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性的面目
节选自《消费佛法》迦那伽罗 著 莲子整理
1.自性的面目
利也可以,不利也可以。这个东西一直在左右着你。如果你能把利也行不利也行的这种心情全部都放弃了,让自己的心停留在一种广大的发心上,这个时候,你的心就会像虚空一样展开了。对于虚空来说,它可以包容,也可以不包容,但它不可能不包容,从它的自性上来说,它两者皆可,但它一直在包容着。“包容着”这才是它的自性。那么,你现在要像这样展开,当你还是‘可这样’‘可那样’地有所选择的话,就已经成为一种执着了,按禅宗的话来说,就是落在一处了,你自己已经停留在一个边际上了,那就不会广大了。广大是没点的。你要经常这样的熏陶自己。
这样熏陶自己的时候,切忌别忘掉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我们现在的本质。刚才我们想象的是我们目的的本质,那就是‘果’。现在从因的角度上来说,目前我们还作不到,如何能作到?那才是我们努力要做的。怎样做呢?那就是:“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勿扰他心”。
这种恼害是从各个方面的,有意无意的,总之,尽量作好自己。尽量作好自己的同时,照顾好别人,这样,你的心就变得柔软了。
如果我们经常想,我现在能作到的就是这些,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呢?当你这样想的时候,你实际上已经落入了一个边际,那就是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把别人的看法当成了一种态度,这是一种边际,这个时候,你的心就很难让它展开,好像有一种对立。那么你的心在这个时候呢,要没有对立,让自己的心放的平实起来,踏踏实实地,生起一种心念:“愿所有与我结缘的众生都获得究竟的解脱!”这是因位上的一种发心。
然后,行为上,让周围的每个人都以你为美,这样你的心就会变得柔软,这样,看到每个人都因为你而高兴的时候,你会很随喜他们的高兴,当你真正在产生因为你让别人高兴而你又随喜他们欢喜的时候,你的心本身就是广大的,这个时候,称为喜无量心。你能为了照顾别人的心念而放弃了‘我认为怎样怎样’的观念的缘故,这是一种大舍心,你善护了别人的心念,这叫大慈。能够尽量遮止,让他们产生悲哀的心,这就叫大悲,这就是四无量心的修行方法。这虽说是一种修行方法,实际上没有什么方法,这只是一种见解。如果能经常把握这种见,你的心会越来越柔软。这样你就会走出一个误区,从迷执的山谷里走出来。
我们在一个山谷里看天,有时候,或者只能看到一线天,或者只看到有限的天,绝对不是一个完整的虚空,如果你站在山顶上,或者干脆跳离这个地球,好像你被发射出去了,你再看这个宇宙的时候,才会觉得:“噢!这是个多么广大的宇宙!”那种境界是不同的。因此我们更加需要的就是要让自己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个世界。
所以说,你要让自己的心能真正地静下来——静,它仅仅是一个外相上的东西,内相上呢,你要看到它的本质。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样,大海曾经汹涌过吗?不曾,只是你看到了一种外相—看到大海的波涛在汹涌。你要了解这一切都是水的自性的话,它不管波涛起伏,还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只是水的自性而已,所以说,一个宁静的心和不静的心,它的本体是一样的,只是你不了解它的本质的时候,你就觉得,“喔,我的心现在不宁静,怎么才能宁静呢?”这样就有一个对立,这就足以证明我们的心还不够广大,才会产生对立,这让我们产生局限的呢,就称为执着——我执和法执。那么让你的心广大的呢,既叫见解,也叫修行,实际上呢,也叫证悟,你能做到多少,就证悟了多少,也就是你把握了多少!
经常这样展开自己,就很好。当你发现自己的心产生对立的时候,你马上就想,“谁在对立呢?”就是这个家伙,罪魁祸首,你的习气,它在对立,分别的是非善恶,美丑长短,应该与否,这个东西在对立。的确,我们站在某个角度上去看,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抗衡的时候,才会产生很大的阻力,没有抗衡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阻力。但有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比如说无明,如果不抗衡的话,对于无明来说,是没有阻力,但对于我们解脱来说,压力是越来越重了,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种无抗衡的抗衡,也就是说,在不执着的这种情况下来抗衡它。这叫对治,这个时候,是需要正知正念的,你的目的一下要搞清楚,在不忘失自己目的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的心变得像虚空一样广大起来,但是,你见到的事情就像镜中的影像那样清楚清晰,让自己不断地这样去做,体会一下,也就是我刚才说的菩提的愿心一样,勇猛在升起。四无量心呢,也要经常真实地学修,它如果是真实的,那怕一瞬间产生,都应该随喜,因为这不光是你自己的一种进步,因为当你自己稍微慈悲一点,你都要知道,这是众生有善业在显现,因这将会出现一个大成就者,出现了一个成就者,很多的众生就很可能因为这个成就者而忽然得到解脱,而且所有的众生都向趋向解脱的道路更加迈进了一步,所以就应该很随喜才对,要知道这是众生善业的成熟,也是自己与法性之间感应道交的一个过程。
所以,让自己经常修信心呀,慈悲心呀,修四无量心呀,能够这样把自己的心展开的话,这绝对是一个趋向究竟解脱的道路。
当自己的心不能稳定的时候,你要经常想到无常的自性,因为你可以看到,周围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个不在改变的,而或多或少,或者在外表或者在本质都是在改变的,那么改变有往好改变,有往坏改变,但改变是它不变的自性。当你想到这些的时候,你就想到这个事变了,那个事又变了,那不变的东西是什么呢?这就是在你反观内照的时候,你会找出不变的一个东西,那么不变的东西我们又不能把握,这足以证明我们的心停留在一个点上,所以要我们通过发菩提心的方式,让自己的心境扩大,不停留在任何一点上,不断地这样相辅相承的,这样你的心能够平静下来,这种静是一种本质的宁静,如果能把它作得很深刻的话,这样叫作深持,也就是三摩地的意思。
《华严经》上说,“若人静坐一须臾,胜造恒沙七宝塔,宝塔毕竟化为尘,一念静心成正觉”。如果你能停留在这样广大的境界上,这是一种究竟解脱的道路,所以经常的这样去作,这是唯一有意义的事,这样叫纯洁的白法,这不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也不是死在一点上了,而是非常的广大,灵活,如如不动,能这样的话,这个时候的安静叫觉悟,所以你要这样把握自己,如果能够渐渐让自己的心经常打开,能够这样宁静的话,实际上没有一个可以变化的东西,所谓的变化都是没有变的东西,它变了什么呢?它的外相变了,它的本质没变。正像人一样,生老病死,从女转男,或者从男转女,或者是处于六道,不管怎样变呢,你的本质没变,那就是你的如来藏光明,如果你见到的一切都是如来藏性的话,就像你见到的虚空一样。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虚空就是虚空,没有差别,如果要来个高低,来个长短,那是你的事,对虚空来说,它不增不减,对于你来说,最好不要去限定它,但是要明白,只要把握好了你现在的出发点和你的目的地,从现在的出发点出发,这中当的过程,就是你要努力地去做的,这样自然就会使自己的心静下来了,这个时候你就会直观地理解我那句话:轮回大着呢!因为它是无边无际的,这种无边无际本身是一种边际,不生不灭的边际。
有些人看不穿的东西,为什么看不穿呢?就是你要看穿它,当你要看穿它的时候,你已经被自己要看的这个东西迷乱了,因为你不认识它,不认识就是无明,使你无明的这个东西是习气或者是我执,所以你一定要解剖它(绝对没有逃避之意)。
佛陀已经明确地告诉你,一切都是因缘而生,这一点,即便是唯物主义者也会相信,佛说过因缘所生之法自性本即是空,为什么呢,因为是幻生幻灭的缘故。“诸法因缘生,缘尽法还灭”,因缘产生了就产生了,因缘过去它就消失了,这就足以证明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种因缘的当下产生,产生什么呢?这就是我们个人的稀求心、爱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愿望,所以才会去观待它,先造下的因,然后因缘而成果,如果你的心根本没有这些,如虚空一样,一切的出现都是应该的,一切的消失也是自然的,在这样的境界中,你会发现很有意思,因这一切都是自然的幻生幻灭的,这是从究竟的道理上讲是如此的,可是你要是真正的想了解它的本来面目的话,我们必须把自己的障碍驱除,就像是有几座大山挡住前方,要想前进就必须把它推除。你可以像愚公移山,也可以是定向暴破的方式,我比较推崇那种定向爆破式的。
不能让你觉悟的呢,实际上还是你自己,刚才的道理你明白了的话,你就知道它的本质是不存在的,但它对你的影响是有的,想消除这种影响,那么你必须得知道佛经上所说的‘三个大劫’是一定要过去的,形象化地说,一种是罪恶的力量,即是业力,它是一种很大的障道,另一种东西就可以称为是执着,使我们想去执着它的习气,所以还有你对它的一种分别,看到一切都会问这样是什么,经常就会造成对一些幻现世界的执迷不悟。就像睡觉,如果会睡的人,睡觉就睡觉,我就是为了睡觉而睡觉,产生任何梦境的时候,知道这本来都是梦,所以不理它,不管是好梦还是坏梦都不去执着,但如果你是个心智比较弱的人,梦见好梦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笑醒了,梦见坏梦的时候伤心的不得了,伤心地哭醒了。我们这样生活在世上的时候,就像是在一个广大的梦境中,这时候,要意志坚强,我虽然没办法去抗拒它,尽可能的不去理它。别像怕鬼的人和误绳为蛇的人,把什么声音都当成了鬼的脚步声。
有个故事,说有一个书生胆儿很大,在赶考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来,他终于找到一个山庄,他说想投宿,主人说:“没别的住处,只有那间鬼屋了,你要敢住就住吧!”他说:“管它是鬼屋还是人屋呢,大家挤着住罢!”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门吱哪地就开了,进来一个鬼,站在他的桌子旁边,他就不理它,该写什么就写什么,后来鬼就把自己的头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书生仰天大笑:“你长着脑袋我都没怕,你没脑袋我还能怕你吗?!”这些故事听起来可笑,你如果没有这样一种怖畏的时候,态度一定要明确,要有一种看到了目标的态度,你的行为要向目标靠拢。
关键还是菩提心要发得广大,我能有今天呢,全部都是因为我有一颗真实的菩提心,因为我看到了解脱的希望,看了那些经书后,知道有究竟如虚空的智慧,可是没有现证的方法,但我知道肯定能证悟到这一步,又看到菩提心的广大,我知道这样的菩提心只有使自己的心灵活起来,能使自己的心境升华,那怕是跟人‘吵架’的时候,我也没有丢掉那种心,因为我吵的目的是对自己没有圆满菩提心的一种发泄,很希望让自己能够究竟,具有一颗真正的菩提心,并且可以使自己不退失这种把握。
所以要让自己的心真正安静下来的,只有在自己心里最寂静的一方面,也就是最究竟的智慧,如果没有这种智慧,任何表面的宁静都不是真正的安静,所以要从本质上安静下来,让自己的妄想休息一下,在法性光明中去休息,所以要经常好好观想一下无常,因为无常的缘故所以才要成佛……
2.见性
那是一般人看到了都不会认识的一种本质,就比如拿我来说吧,一个认识并喜欢我的人,他看到我的时候会很高兴的,哪怕仅仅看到我的照片也会很高兴的,任何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很欢喜;如果是一个痛恨我的人,因为起初认识我的时候他就很痛恨很恼火,见到我照片的时候也不会理睬。见性也是这样的,假设你的自性是我,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你会很直接地认识并且把握住这种境界。
所以,首先,要保持一个平静的心,平静指的是不要有一个善劣的掺杂,比如说是‘好的啦’,‘坏的啦’……等等。然后,它的道次是需要依止一个值得信任的善知识,因为这种自性是绝对需要一个善知识来为自己做指示的,那么,除非是具足了这种功德,才真正地有资格成为一位指示心性的善知识。一位大圆满上师的祈请颂中是这样说的:“只言片语亦不作违越”,是开一句玩笑都不作违越的意思。昨天我还对几个居士说:“最主要的是你要有一个自己的上师,哪怕上师的每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你都要非常理解,只有这样,上师的话才能契入你的自性。”
至少我有这样的经验,其他的祖师大德们也都是这样说的,要不然但凭念两句咒字是不以为功的,这是觉悟的一个入手,就是要信任,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信任为基础的话,只是说一种空性的时候,实际上很难契入它。
就像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听某某法师讲空,虽然是东也空,西也空,但未必给人一种现量的感觉,大家都会直接置疑说:“你证悟了这种空性了吗?”这样一来,对学生来讲,只是讲了一种空头理论,一点都不实际,因这不实际的缘故,学生的心中就不信任他所讲的这种空理。因为不信任的缘故,更不能现证,当然另一个角度,如果是信任,这个法师即使没证悟空性,这种信任也会有两种情况出现,第一个情况是,学生也许会错误,如果错误了,那么今生就与解脱无缘了,谁知道你认识的是一种‘空’还是一种‘断’呢?就很难说了。另一种呢,你自己因为往昔的业力或是愿力,也许他讲的是错的,你听到的却是对的,这就好像是佛陀住世的时候,佛一句话,所有的人都能听懂,包括非人类,都能听懂,这就是佛陀和他们的缘分和他们的福报够了,他们就会开悟。
正如六祖惠能的开悟,念《金刚经》的那个人未必开了悟,他只是在摇头晃脑地念着,而六祖听到了却能够言下顿悟,这是因为他的善根,外界对他来说,只是缘起,但是根基不这么利的人呢,你就得选择,念《金刚经》的这个人,他必须是一个成就了的人,他知道你在某种因缘下能够开悟,他故意设置这样的因缘,使你无意听到,这种无意是他有意造就的。
这就像上师在引导弟子们开悟一样,弟子们的开悟都是无意的,实际上这种无意都是上师给你安排了一个近似无意的氛围,他把他想告诉你的事,在你亳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之间迎头灌进去,正像劝小孩喝药一样,捏住他的鼻子,在他喊的这一瞬间,给他咕咚灌进去,“啊—”灌进去了,因此使他的病能够好转,对他来说,这好像是偶然,但这是必然,强制性的。
所以,对一个人能否成就,最主要的是他的信任和态度怎样,这是很重要的。我在上师跟前,虽然是当时就有顿悟的这种感觉,可是没有能够把握,为什么呢?因为我的习气——“上师讲的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上师不是佛我哪会成佛呢?”
当时对于上师是佛我没有信心,我只觉得他是个成就者,我可能会因为他而成为一个成就者,但是离成佛还很遥远,我想找一个成佛的途径,所以在后来闭关的时候,这种认识一直在我这里起着很大的作用,搞得我晕头转向,我通过对上师不断的观察,不断地体会,才真正地产生了信任。因为我了解了上师,上师骂人的话我也亲自听到,我没有翻译,但我听到了,上师呵斥别人瞪眼睛的那股劲儿我也见到过,上师慈悲的时候我也看到过,上师非常贪心的样子我也见到过,上师所有的方方面面我都有了了解。
我通过对上师不断的了解,使我的心越来越广大了,我并没有因此觉得上师不好,因为我了解他的本质,正是因为他们很坦诚地表现出这些,我看了以后,反而理解了这是他的一种大悲,可是我没有证悟,这只是一种过程。后来在闭关的时候,这一切都全部在我的脑子里翻腾,我没有办法把握自己,非常紊乱。最终,上师告诉我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时候,我突然间相信上师了,正是因为我相信了,我看到了所有的人都看不到的境界。那是一切求法的人都非常想往的一个最终的目标,那个可能称为究竟大乐,或者是可以称为乐空,或者是称为自性,但是用现在时髦的说法应该是宇宙的实相。
那个时候,我觉得非常感动,我很信任我的上师,从那个时候起,真的就像《祈祷颂》上所说的那个样子:“所作悉见善妙大虔敬,愿师加持无余入我心!”这就是这个样子,上师哪怕是骂人,我听了都很高兴,我觉得这就是对他的调伏,上师如果想打人的话,我觉得这就是给他消灭罪业,我的心中就自然地产生了这种信任,从那一刻开始,我对所有的人讲,别人的信心再好也许都不如我对上师的信心好,也许我没有想起上师就哭,也许我没有想起上师就顶礼,但是我的心中,上师和我的自性是等同的,没有比这个信心更加完美的。
所以今年四月,我去年龙寺的时候,上师也说到了:“有些藏族人也在说你这个说你那个,不要紧,我相信你,咱们彼此之间要互相信任。”我说:“上师!虚空可分割否?”上师说:“从本以来了无分别!”“我心亦复如是,我已经知道上师与我自性平等。我见到上师像见到自己的自性一样,岂有尔我之分?他们这样分别,就像是把虚空的东边和西边来分一样,虚空本身就是一个假立,又岂可分离?!”上师笑道:“嗯,此言甚善!”佛母也说:“你能这样说,能真正这样作,那是让我们最高兴的,比拿上千个黄金璎珞供养我们还令我们欢喜!”我说:“上师,你们可以放心了,如今弟子已得无诤三昧,于一切分别之中已然无争,诽谤我的人和赞叹我的人同时会得到一样的利益。”上师说:“嗯,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所以我是这样对上师有信任的,就是这样的信任,才产生了这样的把握。
那是一种很美的感觉,但我不好说,说不出来。
那你就笨嘴拙唇的给我说一说吧!
嗯……说不出来……就那种感觉,特别好。当时,在刹那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话,当然它的内容能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当时的感觉是真实的,没有反应的,当时,我的目光落在上师给我的一个小纸条上,就在这一瞬间,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个甚深的口诀,都像大圆满的利刃一样,刺穿我分别的心,让我心中的恶念、分别、习气、无明都像流出来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坠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发现我的眼睛湿润了……那当然不是伤心的……那真是一种悲欣交集的感觉,后来在我翻译大圆满教言《心之明点》时,那句话我脱口而出:“初见犹如异域逢母同”,真的像异域与自己的母亲相逢,我所有的分别、希求都泯灭在那一瞬间,就像在阴天,突然冲出了云层之外,好像厚厚的云彩突然在虚空之中消失了,湛蓝的天空,本来的自性,展现在你的面前——这是一个奇迹——几乎不可能的事!没有狂风,没有暴雨,就是这股乌压压的黑云突然消失了……那种消失……真是让你感到鄂然,这是一种不是文字的奇迹,而是出现在你面前的,展示给你的,特别广大,难以言喻,充满了喜悦,一种真实的显现,这就好像一个神奇的传说……但它毕竟是真实的—自性的光明悠然现前,在这当中,我真的没有可说的语言了……洞知一切诸法的自性,我当时觉得自己可能用一切语言给所有的众生讲法,在三界六道中调伏所有的众生……准确地说,我就是佛。这种信心坚固地升起之时,是那么的明了,那么焕然,就像在阴暗的天气里,你突然看到了烈日当空一样,你感觉就是那么地不能拒绝,那种智慧的烈日晒得你真的是体无完肤、皮开肉裂——我不得不把自己完全融入到光明之中,那个时候,是人法两空的一种境界,光明清净、遍知一切,你即知道它的空性,又知道它的幻现,在这当中能够升起一种如如大悲,并且能够升起一种特别欢喜的愉悦的,好像禅定一样的境界,这当中,我真是觉得太殊胜了。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升起了一念,可能是一种宗教性的习惯吧,即便以四大部洲之王的王冠冠以我顶,我宁愿扔掉王冠,以上师父母的双足庄严我顶!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一瞬间想起上师的时候,心中就与自性打成一片,所以,那时候我坚信:“上师就是自性!”我真的非常欢喜,那是不可能忘掉的,那是一种永恒的境界。
从那时开始,在我的整个轮回中,那就是最后一天了吧,我坚信自己已经告别了轮回。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从来没有轮回过,站在一个凡夫、作为一个修行人的角度上,我很感谢我的上师,是他很合时宜地给了我这样一种教言,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因为我对他的信任。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称为教言,就象释迦牟尼佛所说的:“我说佛法,即非佛法,是名佛法。”上师没有任何教言,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心中充满了欢喜,当时的那种‘悲’呢,正像《法华经》所讲的那样,我身上背着摩尼宝一直跑了那么多路,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穷光蛋,有一天在废墟堆中摸索,一不小心拿到个摩尼宝,让它放出奇光异彩,从而圆满了一切愿望。我真的很感激,感激指示这摩尼宝在我身上的人—我的上师。喜的是我终于知道了自性是如此的,我相信从此以后,人生会变的非常有意义,因为他不仅是人生了,而是法性的一种游戏、一种庄严!所以说,信任上师是一切佛法的启蒙,一切智慧的源泉,我坚信它!
后来,我要求见到上师。一天,在夜半的时候,我来到上师屋里。是那样一种感觉—那么坦然,我已经知道了无修之修,实际上从没有必要把自己刻苦地放在外表的仪式上,如果大家能够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放在对上师的了解上,这将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因为这是成就的本质,唯一的本质,也只有它才是真实,唯一的真实。
相信自己的上师,那真是一种没法表达的境界,无以言语、无以言语的殊胜。
这种境界如果用行为表达的话,就像两个莫逆之交,阔别多年,忽然相逢,彼此无言,互相打一拳的感觉。这是一种心灵的震撼,又像是没有离开过,又像是阔别多年,你得到了,又从来没得到过,你回顾过去以为失去了,实际上你从来没有失去过,让你感觉到是这个样子—最善妙的—既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这一切就是这么奇妙,这种奇妙的境界在佛经里称之为普贤。
即便我现在生命终结,只要让很多人如实地知道我所走过的路,我相信对大家是很有利益的。我是从这中间走来的,我经历了那么神奇的境界,看到了佛法的真义—无为。所以在那种境界出现时,我每天哪怕是睡觉都呼吸在大圆满之中。
有人说:“谁知道是见性呢,还是怎么回事呢?”实际上,能见性的这个,就是你的自性,如果更有见性之人的话,那又是一种分别了,所以见性这个词也不够确切。语言好像显得苍白。
那就是说你迷乱过了,其实本来没有迷乱,所以不存在着开悟,所以根本表达不出来,所以你如果多加上几层签别,就好像在梦幻意义上的开悟,(……)也没有意义,反正是说那个样子,显得好像是你忘了,但实际上本来没有忘过。嗨!语言没用!
因为语言没有多大的用,所以我觉得人们还是要去了解自己的上师,从他所有的行为上去了解他,要让自己全身心地契入对上师的信任当中,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一定能够见到那种言语道断的境界。
我真的是很荣幸!遇到了一个真正的上师。遇到了一个真正有缘的上师,遇到了一个真正能让我升起信心的上师,遇到我可以完全和他融成一味的上师,这是我永远的幸福,已经是一个终结了,我相信不会再有大的震撼,过去的时候,我对密法,或者对上师也会有些似乎有点儿牵强的感觉,“你不是佛,非得让我相信你是佛—别扭!就是不信!佛陀万德庄严,一音宣说,众音皆知,但是现在,我看到的上师不是这个样子!”但是自从那一天、那一刻,我就对他一见钟情,忘不了了,好像是已经爱得狂乱了的人,在那种境界上,尽管我最信任的人永远是释迦牟尼佛,但是现在,即便满虚空全部都是释迦牟尼佛,对我说:“你的上师在骗你!”我也只是笑笑而已。不管是上师还是释迦牟尼佛,都是一种自性幻化出现的,没有佛,没有上师,也没有语言,一种究竟平等的境界,所以不需要言说,我不需要解释它,没有对错—这是我的信心。唉,太好了,如果演一种特技的话,就是脑门上突然多了一个月轮,头顶上多了个光环。
那个境界太好了,我很想让所有的人都了解这个境界并且完全地与之融成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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