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滨塔千古之迷
辽滨塔位于新民市公主屯镇辽滨塔村的黄土岗上,因其傍依辽河岸边,世人称其为“辽滨塔”。
它是一座八角十三层密檐青砖塔。原高41.7米,底部直径为12.5米,按佛教以奇数表示清白的信念而筑。塔基高约10米,塔身八面各有一佛龛,上有一尊砖雕佛像端坐于莲花座上。双手合于胸前,慧眼远眺,神态怡然,头顶铜镜高悬,以示佛光普照,法力无边。每巨佛旁都有一胁体拱手而立,神情虔诚而庄严。两飞天盘旋于坐佛头顶,舞姿婆娑。八个角的棱柱下,各有一大力金刚扶膝蹲踞,两侧有十八罗汉护卫,各个手持兵器,威风凛凛。各檐角悬有铜制的“惊雀铃”,每逢微风拂过,铃声叮咚,清脆悦耳,数里之外,能闻其声。顶上塔刹高耸,上挂“飞毛铜”镜,阳光下金光闪闪……辽滨塔村曾流传这样一首诗:“辽滨夕照映霞天,低云苍穹看倪端,乳燕盘旋塔中戏,铜铃惊飞走角檐。”由此,人们可想见辽滨塔当年青春的风采。 然而,历经千百年岁月的沧桑,饱受风风雨雨的剥蚀和历次战争的摧残,如今的辽滨塔已变得老态龙钟—周身千疮百孔,斑斑驳驳,几经落顶,矮了许多,塔刹早已荡然无存;13层塔檐及风铃均已脱落,显得凸凹而又光秃;佛龛上的佛像多已改换仙乡,幸存的还能依稀辨出慈祥的尊容……。辽滨塔已恰似一个突兀而破烂的砖垛,看了令人颇有凄凉和悲哀之感…… 关于它的历史,多已淹没在苍茫的岁月之中;它建于何年和为何所建,人们已无从知晓。 辽滨塔已成为千古之迷。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当地流传着无数关于它的传说,一说因辽河多年泛滥,修塔供佛以镇辽河,防止其泛滥成灾,以祈得风调雨顺,保佑五谷丰登;一说修塔供佛以普渡众生,为百姓消弥灾难,保佑其康泰平安;一说古代星象家看出辽滨塔地区有帝王之气,要出“皇帝”,故修塔镇压,以巩固当朝统治……这无数的传说,给辽滨塔蒙上了一层层神秘的面纱。 这一切都使人们感到古塔的神秘莫测,不断地加重了人们畏惧和崇尚的心理。因此,在悠长的岁月中古塔一直是许多当地人崇拜的偶像,把它看成神灵的化身,“风水”和灵气的根源,前些年,还有遇天灾人祸者到塔前焚香祷告。据史料记载,辽滨塔所在的辽滨塔村是古代辽河著名的渡口和交通要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1500年前的东晋时期,北方少数民族高句(读勾)丽占据了辽滨城渡口,把它做为军事基地,命名为“武厉城”。隋初,炀帝征高丽,占据了辽滨城,大业8年(公元612年)在此设辽东郡治所,命名为“通定镇”,次年大修此城。隋亡后又为高句丽所占。唐贞观十几年(公元645年),太宗代表高丽,夺取了通定镇城,改称“颇利城”,为“襄平守捉”(“守捉”相当于后来的节度使)治所。唐末契丹占据东北,建辽国,在辽滨设辽滨县治所,属辽州统辖,后又在此设辽州治所(相当于省军区司令部)。此时的辽滨城已发展成水陆畅通、商贾繁荣的都市。金代皇统三年(公元1143年)撤辽州,辽滨县隶属沈州(今沈阳)。金末,金将鲜万奴与蒙古怪杰留哥为争夺辽河流域打了一场恶仗,史称“贞佑之战”。辽滨古城在这次战争中彻底毁废,从此,它的繁荣便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然而,古塔并不神圣,它并没有给当地人带来幸福和吉祥。历代封建官吏的搜刮与重压,国民党兵匪官绅的重重盘剥,日本帝国主义列强的铁蹄践踏,一次又一次战争的摧残……都给当地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滔滔的辽河水,是他们的一曲不尽的悲歌……“一唱雄鸡天下白”,新中国诞生后,辽滨塔人才摆脱了痛苦和灾难,走上了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古塔终于有幸迎来了改革的盛世。 1992年,辽宁省文化部门为保护这一古迹,决定抢修辽滨塔。沈阳、新民两市筹资100多万元,抢修工作于1993年7月拉开了序幕。7月13日,沈阳市考古队6人进驻辽滨塔村。勘测、绘图,搜取修塔的建筑数据资料,同时进行文物考古挖掘。消息一传开,辽滨塔沸腾了。很多人说:“这辈子还能赶上重修辽滨塔,有缘看看千年古塔新时的模样,真是万幸啊!”十里八村的群众也都来看塔,打听消息;一时间人们街谈巷议,奔走相告,修塔成了见面必谈的热门话题。 可是,当地有些封建迷信观念较重的人,对考古队要挖塔里的文物不理解,说挖断了灵根,会破坏风水,甚至要结伙将考古队赶出辽滨塔村……对此,公主屯镇政府和辽滨塔村做了大量的宣传解释工作,保证了考古队工作正常进行。 考古队的工作紧张有序。他们先对塔本身的外形进行测绘,获取了修塔的部分建筑数据,然后在塔的四周进行考古挖掘。通过钎探、铲刮、锹挖、丈量的方法,发现了原寺院围墙的地基:东西宽83米,南北只有一段,其余已毁掉。但估测南北总长约近百米,整个寺院占地约7000平方米以上。院内靠北侧发现了五开间庙宇遗迹,古塔就座落在寺院的南部。在塔旁还掘出了石龟形碑座,但石碑不知流落何方,终末能找到。考古队队长李晓忠说:“找到石碑,辽滨塔的谜就能全部解开,有关塔的修建年代及建塔目的,在碑文中都会有详细说明,可惜不知它在哪里。”考古队根据塔的建筑风格及周围的遗迹,确认辽滨塔为辽代舍利塔,断定塔中葬有当年辽滨塔寺院中的一位高僧,且存有他的舍利子(舍利是高僧圆寂后,火化遗体时产生的颗粒固体物)。考古队还推测塔有三宫——地宫、中宫、天宫,并且都有随葬文物。考古队员俊岩推测了当年的情景;在佛教盛行的辽代,当年这个寺院的规模很大,僧侣很多,香火曾经一度旺盛。其中一位高僧圆寂后,其弟子奔走化缘,集四方信徒之资修塔而葬高僧。塔落成之后,一定举行过盛大的典礼:巍巍塔下,香烟缭绕,钟馨声声,无数僧侣、信徒在一派梵响中顶礼膜拜……
1993年8月17日,考古队开始挖掘地宫。在塔基座北面用钢钎开凿一个高0.8米、宽0.8米的开口。修塔的辽代沟纹砖虽已近千年,但依然十分坚固。砖缝之间以白灰加糯米浆弥合得至今仍十分严密,因此挖掘进尺艰难。十几天后才凿进6.3米,到了塔中心仍未发现地宫,便往下凿0.5米,发现了原始地平面,于是断定往下已不存在地宫。这使考古队们疑惑而又焦急:按以往挖过的辽代塔的建造格局早已到了地宫的位置,莫不是此塔修得特殊?……队长李晓忠与大家分析了辽滨塔的地理变迁,想到历史上辽河的故道就在塔南不远处(现已向南滚出约4公里),可能古人修塔时为防止河水漫上来侵蚀地宫,把地宫设在了高一点的位置上。本着这样的推测,他们用钢探往上打,当打进2.2米时,果然发现空穴,确认是地宫。接着便昼夜连续向上挖掘,终于在3月24日上午10时打开了地宫,使那封闭千年的幽室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宫长0.85米,宽0.8米,高1.3米;叠顶,壁上涂有灰浆。靠北壁有一尊石雕菩萨,工艺精巧,雕琢细腻,面目慈祥,属北宋风格;地宫中央设一个由两块雕砖拼成的供桌,上面摆满文物(高僧的随葬品)。考古队长李晓忠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些文物的原始位置,又小心翼翼地请出了这一件件“宝贝”。当即采取了保护措施,进行了封闭、脱水处理,并一一登记上册。 经当时在场的沈阳市文管办主任铁玉钦专家鉴定,确定了文物的基本年代和名称:一个白釉五瓣梅花口高足碗,底部出有一草体“寿”字,碗瓷细腻微薄,照之透光,弹之清脆,系宋代景德镇官窑瓷器,在我国北方首次出土,属国家一级文物;一个白釉瓜棱瓷盘,质地优良,亦属北宋官窑瓷器;一个狮钮莲花座三足铜质熏香炉,其狮造型逼真,昂首翘尾,燃香时烟可从口中冒出;一个用银线串珍珠米制成的龙头(银质)云纺灵幡,下摆处饰料器(即玻璃质),做工精巧,优美别致;一座装在木匣内的八角莲花座四层银塔,小巧玲珑,饰八个风铃,一座酷似印度佛塔形空心木塔,唐开元、周元年代铜钱60多枚;此外还有铜勺一个,铜箸一双。 1993年9月11日,从正南佛龛后开凿中宫。人站在8米高的架上施工,十分危险,但因门道选得准确,进展较顺利。到9月21日晚8时进尺4.1米时,打开了中宫。宫门在南偏西35度,长宽各0.8米,高1.15米。中宫内放一松木供桌,正中放一个用丝织物包着的木函,内装一花盖铜罐,铜罐内套一花盖的银罐,银罐内套一金罐,内盛黄米粒大五颗五色舍利子。舍利子代表所葬高僧灵魂,因此是塔的灵魂(此塔即为供奉这几颗舍利而修)。木函周围放置一些随葬物:一个铜香炉,内装佛珠一串,共108颗,此系高僧生前饰物;一对青瓷斗笠形碗,下有涂朱漆的铁丝编成的海棠形碗托;两个木塔瓶;一个铜质净瓶;一个菊瓣影青瓷盒,底部出有私人作坊的标记:“段家合子记”五个字,系景德镇蒲田窑产品。 10月初,考古队在距塔顶4米处的南面开凿天宫,进展顺利。当挖进2.6米时,仍未发现天宫。但因顶部砖已风化疏松,继续向纵深挖掘会有落顶危险,所以只好暂时停下来,待修复过程中把顶部拆除再行发掘。目前,根据出土的两宫文物推断,辽滨塔属辽代舍利塔(俗语称和尚墓)已确定无疑,大约距今在800-900年之间。因始终未得文字资料,故辽滨塔准确的修建年代和所葬高僧的姓名、法号仍是个谜。人们期待在挖掘天宫之后能够彻底解开此谜。 考古队通过勘测,已获取了准确、详实的建筑材料,为下步的修复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辽滨塔将在盛世中重现青春的风采,那时将为新民大地增添一个新的旅游观光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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