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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山录(3)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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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文
  [简介]
  宋代禅宗语录。宋宝峰云庵真净禅师克文述。门人法深录。六卷。
  克文为临济宗黄龙派重要代表。一生曾五坐道场,说法五十余年。特别是王安石舍南京家宅为报宁寺,请克文住持,并为其请名于朝廷,得赐紫方袍和真净大师称号后,名声更大;又受到当时名人苏轼、张商英推崇,因此信崇者甚众,其说法在当时有很大影响。其语录计有:住筠州圣寿语录、住洞山语录、住金陵报宁寺语录、住庐山归宗语录、住宝峰禅院语录等,均收于《古尊宿语录》卷四十二至四十五中。
  克文的禅法,被王安石誉为“独受正传”,被王安石的兄弟王安礼誉为“夙悟真主张乘”,他发挥黄龙慧南“触事全真”的思想,主张“一真法界”为“本体”,“法法本然,心心本佛,官也私也,僧也俗也,智也愚也,凡也圣也,天也地也,悟则事同一家,迷乃千差万别”,“一切法即诸佛法,一切心即诸佛心”,这些语句改头换面宣扬的还是“祖祖相传”的“教外别传”的要旨。
              一、住金陵报宁寺语录
  师开堂日拈香云:“此一瓣香,恭办今上皇帝祝延圣寿万岁万万岁,伏愿尧风永扇,同日月之盛明;汤德弥新,共乾坤而久固。此一瓣香,恭为报宁大檀越主,特进相公、判府左丞,伏愿举族享于百祥,小大增乎善庆,更冀特进相公、判府左丞,兄兄弟弟长为佛法之堑墙,子子孙孙永作皇家之梁栋。此一瓣香,奉为提刑大夫,运判朝奉,洎文武官僚,常居禄位。然提刑众官,总同二相公夙承佛记,示作王臣,佛法长兴,外护斯在,以因向果,皆成佛道。”于是趺坐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乃垂一足云:“大众。为是一耶是二耶?”良久云:“上士一决一切了。中下多闻多不信。有疑请问。”僧问:“昔日梵王请佛。葢为群迷。今朝相公请师。当为何事?”师云:“看。”进云:“与么则灵山一会。今日亲闻。”师云:“闻底事作么生?”进云:“大众证明。”师云:“错。”问:“远离洞山丈室。已坐报宁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云:“东西南北。”进云:“一言已布王官耳。吾道今朝得再昌。”师云:“大家在者里。”进云:“相公证明。学人礼谢。”问:“昔日李公登药羞。云在青天水在瓶。今日丞相请师。未审有何言句?”师云:“金桃带叶摘。绿李和衣嚼。”进云:“与么则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师云:“重叠关山路。”进云:“洎乎蹉过。”师云:“不少也。”僧问:“曹溪一路阖国人闻。报宁一路什么人闻?”师云:“天下人闻。”进云:“莫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且得你承当。”进云:“作家宗师。”师云:“一任庠黎卜度。”复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因缘自会。大众。今日一会要知么?是大众成佛时节净缘际会。大丞相荆国公。及判府左丞。施宅舍园林。为佛刹禅门。固请大善知识。开演西来祖道。所以教外别传直指大众即心见性成佛。大众。信得及么?若自信得及。即知自性本来作佛。纵有未信。亦当成佛。但为迷来日久。一乍闻说。诚难取信。以至古今天下善知识。一切禅道。一切语言。亦是善知识自佛性中流出建立。而流出者是本。佛性是末。近代佛法可伤。多弃本逐末。背正投邪。但认古人一切言一。为禅为道。有甚干涉。直是达磨西来。亦无禅可传。唯只要大众自悟自成佛。自建立一切禅道。况神通变化。众生本自具足。不假外求。如今人多是外求。葢根本自无所悟。一向客作。数他人珍宝。都是虚妄。终不免生死流转。大众。今二相公。特建此大道场。作大佛事。出大众生死流转。复大众本来广大寂灭妙心。开发本来神通大光明正法眼藏。但迷则长居凡下。悟则即今圣贤。大众。言多去道转远。笑他明眼道人。众中莫有明眼道人么?今时佛法混滥。要分邪正。使大众不堕邪见。作人天正眼。有么?”良久云:“我终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下座。
上堂:“净法界身本无出没。大悲愿力示现受生。”乃拈拄杖云:“释迦老子又来也。只为子孙不了。大众。若唤作释迦。又是拄杖子。若唤作拄杖子。又是释迦。于此莫有人断得么?若无。报宁泼恶水去也。”良久云:“容颜甚奇妙。光明照十方。我昔曾供养。今复还亲觐。”遂掷下下座。
  因请主事上堂:“祖师门下。灯灯相续。心心相印。一灯灭而一灯然。一心隐而一心照。故万般之事。须藉心明。心若不明。是事失准。诸禅德。要不失准么?僧堂里大家着力。”
  上堂:“日出心光曜。天阴性地昏。不知天地者。刚道有乾坤。直饶识得心。大地无寸土。廓彻十方自性境界。触事全真。若透不过眼不开。俱属胜量。已见愚故。菩萨游戏神通。净佛国土成就众生。心不喜乐。所以若论此事。实谓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诸增上慢者。闻必不敬信。”乃喝云:“向下文长。”
  上堂:“腊月二十八。一年将合煞。孟春又到来。万事従头活。”遂拈拄杖掷下召大众云:“拄杖子已活也。见么?为他无佛法禅道知见。所以不被四时八节声色所转。诸禅德。莫也要活么?但是事一时放下。当人一大事,全体出现,自然活著磕著。龃龃龉龉。如虎戴角。阿呵呵。”下座。
上堂:“好诸禅德!若能离诸相。定入法王家。法王法道,恢廓无涯。威德自在胜伏群邪。一心空寂妙用河沙。”
上堂:“七分八分百亿妙门。黄龙老杰累及儿孙。然则知恩方解报恩。莫有解报恩底么?你是个汉。才闻报宁说。汝只道得七八分。便好拽倒地上蓦面唾。槌煞掷与狗吃。岂不快哉。亦未为分外。阿呵呵。空将未归意。说向欲行人。”
上堂,举临济一日与普化在施主家斋,济云:“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为复是神通妙用。法尔如然?”化便踏倒卓子。济云:‘得即得。太粗生。’化云:‘者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至明日又去一家嶝。济又问:‘昨日供养何似今日。’化又踏倒卓子。济云:‘得即得。太粗生。’化云:‘瞎汉。佛法说甚粗细?’”师云:“古人一等参禅。悟得脱洒。见处明白。得用便用。不在拟议之间。何也。为他无佛法知见为碍。而今莫有无佛法为碍者麽?”良久喝云:“设有,又打在无事甲里。”
请首座上堂:“一番新,一番旧。新旧相资要成就。诸禅德。且道成就个什么?为成就佛事耶。成就道场耶。成就丛林耶。若与么成就。岂有教外别传?”乃拈拄杖云:“此为复是教内教外。是新是旧。不得唤作拄杖子。便成就取好。”遂掷下,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呵呵大笑。进云:“何哂之有?”师云:“我笑你随语生解。”进云:“偶然失利。”师遂高声云:“不要礼拜。”僧便归众。师复笑云:“随语生解。”复云:“好大众。也无禅也无道。也无玄也无妙。快活当明者一窍。一窍不明愁杀人。动即依他和屎合尿参。”
上堂:“法无定旨。深浅随机。通人分上。败可自知。莫有通人么?点则不到。”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问:“学人一面琴。不是凡间木。今朝捧上来。请师弹一曲。”师云:“大众侧耳。”进云:“得闻于未闻去也。”师云:“是何指法?”僧提起坐具。师云:“哀哉哀哉。汝命何太短。”进云:“且喜勿交涉。”师云:“不是知音。”进云:“不如归去来。糙岭有人忆。”师云:“何得忘却焦桐。”进云:“在者里。”师云:“放下着。”复云:“适来一曲诸人罔措。再为一弹快须听取。”蓦拈拄杖横按。良久云:“一曲两曲闻不闻。悲风流水何方去。”卓拄杖,下座。
上堂:“长安甚闹。我国晏然。”蓦拈拄杖云:“云门大师来也。衷。久雨不晴。”以拄杖敲香卓云:“新罗在海东。临济小厮儿。败具一只眼。普化贼汉。佯狂诈颠。叵耐丰干饶舌。指出文殊普贤。”
上堂:“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好诸禅德。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须菩提。好与三十棒。”下座。
上堂。僧问:“声前荐得。未是作家。喝下承当。犹为钝汉。学人上来。请师相见。”师云:“家富小儿娇。”进云:“也是说道理。”师云:“与你一文钱。”进云:“今日不着便。”师云:“养子之缘。”僧便喝。师云:“不要哭不要哭。”问:“昔日相国之家。今朝佛僧之舍。未审是同是别?”师云:“白鹭滩头月。”进云:“不晓师机。愿垂方便。”师云:“紧捎草鞋。”僧拟议。师云:“重叠关山路。”复云:“万般施设不如常。又不惊人又久长。好诸禅德。古人道处。今人行处。可谓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良久云:“败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
上堂,举: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你出得网来。即向你道。”三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师云:“俊哉俊哉。快活快活。恰似一只鹞子。莫惊着。报宁即不然。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待你出得网来。即向你道。待他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但拽拄杖打出三门外。”复云:“也好快活。恰似一只虎。莫动着。诸禅德。且道报宁快活。何似三圣快活。莫有快活底汉么?出来定当看。”良久喝一喝云:“把手拽不住。”
上堂,僧问:“焫香烟上腾。集四众座下。为复是神通法尔。为复是总不与么?”师云:“一时被庠黎道了也。”进云:“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云:“你作么生会?”僧便喝。师云:“奕侗禅和。”僧又喝。师掷下拂子云:“何不更打一棒。”僧拟议。”师云:“棒上不成龙。”问:“真净界中才一念。阎浮早是八千年。还许学人称真净之名也无?”师云:“许。”进云:“若然者。永劫飘流无时解脱。”师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进云:“恁么则小出大遇去也。”师云:“且莫错认好。”僧礼拜。师云:“果然。”复云:“佛法二字。也大难明。三世诸佛。向你诸人脚跟下走过。你拟要见他。早是眼睛落地。”蓦拈拄杖掷下云:“你且道三世诸佛与拄杖子。相去几何?”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雪峰云:“南山有条鳖鼻蛇。你等诸人。出入好看。”师云:“雪峰无大人相。然则蛇无头不行。长庆恰如个新妇儿怕阿家相似。便道。堂中今日大有人丧身失命。云门拽拄杖。驺向雪峰面前作怕势。”师云:“为蛇画足。”玄沙云:“用南山作什么?”师云:“道我见处亲切。不免只在窠窟里。更无一人有些子天然气概。报宁门下莫有天然气概底么?不敢望你别悬慧日独振玄风。且向古人鹘臭布衫上。知些子气息也难得。”
上堂,举起拄杖云:“举起也灵光洞曜。迥脱根尘。”复斜亚云:“放下也体露真常。不拘文字。不举不放复名何物。”遂掷下云:“看。”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拈起黑漆盆。却是白瓷{吹皿}。大唐天子笑不休。火里蝍尞三只眼。参。”
                二、住庐山归宗语录
开堂日。宣疏罢。师拈香乃趺坐。栖贤长老白槌了。便有僧出问:“草庵孤坐。谁知出格家风。拄杖横空。未审是何宗旨?”师云:“云间五老水满双溪。”进云:“若然者。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师云:“一条界破青山色。”进云:“忽遇五马行春日。万家和气生。又且如何?”师云:“却被庠黎道着。”进云:“海神知贵不知价。留与人间光照夜。”师云:“灵利衲僧。”问:“飞锡一声天地动。炉烟起处遍乾坤。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报皇恩?”师云:“耶舍塔前消息在。”进云:“皇恩答处蒙师指。朝宰临筵事若何?”师云:“已有随车雨。何须动地雷。”进云:“若然者。虎出渡河皆此日。珠还合浦贺今朝。”师云:“知恩有几人。”复云:“诸佛心印祖祖传授。所谓教外别传者。葢取其要妙也。其要妙之道。在人不在教乘。所以归宗长老得之。以妙明心印。印僧俗大众。彼我无差。同成佛道。还信得及么?权郡大夫得之。以妙明心印。印一郡千里之事。则自然殊途。同归一毛头。一一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卷舒自在。纵夺临时。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提刑都官得之。以妙明心印。印十方华藏世界海。败在一毛头。于中或行或坐。或去或来。游山玩水。选胜寻幽。法喜禅悦。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众官得之。各以妙明心印印之。则王事民事一一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可行则行。可止则止。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诸山禅师得之。三世诸佛一切法门。各以妙明心印印之。则法法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应机接物。通变临时。或日面月面。佛手驴脚。或竖拂拈槌。或呵佛骂祖。作大佛事。皆吾心之常分也。”遂拈拂子划云:“划断葛藤。”便掷下云:“是什么?”良久喝一喝。下座。
师在筠州九峰。辞众晚参。遂举拂子云:“昔日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今夜归宗举拂。大众寂然。为复寂然者是。微笑者是。又是个什么?只如归宗举拂。与世尊拈花。是同是别。若言同。法无同相。若言别。岂有两般。久参先德。闻举便了。后进初机。却须子细。良久云:“法法总归宗。临机要变通。灵源明妙处。平等主人翁。”师初入寺升座。僧问:“远公符命禅师俯应机。祖令当行也。方便指群迷。”师云:“深。”进云:“深意又如何?”师云:“浅。”进云:“学人如何领会?”师云:“点。”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云:“老僧今日失利。”问:“远离九峰丈室。已拂归宗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云:“鹧鸪啼处百花香。”进云:“萎花风扫去。香水雨飘来。”师云:“今也如是。古也如是。”进云:“若然者。将为少林消息断。如今晨迹宛然存。”师云:“如何是少林消息。”僧礼拜。师云:“点即不到。”师云:“佛法要妙但归其宗。苟归宗也自然无可不可。一切成现。海印发光。今与大众同已归宗。住平等本际。敢问何者是宗何者是要妙?”良久云:“败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上堂,为新旧化主云:“旧者已还,新者复作,新旧相资,放过一著。”遂拈拂子云:“不可作新旧会。既不作新旧会。又落在什么处?若知落处。受用无穷。若不知落处。亦受用无穷。知落处。受用无穷则可知。不知落处。因甚么受用无穷。明眼衲僧试断看。”
上堂,举赤眼因见蛇。便与斩断。傍僧云:“久向归宗。元来只是个粗行沙门。”眼曰:“你粗我粗?”师云:“大众只知赤眼斩蛇向其僧道你粗我粗。且古人见处作么生?”遂举拂子云:“今日归宗举拂子。与当时归宗斩蛇。是同是别?”良久云:“人人有个真天佛。妙用纵横总不知。今日分明齐指出。斩蛇举拂更由谁。”
上堂:“头陀石被莓苔裹。掷笔峰遭薜荔缠。罗汉院一年度三个行者。归宗寺里参退吃茶。”
上堂:“今日乃是第二个四月。不见古人道。放过一着落在第二。虽然第二。未免败是前来孟夏渐热。”乃呵呵大笑云:“有利无利不离行市。西川成都府漏蓝子。一文钱三个五个。撒在诸人面前。一一可以治病。又且不知庐陵米作么价。”
上堂。师乃到法座前。顾视大众。便归方丈。
上堂云:“南泉斩猫儿。与归宗斩蛇。丛林中商量。还有优劣也无。优劣且止。只如赵州戴靸鞋出去。又作么生?若也于此明得。德山呵佛骂祖。有什么过。于此不明。丹霞烧木佛。院主眉须落。所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喝一喝,下座。
上堂:“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夺却你拄杖子。大众。见钱买卖。莫受人谩。知么?有利无利不离行市。阿呵呵。却忆赵州勘婆子。不风流处也风流。”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一曲?”门云:“腊月二十五。”忽有人问归宗:“如何是归宗一曲?但向伊道五月二十五。且道归宗与云门。意作么生?今之与古。相去几何。?”又云:“唱者如何?”门云:“且缓缓。忽有人问归宗。唱者如何?向他道。莫错莫错。且道归宗是云门非。云门是归宗非?”乃喝一喝云:“是非总去却。是非里荐取。”
上堂,掷下拂子云:“归宗掷下拂子。大众一时睹见。任是鹘眼龙睛。也须遭伊系绊。”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七月二十。秋风凉冷相及。一切佛法现前。自是常情不入。”遂举拂子云:“拂子已入也。为伊无佛法知见解会。汝诸人见道无佛法知见。便道。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作个无事商量。”喝一喝云:“瞎屡生。”
上堂。举僧问悟本大师:“寒暑到来如何回避?”本云:“何不向无寒暑处去。”僧云:“什么处是无寒暑处?”本云:“寒时寒杀庠黎。热时热杀庠黎。”师云:“大众若也会得。不妨神通游戏。一切临时。寒暑不相干。若也不会。且向寒暑里经冬过夏。”喝一喝下座。
上堂:“八月中秋凉风萧索。衲僧去来如云似鹤。山北山南有路通。一条拄杖横担却。是即是觉不觉。切忌随他老虑脚。”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日渊上座。设道吾歙饭。点赵州茶。拈出如来一大经卷。为诸人彻困。”蓦拈拄杖掷下云:“道吾饭赵州茶。如来一大经卷。此三种法门。尽在拄杖头上撒开也。东西南北四维上下。一任变通自在受用。三十年后不得辜负渊上座。若也不知。数日雨寒秋风渐冷。”喝一喝,下座。
施主舍法衣上堂:“大众!诸佛法衣得之者。出三界离五欲。成大道度众生。”遂举衣云:“举起也地狱停酸。笨罗息战。放下也帝释摇头。诸天罢乐。不举不放。十方法界情与无情同成佛道。未审施法衣者。成得个甚么?”良久云:“自従卢老收归后。须信人人总有之。”
长安化主归上堂:“大众。一两丝一匹绢。一一尽従蚕口现。口中吐出济人间。衲僧如何总不荐。若也荐。家家门里含元殿。喝一喝下座。”
开炉日,上堂:“凡夫色碍。二乘空碍。菩萨色空无碍。目前万象森罗。理事融通自在。僧堂又添暖火。十方高人共会。不必更分彼此同是一真法界。”喝一喝。下座斋
上堂云:“今朝十月二十五。须知有法离言句。本明本妙不假修。一队古佛参堂去。上座。冬后一阳生乾坤。解通变衲僧莫守株。彼此丈夫汉。日日天真活。人人自可见。如何都不顾。随他物所转。喝一喝下座。”
启圣节上堂:“舜日共佛日长明。尧风与祖风并扇。所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祝延圣寿今正是时。乃呼万岁万万岁。”下座。
上堂。僧问:“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山即不问,如何是宝?”师云:“庠黎终日骑牛不识牛。”进云:“恁么则従今日归家去也。”师云:“如何是那一宝?”僧便喝。师云:“前三三后三三。又作么生?”进云:“谢师指示。”师却喝云:“不识云门关捩子。等闲动着眼蚩々。”复云:“那一宝。非今非古。非僧非俗。非男非女。十二时中光明扩赫。还有人着得价么?若有人着得价。三十年后不得辜负归宗。莫有人着价么?这一队汉。十二时中是个甚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十月半。天上月初圆。”遂拈拂子云:“拂子岂不是圆?”又敲禅床云:“何曾偏来?大众。只这偏圆道。声色闹浩浩。眼耳但闻。莫问归宗老。”
上堂:“衲僧门下。无非过量境界自在禅定。”乃喝一喝云:“岂不是过量境界?”又瘰口一声云:“岂不是自在禅定。阿呵呵。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上堂:“好雪。大众。米阛柴炭之属一切成现。寒则围炉向暖火。困来拽被葢头眠。好大众。适従僧堂来。却向僧堂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大众。休得也无了期。共来林下学无为。袈裟同肩一拂子。相逢能得几多时。”喝一喝下座。
化城大师来上堂:“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出得火宅未到宝所。且在化城。今日相逢化城。不见宝所何在。元来只是旧时源上座。大众。元来一时总是旧时人。伏惟珍重。”
上堂:“大众。古人道。尽大地是个解脱法门。枉作佛法会却。何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归宗则不然。尽大地是个解脱法门。不作知见解会有时见山不唤作山。有时见水不唤作水。大众。彼此丈夫。莫受人谩。”
上堂:“大众。归宗不是无禅可谈无法可说。正值雪寒不宜久立。”乃喝一喝云:“归堂向火。”
上堂,云:“今朝正月初五。未免为君重举。斩新日月分明。禅家且莫莽卤。还有不莽卤底么?且道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正月初十。晴暖春风袭袭。触目无碍法门。大家一时证入。”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大众。佛法两字。彼此不着便。众中莫有师子儿么?不敢望你哮吼一声。使大众一时顶门上眼开。且莫嚼他古人残羹馊饭也难得。归宗今日谩你诸人去也。”蓦拈拄杖掷下云:“南山鳖鼻蛇。解弄者收取。”喝一喝下座。
上堂:“二月仲春渐暄。时来万物争妍。莫待桃花悟道。出门芳草芊芊。”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不见一法是大过患。”乃喝一喝云:“有什么过?”蓦拈拄杖卓云:“有什么患?”复横按云:“德山棒临济喝。举世何人解提掇。天高地迥万象闲。总是僧家好时节。”遂掷下云:“是什么时节?”喝一喝下座。
上堂:“世尊三昧迦叶不知。迦叶三昧阿难不知。因甚不知。只为浅深有异。三德六味。施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养。首座三昧大众不知。因甚不知。对面不相识。开单展钵拈匙放箸。大众三昧各不相知。因甚不知。阿呵呵。”复拈拄杖横按云:“我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拄杖云:“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归宗则不然。你有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大众。芭蕉与么,归宗不与么。且道与么是不与么是?”掷下拄杖云:“是什么?”良久云:“是即龙女顿成佛。非即善星生陷坠。”
上堂:“山门今日供养罗汉。为十方檀越酬还心愿。亡者生天现存获福。”召云:“大众。但败随例餐ボ子。莫问人间短与长。”复拈起拄杖云:“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三界不柰伊何。堪受人天供养。这一队少丛林汉。总好与二十拄杖。”喝一喝,下座。
上堂:“大众!彼我虽殊根尘有异。然则性自平等无平等者。平等尚无。况有不平等者。”蓦拈拄杖云:“情与无情共一体。处处皆同真法界。”遂掷下云:“扑落非他物。且道是什么物?”喝一喝下座。
隆庆长老来上堂:“大众。教中道。佛灭度后为善知识者。总是见佛来。然则其为善知识者。亦不可容易睹。善知识者。亦不可轻慢。隆庆禅师斯之谓也。老僧与知事首座大众。同增驸庆。”乃喝一喝云:“虎溪宗派龙山子孙。吉州隆庆大启禅门。古人所谓従门入者不是家珍。”蓦拈起拄杖云:“为是家珍为是外物?大众。却请隆庆禅师决断。”掷下拄杖下座。
因开福专使至上堂:“近有人従成都来。乃得潭州信。却说庐陵米价高。”蓦拈起拄杖云:“风行草偃。”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日往月来,大尽小尽。光阴已去生死渐近。大众总是祖师门下客。须知生死不相关。且道归宗与么说话。还有过也无?”良久云:“父母不听不得出家。”
上堂举。昔日台山路上有一婆子。凡有僧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拟行。婆云:“好个阿师又恁么去!”师云:“游台山者憧憧往来莫知其数。未有一人不被伊瞒。唯赵州一日谓众曰:‘台山下婆子。被老僧勘破了也。’大众虽然不受伊瞒。若点检来也。好吃婆手中棒。且道赵州过在什么处?若知赵州过。方解不受人瞒。归宗门下莫有不受人瞒底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如来大师云:‘不能了自心。如何知正道。’又寒山菩萨云:‘一念了自心。开佛之知见。’大众。是什么?直下了取。”拈拄杖云:“何谁不见,阿谁不知。知见分明。”又击禅床云:“阿谁不闻,阿谁不了。了心平等。若此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卓拄杖下座。
上堂。良久云:“船子下扬州。大地无寸土。蛇咬虾蟆声。更有众生苦。”蓦拈拄杖掷下云:“今朝二十五。”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旦。万物随时变。地肥茄子多。雨足甜瓜贱。红桃大似拳。绿李圆如弹。谁识归宗大道心。拈来一一人难辨。”蓦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又作么生辨。若辨得出。不虚在归宗过夏。若辨不出。禅床且替他吃棒。”乃击禅床下座。
上堂:“大道不假雕镌。人心何须造作。但知一切临时。拈来无非妙药。”蓦拈拄杖云:“岂不是妙。”又掷下云:“抛来掷去。有什么过?”乃喝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
上堂:“古人有大智慧。随宜自在无可不可。故僧问古德。如何是古佛心。答云:‘墙壁瓦砾是。’僧云:‘墙壁瓦砾岂不是无情?’德云:‘是。’僧云:‘无情还解说法否?’德云:‘常说炽然说无间歇。’其僧于言下大悟。证无情说法。”师云:“古佛身心如饮偌俸。渴心永寂。奇特甚奇特。安乐则不妨安乐。若是德山临济扩赫儿孙。他亦不吃这般茶饭。何也不是他所食之物。且道德山临济儿孙所食何物?”良久乃嘘嘘:“佛法门中。可谓刁刀莫辨,鱼鲁难分。”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二十五。莫问超佛及越祖。但败粥饭饱便休。日月朝昏自回互。”蓦拈拄杖云:“‘回互不回互’,佛殿走出三门。僧堂过厨库。拄杖子穿却诸人鼻孔。‘回而更相涉’,”乃掷下良久云:“不尔依位住。”喝一喝,下座。
上堂:“一叶落天下秋。庐山山北到江州。”蓦拈拄杖掷下云:“若知扑落非他物。须信纵横得自由。”
解夏日上堂:“四月十五结夏。七月十五解夏。世俗谛中有秋有夏有解有结。佛法门中无是无非无得无失。莫非妙用。有时结也。九十日内。水泄不通。圣凡路绝。谁敢咳嗽。若咳嗽也。须是你解咳嗽始得。有时解也。十方通彻。去来自在。亦须知有路头去处始得。且道不解不结,又作么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昨日撞钟送法眼入塔。今朝击鼓集禅众升堂。千般时节万种因缘。总不出这个。大众且道这个是什么?”乃喝云:“异生见解我执不同。又争怪得老僧。”
上堂:“今朝八月中秋。正是月圆当户。所谓盲者不见非日月之咎。故经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迷者自迷悟者自悟。大众当知。不得莽卤。”
上堂:“一切众生总一般妙明。日用更无偏等。闲却被邪师指。刚道西来别有禅。”蓦拈拄杖云:“且道是西来是妙明心地?”复掷下云:“试断看。”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今朝九月一。夜来霜气寒。当知门外路。一一透长安。”喝一喝,下座。
上堂:“诸州丐士经年去。次第归来复纳疏。打鼓普请共证明。今朝九月二十五。大众证明则不无。须知钵孟饭。粒粒皆辛苦。钵里饭滋味。大众总知。归宗道。今朝九月二十五又且如何?”良久乃呼侍者:“参退请诸郡化主吃茶。”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十月一。天下暖炉开。衲僧顶门眼。依旧蒙尘埃。岁月既已往。死生还到来。床添新蒿荐。一任雪成堆。”遂拈袈裟角云:“大众。人人有分。须是顶门眼开始得。”喝一喝,下座。
上堂:“古人所谓终日忙忙。那事无妨。”师云:“不妨简要。只如开单展钵拈匙把箸扬眉瞬目。有什么妨处。行住坐卧动静去来。又有何异。”蓦拈拄杖敲香卓云:“妨个什么?”复掷下云:“不可唤作忙也。敢问大众。那事作么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唯二乘禅定寂灭为乐。是为真乐。学般若菩萨。法喜禅悦为乐。是为真乐。三世诸佛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为乐。是为真乐。石霜普会云:‘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是谓二乘寂灭之乐。’云门云:‘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扇子云:‘释迦老子来也。’是谓法喜禅悦之乐。德山棒临济喝。是三世诸佛慈悲喜舍之乐。除此三种乐。不为乐也。且道归宗一众在三种内三种外?”良久云:“今日庄主设饡饭,俵亲钱。参退,僧堂内普请吃茶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万法是心光,诸缘唯性晓。本无迷悟人。只要今日了。好大众。修山主见处。与大众见处。日用无差。大众见处。与归宗。长老见处。日用无差。归宗见处。与云峰山主。日用无差。云峰见处。与深首座。日用无差。”乃喝云:“莫分彼我。彼我无差。心光共晓。日用堪夸。”蓦拈拄杖云:“阿谁不见,阿谁不晓?”击香卓云:“阿谁不闻。”复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庞居士云:“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总是选佛之人。既到归宗门下。须是一个个心空及第归。不可作长行粥饭僧。彼此出家离世俗。谁言祖独有南能。”
上堂:“今朝腊月初五。有事为君直举。灵汤禅师到来。救济大开府库。差珍异宝不。所好临时拣取。虽然一一归宗。不妨却分宾主。”乃喝云:“且道是宾是主。”复喝云:“宾主历然。久参到此也须莽卤。”
上堂:“独树不成林。人人总知有。梵刹一才兴。大家出只手。”蓦拈拄杖云:“家家门前火把子。”复掷下云:“各自看取。”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腊月二十五。云门一曲为重举。驴脚佛手总现前。明眼衲僧多莽卤。”喝一喝,下座。
上堂:“满目文殊普贤境界。直下分明道无不在。”蓦拈拄杖掷下云:“抛来掷去有什么过。”喝一喝下座。
上堂:“二月仲春渐暄。时来万化可怜。到处桃红柳绿。石头也生暖烟。”蓦拈拄杖掷下云:“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喝一喝下座。
上堂:“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此是百丈大智禅师举扬。大众作么生?”良久云:“在家疑是客。别国却为亲。”喝一喝下座。
上堂:“南阎浮提众生。以音声为佛事。所谓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是以三乘十二分教。五千四十八卷。一一従音声演出。乃至诸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种种禅道。莫不皆従音声演出。庭前柏树。北斗藏身。德山呵佛骂祖。临济喝。岂不従音声演出。何况世间所有一切事法。不従音声成就者。然后音声无尽。演说无尽。见闻无尽。利乐无尽。苟入此法门。得旋陀罗三昧自在海。”良久唱云:“十方罗汉。”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五。正是清明景序。岂独游人往来。更兼蜂狂蝶无。须信自在神通。彼此性真。妙具万物。总非断灭。衲僧别求禅悟。弃本逐末。”喝一喝云:“驴年。”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十。衷久雨不晴。船子下扬州。东海鲤鱼打一棒。洞庭湖里浪滔天。须知大道本无偏。”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十五。又是月圆当户。祖意教意同别。但看鸡寒上树。”蓦拈拄杖云:“春无三日晴。夏无十日雨。”复掷下云:“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门底透长安。”喝一喝下座。
上堂。如来世尊云:“菩萨觉成就故。不与法缚。不求法脱。不敬持戒。不憎毁禁。不重久习。不轻初学。何以故。一切究竟觉。彼此成佛故如是。则僧也如是。俗也如是。凡也如是。圣也如是。贤也如是。愚也如是。”蓦拈拄杖云:“拄杖子亦如是。”掷下云:“如是如是。”
上堂,举西天昔有七女游尸陀林。见一死尸。妹问姊曰:“尸在这里。人在什么处?”姊曰:‘妹妹。’妹应喏。姊曰:‘在什么处?’于是空中散花。女曰:‘空中散花者谁?’应曰:‘我是帝释。见圣者善说般若。感我天宫。特来散花。圣者欲何所须。我当供给。’女曰:‘别无所须。只要个无根树子。’帝释曰:‘我天宫无种不有。若要无根树子即无。’女曰:‘帝释。’帝释应喏。女曰:‘这个是什么?’帝释遂隐去。大众且道帝释是会了隐去。不会了隐去?又道‘善说般若感我天宫。’又道‘无无根树子。’大众且作么生明得,不辜负圣女。若也不会。不得辜负帝释。归宗亦有个无位真人。憨憨痴痴。跛跛挈挈。且恁么过时。”喝一喝下座。
王主簿到上堂。僧问:“云门大师欲一棒打杀释迦老子。和尚又欲粪扫堆头完杀云门。未审和尚罪过。还许学人点捡也无?”师云:“且莫造次。”学云:“和尚坐断庐山。为什么不识某甲这话?”师云:“三十棒。”学云:“关。”师云:“点。”学云:“衷。”师云:“念汝做街坊。”复云:“忆在报宁时。彼彼各年少。而今住山来。各各已衰老。休话人间短与长。相逢把手呵呵笑。呵呵笑。逍遥自合无为道。”蓦拈拄杖敲香台云:“不可不自在。”复掷下云:“不可不逍遥。”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问:“马祖下尊宿。一个个屙嘞嘞地。唯有归宗老较些子。黄龙下儿孙。一个个硬剥剥地。败有真净老师较些子。学人恁么道。还扶得也无?”师云:“打叠面前搕扦却。”进云:“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师不对。进云:“这个为上上根。忽遇中下之流。如何指接?”师亦不对。进云:“非但和尚一场懡忄罗。学人亦乃一场败阙。”师云:“三十年后悟去在。”复云:“一切禅与道。触目无非妙。贵贱但临时。不要生机巧。”蓦拈拄杖云:“三世诸佛说不到。诸代祖师传不及。”遂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三、住宝峰禅院语录
师开堂日。接得左司手中疏。乃示众云:“左司传授妓赫现前。泐潭把呈分明荐取。荐与不荐却付与表白。”表白拟接。复收回云:“不见到权柄在手。纵夺临时。非但泐潭如是。左司众官神通变化。各各具足。”却度与表白宣罢。于是就座问话毕。师乃云:“适来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且道何名第一义。如何所观。大众当知。欲得分明现前。可以直截自观。若能自观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而今莫有能自观者么?既能自观即能他观。且道即今左司众官僧俗大众。一一是个什么?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可谓一一圆妙。一一本灵。一一神通变化。总不欠少。了无生死可相关。若不能自观者。为迷真觉性。还却受轮回。然洪州乃江西大都督府。古今已来人杰地灵。佛事兴盛。昔有马祖。以禅道化人。亮座主乃教法救世。亮一日来参马祖。祖曰:‘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亮云‘不敢。’祖云:‘将什么讲?’亮云:‘将心讲。’祖曰:‘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又争讲得经?’亮乃抗声云:‘心既讲不得。虚空莫讲得么?’祖曰:‘却是虚空讲得。’亮不肯。便出去。祖召云:‘座主。’亮回首。豁然大悟。”师云:“而今闻却是虚空讲得多。便向虚空里钉橛。殊不识马大师神通光明解粘去缚。”又庞居士问马祖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师云:“禅门多作奇特商量玄妙解会。又不见马大师威光自在。裁长补短。”又大梅初参马祖问:“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师云:“如今往往向即心里丧身失命。须还他马大师。观机设法。应病与药。一切临时。无可不可。”其大梅蒙马师开示。豁悟本心。一得永得。更不他观。直入深山庵居岩穴。后因有僧游山见之。问曰:“庵主住此山多少时?”梅曰:“只见四山青又黄。”僧又问:“出山路向甚么处去?”梅曰:“随流去。”祖闻之。令一僧去问云:“和尚见马师得个什么,便住此山?”梅曰:“马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云:“马师近日佛法又别。”梅云:“作么生别?”僧云:“又道非心非佛。”师云:“且道马大师还有为人底意也无?”梅云:“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在。任汝非心非佛。我败即心是佛。”师云:“知恩方解报恩。”僧回举似祖。祖召大众云:“梅子熟也。”庞居士遂去问梅曰:“久向梅子熟。还许学人摘吃也无。”梅云:“你向什么处下口?”士云:“百杂碎。”梅云:“还我核子来。”师云:“且道此二人相见。还有优劣也无?”梅临迁化时。闻鼯鼠声乃曰:“即此物非他物。汝等善护持之。吾今逝矣。”师云:“大众既非他物。是什么物?”复云:“近有无尽居士曰:‘大都此物非他物。岂有南宗与北宗。’如今衲子多是争南宗北宗。云门临济却被个俗汉子点破。云门临济儿孙不胜懡忄罗。久立诸官。伏惟珍重。”
入院上堂:“马祖传心石门泐潭。乾师总师前三后三。老僧到来如何指南。”遂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良久云:“我虽与你同条生。不与你同条死。”乃掷下拄杖喝一喝。下座。
  因双林下生长老来。上堂云:“宝山不易到。既到莫空回。莫有不空回者么?”遂掷下拄杖云:“是什么?”良久云:“不见双林释迦老。又闻弥勒下生来。”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正月二十五。孟春犹寒人共举。分明佛法不二门。甜者自甜苦者苦。”喝一喝下座。
开马祖塔日上堂:“放过一着落在第二。有利无利不离行市。家家门外绿柳垂。不独春风折桃李。马祖堂开二月初二。触目遇缘法门大启。不如归去来。”良久云:“向什么处去?马祖堂中烧香罢。僧堂里吃茶。”
施主看藏经请上堂。云:“毗卢藏中有大经卷。舍真空而体寂。镜妙色以圆明。”蓦拈拄杖云:“三世诸佛一大藏教。尽在里许,阿谁不见,阿谁不闻。闻见分明是个什么?”喝一喝,下座。
出外归上堂:“归来闰二月。菀寂宝山中。城隍耳目尽。尘劳万事空。春水绿。野花红。须信禅家道莫穷。信手拈来一枝草。临机生杀任西东。”
上堂。举僧问马祖:“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师云:“马大师也是看孔着楔。然现前一众。虽不受马驹所踏。是不可忘古人大慈悲故。谁教従来今日清明。”良久云:“与大众同到塔上烧香。”
上堂:“今朝二月二十五。野草闲花相共举。信手拈来一一玄。痴人莫认庭前树。众中莫有不受恶水泼者么?”遂拈拄杖掷下云:“败这拄杖子亦不辜负大众。”喝一喝下座。
上堂:“时光迅速那事如何?虽然如是。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故。先觉云:一切障碍即究竟觉。”蓦拈拄杖云:“不是究竟觉。”遂掷下拄杖云:“抛来掷去有何障碍。”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十。知事首座大众尊候万福。”良久云:“山前大小麦穗也未。直岁照顾牛马。莫教践踏秧苗。典座厨中调和众口。监院库下坐筹帷幄决胜千里。诸寮舍各各照顾火烛。胜上座设歙饭供养马祖大寂禅师。大众总饱。老僧亦饱。”蓦拈拄杖云:“拄杖子亦饱。山河大地亦饱。”遂卓云:“参退堂中吃茶。”
上堂。掷下拄杖云:“扑落非他物。且道是什么物?纵横不是尘。既不是尘。是个什么?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山河大地诸人总见。那个是法王身?”良久云:“只为分明极。都缘日用亲。”
上堂:“一夏九十日。看看将欲毕。为报求佛人。今朝七月一。教中道。佛身无为不堕诸数。且道如何是无为佛身。于此荐得。不逐四时之所迁。万物之所变。若也不荐。人渐老又经秋。等闲白却少年头。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八月初五。禅家安闲国土。甜则甘草元甜。苦则黄檗元苦。若也得意忘言。自然超今越古。”
上堂:“古人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且道毫厘不差又如何?”良久云:“僧堂里吃茶。”
上堂:“今朝八月十五。又是月圆当户。月不照人人不问月。彼此不相干。赵官家国土。不如归去来。田中晚稻近日好雨。”喝一喝下座。
化主回上堂:“演上人今日作斋供养罗汉。为供养过去耶。见在耶未来耶。若供养过去已过去。未来未至。见在无住。三世既不有。一心何所依。”乃召云:“演上座正好供养。过去亦如是。见在亦如是。未来亦如是。彼亦如是。此亦如是。一切诸法亦如是。”复召云:“演上座正好供养。供养亦如是。如是如是。”
上堂:“《道德经》曰:‘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师云:“达人到此。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十方世界。只在目前。”
上堂:“一年十二月。倏忽又临头。人渐老水长流。世有何人便肯休。休休不如归去来。自有无绳水牯牛。”喝一喝下座。
上堂:“方上人今日为施主供养罗汉。且道罗汉来也无。若来在什么处?若不来。又供养他作什么?”乃顾谓大众云:“要识真罗汉么?元来总在这里。”复召云:“方上座还见么?正好供养。来无所従。去无所至。一一不生。一一不灭。性真妙明。常住世间。清净本然。周遍法界。若也如是。万两黄金亦消得。若不如是。滴水难消。老僧随例餐ボ子。也得三文买草鞋。”
圣节上堂:“率土之土皆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民。今朝腊月八日。当释迦如来成道之辰。是今上皇帝降诞之日。所谓前圣后圣。圣德共明。人王法王。王道同久。应千年之庆运。统万国之欢心。伏惟。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复召众云:“大殿上念佛祝延圣寿。”下座。
上堂,举佛在之日。有一女人礼佛。乃于座前入定。佛遂敕文殊出之。文殊入百千金刚三昧。出女子定。了不可得。时有网明亦入三昧。唯弹指三下。女子従定便起。师云:“且道文殊与网明。见处还有优劣也无。若道无。文殊何故出女子定不得。只如今日击动法鼓大众齐到座前。与网明出女子定为是同是别。不见古人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大众。总是祖师门下参玄上士。试观看。若见得。出家事毕。解脱安乐。世俗尘劳不用闲观。”喝一喝下座。
上堂:“数日出入。或风或雨。或阴或晴。或聚或散。或乡或村。或县或邑。及至归来。三门依旧向南开。”复云:“大众归堂吃茶。”
上堂:“出家沙门清净佛子。莫于袈裟下失却人身。所以古人道。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夙债。且道袈裟下了个什么?便业障本来空。未了个什么?还须偿夙债。出家门中也须子细。不得莽卤。一等行脚离乡别井。出一丛林入一丛林。访寻善知识决择生死。直须子细。假饶了得我更问你。只如僧问云门。二祖是了未了。云门云确。众中作么生商量。时中如何受用。大众要会么?”良久云:“昨日化主归山。一年在外化导不易。有利无利不离行市。”喝一喝下座。
上堂:“西瞿耶尼,北郁单越,家家门前长安道,到处通彻。”蓦拈拄杖云:“拄杖头上千差万别。乃掷下拄杖。”喝一喝下座。龙门佛眼和尚语录(节选)

[宋]清远
  [简介]
  宋代禅宗典籍。宋清远撰。八卷,收于《古尊宿语录》卷二十七至三十四。
  清远是宋代杨岐派禅师。嗣法法演,与佛果克勤、佛鉴慧勤,同为法演高足,世称之为“三佛”。
  清远与注重评说参究公案而著《碧岩录》的克勤不同。他重实参实悟。李弥逊《佛眼禅师塔铭》说他“不以见闻言辞辩博为事,使人洞真源,履实际”。他主张“就已知归”,“履践修行”,“须是当人自作活计,莫听他人说”,“意在自明”,“只是诸人自契”。这些思想在当时影响亦甚大,受到丛林重视。《古尊宿语录》收录清远语录达八卷之多,即可说明其影响深远。
               一、普说(节选)
  师云: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一一透得,始解稳坐地。又,楞严会上,如来说五十种禅病。如今向诸人道,直是无病始得。龙门道只有二种病:一是骑驴了更觅驴,可杀是大病?山僧向你道:不要觅。灵利人当不识得,除却觅的病,狂心遂息。既识得驴了,骑了不肯下,此一病最难医。山们向你道:不要骑,你便是驴,尽大地是个驴,你作么生骑?你若骑,管取病不去,若不骑,十方世界廓落地。此二病一时去,心下无事,名为道人,复有什么事!所以赵州问南泉:“和尚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州从此顿息驰求,识得祖病佛病,无不透得。后来遍到诸方,无有出其右者,盖缘他识病不见。一日去访茱萸,策杖从东过西,从西过东。茱萸:“作么?”州云:“探水。”萸云:“我者里一滴也无,探个什么?”州靠却杖而出。看他露些风规,甚能奇特。如今僧家,例以病为法,莫教心病好。久立。
  师云:不与万法为侣者,岂不是出尘劳耶?心不知心,眼不见眼,既绝对特,见色时无色可见,闻声时无声可闻,岂不是出尘劳耶?无路径处入得,无缝罅处见得。佛法亦无东西南北,不道你是弟子,我是师。若已躬分明,无有不是者,看经时不见有经,吃饭时不见有饭,坐禅时不见有坐,日用不差,求丛毫相不可得,恁么见得,岂不是自由自在?久立。
  师云:三祖大师道:“不用求真,唯须息见。”又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者个言语,便是教你。如今人作功夫处也,你见他道不用求真,便道更不须求也,此便是见不息,是非纷然,终不到无求心,只成见解。今时学道,例皆如此,看一转语,向语不通个见处,便将一切言句云,无不是此事也。恁么记在心下,用为已有,殊不知道,起见解失心了也,执而不肯舍大小。大痴人要得无所求心么?但莫生种种诸见,非是冥然百不会,唤作无求。寻常十二时中,目前不了,盖是见心取舍,你又岂得知无分别心?所以先圣曰:“有为无为有异耶?”答曰:“无异也。”天地河海风云,草木鸟兽人物,生死变化目前,皆名有为之相。无为之道,寂然不动,无状无名,谓之无为,如何得无异去?永嘉大师道:“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此两者各别,且如何明得即的道理,须是证得无求心也,便和融得无事。十地中,第五难胜地谓真智,俗智极难得等入地时。二皆平等,故名难胜地。学道兄弟,二六时中,了取教等,好还知是你无分别心所画出么?如画师画出种种好丑,画出五阴,画出人天,正画时不借他为,能画所画,俱无分别。以不了故,而起诸见,见我见人,自生好丑。所以道:“画师画地狱,丑状百千般;放笔从头看,特地骨毛寒。若知是画出,何所怖畏也。古人明得了,一切处现成。”玄沙大师伐木次,遇虎跳出,侍者曰:“虎!和尚。”沙叱曰:“是你虎!”又,有僧礼拜次,沙云:“因我得礼你,此个方便,深符佛意。”法眼大师指面前狗子曰:“画镂出。”诸人看时莫就狗子身上明,应须将来向自己分上看取始得,方解他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识取好!久立。
  师云:如今直下信道是也,已名不唧溜者,况更能直下信得,又堪作什么也?直下信道,是何名唧溜者,况更能直下信得,又堪作什么也?直下信道,是何名不唧溜者?从前许多时什么处去来?须知已失一橛了也。便见从前不了底,却成分外之见。我观从上古人,有从迷得悟者,所有流布皆是从迷得悟法门;有悟了知迷者,所有流布皆是悟了知迷法门;有无迷无悟者,所有流布皆是无迷无悟法门。其次来,迷外得悟者亦甚多,故不足道,况不知悟亦不了迷,此正是凡夫也。从上南泉、归宗诸人,方唤作无迷无悟之见,如今学者也趁口说,无迷无悟又何曾到来?不得容易出言,盖为你有疑在。我今问你一件事:初入母胎时,将得什么物来?你来时并无一物,败有个心识,又无形无貌。及至死时,弃此五蕴檐子,亦无一物,败有个心识。如今行脚入众中,者个是主宰也。如今问你,受父母气分精血,执受名为我身,始于出胎,渐渐长成,此身皆属我也。且道属你不属你?若道属你,初入胎时,并不将一物来,此个父母精血,几时属你?又只合长在百年,依旧抛却死尸,又何曾属你?若言不属,见今一步也少不得,骂时解嗔,痛时能忍,作么生不属你?得议定省,看道是有是无,管取分疏不下,盖为疑根不断,道有来。初生时,渐长至三岁五岁,乃至二十时,决定不移,到四十五十,而此身念念迁谢,念念无常,决定唤作有,不得道无来。种种运为皆解作得道,无且不得。昔有一人,因行失路,宿一空屋中,夜有一鬼负一死尸至,续有一鬼来云:是我尸!前鬼云:我在彼处将来。后鬼强力夺之,前鬼曰:此中有一客子可证。二鬼近前云:此尸是谁将来?客子思惟道,二鬼皆恶,必有一损我。我闻临死不妄语者,必生天上。遂指前鬼曰:是者鬼将来。后鬼大怒,拔去客子四肢,前鬼愧谢曰:你为我一言之证,今尔肢体不全。遂将死尸一一补却。头首心腹。又被后鬼所取,前鬼复一一以尸补之。二鬼遂于地争食其肉,净尽而去。于是,客子眼前见父母身体已为二鬼所食,却观所易之身,复是何物?是我耶,非我耶?有耶,无耶?于是,心大狂乱,奔走至一精舍,见一比丘,具述前事。比丘曰:此人易可化度,已知此身非有也。乃为略说法要,遂得道果。汝等诸人败说参禅举因缘便唤作佛法,此是禅髓,何不恁么疑来参取!会得么,你身不是有,不是无。有是心有,身则未尝有;无是心无,身则未尝无。你会得么,更说个心亦不有亦不无。毕竟不是你本有今无,本无今有,断常见解。久立。
  师云:如今被人向着,道不得过在什么处?盖为于无色处见色,无声处闻声,无道理处强作道理,无主宰中强作主宰。者里消遣不下,唤作医眼犹存空花乱坠。何故?只为心存在,便道不得。佛法无多子,只要平白地道得一句子便了。且道作么生是平白地一句子?若有人问,山僧只向伊道两句了也,还会么?古人道,佛祖言外边事,一一分明说了也,只是到者里错乱昏醉不省,此若不见,便是立地瞌睡汉子也。诸人常在光明中,开眼见了而不知,教也僧怎生奈何!久立。
  师云:恁么与你东举西举,便道与你说禅,才转脚时,便作世谛流布将去。你但念念在其中,便有省发的分。看来多只在眼耳见闻觉触处蹉过了也。须是不离分别心,识取无分别心;不离见闻,识取无见闻的。不是长连床上闭目合眼唤作无见,须是即见处便有无见。所以道,居见闻之境而见闻不到,居思议之地而思议不及。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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