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恩师心公上人——写在恩师示寂五周年之际

怀念恩师心公上人——写在恩师示寂五周年之际
　　恩师心月上人平生好武，所习为内家太极功夫，一生历经磨难而未尝间断。自从跟随恩师染剃后，好就读华岩佛学院，并作随身侍者，有幸得以亲近当代禅门巨擘。恩师从闽南回渝住持华岩法席之初，寺院为有色金属研究所、华岩小学（原为华岩寺所办）和华岩风景管理处占用，仅归还华岩寺祖庙“华岩洞”（原名湫隘寺，肇始于唐）一隅，条件相当艰苦。华岩洞依山崖而建，上有滴水成湫，下有溪流湖泊，洞中阴森潮湿，非真修道人及习练有素者，难以抵御其苦。时为1987年，人民生活困苦，信佛之人极少，有信仰者也怕被组织发现，只有偷偷摸摸地烧香拜佛而已，更谈不上布施之类了。恩师带着几个徒弟，就着稀饭泡菜苦苦支撑，还得亲自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地建设。我来到华岩寺出家时，华岩洞已经建设完成，华岩寺的收复工作完成了大部分。
　　为恩师作侍者，知道恩师不善多言，惟以实行为的。就他的生活修持的形式，在此略说二三事，令有缘者如见睹师容，如受师教。
　　一、每日领众薰修。出家人每日大殿早晚课诵，斋堂上供过堂，是恩师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的。恩师身为重庆市人大等参议职务，每有全天会议，中午必赶车回寺过堂，过堂毕再赶车去开会。早晚殿尤其是早晚，无论是病中、劳累，从不间断，数十年如一日。记得有一次，我跟随恩师经成都办事并到四川江油去请佛学院教务长柳老师，当天来回，行程一千三百多公里，回寺已是两点多。由于长途坐车，我头晕得厉害，行走都感到困难，加之旅途劳顿，就准备懒散一点，不用去上早课。刚躺下一个多小时，耳边传来打板声，就听见恩师起床洗漱，开始上殿了。作为晚辈，见老人都不懈怠，也不好意思再睡了。
　　二、生活简朴，从不亏损常住。常住即寺院公共财物，为十方所有，其中因果，不可思议，不管是方丈还是清众，甚至是居士香客，不得擅自动用。因道场是佛教修持弘化中心，若不当心维护而取为私利，则佛法必定衰微。恩师体力过人，一般日食三餐，且以简为要，从不食用补品营养品，至多在饭间喝一小碗绿豆汤。居士信徒供养什物，都分类集中，送一些给生病的弟子或工作人员，或给一些礼品奖励得力弟子，等筹集多了就抬上斋堂供养大众。常住一草一木，恩师不会轻易动用，在表堂时也会时时提及，要求大家爱护常住，不得有损常住，令常住亏空，罪过极大。地方人士常道：只准贴金上庙，不得拾草回家。即是不得亏空常住的道理。
　　三、戒行精进，终身禅修。恩师注重戒学，对自己及弟子要求非常严格，有时近乎苛刻。若有弟子不守佛戒，有违清规，恩师长叹“佛门不幸啦”，“教导失职”，自责良久，必定重罚——甚至会动用武力。我许多调皮师兄弟，多挨过恩师的“德山棒，临济喝”。恩师自已言行如一，每日笃行佛戒，日日禅修，从不间断。由于华岩寺老禅堂一直还没有恢复，恩师一般早晚在法堂礼佛，在丈室榻前蒲团上坐禅，早、中、晚一日三次，很有规律。早晚坐禅时间稍长，中午时间最短。因为前来拜访的人太多，而恩师休息、办公的丈室只有十多个平米，极易受到游客干扰。恩师中午禅修时，我就把着门（恩师一般会考虑到我们年轻瞌睡多，要求我们中午休息一会儿），若有无知粗鲁喧哗者，则“嘘”之令静，免得打扰恩师修持。
　　四、拜佛诵经，以为常课。我观察老一辈大德，多有拜佛诵经的习惯。记得就读厦门闽南佛学院时，见妙老夜间拜佛；在重庆南岸慈云寺挂单，夜间见惟贤长老最晚礼拜韦陀菩萨。恩师拜佛，除正常日课外，每日在法堂尚有早晚两次，恩师礼佛，一定要穿戴整齐，穿袍搭衣，徐徐而拜。诵经则比较随意，有日常相对清闲时节，就诵一会儿。如果有人来访，用书签标明地方，搁书上架，保证下一次还能接着诵习。
　　想起恩师种种功德，一言一行，音容宛然，历历在目。仅书此二三事，以飨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