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由龙宫传出之探讨

《楞严经》由龙宫传出之探讨
　　作者：果滨
　　关于《楞严经》是从龙宫由龙树诵出的记载，最早是从北宋?觉范 慧洪（1071?1128）大师的《林间录?卷下》开始。
　　“天台宗讲徒曰：昔智者大师，闻西竺异比丘言：‘龙树菩萨尝于灌顶部，诵出《大佛顶首楞严经》十卷，流在五天，皆诸经所未闻之义，唯心法之大旨，五天世主，保护秘严，不妄传授’。智者闻之，日夜西向礼拜，愿早至此土，续佛寿命，然竟不及见。唐神龙初，此经方至广州翻译，今市工贩鬻遍天下，而学者往往有毕生不曾识之者，法轻则信种，自劣可叹也”（注：以上详于《卍续藏》第一四八册页622下?623上。《林间录》此书全称《石门洪觉范林间录》。本书为寂音尊者觉范 慧洪禅师之语录，内容系慧洪与林间胜士抵掌清谈有关尊宿之高行、丛林中各种遗训、诸佛菩萨之微旨及贤士大夫之余论等之语要共三百余篇。为参禅学道之指南，古来即于禅林中广为流传）。
　　后来明?戒润大师之《楞严经贯珠》也承其说（注:详《楞严经贯珠》页18）；明?通润大师之《楞严经合辙?卷一》亦云：
　　“此经系龙胜（Nagarjuna，即龙树菩萨）菩萨于龙宫（patala）默诵而出，五天世主最所宝惜，秘而不传，昔天台智者大师，闻西域有是经，夙夜西望，拜求愿见而未及见，般剌蜜谛欲传震旦，屡窃而来皆被获回，后以微妙细毡书之，乃破臂藏于皮中航海而达广州，会宰相房融知南诠，在广请就制止寺译出而笔受之经……”（注：《卍续藏》第二十二册页275上）。
　　此说直到民国?圆瑛大师《楞严经讲义》和海仁大师《楞严经讲记》也跟著说：“据说此经，原藏于龙宫，因龙胜菩萨到龙宫说法，见龙藏中有此经，披阅之下，叹为希有，遂默诵出，录呈国王，王视为国宝而藏于国库，禁传诸国。后有梵僧，见智者大师所立三观，谓其意旨与彼国《楞严经》同，智者遂于天台山筑拜经台，向西求拜，经十八年终不可得（注：详于圆瑛《楞严经讲义》页40。海仁《楞严经讲记》页48）。
　　我们考龙树的出生，依《三论游意义》、道安之《二教论》及《龙树菩萨传》等所说，龙树是生于佛陀入灭后八百八十年顷，即西元四世纪末。而佛门中又传说龙树活了二、三百岁，所以龙树应该经历了第四、第五世纪。而去龙宫取回大乘秘典的事，根据《龙树菩萨传》的记载，龙树曾于龙宫“得诸经一箱”且研读其大乘经典达“九十日”（注：《大正藏》第五十册页186上）。至于龙树除了与大乘经典有深厚的关系外，也同时被西藏密宗奉为开山祖师，光在《西藏大藏经》里署名为龙树之作的译本就有一百一十八种，其中“赞颂”的十九种、“密教解释”的五十一种、“显教解释及杂著”四十八种，其中与汉译重复的只有十一种（注：上述资料来自《中华佛教百科全书》第九册页5575右）。而龙智（Nagabodhi，西藏名Kluhibyav-chub）更为龙树的密教传人（为第四祖），在《金刚顶瑜伽三十七尊出生义》中就记载著：“金刚萨埵得之，数百年传龙猛菩萨，龙猛菩萨受之，又数百年传龙智阿阇梨。又住持数百年，传金刚智阿阇梨（注：《大正藏》第十八册页299上。）如果照这个说法来看，龙树的密教思想确实占了相当重的地位。
　　龙猛后又传给金刚智（671？?741），《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卷十四》中载吕光《金刚智行状记》及混伦《金刚智三藏塔铭》所述：“金刚智三十一岁时曾往南天竺，承事供养龙智七年，受学密法”（注：详于《大正藏》第五十五册页876下）。而不空（705?774）又于金刚智圆寂后受师遵遗命，往印度求法，于天宝五年746才回抵长安，之后不空即译出了“梵本”的“楞严咒”。从金刚智、不空出生的地点来看，都是在南印度，而金刚智亦是前往南印度与龙智菩萨学密法。从这些事迹来推测，《楞严经》内的密教思想出自南印度的可能很大。如果北宋．慧洪大师所说的“龙树菩萨尝于‘灌顶部’，诵出《大佛顶首楞严经》十卷”之事不假，那么从密教龙树（龙猛）、金刚智、不空的一路传承来看，或许可以扯上一些因缘，也就是──龙树菩萨尝于‘灌顶部’，诵出《大佛顶首楞严经》十卷”之事应该不假！
　　大乘经与龙宫、龙树的关系在佛教学术论文上是一再被讨论研究的对像，结论始终是扑朔迷离，没有人能提出有力的证据。笔者以为：不论龙宫与龙树的传说是否属实，这在佛教史上却已是不能被抹灭的事实。举例经证如下：
　　一、如最为人知的龙树菩萨入于“龙宫”中见《华严经》，遂默诵而出一事。（注：详法藏之《华严经传记?卷一》。《大正藏》第五十一册页153上）。
　　二、佛在龙宫为娑伽罗龙王所说《十善业道经》。《海龙王经?卷三》之“请佛品”载海龙王诣灵鹫山，闻佛陀说法，得信心欢喜，欲请佛至海中龙宫供养之，遂以神力化作宫殿一事。（注:详于《大正藏》第十五册页144中）。
　　三、《莲华面经?卷上》载：“佛坐其座告龙王曰：汝今当知如来不久入于涅槃，我以佛法嘱累于汝，汝当‘守护’无令断绝”。（注：《大正藏》第十二册页1071下）。
　　四、《莲华面经?卷下》载：“佛言阿难：此阎浮提及余十方，所有佛钵及佛舍利，皆在娑伽罗（Sagara-nagaraja）龙王宫中”。（注：《大正藏》第十二册页107７上）。
　　五、《摩诃摩耶经?卷下》载：“一切经藏皆悉流移至鸠尸那竭国（Kuwi-nagara），阿耨达龙王（梵Anavatapta巴Anotatta）悉持入海，于是佛法而灭尽也”……等等”。（注:《大正藏》第十二册页1014上）。
　　由上述经典来看大乘经典“的确”有很多是经由龙树去龙宫取回的，所以《楞严经》是由龙树由龙宫诵出的说法，笔者暂且依《庄子?齐物论》的态度：“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采取“肯定”且“保留式”的“存而不论”，虽然没有强有力的经典证明，但我想这多少也有一点“相关因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