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妒的病理分析──心理分析与佛法十二因缘的比较(上)
贪妒的病理分析──心理分析与佛法十二因缘的比较(上)
/张大卿
佛洛伊德对焦虑烦恼的心理分析,有跟佛法异曲同工之处,前者有现代医学的训练及多年的临床观察,后者有古印度医学的训练加上多年的修行体验,两者都先后对人性有过深刻的洞察,都企图了解苦恼的起源与消除之道,比较两者观点的异同,或将有助于后人对人性开展的认识。
意识是什么
意识在佛法里归人五蕴中的识蕴,“蕴”原意为积聚、缘合之意,识蕴内缘六根(人的五官加上意根)、外缘六境(色、声、香、味、触、法)聚合而成“六识”,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此六识与色身(五蕴中的色蕴)配合,加上外在条件(光、空气、湿度、空间等四大)的因缘,构成人类情绪(五蕴中的受蕴)、认识(想蕴)、本能或意志(行蕴)的基础。
值得注意的是,“识蕴”并非先“行蕴”存在,所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觉其味”即指“行蕴”不出现的情形。在这里,不妨先把“行蕴”视为“注意力”。显然,要先有注意,才能有意识,但反过来看,没有意识,又怎能注意?
这个问题不妨以动、植物的“习性”做类比。有些植物有“向光性”,它不需注意,它就向阳;有些动物喜欢温暖,它不需注意,身体就往气温适合它的地方倾靠。这个“不需注意”的性“向”,可以看成注意的“原型”(初始状态)。
除了“习性”以外,动植物都有生长和寿命(衰老)的现象,也就是说,都有“新陈代谢”。这个“新陈代谢”也不需注意,它就随缘运转。也许,可以问一个问题,植物究竟有没有“意识”?
依照上面所提的识蕴,没有“意根”就没有“意识”,“意根”特指神经系统,只有动物才有神经系统,也就是说,只有动物才有“意识”。至于,介于动植物之间的单细胞鞭毛虫,虽同时有动植物的一些特性,但它连最雏型的神经系统都未形成。
人类的意根分为中央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前者分成脑和脊髓,具中又以脑下垂体、下视丘、自律神经系统、三角副肾腺体为调节免疫系统的“轴心”,身心一旦受到太大压力(如情绪长期沮丧),免疫系统就会受到冲击,“轴心”调节不成,人就会生病。
自律神经系统包括呼吸、汗腺分泌、心跳、体温调节、骨节松紧等,都不待“意识”或“注意”即能自行调整,除非“外力干扰”过大,自行调整的机能不会丧失。佛法所修习的“止观”,基本上就是放下“自我”的主宰,对自律神经系统而言,“自我”是一种外力。
“意识”大致来讲呈流动,连续状,虽然有时也因心不在焉而有迟滞不前的样子,但样子看起来迟滞不前,实质上仍是流动且连续。如人开车,心不在焉,车子还是在动,手还是在驾驶盘上,脚也没离开油门,所不同的只是他不知道车子是否已经开过头了。如人读书,心不在焉,眼睛从头第一个字溜到最后一个字,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这样说来,心不在焉并不代表意识活动停止。不注意,意识活动照样进行,甚至也可以有“无意识”(unconsciousness)的行为,如梦游症和催眠下的行为。佛洛伊德把意识看成内在感官,把“无意识”看成一个连续活动的动力系统。这个“无意识”不以“注意”为存在要件。只要遇上情境,它就有趋避因应,以趋乐避苦为主,但不一定自觉到,也因此,不易当下察觉。
心理分析的“无意识”不能理解为“没有意识”或“意识中断”,也不能理解为“意识不出现”。对佛洛伊德而言,无意识代表意识的另一面,属于自我不能察觉记得而照样有作用的“暗影面”。更精确地说,无意识与意识都是流动连续的,前者是上游(母),后者是下游(子)。
“无意识”很类似佛法十二因缘里讲“无明缘行,行缘识”的“行”,也就是五蕴中的“行蕴”。用最近生理学学理来解释,“无意识”可以看成一种特殊的大脑皮质过程,“它”因为生理紧张而有寻求立即满足的冲动,从佛洛伊德的角度看,这种对立即满足的要求与“意识”不同,“意识”比较考虑现实条件,心理表现则为愿意等待或延后满足。“无意识”之所以比较不能等或延后,因为“它”像呼吸、心跳一样是一种生命本能,刻意“意识”压抑,一定会遭来“反作用力”。
因此,“无意识”先于“意识”,生物演化与生理结构逐步发展的学理也肯定这个观察。佛法十二因缘同意这个说法,因为依日常语言经验观察,人绝大半是话先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如果要刻意“意识”到要说什么内容,说话的速度必然要慢一倍以上。依佛法“止观”(个人修证体验),“无意识”通常先于“意识”半秒,即使刻意或很用力地去“意识”,结果“无意识”还是要比“意识”快将近一个脉搏的时间,大约4/5 秒。修行上常说“当下”,其实严格讲,大部份都是“随观”(“随”后紧跟著「观”),说“现观”,只不过在表达其间误差极小而已。
基于这个止观体验,十二因缘指出,“行缘识”,这个“行”就是无始劫来的习气烙印有基因蓝图的密码,也就是佛洛伊德所强调的“无意识”或“生命本能”。
意识的作用
传统佛教(包括印顺的《佛法概论》)把“识蕴”解释为“明了识别”,事实上,根据个人修证体验,“识蕴”主要内容是流动、连续,如通了电的机器、电脑、本身尚未有认知与识别的功能,只有分别作用。《佛陀的启示》这本书就偏向这个解释,该书作者钖兰老法师Rahula认为,“意识”不能辨认事物,辨认这个字在英文里是re-cognize,直译成中文是“再认知”,就像英文里的记得 re-member)有“记起前的事情”之意,同样,“辨认”这个字已不是感官的第一印象,它有“再认”的涵意。依五蕴分别细观,“再认”是“受蕴”与“想蕴”的功能,前者属情绪的再认,后者属认知的再认。
有人以为“意识”既会延续,又与身心相依,就直觉以为“意识”是“自我”或灵魂或业报的受者,具实,意识只是一个连接软体(受蕴、想蕴)与硬体(色蕴)的电流;况且,这个意识电流没有“行蕴”及前述外在条件配合也还起不了任何作用。勉强能说有个“自我”的是“行蕴”,因为“行蕴”是一切习气的积聚,与众不同,有“独一、自在、常”的“相似性格”。独一是“非我不可”,“自在”是“非现在满足不可”,常是“从古到今常相左右”。说这些是“相似性格”,意谓:“不必然如此”,不必然“非我不可”,不必然“非现在满足不可”,也不必然“从古到今常相左右”。唯一可以强调的是每个人的“行蕴”都有与众不同的特质(idiosyncracies),如人手掌,天底下找不到两个人完全一样。这个特质称为个体性(individuality)或个性(character )皆可,称为“自我”(self)则嫌晦涩。美国哲学心理学家米得氏(George H. Mead)把“我”分成受格的“我”(me)和主格的我(I),前者是意识下确定知觉的自我,后者不能完全确知,因为它指向未来,如人说话之前,不完全确知他将要讲的每个字、每个声调、每个语气、每个表情,借用米得氏的用辞,也许可以称“行蕴”为“我”(I)。
回头来说“意识”的作用。“意识”能分别异同、能认知(cognize ),但不是辨认(recognize),瑞士分析心理学家楷容(Carl Jung)定义意识的根性、本质是:排除、选泽和区别(exclusion, selection, and discrimination),透过他的说
法,我们又看到意识有“注意”(即排除和选择)的先行因素,人何以意识这个而不去意识那个,六境当前,何以选择色境或声境或香境或味境或意境?具中势必要有“行蕴”的作用,这个“行蕴”就是基于驱力(drive)的“我要”(I want )。佛法把行蕴看成无始劫来的习气,这个“无始”就是不知缘起的“无明”,所以十二因缘的第一个关系是“无明缘行”。
无意识的作用
前面说过,“无意识”并不是“意识不现前”,而是不待“意识”分别的本能活动,这个本能活动从植物到多细胞动物到脊椎动物到人,各以其不同型式的新陈代谢(在植物是行光合作用)和性联合(sexual union)表现,前者表现为饥渴反射,后者表现为两细胞间基因资料的交换(如花粉的受精)。基于这个生物界现象如实的观察,佛洛伊德把人的本能分为“性”与“非性”两种,前者可在自身求得满足,如“自淫”、“自患”;后者饥渴依赖外缘,不得不有所“等待”,其后发展为服从现实的自我(ego)。“性”的本能因为一向不感觉对象缺乏(以自身为对象),一旦自身不再做为对象,就难以控制。
所谓“自身不再做为对象”,要从性的发展说起,人的“性感”以触受为主,遍布全身,一开始并没有集中在生殖器官或新陈代谢的两个外接器官(口腔与肛门),也没有集中在青春期密集发展的乳房或第二性征,随著外在环境与自身的互动,分别烙下愉快(舒服)或不愉快(不舒服)的印记,脱离母体后,自身渐渐发现(意识的分别作用)外缘(客体)也可做为“性本能”的满足,同时发现与新陈代谢(“非性”的本能)有关的外接器官(口腔与肛门)特别能引起舒服,注意力从此“分化”,这个分化随著内在生理组织的集中发展受到更大的强化,“性”的本能不再能予取予求的满足,偏偏习性上不太能忍受“缺乏”,紧张(焦虑的前兆)于焉形成。
第一次焦虑来自与母体分离,脐带剪断,内呼吸停止,加上刚经过产道(非剖腹生产)或突然暴露在母体外的气压(剖腹生产),呼吸顿感紧张,肺部一下子受呼吸反射大力内震而扩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就是佛洛伊德讲的“焦虑”,在德文里。他特别选用angst 这个宇,angst的拉丁文语源是angustiae,有窄小产道呼吸紧张之意。
脱离母体,婴儿意识到自身不能自由使唤“性”的本能,这种感觉,杂阿含经称为“欲令如是,不欲令如是”,这个习性,阿含用了一个“使”字(巴利文是anusaya)维妙维肖地描绘了人对“性本能”(佛洛伊德原文用libido这个字)的支配欲。可是性本能是“无意识”的,它不受意志支配,以为意志能支配控制,只徒然造成自我(ego)与性本能的紧张,这个紧张不但消耗掉个体生命力(因为压抑),也剥夺了个体的享乐能力(因为避开),阿含经称之为与生俱来的执著「我慢系著使”。
业力与性本能
十二缘起的“行缘识”,“行”相当于佛洛伊德的性本能,“识”因为已经有“行”的成份,所以可另称为“攀缘识”或“有取识”。这个“攀缘识”类似佛洛伊德所说的神经病“病灶”。
南传增支部经典把“行”看成“业”的同义宇。“业”有意志或决意之意,先有决意(无意识)才有意识行为,佛陀显然也是这个看法。一般人直觉以为先有意识才有压抑后的潜意识(subconsciousness), 佛洛伊德反对这种看法,他甚至认为“潜意识”这个字会令人产生很大误解,因为真正的心灵历程是先有“无意识”,因为适应外缘与生理功能分化发展,才产生“意识”。“意识”相当于“心”,“无意识”相当于“心所”。“心所”就是心灵历程,包括五十二种“心所”里的“身见”(Sakkaya-ditthi),“身见”相当于英文的I,注意I,不包括me。
佛法讲的修“行”,就是修这个“心所”,就是进德修“业”。修“行”与修“心”不同,前者是处理“无意识”,后者是处理“意识”。“无意识”先于“意识”,性本能先于自我(ego); 性本能是业力,处理“性本能”不当而引起焦虑烦恼是“业果”。
“性本能”原本只是单纯的身心冲动释放与满足,本来可以自行解决(如梦中高潮或自摸),或弹性地以各种兴趣转化,却因为自我设限或压抑,否认兴趣与需要,而变得本能力量过度累积或扭曲。过度要降伏,扭曲又变得黏著,表面上看起来痴情而驯服,实际上却个性僵滞死板,不能通权达变,而那本能力是过度发展的,可能变得太相信意志力量,而误以“意识”为“无意识”,狭隘地限制人性发展而变得教条主义,在修行上则变成专修心意识的定力,而不懂如何观“心”无常,观“法”(心所;无意识)无“我”。
业障与神经质
“性本能”的特性是不服从现实与必要性的支配,“它”自由运动,收放自如,桥过水无痕。“非性的本能”(又称“自我本能”)的特性是口渴喝水、肚饿就充饥,如实判断外界现实对自我的利害,决定逃避或延缓或适度发泄满足。两种本能各行其是,互相调和适应就相安无事,一旦关系破坏就成为致病因素。佛洛伊德认为,“性本能”一有“执著”,“自我本能”就不能如实知见而产生压抑。神经质源于两种本能的矛盾,并非源于性。
“执著”是因为自我机能失调,“自我”以为“心意识”是苦恼或紧张焦虑的原因,为消除紧张焦虑,刻意改变“心意识”以求适应,以为问题全在内部,就逐渐与外在现实脱节,不再会想改变外界以满足“无意识”(心灵历程)的冲动。
传统彿教强调转“识”成“智”,无非是肯定“心意识”的真实而否定外在世界的价值,连带也否认“无意识”创造和转化外在世界的价值。所以,转“试”转了一辈子,到最后就变成“我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的神通大自在,口袋明明没有钱,他说“数不尽的钱”; 出门明明是徒步,他说是开车;搭波音767飞机从台北到洛杉矶明明要大约14小时,他说“念到”身也到;我们说他有神经病,他和他的跟随者却说我们“业障深重”;他说“只要他在加州,加州就不会地震”,后来加州发生地震,他说“没有地震,只有你们的身心在震”。
理论上认为转“识”可以成“智”,还不算神经质,要等到实际上他自认为转成才算。这时候对他来说,三千大千世界皆是幻,只有他证入的心性世界“本来清净,本自不动”,面对一切善恶境界,他已经做到“心念不起而内见自性不动”。面对空气污染、有毒废枓、交通壅阻、噪音四起,他照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闹中取静。
面对人权沦丧,他认为人权虚幻不真,他内心世界无边无际无以量度,人权问题丢入识境界,轻如鸿毛。面对贫困或社会暴力问题,他自觉无比富有、平静,贫
困、暴力对他而言,只是一点也不真实的名相。二二八事件、林宅血案、郑南榕自焚、许信良入狱,都是因果报应,他的心智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完全做到无动于衷。他非常快乐又非常平静,他的快乐与平静一点也不必与外在世界接触,一点也不依赖对象,他没有看报纸的需要,没有与人交谈的需要,没有做爱的需要;他看报纸、他讲话、他做爱,都是随顺众生的需要,对他来说,一切需要都是幻,他已经没有需要。对这样的境界,他说,“不可以语言思维来表示”,因为“一切语言都是戏论”。这是一个自觉自证知的“涅槃境界”。
对他这样一种境界,心理分析认为是一种过度膨胀的自淫,也可以叫做自恋神经质。这样的神经质,对外界现实的基本态度是“是非天天有,不听自然无”,他不想改变外在世界,认为那很麻烦,而且遇到挫折,心理压力可能更大,干脆不再追求外在现实的满足,而转求内心世界的自我满足,从此,与世无争,心理分析称之为“退化”。
“有”与“没有”
本能要向前发展,生命方才能充分解放与开发。不敢满足“无意识”的本能冲动,又不敢磨练自我判断(适应或改善外界现实)的能力,生命力就会相对萎缩,自我则因畏惧挑战而得不到历练。一个充分开展的生命,对本能冲动的满足无挂无碍,面对紧张,他如实知见,不压抑也不逃避?(紧张太大一时无法负荷,自我可先暂避)。
依十二因缘的修证体验,最重要的下手处在“六入缘触”的“触”,“触”就是密切面对现实,发展对他人关爱“施与受”的能力,用眼睛、用耳朵、用鼻子、用唇舌、用双手、看、听、嗅、品尝、拥抱、完全地去体验关爱。认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并充实长处、改善短处,观蔡自己的兴趣是否真能满足自己长的本能冲动,观蔡自己是否不敢爱(接受)、不能爱(布施),真能爱得无畏不悔!
施与受(gave and take love)要注意平衡发展。不平衡,容易不甘心。如果认为自己施比受多,一旦对方不适当回报,心里就有气。如果认为受比施多,自己又无以回报,心里就容易负债。施与受是人与人的交流互动,常常因互补虚实有无,而在物质上、精神上、彼此都能互相充实增上。
接著「六入缘触”是“触缘受”。“受”要如实知见,喜欢就知见喜欢,不喜欢就知见不喜欢,舒服就知见舒服,不舒服就知见不舒服,不要否认自己的好恶,更不要不清楚自己的好恶,好恶可以改变,不要让太多好恶,障碍了自我改善现状,追求更高品质社会的欲望。
好好的享受生命之欲,不要自我设限而自觉受到剥夺,压抑欲望(无意识本能冲动)的满足,将戕害自我发展,连带压缩自己慷慨爱护别人的能力。否认自己的不舒服、不喜欢、又没有魄力改善现状,创造自己的喜欢和舒服,内心世界就难以充实快乐。生命力也难能真正解放。
“触缘受、受缘爱(贪妒)”。 这个“爱”宇原巴利文是tanha,有“贪妒”之意,中文译成“爱”字甚为不妥。“贪妒”来自恨别人“有”自己所“没有”,却不太注意自己也“有”别人所“没有”,也不管别人所“有”是不是真的自己也想“有”,他永远不满足,他就是缺乏,只要别人“有”他所“没有”,他就觉得有挫折。
贪妒越多,他越要占有,越要操弄自己所“有”以突显别人所“没有”,这个“操弄”就是“爱(贪妒)缘取”的“取”。他只是“要”别人所“有”,却不肯互惠交换自己所有,连带也否认自我的感情需求,他片面要求别人的爱,别人的好,他只是要吸吮,为吸吮而吸吮。他“有”很多,却不承认“没有”时间消受;消受不完的“有”,也不愿给那些“没有”的人。
他,什么爱(love)都“没有”,只“有”贪妒。(待续)
(1990.3.《新雨月刊》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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