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大足石刻

解读大足石刻
　　□ 文 庆　《环球花雨》 2006年第10期
　　有人开玩笑，把大足县称为“大脚县”，虽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也把事情说对了一半。据古籍《蜀中广记》记载：“大足县，唐乾元二年与昌州同置，取丰足之意也；或云，宝顶山上有巨人迹。”
　　所谓“巨人迹”，指的其实就是佛足造像。
　　宝顶山圣寿寺山门外，原来有一个面积约半亩的方方正正的水塘，名曰“佛迹池”。据说池底刻有一双大脚印，长1．8米，宽1．1米，这就是“佛迹”，即所谓“巨人迹”。原来早期的佛教并无雕塑偶像之举，人们只是对佛塔和佛足造像顶礼膜拜。《大唐西域记》中载：“佛在摩揭陀国波莫莫离城石上，留有印记。”唐玄奘曾在天竺国专门礼拜佛足，并对佛足的形制、渊源都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
　　大足民间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有关佛足的故事：
　　据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要涅槃时，他对阿难陀、迦叶等弟子说：“我死了，就是成佛成祖，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徒弟们听了，都嚷着要跟师傅一起去。释迦牟尼说：“不行啊，你们要在这里继续修行，直到大彻大悟之后，才能升上西天。”徒弟们哪里肯听，都跟在师傅后面追赶着。释迦牟尼不准他们跟着去，就用食指在自己的面前一划，眼前立即出现了一条大河，滔滔的河水把他和徒弟们分隔开来。释迦牟尼站在河边，看见守在对岸的可怜巴巴的徒弟们，不忍心马上离去，尤其是在告别之前，对人世间哪能没有一点儿留恋?于是，他在河边站了很久，河岸上留下了他深深的脚印。最后，他涅槃了，但他留下的足迹还在，于是那足迹就成了佛教的“圣迹”。
　　“佛祖涅槃图”
　　“佛祖涅檠图”是宝顶山大佛湾重要的龛窟之一，它几乎占据了宝顶山的整个东崖，长达31米，是我国目前现存最大的石刻卧佛。
　　据佛经记载，释迦牟尼在拘尸那揭罗国染上了疾病，他觉得有一种钻心的疼痛，使他的身体几乎支持不住了。他对徒弟阿难陀说：“我已经八十岁了，生命即将期满。”徒弟们都不相信他会死去。他们走到末罗人的婆罗树林，释迦牟尼叫阿难陀铺好垫子，自己头朝北方，静静地躺在两棵婆罗树中间。这时，婆罗树上的花儿纷纷飘落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弥留时分，他对悲伤的信徒们说：“你们之中也许有人会想：佛陀去世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法师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留下的真谛和戒规就是你们的法师。”说罢，他去世了，佛经叫做“涅槃”。
　　大佛湾的“佛祖涅槃图”就是根据这段故事而开凿的。
　　佛祖涅槃雕像一般都被称为卧佛。他的神态既不像活人那样生动，也不像死去的人那样呆板，而是安详、恬静，似睡非睡。他躺在那里，如佛经中所描绘的那样：如月儿一样安详，如大海一般平静。
　　宝顶山的佛祖涅槃图颇富有独创性。它既符合宗教仪轨的要求，又不受传统的限制。佛祖涅粱时侧身北首而卧，这是仪轨规定的，不能改；但是，为了把卧佛开凿得更大，聪明的匠师们把佛像凿成长达31米的半身像，让下半身隐人岩石，在石窟艺术中可谓别开生面，独具一格。
　　更奇特的是，在卧佛的身边，排列着十余尊雕像，他们是佛祖弟子、菩萨、帝释、天王。妙就妙在他们都是半身像，恰似喀斯特地形中从平地中涌出的地笋一样。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些雕像不是先从别的地方造好运来再立在卧佛前面的，而是就地取材，削去巨大的岩石，开凿并剥出石坯后，再在石坯上小心翼翼地一凿一錾地刻成的。这些半身像雕成以后便永远不能挪动。在惊讶、赞叹之余，人们不禁为古代雕塑大师的卓越技巧和他们所付出的艰辛劳动而肃然起敬。
　　“佛祖涅槃图”人物多而主次分明，构思巧而不违背经文原意，选用老题材而能独树一帜，不愧为我国古代雕塑中的精品。
　　养鸡女
　　这幅雕刻作品以其恬淡娟秀的养鸡女形象而曾经成为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邮票图案之一，同时也是大足石刻中具有“人性化表现风格”的经典形象。一位朴实勤劳、端庄美丽的农村少妇，头梳高髻，身穿窄袖衣裙，抹胸，似乎还有一些睡眼惺忪的样子，迎着初露的朝霞，打开鸡笼。已出笼的两只鸡在争吃一条蚯蚓，还有后面的小鸡欲出笼。大藏经里有这样一段记载：“佛祖告诉迦叶，一切众生养鸡者人于地狱。按照佛教教义，人是不杀生的。养鸡的目的是杀鸡食用，故养鸡女就算再美再有亲和力也犯了大忌，故应下地狱。这也应是对世俗人的一种提示。
　　牧牛图
　　据宋人杨次公的《证道牧牛颂》一文而刻，而“牧牛颂”又是依据唐代宗惠禅师的牧牛诗衍化而来，集图、诗、偈、颂、说为一体，依山崖曲折之势而刻。全图共长32．5米，崖高处5．7米，最低处有2．9米，分为10组，每组各刻七言颂词4行，图文并茂，分别说明禅修次第的过程，以及禅修者由渐悟到顿悟的深化过程。从右到左依次为：未牧、初调、受制、回首、驯服、无碍、任远、相忘、独照、双泯(双忘)。图中以牧者表示禅修人，而牛则表示众生之心。人物形象惟妙惟肖，图前有19字为序，图后以佛教“明月颂”(“了字偈”)为结尾，是中国现存最古老最完整且最大的一组禅宗“牧牛图”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