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易误解的西藏礼仪

通过最通俗、最亲近的叙述和对话来认识最容易误解的西藏礼仪：藏族五大“手语”，西藏握手、牵手文化，西藏“摸顶”与“碰头礼”文化。

容易误解的藏族五大“手语”

一个民族的肢体语言通常流传千百年，要考察文献资料恐怕很难，那些动作，有好的意思也有感觉不好的，但是这些是事实，网络上关于藏族的肢体语言，最常见的是“吐舌头”，“吐舌头”是代表虔诚、谦卑、尊重、诚实、不好意思等等之意，但是网上个别评论家把这个行为扯上战争姿势、高原缺氧等等理由有过牵强，当然，我自己也是不知道典故，但是你路上随便问藏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的，但是我认为分享给大家那个动作的藏族原意就可以了，以下资料是我在康巴地区生活几年来常见的肢体动作。

第5位：金钱乞求

您到藏区旅游，通常在街上都会先看到这个手语：手心里包着钞票，拇指向上，然后那只手就不停上下抖动，口中念西藏佛教经文、咒语与祝福词，懂中文的还会识时务为俊杰说：阿弥陀佛保佑您！释迦牟尼佛保佑你！这时候，很明显的，就是要跟你乞讨财物或食物。这手势其实在亲朋好友、朋友之间都会这样做开玩笑。

虽然说真布施不怕假和尚，但是笔者个人希望这样的文化能尽快被遗忘，虽然说布施的对象多半都是来自这样手势的人，但是这事情可遇不可求，不应该成为雪域观光景点上的潮流。

第4位：好上加好的“请求”

跟金钱请求是类似的动作，而且汉人洋人也很好理解，也是拇指向上的动作，但是通常会拇指叠加拇指，左拇指叠在右手下，而且也一样是要上下不停抖动，眼中要泛出泪光（这个就有点夸张），但是竖起拇指，在汉人洋人眼中通常只是赞美对方的意思，但是在藏区就是不一样，主要差别是有“抖动”的话，意思是巴结你，要跟你祈求东西时，先赞美您是大好人！好上加好！非常好！所以下次碰到了，不要沾沾自喜以为藏人在赞美你，其实他们正缠着你要东西或是借看一眼（手上的钱、食物、相片）。

第3位：形容好坏程度——五指大不同

当你在藏区，要对方评价一件人或事物的好坏时，例如某某人的人品如何？这个东西好吃吗？这个电视好看吗？音乐好听吗？这时五指就是他们的评分表：1等：竖起拇指，这个几乎是全世界共同语言，赞美的意思。代表评比的人或事物是第一名的！最好最好的！2等：食指拇指尖指在食指上，这是二等的意思。这等级也不常见，通常是要求很细的评比才会使用。3等：比中指，这个最容易激怒汉人与老外了！因为对比中指是“咒骂”的行为，在藏区这个其实是“三等”的意思，也代表普通，没特色、没有意见的意思。这个手势很常见！ 4等：无名指，这个算是安慰奖，就是对方给你留面子，代表还可以接受，勉强接受，这等级不常见。5等：比小指指甲尖，这个手势就超经典的！现在可以比看看：把拇指指甲尖指到小指指甲尖的地方，意思是连小指甲渣渣都不如！而且对方还会故意露出轻蔑的表情，用斗鸡眼看着小指尖，当你获得那样的评价，那就糟透了。

第2位：发誓——“反手刀”砍脖子！

汉人常见的发誓语：不信的话，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椅子坐！这句话真的在藏文化中鲜活呈现了！而且是常见的手语。动作左右手皆可，手先做出“手刀”状，举起来脖子旁边，把小指那面的面向自己的脖子，然后往脖子前方假装砍过去，还要来回反复砍三遍，边砍边发誓！眼睛要瞪大！

个性很硬朗朗的康巴汉子，不擅长说谎，所以发誓动作都相当猛烈，当然这是玩笑话，就算是假话或是误会一场，也只是请吃东西笑笑罢了，不会真的要对方天打雷劈、车祸、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毒咒，所以反观藏族这样可爱的反手刀发誓动作，其实是天真无邪的表现。

第1位：手心向上

这个手势文化范围可大了，还可以说是能登上台面的藏族文化礼仪，手心向上摆动，通常汉人与洋人都是乞讨东西的手势，但是这里不同，藏族人家里，别人给您倒茶时，你只要手心向上就代表够了！别倒了！谢谢！在寺院或佛学院活动里，如果活佛、堪布比出这样的手势，代表活动圆满结束了，可以起身离席了！或是进行下一场活动。

在佛学院里，堪布要求换下一位喇嘛来背书、辩经、或是停止某件事，完全不需要说话，手轻轻一抬起，喇嘛就知道意思了。急着想下课的佛学院喇嘛，下课前5分钟就是这样远远盯着堪布手势的。这是最优雅的藏族手语，也是最知足的动作。注意！单手与双手向上的意思不同：双手手心向上通常是对客人的尊敬手语，路上走路、开车经过藏人朋友家，对方在门口或窗口如果来不及打招呼，对方会比出双手向上代表“慢走”！“吉祥如意”！类似献哈达的动作，在家里通常就是“请坐！”“请用餐点！”“请喝茶！”，或是朋友要离开，也是比出这样的动作，代表“请留步！再见！”如果你不好意思吐舌头，就做出这样的吉祥手势吧！

了解了“西藏比中指”的意思后，还有另外一个肢体语言文化容易误会，就是摸顶、碰头礼与握手、牵手，这些动作不是藏族的专利，摸顶是宗教形式的文化，其他宗教都会有，碰头礼也常常发生在比较亲密的场合，握手与牵手更是在世界上各个角落天天上演着！而且怎么握手？代表什么微妙的意思？对某些政客、大老板而言，这还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但是在西藏就不同了！男与男、女与女“牵手”逛街……是同志吗？喇嘛活佛跟您握手，代表“爱”你？

藏区男男握手、女女握手不是GAY（同性恋）！

很多人到藏区旅游，碰到热情的藏人，对方都会主动跟你握手，左手捂着你的双手，然后右手不停地在你的双手上拍拍打打。带你去导览寺院或是四周风景时，还会牵着你的手，前后摆呀摆！这个无关年纪，男女老幼都有，如果“他（她）”和你是“同性”的话……（男的跟男藏人，女的跟女藏人，男的跟男喇嘛；女的跟女阿尼……），你心里一定百感交集，逛了一圈佛堂或是商店，心里想的不是佛或是礼品，而是对方是不是同性恋？性骚扰？然后很想急忙“抽”开对方的手，但是又怕太明显，很无礼，所以又要假装要拿东西而收回双手，或是假装看手机有没有讯号？不然就是最老套的伸出手指向前方说：你看！那边！那个是什么！？您有没有这样的尴尬经验呢？

“女女”牵手到还好，在华人或是海外世界都算是好姐妹的行为，但是“男男”牵手，而且还是“喇嘛跟喇嘛牵手”，而且对方还是很骠悍、满脸胡子的康巴汉子。亲密的握你的手去逛街，听到这里，没去过西藏的人大概光是幻想的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西藏人说话很直接！他觉得你是“好人”，就会说这句普通话！然后很用力很热情跟你握手，牵着你的手，眼睛还会泛出一点点感动的闪闪泪光看着你说：我们是好朋友嘛！来！握手！西藏人还保有原始人类民族的感情，握手是友好的举动，他会带你去逛他的家乡，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意图，认为你是有钱的游客或是功德主，只要是藏人认为你是“好人”，他就会热情相待！所以他们的牵手、握手不是什么特殊男女情愫的暗示行为，放开分别心、猜忌心、胆怯心、暧昧心去同游吧！把对方的手握紧一点没关系！哭也没关系！笑也没关系！这是西藏人送给千里迢迢而来的您的第一份真心见面礼！

这不是只有藏人对外人会这样，他们平日也是这样友好，两位朋友在家里或是街上，都会边牵手边聊天，寺院喇嘛也好，佛学院喇嘛也好，这都是很自然而然的动作。

喇嘛活佛跟你握手，握出了什么来？

一般藏区的大活佛都很慈悲好客，所以有远来的客人都会深深握手致意。当然，有受出家戒律的喇嘛有戒律在身，多半是不会这样公然或是私下抓握女人的手，当然女阿尼、觉姆等比丘尼（一般误称的“尼姑”）也不会握男人的手，但是在大众场合和你礼貌性的握手致意是正常如法的范畴，大部分的藏族人因为都是从小就出家，所以很容易融入生活，而不会像汉地寺院一样，只能作出合十，说声阿弥陀佛的动作，你可能会很担心他们这样过于融入社区生活会不会有问题？

甚至你在藏区街上还会常常看到喇嘛骑摩托车后座载一位女性，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几乎都是喇嘛他自己的亲戚家人，他的妈妈、姐姐、妹妹、侄女等等，这个现象在汉传佛教是备受争议、天理不容的，但是就如同“和尚背女人过河”的故事一样，很多都是因为要看病，或是法会后要回家，顺便搭便车的，喇嘛自己也知道，藏人也都知道，这是没特殊意义与理由的，但是后来旅游发展的关系，他们觉得很正常的事，被传到汉地去，就变成不伦不类的绯闻事了，同样的情况，在握手跟牵手之间，保守派的佛教徒就开始冒出一堆疑问，把自己生活圈的价值观套用在别的民族上是不对的，当然这件事会有很多误会，也不全然是我们或他们的错，是因为大家对喇嘛认识太少了，活佛喇嘛不见得一定是出家人，穿喇嘛衣服的也不一定是出家人（有具足“三法衣”的才是），因为在内地藏区缺乏比较权威性的藏传佛教协会单位，所以各地的风情与规矩都不同，会让外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关于喇嘛种类的辨别与介绍，在此没办法多做补充解释，待我日后慢慢加上。

这里主要要表达的意思是，无论是一般藏人或是喇嘛活佛，他们对你牵手握手的标准比较低，只要他认为你是友好的，是友善的，就会不加思索地和你握手、牵手，没有那些加料的滋味。

汉地海外活佛喇嘛的诡异握手现象

当藏传佛教开始传播到世界各地后，很多活佛也不得不学点中文、普通话，到汉地、海外去弘法，由于上述的民族习惯，一开始握手、牵手是很单纯的事，结果在信徒的心里跟圈子里就起了化学变化，特别是跟女信徒之间的误会就是先因为这样的“自然握手”习惯而产生的，有的时候，是“喇嘛无意，信徒有意”？还是“喇嘛有意，信徒不知情”？

先讲“喇嘛有意，信徒不知情”，就是有不如法、居心不良的喇嘛起了歹念，让信徒习惯这是西藏习俗而心里行暧昧之事，所以女方很习惯被亲密握手牵手是友好、甚至是“加持”的行为，当然在佛教戒律上这个自然有严重恶报的，但是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发生问题，那倒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您感觉到了喇嘛他不是那种藏区的自然握手，而是一种很危险的暧昧之手，那就请快离开吧！我们不能保证全部的喇嘛都是好人，和尚也会有假和尚，道教也会有假道士，神父也会有假神父，这世道无奇不有，自己要拿捏好分寸。

对藏族喇嘛而言，特别是年轻的喇嘛这也是一份真心的建议，既然我们希望汉人洋人到藏区要入境随俗遵守藏族的纯朴习俗，当然藏族到已经都市文明复杂化的汉地、海外都会里也要提高标准，不能握手的就不能随便握，文化是互相尊重的，要了解彼此的游戏规则，才不会出乱子。

而“喇嘛无意，信徒有意”呢？它的意思就是之前所讲的，让很多女信徒以为上师对他这么亲密是有“意思”，所以发生很多悲剧。另外一种常见的情况就是信徒主动追求喇嘛那种男女关系，这也是目前藏传佛教最让人担心的原因之一。看到这里，有心人士心想（包含异性恋与同性恋）：既然汉地不能搞暧昧，那去藏地假装“自然”“热情”地握手、光明正大的袖里来袖里去，比较不会被外人发现吧？你这样讲就太小看、太不了解西藏人了，虽然说他们握手很自然，但是他们的心与眼还是清清楚楚的，是真爱还是假爱？一眼就知道了，而且消息传得比汉地八卦杂志还快，今天发生真暧昧事，隔天整个村庄就知道了您们的关系，所以说，西藏人的握手牵手，说简单也不是，说不简单也不是，应该是是非分明，在单纯的地方就跟白纸一样，一点点黑墨就非常明显了。

我只能说，只要你的心是不纯正的，管你怎么握手，到那里握手，会产生的恶果都是一样的，奉劝有心人士所以不要动太多歪脑筋。不要弄到最后，导致产生了第三种近乎结局的情况：“喇嘛有意，信徒也同意”或是“喇嘛、信徒皆恨意！”，生米煮成熟饭了，或是撕破脸了，珍贵无上的佛门龙象就又少了一位，无论结局如何，错了就错了，再多的谎言、伤害与掩饰也没用。

无论如何，为了避免女性朋友在汉地与喇嘛活佛相处的话，第一次见面能握手也好，没握手也无妨，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汉地环境的游戏规则太过复杂，如果您认为您的双手已经没有那样的洁白筹码了，双手就收起来吧！用心去学法就好。

握手的文化不简单，最爱的是它，最恨的也是起因于它！用错地方了，用错心去握手，因果截然不同。

了解了“藏族的握手跟牵手文化”差异之后，对于藏族友谊文化的风情大概也懂了一半了吧？摸顶与碰头礼也是一样的精神，“摸顶”是宗教仪式中常见的肢体语言，而“碰头礼”更是西藏特有的见面礼仪习俗，特别对于汉地与海外的藏传佛教徒而言，摸顶与碰头礼也是一种加持的仪式，但是对于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华人社会里，这种近乎男女关系的亲密动作，不太适合在公共场合内进行，所以在这里还是值得好好分享谈一下。

一、藏族的“摸顶加持”

摸顶是一种通用的宗教加持行为

无论是在天主教、基督教、道教等各种宗教，如法师、牧师、神父、道长等等神职人员都会用上这个加持的动作，让你虔诚的合十，他用手摸着你的头，然后念上一段祷告经文、咒语，然后很多人可能就开始幻想头上有光、有一股很温暖的力量注入脑海！各式各样的宗教意涵有不同的诠释，当然，这是心诚则灵的行为，也是宗教徒常见的心灵慰藉，而在佛教本身也有这样的行为，只是在藏传佛教丰富了类似的文化。

摸顶的媒介不见得只有“手”

“佛经”也是常见的摸顶加持物之一

在藏传佛教里，关于法会上的加持内容，不限于只用手，有时候会配合佛经仪轨的内容，而采用不同的法器来加持，当然这如果是内行人，还得配合复杂的观想内容，在此不多谈。2004年宗萨仁波切回来宗萨寺时，在山顶上有个大型的长寿加持法会，由于人山人海，所以没办法用手去触摸到每一个人，所以只好用一根条绑上白色吉祥的哈达，作为加持的信物。因此摸顶是一种手部动作，不一定是手直接去摸的，重点在于法会的内容，有时候时间不够，仁波切会派一两位喇嘛来帮忙加持，很多人就会感觉很失望，因为不是直接给仁波切之手加持到，这样的分别观念就不太好，加持是一种精神性的分享，而不在于实质的手上。

如果不是喇嘛活佛，在藏区不要随便摸藏人或小孩的头

这个习俗在西藏文化相关资料很常见，的确现实也是这样，除非是自家亲朋好友的孩子，才会动手去摸摸他的头，否则一般外人、客人是不会随便去摸孩子的头的，因为他们认为那是神圣的动作，只有喇嘛活佛才有资格这样做，当然也别因为好奇、好玩去摸出家人或是瑜伽师的“光头”，纵使彼此本身很熟，但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总是不太雅，总之，手可以大方的握手、牵手、碰头礼以外的部位，除非关系够好，否则还是少碰为好！

老藏人请求汉人、洋人加持的虔诚现象？

在很传统的山区、牧区藏区会碰到这样的尴尬现象，就是老藏人看到跟着活佛喇嘛一起同行来访的汉人、外国人会十分虔诚恭敬，部分老藏人会请求汉人外国人的摸顶加持！他就眼睛泛着泪光，然后身体鞠躬，口中不断念祈祷的话语，头部向前作请求的动作，通常汉人、洋人都会吓到不知所措，婉拒、逃离现场的情况比较多，如果真的遇到了，老藏人又穷追不舍、苦苦哀求，怎么办？这个就跟老祖母把狗牙当成舍利子的道理一样，在他们的心中，任何跟上师喇嘛同行而来的外人都是菩萨的化身，您也先向他声明自己不是活佛（语言不通的话，比手画脚用手语），但是这时是可以帮他摸顶加持的，轻轻摸一下或是深切地摸顶都可，分享那份虔诚的力量，祈祷他老人家身体健康！阖家平安！如此一来皆大欢喜！他得到了他乞求的加持，您也发了菩提心。其实这情况还会发生在一般喇嘛与藏民身上。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每次跟宗萨寺很多大喇嘛久违重逢时，那些资深的大喇嘛总是拉着我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头顶上作加持的动作，或是把自己的头靠到我的双手上，当然我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太高举我了，但是总是不能这样紧张害羞吧！旁人看到了也很容易误解，像这个尴尬时候呢，就可以互相交换加持，你也抓他手来自己的头上加持，互相顶礼，法喜充满！像这样直接流露的虔诚与真情，在汉地佛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过度依赖摸顶加持的迷思

2004年，当我要离开宗萨寺时，我到了堪布才旦的房里道别，然后很自然的弯腰，把头伸过去堪布面前，请求加持，堪布觉得我莫名其妙！？堪布说他自己不是什么大喇嘛，没有什么加持的法力，不需要这样做。有些藏族活佛很热情大方，但是也有些喇嘛堪布很谦虚客气，这样您会担心不知道该握手不握手，该不该请求加持的窘境吗？第一次接触后，知道对方的风格后，就可以比照办理了，堪布不喜欢这样，那就不要强求，因此是以尊重对方为先。

在台湾与内地的藏传佛教圈子内，很多人喜欢这样的摸顶加持，但是多半的人都会误解“加持”是一种光与能量的导引与传输，可以直接传送给对方，可以改变磁场，就好像武侠小说的气功一样，可以运气传给重伤的朋友，然后还会冒白烟！虽然说这是心诚则灵的事，但是不应该去要求或希求别人也应该得到相同的境界，在网络上或是书本上为了宣传仁波切活佛，而介绍说活佛的手有多热！多棒！有很多能量！摸了就会如何如何？那样就是过度宣传，这种事是如人饮水之事，不该强求，甚至还有些藏传佛教徒受到海外new age新世纪派、灵修派的影响，误把这些西方元素加入到藏传佛教的加持文化里，成为一种混杂的自创宗派，如果您过度执着在这些外在的“光”与“能量”等动作仪式上面，不会是佛法修行的正途，应该小心谨慎。

二、藏族的“碰头礼”

碰头的动作是人类的对于“爱”的共同肢体语言之一。

碰头礼是藏族幼儿心灵教育的必备课程

藏族人从小就教导孩子碰头礼，每次看到小娃娃会抱着他说：“呀！忒吧吐！”（康巴口语：来！来碰头！）然后就把头碰过去，让小孩习惯这样的行为，等小孩稍微大些，大约3－4岁以上，可以自己思考行动了之后，只要有客人来，家长就会跟他说：去！去跟叔叔碰个头！然后就会乖乖地去碰头。因此这样特殊的藏族文化礼仪就这样代代相传了，长大后，自然而然的就让碰头礼这个礼仪行为变得很自在热情，所以如果您到藏区碰到藏族好友的孩子，虽然不可以摸他的头，但是可以跟他行可爱的碰头礼！

碰头礼的意义

碰头礼又称为额礼、额头礼，顾名思义就是彼此用额头来碰撞行礼，这个动作在东方儒家文化影响下的华人社会里是少见的，因为那样在儒家的标准已经是近乎夫妻间的亲密行为了，更何况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碰撞额头，更容易引发暧昧的误会，导致很多男居士到了寺院见到喇嘛，不敢做出这种很尴尬的动作，海外西方文化有这样的习惯，但是也是常见于亲人、好友之间，除非是宗教上的热情，或是戏剧、生日派对上的狂欢，否则这样的亲密动作是罕见的，特别是在西藏，这还是一种高贵的见面礼，就像欧美国家的亲吻左右脸颊，碰头礼除了示意友好之外，也是心心相印的表征，因为头部象征“心与思想”，行额头礼，就是心照不宣的说明彼此的心意是一样，也是一种“信任感”，就佛教的术语来说，碰头礼的动作又可以说是“身、口、意”三者合一的庄严摄受表现。

碰头礼的动作

动作很简单不用学，是经验问题，看一次就会了，一般都会彼此双手互相抓拥，彼此的额头互相轻碰一下，如果是道别时刻，额头还可以多停留一下，彼此互相念出祝福的话语，当然这个在久违相逢见面时也可以，纯粹看您们彼此的热情程度。

碰头礼的对象与场合

碰头礼常见于喇嘛与喇嘛之间，或是藏人与藏人之间，一般藏人不太会主动要求活佛跟他作碰头礼，都是以献哈达居多，当然也不太会有活佛主动要求藏人行碰头礼的情况，除非对方是有相当地位的大德居士，就是活佛认为他比自己还尊贵，才会行礼。碰头礼跟摸顶加持不一样，它不是一种形式上的宗教加持动作，所以一般活佛喇嘛就算他自己觉得谦虚或是地位不够，还是会乐意跟您行碰头礼的，无论是“相见欢”还是“离别”的时刻都可以的。

最主要的原则

您和对方要关系够熟识，才会行碰头礼，一般在藏区或是汉地初次见面的场合，除非是：1、对方主动把头靠上您的额头示意；2、或是是盛大的法会上，彼此又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士，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用上碰头礼，否则自己不要主动。假装跟喇嘛装熟，强行碰头礼之后有尴尬之意的，因为您要见的人不见得是位热情活泼的藏人，可能是很沉静禅定中的喇嘛，特别是指导闭关禅修的喇嘛，或是在佛学院教书的堪布，常有这样的个性内向情况，碰头礼是彼此要有热情、熟识的情况才进行，因此应该应该视对方情况而定，先以献上哈达为宜。

接受碰头礼或是摸顶加持时的当下，心里应该要广发菩提心，把善念善业回向给一切众生，希望一切众生都能得到佛菩萨的摄受加持，以得到短暂的安乐直到究竟的解脱。

这是西藏某修行圣地遗迹，石壁上的圆点不是自然现象，是千百年来信徒行碰头礼加持所滴水穿石而成的凹洞，这样的地方在西藏各地很常见，西藏人千百年来对佛法的虔诚力量，透过摸顶与碰头礼的礼仪，已经具体到可以用肉眼看见了！

　　最后引用一段经典开示作为碰头礼与额礼的主旨精神（引用自《宗萨的味道》，作者袁圆）：雅仁波切说，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时候他给第二世宗萨仁波切写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想请求仁波切给他加持。第二世宗萨仁波切曲吉洛周也给他写了一个小字条，上面写着：“亲爱的贝雅仁波切，加持不是一个礼物可以送来送去，当你的心打开时，它就在你的心里，你的信心有多大，加持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