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人的济世情怀

（一）

见到东林慈善门诊部老中医成德清的时候，很难想象他已经75岁了。这是门诊部年龄最大的医师，看上去却颇显年轻。只见他红光满面、精神朗朗，说话、走路、干活就像一阵风一样，干脆利落。老先生是位义工医师，他所主持的中医骨科，已经成为东林慈善门诊部一个重要的科室。

和成医师交谈的时候，笔者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的药香，原来，成医师的徒弟小马正在里间为病人针灸，银针上的艾条烧起来，那股药香就弥漫开来。成医师告诉大家，祖国传统医学的这种“灸”，效果非常好。

笔者正巧这几天左腿膝关节突然痛得厉害，上下楼已经不能自如。成医师诊断之后告诉笔者：关节有炎症，严重起来会有积水现象；回头让小马给你灸一下，再用上我配制的药膏，很快就好了。“我的祖传秘方有奇效的！”成医师很自信。

里间的桌子上，摆放着装有各种中药粉的大瓶小瓶，有的已经被配制成可涂抹的膏剂或药水。这些都是成医师自己捐献的，包括桌上那套价值700元的“神罐”高级拔火罐。

看到拔火罐，笔者追根究底：“成医师，为什么上一个病人，您给他拔罐要点着火，而这个病人拔罐您就不用火呢？”

成医师说：“上一个病人病重，甚至疼痛得厉害，需强力治疗；而这一个病人仅仅是不舒服，所以不需要用火。”

几个小时后，笔者的左腿由小马分别在4处穴位上扎上了银针。当艾条燃起来以后，笔者发现这种热力等很快通过银针传入穴位，果然效果更强大更好了。接着，小马给笔者敷上了成医师的配制的秘方：一种褐色的药膏。小马说：“一般情况下，这次如果没有痊愈，再敷一次你就能好了。”之后，药膏一直向皮肤内渗着药力，使膝关节处有种热乎乎的感觉。当天晚上，笔者的左膝疼痛感就几乎痊愈了，相信再敷一次痊愈不会有问题。

（二）

成医师到东林慈善门诊部工作极富传奇色彩。

成医师家住浙江杭州。近年来，除开自己的诊所外，他还被聘在一家外资企业门诊，年资5万；此外，他经常来往于新加坡、马来西亚，教授学生、为人治病。去年10月，刚从新加坡回来的他，有一天，在家中沙发上看到了一份东林慈善的简报，这是他学佛的妻子得到的一份资料。正是这份简报，使他来到了江西九江，来到了东林慈善门诊部。

成医师说，我从十几年前就有个心愿，希望到哪个庙里做个义工医师，可是多年来一直没有如愿；从简报上得知，东林慈善功德会派出医疗队到四川救灾搞义诊，原来东林寺有慈善门诊部，而且做着这样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

成医师激动之余，当下决定第二天就到东林寺去。亲属们理解他，但担心他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千里迢迢到外地生活能不能行。成医师说服了亲人。第二天，带着他的各种药物器材和一万元现金，直接上了火车，补了张卧铺，西行而来。下了火车，马不停蹄，租一辆的士，天刚亮就来到了东林寺。当家师道元法师接待了他。当时恰巧东林寺有位师父前一天因昏迷，正在医院抢救，道元法师请成医师帮助看一看。造诣高深的成医师，前往观察之后，立刻指出，这位师父已经没有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而后，通过调查，成医师对东林慈善功德会会长镜义法师谈了自己的打算：“门诊部没有骨伤科，我来搞中医骨伤；我准备带一个徒弟，用6个月为门诊部培养出这个人才。”

成医师的义工医师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三）

在门诊部，笔者见到一位叫苗秀清的老婆婆，她今年69岁，是成医师一个特别的患者。成医师和苗婆婆很熟，甚至还一口说出了她的年龄。原来，今年春节前，在东林寺做义工的苗婆婆不慎手臂骨折。若在别的医院一定要上石膏，甚至可能要钉钢钉，不仅成本高，而且时间长，人也受罪。成医师给她治疗的时候，根据丰富的经验，以高超的技艺，一次就准准地对上了伤骨，敷上他配制的特效伤药，用夹板固定，只20天，苗婆婆就得获痊愈，如今手臂活动、干活一切自如。

东林慈善功德会九江志愿者有一位长期关怀对象叫洪菊花，她患类风湿关节炎四五年了，去年还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行动。成医师跟随志愿者到她家里为她诊治。诊断她的疾病确是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这是免疫系统出了毛病，正气不足而邪气侵入。成医师的治疗方案是：内外并治，对症下药。成医师通过针灸为她疏通经络，开了中药让她内服，增强免疫功能，补肝并祛痛去湿。一周以后，成医师再次登门义诊。两次下来，洪菊花就站了起来，能下床走路了，现在已经能拄着拐自己到门诊部去瞧病。医学界的人很赞赏，因为类风湿目前医学界还没有有效治疗的方法。

成医师的另一绝招就是不用开刀，用中医保守疗法治疗骨质增生。在门诊部，遇到了很多骨质增生的病人，平均每天都有五六例。成医师和徒弟为他们开药内服，配合拔罐祛瘀、针灸疏通，外敷秘方药膏，效果相当显著。

很快，成医师在九江有了知名度。有几次，成医师他们遇到的病人，有的是九江中医院院长推荐来的，有的由市三医院的著名医师推荐而来。

（四）

看到成医师治病医术高明，有的患者当面夸奖成医师“天分高”。性格耿直的成医师说：“什么天分，是道德良心。”

成医师13岁开始拜师学医，聪颖过人，加之勤奋好学，23岁的时候，医术就超过了师傅。但师傅和他始终情同父子，他在师傅的诊所、制药厂里学到了悬壶济世的本领，也学到了真诚、坦率、慈悲。28岁他离开师傅，成家立业。文革的时候，他师傅受冲击离开人世；是他后来把师傅的儿子培养成人。几十年风风雨雨，成医师的率真、善良始终没变。改革开放后，他自己在杭州开了家诊所。鳏寡孤独残疾人到他的诊所看病，他一律免费；外来打工者，他只收成本费；他还利用自己在诸多外资企业的名气，为五六十位贫困大学生义务推荐了工作。成医师笑着说：“有钱的人来看病我是要收钱的，我这个人自己做事情的时候有点‘劫富济贫’的味道。”

来九江做义工医师是成医师的一个重大的善举。不仅放弃很多的收入、而捐献药物器械、做义工；就在生活上也放弃了很多。原在杭州豪宅区住着，家有贤妻爱女呵护、保姆伺候，成医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然而，到了慈善门诊，远离亲人，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打理了。对这些，成医师总是不愿提及，说：“这是应当的，来庙里做义工医师，一直是我的心愿。”

（五）

成医师是个重然诺的人。他认为自己已经承诺6个月带出一个徒弟来，所以，他一直为之郑重努力着。

从小拜师学医的他，带徒弟，偏于传统的那种形式，换言之，师徒也被他当作父子。当着徒弟小马的面，他告诉笔者：“我脾气不好，对徒弟急躁，一遍不行两遍，三遍的时候，我就要恨铁不成钢地骂。”其实，谈不上是骂，是批评，是发脾气。可是大家也看到，他毫不保守地传授知识；教授小马扎针灸，就让小马在自己的身上实践。20岁的小马非常感激，也尽力关心师傅，经常给师傅捶腰拍背，干一些杂务。

4月下旬，东林慈善功德会组织第三次赴四川慰问、义诊。成医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年龄，积极报名前往，一方面是为行善，另一方面，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带带小马。果然，老先生如愿以偿，他说：“这次慰问，我和小马治疗了近700名病人，小马完全能独立操作了。”

在四川，成医师和小马充分施展能力为那些求医者解除病痛。有的老人，94岁了，得到治疗后赞不绝口；有的病人，头痛，扎针之后，眼睛都明亮起来。有位30多岁的饭店老板娘，因为类风湿关节炎，到处治疗看不好，此次来看义诊。成医师因为手头没对症的药，就给她开了方子，让她自己去配。一周之后，慰问团还没有离开四川，老板娘已经打来电话，感谢成医师：“关节不痛了！”小马对此感佩不已……

曦辉绚烂广环宇，征程浩渺浑无际。生为何许，迹演几曾，愿老先生更上层楼，探明那更深刻的答案；笔者知道，老先生的另一个春天会因佛门之缘而早日到来，会因他那积功累德的善行而愈加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