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之国”及其“人性”

“千佛之国”及其“人性”
　　□ 李湘江
　　佛教是泰国的国教，全国有将近90％以上的国民笃信佛教。笔者从飞机上俯瞰曼谷，其城市布局也都体现了对佛教的尊重。根据泰国人的信仰，泰国国王所居住的宫殿是“宇宙中心”，因此，市区最中心是寺庙和皇宫，以此为中心向外扩散，建筑布局分别为商业圈、住宅圈、最外部是贫民区，之后就是大片的田野，郁郁葱葱。
　　纷乱迷眼的曼谷，举目所见，尽是东方的传奇，就是在超市购物，随处可见东方文化、中华文化的传播……笔者从泰国朋友那儿得知，泰国人从小便受到佛教的熏陶。在泰国的学校中，有佛经的课程。事实上，泰国的教育制度就是从佛寺学校演变过来的。不少临近佛寺的学校中，常有寺院的和尚走上讲台执鞭讲课。学校当局也十分乐意这种“随时抱佛脚”的做法。因为，和尚执教授课，不仅可以减轻教师的负担，更重要的是这些和尚一般都拥有学士甚至更高的学位。作为传统，泰国几乎每一男子在青少年时都有剃度出家的风俗习惯，在他成年之前体验僧侣生活。出家次数不限，时间可长可短，有的出家后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终身青灯古佛，更多的则是几个月甚至一两个星期。
　　此外，在泰国似乎所有社会生活都与佛教有关。例如假日，有为对佛祖的信仰与尊敬的“万佛节”；为纪念佛陀布道传经的“放生节”；为佛像沐浴(浴佛)，插花敬佛(堆沙)，“斋僧”、“放生”的“宋干节”；为庆典佛教斋期的“蜡烛节”等等。感觉在“千佛之国”，人人都必须处处心虔志诚为佛修持，时时遵循清规戒律，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因为佛教要求六根清净，心无欲念，小可独善其身，大可普度众生。
　　在泰国，人们对泰式按摩和人妖表演并不陌生，像芭堤雅这样的旅游度假区，各种表演秀的色情场所为世界之最，在东芭民俗文化村，精彩的驯象表演也不乏穿插一些让人尴尬窘迫的动物“性骚扰”。在泰缅边境，有一个“浮水尼姑”的表演，看了令人心里不是滋味儿，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晚上八点下到冷水塘中做各种表演动作，取悦观众，收取小费，她的体态已经变形。曼谷的人妖歌舞表演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可他们的悲惨命运却鲜为人知。他们在给人们带来一种欢愉的背后是不是一种人性的悲哀!泰国朋友说，泰国是个小费的国家。笔者只是更觉得，在商品化的社会中，物质的异化力量，人类自私的利益驱使，当宗教也不得不“以经济为中心”、奉行“利润挂帅”的原则时，还指望能普度芸芸众生么？
　　在佛门净寺，僧侣管教甚严，男女授受不亲，礼数很多。泰国笃信佛教，何以对“性”、“人性”这样放纵、践踏。笔者颇为不解，讨教泰国朋友，他告之：佛家讲究轮回，前因后果皆有报应。《四十二章经》中便有箴言：“人随情欲求华名，譬如烧香，众人闻其香，然香以熏自烧。愚者贪流俗之名誉，不守真，华名危己之祸，其毁在后时。”因此，一切随缘，无论善恶，都会有结果。况且佛法有言：道由心生，岂在坐（禅）也，个人悟不同，不必拘泥各种礼数。话虽如此，但还不能从根本上消除疑虑，决狐解疑，这将是笔者反复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
　　宗教这个古老的社会现象，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一种社会文化体系，是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受制于一定的社会制度，但宗教又不直接反映社会政治和经济，还有超越社会政治和经济的一面。能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变化而变化，有其自身调节和再生机制。宗教所提出的灵魂拯救、道德升华、人间博爱、众善奉行，都是人的本性的共同要求。因此，不同的甚至是相互对立的政治力量、思想意识、社会形态，都可以接受同一宗教思想，容纳同一宗教教义。尤其是世界宗教形成之后，同一宗教在它的基本信仰和基本教义不变的情况下，只要加以某些改造和通融，随缘顺变，既可以适应不同时代的社会制度，又可以适应同一时代的不同性质的社会制度，适应人类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各种宗教与不同的社会相适应，是社会历史发展的事实，也是宗教长期存在和发展的内在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