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世俗的探讨

　　佛教与世俗的探讨

　　关键字：莎朗 斯通 Karma

　　莎朗 斯通，Karma，佛教与世俗

　　2008年5月29日四川成都北部新都区宝光寺内举行“中国佛教界为汶川地震灾区祈福追荐赈灾大法会”，参办者为两岸四地佛教界人士和嘉宾。其中“祈福”为神俗共用，而“追荐”并非世俗凡人领用。查佛家词典，“追荐”即为“追福”，意为为亡灵修功德。但含义并不止于此，因为佛教还有“来世”和另一个世界的语境，世俗不相信但依然愿意拜托，而佛家相信，且诚意执领。两界的差别还有，佛家认为现世本身就是苦难，而俗家则挖掘现世的快乐。

　　回答提问时，莎朗 斯通Karma，汉地的佛家解作“业”，而在诵经时则不作翻译，直音“羯摩”。精准的佛经都是用汉字表音的，不做汉化翻译。这是因为，翻译就会偏出经典本意，致成曲解，“南无阿弥陀佛”就是常见典型。如是，Karma也是借音，如同“羯摩”地不附带任何英语语义，告诉人们的意思就是，其理解只能从佛教，按照她的附赘，确切说来就是只能从藏传佛教，而且是藏传佛教的黄教教义中理解。

　　斥责莎朗 斯通的说法，将Karma认定作“天谴”，也有稍许放松认作“因果相报”。虽然自己不信佛，也不信其他宗教，但知道，佛教教义中没有“天谴”这个语义。佛家主持的是“普渡众生”，意思是，只要心诚，人人都可以经由“普渡”而脱离苦海。佛教强调心诚，没有绝领善恶的天意，而是修行者自身的“悟”，相似于是自己对自己负责的意思。而基督教则不同，基督教那里归结在对上帝负责，并从上帝那里领受对灵魂的裁决。

　　莎朗 斯通称自己信奉佛教，按照两教不容的原则，她一定不再笃信上帝。那么，莎朗 斯通的语义中，分明不可能借用上帝或天意。与世俗的说法一样，基督教中有“天谴”这个说词，即“the Wrath”，也作“the wrath of heaven”或者“God’s punishing hands”。在这里，上天是有意志的，上帝也是有意志的，而且都是最高的和绝对的意志。而佛教认定上天不过是境界，没有意志，不具最高和绝对，当然也就没有“天意”和天意的“惩戒”了。

　　“Karma” 中毫无天意，佛教中也没有天意或者宿命。有别于其他宗教的特点就在于，佛教敬重人的能动，灵性的能动，之所以执力于修炼，就在于诚心修炼可以得到升华，未世的或来世的。佛教升华的境界关乎于修炼者自己，也关乎于能“普渡”他人。所以，“天谴”或“天佑”都与可“立地成佛”的佛教无关。国人之所以熟稔“天谴”或“天佑”，不能说没有基督教的影响，但更根结的是萨满教的宗源。

　　不知道莎朗 斯通对佛教的通达程度，也就无法断定她对“Karma”的理解如何，于是也不能猜测她使用这个专词的用意为何，这全在于她自己解释了。但在佛经那里，“karma”只是佛教整体逻辑之一，必须要放到诸如“现世”，“未世”和“来世”，其实也就是关于生与死的整体宗教哲学的范畴内打量。在佛教那里，如前所言，人生就是痛苦，而死亡不过是“断末摩”的苦历，轮回而通向来世并从现世苦难中解脱。

　　所有的宗教都与科学不合，其实也与世俗哲学和世俗精神不合。就其诞生和立意而言，宗教是用来解释现实世界的，而不可用现实世界来证实宗教；而科学、哲学以及世俗精神，既用来解释现实世界，也必须为现实世界所证实。所以，所有的宗教都可为科学和哲学，以及世俗精神来批判，并在科学、哲学和世俗精神面前不堪一击。但，迄今的科学，哲学和世俗精神如此强势，并极为深刻和彻底改变了人类社会和自然世界，但就是不能彻底根绝宗教。

　　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科学及发自科学而建立起来的哲学与世俗精神，并不是证明人的价值的理论。而宗教从其一开始就追究并归结人的价值，如基督教对照上帝来找到人的价值，也比如佛教，追求于境界中的精神位置，哪怕再比如道教，以长生不老来求得肉体的持恒，再哪怕萨满教，亡灵会像星星那样在心灵上空注视着每一个人等等。毫无疑问，在蛮蒙时代开始直至今天，宗教就是教化人的，证明人的，难能为人所教化，而且不能为人所证明。

　　在佛教那里，“羯摩”，也就是“Karma”，是永恒的也是普适的，有着无条件的时空效应，任何人，任何生灵都逃避不了，并与其他法术一并构成佛教趋善和扬善的伦理逻辑。一千五百多年前，佛教东来，且还有玄奘西去取经，中国人如此信奉以至远胜于本土宗教地普及并汉化，说明对佛教发自内心的虔诚和信仰。这足以证明佛教对国人心理的抚慰能力，并将佛教盘整在民族文明和文化之中。“中国佛教界为汶川地震灾区祈福追荐赈灾大法会”的举办，充分证明这个事理。

　　佛教，作为印度教的一支，早已在印度式微，并因其东来而成为中国诸民族必不可缺的人文精。莎朗 斯通分明告诉人们，她的信仰，她的精神哲学，她的价值判断已经诚心诚意于佛教，无论是藏传的或是汉传的，都是东方文化的宗教信仰，并用“Karma”这个精确术语，表示自己与基督文化的诀别。蹊跷的是，倒是那些自信东方文明正在征服并解救西方文化的人们，那些自诩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传统文化执领世界文明的人们，率先怒菜了，而中华大地的佛子们也真好似拎着瓶子打酱油去了。

　　佛教界在四川宝光寺做的“大法会”，也是“karma”，中国传统典语“福祸相倚”也是“Karma”，甚至“多难兴邦”也多少于“Karma”。但“Karma”不是袖手拨言，而是佛家的伸手救助，至少是祈福追荐，这个意思，莎朗 斯通最终领悟到了，循入佛经的本意之中，无论是她的“a big lesson”还是追下的道歉，都是这个意思。像中国这样笃信佛教的国人都将“Karma”错解，那么，莎朗 斯通对“Karma”的理解当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实话讲，莎朗 斯通当令得国人小吃一惊。若以中华文化为判断，无论藏传还是汉传佛教，莎朗 斯通不仅宣示自己对佛教的归依，也是对中华文化的喜爱。现在的说法是，在西方世界中，佛教的笃信者有数千万之众，相信其中或有不少是从基督教转信过来的。如莎朗 斯通，与其说是“反华”绝不如说她是在“慕华”，不过有些来得小和尚般的粗疏，尤其是不该妄然向异教徒，或者清教徒，乃至不知根底的反教徒做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