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雀外道非婆薮仙辨
执雀外道非婆薮仙辨
王惠民
内容摘要:现存北朝至唐初佛教造像中,在佛座两侧有五十多组执雀外道和持骷髅外道,持骷髅外道已经确定为鹿头梵志,而执雀外道一般比定为“婆薮仙”,但存在许多疑点。本文从《俱舍论记》等佛教文献中查得执雀外道是裸形外道尼乾子,而非“婆薮仙”。尼乾子执雀问佛生死,佛以无言对待挑战}鹿头梵志持罗汉骷髅难定因果轮回,佛为解答,显示佛的智慧与佛法的精深,因而在佛教造像中广泛存在。
关键词:婆薮仙;鹿头梵志;尼乾子;执雀外道
中图分类号:K879.41;B94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106(2010)01-0001-07
北朝至唐初佛教造像中常可见到一组对称出现的执雀外道、持骷髅外道,一般称之为婆薮仙、鹿头梵志。敦煌壁画中这一内容始见于北魏第254窟(约5世纪末),最晚的是初唐第329窟(约7世纪中叶),一共画有30组。现知敦煌以外地区的这类图像有27组,见于云冈石窟(3组)、小南海石窟(2组)、曲阳造像3组、正定造像1组、藁城造像2组、西安碑林延昌二年(512)造像碑(上有2组)、西安市考古研究所藏造像碑l组、北京保利博物馆1组、Neill Malcolm私人收藏1组、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2组(其中一件就是著名的武定元年造像碑)、美国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2组、美国堪萨斯纳尔逊博物馆2组、美国费城大学博物馆1组、美国罗得岛州设计学院1组、法国私人收藏2组、日本私人收藏1组等(详见文末统计表),可见这一题材十分流行。
《增一阿含经》卷20、《五分律》卷20等佛经记载外道鹿头梵志曾与佛在墓地讨论骷髅问题。《增一阿含经》卷20云:一次,释迦带鹿头梵志至一墓地,共同分析五个骷髅,判定男女、死亡原因、治疗方法、死后往生之处等,五人死后分别往生地狱、畜生、饿鬼、人道、天生等五趣(五道,佛教还有一种六道的说法,则是加上阿修罗道),鹿头梵志一一知晓,但最后佛示以罗汉骷髅而鹿头梵志不能判定罗汉往生何处,于是佛向他解释佛教能断轮回,劝其“快修梵行,亦无有人知汝所趣向处”。“梵志即得出家学道,在闲静之处,思惟道术”修得阿罗汉果。所以此持骷髅外道就是鹿头梵志,这是没有问题的。
而执雀外道,长期以来都认为是婆薮仙,执雀是表示他主张可以在天祠杀生祭祀,事见鸠摩罗什译《大智度论》卷3:“婆薮仙人言:我知为天故,杀羊瞰肉无罪……于是举身没地中。从是以来乃至今日,常用婆薮仙人王法,于天祀中杀羊,当下刀时言婆薮杀汝。”但这些“婆薮仙”图像与经文未完全合契:
一、身份不合。图像上的“婆薮仙”多数是瘦骨嶙峋、形像丑陋的外道形像;而经文中婆薮仙一般都是善神。北凉法众译《大方等陀罗尼经》卷1云“婆薮”意为天慧、广通、高妙、离断、善知、刚柔、慈悲、力善、神通、相好、总持等。由词义看,“婆薮”实是仙人应具品格的代名词。
二、形像不合。图像上的“婆薮仙”执雀,而唐代密教图像中的婆薮仙是一手持仙杖、一手作眺望状的老人,未见执雀形像之婆薮仙。
三、时代不合。“婆薮仙”、鹿头梵志因与释迦同时代,所以一般出现在释迦像两侧,而佛经记载婆薮仙是过去世仙人,与释迦并非同时代的人。三国吴竺律炎、支谦译《摩登伽经》卷上载:“过去久远阿僧祇劫,我为仙人,名日婆薮,五通具足,自在无碍,善修禅定,智慧殊胜。时有龙王,名为德叉。其王有女,字日黄头,容色姿美,人相具足。我见彼女,起爱著心,生此心故,便失神通及禅定法,深自悔责。”
四、内容不合。佛教文献中未见婆薮仙执雀的记载,并且婆罗门教的“供兽祭”(Nidhapasu-bandha)是用羝羊作供物的,而非用雀,这在佛经上也有反映。《摩登伽经》卷上云:“一切恶事皆婆罗门之所为作,汝婆罗门,性嗜美味,而作是言:若祠祀者,咒羊杀之,羊必生天。若使咒之便生天者,汝今何故不自咒身杀以祠祀求生天耶?何故不咒父母知识妻子眷属,而尽屠害,使之生天。不灭己身,但杀羊者,当知皆是诸婆罗门欲食肉故,妄为是说。”《大方等陀罗尼经》卷1记载:婆萸(薮)仙曾为商主,率人人海采宝,归途遭遇摩竭鱼难,众人许愿若得生还,人各一生,祭祀摩醯首罗天,果得平安。归国后,众人各牵一羊往天祠。作为商主的婆萸仙反对杀生,为了改变他们杀生的习俗,便化身为二:沙门与婆罗门,真身在天祠。沙门与婆罗门在路上就杀生得大利还是得大罪进行辩论,最后到天祠请婆萸仙决断,婆萸仙告诉沙门,杀生不堕地狱,沙门要求婆萸仙证明此事,(大约婆萸仙杀了生)婆萸仙“即时陷身入阿鼻地狱”,众人见状,惊恐万分,畏惧地狱,遂“各放诸羊,退走四方”。这是佛教利用神话传说来宣传不杀生的一则故事。也就是说,婆罗门祭祀活动中,天祠杀生用羊,而非雀。
所有认为执雀外道是婆薮仙的文章都没有解释上述疑问,笔者在《敦煌研究))2002年第2期发表《婆薮仙与鹿头梵志》一文,对婆薮仙的身份有所怀疑,指出:持鸟仙人,或持鸟于胸前,或举鸟作观察状,或举鸟过头顶。由于他是仙人,所以有的绘有头光。一般将此仙人造像定名为婆薮仙,但存疑点。
玄奘《大唐西域记》卷9记那烂陀僧伽蓝“其西垣外池侧宰堵波,是外道执雀于此问佛生死之事”。季羡林等校注本云:“案:此传说出处不详。”此事也见稍后义净著《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那烂陀寺)次此西南有小制底,高一丈余,是婆罗门执雀请问处,唐云雀离浮图,此即是也。”这两条资料最可以解释持鸟仙人的身份,但佛经并无记载。
最近查得玄奘译《俱舍论》提到执雀外道故事,似更接近事实真相。《俱舍论》卷30提到:“离系子问雀死生,佛知彼心,不为定记。有边等四,亦不记者,以同常等,皆有失故,宁知此四,义同常等。”此记语焉不详,玄奘弟子普光《俱舍论记》所记载的执雀外道的故事较详细,卷30云:“外道离系子以手执雀问佛死生。佛知彼心不为定,若答言死,彼便放活。若答言生,彼便舍杀。故佛不答。”原来执雀外道是离系子,但这一故事在佛传、《阿含经》等早期佛经中似乎没有记载,笔者目前所知较早的记载是南朝真谛(499-569)译《阿毗达磨俱舍释论》卷23:“是故不可定为四答,譬如不记尼乾弟子握中之雀。”也是一笔带过,普光《俱舍论记》的解释是目前所知最具体的。
离系子即尼乾子,有尼虔子、尼乾、尼揵、尼犍、尼揵陀若提子、昵楗陀弗咀罗等多种译名,六师外道中的裸形外道(自饿外道、无惭外道,有时指尼乾子这个人,有时泛指这一派的信徒),主张离一切系缚而裸体,自饿苦行(尼乾子及其信徒病老时自行饿死)。后秦弗若多罗译《十诵律》卷14提到:“裸形者,名阿耆维道、尼犍子道。”窥基《成唯识论述记》卷1云:“谓尼虔子,今言呢楗陀弗咀罗,翻为离系子。苦行修胜因,名为离系,露形少羞耻,亦名无惭。本师称离系,是彼门徒,名之为子。”《翻译名义集》卷2解释是:“萨遮尼 乾,此云离系,自饿外道。尼乾,亦翻不系,拔发露形,无所贮蓄。”
尼乾子是耆那教的开祖,这一学派主要思想散见于佛经,如东晋僧伽提婆译《中阿含经》卷4有《尼乾经》。南朝宋慧严等编集《大般涅槃经》卷17提到:“今有大师,名尼乾陀若提子,一切知见,怜愍众生,善知众生诸根利钝,达解一切随宜方便,世间八法所不能污,寂静修习清净梵行。为诸弟子说如是言:无施无善,无父无母,无今世后世,无阿罗汉,无修无道。一切众生经八万劫,于生死轮自然得脱,有罪无罪悉亦如是,如四大河,所谓辛头、恒河、博叉、私陀,悉人大海,无有差别,一切众生亦复如是,得解脱时悉无差别。”不论好人坏人,人死即是报应的最后实现,轮回也就终止,这不同于佛教提倡的生命轮回永无休止的哲学观。
尼乾子也是具有大智慧者,前面提到《大般涅槃经》卷17曾云:“今有大师,名尼乾陀若提子,一切知见。”这也成为释迦在世时的最大劲敌,经常针锋相对,所以佛经记载甚多,这也为了解尼乾子思想提供了资料。
后秦佛陀耶舍、竺佛念译《长阿含经》卷11记载:“一时我在猕猴池侧法讲堂上,时有尼乾子,字伽罗楼,在彼处止,人所宗敬,名称远闻,多有知识,利养备具。”卷17记载:“弟无畏白言:有尼乾子于大众中而为导首,多所知识,名称远闻,犹如大海,无不容受,众所供养。大王,宜往诣彼问讯。王若见者,心或开悟。”后一事又见于僧伽提婆译《增一阿含经》卷39:“最胜白王言:今有尼揵子,博览诸经,师中最上。唯愿大王,往问其义。”北魏吉迦夜、昙曜译《付法藏因缘传》卷5记载:“时此国中有一尼乾,邪见炽盛,毁谤正法,辩慧聪达,善能数算。佛陀蜜多欲化彼故,往为弟子,就受斯术,不久习学,皆悉通了。”刘宋佛陀什、竺道生译《五分律》卷17记载:“佛在王舍城,尔时有一裸形外道,极大聪明,摩竭国人谓之知者、见者。来至僧坊言:沙门释子,谁敢共我论议者?时诸比丘游戏诸禅,不共论议,亦不共语。舍利弗作是念:彼作此语,若无人共论议者,必毁辱佛法,我今宁可与共论议。复念:此尼揵为摩竭国人之所宗敬,若我以一句义问不能通者,必失名闻,不归大法,今当与之七日论议。念已,语言:我当与汝七日论议。时王舍城长者、居士、沙门、婆罗门咸共议言:沙门释子舍利弗为第二师,期与尼揵第一师七日论议,当共往听。至期一日至于六日。论说余事,皆使结舌。至第七日,舍利弗说欲从思想生,尼犍子说欲从对起,时舍利弗而说偈言……尼揵闻此偈已,不能加报,便生善心,欲于佛法,出家学道。这件事又见于佛陀耶舍、竺佛念译《四分律》卷34:“尔时佛在罗阅城,时城中有裸形外道,名布萨,善能论议,常自称说言:此间若有沙门释子,能与我论者来。时舍利弗言:我堪与汝论。时诸比丘,以此事往白佛。佛言:论有四种,或有论者,义尽文不尽;或有文尽义不尽;或有文义俱尽;或有文义俱不尽。有四辩:法辩、义辩、了了辩、辞辩。若论师有此四辩者,而言文义俱尽,无有是处。今舍利弗,成就此四辩,而言文义俱尽,无有是处。彼裸形即难问舍利弗义,舍利弗即还答遣,时彼裸形以五百迫难难舍利弗,舍利弗即称彼五百迫难,而更以深义难问,而彼裸形得难问不解。时彼裸形即生念言:甚奇甚特,沙门释子,极为智慧聪明,我今宁可从彼出家学道耶。”
在六师外道中,裸形外道大约是最有势力的一派,一是尼乾子有绵密完备的理论体系,见前文;二是信徒很多,分布广泛。北魏菩提流支译《大萨遮尼乾子所说经》卷2记载:“尔时南方国大萨遮尼乾子与八十八千万尼乾子俱,游行诸国。教化众生,次第到于郁O延城。复有无量百千诸众,或歌或舞,吹唇唱啸,作百千万种种伎乐,前后侍从大萨遮尼乾子,诣郁O延城。”虽为夸大,但还是体现了尼乾子一派势力很大。释迦涅槃,迦叶奔丧途中也是从外道尼乾子那里得到释迦的近况,《长阿含经》卷4记载:“尔时大迦叶将五百弟子从波婆国来,在道而行,遇一尼乾子手执文陀罗花。时大迦叶遥见尼乾子,就往问言……。”
裸形外道曾居住在迦兰陀竹园里,而后被佛教徒赶走,建立佛教寺院。后汉昙果、康孟详译《中本起经》卷上记载:“有豪长者,名迦兰陀,心中念言:可惜我园,施与尼揵。佛当先至,奉佛及僧,悔恨前施,永为弃捐。长者至心,卧不安席,先福追逮,福德应全。大鬼将军名曰半师,承佛神旨,知其心念,即召阅叉,推逐尼楗:裸形无耻,不应止此。鬼师奉敕,挝打尼楗,拖拽器物,尼揵惊怖,驰走而言:此何恶人?暴害乃尔!鬼师答曰:长者迦兰陀,当持竹园,作佛精舍。大鬼将军半师,见敕逐汝辈耳。明日尼楗共诣长者,深责所以:何故改施,令吾等类被乎委顿?不谓长者见困如此。迦兰陀心喜:吾愿遂矣!佛圣广覆,照我至心。即答尼楗日:此诸鬼师,强暴含嗔,惧必作害,不如委去,更求其安。尼揵怼恨,即日恚去。长者欢喜,修立精舍、僧房、坐具,众严都毕,行诣树王祠处,请佛及僧。众佑受施止顿。一时大化普济,靡不欣乐。”印度古代信仰各类神,如鸟神、象神、河神、风神、水神、树神等等,祠庙遍地林立。树王祠,想必是一个小神庙,由此可见释迦在此地区是借住他处,还没有自己的生活与修行场所。富翁迦兰陀决定为他建立一所佛教寺院,竟然将已经施舍给裸形外道的竹园收回,建立迦兰陀竹园精舍,这是佛教第一所寺院。这件事即使今日看来,也是很过分的,佛教与裸形外道两派之间由此结下怨仇。
上述资料表明,敦煌壁画上的裸形执雀外道不是婆薮仙,而是裸形外道尼乾子(离系子)。尼乾子是当时六师外道之一,势力很大,他执雀而问佛与鹿头梵志持骷髅而答佛正好是一对,以此来说明佛陀的大智慧。
尼乾子与鹿头梵志的故事简单而生动,却充分展示佛陀的智慧和佛教对其他思想的超越,故而在北朝至唐初颇为流行,但敦煌以外地区的隋代佛教造像中已经见不到这一题材,敦煌初唐较早的洞窟里尚存。这一组图像的消失可能与造像的时代潮流变化、外道猥琐形像有损于佛国庄严景象、对外道的鄙视态度也有违佛教的众生平等思想等等因素有关。但笔者推测这一图像的消失还可能与三阶教有关。
三阶教在隋代至初唐间颇为流行,它的苦行、露尸葬等宗教行为与裸形外道类似。苦行本是在印度广泛流行的一种宗教修行方式,但裸形外道将苦行极端化,以致吃牛粪鹿粪,这就违背了人性。对此,释迦在《长阿含经》卷8中曾有归纳:“佛告梵志:汝所行者皆为卑陋。离服裸形,以手障蔽,不受瓦食,不受盂食,不受两臂中间食,不受二人中间食,不受两刀中间食,不受两盂中间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怀妊家食,见狗在门则不受其食,不受多蝇家食,不受请食,他言先识则不受其食。不食鱼,不食肉,不饮酒,不两器食,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不过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复食果,或复食莠,或食饭汁,或食麻米,或食檬稻,或食牛粪,或食鹿粪,或食树根、枝叶、果实,或 食自落果。或被衣,或披莎衣,或衣树皮,或草檐身,或衣鹿皮,或留头发,或被毛编,或著冢间衣。或有常举手者,或不坐床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发留髦须者,或有卧荆棘者,或有卧果瓜上者,或有裸形卧牛粪上者。或一日三浴,或有一夜三浴。以无数众苦,苦役此身,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名净法不?梵志答日:此法净,非不净也。佛告梵志:汝谓为净,吾当于汝净法中说有垢秽。”。同经卷11则归纳为7条:“彼有七苦行,长夜执持。何谓七?一尽形寿不著衣裳;二尽形寿不饮酒食肉,而不食饭及与耖面;三尽形寿不犯梵行;四尽形寿,毗舍离有四石塔,东名忧园塔,南名象塔,西名多子塔,北名七聚塔,尽形不离四塔,为四苦行。而彼后当犯此七苦行已,于毗舍离城外命终,譬如野干疥癞衰病死丘冢间,彼尼乾子亦复如是……又,一时我在冥宁国白土之邑,时有尼乾子,名究罗帝,在白土住,人所宗敬,名称远闻,多得利养。时我著衣持钵,人城乞食。时善宿比丘随我后行,见究罗帝尼乾子在粪堆上伏舐糠糟。梵志,当知时善宿比丘见此尼乾子在粪堆上伏舐糠糟已,作是念言:世间诸有阿罗汉,向阿罗汉道者无有及此,此尼乾子其道最胜。所以者何,此人苦行乃能如是除舍骄慢,于粪堆上伏舐糠糟。”佛却不以为然:“汝今愚人,谓究罗帝真阿罗汉,此人却后七日当腹胀命终,生起尸饿鬼中,常苦饥饿。其命终后,以苇索系描于冢间……时彼善宿故前到死尸所,语言:究罗帝,汝命终耶?死尸答言:我已命终。问日:汝以何患命终?死尸答言:瞿昙记我,七日后腹胀命终。我如其言,至满七日,腹胀命终。”
死尸是不会说话的,从文中“犯此七苦行已,于毗舍离城外命终”一句看,可能是尼乾子临终被安置在墓地(是“城外命终”,而不是命终送葬城外),善宿比丘前往探望。弥勒信仰中有人老自诣坟墓的记载,《续高僧传》卷20《慧思传》:“思曰:出家之人,生已从缘,死当自任,岂劳人事送此枯骸?余必一期当自运耳。时以为未经疾苦,故得虚置其言。后觉不愈,才经两日,寻告众曰:余其死矣。便起蹑履,案行空屈,除屏残尸。人中加坐,发遣徒侣,累以正命。处既森竦,世号寒林。众不忍离,经夜旁守。至明往观,端拱如故,就触其身,方知已卒。”临终或死后以苇席置于墓地,这是一种露尸葬,与三阶教的葬式极其类似。
尼乾子有七种苦行,三阶教也提倡一日一食,隋费长房《历代三宝纪》卷12记载三阶教生活是:“门徒悉行方等结净,头陀乞食,日止一浪。在道路行,无问男女,率皆礼拜,欲似《法华》常不轻行。”信行也象尼乾子一样礼塔、乞食。《续高僧传》卷16《信行传》记载:“凡有影塔,皆周行礼拜,绕旋翘仰。因为来世,敬佛之习,用斯一行,通例余业,其克核详据,率如此也。后于相州法藏寺,舍具足戒,亲执劳役,供诸悲敬,礼通道俗,单衣节食,挺出时伦……莫不六时礼旋,乞食为业,虔慕洁诚,如不及也。”因此笔者推测,由于三阶教的苦行、乞食、露尸葬等宗教行为与裸形外道十分接近,而三阶教属于佛教,所以三阶教出现后,不宜再宣传类似的却属于裸形外道的行为与思想,作为裸形外道的代表人物尼乾子在佛教造像中走向消亡。但这一推测尚不足据,有待进一步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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