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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语与异教语言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蔡奇林 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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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语与异教语言

K.R. Norman 原作
蔡奇林 翻译

目次

【前记】
1. 问题与相关背景介绍
2. 主格单数语尾 -e
3. 属格复数语尾 -uno
4. 这些语尾使用的年代
5. 结论
【略语表】


【前记】
本文原名 "Pali and the language of the heretics",刊在丹麦哥本哈根(Copenhagen)《东方研究》(Acta Orientalia) 第37期,1976年,117-126页。后来收到K.R. Norman的论文集 Collected Papers, vol.I, PTS, Oxford, 1990, pp.238-46。这个译文就是从该论文集译出的。又,本文的翻译,承蒙巴利圣典协会(Pali Text Society)慷慨提供授权,文中若干疑难之处更承该会Dr. William Pruitt热诚协助、以及K.R. Norman教授耐心指点,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另外,还要感谢正观杂志社的编审委员,他们给译者提供了许多宝贵意见。至于作者Norman教授的略历以及相关著作,译者曾有简要介绍,请参看《正观杂志》第18期,2001年9月号,页173-74。

1. 问题与相关背景介绍

【1.1】巴利语中有一些语音及构词形态和这个语言的正规形式并不一致,这种情形我们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特别是[-a语基]?1男性、中性的主格单数语尾 -e、以及呼格单数语尾 -e,一般认为这是借自摩揭陀语 (Magadhi),而称之为「摩揭陀语形」(Magadhisms,1 或「摩揭陀语的残余」)?2 ──尽管事实上主格单数语尾 -e的用法并非仅限于东部方言。2

【1.2】《精审巴利语辞典》(CPD)的编者们曾分析过这些 -e 结尾的用例,将之归类如下:3
(a) 方言语形,从那些主格单数 -e结尾的方言借过来的。这包含注释书里的情形──它们是从锡兰语注释书借来的(原始锡兰语是一种 -e 结尾的方言)。4
 (b) 表达异教教义。
 (c) 俚语用法,或者作为出身低贱或行为卑劣者的表征。
(d) 女性字[即-a结尾的]昵称(nicknames)的呼格。?3

【1.3】吕德斯(Lüders)曾收集巴利圣典中的特殊语形,证明有一个用不同于巴利语的他种语言纪录的「原初圣典」(Ur-Kanon)存在。其中,他再度考察这个问题,可是并未进一步分析,而仅仅把这种 -e结尾的语形归诸「东部语形」(Eastern forms)5就满足了。
【1.4】更早之前,富兰克(Franke)在考察巴利圣典中所纪录的异教教义时(D I 53 foll., M I 517 foll.),曾就这种「摩揭陀语形」提出两项建议:6
(a) 它们可能是有意置入的,以便让[异教的]持论者显得滑稽可笑。
(b) 它们也可能表达对原来说示者所使用语言的怀念。

【1.5】巴向(Basham)在讨论到「活命外道」(Ajivikas)的教义时曾指出,上面两种可能的前一项几乎是不能成立的。7尽管在(后来的)梵语戏剧中,摩揭陀语保留给下层角色与丑角使用,可是并没有证据显示耆那教所广泛使用的「半摩揭陀语」?4 (AMg,也是含有语尾 -e的语言)给当时的听者有滑稽可笑的感觉。再说,如果真有这样[嘲弄]的意图,那么语尾 -e应该同时用于所有异教六师的言论中,而非只出现在末伽梨瞿舍罗(Makkhali Gosala)、阿耆多(Ajita)及婆浮陀(Pakudha)的言说中,甚至当中还不完全一致 [参看以下§2.3]。另外三派异教的言论则完全不含摩揭陀语形。

【1.6】贝歇特(Bechert)8不顾这项意见,又回到之前的看法,认为这个 -e语形是那些想让异教言论听来可笑的人放进经典的,因为他们觉得佛的论敌不适合说巴利语。可是贝歇特和先前提出这项理论者[即富兰克]有个不同,就是他认为这项改变是在锡兰形成的──正如前面(§1.2)提到,锡兰方言的男性、中性主格单数也以 -e结尾。贝歇特也把出现在异教言论中的属格复数形 9 -kappuno与 kammuno看作可以支持其论点的证据,因为他比较过这个语尾与锡兰语 -un结尾的间接格(oblique case)?5,并指出没有大陆方言拥有这种语尾。最近他在谈到锡兰语不规则语形的来源时又再度提到这个看法,10因此我们似乎有必要再来考察以下二个问题:
(a) 语尾 -e的语形到底是借自摩揭陀语?还是锡兰方言?
(b) 属格复数 -uno的语形是从锡兰语借来?还是别有其源?

2. 主格单数语尾 -e

【2.1】假如 -e语形导源于锡兰方言,那么我们必须考虑:到底它们是无意间造成的?还是刻意引入的?有个事实与「无意间造成」的看法相违背,便是:所谓的摩揭陀语形在巴利圣典中为数极少,如果抄经手真的倾向于把自己的语言[锡兰语]引进到他所转译(transmitting)的经文[巴利语],那么我们可以预期这种[参杂锡兰语形的]情况将会十分普遍,可是经典中却见不到这种迹象。就我们所讨论的特殊情形[-e语形]而言,我们必须解释:《长部》与《中部》的[不同]转译者怎样同时「无意间」引入这个语形?而认为[这两部]其中一个传统只是遵循另一传统的想法也可以排除,因为尽管该段[含 -e语形的]话语来源必定相同,可是[传到该二部的]两段经文已经有所不同了。11

【2.2】假如这种语形[-e]是刻意引入的,那么我们必须进一步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做?认为这是为了让异教教说显得可笑,或者认为他们[即转译者]觉得巴利语不太适合佛的论敌使用,这种看法可以拿上述(§1.5) 巴向反对富兰克的同样理由加以反驳:
(a)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锡兰人认为自己这种具有 -e语尾的语言,比起具有 -o语尾的圣典语,听来让人感到滑稽可笑,或是更适合外教使用。
(b) [如果真要嘲弄,]应该所有异教[六师]的言论都有这种[语尾]改换才对。

【2.3】诚如前面(§1.5)所说, -e语形在异教言论中出现的情形并不一致。巴向曾仔细对它们做过分析,显示不仅不同异教之间使用得不一致,甚至就在同一教派的言论中用得也不一致,例如婆浮陀(Pakudha)的主张(D I 56)提到七种元素,其中四种主格单数用 -o,最后三种则用 -e结尾,即:pathavi-kayo apo-kayo tejo-kayo vayo-kayo sukhe dukhe jiva-sattame。12

【2.4】正如巴向所说,这种现象唯一可能的解释是,-o语尾与 -e语尾的材料必定各有不同来源。13巴向指出,在[耆那教经典]《问答》(Panh.)中有支持这项论点的证据。14正如先恩(Sen)所说,这是一部耆那教晚期经典,其中主格单数大部分采语尾 -o,15可是在其中一节16 记载某种错误教理的拥护者[即非耆那教]的观点时,出现了一些 -e结尾的语形。正如先恩所说,17这些语形看来像是引用自更古老的材料。该节中有不少言辞和巴利经典的某些语句极为接近。18似乎很清楚的,即使其间有点不同,它们引用的是同一个教说,而这就证实了巴向的论点是对的,他说佛教与耆那教经典的这些以及其它相似之处是从一个共同来源撷取来的。19 -e语形之引入《问答》(Panh.),极不可能是为了嘲弄[异教],因为 -e语尾在古代耆那教的圣典语「半摩揭陀语」(AMg)是主格单数的正规语形,所以对耆那教而言只能表示尊敬而非嘲弄。

【2.5】于是我们发现,佛教提到异教的那些段落有 -e与 -o混用的情形,而耆那教也类似──尽管[二教]说法相同的那些段落其 -e与 -o语形的分布情形并不精确符应。情况似乎很清楚了,这两个宗教有关异教的那些知识(至少)根据两个来源,其中一个用 -e语形,另一个用 -o语形。随着所根据的不同来源,那些关于异教的记录就时而采 -e语形,时而采 -o语形,尽管偶尔也不完全一致。

3. 属格复数语尾 -uno

【3.1】巴鲁瓦(Barua)认为20属格复数形 -kappuno是异教语言的一个典型。他假定这是一个单数形用作复数的情况,因此等同于巴利语 kappassa。这自然是此问题最简单的一个解决方案,因为这种语形演变在其它「中古印度雅利安语」(MIA)并非没有,例如东部阿波不兰沙语(Eastern Apa. -- Apabhramwa) 的属格复数语尾 -aha,就是从单数语尾扩展作复数来用的。21

【3.2】如果这个意见可以接受,那么我们必须先假定 kappuno是从 *kappano发展来的。基于 kammano [> kammuno]的模拟 (analogy,或类推)原则,属格单数 *kappano [> kappuno]的演变并不让人讶异。丢失语基末尾音 -n之后的kamma经常被当作 -a语基的名词来用。既然存在 kammano与 kammassa22二种可以选用的属格语形,那么也可以有 kappassa与 *kappano二种形式同时并存。梵语中也有这种从 -n语基延伸借用一些语形来用的倾向,这种倾向到了中古印度雅利安语还继续存在。吠陀梵语(Vedic Skt) -i语基男性、中性属格单数语尾都是 -es。古典梵语语尾 -es用在男性,而 -ino (由 -in语基接收过来的)则用在中性。巴利语中所有 -es的衍生词都消失了,我们发现 -ino甚至用在男性名词,例如 aggino。23可是,我们也可以找到从 -a语基名词「类推」而来的 aggissa。24类似的,在 -u语基(吠陀梵语此语基已经有 -n语形存在)我们可以同时找到 bhikkhuno 和bhikkhussa二者。这样,kappassa与 *kappano同时存在就不足为奇了。

【3.3】巴利语25和俗语(Pkt.)26都有 kammano与 kammuno语形。后者的存在显示有 -man- > -mun- 的语音演变,这是由 -m- 造成的唇化作用,使得其后的 -a- > -u-。这种语音演变导致 kappuno与 *kappano同时存在。或者 kappuno本身也可以就是一个唇化的例子(-pp- 之后 -a- > -u-) [而与 kammuno无关]。

【3.4】另一方面,也可以把 kappuno看作真正的属格复数形。梵语属格复数语尾 -anam已经显示受到 -n语基名词的影响,而如果模拟于 kammanam[之取代kammanam],以*kappanam取代kappanam,这也不足为奇。接着,-a- > -u- 的变化,如前面说的,或者是模拟于 kammunam(AMg中有kammunam的拼法可做证据)27,或者和它无关,[本身就]是个唇化的例子。可是,也可能别的影响助成了这种语音演变。巴利语有个属格复数语尾 -unam,可能导致许多其它语形出现 -u- 音,例如 rajan 的属格复数rajunam、28 pitar的属格复数pitunam,29 就像 -u语基的字一般。我们也发现-u语基的某些语形有因为诗律缘故而短化的情形,例如 bhikkhunam,30这样,其它 -unam 的语形也很可能变成 -unam。这种 -a- > -u- 的变化也可能是一种西北方言的音变,库诺(Konow)在谈到佉卢字体(kharosthi)碑文中某些含有 -u- 的语词时,曾经特别提到:「正如巴斯多语(Pashto)的情形一样,这里很可能和『n之前的 a 变成 u』的音变有关。」31

【3.5】-unam > -uno的进一步音变让我们可以断言:语尾 -uno不可能是从锡兰语引进巴利的,因为锡兰语中根本没有这种语形。锡兰语间接格复数有语尾 -an和 -un < -ana < -anam < -ananam,32 并且不管单数、复数都没有 -o结尾的形式。33 因此锡兰的抄经手没有理由把他拿到的语尾 -anam 改换成 -uno (假定他手边要转译的本子里是 -kappanam 这个语形)。

【3.6】对于 -uno最可能的解释是,它是一个尾音 -am > -o的音变例。这种音变是早期中古印度雅利安语(MIA)中西北方言的一个特征,例如夏巴加里希(Shahbazgarhi)的阿育王碑文只有少数 -am 写作 -o的例子,可是在《犍陀罗语法句经》(Gandhari Dharmapada)、西北印度与中国新疆 (Chinese Turkestan)的佉卢字体(kharosthi)碑文、以及佛教混合梵语(BHS)中,这种音变就更普遍了。34在后来的阿波不兰沙语(Apa. -- Apabhramwa),-am > -u是很寻常的,35 这显示较早期的MIA出现尾音 -am音变的情形,比起我们拥有的资料[即巴利语],要普遍得多。因此 -uno应该是这种音变的一个延伸──由主格、对格单数的演变,延伸到属格复数。佛教混合梵语中有个属格复数语尾 -anu,也可以支持这项看法。36

4. 这些语尾使用的年代

【4.1】讨论到此,显示语尾 -e与 -uno 不可能是在锡兰被引进到巴利语的。对语尾 -e与 -un在锡兰使用的年代做个考察,可以给这个看法提供进一步的证据。

【4.2】主格单数语尾 -e出现在锡兰碑文的时间是 B.C. 3世纪到A.D. 2世纪。37因此我们可以做这样的推论:假如这个语尾是在锡兰插入的,那么这或者是 (1)发生在口诵传承时期,也就是B.C. 3~1世纪之间;或者是 (2) 发生在B.C. 1世纪经典写定之后,但在A.D. 2世纪语尾 -e消失之前。前一时期是比较可能的,因为如果在书写传承的[后一]时期抄经手有更改语尾的倾向,那么我们应该可以在A.D. 2~4世纪间的碑文找到一些插入语尾 -i 的痕迹才对──此期碑文中,有些 -i语尾是由 -e发展而来,并进一步取代了 -e。38

【4.3】间接格语尾 -an(a)出现在 A.D. 1或2世纪之后的锡兰碑文中,可是碑文及文献上的证据却显示语尾 -un直到A.D. 8世纪以后才开始使用。39假如这些语尾果真是在锡兰插入的,那么我们必须做出这样的结论:这些改变[即-e 与-uno]是分别在两个差距十分遥远的时期造成的,一个[-e]是在B.C. 1世纪之前,另一个[-uno]则在A.D. 8世纪之后。这种推测不仅令人难以置信,并且也不符合注释书所反映的事实──觉音在他的「长部注释」认为有必要拿mahakappanam 40来解释 -kappuno, 就表示这个不规则形在A.D. 5世纪之前已经存在于巴利经典中了。即使我们想接受语尾 -un可能在A.D. 8世纪之前已经开始使用的看法,可是怎么说也不太可能在A.D. 5~8世纪间连续300年之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5. 结论

【5.1】主格单数 -e结尾的语形可能是从摩揭陀语、锡兰方言或西北印度方言借入到巴利语的。而巴利及耆那教典籍有关异教言论的记录同时存在 -e 与 -o语形混用的事实则显示,-e 语形的来源应是印度大陆。

【5.2】巴利语及俗语属格复数语尾有 -unam 与 -unam 的形式,而西北印度方言某些语词有 -ana- > -una- 的音变。语尾 -un在锡兰语开始使用的时间太晚了,因此不可能是 -uno 的来源。

【5.3】锡兰方言没有以 -o 结尾的属格复数。 -am > -o 的音变是早期 MIA 中西北印度方言的一项特征,而佛教混合梵语也有 -anu 这种属格复数形。

【5.4】巴利语的这些不规则形不是从锡兰语接收过来,而是来自印度本土──可能是西北印度41──的方言。


【略语表】

一、 巴利原典

D Dighanikaya, ed. T.W. Rhys Davids, J.E. Carpenter, 3 vols., Landon 1890-1911 (PTS). 《长部》
M Majjhimanikaya, ed. Trenckner, R. Chalmers, 3 vols., Landon 1888-1899 (PTS). [vol. 4: Indexes by C. A. F. Rhys Davids, London 1925 (PTS)].《中部》
Mp Buddhaghosa, Manorathapurani, Avguttaranikaya-atthakatha, ed. M. Walleser, H. Kopp, 5 vols., London 1924-1956 (PTS). 「增支部注释」《满足希求》
Ps Buddhaghosa, Papabcasudani, Majjhimanikaya-atthakatha, ed. J. H. Woods, D. Kosambi, I. B. Horner, 5 vols., London 1922 - 1938 (PTS).「中部注释」《破除疑障》
Sv Buddhaghosa, Sumavgalavilasini, Dighanikaya-atthakatha, ed. T.W. Rhys Davids, J.E. Carpenter, W. Stede, 3 vols., London 1886-1932 (PTS).「长部注释」《吉祥悦意》(或《善吉祥光》)
Vin Vinayapitaka, ed. H. Oldenberg, 5 vols., London 1879-1883 (PTS).《律藏》
二、 其它

> 「演变成」,例如 A > B 表示「A演变成B」
< 「演变自」,例如 A < B 表示「A演变自B」
AMg Ardha-Magadhi 「半摩揭陀语」
BHS Buddhist Hybrid Sanskrit 「佛教混合梵语」
BHSG Franklin Edgerton, Buddhist Hybrid Sanskrit Grammar and Dictionary, vol. 1: Grammar, New Haven 1953. 《佛教混合梵语文法》
CII Corpus Inscriptionum Indicarum, Calcutta 1877ff. 《印度碑铭集成》
CPD A Critical Pali Dictionary, begun by V. Trenckner, ed. D. Anderson, H. Smith, H. Hendriksen, vol. I, Copenhagen 1924-1948, vol. II, Copenhagen 1960-1990, vol. III (fasc. 1-6ff.), Copenhagen 1992-1999. 《精审巴利语辞典》
MIA Middle Indo-Aryan 「中古印度雅利安语」
NAWG Nachrichten der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in G?ttingen 德国《哥廷根科学院集刊》(语言学历史学类)
Panh. Panhavagaranaim (半摩揭陀语,对应梵语为 Prawnavyakarana)耆那教圣典第十分《问答》
PTC Pali Tipitakam Concordance《巴利三藏词语索引》
PTS Pali Text Society 「巴利圣典协会」
Skt Sanskrit 「梵语」
Sutt. Suttagame (半摩揭陀语,对应梵语为Sutragama) 耆那教圣典总集《阿含经》(共编成两大册)
Suyag. Suyagadamga-sutta (半摩揭陀语,对应梵语为Sucakrtavgasutra)耆那教圣典第二分《分别分经》(分别法与非法)
WZKSO Wiener Zeitschrift für die Kunde Süd- und Ost-asiens, Wien. 《维也那南亚东亚研究学报》

?1译文及注解中"[ ]"内的字是译者添上的。又,标?号的注皆译者所加。
1 参看Geiger, A Pali Grammar, PTS Oxford 1994, §80. (盖格《巴利语文法》)
?2目前在波咤梨子城(Pataliputra,约当现今印度比哈尔省省会巴特那Patna)尚未发现阿育王碑,因此公元前3世纪的摩揭陀语长什么样,目前并无直接证据。但根据后世文法家对后来摩揭陀语的描述以及近代学者对于其它地方阿育王碑文的研究,一般认为摩揭陀语具有异于巴利语的三项特征:(1)主格单数语尾-e而非-o,(2) 巴利语的r在摩揭陀语是l,(3) 巴利语的s在摩揭陀语是w。又,依上座部传说,巴利圣典直接承自阿育王时代于首都波咤梨子城举行的第三结集,因此现代学者便将这种存在于巴利经典中极少数的主格单数语尾-e称作「摩揭陀语的残余」。
2 J. Brough, The Gandhari Dharmapada, London 1962, §76. (布劳弗《犍陀罗语法句经》)
3 参看该辞典第一册,页471,词条avitakka2。
4 我想我的想法是对的,其处引到的所有例子,只有“Mp I 71,13 ≠ II 273,16-17" 一条是该处所谓从锡兰语注释书借来的。
?3 这里所谓「昵称」,意指用女性(也就是-a结尾)的名字称呼男子。这一点,译者曾请教过K.R. Norman教授,他并不同意CPD编者的看法,他后来(1992年)写了一篇文章讨论这个问题,即"Masculine vocatives in -e in Pali" (〈巴利语中-e结尾的男性字呼格〉),收在其论文集 Collected Papers, vol. VII, Oxford, PTS 2001, pp.23-32.
5 H. Lüders, Beobachtungen über die Sprache des buddhistischen Urkanons, ed. E. Waldschmidt, Berlin 1954, §§1-24. (吕德斯《有关佛教原初圣典使用之语言的观察》)
6 R.O. Franke, Digha Nikaya in Auswahl übersetzt, G?ttingen 1913, p.56, note 5. (富兰克《长部选译》)
7 A.L. Basham, History and doctrines of the Ajivikas, London, 1951, p.24. (巴向《活命外道的历史与教义》)
?4与摩揭陀语的三项特征(参见注?2)相较,半摩揭陀语的特征是:(1)主格单数非常一致的以-e结尾,而非如巴利语的 -o,此点与摩揭陀语相同。(2)只有部分 l取代r的情形,此点介于巴利语与摩揭陀语之间,巴利语l取代r的情形为数极少,而摩揭陀语则是所有r都变成了l。(3)完全没有w取代s的,此点与摩揭陀语完全不同,而与巴利语相同。因此,它只具备摩揭陀语的部份特征。一般认为这大概就是它被称作「半摩揭陀语」的道理。

8 H. Bechert, "über Singhalesisches im Palikanon", WZKSO I (1957), pp.71-75. (贝歇特〈巴利圣典中的锡兰语语形〉)
9 觉音注释作:mahakappuno ti mahakappanam (Sv 164,12)。并且在Ps III 232,11也做了同样的解释──尽管该处的「被释语」(lemma) 作 -kappino (v.l. -kappuno)。至于 kammuno, 则没有直接解释。
?5「间接格」(oblique case)是与「直接格」(direct case)相对的用语。一般而言,直接格指主格(nominative case),间接格指主格之外的其它格。但也有些语言直接格包括了主格与对格(accusative)。另外,间接格也有指主格及呼格(vocative)之外的其它格的。
10 H. Bechert, "Notes on the formation of Buddhist sects and the origins of Mahayana", German Scholars on India : contributions to Indian studies, Varanasi 1973, Volume I, p.11. (贝歇特〈有关佛教部派形成与大乘起源的几点注记〉) 提到:「... 无疑的,巴利经典中存在一些古代锡兰俗语(Sinhalese-Prakrit)语形,这些语形是拿来表征外教之师那些毫无深义的言论」。
11 《长部》所传:pathavi-kayo apo-kayo tejo-kayo vayo-kayo sukhe dukhe jiva-sattame (D I 56,25-26) 与《中部》所传:pathavi-kayo ... sukhe dukhe jive satt' ime (M I 517,23-24) 内容并不一致。
12 巴向(Basham),前揭书,页24-25。[见注7]
13 同上书,页24-25。
14 同上书,页25。
15 Amulyachandra Sen,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to the Panhavagaranaim, the tenth Avga of the Jain canon, Würzburg, 1936, p.13. (先恩《耆那教圣典第十分『问答』详介》) 译者按:耆那教圣典(Siddhanta或Agama)有六大部,第一部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又包含12分(Avgas),『问答』便是其中的第十分。
16 Panh., sutta 7 (= Sutt., Vol. I, p.1206).
17 先恩(Sen),前揭书,页35。[见注15]
18 巴向(Basham),前揭书,页218。[见注7]
19 同上书,页219。
20 同上书,页219-20。
21 G.V. Tagare, Historical Grammar of Apabhramwa, Poona, 1948, §86. (得格列《阿波不兰沙语历史语法》)
22 参看《巴利三藏词语索引》(PTC),第二册,页27,词条 kamma。
23 盖格(Geiger),前揭书,§82。[见注1]
24 W.D. Whitney, Sanskrit Grammar, Cambridge (Mass.) 1889, §336e. (惠特尼《梵语语法》)
25 盖格(Geiger),前揭书,§94。[见注1]
26 R. Pischel, Grammatik der Prakrit-Sprachen, Strassburg 1900, §404. (皮舍尔《俗语语法》)
27 amtam pavamti kammunam 一句(Suyag. 1.15.10 = Sutt., Vol.II, p.132)被解释作:karmanam jbanavaranadinam antam paryavasanam prapnuvanti.
28 盖格(Geiger),前揭书,§92。[见注1]
29 同上书,§91。
30 同上书,§83.8。
31 S. Konow, Kharosthi Inscriptions, CII, Volume II, Part 1. Calcutta 1929, p.xcvi (谈到 ksuna 与erjhuna时). (库诺《佉卢字体碑文》)
32 D.J. Wijayaratne, History of the Sinhalese noun, University of Ceylon 1956, §59. (维遮耶罗特涅《锡兰语名词的历史》)
33 同上书,§71引到 -o语形[的字例],这种语形直到A.D. 10世纪才用作生命名词的「直接格复数形」(direct plural)。 译者按:Wijayaratne书中用到「直接格」(direct case)与「间接格」(oblique case)的用语,分别相当于主格与主格以外的其它格。另参注?5。
34 由夏巴加里希(Shahbazgarhi)等地碑文收集到的例子可以很方便在 H.L. Dschi, "Die Umwandlung der Endung -am in -o und -u im Mittelindischen" (季羡林〈中古印度语中语尾 -am 向 -o 及 -u的转变〉), NAWG 1944, Nr. 6, pp. 121-44 中找到。另见布劳弗(Brough),前揭书,§75 [见注2];以及《佛教混合梵语语法》(BHSG),§§3.58, 8.30, 36。
35 得格列(Tagare),前揭书,§80。[见注21]
36 《佛教混合梵语语法》(BHSG),§8.125。又俗语词 sahanu sahi「王中之王」所显示的类似语尾是来自伊朗语的影响 (见 W. Norman Brown, The Story of Kalaka (诺曼?布朗《耆那教大师迦罗加的故事》), Washington 1933, p.56, note 10)。
37 维遮耶罗特涅(Wijayaratne),前揭书,§48.a。[见注32]
38 盖格(Geiger),前揭书,§95.1。[见注1]
39 维遮耶罗特涅(Wijayaratne),前揭书,§72(ii)。[见注32]
40 参看注9。
41 活命外道(Ajivikas)的语言主格单数也是 -e 结尾的,因此类似摩揭陀语(Magadhi),可是其 -am > -o 的转变却支持它起源于西北印度。如果活命外道优波迦(Upaka)对佛说的hupeyya「或许」(it may be)一词(Vin I 8,30 )真的可以代表该派方言特征的话,那么它跟摩揭陀语还是有点不同的。
96 正观杂志第十九期/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巴利语与异教语言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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