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清法师:心经讲记——《法性基础》之二十
贤清法师:心经讲记——《法性基础》之二十
—— 2013年1月18日《心经》网络课堂录音整理
各位同学晚上好!今天我们接着学习《心经》。上一次课重点给大家分享了一个字,还记得吧?这个一定要记得,这个不能忘。事实上我们想忘也忘不掉,那是什么字呢?——“我”(法师笑) 。这个“我”的行相天天都在跟着我们,没有一刻离开过。但要认识清楚“我”的行相并不是那么容易,如果真的认识清楚了,这个“我”已经“不我”了。
事实上我们认识不清楚,所以一直在“我”的状态里,从来没有出来过。即便我们去学习佛法、学习任何一种文化,尽管这个文化本身、佛法本身希望开启我们的智慧,但从来没有认识清楚过这种行相,所以所学到的东西它实实在在的并不能帮助我们去除“我”的形象,反而会增加对“我”的执取。过去善知识讲,我们学佛到最后不是在学佛,在学什么呢?就是在学“我”!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认识清楚过这种行相。
大家还记得上一次重点分享是从三个角度,就是我们平常对于“我”的认识是“常住性”,还有什么?“一性”还有“主宰性”。对这三个性我们实际上是做了些新的认识和分享。
在这再给大家写一下(法师板书三个特性)。我们平常的认识有三个特性:第一个是常;第二个是一;第三个是主宰。这个“常”如果完整来说是常住性,常住的特征;“一”就是一性;“主宰”是主宰性,性是特性、特点。在生活中去认识“我”的形象就不离开这三种特性,这三种特性在生活中做一些体会的话还是有一点难度。尤其是我们不了解这三种特性在讲什么时就没办法去理解,那么常住性是什么?
(学员A:永恒延续。)
法师:永恒延续、永恒存续,还是这么理解。上一次说过如果这样去解释,基本上是同义词转换,等于没有解释。
(学员B:无依托。)
法师:(法师板书)无依托体。大家知道啊!这个黑板擦在这有依托体吧?有。这黑板擦就是无常的,(法师用手放下黑板擦,使其失去依托)掉了吧?有依托体吧?有。你找不到一刻它没有依托的时候。人再有能耐你还是要活在地球上,你说坐飞机、坐宇宙飞船飞到宇宙上去,那你要坐宇宙飞船,是不是?有依托体!没有办法,必须要有一个承载体。所以决定了本质上是不常住的。可是因为我们都在一个依托体里边,所以忘记了依托体,把一个本来依托于另一个对象而存在的,那个依托的根基给忘掉了,认为它是不需要依托体,可以独立存在,因此成立了它的常住性。这是第一个特点。
第二是什么呢?“一”是什么?
(学员:无特殊性。)
法师:无特殊性吧?好,这个“一”当然是无特殊性了(法师板书)。这个没有特殊性。这个没特殊性就是“我”在“我所”拥有的事情,“我所”拥有的对象里边渗透在里边,这中间是没有区别的。这可以理解吧?我的书本、我的衣服、我的家人,这些所有的“我”的对象里边都有一个共同特性,这是什么特性?都是属于“我”的。所以“我”这个要素,在这个对象里边没有差别的。可以理解吧?可以理解。
“我”这个元素在“我所”拥有的对象里渗透进去了。这中间没有差别,有差别的是“我所”有差别。衣服和书本会有差别,对不对?这些物体和我的家人、亲戚、朋友是有差别,但“我性”没差别,都是贯穿在“我所”拥有的对象里。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没有特殊性成为一,这个可以理解了。
一般来讲如果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失去了,我们就会觉得“我”受到伤害了。尽管“我”还拥有很多很多,但因为在那个特定的时空里面,“我”的一个东西失去了,“我”就失去了。我们才拼命去保护它,事实上我们还拥有很多“我”。但是不完整了,我们就觉得这个东西失去了。
在这我们要去谈到,谈到什么呢?西方在文艺复兴之后开始重新认识上帝和人的关系,他发现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赋予了人有些基本的权利,是什么权利?
(学员A:天赋。)
法师:天赋,这个天就是上帝,上帝赋予了人一个权利。这个权利是什么权利呢?
(学员B:生命权。)
法师:生命权!第一个生命权(法师板书)。还有没有?还有什么权利?财产权。这个大家不能忘了吧?财产权,还有没有?啊?
(学员C:话语权。)
法师:话语权。好,话语权叫自由权。(板书)这三个权利是上天赋予我们人的基本权利。大家想想看啊!我们先不看自由权,严格上解释这个自由是什么自由呢?支配自己财产的自由。就是这个财产是我所拥有的,那么我怎么去花这个财产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自由主要财产的自由权。当然,后来你还可以去引申,引申什么呢?讲话的自由、行动的自由,乃至于说人的思想的自由,这都是引申过来的。但根本上是财产的自由权。所以你想布施是可以布施的,只要这个财产属于你的,你明白了啊,财产只要属于你的。财产不属于你,你别随便拿来布施,你搞矛盾。
这个我们先不看,大家想想看啊,这生命权和财产权如果从“我”和“我所”上去认知的话,你就会发现,我们的这个“我”啊就是渗透在我们的生命和财产里面,这个东西如果没有了,“我”的存在的合法性就没有了,你就没地方找到“我”在什么地方了。这儿的生命主要讲的就是我们的身体,生命啊就是我的身体;财产的话就是“我所”拥有的财产,主要这两个。一个是我的身体,一个是外在的物。
严格上讲生命权和财产权都属于“我所”。这个“我所”在世人的眼里,“我”的存在就是通过“我所”呈现出来的。所以“我所”拥有的这些东西里面只要有东西受到损伤了、受到侵犯了,“我”就受到侵犯了,这个是不允许的。可以理解啊,那么得出一个结论,什么结论?“我执”是正常的。正常吧?得到法律保证的,所以我们凡夫权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我们想成佛不那么容易,(众笑)有法律保证。
大家心安了吧?如果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知道,菩萨跟我们凡夫的区别在什么地方。菩萨区别在什么地方?这个菩萨的“我”,他到底有没有“我”,体现在对“我所”的态度上。菩萨在受了菩萨戒以后,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生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我的生命已经属于一切有情了。大家知道那个时候已经布施出去了,这种心里作意都已经有了。我的财产也是这样子,“我所”拥有的已经和一切有情共享了,这个不属于“我”个人所拥有的。
受了菩萨戒以后第一个就是布施,这个布施的话对他来讲的话不是把“我”的东西给予别人,它就是别人的,就是大家所共同拥有的。这个里面的“我所”概念已没有的,所以那个“悭”是要犯罪的,如果那个时候他认为这个财产是我的,我留着用吧,有这样的心理念头都是要去忏悔的。如果我们不从这个作意上去对治这种根深蒂固的“我执”的话,怎么去对治他呢?所以有一天我们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那个时候想,哎真是物归原位了,心里好高兴呀,各位高兴吧?(众笑)
当然,这个一定要非常清楚的啊,一定要非常清楚用世间法来讲的话,这是属于是属于“我”的,不是和别人共有的。如果和别人共有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你可以是菩萨,别人不一定可以是你这种心境啊,对不对。比如说是一家人,一个公司,你可以是菩萨,但是你要考虑这些财产如果是共有的话,你就不能拿别人的财产去布施,这属于偷盗。这个马上开始啊这个戒就不清净了,这件行为本身就不清净了。由此可见我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的抉择是多么的清楚。可以理解啊,好!
所以我们在说有没有“我”的时候,从哪儿看呢?从“我所”拥有对自己生命的态度和财产的态度来看,还可以理解。这个时候再去看一看佛在因地上行菩萨道时为什么(能做到)。比较典型的故事就是类似舍身伺虎这样的。当时他是一个王子,看到一只老虎新生了几只小虎以后,因为缺吃奶不足,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的身体舍出来让老虎吃。这个时候大家知道,他把自己最后的生命的权利,我们世人来看,他生命的权利给施舍出来了。
可是像这些事情,记得以前有一个朋友,本来对佛法很感兴趣。他父亲到现在为止每天都在读《金刚经》,其实他家庭学佛的环境很好,后来他读了《金刚经》以后,发现与佛法的缘份可能到这儿就结束了。为什么呢?因为佛法讲到,要把身体施舍出去!他认为这件事情太难了,他做不到。所以还是退而求其次,后来进入道门。(众笑)
(学员A:法师,比如说,人死了以后,把眼睛,肢体等某个器官捐献出去,这个境界对还是不对?好还是不好?这个我不太清楚。)
法师:哦,现在会有人在去世以后,立个遗嘱把自己的遗体捐献出去,你的疑惑在什么地方?
(学员A:就觉得,以前讲中阴身的问题,要求生极乐世界,不能有嗔恨心。这时候别人以为你死了,不知道你的疼痛,在你身上做手术,可是你的神识还没有离开身体,还是会疼痛的,这时候你会生起嗔恨心,会不会下地狱。)
法师:明白,你的担心和顾虑在于说人即便去世以后,他也能感受到疼痛,对不对?
(学员A:神识还在那里。)
法师:所以你要谨慎啊,你可以不这么立。我这是直接对你的疑问来说的啊,因为你这样担忧和顾虑可以不立。但是我们知道,我们的身体的感受。识啊,去世以后,身体会逐渐变冷,变冷,变冷,我们的识啊,慢慢从身体里面脱离出来,只要识从身体里面脱离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疼痛感受已经没有了。
(学员A:一断气就上手术台,那不可能等着你的识出来,那个时候再做,不可能啊。)
法师:那个会有些问题。
(学员A:是吧。)
法师:这个还是要谨慎一些,谨慎些。
(学员A:对。)
法师:对这个问题啊,因为我缺乏详细的研究,在这儿……
(学员A:我看到一些资料说人去世以后四十八小时之内最好不要动,就是给穿衣服都不行,都疼的受不了。但大夫可不等那么长时间,在去世的人身上动刀子,是不是?)
法师:这件事情大家还是慎重一些,好吧……
(学员A:对啊,他就这样子。)
(学员B:不能冷冻,一冷冻就没法做手术了。)
法师:你这个问题已说的很明白了。我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几点,一个就是:我们活着的时候和死了的时候状态还是不一样的。我们知道活着的时候做不出来的事情,当我们去世以后,说我想好了,那个时候即便有痛苦,我也能忍受。有这样的意志的话,我想这样会好很多。
(学员B:这和以身伺虎是一个道理。)
法师:对,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了,我已想好这件事情了。
(学员A:我还没培养到那么大的心力。生的时候都没做到,在醒着的时候我能念经,能回向,我能忍,你对我不好我还可以承受。那做梦的时候都控制不住你自己,何况你死的时候更控制不住你自己,你就抑制不住自己不好的念头。)
法师:好,这个话题来自于刚才分享佛在因地上行菩萨道的时候,你的一个想法,这个问题咱们暂时先不探讨。你看刚才举的例子就是让大家想到,这些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学员A:对。)(法师笑)
法师:虽然我们做不出来,但是要了解我们和所谓的佛和菩萨的境界差的到底在什么地方,真正做的时候按照次第去行。按这个次第去行,做了以后不会后悔,不会懊悔,辛辛苦苦你说做了一件事情,结果不是自己力量所及的,到最后你再一后悔,完啦!本来就做了一件好事了,你这一后悔,把好事的功德、把你本来所拥有的那一点点好处也给忏悔掉了。
大家明白刚才说这些话的用意了吗?不要断章取义去讲,我们要学佛现在就要把身体布施给别人,没有这样的意思,这是一个过程。
再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刚才是说在一般人的概念里,生命权和财产权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从佛法的角度来讲的话,这和“我”是紧密相连的。佛实际上在制定戒律的时候正是考虑了这样的缘起,至少我们从基础上也是考虑这样的缘起。大家想想看,佛在制定戒律里面,最根本的几条戒律是不是就在保护这几种权利?
不杀生,保护谁的权利?我们是保护一切生命的权利。不杀生所以不去侵犯别人的权利。什么权利?不去侵犯别人生命的权利。第二个“不偷盗”,不去侵犯别人财产权利。当然我们自己的生命权和财产权也不能随便让别人去侵犯,这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站在菩萨的立场上,是站在我们世间法的立场上,佛所制定的这些戒律也是一样的。不随随便便去侵犯别人的生命权利和财产权利,同时要善于保护自己的生命权利和财产权利不受侵犯,这是一个比较客观公正的立场来去看待这件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你说我把生命权和财产权舍出去了,那我们的心是很粗的,那个时候你搞不清生命权是谁的,这些财产弄不好界限我们都分不清楚,到最后你以为你做的是好事情,实际上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值得探讨。
第三个权利,自由权。这个自由权不容易去探讨。刚才已经说过,这个自由权的原意主要指的是财产权的自由支配。这个财产权的自由支配,这个权利佛有没有立一个戒律规定来去保护这种自由权?大家想想看有没有?不妄语是自由权?
(学员A:不喝酒。)
法师:刚才说这个自由权有讲话的自由,现在“不妄语”了,不是约束了你讲话的自由了吗?
(学员B:妄语,那是瞎说八道。)
(学员C:那也是话语权啊,不管真假,它都是一种话语权啊。)
(学员B:欺骗性语言,那比较诡异。)
法师:这块给大家提供一个认知,这个认知很值得品味。佛制定的四个根本戒里边,“不杀生、不偷盗”;第三个“不邪淫”,对于出家修解脱道以后就要“不淫”,我们的自由权跟这条戒律有关。不邪淫,不淫,为什么?这个事情值得探讨,值得好好思考。
最初在学《优婆塞戒经》的时候,有讲过五戒,五戒中每一个戒如果我们不做到,它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其中在讲到“不邪淫”的时候,它的描述跟前面的都不同,它的描述就是我们所拥有的外在的财物不能自主(“若复有人乐为邪淫,……是一恶人因缘力故,一切外物不得自在。”),这就是邪淫以后的果报。大家明白这个因果关系吧!可以体会吗?体会不出来是不是?
当时佛在《优婆塞戒经》里讲邪淫,他说的是乐于邪淫,一般我们在乐的状态里边,杀生也一样,乐杀生,乐偷盗,因为人的心里相续只要变成乐的时候,属于我们的行为已经串习成非常强的等流了,这种等流对外在的感召是自然而然的。它不是说今天做了一件事情,明天一定有这后果,它可不是哦。它已经形成一个等流,对外在的器世间会形成自然而然感召而来的果报,这种果报在邪淫里面说到,我们外在所拥有的这些财物不得自主,不能够自主,就是这钱已经不受自己所支配了。这件事情需要在生活中去观察,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如果一个人单身的话,财物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学员A:是的。)
法师:如果结婚的话,财务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学员A:是的。)(众笑)
法师:这个在法律上有规定,《婚姻法》里边,过去有一段时间在探讨这个问题时,发现结婚之前属于个人的财物,结婚之后还可以属于个人拥有。但一旦结婚之后,从那以后再收入属于两个人共同所有。如果你私下里协议说:丈夫也工作,妻子也工作。都工作的情况下签订一个协议说:我的财产属于我个人,你的财产属于你。好,受到法律的保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法律上应该是这么规定的。但这样的法律规定在过去是没有那么详细的,一般来讲只要你成立一个家庭,那么所有的东西就不属于个人了,属于家人。你能做主吗?肯定要商量。这个当然也不算是邪淫,我们可以去理解,往这个方向去走的话就是这种状态。
如果像在现在的社会上他再不安分守己,那你想想看他的财务能自主吗?越来越不自主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钱越来越少,这个时候不得不出去挣钱,挣钱不行就贪污,这样来的这些钱都不能自主。当时在学这句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一种冲击。这个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这些人后来他们为什么……当然这里不是在宣导出家的好处,可是我们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的时候你会发现:过去这些无论是佛教里面的出家也好、道教里的修道也好、还是基督教里面原来天主教他也要去修也好,那个保持单身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如果从客观的物质条件上他有他的财产的自由权,如果从行为、思想上来讲的话,是从更深层次的一层解脱。这层解脱不是强制而来的,它是内在的一个自我的约束和要求。这个自由权在这个层次上我们就知道了,佛就讲我们人之所以在六道轮回最根本的来源于这个“欲”,这个欲之根本就是男女之欲。如果从六道来讲,他之所以不自由、受约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件事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去认识一下,佛在制定这些戒律的时候,无论是从将来成就佛果的立场上,还是从世间法的立场上,其实我们都可以理解,都可以了解他这样制定戒律的一个根源。
至于妄语嘛,基本上前面三条只要犯了以后,到妄语那个时期就没有办法了,必须不断的给前面三条“辗转增上”。这个话题扯得有一点点远,但是帮助我们去理解“我”在“我所”拥有的这些对象里面,它的无特殊性是怎么来的。
我们再去看这个主宰性,因为如果前面两个我的特性是根深蒂固的话,那么这个的主宰性就是根深蒂固的。因为我的存在不依托于外在这些拥有的,但是它可以支撑外在拥有,而且遍及这些外在拥有的时候,我们对于这些外在拥有的支配权,和这些所有的物都以为我为中心的安立就自然而然的成立了。
我们对周围事物那种主宰意志,那种希望去控制的的意志和欲望是根深蒂固的。在丁福保写的《佛学大辞典》里面有这么一个解释,他认为三个特性里面前面两个是体,后面这个主宰性是“我”展现出来的一个用。而这个用的载体,也就是根本上的特征就是因为它有常住性和一性,决定了它的主宰性。
所以现实生活中我们去观察的时候,肯定是观察的这个主宰性,可是挖掘这个主宰性背后的原因的时候,你会发现它有常性和一性。大家先看一看,在这个体里边其实常性和一性并不是截然分开的,主要就在于说我们无依托体的常住性一旦有了以后,这个无特殊性一性就成立了。
佛他在最初讲色法、讲五蕴的时候反复强调的一个根本的特征是什么呢?无常性。无常性树立起来了,常住的概念就破掉了;常住的概念破掉了,一的概念就没有了;一的概念就没有了,我们后面的主宰性自然而然就解构了,对周围的控制的愿望、主宰的意志自然而然就解构掉了,所以那种随缘的智慧在那个时候就自然而然开启出来了。这一块大家有什么问题吗?现在讲的理论比较多,待会再举例子,先大概知道一些概念。
上一节课跟大家分享,佛法主要的体系,从业到四谛到十二缘起到二谛,最终贯穿了一个空性在里边。我们现在可以看一看,所有这些佛法的体系,它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我们这三个特性要解构掉。我们知道虽然每一个法都在同时对治这三种特性,但是各有侧重点。
对于这种常住性的特点是什么法在解构它?业果?四谛?十二缘起?还是后面大乘的空性的概念?空性的境界?是什么呢?其实这里面都没有。是《大乘五蕴论》里面讲的五蕴、十二处、十八界在解构这个常住性,在解构这个无依托性。那个时候大家知道,我们的生命在被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给解构以后,这个“我”常住性的依托就没有了。
我们知道“我”就是五蕴和合的一个整体,离开五蕴没“我”了,这个“我”的依托体就被解构掉了。十二处、十八界亦复如是。所以在《优婆塞戒经》里边讲蕴、处、界这个法就是出世法,这个所谓的出世法就是趋向于无我的方法。
我们从五蕴、十二处、十八界逐渐逐渐把那个根深蒂固的、那个离开“我所”而拥有的那个“我”,给它解构掉了,你找不到这样一个“我”,这个“我”就解构掉了。实际上五蕴、十二处、十八界又怎么成形的呢?当我们去探讨它成形的原因的时候,这个时候次第就开始发挥作用了。这个四谛法最重要就是集谛,我们知道这个集谛是召集召感,我们的五蕴十二处十八界这样一个生命体为什么会成立,就是因为有四谛里面的集谛。
有烦恼,因为烦恼而造业,因为业而轮回。大家知道,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的感得是因为业力的感召,业是一种力量。过去我们学物理,有四种基本力量,什么力量呢?第一个万有引力;第二个电磁力;第三个核力,核,原子核的核,这是强力;还有一个弱力。自然界无非这四种力。可是佛告诉我们,还有一个更根本的力,是什么力呢?业力。这个业力,业力的感召,这个业力的感召使得我们生命体就汇集来了,这个的话你用自然的四种力解释不清楚的。
以前给大家分享一本书叫《秘密》,其中讲了心灵感应的一些基本法则,这个力量在我们自然界的四种根本力量是解释不了的,所以自然界中一定存在另外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是什么呢?你叫心力也好,你叫业力也行,本质上来讲它是人的精神的一种作用力。
所以在我们探讨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的构成的时候,你会发现要从四谛的角度去趣入了,这个时候我们才找到了说,我们的生命为什么会汇聚感召,根本的原因在什么地方呢?在这个集。所以严格上讲四谛就是在解构常住性的。
在四谛之后有一个十二缘起,它在解构什么呢?缘起法,大家知道,缘起法如果从深细讲,它在解构我们的一性。为什么缘起法它能够解构我们一性?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过去老举的这个例子。父亲对孩子,对子,父子。如果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所以“父”这个我执就赋予到孩子身上了。尤其当一个父亲有三个孩子、四个孩子、一群孩子的时候,那么父性——“我”在这里边就具体体现为“父”的特性,父的性就根深蒂固地渗透在每个孩子的身上了。
所以每个孩子里边啊,虽然孩子的年龄、胖瘦、高矮有差别,但是父性没有差别。父亲在孩子的身上体现的父性是没有差别的。当然父亲会喜欢某一个孩子,会对另外的孩子不是那么喜欢,这种好恶其实还是有的,但是父性在这个里面是没有区别的。
如果我们不从缘起的角度去观待的话,那么这的父性就是“一”性。可是如果我们从缘起来观待的话就知道了,这个父性——父亲在孩子身上所体现的这个“父性”并不是父亲所主宰而产生的,它是因为父子的相互观待而成立的。
当做为父亲在孩子身上体现“父性”的时候,你别忘了,你身上也植入了另外一个性,什么性?(学员:子性。)父亲身上也把孩子身上的“子”性也赋予到父亲的身上,这是同时的。也就是说我们如果站在孩子立场上你就会发现了,父亲这是“我”的父亲。所以“我”的父亲,那这个父亲里边就有“我”在里边,这个“我”是什么?——孩子。可以理解吧?可以理解了。
所以孩子站在孩子的立场上去看父亲的话,那么在父亲的生命内心深处就植入了、深深的植入了孩子的子性在里面。所以父子这样一对相互观待的话,你会发现父亲离不开儿子,离开儿子以后,这个父亲就没了。你不能在同事那里你把同事看成儿子,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是欠揍。对不对(法师笑言)?欠揍。不可能的,我们只可能把同事看成是同事,把朋友看成是朋友,把领导看成是领导,这就是缘起法。
这个缘起法就把我们根深蒂固的在某一个具体环境里所形成的一种“一”性,要时时刻刻去解构它,这个时候人才是自在的,所以过去为什么我们长时间的担任一个职务的时候,它会在我们身上显现一种职业特征。比如现在在我身上已经显现出很明显的职业特征,什么特征?(学员:空性。)空性?我没到这个境界的,一定有执著的!什么执著?就是给大家讲太多了!真的,如果我到另外一个氛围里面,如果不去调整的话,那真是憋得难受,憋得慌(众笑),老想讲。大家知道哦特别想讲,而且老想讲这些自己特别有体会的,老想讲。
但是你稍微的觉照一下、观照一下你会发现,这真是病态(法师笑),真是人的精神有毛病,对不对?只有大家愿意去学哦,我们很喜欢去学习佛法,在这个场里面,这个特点才具有缘起观照的智慧在里面。
如果大家本身没有这样的安立,你还要按这样安立的话,你说苦不苦?那当然就苦,苦的不得了,所以我在想那些以前在学校读书的那些同学,偶尔哪一天聚会的话,我还表现出这样的特点来,说大家……那肯定是欠揍的!(众笑)(学员:别人会说您敬业啊。)希望将来我那些同学里有你,帮我说说话。这个没有办法,就是这种“一”性哦,没办法遍及一切场景的原因就在这里。
敬业要在那种场景里面去敬,场景没有了,我们这个“一性”在那个场景里面就消失了。所以它必须随着环境的变化,你必须生起新的“一性”,这个“一”不是不好啊,因为有一,所以才有敬业嘛。作为一个父亲对待孩子,你就是要有一个父性在里面,这种父性应该是平等的,没有差别的。如果你是有分别的,其实你这个父亲做的并不好,父性没有差别的,对待每个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应该这样做,心是平等的。
如果我们没有这样做,对待孩子没有父性的话,这个人就是没有责任感。如果这种责任感拓展到周围所有人身上的话,那这就是“过”,过了啊,大家知道。太过了。这种责任感如果对待周围的人还是这样的话,就有点过了。过了以后呢,就成什么了?就成恶了。因为给别人带来痛苦了。好,这是缘起性它在解构我们这样一种对“一”的执著,对“一性”的执著。
我们再去看看这种主宰性,主宰性是什么在解构它呢?那自然而然就是二谛。这个所谓的二谛啊,我们可以用空性去取代它,这个空性只有到大乘以后所真正体验到的这个境界就是空性的境界,所以这个主宰性最好的解构那就是空性去解构它。
空,去解构这样一个主宰,所以现在我们去看的时候,我们会觉得说有些宗教它是有神论,这个有神论可不是佛教里面讲的这些天神,在佛教里面的天神还是属于六道轮回里面的凡夫、众生,可是在真正的有神教里面的神可不是这个意义上的神,那个神对他们来讲是超越的存在。
这个超越的存在我们认为他是有主宰性的,之所以加一个我们认为,是因为我们还不是很了解这些宗教在讲什么,只是人云亦云而已。把人家说得好像上帝就特矛盾,性格特矛盾,把人家说得自相矛盾。
实际上到底在他的宗教里边,上帝是什么状态,其实我们并不能够很准确地去描述他。所以以我们现在对神的主宰性理解,所以觉得佛法,佛了不起,他证悟到了空性,他证悟到了无我,他证悟到了这种主宰性是没有的,所以我们用这个空性对应这个所谓的主宰性。
可是结构这个主宰性的从深的来讲是空性,如果从浅的来讲是什么?那就是业果。大家知道业果的概念,这就是业果里面,如果我们真是深信业果的话,这个主宰性也没有了,谁主宰你?对不对?现在我们求神拜佛,不了解佛法在讲什么,求神拜佛的时候,其实在我们眼里边佛跟神没什么区别。
而这个神也不是我们文化意义上那个真正的神,我们文化意义上的神以前我们分享过,《孟子》里边对它描述过,那个意义上的神,是一种人格境界达到极致意义上的神。而今天我们在求神拜佛的时候,就把这个神当作外在的一个主宰,他能够保佑我能够满足我的愿望,所以我去求他的过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神佛,给他外在主宰化了。
这就是后来为什么我们社会上的人一般会把宗教跟迷信等同起来,主要是在这个意义上等同起来。大家想想看,如果只是在这个意义上,难道不是迷信吗?那绝对是!这个没什么疑问,绝对是迷信!因为你搞不清楚中间的关系,或许我们真的求神拜佛的时候求到了拜到了,其实这个也不是他在主宰你,那一定是我们在造这个业的时候与善法相应了,自然而然感得的这样一个果。
机理就是这么回事,可是如果我们不了解,你能说是正信吗?被人说成迷信也是名副其实。这儿的无主宰性从究竟意义上讲是空性,但是从现实缘起上来看的话,体现的就是业果。在空性的体现上面,种善因得的就是乐果,在这样一个空性的田里边,种的是恶的话得就是苦果。这是业决定的,而这个业是我们在造作的,所以“命自我立”,命是我来立它,在一个空性的没有任何执取的田里边,种什么得什么,很明白。
如果这个田不是空性的话,大家知道有执取的善的话,你种恶种善它都得善,是我善在决定你最后的结果,跟你自己的行为是没有关系的,这个就是主宰了,所以不管做什么到最后都得,只要你信他,在你信仰的田里边都得。
最近在学《理想国》的时候,有一段描述非常有意思,在古希腊神话故事里边,他们发现一个逻辑,什么逻辑?做坏事的人他可以得利益,做好事的人往往结果不好。为什么呢?想想看,机会平等的话,你如果耍一个小手段比所谓善良的人得了一份利益。得到一份利益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人会担心说,哎呀,我得了这份利益手段不正当,会不会得到惩罚?有没有这种担心啊?会有。他怎么去弥补这种惩罚呢?贿赂神。我不是得到利益了吗?这个时候我也给神一点贿赂,所谓给神仙贿赂就是赶快要祭祀神啦。祭祀是给神说说好话,希望你不要去惩罚我,就是这样子。
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为什么后来说在人类文化历史的发展上有一个轴心时期,在我们中国来讲的话,就是春秋战国的时候。在古希腊的话,就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时候。你要是去读一读这些经典之作的话,会发现,在那之前人对神的认知是非常的混乱的,就是人的知识认知体系啊,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一个很理性的思考在里边。
可是在《理想国》里面,柏拉图在记载的时候,以苏格拉底和别人辩论的口吻记载下来当时他对神的思考,对于构建一个理想的国度,一个理想城邦,中间的不公正,就是那个恶他是怎么产生的时候,在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对神的特点做了一个很深刻的反思。这个结论是很有意思的,他认为不能把恶的责任推给神,神是圆满的,他只可能是善的根源,不可能是恶的根源。
大家想想看这个认知已经很理性化了,非常理性化,这相当于说我们圣人啊,这些佛和圣人,他只能是善的根源,不可能是恶的根源。在这些圣人、圣者的身上,在佛的身上,他已经证悟了,他的自然智慧的流露,他只可能启迪我们向善,不可能导我们向恶。
在这里边你会发现,这些古人、哲人他已经做过很深刻的反思。在这里边这种理性的智慧都已经有了。把那种所谓神的主宰性以及过去人们对于因果的认识混乱性,慢慢慢慢的给剔除了。
在这里边我们可以看到入了佛法以后,刚开始是从业果入的,最终的时候,我们体验空性以后,也无非是回归了业果。最根本的和最高深的,其实在两个顶点他是一体的体现。好,这是我们对于上节课的话题的一个延伸,对于我性的这三种特性以及佛法的一些主要的理论他是怎么去给这三种特性做一个匹配,有哪些匹配,是这样的一个关系,现在做一个大致的说明。这块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学员A:法师您上节课说一以贯之的内涵就是空性,我想问一下从道理理解上还是实际修持的那个状态就是这个样子?我解释一下这个问题,比如说一以贯之的内涵就是空性,所以才能说下士和中士是共的,但是在你没有证得空性之前,我只能是从概念上知道这个事情,那这个必须是证得空性以后我才能知道它是共的。)
法师:这就形成逻辑上的一个矛盾。所以严格上来讲的话,我们现看看佛当时在,最初他在给弟子讲法的时候他主要讲的就是这个无常性。这个无常性如果我们从学习《菩提道次第论》的时候,下士道刚开始就讲了这个无常性,叫死无常,这个死无常也是一种无常,但大家知道这个无常性已经粗化了。这个所谓的粗化就是说他已经构建了无限生命的体系,过去生、这一生和下一生,这个时候我们去思考生命啊他时时刻刻是无常的,很可能马上就要死去了。
这种无常性根本上它和空性是兼容的。这个兼容性就是说当我们在考虑这个无常性的时候,这时候你要知道说这个就是空性,要有这样的认知在里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个在《菩提道次第论》里边讲到下士道的时候,是说我们这一生是无常的时候,那好,有来生,我们对这一生的执取会变成对下一生的执取。
对下一生执取的时候,你会说这一生我做过什么事情,造成下一生寿命能活多长呢?今天我做的一个善举下一生我会遇到什么乐果呢?这时我们开始精打细算了,就像那个做生意一样。把本来其实还不是那么执取的事情,我们精打细算的时候开始变得非常执取,这个事情已经违背了道总,已经违背了这个共道。
这个时候大家知道,至少这样分享的时候,我们会有了这个概念了,到时候你不这样去联系都不可能。而这些概念的话如果从来都没有人讲过,从来都没有这样去告诉我们的话,很可能我们就学一点就执著一点,到最后处处和这个宗是违背的,到最后你根本就走不上去。啊,走不上去,原因也在这个地方。
这样就知道说,师父他为什么讲法的时候,基本上是以无我性和空性来摄持的,这是他讲法的主要的一个特点。他不像过去哦,不像大家可以跟着日常老法师在学《菩提道次第广论》的时候,你会发现他那个是按照严格的次第在讲的,自己修正的体验。大家听了是很有感觉的,在生活中很有感受。如果我们听习惯了,你再去听师父讲法,你会发现云里雾里,不知道在讲什么,这种状态就对了。
这种状态很正常,因为他是站在一个很高的立场上,是个空性的立场上来去看待这些法,所以对他来讲这些法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圆融的。如果说大家能够从这两个角度不断去交叉匹配的话,基本上问题不会太大,角度不同。所以那个无常性是指生死轮回的死亡的无常性,但这个无常性非常的粗,大家知道非常的粗。佛在最初讲法的时候讲无常性可不是讲这个无常,讲什么无常?他是讲五蕴。你去观察一下,佛就讲弟子们啊,你们观察观察这个色是不是无常啊?弟子们一观察说是。但对我们来说,色还在那,怎么无常啊?没看出来有无常啊。
上一次大家来的时候还穿的这个衣服,脸上的神色还是这种神色,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无常。为什么弟子能够体悟到这是无常的?是啊,他为什么观察到面容是无常的?那就是因为那些比丘他是有基础的,而且是在印度的环境里边,大家都在干什么?禅修啊,人家都有禅修啊,一天到晚在观啊,那个禅定的功夫都很高啊,在观啊,观什么呢?就观这些。
佛就告诉他们你去观那个色,在禅定里边你去观一下色是不是无常的,还有它的苦性、它的无我性、它的空性。弟子一看说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佛就是像科学家一样。他观察到的这些现象,他就告诉弟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子,弟子一看说是。
弟子一看是的时候,他只要真相大白了以后,心理结构、心理程序自然而然就运作了,怎么运作的?当我们看到色无常的时候啊,自然而然就升起来一种心理状态就是厌离。所谓的厌离就是对色、受、想、行、识五蕴的那个厌离,离的状态就有了。厌离以后呢,那么喜贪的状态就没有了,贪的念头自然而然就终止了。
贪尽了,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心解脱,厌离我们不想要,喜贪也不想要。喜多好啊?我所拥有的这些东西我怎么厌离它呢?这个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可是最后的我们想要。什么想要呢?心解脱了,这个心解脱就是心自在了。我所拥有的这些东西我怎么去厌离它呢?这个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可是最后我们想要,什么想要呢?——心解脱了。
这个心解脱就是心自在了,心自在我们都想要,可是这些厌离又不想要,喜贪也想一直有喜贪,这个心早就不解脱了,早就被束缚得死死的。所以说:你出离吧,解脱吧。怎么回答啊?我不出离啊、我不解脱啊!不解脱什么原因呢?——因为没有科学的精神。
这个所谓的科学精神就是:明明事实是这样子,我们偏偏不承认它,所以拥有它。佛就告诉你,色是无常的,你观观试试看。哎,他也观到了,后续的心理程序不是佛所强行要求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自然而然升起来的结果。这个话题就先到这儿吧,好吧?再说就晕了。(法师笑)还有问题吗?
我们转了一圈以后终于该回到《心经》上来了。讲到哪儿了呢?下面该说什么了?(学员:忘了。)忘了?(法师板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好,我们继续往下看。前面花了大量的篇幅大家去探讨,探讨什么呢?“色”它不异于“空”,“空”它不异“色”。对于“异”的认知,对于“色”和“空”的认知不断不断这样去反复体会,今天我们终于走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个名言概念里面,还不能说这种境界哦,境界离我们离的还远。
那么这句话在讲什么呢?大家知道之前有分享过,当我们说“色不异空”的时候,在我们的概念里面“色”和“空”还是两件事情,对不对?通过不断不断的去思维、分别,色法是非常粗的,最初我们没有观察的时候非常粗,一个庞然大物。可是我们不断不断去用细致的心去体会它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色法非常粗糙的形象越来越细化了,细化到什么程度呢?就细化到:我们就说这些色法,一个非常粗的色法,如果很认真细致去观察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就是一堆缘起的组合,这一堆缘起的组合就是由一个细节、一个细节,一个细节,一个缘起,一个缘起、一个缘起共同组成了最后这个结果。
这个时候我们再去体会它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本书已经不是一本书了,已经不单单是一本书了,它有很多缘起的组合。在这个意义上讲,这本书不异“空”,“空”不异这本书,就是因为这本书承载的信息太多了,它已经不是一个庞然大物,里边承载了太多的信息。当我们能看透这些信息的时候,那就是不异的状态。
可是当我们去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事物之间的差别性,它只是在那个庞然大物的状态里边才呈现。而那一个非常细致缘起的时候,非常细致的那个信息的时候,你会发现是统一的。这就相当于说:每个孩子虽然有差别,几岁几岁、个头高矮、姓名的差别。可是你要深入去观察的时候,你会发现面对父亲的时候,这些孩子内心深处的父性是一样的,这道理是一样的。
孩子内心里面要能容纳父性。如果容纳不了的话,这个孩子身份就没有了。大家想想看,如果父亲在那儿呢,如果你不认,这个孩子“子”的名字就没有了,孩子内心里面没有,父性也就没有了,父亲面对这个孩子的责任心、关爱也就没有了。可以理解吧?我们把那个所有的色法,把那个空性就给排斥出去了。这个色法本身已经把我们最有生命力的一部分内容给它排斥出去了,就是这么去排除的。
现在我们再进一步来去看待:当这样我们认知,心理结构和外在行为模式不断不断细化的时候,我们这儿的“色”已经不再是一个庞然大物。因为这儿的色,它不异空,不异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儿再进一步的话,就变成了“色即是空”,变成了这儿的“空即是色”。
这两个本来是两件事情的时候,合二为一的时候融为一体了。融为一体,为什么还有这两个概念?既然融为一体了,为什么还有“色”和“空”的概念?那个时候还有没有这些概念,融为一体的时候?——融为一体的时候,就没有了。但是他要表达,就必须用语言去表达它。当生命到这个境界的时候、已经融为一体的时候,没有名言概念。而之前还有名言概念在去思考、在去观察、在去辨析,你会发现两者不异,最后呢就合二为一。
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大家会觉的“法师您这样的分享、认知到底是不是这样子啊?”在这两个境界里边,一个是“不异”,一个是“即是”的时候,以前跟大家分享过,实际上《心经》就是整个600卷《大般若经》的浓缩,它就是一个现观的次第。
这个现观的次第,就是生命修证的次第就在这儿一步步深入下去。那么在这个次第里边,这个次第是什么(法师指板书:不异)?我们这儿是有对应的。
怎么对应的呢?前边这个——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叫“寻伺观”。“寻伺”不陌生吧?《大乘五蕴论》里四个不定心所里的两个法,一个寻、一个伺。寻——寻求,伺——伺察。寻求——粗的形象,心非常粗。我在找一个对象,我在寻求它。当我们在找一个对象的时候,内心里边一定是有名言的。比如我要找一只猫,好,猫的形象就来了。这时候去寻求它。伺呢,知道这个猫就在这儿了,我在这儿等它。一出来,就认定就是这个白花猫,非常细致的。如果两个都是白花猫的时候,你还要进一步辨别,哪个脸上有个黑点,哪个没有,这就是伺察。伺察就是非常详细,一点点都要认识清楚。这都是名言概念里边,用智慧来对照、观察。寻伺观,这就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它所对应的是观的状态。
而下面这个,通过这样一种不断的寻伺,让心理结构不断细化不断细化,我们对外在事物认识越来越深细的时候,逐渐逐渐进入一个境界,这个境界是什么境界呢?我们的一个东西就开启出来了,这叫“如实智”。通过不断的观,人的智慧现前了。智慧现前的时候,对立性就没有了,我们任何的执取就没有了,主观和客观的对立就没有了。
这时候如实的智慧现起了。这个如实的智慧是什么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两种寻伺观和如实智,这是我们在大乘佛法的修学里边处于五位资粮位、加行位、见道位、修道位、无学位的……属于?(学员:见道位。)见道了吗?这属于加行位。所谓的加行位,就是加紧用功来修行做准备。为什么做准备?见道。如实智开启的时候,就是见道。最终通过这个过程,还是在如实智开启的过程,当它完全开启的时候,那时候见道了。这个见道见到什么了?见到了“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下面“是诸法空相”就是见道的境界。你会发现前面就是个加行。
这个加行,就是不断通过这样的思维分别,越来越细化,越来越细化,最后我们能分别的人的智慧和所分别的对象合二为一的时候,进入智慧开启的状态,最后见道了,见到了“诸法空相”,那个就是见道了。
之前这个就属于加行位。这个加行位,一般来讲,为什么这两个境界我们要花那么大的篇幅,还要在现实生活中去体会,才多多少少有一点点感觉。大家知道,这个不是我们经验所体会到的,这都是在禅修里面,禅定的状态里面所实证到的,我们现在体会它太难了。
到加行位的时候,一定要以禅定的状态去寻伺观和如实智。以我们现在这种散乱的心想去分别它,那是非常难。所以请大家原谅我,原谅我要借助那么多的名言,来尝试着去理解他在讲什么。好,这个不能再多讲了,这个状态我们不再多讲了,再多讲,你讲的越多偏离的越远,这个不多讲。
现在还有一点点时间,我们还是要把这个状态和我们现实生活中的人做一个结合,这个结合我想肯定在现实生活中不太容易找到这样的模型,我们还是找这些古圣先贤。通过这些经典里面对这些人的描述,这个不是我的描述,是孔子,是这些圣者他们在看古人的描述的时候,是孟子,他们在对古人描述的时候,你会发现,哎那个里面有内涵。
他对人的观察,他对人的描述,那绝对不是模模糊糊的,定位是非常清楚的。我们去看看那个人的境界,跟这里面做一个相似的理解,我只能说是相似的理解。
大家还记得我们在讲“色不异空”的时候拿谁作比喻啊?忘了吧!哎,(法师笑)这个没有办法。这个不能怨大家啊,因为这些古人离我们生活也太远了。好像哪一天如果颜回过来看望看望我们,我们一辈子也就忘不掉他了。事实上,他在“色不异空”他就不出来了,我们就见不到了。这是以前跟大家分享过,就慢慢慢慢像颜回这样子,他已经体会这种道的快乐的时候,就是他对空的状态有一定体验的时候,逐渐逐渐他对色法的这样一种兼容性如果不警觉的话,他会失去。
所以他的生活非常简单,那么这周围人生活一定要非常丰富的状态,很多时候又未必有一个很真切的体察,那种动力就没有了。不过还好,因为颜回他一直跟着夫子,所以夫子前面讲的时候一直在赞叹,“贤哉!回也!”回真的是好学啊!
最初他遇到颜回的时候,认为颜回这个学生有一点“愚”,就是有点不开窍,脑子不开窍。因为夫子在讲话的时候,他总是听,他一句话也不说。后来夫子“退而省其思”,就是退下来的时候,他私下里去观察一下,发现这个人还挺能讲的,而且所讲的东西都是很有见地的,那时候他对颜回的看法一下就变了。变了以后,他才知道颜回这学生了不起,后来就一直在赞叹他。
乃至于后来的时候,他慢慢在调教的时候,他慢慢把颜回的生命特质再往大里去引导的时候,那个人的格局就慢慢开显出来了,“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就是给颜回讲的,就是慢慢让他往大乘的格局上走,这个我们可以体会出来,这些是老师对弟子的良苦用心。
那么今天要给大家的分享连起来,从这个到这个(法师指板书)三个境界,前面这个是个境界,这是一个境界,这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们看成一个,当成一个整体。我们去借用孟子当时有一段话,找了三个有代表性的人物,一个是子路,一个是禹——尧舜禹的“禹”,还有大舜。当时孟子在评价这三个人的时候,他有这么一段很经典的话,大家听一听,他说子路有一个特点:“人告知以有过,则喜”,别人如果告诉子路说:你哪个地方做错了。子路怎么反应?高兴,喜啊。高兴得不得了。了不起吧!子路很直。
这个直的特点就是他看到别人的过失也告诉。他尤其容纳不了夫子的过失,三番五次找夫子,提夫子的毛病。后来弄得夫子不得不指着天发誓,说我如果做了这样的事,天厌之,天厌之,把夫子给逼的不行。他这样对待老师啊,对待别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别人这样对待他的时候,他也能接受。很有意思哦,很有意思的状态。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别人这样对待我们的时候,很直的时候,你对他就不用客气,他很高兴。你要给他隐瞒的话,不够意思,他就觉得你不够意思。好,这个子路啊,“人告知以有过,则喜”。
第二个就是禹,他的状态啊——“闻善言则拜”。子路是闻过喜,禹是闻善言,听到好的话,他就会拜。这个所谓的拜,就是对别人示以敬意。说:哎呀!这是我闻所未闻,你说的这句话,真的是很好。领纳于心。后面是大舜——“又大焉”。他认为大舜的境界,比他们又大了。大了,大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善与人同”。他很善于与人同。
这件事情啊,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一看,摸不着边了。前边那个还能摸到点边。你说哎呀,我们现实生活中都有体验,别人告诉我过失,我恼火。一看,子路,他喜,说哎呀,我不如他。禹啊,一听别人好话,心里面很(高兴),则拜。我们就是随喜随喜,说的(法师笑)让别人心里很难受。没有任何感情,随喜随喜,一转头就忘。别人好不好,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客套话就是。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禹啊,他善言就是拜,拜就是他有一分敬意。他现在肯定要去仿效,去学习。一定要去纳于他自己的身心啊。到大舜的时候啊,摸不着边了——“善与人同”,而且 “舍己从人”。“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乐取于人,他把什么当作善呢?取于人,而且乐取于人。就是他“善与人同”的状态里面啊,“舍己从人”的状态里边,他成就了一个善法。他从人那儿就取到了一个……“乐取于人”,大家知道,从某个人身上,把那个东西,闪闪发光的东西给它取出来了。大乘的境界。我现在看大家,有不少同学已经打哈欠了。(法师笑)这个不容易体会啊,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本来就是难以用语言去表达的地方,我们尝试着去体会一下。后面有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学员A:我觉得这个是可以体会的。)
法师:可以体会啊?那好。
(学员A:“人告之以有过,则喜”,这个我偶尔能做到,就是偶尔人家说一个不好的事我能做到,但我肯定不是每次都做到。有时候一听到别人说不好的,我马上就条件反射,因为那个“我”出来了,觉得挺没面子的,有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不好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闻善言则拜”上次正好我们老总请吃饭,然后我问老总一句话:“徐总,你说了小人是伪君子嘛”。他说了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然后我就真站起来给他拜了,又走到后面又拜了,礼了个婆罗门礼。)
法师:你的老总没被吓晕吧?
(学员A:还行,他还觉得挺受用的,他说“是,是”,我觉得挺好玩的。)
法师:那后面这个呢?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
(学员A:或许我们许多老师有这境界,但是我自己不太能解读,然后呢,我自己也不太了解。)
法师:嗯,好。我们来看看,为什么这个要跟这个有一点点对应在里边。大家知道,子路的特点,我们说他对于自己的过失,因为他心心念念在想自己去改善的地方,着力于这个“过”。这个“过”以前跟大家分享过,其实来源于我们对种种“欲”的一种不可节制。
这种状态呢,因为“欲”的不可节制的时侯,很容易“过”,“过”以后紧接着恶就产生了。所以一般来讲的话,当我们闻“过”的时侯,你要知道这个根本上在于说,有时候我们对某一方面的不节制它会导致很多过失。所以他在闻“过”的时侯,从心理结构上来讲的话,一定是觉察到哪一方面的欲没有得到节制了。
这样一种体察最后他就会……我们所说的文化里面会讲的清心寡欲,这是一个极端,这是一个极端的时侯你会越来越远离世间了,越来越排斥很多东西了,这不是我们的中道。
但是我们要了解,当我们欲过多的时侯,清心寡欲它是一个对治法,慢慢让我们的言行回归一个正道不偏失,所以这个闻过则喜的时候,大家知道,实际上是让我们的欲不断不断得到节制乃至于净化的一个过程。
这个欲一旦净化以后,基本上我们对于外在的色法和所有一切的拥有,那种贪着的心就切断了。平时为什么我们有那么强的责任心,有那么强的驱动力,很多时候来源于这种贪着的心没有切断,是我舍不下,是我离不开这些。
不是真的周围人需要我一定干什么,是我离不开他们,所以我自主不了,我必须这样去做。而当他不断去节制不断去节制,了解这样一个欲以后,至少距离隔开了。这个距离隔开了很容易导致一个极端,一个状态,就是最初颜回他很快达到一种的境界,就是那种闲哉的状态,——“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乐,乐道,安贫乐道的状态就有了。
这种状态有了以后呢,当然后续孔子……我们可以看到夫子后来对他有调教,慢慢让他重新把这个大乘心要发起来。不过因为他后来英年早逝,所以更精彩的开演我们后人没有办法看到,那时侯有个引导在里面。
而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如此,子路那种生性的那种刚猛啊,其实一直没有转换,那种刚猛的性格要转换它是很难的。这些性格为什么产生的,其实都跟我们内在的这些需求、心理结构、行为模式有很大的关系。你就看不到颜回会很刚猛,他就是柔的不得了,就是那种内心没有烦恼、内心没有欲。
到这儿以后呢,我们知道颜回他的状态基本上,后来夫子给他有一个评价,在《中庸》里面说:颜回他其实对于中庸之道的,颜回的为人“择乎中庸,得一善”。大家知道,他一直在,其实他的性情慢慢找到了一个中道在平衡他,得一善。这个善就是中庸之道,那个度把握的很好状态里边,“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很担心它在失去,说明这种状态不稳嘛,他正在走这种路,但是不稳。
而另外一个,在“空不异色”的时候有一个人,谁呢?这就是禹,“禹闻善言则拜”。那个时候啊,他从这种欲里面解脱出来以后又开始生发出来了,他的这个善已经生发出来了。“闻善言则拜”。所以处处能看到别人的善的时候,发自内心的随喜,什么原因呢?这中间没有欲的掺染。大家知道,好多时候欲断不了的时候,你说别人一个好的时候,骨子里面不是随喜,它是什么?——嫉妒。
他一定是嫉妒,虽然说是随喜,心里面不诚。你还不如说,我真嫉妒你。别人听了很高兴啊(众笑)!真的,大家想想看,如果心里面真是嫉妒的话,你还不如如实告诉别人:我真的很嫉妒你。别人一想,你嫉妒我,那说明对他真的是很赞扬。你说我随喜你,心里想着我真嫉妒你不要那么好。什么心理感觉?这个心不诚,心不诚。所以禹的状态啊,一定是在净化以后,他才能做到这种状态,内心没有欲的时候,看到别人好的时候,才能真实随喜。
而他这种随喜生发的力量有多强大?有一段在专门描述他,这个描述它是在《论语》里边,《论语》里边在《泰伯》第八篇的时候,最后一段,孔子花了几章来去赞叹尧舜禹的功德。尤其是对大禹这个帝王。他有一段描述,这段描述啊,我们可以听一下。他说:“禹,吾无间然矣”。意思是说对禹啊,我真的是没话可讲,就没什么地方可以挑剔了。他做了什么事情让夫子都认为说他做的真是太完美,没办法去挑剔呢?——“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他自己吃的非常简陋,可是他对以鬼神的祭祀那是一点都不吝啬,对鬼神的祭祀。他自己的衣服穿得很破烂,“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可是他穿的礼服,大家知道,祭祀的时候穿的礼服那是非常的庄重。
当然,我们今天已经体会不到说祭祀鬼神对我们今天有什么重要。可是在古代来讲的话,这是最重要的礼节。这关乎着国家大事,在老百姓心里面认为,这件事情如果做得好的话,那民众心里诉求就是这样子。所以民众也是这样子,平时的话生活很节俭,而在祭祀祖先、祭祀鬼神的时候可以做得很好,表达了一分敬意。在这里面,禹他对于他自己的饮食衣服都是非常简陋的,而对于外在希求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节俭。
还有“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他的宫室,他所住的地方,非常的简陋。但是他在治水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尽力乎沟洫啊,把沟洫、把天下……大家可以看看《尚书》里面专门有描述当时《禹贡》,《禹贡》这一篇,他当时治理天下,我们好像觉得他只是治水而已,其实没那么简单。他把整个的国家的行政体系通过治理大水以后,整个就构画出来了,功德巍巍。可是自己住的地方非常简陋。
大家可以看出,这种状态就是“空不异色”,他自己对道的体验足以支撑。他自己对生活很简单,没有问题。吃饭、穿衣、居住这些都是我们生活中最基本的需求,他可以很简单。因为什么呢?因为他内心充实,对道有体验。
可是他不这样要求所有的人,他并没有忽视外在这些物质,没有,一点都没有忽视。他把最好的都拿出来,给大家去平分。大家看看闻善言的状态,就是“空不异色”。对自己要求很简朴,但对大家一点都不吝啬——“空不异色”。
可是为什么我们再去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种心理的时候一定要看到大舜?这就是我们这儿要重点探讨的。大舜他是“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这个是善与人同。
这个善与人同的状态,这儿“人”有没有指定?没有吧?没有说:我只善于与善人同,对于恶人的话我不善于与他同,有没有?没有,他没这些概念,他有的就是善与人同,他把天下的每一个人他都能找到、他都能看到其中发光的地方,“求其同”。在这个里边成就了他的善法。舍己从人这里边他是没有自己的,在丝毫没有自己的状态里边,他成就了大家。
这个状态我们一般来讲的话,过去《大学》里边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将来我们还会去学习。这个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每一个层次都代表一种生命的境界,这种生命的境界我们没有体验,没办法体验。这件事情我们在看待问题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去做这件事情。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过去听一个故事,什么故事呢?有一个公司老板,这个还是我们一个出家人,一个出家的法师,但是因为他的因缘,他的因缘就在世间开素食店,这个老板因为他是出家法师,他如果外出的话,住酒店他住什么?他一定是选最好的酒店,住规格最好的房间。观不观过啊?肯定观过(众笑)。不节俭!都出家人了,还看不开这些五欲的享受吗?是不是啊?观过吧?
后来我们了解,我们这个同学就问他:“你为什么要选择那么好的,别人还这样说你。”这个同学跟这位当老板的法师一起住过,他们住五星级酒店最高规格房间的时候,我们这个法师老板睡在地上,他不睡床,什么原因?他说他睡不习惯,说太软了睡不习惯。你说那不用选那么好的房间嘛,可是他又不。什么原因呢?他说他就是要去学习,学习什么呢?学习这些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里面它的服务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将来他在他的素食店里面他就是要那这个规格去要求的。
可以理解了吧?当我们听了以后,豁然开朗。角度不同啊,站的立场不同。你是从个人的修身的角度去看,还是从齐家的角度上去看,这个问题是不同的。修身上一定要节俭,从个人的立场上,要节俭,这没得说。可是如果站在整体的立场上,齐家的立场上,你就不能单从个人的立场了。他多花一点钱,把整个他们自己素食餐厅的服务提升一个档次,他知道将来怎么去要求员工了。
我们这个朋友就说,这个老板啊,对人苛刻得不得了,他就从来没见过那么严厉的法师,也是打啊骂的。那个时候我一听才知道说,人心太善良不能搞管理(众笑)。你看心太善了以后,管理得一塌糊涂。这也行,那也好,到最后大家都没有标准。怎么都行的时候,没有标准,管理是一塌糊涂。这就是不能说心好的人不好,不能说这个法师他打人骂人就是不好,立场不同,角度不同。这事我们现在还能体会。如果这是一个齐家的立场上,他是一个老板,他去管理这个公司,这是齐家。
如果我们想象,大家再高一个层次,要治国,要平天下,这些境界我们能体会吗?所以好多同学在生活中很容易谈国家大事,很容易谈战争,其实我们没资格谈。大家知道,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谈国家大事,没有的。你想想看,我们生活中的事情,两个人都处理不好,你要谈两个国家的大事(众笑)。你还要谈天下的事情,你要跳出来看,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脸上有点红吗?哪有那么容易啊?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钓鱼岛的事情我们能谈得清楚吗?谈不清楚,真的谈不清楚。大自在国王,他对黎宏国王之间相处的原则,我们能看得清楚吗?看不清楚,这样的事情我们看不清楚。你在现实生活中,你去看看你把自己的生活能不能梳理好,修身这个层面我们能不能做好。事实上我们都做不好,别说齐家了。
这儿大家可以看,大舜这个境界是什么境界呢?——平天下。这平天下更是我们摸不着边儿的,根本搞不清楚哦。这个天子哦,做天子的人他需要有什么的境界和胸怀才能够天下太平。大舜做到了,他怎么做到的?——善与人同。
所以夫子讲,舜呀,他得了五个人,天下大治。他就把五个人给发现,给挖掘出来了,天下就太平了。这五个人是谁?这儿没有记载,可是我们看《尚书》发现他不止五个人。大舜的时候挖掘了一批人,二十二个。把二十二个人安立在他们合适的位置上,天下大平,天下大治。
他干什么呢?以前跟大家说过,他一直坐在那儿喝茶,(学员:他那个时候有茶叶吗?)哦,对,对。有没有茶不知道。我这叫以小人之腹度这个大人之心,不对,应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个时候不喝茶也可以,反正坐到那儿就抽烟(众笑),也不一定有烟哦,那就在那儿打瞌睡。反正就是不说话,他一说话说什么话呢?你看看那个《尚书》里边描述非常有意思,越往后描述意思就不大了。总是天子在说话,前边的描述非常有意思,前边的天子说话很少,你会发现臣说话很多。
舜就坐在那儿听他们讲话,讲什么呢?舜就说:“这个天下,这个国家,天下怎么治理呢?我也不知道,你们说说看。”这个皋陶,大概这个意思我已经戏说了,大概意思就这样,他不讲,皋陶、禹呀,你们来讲一讲。天下这个国家治理怎么去治理?他就开始说了,皋陶说了一通。大禹说了一通,大家想想看,他就这样在治理国家。这一举几得呀,他这么一举几得,你数不清楚。你搞不清楚,这件事情他的受益有多大。到最后,在这个事情里边,他把这个接班人选定了。皋陶他有一套治国方案,大禹有一套治国方案,他这个时候,他就比较啊,将来如果他传位的话可能会传给谁?
类似啊,这个人的境界在这个言谈中间就体现出来了。而且他也知道了说这个国家治理该怎么治理,就明白了。善与人同啊,舍己从人啊,那时候他也没有评判你们到底谁做到好,没有,他没有评判,他就在这样大家去表现的过程中他学到东西了。他把这些人才呀,安立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了。
可是他自己呢?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有人就问他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的父亲犯了法,你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怎么做?他说,我就背起我父亲就走,我天子也不做了。那想想看啊,作为一个天子如果亲人犯法的话,他取舍怎么去取舍?我们一般人来讲的话肯定要去绳之以法,天子你不能这样呐!可是他呢,我不做了行不行?我背着父亲我就走,尽他的孝道去了。
大家想想看啊,这种境界是我们一般人能想像的吗?想像不来。对他来讲的话天子这个位置可有可无,有的话他做得很好,没有的话他一样很好。大家想想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对他来讲的话有做天子这回事吗?你不能说没有,但你也不能说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即便没有在天子的位置上,你觉得这样的人难道就不是一个天子吗?——“色即是空”。所以后来呀,其实大舜这个人他其实刚开始出身是卑微的,出身不好,但是那个时候啊,尧在选择任人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可选择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办法了,一群大臣才力荐把舜给推上来。大家想想看他德行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即便他没有这个天子这个位置,他一样发挥他的功用。没办法,德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了。这些境界我们能体会,就是我们现实生活中呀,你真是难以体会,你不知道怎么去摸这个边,摸不着。
摸不着边的事情才是这个境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反正我们云里雾里的,先这么体会一下,偶尔窥探一下,窥探一下这些圣者啊,他们的果地上的风光。但也不能在这个云里雾里飘太久,飘一下就下来,好吧,下来。
我们也不要“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该是色,空反正也不空,对不对?现实生活中好好去观待我们现实的缘起,一件件去细化我们心理的认知,净化我们行为的模式,一点点走上去,这是什么位?前面这是资粮位,在资粮位里边好好的累积资粮。将来进入加行位的时候通过我们的禅修,这个禅定的修持,现观、现证最后就成立了。
好,我们今天的学习就先到这儿。一起做个回向:愿此殊胜功德,回向法界有情,尽除一切罪障,共成无上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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