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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国良 画僧的艺术人生感悟

       

发布时间:2009年08月28日
来源:大渡网 2009-07-09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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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僧,画家出家,僧人善画,均为画僧,他们兼有画家和僧人双重身份。史国良1989年移居加拿大温哥华,1995年在美国西来寺出家,为当代中国画僧的再传人。


画僧最早出现于隋唐时代。主要来自西域僧侣,中国早期石窟造建从发源到设计施工都记录着他们的影子,在中国绘画的历史上,曾涌现出不少著名的僧人画家,如:善导、贯休、巨然、法常、惠崇、朱耷、石涛等。其中不乏影响巨大的人物。清初的“四僧”代表了明末清初文人画的高峰,影响及於当代,近代则有虚谷、弘一法师两位大家,这些画僧都曾历尽繁华,终归返于寂寞,在画中感悟人生真谛。

出国热,向往思想的解放

大渡网蕴德:慧禅法师(史国良)您原来是中央美院的研究生,在那个年代能够上中央美院的研究生已经很不容易了,后来《刻经》等作品又获得了很殊胜的一些奖项,那么您在最辉煌的时候为什么决定出国发展?

慧禅法师(史国良):那个时候有股出国热,你们感觉不到那个时候人们对出国那种向往。因为在文革后期,人的思想压抑太久了,思想被束缚。各方面信息都很短缺。人们特别想知道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的。比如说某某的画展轰动巴黎了等等,经常会有这些消息从国外传回来。我们感觉就是又羡慕又好奇,而且当时文艺界的一些大腕、明星,包括我们美术界的一些著名画家。我的同学,我的学生都有相当一部分人在那个时候出国了。这是一个诱惑。我也很好奇。

85年以后,有一个85新潮,也是这种环境下。那么西方的现在艺术思潮开始传到中国来了。那个时候对中国的美术界可以说是被冲的一塌糊涂。甚至有的人说中国的画走到穷途末路了。走向死胡同了。那时候像美术学院画写实人物画的。讲学体系的画家在哪个时候是挂头牌的。突然一下子把你轰下舞台,年轻人对写实的东西、传统东西开始怀疑,我觉得这个思潮不是空穴来风,它一定有风头。

因为我曾经的写实体系就是来源于他们,就是当年讲的和徐悲鸿这些大师们受新文化运动影响以后,也是向西方去学习科学的东西。引进到中国来,才产生了这种写实人物画。那么突然这个东西要颠覆了。所以我们也在怀疑,因为国内的思潮理论家,包括一些曾经被我们视为偶像的老师也开始变了,开始怀疑了。所以我这个时候也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我看看这风头到底是什么?我自己是很坚持写实的。写实是一个基础,就跟美声唱法的五线谱一样,就是最基础的东西,不能放弃的。所以我就在诱惑和反思下出国了。

史国良 1990年作 祈福图

出家后的生活

大渡网蕴德:那您出家以后怎么看待出家前那种让别人很羡慕的生活?

慧禅法师(史国良):我出家,我一点也不否认那段生活,我觉得那段生活也挺好的。作为对从事这个专业的是一种肯定,是社会给我的一种认可,我觉得对每一搞这个专业的人来说,或者从事另外的专业来说。能给你这种认可的时候。就都有一种满足感。在某种方面证明你是成功的。所以我觉得我对出家前所做的一切,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曾经说过:我的人生过程中准备画三个圆,第一个圆画的很圆,也就是代表从我学画画开始到我出国以前,在我这个专业里面,我觉得是圆满的。出国以后没有经济基础,没有朋友,而且世界观完全不一样了。我原来有铁饭碗,但在国外另外一个体制下,完全靠自己,我人生的第二个圆画的比较辛苦,而且从远处一看是个横着放的椭圆,这也是出家后才感觉到的。现在我正在画第三个圆,这个圆还不圆满,我想要把它画的更圆一点。

大渡网蕴德:那出家以后有了戒律、过上了寺院的生活。这种生活上的转变是不是也感觉很辛苦?

慧禅法师:对,这些戒律还不是最辛苦的,因为艺术家是性情中人,有很多习气,不要说在出家里面,就是在现实生活中艺术家也是很个性的。给人呈现的都是半疯的状态,要端端正正的打坐修行,是多么的不适应呀!所以会有一个转换的过程。做为艺术家。佛教吸引我是一种形式,一种精神。佛教有些规矩是必须遵守。你必须遵守的这些。从百丈清规传承,形成一种文化样式了。这种样式老百姓已经接受了。

出家人就应该这样。所以对这些东西。刚开始我举得真是很辛苦,但是想明白以后,很快就适应了。我觉得最主要的辛苦不在这些。对我来说更主要的是误会。因为画僧这一脉在历史上传承千百年。从来都不是主流。是一种异类的,只不过这一脉在中国文化太重要了。所以我们今天从文化给它一种肯定,但是从宗教角度还是没有一个完善的说法。出家人看我像画家,画家看我像出家人。我在中间找不到我自己的位置,所以跟着心走会感觉很累。

大渡网蕴德:那您现在每天的工作是做什么?

慧禅法师:我现在没有在寺庙里,在寺庙里很多理念很难实现。不是人家不能理解我包容我。只有这样的时候我会生惭愧心。所以我在一个精舍里面比较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追求。八万四千法门。只要我们活人需要的一些方式都可以有,所以星云大师说得好。什么是佛法。佛法就是宽大。只要是正确的活法、有意义的活法都是佛法。所以我按照我的角度来找到我的法门。

史国良 1998年作 版纳风情

作品新含义

大渡网蕴德:那您早期(出家前)的一些作品也涉及到一些佛教内容,这一路走来一直到现在,您赋予这些作品新的含义了吗?

慧禅法师:我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创作佛教题材的作品了,真正把自己的种子种入佛门。放在佛教的台上。我觉得我和以往的画僧很不一样。传统的画僧画画都是一种修行的方式。这种方式到现在还有,就像我们很多法师在画画写字,增加自已一种文化的修养。

增加自己的一种文化品味。他们的画大部分是山水。他们接触的就是山、水。寄情于山水,寄情花鸟,所以画的也是这一类的。是传统的修行人对禅的一种理解。再有就是画一些佛像,供养人与被供养者之间的关系,画的被供养者。我今天画的画是供养人。供养人是什么?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一切都来源于他们的供养,是他们给了我们传承下去的力量,就像鱼和水,没有水的话,鱼就不能生存了。

千百年来供养人和被供养着就是属于这种关系。佛教有了这些供养人得以传承,那么供养人找到宗教以后,有了一种精神寄托。有了一种心灵归宿,一直是这样,但是这一部分供养人在敦煌壁画里面只有部分被画在角落中,我觉得现在我做为一个出家人。我要感恩。我要回馈给他们,带一种感恩的心在画他们。

我觉得。他们非常伟大。我们以前,没有从这个角度。从这个心态去观察他们。他们只是一些信徒。来寺庙烧香、拜佛。然后给他一些佛法,就没想到他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所以我从这个角度去画他们。我觉得我的天地开了。在这些供养人里面。我觉得以母亲为主角。从小姑娘开始画,画到这个姑娘长大,然后成媳妇然后再成母亲,成了老人。生命就是这么一个轮回,在我的作品里面出了很多这样的情况。

我觉得母亲是非常伟大,把一切献给我们的子女,他们不值得歌颂吗?所以我觉得我今生今世都画不完,所以你能从我的这个画里面能够感受到我的影子,我跟着这些朝拜的队伍,然后你们跟着我的画笔,我们参加这么一种礼佛的行动,这就是我所有画的所有题材,但中心思想不能变,而且是满怀深情的感恩的心画他们。因为我是个出家人。

大渡网蕴德:您多次不管在媒体上多次说过您去西藏像去王府井一样简单,那多次去西藏以后,对西藏是一种什么感受?

慧禅法师:我觉得西藏就想回家一样。我喜欢这个地方,西藏的文化、西藏的宗教、西藏的人,三者保持着一种自然的和谐的状态。若只说佛教不说人呢。西藏就没有味道了。若只说人不说宗教西藏也没有味道了。要是宗教、自然、人混在一起的东西。是一种交融的状态。画西藏的时候。不一样了。我带着这种心态去找他它提供给我的资源是最多的。我的感觉和它的感觉马上就沟通起来了。所以我经常和人家说:“我画的画是写给西藏的一封封情书。就是表达我心里的一种感受。”

感受西藏

大渡网蕴德:因为西藏的宗教信仰非常浓重(都是信教的),那到了西藏以后是不是感觉人整个是一种净化的过程?

慧禅法师:那种氛围就让你净化,你在那种氛围里面就是不一样。如果你做人有一种良知,做人有一点人性的东西。你不完全是个旅游者的时候,那你就净下来,在西藏熏陶一下,如果你不是个信徒,哪怕你到佛教寺院里参加一次早课。听一次梵音,你不用语言去解释什么,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流眼泪了。就是这样一种感受。

史国良 2002年作 金秋

大渡网蕴德:您到西藏以后的一些作品,我们也看到很多虔诚的信徒,比如转经筒的老阿妈,比如朝圣的队伍。这些是不是对您作品创作的冲击也很大呀?

慧禅法师:作为艺术家应该有情才行,你没有情的话。你不会关注人世间的事情。我觉得我的画面就是有这样一种美感。我很喜欢这样一种味道,去进入朝佛的队伍里去。所以我觉得我就在队伍中间,我是在体会他们。

所以说,有人问我在西藏里面找到什么了。我说我找到我自己。是在出家人的队伍里找到我自己。在西藏的队伍里找到自己。而且我是在为我自己。我觉得我为我自己这种行为感到骄傲。我很感动我自己。我能坚持下去。因为我觉得我找到一盏灯。就像西藏人找到那种信仰以后,他可以用几年的时间从几千里地一步一步磕到拉萨去。如果你没有信仰,没有一盏灯,没有意志的话你连三天都磕不到就完了。

大渡网蕴德:经过这些年的洗礼以后。包括对心灵的这个沉淀,以及多次去西藏这种心灵细腻的感受。人肯定是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家人怎么看待现在的您呢?

慧禅法师:在刚开始他们一点都不理解,其实我一直也没放下他们。他们一直在我心理面。这几年,慢慢的他们已经能理解我的意思。能走到我的世界里来,能和我分享这个所谓苦涩的美感,还是单纯的苦涩也好。我觉得有一种共鸣了。

大渡网蕴德:那是不是家人的不理解你时候的那些看法也会产生很大的变化?

慧禅法师:当时更多的是一种怨恨,认为是不负责任,我也承认在某种程度上看我就是不负责任,那种行为最起码是不可以原谅的。佩服你但是不能原谅你,今天我想我当时的那种行为我觉得在某种程度可能是有一点过,可能是前期工作做的不是很好,所以我一直很愧疚。

我一直没有把他们从我心里挪开。我一直带着一种愧疚的心在做任何事情,带着一种多情的心在做事情。对出家人来说,我可能想的是众生,我可能想的更大一点。但是回到家里我可能想到的还是儿子,这种感情在西藏经常会有一种宣泄。有的时候你就会哭起来。可能就是带着当时的一种愧疚。

史国良

被时代记录的画僧

大渡网蕴德:我觉得您可以作为一个被时代记录的画僧的代表。

慧禅法师:以后能不能被接受,能不能被理解。这个是以后的事了,因为大家现在执着于一种样式。这样式太久了,太厚了,会有一些误会。所以我觉得真的苦是来源于这个。这个苦伤的深。生活上的苦没什么。心里面会经常会有一些苦涩的美。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所以我觉得我很幸福,就是佛在心中,就是你对你自己负责,对社会负责,也对佛教负责。所以有人说我没在寺庙里面,光环已经拿掉了。还是出家吗?我觉得还是。我特别发现除了神迹以外的那种精神。我愿意参加到弘法队伍里来,尽管可能很单薄,所以我觉得我今生今世能选择,在佛的身边能做一点事非常幸福。


[附录]

艺术的本质是人类的关怀—画僧史国良访谈

中鼎拍卖艺术品部 艺术人生 2007-05-10
作者:张晓凌

  张晓凌(以下简称张):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个现实主义画家。你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写实功底扎实、生活气息浓烈,并由此洋溢出罕见的青春潮气。1995年,你突然剃度为僧,成为弘一法师之后的又一名画僧。我想,这并不仅仅意味着身份的转变,而且还暗含了某种思想的动机。你能否真实地披露一下这种动机?

  史国良(以下简称史):怎么说呢?我觉得只要是艺术家,不管他是画家、音乐家,还是文学家,其从事的专业都带有一种宗教性。一种事业,值得你把生命搭进去,这本身就有宗教性。对我来说,艺术就是宗教。在这里,我能找到自己,找到一种安慰。艺术家更多地是追求一种精神生活,大家喜欢谈禅论道,谈点哲学,这很容易和宗教有点联系。另外,我也很喜欢出家人的生活方式,他们的头晌的戒疤,飘逸的袈裟,早晚课时的诵经,都很美,很令我感动,冥冥之中,我觉得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也许是缘分吧,我从小就喜欢合掌。记得小时候我一合掌, 我妈就打我的手,说我像个和尚似的。我从来未留过长发,要么光头,要么平头。人家说,史国良像个和尚,我心里挺得意的,喜欢往上靠,喜欢这么一种情结。

  真正让我皈依佛门的原因是在西藏我感受到了佛的力量。在西藏画画时候,看到很多来朝拜的人,他们从几千里以外的地方一步一磕头地到拉萨去朝圣,这需要多么大的力量啊,没有精神信仰,行吗?!我曾试过这种朝拜方式,别说磕几个月,磕几千里路,磕两三天就受不了了,再下去我就要休克 。但对那些朝圣的藏民而言,朝圣使他们充满幸福和希望,所以他们才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超负荷的能量。当时,我被这种精神感动了,这是我出家的一个主要原因。

  为了画西藏,也曾想做个喇嘛,为什么呢?因为藏民崇拜喇嘛,你是个喇嘛,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就会向你打开心扉,使你真正进入西藏的神秘的世界,探究它人文的、宗教的、民族生存的秘密所在。所以,我想做个喇嘛,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有机会我肯定去做。

  后来遇到了我的师父。他到我家,围着我转了一圈说,这个史国良,从哪个角度看都像个和尚。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眼泪也流下来了。我想,我的缘分到了,因缘俱足了,那感觉就有点像神语似的,非要出家不可,脑子乱极了,控制不了自己,当时的心境就是那么一种状态。

  张:出家后的感觉如何?

  史:没出家时,觉得佛教有一种形式美。燃香、打坐、诵经等等,都特别美。但真正走进去后,才知道伴随着这些形式的还有规矩,这些规矩是以前我没有想到的。几点钟起床,几点钟睡觉,超度亡灵,放焰口,做法事,很多很多事,都是我未想到的。说心里话,这并不是我喜欢的,我不喜欢这样进入佛教。我理解的佛教是谈禅啊,谈哲学啊,怎么会变成这样繁复的宗教活动呢?我觉得这不适合我,历史上的画僧都是很自由的,没有寺庙,到处云游。石涛和尚说,我要以笔墨做佛事,人家接受香火供养,我接受云烟供养。这样才能行万里路,搜尽奇峰打草稿。我觉得这种画僧的方式比较适合我,我就回中国了,名义在柏林寺挂单,实际上在外面有自己的精舍,就可单独修行,也可以自由地搞制作,还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如义卖、捐款,我都参加。

  张:为何1997年回国后又剃度一次?

  史:1997年回国后,画家们认为我是一个和尚,佛教界认为我是一个画家。人家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个干什么的,好象在空中飘着。就像一个人拿着自己的档案不知道往哪放。就这样过了几年“不放心”的生活。后来佛教协会说,欢迎你回来,但你最好在受一次戒,不是说再重新出家,而是在增一次戒,这样可以避免一些说法。于是,在佛教协会的主持下,我又增了一次戒。

  张:就画僧的法脉而言,在你之前,是弘一大师。我读研究生时,曾对弘一大师做过一些研究。他一生共62年,36岁出家,可谓俗世一半,佛世一半。他出家的过程也很有意思,在杭州教书时,因胃部不适,听朋友说,采用断食疗法,每天之进一些稀米汤,饿了一个星期,脑海中各种异项分沓而至,思维和想象力都豁然开朗。后来又看《金刚经》,渐入佛道。一天早晨,他自己卷着铺盖卷,去虎跑寺出了家。他的内心世界,已不可探讨,你和弘一大师相比,有何异同之处?

  史:我觉得有类似的地方,如缘分、受某种现象的启示等。但弘一法师的那个年代和我们这个时代不一样,文化背景不一样,悟的程度也不一样。

  张:我有个个人看法。你和弘一法师明显不同的是,弘一法师出家后,基本上不再做画了,书法也很少写了,可以说把艺术放弃了,知识偶尔谈谈艺术。有一次他云游到安徽,他的学生夏丐尊、丰子恺请他小聚,朱先潜听说后,也忙着赶去拜见。当时朱先潜还是一个中学教师,弘一法师和他们谈印象派,我觉得这很有意思。不过,弘一对艺术的关注也仅此而已。总的来将,他是很超然的,主要还是着意于佛教的修行。你不一样,你更多的还是站在画僧的角度上……

  史:我觉得目前的状况只是我的一个过程,也许以后会按弘一法师的方式做,以后还会有些变化。

  张:你目前的作品在我看来仍是现实主义的,虽然你画的是宗教题材,但画上充满了现实的、积极的东西。

  史:这是我和过去的画僧不一样的地方,最好是不一样。过去的画僧大都是画山水,画花鸟的,即使有人物画家,也都是画罗汉的。画现实人物的,我估计在我之前并无先例。我作为一个画家的时候,我真是一个出世的画家,但我出家后,我是一个很入世的和尚。这样说很准确吧!入世,是我出家后的所悟。我觉得,只有真和善是不够的,还要有美。美让我们的生活充满诗意,有品位。美从哪里去找,只能从生活中找。我把我从佛家角度感受到的美画出来,就是一种贡献。我近期的作品以西藏题材为主。我以出家人的眼光看西藏,和其他画家不一样。我走进藏民的内心世界,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有理想,有目标,有赤诚。在朝拜的队伍里,我就能找到我自己。我觉得藏民们有他们独特的幸福观,他们并不认为几千里路磕头朝拜是痛苦,而认为这是一种追求幸福的状态。我把这种现象、这种精神状态画出来,传达给世人,让人们知道,生命多么可贵,生活多么美好,人和人友爱多么美好,人们应该珍惜这一切。我觉得这才是真正在弘扬佛法。从这点上讲,关注人生,关爱生命与弘扬佛法是一致的。

  张:这是理解你的作品的关键所在,你近期的作品展示了藏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如诵经、劳作、礼佛等,这其中并没有太多宗教意味的悲剧感,而是充满了欣悦之情,充满了对现实生命存在的肯定。这和许多画家对西藏、对藏民生活、对宗教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想,这可能和你所理解的佛教教义有关。我想问的是,佛教教义对你的艺术有没有直接影响?从一个画僧的角度看,艺术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史:对我来说,佛是什么?就是觉悟,佛陀就是觉悟者。什么是弘法呢?弘法就是觉悟者对那些在生活中没有希望、充满烦恼和苦痛的人指出一条解脱之道,这种解脱之道的方法,就是佛法。弘法不是放焰口,做佛事。那不是真正的佛法,是为死人超度。而真正的佛法是关注活人,关注社会。必须入世,采取各种各样的形式弘扬佛法。我觉得我作为画僧,作为艺术家,应该用美的形式来弘扬佛法。美在生活,这就是我为什么执著于、热爱于生活的原因。我认为,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立足于人文关怀。这是我作为一个画僧多年来研修佛法所得。

  张:再来谈谈你的绘画风格。我觉得你80年代画北方农民题材的风格和90年代画西藏风格有很大不同。80年代作品可以说交好地完成了水墨写意和写实造型之间的融合,在当时美术界反响甚好。90年代的作品引起了一些争议,有论者认为这一时期作品笔墨上较为板滞、单调,过于强调装饰想,不如80年代的作品那样清晰、刚健,张弛相宜,笔墨味道足。你怎么评价自己风格上的变化?

  史:我注意到了别人对我评价,我同意其中的某些观点。关于风格,我想说这样几点:首先,目前作品的状态只是我近期探索中的一个阶段,还有许多课题正在实验。别人称赞我80年代的作品,我自己却很清醒,这么多年我悟出了很多,思想、观念、心态上的变化也很大,80年代的防个很难表达这种感受,我必须在艺术上寻找新的突破口;再是西藏题材可以说给我的风格提供了一个突破的机会。它的金碧辉煌的建筑,绚丽多姿的壁画、唐卡,以及色彩浓郁的描金图案,都是难用传统的写实主义方法表现。因而,描绘西藏时,就得不断的进行实验。说实在的,西藏的这些装饰性元素给我的绘画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使我的绘画实验充满自信。这是我要谈的第二点;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想把汉唐的工笔重彩传统和水墨写意结合起来,在二者相融合的基础上,创造一种新的风格。

  张:你是一位写实性水墨画家,我们不妨谈一谈写实主义中国画的问题。自徐悲鸿先生为改造中国画引入写实主义以来,中国画在承担历史功能,反映现实生活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先后产生了如蒋兆和、黄胃、方增先、周思聪等杰出的画家,这是不争的事实。如 从谱系上算,你应属于这一脉。我个人认为,写实主义对中国画的改造在某种意义上是成功的,但也产生了一系列问题,引起不少批评。你一直坚持写实性画法,个中滋味,自然比别人体会得更深。你如何看待写实主义中国画?

  史:目前写实主义中国画尤其写实人物正处在发展的一个关口上。原来的一批老先生相继走了,年轻的一代又没有很好地跟上来。一些年青的画家热中将西方现代艺术中的变形、抽象手法引入到人物画中,求怪求异,把以前老先生讲的写实人物画的三条原则(一是造型基础,二是传统,三是生活)全给忘了。经过20多年的探索,我认为这样做是不妥的。我现在还是坚持写实创作的道路,到西藏去深入生活,感受生活中蕴涵的生机与活力。我认为,写实主义中国画还会向前发展,还会得到人们审美、情感上的认可。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画大昭寺的几张丈二匹作品在温哥华展览时,引起了相当强烈的反响,应观众的请求,展览延期了三天。你能说写实主义中国画没有前途吗?当然,斜视主义中国画也面临一些亟待解决的新课题,但我对写实主义中国画的发展始终是充满信心的。

  张:你出家在美术界也是个颇引人关注的事件。也有人对此颇有微词,说史国良出家是一种包装的炒作。对此,你如何看?

  史:听到这种说法,我真觉得我很可怜。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真的是一种误解。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他的人生道路,选择得不随世俗意愿,便会招来横议,这也是正常的,李老师那时的心态呢?我有必要炒作吗?我出家前,就已经得过国际大奖,又得过文化部的嘉奖,我是最早一届研究生中年龄最小的,辈分应该是算比较高的,我出过多种画集和文字作品,做过很多学院的客座教授,我需要炒作吗?我真不明白,美术界出个画僧有什么不好?我会对自己选择的道路负责任的,因为这种选择是听命于我的内心的。

  (文章来源:艺术家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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