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法师:戒嗔的白粥馆 小生
戒嗔法师:戒嗔的白粥馆 小生
明天上午有些事,所以提前更新一篇。这篇是小生的事儿。
我认识我弟弟小生的时候他五岁,其实早已经见过他,只是每次回到家的时候都很匆忙,而小生年纪还小。见面的时候,妈妈会对他说,小生,这个是你哥哥,叫哥哥吧。
小生总是怯生生地叫我一声,哥哥。然后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再到了第二次见面,他早把我忘了,所以妈妈还要再介绍一次,小生,这个是你哥哥,叫哥哥吧。
依然是怯生生的叫声。
也没有特别在乎过小生记不记得我是谁,可能是我们从未在一起生活过,也可能是他的出生改变了我的命运,也许,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只是顶着弟弟称号的人,比陌生人好一些,远比不上戒傲、戒尘、戒痴他们在我心中的位置。
那一年,妈妈上山来看我,小生跟在后面,东张西望。妈妈说,我和你爸爸要出门几天,把小生放在你这里几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犹豫,但是已经有人代我回答了,戒傲说,我们会照顾好小生的。
妈妈下山的时候,小生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背景看,嘴巴撇得老高,忽然想起来五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她,期盼着她回头。
只是她有一天会来接走小生,却不会接走我。
一直到妈妈的背景看不见了,小生才转过来看我,伸手牵住他的手,软软小小的手,好像少一种感觉,是温暖吗?
戒痴和戒尘都比小生要大一些,三个孩子在后院里玩得很热闹,也许在他心目中,我也是一样,比陌生人好一些,但比不上戒尘、戒痴。
三个小家伙越跑越远,回来的时候小生浑身湿漉漉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掉进了山边的池塘里。换下脏衣服,倒上一盆温水,把他放在盆中间,哭闹着不肯让我帮他洗头,可是不洗怎么办,头上都是池塘边的淤泥。
总算洗完了头,小生又开始调皮地打水花,溅了我一身的水渍。
我说,别捣乱了,小心着凉。
那一晚,丝毫没有征兆地下了场大雨,小生真的着凉了,傍晚时分还一刻不停地在躁动的小生,变得很安静,通红的脸蛋,毫无神采。我摸着他越来越烫的额头,一时有些慌了神。
戒傲说,还是去镇卫生院看一下吧。
我看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势,戒傲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把小生背在背上,在大雨弥漫的夜路前行,时不时地向后问一问,小生,你怎么样。
小生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头很痛。
沙大夫的家就在卫生院附近,他衣冠不整的从家里跑来。
我坐在小生的旁边,看着沙大夫给他吊水。
忽然看见戒傲的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应该是他刚才给我们撑伞的时候,只记得要把我们护住,而忘记了自己。有些歉意地望着戒傲笑,没有特意说些感谢的话,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了。
戒傲说,如果给领导干部打伞有这种态度,可能已经升官了。他死命地憋着不笑出声,怕影响闭目养神的小生。
用干毛巾轻轻擦着小生额头细细的汗珠,觉得有些东西在回到我们之间。
原来我们之间一直很近,只是没有人去伸手捅破我们之间间隔的那层薄薄的纸。
院落中被雨水冲刷的石板,正一点点褪去覆盖在它身上的尘土,恢复本应有的色彩。
从卫生院里拿来不少药,小生摇头不肯吃,只好对他说,吃完带你去三重瀑玩。
小生立即来精神,问我,好玩吗?
我说,当然好玩,不过只有把药吃完了才能去。
小生乖乖地吃完了药,立即扯着我袖子后山跑,怕他病后体力跟不上,让他坐在我的肩头。小生很不老实,在我肩头动来动去,只担心他忽然掉下来。
感觉有手摸在我的头上,小生忽然问,哥哥,你们为什么没有头发?
我居然随口打了一句诳语,我说,因为小时候不听话,所以长大就不长头发了。
小生立时老实了很多。
又过了几天,妈妈来领小生回家,我站在寺门前,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次没有失意。
没有和妈妈说小生生病的事情,是无意间遗忘了,还是刻意地回避了,我忘记了。
我是否在担心妈妈因此不再带小生来了?
那个冬天,妈妈说,小生想来看你。
我说,有时间就过来吧。
几个月没有见小生,他好像长高了。
小生诡异地对我笑,被他笑得心中发毛,忍不住问,小生,你在笑什么?
小生摊开手,手心有几根灰扑扑的草药,问他草药是做什么用的。
小生悄悄俯在我的耳边告诉我,这个草药是从老中医那里要来的,如果涂在头上,很快就可以长出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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