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情结——藏传佛教在西方兴盛
世纪末的情结
黄维忠
人上升到神的位置,却难以把握自己。——丹尼尔·贝尔
盛世下的焦虑
上帝死了
佛陀与上帝
藏传佛教带来了什么
盛世下的焦虑
世界正变更得愈来愈小。而人们却突然发现这世界变得愈来愈陌生。确实,节俭、诚实和远大的志向仿佛是一个古老的梦,早以消失在尘世喧嚣中了,世界只剩下贪婪、堕落、尔虞我诈。具有高度物质文明的社会充斥着腐败、堕落、生态环境恶化,人的欲望无限膨胀,爱滋病也随之袭来。面对这一切,有的人愤世疾俗,采取避世之法;有的人却不断追求,渴望获得生活的真谛。
物质发达的美国,无聊也发达,而且他们有自己的组织 无聊者俱乐部。俱乐部的主席宣称,他们过著无聊的生活吃著无聊的饭菜,连家庭晚会也是无聊的。总之,“我们的热情消失,而无聊却像无边无际的海洋”。
流浪则是愤世疾俗者的又一表现方式。美国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内华达三州交界的一片大沙漠成为漂泊者们最好的庇护所。这里总显得那么荒凉,即便在城镇也很少有热闹和喧嚣,美国社会特有的节奏紧张、竞争激烈的气氛在这里仿佛已不存在。这里是漂泊者的乐园,他们放浪形骸,不少人成了酒徒、赌徒、吸毒者。
漂泊者之中固然有意志薄弱者,可原因并非那么简单。57岁的格林逊很富有,在佛罗里达州北部拥有18所酒精中毒者治疗中心,而且有个温馨的家。可在50岁那年,他却离家出走了,来到属于流浪者天地的这片沙漠。用他的话说:“越来越多的人卖掉他们的房屋,他们对这个社会感到厌恶!”。
是啊,这个社会该遭到唾弃!一切都染上铜臭味。商品可以买,精神也可以买,艺术、情感多可以成为有价的商品。你看,和尚道场可以化钱订做,思响怀旧可以在旅游公司推销,你甚至可以高价租来“外婆”、“儿子”,也可以满足你的亲情之需!精神“似乎变成了一种可以用集装箱或易拉罐包装,以会计员计算的东西”,一种“用过了就扔的什么东西”,怎能不让人伤心,垂泪呢?
不过,大多数所得西方人却踏上了一条寻找精神之旅的路程。据美国《新闻周刊》的一次调查,百分之五十八的人需求精神方面的体验,三分之一的成年人有过一次神圣或宗教的经历。下面的介绍同样出自于《新闻周刊》的报导:
成千上万的美国人如今正在从事寻求精神生活的活动。他们出自于对现代物质主义的普遍不满、世纪末的焦虑或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因素,或是回归到他们童年时代的宗教,或是在旧宗教里寻找新的含义,或是在本国文化之外寻找新的智慧,把不同的文化传统融合成一种个人信仰。他们热衷与使用带“S”的词,如灵魂、神圣、精神等。
文化市场同样迎合了这种趋势。书店里摆满了精神生活题材的书信;音乐书店里最畅销的是《格里高利赞歌》,天使像则印在了礼品商店的包装纸上;教皇保罗二世的《穿越希望的樊篱》成为畅销书;《圣歌》发行CD片近300万盒;佛教打击乐竟然融入乐摇滚乐之中。流行中,从网球明星到剧本作家都在大侃特侃他们是怎样找到上帝的;政治家们则在呼吁要把学校祷告推向全国;有关精神主体的课程、讲演更是场场爆满;电视台请来禅师,在电视上传授坐禅、静默功。
就这样,一般寻找精神之旅的旋风在欧美大陆刮起,成为世纪末西方人的聚焦点。
旋风的刮起,反映了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西方世界精神的衰退。
上帝死了
哲学大师尼采面对基督教,曾发出这样的慨叹:上帝死了!
在采尼看来,基督教的原罪说是荒谬的,它不过是让上帝来同情和怜悯人??的方便借口罢了,或者说,上帝对人类的爱是以假定人类有罪和渺小为条件的;如果上帝真想成为爱的对象,就必须放弃审判,哪怕是所谓公正的、仁慈的审判。
尼采认为,基督教轻视人的本能,扼杀人的意志,把人的激情压抑在人的意识之下,这是对生命根本否定;而基督教宣扬宽怒、谦让和自我牺牲的处世原则,是弃强就弱,是奴隶道德,是人类自怯的表现。在尼采眼里,基督教道德只不过是畸形、虚弱、愚蠢、倦怠平庸的病态人的伪装罢了,因此,基督教道德是颓废的道德。尼采一针见血地指出:基督教徒要揭发这个世界的丑恶与败坏的决心。
上帝死了!这是一股挡不住的旋风!
曾几何时,基督教挟著一股清风席卷了欧美大陆,几乎每一个西方人都成为它的忠实信徒。这也难怪,因为基督教为人们提供了这样一幅精神远景:规于终会来到的幸福的憧景,使人们能够接收和忍耐现世正在经历的苦难或烦恼。于是贫穷的人们按照耶稣所提示的道德规范自己的行为,满足当前的命运,以期到达未来的目的,得到基督的褒赏。
在近代,基督教的禁欲主义又化作育股动力,刺激著资本主义的发展,社会财富的增加,物质生活富足成为普遍的现实。然而基督教万万没有想到,它在满足了子民们物质富足的同时,也埋下了它“自取灭亡”的火种。
这是一个令(基督教)耶稣沮丧的过程,在美国当代大思想家丹尼尔 贝尔的笔下,这个过程是这样的:代表著基督教冲动的禁欲和节制的精神,先是被世俗法制社会碾去了神学的外壳,继而又被工业时代的现实主义文学、实用主义哲学和分期付款、信用消费等享乐主义观念又彻底粉碎了它所代表的道德伦理基础,将社会从传统的清教徒式的“先劳后享”引向超支购买、及时行乐的糜费心理。基督教只剩下一个美丽的外壳,只有圣诞劳人来临时,人们才重新意识到耶稣的存在。
失去了耶稣的人们尽情享受著发达的物质文明带来的富足。可是益富足的人们却陷入了信仰上的虚无和迷乱之中。人们整日围绕经济这一魔棒旋转,难以驾御自己的欲望和本能的冲动,于是凶杀、暴力、奸情泛滥,痛苦和烦恼充斥著生活。
用贝尔的话说:“我们正伫立在一片空白荒地的边缘。现代主义的衰竭,无拘束自我的令人厌倦,以及政治言论的苦燥无味,所有这一切预示著一个漫?时代行将结束。……超越自然,超越文化,超越悲据-------去开拓无限”。
既然上帝已经死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办?坐以待毙显然不是什么良策,最好的方法是探寻“上帝”以外的世界。
佛陀与上帝
在探寻的过程中,西方人从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东方世界中发现了那么多神奇的东西,于是中国的道教、中医、日本的禅宗,印度的印度教等被急切地搬了过去,他们练极、静坐、冥思,学谕迦功,《道德经》、《易经》及佛经一如《圣经》般畅销起来。这其中,尤以佛教对博大精深与贴近现实而愈来愈受到西方人士的喜爱。
的确,佛陀的教导和耶稣的宣言是那么的不同。尽管他们都是谋求人类的幸福,可在许多“关键”问题上,他们却给予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对他们作一番全面而公允的比较,不是本书的主旨,也非我的能力所企及,在此我只想提及与本书关系密切的几个问题:即神、原罪和人的拯救。
关于神的问题是基督教与佛教的根本区别之一。基督教强调上帝创造人,创造了一切,而佛教根本不相信有造物者的存在。关于上帝造人传说早已铭刻在西方人的脑海中了,上帝星期一造了什么,星期二造什么,最后创造了亚当,抽出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这一切对西方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们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上帝,那么又是什么大智的原则掌管了世界万物!
佛教解说使他们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佛陀告诫说,一切都是无始无终的。佛陀说假若这个世界上是由上帝创造的,那么世上应该没有愤怒或不幸的事情,更没有什么行邪行正的问题,否则的话,无论是清净或不净的行为,都是由上帝一手造成的。再者说,上帝既然创造了万物,那么世上一切生物都应默然俯首于上帝的神权之下,这样,积德修善和为非作歹又有什么两样呢?
于是基督教又宣称:什么烦恼、不幸、什么行恶、伪善,那都是人生出来的是非。这就涉及了另一个问题,人是不是生来就有罪?基督教强调原罪说,认为人生来就有罪,这就一棍把人打死,罪恶仿佛胎记般牢牢地刻在人的身上,驱之不散,赶之不去。可佛陀却告诉人们,众生皆有佛性,都能修得佛果,这就好象快要淹死的人发现一根救命稻草般给人以无限的安慰。基督教使人相信,人是有罪的,从而给人套上了枷锁,负罪般的生活;佛教却给人以宽慰,相信同过自己的努力,终可修得佛过。
基督教在打了人一棍之后,这样安慰人们,人虽是生来就有罪的,但耶稣已经流血牺牲,藉此可以宽恕整个人类的罪过,因此你必须时时向上帝祷告,祈求上帝宽恕,以得救世主的拯救;佛教则教导人类应尽自己的能力自救自度。佛陀教导众生,人完全可以经过自己的努力达到自己所向往的目标 超越世间,而成大觉,达到圆满觉悟的境地,从而真正消除人生的无偿和痛苦的生死轮回。
这样,你可以看出来,在拯救问题上,基督教教人依靠一种外力或一位救世主的拯救,而佛教却教人自救,修得佛果。
佛陀的劝慰让基督教陀们感到“那么亲切、自然”不由得对佛陀产生了亲切感。
于是有人说,上帝只是一个牧人的上帝,他只会发号施令,把意志强加于人;
有人说,基督教只给人们一次机会,这一世表现得好便上天堂,不好便下地狱;
有人说,基督教无视人的求知欲望,只是告诉人们,信仰上帝,不必多问,这是上帝考验你的时候,或者是对你的恩赐,你要全部接收 。
一位基督教对基督教的思索更显示了他的渴望与无奈。我们不妨一录:
“耶稣所达到的大智境界,从未被经典、教堂、修女或牧师给予人们满意的解释。传道者告诉人们,耶稣是上帝的儿子,这是不够的。究竟是什么力量使耶稣能够行走水面,且使面包和鱼越来越多?既然耶稣以人身显现,我相信其中肯定优胜超人之外,且以模糊的恩典与信心来解释其意义。而耶稣极度人性的一面,揭示了我们都具有和他一样的潜力。耶稣曾几次暗示:“我向天父学习的,我都明白你们了”。他的至理名言是 天国就在你们心中。我渴望知道如何达到这种境界及这句话的含义。
就在这时,藏传佛教出现了,它挟著雪域的清新、藏族的执著,从雪山走下,飘洋过海,在西方世界中扎下了根。而藏传佛教僧侣们以西方人看得见、摸得著、活生生的形象,展示基督教陀们所渴望的神秘与智慧。
藏传佛教带来了什么?
扑入西方人眼帘的首先是藏传佛教的神秘与离奇,令他们惊奇不已的是藏传佛教的仪式、喇嘛和活佛。
你瞧,念咒声的回响,悠绕的长角、锣鼓声,静坐间到处挂满多头多肢的神像;有超目力、通灵能力的喇嘛,他们不需睡眠,甚至不需吃饭;以莲花坐姿圆寂的高僧,几周后身姿不变,身体没有腐烂,却散发著香气……这一切令人不可置信的现实摆在了普通西方人士的面前。
然而更重要的不尽尽是这些表象的东西,吸引西方人拜倒在佛陀脚下的,更多的是因为它博大精深的智慧和为一切众生谋求幸福的伟大精神。
意希喇嘛说,藏传佛教有有些宝贵之处可以贡献给西方。西方人对心灵的功用缺乏了解,他们不知道人类具有能够成就一些超越世事的潜力,而“透过自己的心灵,能达到不可思议的快乐境界”。
美国的拉·莫卡则以西方学者的眼光审视藏传佛教可在西方的出现,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当道德和精神价值在充满物质主义和黩武的西方文明中极度堕落时,必然会产生它的抗衡力,即出现来自西藏的圣人。他们从世界屋脊降落到西半球的河谷。藏传佛教喇嘛们所具有的深奥的智慧、博大的同情心、沉著从容的举止和文雅的谈吐,使西方人士深深为之折服。尤其是在沉默冥思中,他们以一种直接的,具有说服力的方式向西方世界的“俗人”作出了证明。而更重要的,他们是觉悟之佛的活生生的象征,他们显现在我们之中,正是藏传佛教对西方世界独一无二的、具有意义的贡献。”
看完了全书的叙述,你也许会觉得他的赞誉一点也不过分,可我们目前急需解决的是这样一个问题:面对西方的现实,藏传佛教怎么办?
正如法国的谢和耐所说,社会总是建立在一大堆为社会全体成员所接收的传统基础上的,这些传统在历史的进程中变得根深蒂固,成为社会行为、思想方式和感情以至语言等内在的组成部分。因而一种宗教异地的传播,绝不尽尽是个宗教问题。语言差异、社会动态、道德规范、政治哲学和宗教传统间的诸种差异,是宗教传播过程中必须克服的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在基督教文化的汪洋大海中,藏传佛教需要解决的问题可不少,怎样用浅显的话语精神深奥的的佛学教派义?语言是怎么办?是严格保持传统,还是因地制宜得走向“现代化”?……显然,靠藏传佛教人士的孤军奋战是不行的。
不过,藏传佛教很幸运,它没有受到西方人士的多方刁难,却异乎寻常地受到了欢迎。这其中除了上面提到社会文化的变迁之外,还凝聚了西方人士的不少心血:有早期教士的宣传,有藏传佛教研究者们的推动,也有热心佛教人士的提倡,他们的努力加之藏传佛教喇嘛们的辛勤劳动,结出了丰硕果实。
藏传佛教在欧美各国遍地开花,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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