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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春江:学佛的基本认识 第三章 流传人间的佛法 第三节 佛教思想史概观

       

发布时间:2013年10月28日
来源:   作者:庄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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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春江:学佛的基本认识 第三章 流传人间的佛法 第三节 佛教思想史概观

 

  流传人间多采多姿的佛法

  二十世纪以来,佛法在人间流传较为盛行的区域,有西藏、斯里兰卡、缅甸、泰国、台湾、中国、韩国、日本等地。但是,这些地区所展现的佛教风貌,小自服装、饮食等生活细节,大至某些思想与修学方法,都有不相同处。服装、饮食等生活细节,或受所在地环境适应的影响,应该可理解,就略而不谈。但是,思想与修行方法的不同,或许会引发一些迷惑、质疑与诤议,进而对佛法的修学者,形成障碍。例如,在台湾,十分普及的往生西方阿弥陀佛净土思想与修行方法,几乎成为台湾人们眼中佛教的代表,但却不为斯里兰卡、缅甸、泰国一带的大部分佛弟子所知晓,这种状况,不免对台湾西方净土的信仰者,有所冲击[1]。又如,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等地的佛教,普遍重视四念处的禅观修学,其内涵也与中国传统佛教的四念处禅观,不尽相同。再如,公元二○○一年四月,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来台湾宏法,宏法期间,安排有一场「灌顶法会」,台湾民众趋之若鹜,挤满了会场,还在场外增加了电视转播的灌顶会场,这也是西藏佛教特有的仪式与修行方法。这些,都是当前流传于人间的佛教。同样都是佛教,为什么会有不同呢?怎么会这样呢?

  从释迦牟尼佛以来,佛法在人间,已经流传超过二千四百年了,即使在印度本土,如果计算到公元一二○三年,印度本土主要的佛教寺院,被入侵的回教势力所毁灭消失为止,也有超过一千六百年的发展。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在缘起无常、无我的法则下,要佛教一直保持不变,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流传于世界各地的佛教,同样地都源自于印度本土,所不同的是,各地区的佛教,是在印度佛教不同时期传入的,必定带着该时期印度佛教的特色,再加上与各地区本土文化的相互影响,就有了明显的差异。例如,斯里兰卡、缅甸、泰国这一系的佛教,以斯里兰卡为先,大约是在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时期传入的,当时印度是处于「部派佛教」时期。台湾、中国、韩国、日本这一系的佛教,以中国为先,大约是在公元元年前后传入的,当时印度是处于「初期大乘佛教」时期。西藏佛教,则大约从公元七世纪传入,但是,重要的基础是在八世纪中奠定的,当时印度是处于「秘密大乘佛教」时期。各地佛教的不同,当然有各地的背景文化影响(这就是无我),但是,根本的不同,还在于所根源的印度佛教,在不同时期思想的差异。

  探究佛教思想史的意义

  宗教的修持,与历史有关吗?好象是没有什么关系吧。其实不然!像上面提到的差异,那是历史使然,也只有从印度佛教思想前后演变的了解中,才能得到相对客观的理解。我们从整体历史演变中去理解,就像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地鸟瞰全体,才不致于以管窥天,失之偏颇。同时,这样的鸟瞰,也有助于对不同地区佛教的了解,开阔自己的视野与心胸,减少彼此的对立。另外,我们还可以从历史的前后关系中,发现思想演变的脉络,提升自己的观察能力,鉴往知来,从流变中把握佛法的真实义,对于破除佛法知见上迷惑,有事半功倍之效[2]。破除佛法知见上迷惑,其实就是佛法正见的建立。正见的建立,是八正道的首要,也是佛法修学上的重要基石,这样,探究佛教思想史,尤其是印度佛教思想史,确实是与佛教修持有关的。

  依法不依人的佛教僧团

  释迦牟尼佛在波罗[木+奈],为五比丘说法,形成佛教僧团以后,就多在恒河中游一带的地区游行教化。当时的佛教僧团,并没有严密的组织,也没有领导人的制度,有的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完全是以佛法为凝聚力,以律制为约束,以大众共同议决为管理,展现高度民主法治精神的修学团体。即使僧团成员间有了纷争,如果都合于律制规范,释迦牟尼佛也只是采取佛法的劝说,而尊重僧团成员的自决,不以领导者(教主、教宗)的态势,强行加以裁决[3]。这样的传统,在释迦牟尼佛入灭后,被忠实地执行保存下来了。例如,释迦牟尼佛入灭后,有一次,有一位摩竭陀国(当时的强权国)的大臣,名叫雨势,质疑尊者阿难说,佛陀入灭后,佛弟子中既然没有一位比丘,能取代佛陀,佛陀生前也没有指定领导继承人,可以成为比丘的依靠,也没有听说僧团曾经集会,推举出领导者为依靠,您们还能和合、不诤、安稳地快乐地游行,就像佛陀在世的时候一样吗?尊者阿难回答说,您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不会去依靠某个人的,我们所依靠的是法,以及每月十五日的诵戒反省[4]。「我等不依于人而依于法」,展现了佛教十足理性的非人治性格,这是佛教团体古来的传统。

  印度佛教的发展:部派佛教

  这样不以个人,而是以法、以律为依靠的和合僧团,至少维持了将近一百年,直到第二次结集以后不久,僧团才开始分化。最初的分化,是西方(恒河中、上游一带)重传统,对律制「轻重等持」的上座部,以及东方(恒河下游一带)开明务实,「重根本而不拘细行」的大众部[5],这大约是公元前三百年间的事[6]。往后约三百年里,由于对佛法诠释的看法不同,这两大部又随着时间,而有进一步的分化,传说曾有十八部以上的分部[7],将印度佛教带入了一个新纪元。而这段部派持续分化的时期,习惯上就称为「部派佛教」时期。当时,虽然有十八部以上的传说,但比较有影响力的,就属分别说部、犊子部、说一切有部、大众部等四大部,称之为四大派[8]。部派思想的主要不同,也以这四大派为主。

  由于各部派对佛法的义理,有了许多新思维的诠释,例如,起初是大众部对律制、佛陀观等的新思维,形成大众部与上座部两大阵营,接着,上座部里,对生死流转的本识思想、三世自性实有等问题,也有不同的看法,因而造成进一步的分化,思想的纷歧,也就更显著了。四大部中,大众部系与分别说系各部,一从恒河下游往印度东南方发展,一从恒河中上游往印度西南方发展,两大系发展的地理位置,南印度的德干高原地区,有相邻或交错的情形。由于地理位置相近,可能有利于思想的交流,所以,原属上座部的分别说系各部思想,会与大众部相近,就可以理解了。说一切有部在西北印度发展,犊子部在恒河中游与上游地区发展,基本上,他们的主张都与大众部系有比较明显的区隔。

  目前斯里兰卡的佛教,最早是在阿育王时代,由阿育王的出家儿子摩哂陀传入的。摩哂陀一直住在他的家乡优禅尼地方,那是属于分别说部的化区[9],所以斯里兰卡的佛教,是上座部分别说系的分部,称为赤铜鍱部,其主流思想,是属于上座部分别说系这个系统的,带有部派佛教时期的一些基本特色。同属分别说系的部派,除了赤铜鍱部外,尚有化地部(音译为弥沙塞部,就是持《五分律》的部派)、法藏部、饮光部等分派。而缅甸、泰国两地的佛教,主要是由斯里兰卡传入的,也以这一期思想为主流。

  从部派佛教到大乘佛教

  部派间歧异的思想很多,对往后佛教思想的发展,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是酝酿了大乘思想的萌芽。大乘思想,为部派中(主要是大众部系)多方面思想的汇流,由微而着,由伏而显,大约在公元前五十年前后逐渐形成的[10]。后来,大乘思想在印度普及了,取代了部派,成为印度佛教的主流。在部派多方汇流的思想中,推论当以对佛陀的永恒怀念为主轴[11]。佛陀入灭了,过去佛陀在人间亲切的教导,只能留在佛弟子的记忆中。时间久了,记忆变了,成了对佛陀的思念,而且愈来愈浓,也愈发景仰。情感的、伟大的、圆满的、理想的佛陀观[12],在这样的情形下,酝酿、兴盛起来了,相对的,佛陀在人间的亲切感,就愈来愈淡,佛陀与人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佛陀与解脱佛弟子间的差异,逐渐地被放大。依据第一次、第二次结集以来的经律记载,佛陀是解脱者,佛陀也教导佛弟子成为解脱阿罗汉[13],但是,却没有记载佛陀教导佛弟子成佛,也没有佛弟子自称、或被称为佛的[14]。佛陀与佛弟子确实有所不同,不过,所不同的,并不在解脱的内涵有高低优劣[15],而只在内证与外宏的能力有所不同:佛陀是无师自悟而解脱,佛弟子是经由佛陀的教导,才成就解脱的,而且,佛陀具足了教导众生、开创一方格局的能力[16],也为佛弟子所不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部派时期的佛弟子,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也愈发重视这样差异的探求。从「果从因生」的因缘观来看,开始注意到佛陀过去生的修学,从佛陀的《本生》、《譬喻》、《因缘》中,发现了不同:原来,佛陀在久远的过去生中,就发愿成佛,累生以来,也特别重视慈悲济众,积聚福慧资粮的修行方法,这就是不同。于是,效法佛陀发愿成佛,以成佛为修学的目标,而不再仅于传统的以解脱为修学目标,效法佛陀过去以来的修行方法,成了有别于传统声闻的大乘佛教。

  初期大乘与后期大乘

  初期大乘佛教的修学法门,从公元前五十年到二百年前后,依据佛陀过去生的修学传说,而有多方的发展:有重信愿的,如鼓励念佛,往生东方阿[门+人人人]佛国与西方阿弥陀佛国的净土法门。有重般若慧的,如般若经、文殊菩萨系列的经典,以及龙树菩萨作《中论》,阐扬空义的学系。而慈悲,则是普遍共同的信念。重般若慧的法门,宣扬着「一切法空」的思想,也受到重信愿法门的尊重,成为当时思想的主流特色。然而,从公元三世纪以后,开始有不同意「一切法空」思想的经论传出,认为不可以是「一切法空」的,应当有所「不空」,才能成为空的依据,所以是「有所空,有所不空」,又回到部派佛教时期,所谓「假必依实」的思想上[17]。这样的思想,逐渐成为往后大乘思想发展的主流,我们也可以依据这样思想的不同,将大乘佛教,区隔为初期与后期[18]。

  在「有所不空」的后期大乘思想中,起初是以杂染的阿赖耶识,作为有情生死流转的依据,从而建立「转识成智」,圆成佛道的修行[19]。这一系思想,以《解深密经》、《瑜伽师地论》、无着、世亲等一系列的论着为代表[20],大约在公元四、五世纪前后,成为印度佛教思想的一大流。大约在同一时期的稍后,如来藏佛性说兴起,也有广大的发展,成为印度佛教思想的另一大流。如来藏思想,主要以经典的形式出现,例如《大般涅槃经》、《如来藏经》、《胜鬘经》、《大法鼓经》、《不增不减经》等,这些经典宣说一切有情都有清净的如来藏,也就是都具有与如来(佛)相同的佛性,只不过一般众生迷妄颠倒,不知道自己怀有这样的宝,而流转生死,假如能将这佛性充分展露,就是成佛了。这个思想,以清净真实的如来藏,为一切有情的依止,正好与前面以杂染阿赖耶识为依止的思想,相对立,成为后期大乘思想的两大流。这两股对立的思想 -- 兴起于印度北方,以杂染阿赖耶识为所依的思想,与兴起于印度南方,以清净如来藏为所依的思想,在分别传入印度中部以后,有了新的融合[21],而说阿赖耶识,就是清净的如来藏识了[22]。

  中国佛教一系,从公元元年前后[23],由印度不断地传入,所传入的思想很广,从部派佛教时期,经初期与后期大乘,一直到秘密大乘初期为止,都有。但从唐代以后的思想主流,就是这印度佛教后期大乘的佛性(清净如来藏)思想。

  秘密大乘

  公元六世纪以后,印度佛教界讲求以手印、咒语、观自身是佛等,身、语、意三密为修行方法的经典(事实上,这类典籍大都以「续 -- 怛特罗」Tantra为名,而不是「经 -- 修多罗」Su^tra,但中文习惯上都沿用「经」译之)[24]逐渐传出,到了公元八、九世纪,这一类思想与修行方法,已经成了当时印度佛教的主流。由于这一系佛教,重于神秘修持的禅观体验,有着不许公开的秘密传授的特质,使用与印度教类似的坛场和宗教仪式,所以称之为「秘密」,又思想上也承袭了后期大乘佛教思想(尤其是如来藏佛性说),保存了发愿成佛的大乘特色,所以,称之为秘密大乘佛教。

  秘密大乘佛教的萌芽与发展,与印度自公元四世纪以来的「梵文学复兴」,以及印度教的兴盛,有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是深受其影响。尤其是公元八世纪以后,印度佛教处于相对衰弱的地位,十世纪以后,印度佛教主要以那烂陀寺、超岩寺、欧丹多富梨寺等王朝支持的大寺院维持,不及印度教深入民间的普及,以致当公元一二○三年,回教势力侵入,上述寺院遭到破坏,僧众四散以后,印度佛教就此一蹶不振,而被认定为消失了[25]。

  西藏佛教,最早在公元六四一年,随唐朝文成公主的嫁入西藏而传入[26],但今日西藏佛教的基石,应当是公元八世纪中的西藏国王赤松德赞所奠定的。他在位时,积极推动西藏佛教的发展,派人到中国与印度求佛法,也礼聘中国与印度的出家佛弟子,前往西藏讲经说法。公元七九四年,由印度延聘入西藏,以宏传秘密大乘思想为主的莲华戒,论败来自中国的大乘出家众,中国的大乘佛教因此被逐出西藏,秘密大乘佛教从此以后,便成为西藏佛教的主流了[27]。

  四悉檀的佛教史观

  从无常与无我的法印来看,印度佛教思想的演变,是无法避免的。演变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适应众生的需求,以及适应当时的外在环境的改变。我们如何看待各期思想的演变呢?我想,以龙树菩萨所提出的四悉檀,是有助于理解印度佛教各期思想发展的意涵的。例如,提出人人本具如来藏的佛性说,让人们深具成佛的信心,对接引、鼓励人们学佛,有所帮助,可以将之定位为满足希求的生善悉檀。又如,秘密大乘使用与印度教相近的三密与仪式,虽然有违背早期佛教禁止使用咒语的精神[28],但是,却有可能有利于接引印度教徒接受佛教,可以吉祥悦意的世界悉檀来给予定位。初期大乘特别注重一切法空,如果从部派佛教多谈「假必依实」的自性说来看,正是破斥犹豫的对治悉檀。以《四阿含经》为主的早期佛教,是往后所有佛教思想发展的根源,可以定位在显扬真义的第一义悉檀[29]。当然,这样的定位,是以该期思想的偏重与特色为主,而不是说,秘密大乘佛教时期就只有世界悉檀,而没有其它悉檀[30]。佛教在教化众生的同时,也不能漠视众生的需求,往往因为能与众生的需求妥协,才会有普及化与大众化的发展。满足众生的需求,与受众生需求的牵引,常常只是一线之隔,很容易在模糊中迷失了佛法的真实义。这一线之隔的差别,就在于当随顺众生所好时,能不能继续地、一贯地引导众生,使他进入佛法第一义的闻思中,否则,人间纵有随顺众生所好的八万四千法门蓬勃流传,又与佛法何干?

  注解

  [1]「曾参与一位南传法师的讲座,席间有信众提出有关阿弥陀佛、极乐世界之相关问题,翻译者即刻表示这个问题无法回应,因在南传佛教中并无净土信仰。犹记当时对个人造成不少的震撼。」〈谈「西方净土」信仰历程〉,作者蔡淑华,二000年三月。

  [2]「了解佛教史,对于破除佛法知见的迷惑,有事半功倍之效,尤其是知识份子。佛教史是一面明镜,能鉴往知来(知佛教之兴衰);对整体佛教之观察,更敏锐而深刻。另外,对于多方面流出的佛法,较能同情,从而培养宽大包容之心胸(其实这也是一种「无我」的修养),……」〈印度佛教思想史要略序〉,作者吕胜强,一九九九年七月。

  [3]「……诸比丘虽闻佛语,犹诤不息。佛复告诸比丘:汝等勿共斗诤,更相诽谤,更相骂詈。应共和同集在一处,如水乳合共弘师教。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愿安隐住。佛虽法主,我等自知。佛三止之,诸比丘答亦如初。……」《五分律》(大正二二‧一五九上)参考《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三八七、三八八页,印顺法师著。

  [4]「摩竭陀大臣雨势白曰:阿难!前后所说何不相应?阿难向如是说:无一比丘与世尊等等,亦无一比丘为世尊所知见,如来、无所着、等正觉在时所立:此比丘我般涅槃后,为诸比丘所依,谓令我等今所依者,亦无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为诸比丘所依,谓令我等今所依者。阿难!何因、何缘,今说我有所依耶?尊者阿难答曰:雨势!我等不依于人,而依于法。雨势!我等若依村邑游行,十五日说从解脱时,集坐一处,若有比丘知法者,我等请彼比丘为我等说法。若彼众清净者,我等一切欢喜奉行彼比丘所说,若彼众不清净者,随法所说,我等教作是。」《中阿含第一四五经》

  [5]「西方系轻重等持,对饮食等细节,非常重视,要与重戒同样的受持。东方系律重根本,不拘细行。重大众而尊上座的一贯性,终于分裂而成为二部。」《印度佛教思想史》第三九页,印顺法师著。

  [6]「所以部派的最初分化(为二部),推定为西元前三00年前后。」《印度佛教思想史》第四六页,印顺法师著。

  [7]「佛法自二部分化,后来又一再分化,传说分为十八部。其实,枝末分化,部派是不止十八部的。」《印度佛教思想史》第四0页,印顺法师著。

  [8]「大众部,(上座)分别说部,犊子部,说一切有部,这四大派,是佛教部派的大纲。」《佛法概论》第三四页,印顺法师著。

  [9]「阿育王在这里,娶了卑地写Vedisa的提毘Devi^,生了摩哂陀与僧伽蜜多兄妹;提毗一直住在优禅尼。阿育王因妻儿是优禅尼人;因镇守优禅尼,得到当地力量的支持而得到王位:与这里的佛教──分别说部的关系,也许更密切些……摩哂陀分化到楞伽岛,成为赤铜鍱部Ta^mras/a^t!i^ya,今称南传佛教。」《印度佛教思想史》第四二至四三页,印顺法师著。

  [10]「初期大乘,约起于西元前五0年,到西元二00年后。多方面传出,发展,又互为影响,主要为佛功德、菩萨行的传布。」《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二0页,印顺法师著。

  [11]『这些信仰、传说、理想、(修行),汇合起来,大乘法也就明朗的呈现出来。这都是根源于「佛般涅槃所引起的,对佛的永恒怀念」,可说是从「佛法」而演进到「大乘佛法」的一个总线索。』《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一三页,印顺法师著。

  [12]「此中。大众部、一说部、说出世部、鸡胤部本宗同义者,谓四部同说:诸佛世尊皆是出世,一切如来无有漏法,诸如来语皆转法轮,佛以一音说一切法,世尊所说无不如义,如来色身实无边际,如来威力亦无边际,诸佛寿量亦无边际,佛化有情令生净信无厌足心,佛无睡梦,如来答问不待思惟,佛一切时不说名等,常在定故。」《异部宗轮论》(大正四九‧一五中)

  [13]「佛告大王(波斯匿王):……罗汉比丘诸漏已尽……正智心善解脱,彼亦归尽,舍身涅槃。若复缘觉善调、善寂,尽此身命,终归涅槃。诸佛世尊十力具足,四无所畏,胜师子吼,终亦舍身取般涅槃。」《杂阿含一二二七经》

  [14]「不过佛世的多闻圣弟子──声闻,虽也能正觉解脱,与佛同样的称为阿罗汉,却没有被称为佛的」《佛法概论》第一五页,印顺法师著。又,检阅《杂阿含经》,佛陀有时说自己成「正觉」,有时说成「等正觉」、「无上菩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而解脱的佛弟子阿罗汉只自称得「正觉」。如《杂阿含第一0九四经》:「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迹鞞罗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初成正觉。尔时,世尊独一静处,专心禅思,作如是念:我今解脱苦行,善哉!我今善解脱苦行。先修正愿,今已果得无上菩提。」《杂阿含第六四四经》:「是名须陀洹,不堕恶趣法,决定正向于正觉,七有天人往生,究竟苦边。」

  [15]「尊者阿难言答曰:目揵连!若如来、无所着、等正觉解脱及慧解脱、阿罗诃解脱,此三解脱,无有差别,亦无胜如。」《中阿含一四五瞿默目揵连经》

  [16]「诸比丘!如来、应、等正觉,阿罗汉慧解脱,有何种种别异?……是名如来、应、等正觉,所未得法能得,未制梵行能制,能善知道,善说道,为众将导;然后声闻成就随法,随道,乐奉大师教诫教授,善于正法。是名如来、应、等正觉,阿罗汉慧解脱,种种别异。」《杂阿含第六八四经》

  [17]『如《婆沙》卷九说:「善说法者,唯说实有法我,有性实有,如实见故」。补特伽罗我是五蕴和合有的,所以是假;假的所依是自性实有,所以说:「有性实有,如实见故」。这种思想,即是假定世间事物,有实在的根本的自性物,而后才有世间的一切。他们从「析假见实」的方法,分析到不可再分析的质素──心、物、非心非物,即是事物的实体,也即是所谓自性,自性即万有的本元。如『顺正理论』卷十三说:「未知何法为假所依?非离假依可有假法」。「假必依实」──自性有,是最根本的见解。』《中观今论》第六六页,印顺法师著。

  [18]『大概的说:以一切法空sarva-dharma-s/u^nyata^为了义的,是「初期大乘」;以一切法空为不究竟,而应「空其所空,有(也作「不空」)其所有」的,是「后期大乘」。「初期大乘」经的传出,约自西元前五0年,到西元二00年顷,传出也是有先后的。也有思想与「初期」相同,而传出却迟在「后期」的,这如「部派佛教」,是先于大乘的,而在大乘流行中,部派也还在流行发展一样。』《印度佛教思想史》第八一页,印顺法师著。

  [19]『依阿赖耶识为依止,成立杂染生死与清净解脱。阿赖耶(杂染)种子识,唯识现为有漏杂染;阿赖耶识中,「最清净法界等流正闻熏习」,性质是反阿赖耶识的,能引生出世心,杂染尽就转所依而得法身。』《印度佛教思想史》第三四二页,印顺法师著。

  [20]「大乘论方面,无着Asan%ga、世亲Vasubandhu造论通经,成立阿赖耶识a^layavijn~a^na为依止的瑜伽行派Yoga^ca^ra。」《印度佛教思想史》第一五三页,印顺法师著。

  [21]「兴起于南印度的,真实常住的如来藏tatha^gata-garbha为依说;起于北方的,虚妄无常的阿赖耶识a^layavijn~a^na为依说:二者恰好是对立的。传入中印度(北方人称之为「东方」),因接触而有了折衷与贯通。」《印度佛教思想史》第二九四页,印顺法师著。

  [22]「阿梨耶识者名如来藏,而与无明七识共俱,如大海波,常不断绝,身俱生故,离无常过,离于我过,自性清净。」 《入楞伽经》 (大正一六‧五五六中)

  [23]『又,据《魏志》卷一一四、《历代三宝纪》卷二等所载,前汉哀帝元寿元年(西元前二),博士弟子景宪尝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一四一七页中。又,《佛光大辞典》第二六六三页上,《以佛法研究佛法》(印顺法师著)第二二九页亦同。

  [24]「佛教中,如《大日经》、《金刚顶经》等中期密教之前的经典,通常都称作「经」(Su^tra),但后期密教圣典(Tantra)出现后,则连同其前之密教经典,一并称为怛特罗。」《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二七七五页上

  [25]「本寺(超戒寺)颇受波罗王朝历代君王的支持,然于一二0三年,与欧丹多富梨寺共毁于回教徒之手。现代佛教史家即以本寺的被毁年代,作为印度佛教的结束年代。」《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四五0一页上

  [26]「松赞干布在西元六三八年向唐室请求联婚遭拒;六四0年冬,再派使者禄东赞,献上黄金五千两请婚;翌年春,文成公主由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护送至黄河源附近之柏海,松赞干布亲迎入蕃。……文成公主到拉萨后,主持建造小昭寺,安奉自长安带来的释迦佛像(后移至大昭寺奉置)。」《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一三五五页下

  [27]「赤松德赞晚年,以中国禅僧摩诃衍为首的汉地佛教在西藏逐渐取得势力,并与印度佛教引起纷争。为了解决愈演愈烈的争论,赤松德赞乃召集两派僧人在桑耶寺进行辩论,并按照印度的习惯,在辩论者中间放置花环,规定最后由失败者为对方献上花环,然后离开西藏。据说这场辩论断断续续进行了三年之久(七九二~七九四),摩诃衍一派曾一度占上风,但最后还是败给寂护的弟子莲华戒(Kamalas/i^la)而返回内地。从此,汉地佛教顿门派(西藏佛教史籍的称法;称印度佛教为渐门派)的教法遭西藏否定。赤松德赞更下令禁止汉地佛教经典的流通,以及禅宗教法的修习。但禅宗的教法并未因此而在西藏断绝,后期西藏佛教的教义及修行方法仍多少受其影响。」《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二六三三页中

  [28]此部分印顺法师在《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八章第三节第一项音声的神秘力量〉中有详细的论证。以下为部分摘录:「在中国,都可以译为咒。严格的说,佛法是彻底否定了的,出家人是禁止的。如『长阿含经』卷一四『梵动经』(大正一‧八九下)说:……神秘的迷信行为,佛教出家众是不许学习的。南传的『沙门果经』、『梵网经』,都有同样的叙述。……女人总容易信仰这些咒术,所以对比丘尼有禁止学咒的规定。原则的说,凡与自护──自己治病无关的,一切咒都不许学,不许教,但说一切有部的晚期律──『根本说一切有部律』,咒术是相当严重的侵入了佛教。」

  [29]『从长期发展的观点来看,每一阶段圣典的特色,是:一、以《相应部》为主的「四部阿含」,是「佛法」的「第一义悉檀」。无边的甚深法义,都从此根源而流衍出来。二、「大乘佛法」初期的「大乘空相应教」,以遣除一切情执,契入无我空性为主,重在「对治悉檀」。三、「大乘佛法」后期,为真常不空的如来藏(佛性)教,点出众生心自性清净,而为生善解脱成佛的本因,重在为人生善悉檀(心性本净,见于『增支部』)。接着,「秘密大乘佛教」流行,「劣慧诸众生,以痴爱自蔽,唯依于有着……为度彼等故,随顺说是法」。这是重在「世间悉檀」。』《印度佛教思想史》第八七八页,印顺法师著。

  [30]『这一判摄,是佛法发展阶段的重点不同,不是说「佛法」都是第一义悉檀,「秘密大乘佛法」都是世界悉檀,所以说:「一切圣典的集成,只是四大宗趣的重点开展,在不同适应的底里,直接于佛陀自证的真实」。「佛法的世界悉檀,还是胜于世间的神教,因为这还有倾向于解脱的成分」。』《华雨集(四)》第三二页,印顺法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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