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腻色迦王与佛教
三百年间的佛教
从阿育王到迦腻色迦王之间,约有三百多年的印度史,不论宗教或政治,几乎是一片空白而不得其详,近代以来,由於古代遗物的发掘、考察,以及利用各种间接而模糊的资料对比、审查,总算已得其大略。在此期的佛教,据吕澄依荻原云来《印度之佛教》编的《印度佛教史略》本篇下一章第七节二段所述,大致有如下的五个区域:
最盛於南方的锡兰。次盛於印度西南的摩腊婆(Malava)。 又次为西北的信度。再次为北方的迦湿弥罗、犍陀罗。印度东北为耆那教的势力范围。
我们知道,中印度先为婆罗门教的复兴地,自案达罗王朝灭了摩揭陀王朝之后,南方大众部佛教思想也到了中印,乃至随着案达罗朝的西进而使西方的有部佛教,接受了大众部的感染,有部西方师经量部的出现,自非偶然。上座部有一部分学者之在东南印的,因中印法难而南避,接触了大众部的思想,形成了分别部的再进步。例如以波吒厘子城为中心的化地部及法藏部,法藏(即昙无德部)之有密教色彩,即是受了案达罗文化的影响,故与阿育王时的分别部不同,也即与先此分传到锡兰去的分别上座部不同。
在这阶段,婆罗门教初期的根基地西印及北印,已为佛教的势力所取代,在阿育王时盛行佛教的中印,反为婆罗门教所占领;婆罗门又向南而成了案达罗族的信仰,并且由案达罗文化的混合而产生了湿婆派的新婆罗门教。又由於案达罗王朝之到中印,佛教便在中印再兴。
南方锡兰的,当以另篇介绍。案达罗方面的,所知很少;唯有北方的有部一系,所留典籍最多,故仅就此介绍。
迦腻色迦王其人其事
迦腻色迦王的名字,见於佛教的记载,西藏及蒙古,亦有所传。西元一九○九年,斯邦内博士(Dr. Spooner)在西北印掘得一舍利函,函盖上即刻有迦腻色迦的名,此可证实古代印度确有其人,并在函之表面刻有「纳受说一切有部众」的字样,可见他是有部佛教的护法之王。
唯据迦腻色迦王时所铸的钱币图文之考察,王之信佛当是晚年的事,他早期发行的钱币,形式最美,以希腊语题字,并刻日月神像;其次发行的,以希腊文题古代波斯语,所刻亦为希腊、波斯、印度所尊的神像,但未见有释迦之像。
迦湿弥罗及犍陀罗的佛教,是始於阿育王时末阐提等之来化,因其环境特殊而渐自成一系,其特质是富於论典的撰述及对禅定的重视,故后来的论师、禅师,也十九是出於这一系的学者。
论师多了,便不能无诤,所以,迦腻色迦王对佛教的最大功德,即是促成第四次的结集。第四次结集有三种传说:
(一)玄奘《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藏》五一·八八六页中-八八七页上)载:王因以道问人而解答各异,问了胁尊者,尊者即答:「如来去世,岁月逾邈,弟子部执,师资异论,各据闻见,共为矛盾。」王甚痛惜,乃发心宣令,召集圣哲,结集三藏。共五百贤圣,以世友菩萨为上首,次第造论、释经、释律各 十万颂,计三十万颂九百六十万言,备释三藏。
(二)《婆薮盘豆法师传》(《大正藏》五○·一八九页上)中说:佛灭后五百年中,有迦旃延子罗汉,於萨婆多部出家,与五百罗汉及五百菩萨,共撰集萨婆多部阿达磨。
(三)西藏所传:迦腻色迦王於迦湿弥罗国的耳林精舍,集五百罗汉、五百菩萨、五百在家学者,使结集佛语。自此以后,十八部异说,悉认为真佛教,又记录律文;其经论有未记载的,今亦记录。
以上三说,《大唐西域记》仅以世友一人称菩萨,《世亲传》加上五百菩萨,西藏的又加上五百在家学者,并将此次结集形容成为通含一切的佛教,实则仅是一切有部的结集。因而,三说之中,当以《大唐西域记》较为可信。同时,此次结集的成果,是二百卷的《大婆沙论》,可是现存的该论之中,却有「昔迦腻色迦王时」的字样,推想其内容业已经过后人的增补了。
王与马鸣
中国及西藏所传,均说马鸣菩萨(Asvaghos.a)与迦腻色迦王有关。据传说,王进攻摩揭陀国,该国不敌即献佛钵及马鸣菩萨以求和。又据《大庄严经论》马鸣所作的〈皈敬序〉,有「富那胁比丘」、「我等皆敬顺」之句,可知马鸣为迦腻色迦王时胁尊者的弟子了,传说王亦师事胁尊者。至於《世亲传》 (《大正藏》五○·一八九页上)说:「马鸣随即着文,经十二年,造《婆沙》方竟,凡百万偈。」此将马鸣说成为《大婆沙论》的着作者了。实则,马鸣生於此时,且其又是一代大文豪,为《大婆沙论》润色或有之,但他不是婆沙师,因他在《大庄严经论·皈敬序》中,对於富那、胁比丘、弥织(化地部)、萨婆室婆(说一切有部)、牛王正道者(或即鸡胤部)等诸论师,他均一律「敬顺」的。
不论如何,迦腻色迦王建国於中国与印度的通路之间,晚年护持佛教,而使佛教得传於各民族之间。佛教来华初期,即由西域经陆路而至,宜乎王的功德,可与阿育王齐名了。
北印的法难
物极必反,似乎是世间法的铁律。据迦湿弥罗的史书Ra-jatan.gin. 所载,贵霜王朝在迦腻色迦王以前的二王,亦保护佛教,建筑僧院及支提颇多,至迦腻色迦为迦湿弥罗之王的时代,佛教的势力大振,并压迫婆罗门教对於湿婆的信仰,致受到土邦龙(Na-ga)族的反对,大肆杀害佛教徒,王亦曾为此一骚扰而躲避。当时又有甘陀罗提婆(Candradeva)婆罗门出而镇压佛教。到旃那陀(Gonanda)王三世,始停止对佛教徒的弹压。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藏》五一·八八七页中),也说:迦腻色迦王既死之后,讫利多种,复自称王,斥逐僧徒,毁坏佛法。后来由睹货罗国释迦种的摩罗杀了讫利多王,佛教遂得复兴。
由此两书大略一致的记载,可信迦王之后,确有婆罗门的土王毁佛之事。
法难后的影响
据印顺法师说,在中印法难之后,佛教即引起了三种可慨的结果(印顺法师《印度之佛教》第九章第二节):
(一)急於外延而成分失其纯真:因感於教难,乃本着世界宗教的见地,不先崇内、固本、清源,而日务外延,以随方应化,虽释尊所深斥者,亦不惜资借为方便。此固适应了环境,屡经教难而不灭者,以此之力,但已失去佛法的纯真。
(二)法灭的流言造成了颓废心理:正法住千年,为经律所旧传,乃是遥指千年以形容圣教住世的长时,不因人去而法灭,乃是释尊制戒摄僧的功能。但自教难勃兴,古人即兴起「千年法灭」之悲感,此与佛说,实是言同而心异。此一观念一生起,佛教的雄健之风,便荡然无存。哀莫大於心死,此真是个写照。
(三)由佛子自力住持转而外求王臣护法:佛弟子本来自视很高,无需政治力的帮助,也不忍受政治力的拘束。然在法难之后,即感自力维护的不足,乃将佛法转而付嘱王公大臣,且以僧团的清净、佛法的流布,均盼由外力之助成。圣典中原有天、龙护持的记载,此乃以自力而感致的外力,是来助而非去求助。但在教难之后,外力护法的思想日盛,乃出之於卑颜求助了!
印顺法师的这三点看法,确非出於假设,我们若能留心於后出的圣典内容,即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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