囊谦格迦寺—玉树州—青海寺院
囊谦格迦寺
缘起
远在西藏东方偏远的囊谦山区,有一群超凡的女性修行者,她们是依循着来自惹纳林巴(Ratna Lingpa)传承的“觉醒法”(Thuk Drub)修行者,而这支法脉的传承来自于伟大的瑜珈士 Drubwang Tsoknyi (第一世卓旺措尼)仁波切。他是伟大的掘藏法师惹纳林巴(Ratna Lingpa)的转世。
在原始的层峦迭嶂与蔚蓝的青空下,依山起伏的噶举与宁玛二教派融合之西康囊谦格迦寺(見IMGP3311),为西藏最大之尼众寺院。公元1892年由第一世卓旺措尼仁波切的心子仓央贾措仁波切与旺札仁波切率领弟子们亲手创建,吸引了许多女众前往格迦寺长住修行。在公元1959年以前寺中尼众约有七百多位,自1959年起,因为西藏佛教普遍衰败导致寺务不振,从1983年起由于中国的政策转趋友善,因此便以仁波切们为主导开始着手进行寺院之重振,与对尼众们的照顾,至今尼众已达450位之多。
物资匮乏
由于近年来庵尼的家人在政府的鼓励下移居至离格迦寺数天之久路程的城镇,以致于原来还可以依赖家人微薄的一些资助,却也面临了断炊的窘境,为此之故,尊贵的旺札仁波切只得走出寺院弘法国外,并争取一些燃眉的奥援!尽管物资如此匮乏、生活非常艰难,庵尼们为了保存濒临失传的法脉,并感念仁波切的辛劳,更是加紧、毫不懈怠的如法修行,同时年长的僧尼也致力将法门传承给下一代的庵尼们!
禅修训练
由于仁波切的驻锡,寺中有一两位僧人,此外全是女尼。寺院中的采办师、维那师、督察师等,皆由庵尼担任。
仁波切们(圖)对尼众的照顾有:给予灌顶、口传,教授与建立身、语、意所依之佛像、法本、经书、舍利塔等,以及于衣、食需求等之供应上,护持她们。
尼寺中设有马头明王关房、密集金刚关房、八教法关房、佛意总集关房、莲师卓噜金刚关房、意成就关房、长寿佛关房、普巴金刚关房、忿怒莲师关房、耶喜措嘉关房、金刚萨埵关房、大威德金刚关房、度母关房、界明关房、三根本关房、密咒回复关房与怙主关房等十七座关房,以及两座三年的闭关关房,每一座三年关房中有二十五位闭关女尼。
她们在三年之中完成许多咒语的持诵,并精进的学习气脉功法(Tsa-lung)之后,直接转往十七座关房的其中之一,来实修本尊法。于每一座关房中有17至19位闭关女尼,一生依此修法。如此的禅修制度,创造出了杰出的女性禅修者。然而在西藏之外这些成就者,仍然只是没没无闻的一群女性而已!
许多伟大的喇嘛跟上师都赞叹格迦寺对于女性修行者的训练是至高无比的。
在冬季,修练很好的庵尼可以把身上的袈裟泡在冰水里,然后裹在身上,经过绕寺的仪式和Tsa-Lung(气脉功法)的修行,身上的袈裟很快的就干了,这群瑜珈母僧尼以完成Tsa-Lung(气脉功法) 和大圆满的禅修法门为名。
但是,当你遇见她们时,只是会深深的被她们的亲切、随和而吸引,甚或被她们的爱与慈悲所感动。
而这样的德行,正是所有佛教徒修行的目标。
夏季与冬季法会
她们全部都要持守寺院整体的规定,并参加夏季与冬季的法会。
在一年中的法会时间安排如下:冬季法会从藏历十月初七至来年三月底,在这段期间举行各种三天的法会或为期七天的大成就法会;夏天从藏历五月初八起,亦有三或七天不等的许多法会,之后,大家用一个月的时间,来持诵一亿遍之莲师咒。法会结束后,约有一个多月的放假时间,尼众们也可以回家探亲!
总之,在这个西藏东方不为人知的修行圣地,有着世界上最大的藏传庵尼寺,她们刻苦修行的精神令人佩服,她们修成的境地让所有潜心修法的人称羡。
现在格迦寺总共有四位转世活佛:仓央賈措仁波切、旺札仁波切、昂桑仁波切、措嘉仁波切,24小时都有庵尼在念经修法……
走 向 改 加 寺
听说并记住改加寺,是因为它位居青海宁玛派尼姑寺院之首,拥有最大的规模和最多的尼姑,又因为它地处偏远,常人不容易见到,更增加了神秘性,早就吸引我想一睹芳容。
改加寺坐落在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吉尼赛乡,吉尼赛乡政府所在地距改加寺虽然只有20多公里,但不通车,我们只能从相邻的吉曲乡上路,吉曲乡距改加寺有32公里,先是沿着吉曲河溯流而上,不久就进到山里,山上的简易公路极其艰难,我们的越野车翻越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路人告诉我们再翻一座山就是,就这样不知翻了多少山头,终于在一个山凹处看到红色的寺院,一算,竟走了11个小时。
改加寺藏语称为“改贡贴钦松却林”,它的建成与一位僧人息息相关,改加•仓央加措出生于1846年,他是改加家族的继承者,自幼聪明好学,渴望出家,但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25岁时竟抛弃妻小,离家出走,远赴他乡求经朝佛,过上了云游僧的生活,直到47岁,也就是1893年,他的家人不幸亡故,他返回故乡,用全部家资来筹建改加寺,还将自家的六柱厨房改建成经堂,这座经堂后来一直被信徒们看作是招徕福运的吉祥之地。改加•仓央加措于1911年圆寂后,当时的囊谦王扎西才旺多杰的兄弟囊文求帐加措被认定为转世灵童,迎进寺院,改加寺由此得到很大发展,最盛时尼姑达到千人,活佛数位,其中囊求活佛曾获得“呼图克图”的名号。
这天是2006年的农历正月初五,囊谦的万里晴空静静地铺满了眼帘,山风吹来,洁净的空气中散发着柏香的气息。上山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用泥土或木棍堆成的人形模样,有的穿着袈裟,有的披着俗装,仿佛在迎候人们的到来。傍晚的寺院里传来诵经声,尼姑们正在经堂举行着法会。这是藏历铁鸡年末的一个月,几乎所有的寺院都在为新年的到来而诵经祈祷。
改加寺在山坡的高处,雪峰环绕之中,呈现出赭红色的祥和气氛。经堂旁有一架发电机正在轰鸣地工作着,经堂里法鼓的敲击声吸引了我们,进去一看,幽暗的光线中,成百上千只酥油灯摆放在供桌上,暖色调的火光映照着尼姑们的脸庞,她们分列四排,整齐地坐在卡垫上,在三位领诵师的带领下,端详着矮桌上的经书,那慈悲的精神由她们抑扬顿挫的声音传达出来,那温暖的感觉由她们平和宁静的表情传达出来,那安全的光芒由她们发自内心的祈祷传达出来。
改 加 之 夜
改加的夜晚空气澄明,星光布满天空,站在山坡上,会觉得星星很近,散发着清澈的光明,夜晚实际上并不特别黑,月亮朗照着,一切似乎都是透明的。
尼姑们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对她们来说,山外来的人都是稀客,我们坐在暖和的厨房里,认识了更登桑姆、美吉却珍、格桑曲美和桑德巴珍。她们都是三、四十岁,留着短短的头发,赭红色的袈裟给她们平添了一层端庄的神情,她们都是不善言谈的女子,羞涩地微笑着,把干肉和糌粑——改加寺最好的食物摆放出来。
厨房已经用了100年,浓墨似的烟油把房梁熏得漆黑一片,只有几处白色糌粑点显现,是尼姑们每个新年抹上去的,今年的火狗新年还未到来,因此看不到新鲜的装饰。
长长的炉灶把这间房子一分为二,一边是客座,一边堆放着牛粪燃料,我们坐在客座上,隔着炉灶,与她们闲聊。在青藏高原,在改加,在离天很近的地方,与急躁的现实世界一下子分隔,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时间仿佛已经没有意义。
围着热气腾腾的炉灶,改加寒冷的冬天已经离我们很遥远了。
改加寺的大部分尼姑们来自附近几个地方,囊谦县的吉尼赛、吉曲和西藏那曲的类乌齐县、丁青县等地,尼姑们大多数是自愿出家,也有一部分是听命于父母安排,来到改加,这个山重水复、一眼望不见外面世界的地方。
她们中间,自愿出家的居多,她们大多受传统心理影响,认为能到寺院念经度过一生是一种幸福的选择。也有一种家庭,由于家族中曾经出过德高望重的僧人或者活佛,与寺院建立了特殊的缘分,在这种传统下,家族长辈认为后代有义务接替前辈僧人的责任,所以继续送子女到寺院度过一生。还有的家庭因为孩子众多,父母无力抚养,就送到寺院念经,一是解决生存问题,二是为家庭成员和世人祈祷祝福。另外,也有偷跑出来当尼姑的,有的女孩子不满意婚姻而逃婚,也有的是为了逃避繁重的生产劳动,没有其他选择,只得抛弃世俗生活。
改加寺的尼姑们同所有的僧人一样,大部分依然要靠自己的家庭养活,各自的家庭每隔一段时间要为女儿送来必须的食品,每年为她准备一到两套僧衣,家庭条件好点的还会准备一套礼服,在盛大的法会上穿着,实际上许多尼姑很多年里仅仅拥有两套衣服,一套夏装,一套冬装而已。平时,尼姑们每年获得的布施最多时仅有200元,由于这里地处闭塞,交通不便,前来观光布施的游客、信徒极其稀少,所以尼姑们的生活非常清贫,晚上竟然就睡在装了草料的尿素袋子的枕头上,境况仿佛几个世纪之前。尼姑们也自认不能与其他僧人相比,寺院规定不能出去念经获得布施,信徒们也进不来,对于增加家庭的负担,她们也觉得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牧区妇女们的生活就像机器一样,一生都劳作不停,整个家庭的大小事情都压在肩上,有的妇女睡眠每天不足5个小时,双重生产的强度过早地透支了身体,她们一个个未老先衰,青春的岁月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改加寺没有客房,只好在一间尼姑打坐的房间里打了地铺。尼姑叫顿珠巴珍,有50岁了,她正在持戒,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不能睡觉,她半靠半坐在一张卡垫上,从斗篷里露出一双混浊的眼睛,对我示意表示欢迎。我躺在她的脚下,在她嗡嗡的念经声中渐渐睡着。墙外总有一条老狗走来走去,在明亮的月光下,它丝毫没有睡意,沿着挂了唐卡的墙壁走出一条孤独者的小路。
我的枕头是一只尿素袋子,里面装着草料,上面铺了一张化纤的枕巾,算是改加寺最好的卧具了,同伴为我加了一床被子,使我在改加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记得刚睡着不久,突然一个东西从空中掉下来,落到我的身旁,吓了我一跳,第二天天亮后观看,原来是顿珠巴珍供奉在供桌上的一束塑料花,同伴告诉我,这是我与改加的缘分。顿珠巴珍为我找来一面镜子,仔细地看着我梳理头发,她的戒律约束着她不能说话,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仍然喜欢女子们长长的头发和头发上花样繁多的发卡。
新 的 一 天
我是在顿珠巴珍的诵经声中睡着的,也是在她的诵经声中醒来。她的位置左方是两架高出一截的卡垫,据说是两位活佛的高座。顿珠巴珍为供桌上的七只铜碗里添了净水,燃了高香,然后到隔壁,也就是寺主活佛的房间,打扫、供水、点香。我们到寺院后,原以为可以拜访寺主,但他不在,尼姑们说,他通常不在寺院,只是有重要的法会他才能出席。
在改加,新的一天开始了。早晨的阳光中,尼姑们准备了此次法会的第六天仪式。经堂前点起篝火,尼姑们在院子里坐成两排,上方是供桌,供桌上摆满了青稞、酥油灯、净水、花、香、切玛等各式供品,众多的尼姑手持法鼓、铜钹、长号、短号、海螺,伴着虔诚的祈祷,法乐在空旷而辽阔的山野里响起,她们肃穆的表情令人感动。千乔巴姆是这次法会的主持,她的座前放一只宝瓶,里面插着的几根孔雀翎,正在阳光下闪着蓝色的神秘色彩。在她的带领下,法会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法会接近尾声时,只见尼姑们形成一条长队,手持香炉,缓缓而行,在各种法器庄严的奏鸣声中,法会圆满结束。
所有旁观了法会的俗人们都获得一掬经过尼姑们加持的净水。
改加寺除了“曲热”法会外平均每年有大大小小20次左右的法会,一般7天为期,有些需要8天,也有个别的法会需要10天之久。
法会是尼姑们的必修课。每位尼姑的一天都是这样开始的:早晨5点集体在大经堂诵经,这也是发电机开始工作的时候,这之前实际上诵经已经开始了,她们都有自己每天必须要念的经文,因此起床、洗漱的过程中,嘴唇里早已朗朗上口。集体诵经后开始早餐。然后各位管理者要到各个经堂察看,清点人数,检查纪律。早餐后再念经,直到中餐。中餐后尼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温习功课,各自诵经,这项工作持续到傍晚7点,太阳落山以后,到9点左右,开始晚餐。
尼姑们一天用五次餐,早茶、晌午餐、午餐、下午茶和晚餐,有时遇到严格的法会时,会用七次餐,即两次粥、五次茶。通常的食品只有干肉、糌粑、面糊、清茶之类,一年到头都难以改变食谱的寺院里,待客的最好食物是一顿面片,放着几粒干肉、几片白菜,由于海拔高,面片在煮熟之前就已经粘在一起,形成半生不熟的面团,调味品只有盐,而白菜是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运来,她们自己平时是舍不得吃的。
在改加寺的出家人持守着十善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贪欲、不瞋恚、不邪见。她们的装饰品极其稀少,除了可以佩戴有宗教法器色彩的装饰品外,其余金银镶宝的耳环、项链、手镯、耳坠等都在禁用之列。这座规矩严格的寺院有一套自己的行为规范准则,准则为一世改加仓•央加措活佛亲笔撰写,可惜在后来的年代里丢失了,现有一份手抄件,是根据老尼姑们的记忆恢复的,就贴在大经堂的门上,让每位出入经堂的尼姑们都看到,以备时时刻刻检点、反省自己的行为。
改加寺很早以前就成为青海宁玛派最大的尼姑寺院,她的子寺有25座之多,包括杂多县的丝绕桑庆寺,玉树县的色绕秋吉寺、色绕塔玛寺、色绕更尼寺、年庆寺,囊谦县的东帕德庆林、吉尼赛查里寺、吉曲莫日寺、吉曲巴贡沟日楚寺、吉曲热牙寺,类乌齐县的群科林、更拉寺,等等,改加寺负责推荐教师,为子寺里的学生教授经文,子寺也推荐优秀学生到这里来深造,如果说子寺是中学的话,改加寺就是大学。
改加寺的护法神为公保,名为班公玛尼那保,这位护法神在宁玛派的寺院都有,改加寺另外还有四位特别的护法,是围绕寺院的三座雪峰的山神和一座圣湖的水神,名为格吉、保座、江赛和措哈。其中格吉是囊谦最大的神山,坐落在改加寺的南方,远远望去,连绵山峰上雪光粼粼,冬天的格吉更加彰显出神圣肃穆的一面。
改 加 寺 规
和通常的寺院一样,改加寺设置有寺院管理委员会,主任由活佛担任,下设有涅巴和秋常,涅巴意思是总管,改加寺有两位总管:格桑曲美和桑德巴珍,负责管理寺院人员的吃喝用度等后勤任务。秋常是管理纪律者,改加寺设有四位秋常,更登桑姆、美吉却珍、才旺琼措和德庆巴姆,她们四人负责管理日常起居以及诵经期间的纪律事项。
按照寺院内部管理秩序来看,她们还分为十六个班,每个班十二位尼姑,一位支蚌负责,十六位支蚌与寺主组成议事会,负责选举、推荐、任命寺院里各级管理部门的管理者,诸如总管、多杰洛班和秋常。
多杰洛班是经堂活动中地位仅次于活佛的经师,相当于教授,活佛不在时,代替活佛行使职权。改加寺的多杰洛班设有三位,江参曲珍、千乔巴姆与俄坚曲珍。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负责某项工作的尼姑。比如登支,负责诵经期间的敲鼓、敲锣,改加寺有十八、九位登支;加支:负责吹长、短号,有10位加支;东支:负责吹唢呐和海螺,有11位东支;却蚌:负责法会时敬奉供品、供水等,一般有3位却蚌,大法会时会有更多;涌扎:法会期间诵经的尼姑,改加寺有上百位甚至更多的涌扎;另外还有真巴:负责供应茶水的真巴通常都是年龄较小、还没有学会念经的尼姑。
改加寺的尼姑们每年有两个假期,夏天时有10天,秋天有20天,除此之外,其余的11个月全在寺院,一般情况下不予准假。
多 杰 洛 班
改加寺以多杰洛班的方式肯定了优秀者的成绩。这个位置一般不会经常更换,是较长期和较稳定的职位,换人时,需要一定的程序,相当于寺主活佛的助理。
江参曲珍是现任第一位多杰洛班。她今年有20岁,个子不高,身体看上去有些弱,她是位非常内向的女性,腼腆地站在阳光下,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要附在女伴的耳旁,让女伴转告。江参曲珍出生在吉曲,家中贫寒,母亲生了双胞胎后,怕养不活,就把她交给姨娘代为抚养。据说她是位前世就有慧根的女性,一生干净,可是姨娘的乳汁不适合她的成长,她生了病,眼睛受到感染,由于得不到及时救治,一只眼睛完全看不见了,生命都受到威胁,母亲只好抱回来。到八九岁时,江参曲珍在改加寺出家做了尼姑。
在众多的尼姑中,她是公认的在同龄人当中学习最好的一位,师傅说她先天聪慧,悟性很高,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优秀的一面,也常常有一些不平凡的经历,据她说她曾在措哈湖里看到度母的宫殿和度母的显像,非常清晰、非常逼真,师傅告诉她,前世里修得的缘分才使她得以获得这种殊遇,凡常的人是没有福气看到这些的。我也讯问过别的尼姑,她们肯定说从未在湖中看到过那种美妙的景象。
在寺院,每位尼姑都有责任传授求教的小尼姑,但都是临时的,只有江参曲珍拥有资格和权利专门从事教授小尼姑的工作,这个责任是改加寺的喇嘛赋予的,喇嘛还赋予她以灌顶的权利,这座寺院除了这位喇嘛,只有江参曲珍获得这项殊荣,但她从未使用过灌顶的权利,她的个性谦虚而谨慎,从不以骄人的成绩表现出狂傲的一面。
千乔巴姆是第二位多杰洛班。进入改加寺的经堂后,昏暗的灯光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高坐在领诵位置上的千乔巴姆,她瘦削而高挑的身材坐在那里,显得与众不同。她手持法铃和金刚,在胸前摆出各种手式,庄重而典雅。
第二天早晨,我在法会上看到千乔巴姆,她的右耳边奇怪地插着一支枯草。到中午法会结束后,我找到她问她插着枯草是什么意思,她解释因为这几天法会汇聚了许多污物,这些污物与她的生辰八字有冲突,有损她的身体健康,所以她在枯草上念了咒语,戴在耳边,可保佑她不受到伤害。
她声音嘶哑,由于接连66天的法会都由她主持,所以非常疲惫,以致影响到声带。千乔巴姆现在有近40岁,她出生在吉尼赛吉乐村,15岁时在卓晓乡底亚寺的达桑喇嘛座前削发为尼,来到改加寺,家中只剩下姐姐侍奉父母,姐姐去世后,父母断了生活保障,带着外孙女投奔寺院,寺院特殊照顾,留下千乔巴姆的侄女放牧,帮助一家四口人的生活。
千乔巴姆由于念经有水平、有经验,所以喇嘛赐予她多杰洛班的位置,实际上担负着喇嘛助理的责任,喇嘛不在时,她负责经堂里领颂的事务。
还有一位多杰洛班——俄坚曲珍,她在经堂法会上诵经时,坐在仅次于千乔巴姆的位置之下,她戴着一副硕大的眼镜,几乎遮盖了她的容颜,她敲着双钹的样子很认真,那一阵阵铜钹的声音高远悠长,每一声敲击都振聋发聩,
俄坚曲珍是吉尼赛马嘎尔人,12岁就出了家,家中共有三男二女,她的妹妹不久也跟随她出家来到改加寺,母亲早逝,父亲去世后,她一位哥哥的女儿也在此出家,算起来,她家有四位家庭成员都在这座寺院里朝夕相处,姑姑、她与妹妹,还有小侄女。在囊谦,这种情况很多,由于一位家庭成员到某个寺院,家中的其他成员出家时,首选便是这座寺院。
俄坚曲珍是在改加寺昂桑喇嘛座前削发的,她是个非常刻苦的女子,学习经文精益求精,30多岁的她已经有了在改加寺所有的子寺中教授经文的经历。
秋 常
在结古的口音中,负责管理寺院纪律的人员称作秋沙,而囊谦人则称作秋常。
33岁的首席秋常更登桑姆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我看见她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脸上带着笑容,和我们打了招呼。在这里,副驾驶座的位置是贵重的,可见她令人尊敬的程度,只是我们失去了谈话的机会,没有更深地了解她,使我有些遗憾。
陪同我们的美吉却珍是另一位秋常,实际上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位管理者,她年仅34岁,容貌秀美,但却中规中距地执行着职责。她14岁时在采举寺阿庆活佛座前剃发,吉曲吉松内人,她家有八个兄弟姐妹,四男四女,她排行老二,有一天在山上放牛时,听说这里有一座尼姑寺,就扔下牛跑来出了家,做了尼姑,当时父母知道后很不高兴,现在也接受了她的选择,她来到寺院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一直喜欢这里,喜欢念经,愿意为人们消灾解祸,也没有到别的寺院学习过。
第三位秋常名为德庆巴姆,今年35岁,她是西藏昌都地区丁青县人,16岁时出家为尼,家中有二男三女,她的排行最小,她是自愿出家的,在采举寺阿庆活佛座前剃去了头发,到了改加寺后再也没有出去学习过,她曾经闭过关,称作“普仓”的关需要7个月在没有光线照不到的屋子里,不出门,不说话,过午不食。
这座寺院的尼姑分作尼玛和俄玛两种,尼玛是正式的尼姑,每年只有1个月假期,戒律执行得非常严格,而俄玛是尼玛的接替者,简单说来就是低年级学生,需要经过一系列训练才具备尼玛的资格,因此对她们的管教相对而言比较松散,她们家中有事可以请假,假期也可以随便延长,只是不能缺席正常的法会。德庆巴姆是俄玛们的秋常,或许是经常和少年尼姑们打交道的缘故吧,德庆巴姆的眼神非常纯净。
第四位秋常是才旺琼措,37岁的她正在闭关,直到离开之前我们都没有见上,或许下次来的时候能见到她吧。
涅 巴
大总管格桑曲美围着围裙忙活在厨房里,她已有46岁,看上去有些疲惫。她在20岁那年,看到采举寺阿庆活佛来到她的家乡吉曲的加玛玛尼地方做法事,便叩头恳请,在他座前削落一头秀发,出了家,后来父母都去世,三个姐妹相继出嫁,只剩下一个兄弟在家操劳。她直到现在仍然认为,做尼姑好,来世好,今生也好。当年母亲支持她自己作主,对于她的自愿出家,母亲也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多加干涉。这或许就是母亲疼爱女儿的一种方式吧,不愿让女儿像自己一样操劳一生。
一年前,在一次经堂的法事活动中,寺主活佛宣布让她站起来,给她系上一根红绳子,当庭任命她为涅巴——总管,嘱咐她好好管理寺院。
这样,格桑曲美就在厨房里忙了一年多,厨房一年到头都烟熏火燎的,食品单一,供应缺乏,但她还是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任劳任怨地履行着她的义务。
我们认识第二位总管,依然在厨房里,现在35岁的桑德巴珍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甜美,她的围裙也是常年不离身,系着几枚钥匙,表明着她的身份。她是七个兄弟姐妹中的老大,老家在吉曲的热乡,她很早就听说过改加寺,向往着尼姑生活,果然她最终如愿以偿。
桑德巴珍管理全寺院的粮食储存,整理和清洁家务,是一名好管家。但她的愿望并非是做一名总管,总管的名分对她来说不大重要,她认为自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总管的位置也是“随便”做上去的,是活佛赐予她,她不得不担任而已,总管虽然名声大,但让她操心的事情太多,零碎事多,甚至没有时间进入经堂念经,她有些赌气地说,她不喜欢做总管,而喜欢念经,愿意和大家一起坐在经堂里,心平气和地念经,过上早诵晚祷的生活。
最大的尼姑和最小的尼姑
我说的最大最小并非职务排序,而是指年龄而言。
改加寺最大的尼姑已有95岁。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如此的高寿的确让人惊奇。美吉却珍带着我们去看望她时,她在自己低矮的房间里念着经文。房间光线很暗,以致一下子不能看到她,她躺在一架兼作椅子和床双重功能的木板上,厚重的几层被子包裹着她,几乎淹没了她瘦小的身体。由于长久没有晒到太阳,她的面庞非常苍白,纵横的皱纹刻写着一生的命运,深深的眼睛曾经多么美丽,如今虽然已经失去光彩,但那两束火一样的目光仍然是那么执著,她躺在被窝里,左手摇着经筒,右手捻着念珠,仿佛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样一幅静与动的画面从此永远留在我的心里:静静的老人,眼珠都不曾闪动一下,静静的房间,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静静的阳光,只照耀到门前一小片空间,而老人手里的经筒在飞速地转动着,念珠在飞速地转动着,它在记录着什么?记录女人一生的幸福,还是对信念的执著追求?记录女人一生的无奈,还是记录往生的路途,如果不是记录,那么是在消解着什么?消解这一生的罪恶,忏悔这一生的,为下一生的好运做好准备,这样的消解,需要有多少数字的累计才能完成?
往生的路途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短暂,我们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做着准备,好的或是坏的,都会记录在案,总有一天,当我们面对死亡之神时,我们的案底就将公开。
这位老人在16岁时出家做了尼姑,她是吉尼赛人,一想到以后自己将成为儿女的负担,就生出厌离心,来到寺院后,再也没有出去过,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佛祖。她有个兄弟,在巴嘎牧场做牧人,他的两个女儿也相继跟姑姑来到改加寺,兄弟还有一个儿子,现在是东帕一座寺院的活佛。一年半以前,老人生病,瘫痪在床,从此,两位侄女担负起她的生活。命运就是如此无常,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必须依靠两位侄女的照顾才能得以维持正常的起居,的确对她的独立个性是种挑战。
囊谦人把尼姑称作“根玛”,根意为慈悲,玛专指女性。改加寺有七八岁的出家人,但她们还不是根玛,只有到十四五岁剃度后开始正式念经,才算根玛。
改加寺最小的尼姑法名叫作高乔巴珍。她站在经堂前的阳光下,黑幽幽的眼睛羞涩地望着地上。她只有14岁,却已有了7年的出家历史,7年前她在噶尔寺活佛的座前剃度,并获得了这个法名,新的名字,新的人生,但并未改写她的命运。由于她出身于吉曲热格一个具有慧根历史的家庭,她一出生就意味着将来必定要为宗教献身。她的祖上曾出过一位有名的僧人,他就是改加•仓央加措——改加寺的创造者,因此这个家族历代属于寺院,高乔巴珍的母亲在最小的儿子出生后难产去世,父亲便把四个兄弟姐妹全都送到改加寺院,让他们终生与经卷、油灯为伴。
高乔巴珍还没有经过闭关训练,也没有获得灌顶仪式,她还需要学习5年,目前改加寺正有20位尼姑在闭关,3年后轮流一次,高乔巴珍被安排在下下次,但她现在已经有资格参加正式的法会,她不打算到别的寺院学习。
高乔巴珍纯真的眼睛令人难忘,她即将迎来怎样的青春岁月,又将迎接怎样的苦修与乐趣……
“ 曲 热 ” 法 会
大经堂里供奉的是莲花生大师铜像:改加寺继续着宁玛派的传承。
宁玛派比别的藏传佛教派系早出300年,由莲花生大师在公元八世纪从印度前往西藏弘传,讲究秘密传承,教义主要有“九乘”和“大圆满法”,九乘中的前三乘概括了显宗各派,也叫作“共三乘”,四至六乘相当于密宗分法中的作部、行部、瑜珈部,也叫作“外密乘”或“无上外三乘”,七至九乘相当于密宗分法中的无上瑜珈部,也叫作“内密乘”或“无上内三乘”。大圆满法指的是不起分别心,让心安住于一境的修习方法。
宁玛派的修习中有一个重要部分,就是那若巴传下来的“那若六法”。那若巴于公元十一世纪出生于印度,是得大成就者底洛巴的弟子,西藏玛尔巴译师的上师,为玛尔巴传授了胜乐密法以及那若六法。这六法有两种解释,一是脐轮火瑜珈、光明、幻身、中有、往生和夺舍,一说是脐火、光明、幻身、双运、往生和夺舍。
那若六法之首要即脐轮火,也称作猛厉火,或名绝地火,是密宗圆满次第中的根本法之一,教导修习者的意志要集中坚守存在于下腹部的脉、风、明点,以使脐中针影(形如倒竖梵文字母阿)燃起熊熊火焰,光芒四射,功能猛厉,能焚烧一切不净蕴界,灭尽一切烦恼思想,迅速生成智慧,获得成就。
改加寺的尼姑们奉行着这样的修习方法,为了考验修习的程度,每年的蛇月十五日,都要举办一个神秘的法会,这个法会的名字叫作“曲热”,目的就是来证明修习者们获得的成果。
所谓蛇月,通常应该在公历的元月,中国农历的腊月。由于2005年藏历中有闰月,所以推后了一个月,实际上也可以这样记住这个日子,就是藏历新年的前一个月。毫无疑问,蛇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而十五日又是最冷的月份中最冷的一天。
能目睹“曲热”法会的人是幸运的,因为这个功德相当于转了一圈杂日神山,转杂日神山的路途非常艰辛而曲折,而且据说杂日神山每60年、即一个甲子,才开一次光,能遇上开光的日子是最万幸的,因此许多人都因为一生到不了杂日而抱憾,所以能看到“曲热”法会,也算是这种缺憾的补偿。
“曲热”法会只有闭过关的尼姑才有资格参加。
在改加寺,闭关有几种形式,一种称作普仓,一次闭关7个月,因为这个经文念一遍需要7个月,闭关期间不能出门;另一种称作格松,需要闭关3年3月零3天,闭关期间在固定时间内不能说话、不能睡觉、不能饮食;还有一种称作农内,也需要7个月,闭这种关时一天可以吃饭说话,隔一天则不语不食不睡。
由于寺院建设还不完备,闭关室远远不够,为了能让尼姑们全部都有机会闭关,只能轮流,大家都有着及早进行闭关的迫切愿望。
但闭关后不能马上就参加“曲热”法会,还要接受喇嘛灌顶,获得参加“曲热”法会的资格,然后在3年中练习口诀、密法,才有资格参加。
在这最寒冷的一天深夜,圆满的月亮升起时,参加法会的尼姑们将衣服全脱在一个房间,裸体走到另一个房间,一开始要打坐,念诵《喇嘛江布》经和《桑德》经,然后用凉水打湿一块两尺见方的白布,披在身上,走向寺院外面。
她们要裸体环绕寺院而行。这之前,已经有四只水桶摆放在寺院四周,每只桶里都盛满冰凉彻骨的河水,她们每走到一只桶前,就要把披单取下来,重新泡在水里,不能拧干,再披到身上去,然后继续缓步走向下一个桶,周而复始,直到月亮西沉,东方出现第二天的曙光。
这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酷刑,但是对于修习过密法的尼姑们来说,正是大展法力的机会。她们中间有许多人获得了脐轮火法的真味,她们在寒冷和凉水的双重压力下,丝毫感觉不到冷意,而身体产生的热量竟然能够在瞬时之间烘干披单,等走到下一个水桶时,白色披单已经完全干透,等于给上师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据她们所知,这种法会除了宁玛派之外,噶举派的寺院也有。改加寺是20多个子寺的母寺,具有良好的学习和修练的传统,这里可以说是一所综合学校,其他子寺专修某一种专业,而这里的修习是全面的,别的子寺虽然也可修习那若六法,但却没有资格举办“曲热”法会。
江参曲珍在“曲热”法会上是出类拔萃的一位,她的披单在一夜间可以烘干达30次,她说平时也要练习,但不能把它当成专业专门攻取,而是要多种法门齐头并进,训练时不宜打湿披单,而是要在耐寒能力上多下功夫。
总管格桑曲美也曾有20几次干过衣服,她在6年前出关,以后年年参加“曲热”法会。
桑德巴珍也闭过关,普仓、格松、农内各闭过一次,“曲热”法会只参加过五、六次。
千乔巴姆闭关普仓、格松各一次,小型的闭关经常有,她对于“曲热”法会的话题比较淡漠,她说她也有过30次能干透披单的经历,但不愿意多说,因为喇嘛嘱咐过,对于没有受过灌顶的人来说,喇嘛的准许是非常重要的,否则自己会有罪过,护法神会惩罚。她已参加过二十五六次“曲热”法会,有一年姐姐去世,她去奔丧,耽误过一次外,其余每年都没有例外。
俄坚曲珍也有二十七八次烘干过披单。她说当时意识上感觉不到冷,但皮肤却冻裂了,不过法会后也不用任何保护措施,安排正常起居,过一段时间,冻裂的皮肤会自愈。
残酷然而更能体现力量的“曲热”法会使尼姑们度过了一个个寒冷的冬天。
改加寺的尼姑们是这样一个群体:在极其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仍然能够拥有进取心和慈悲心,不忘上师嘱咐、互相鼓励、勤勉学习,一次次在提高,一年年在进步,她们在救度自己的同时,还为世界上所有的生命祝福。正如江参曲珍所说,她愿意用自己短暂的一生,为世间三界众生,为凡有生命的生灵,祈祷安宁和吉祥,真诚地祝愿大家早日脱离苦海,过上幸福的生活。
(梅 卓)
青海佛教史上提到的格迦寺
今玉树州囊谦县的改加寺(格迦寺,编者按:由于中国政府正式登记为格迦寺)是全省(编者按:青海省)最大的宁玛派尼姑寺院。该寺信于吉尼赛乡境内改雄沟的保佐山腰,由改加·仓央嘉措(公元1864——1910乡瓦保格村人,祖姓改加,25岁时拜采久寺措尼活佛为师,一心向佛,47岁时家人亡故,遂将全部家姿献出,用于建寺,在自家牧场建成改加寺,主持寺务,为第一世改加活佛。公元1910年改加·仓央嘉措去世后,该寺认定第二十五代囊谦王、第八代囊谦千户扎喜才旺多杰(公元1915——1979年)之弟昂文求扎嘉措为第二世改加活佛,从而进一步得到囊谦千户的支持,寺院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公元20世纪50年代,有大小殿堂5座、活佛府邸9座、佛塔25座、灵塔9座,以及尼舍等其它建筑300余间,占有耕地300庙、牛1380头、羊3500只、骡马90匹,豪富一方,有尼姑800余人、转世活佛9人。寺主改加,曾由十四世达赖喇嘛授给“呼图克图”名号;该寺第二世安曲活佛阿旺桑丁南加,变地位崇高,达赖准许其头藏金冠。当时,改加寺有西藏类乌齐县境内的曲科楞尼姑寺、宫尼昂寺、达道寺、道飞寺、达斯寺、阿麦尼姑寺、阿多寺、江牙尼姑寺,西藏丁青县境内的啥曲寺、给该尼姑寺、角毛尼姑寺、发毛尼姑寺,西藏那曲专区境内的啥曲寺、邦吉尼姑寺,青海境内囊谦县东坝乡的代青楞尼姑寺,杂多县的曲冷寺、桑庆尼姑寺、调泽巴嘎尼姑寺,玉树县的苏鲁尼姑寺、它玛尼姑寺、曲吉尼姑寺等20多座属寺。现全寺仍有尼姑300人,其中200人常住寺院。(编者按:现已有庵尼及少部份的喇嘛共450人)
囊谦县吉尼赛乡改加寺
地 址:青海省囊谦县瓦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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