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辛勤培育 满园灵秀苗齐——记赵朴老对青少年教育事业的热情关怀

1987年赵朴老虽已82岁高龄，身兼数职，每天工作十分繁忙，但对青少年的培养教育一直是特别关心的。

87年的“六一”儿童节前夕，北京景山学校教育科学研究室为了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为十二、三岁的初中学生选编了四十首诗词，作为该校初中语文课的补充教材。其目的就是让学生学习、背诵、熟记，让其长期留在记忆中，以期终身受用。对所编选的四十首诗词是否合适，科研室的同志托我请赵朴老帮助审查。我想朴老是有名的诗词作家，他曾写过许多诗词，曾出版过《滴水集》、《片石集》等诗词专集，对古典诗词也很精通，请朴老帮助审查这些诗词是没问题的，于是便答应了景山学校的委托。答应后自己又产生了不少疑虑：赵朴老年事那么高，身体又不怎么好，而且工作又那么多，每天送他的材料和信件堆积得很多，有宗教、民族、文化、教育、出版、民政等等方面的；还有科技、卫生、文物、绿化等等方面的，简直应有尽有，不计其数。尤其是求朴老墨宝的，更是应接不暇。有一次朴老在其家和我说：“倪强同志，我每天的事太多了，我都80多岁了，每天还像青壮年一样工作，现在求字的人也太多，希望你也帮我挡一挡。我现在很累很苦啊！”想到朴老这么繁忙，对景山学校托办的事总不好意思向其启口。由于我爱人（景山学校教师）天天催促，于是借一天下午向朴老汇报工作之机同朴老谈了这个问题。本想谈后把材料给朴老留下（因已是下午六点多了），请他老人家有时间再看，没想到谈后朴老很高兴。他说：“这是件好事，培养人才就要从小时候开始。景山学校办的是不错的，求我们这点小事应该帮助。”说着就把材料接过去一页页地看起来。此时的朴老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吃饭。我忙说：“朴老啊，您现在很累了，都六点多了，您应该吃饭了。先放在您这儿抽时间再看吧，不着急。” 朴老连声说：“没事儿，没事儿！”站在一旁要请朴老吃晚饭的林阿姨（朴老家的保姆），听了朴老的这话后，没好意思说请朴老吃饭，睁大眼睛看了我两下即走了。意思是埋怨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请朴老看材料。朴老一边一页一页地看诗词，一边兴致勃勃自言自语地说：“这首好，这首好！”待看到十多首的时候，朴老赞扬说：“景山学校这个办法好，学生的文化素养就是要从小学、中学培养，教育工作的任务，就在于逐步培养学生对国家和社会有益的志向，我学习诗词就是从小时候开始的。”刚看到二十几首，林阿姨又请朴老进晚餐了，朴老说：“看完再吃吧，不着急！”林阿姨无可奈何地说：“不吃一会儿饭菜就凉了。” 朴老说：“现在天气热，凉点也没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倒显得很着急了，一怕朴老太累了；二怕朴老吃凉饭影响身体。于是我又恳切地说：“朴老您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明天再看吧！” 朴老头也未抬并坚定地说：“晚吃会儿没关系，你不是也没吃饭吗？我看完你就给景山学校拿去了，人家求我们这点事儿，别让人家总等！”朴老对工作一贯是认真的，而且办事又是雷厉风行的，不管是会内的、会外的，还是别人求办的，他件件认真，能办的即马上办，能今天办的绝不拖到明天，绝不拖拖拉拉。不能办的也尽快转告对方，以防让人久等。我深知朴老办事的脾气，再不敢讲别的了，只好耐心地等着朴老一首首地看，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朴老全部看完后还批了几句话：“选的几十首，都是有名的词。如要增加，是否可考虑辛稼轩、刘过的作品。”后署上名，写上年、月、日，就把材料递给我了。我一看表已是晚七时半了。我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赶快走了。一路上，我回味着朴老讲的话，想到这位老人废寝忘食的工作精神，更深切地感受到朴老对青少年培养教育的深情……

朴老热情关心青少年的培养教育是一贯的。我还亲身经历过一件事。1988年11月10日“大连青少年宫”给赵朴老寄来一封信。信中写道：“大连市青少年宫经过几年的建设即将竣工开放，她是全市青少年教育活动的阵地，是培养四化建设人才的摇篮，是扩大国内外青少年间联系与交流的纽带……赵副主席，您虽是享有崇高威望的国家领导人，却一直热心于青少年的教育事业，为此，特向您征集一件纪念性物品（如题词、题字、赠言等），恳请您在百忙之中尽可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接信时朴老身体不大好，工作又很忙，况且朴老又已80多岁高龄，因此，我曾建议给大连回一信，婉言谢绝。但没想到这事报告朴老后，他老人家却慈悲地说：“对广大青少年的教育，不仅是青少年宫和学校的事，也是社会各界的事，这样才能把青少年的教育工作搞好，人家求我们的事应尽力去办。”故朴老不同意拒绝。会里人都知道，朴老给单位或个人题字是十分认真的，也是很慎重的，所题的内容有时要查阅一些书籍和资料，凡是朴老给题的字，不仅字写得好，而且内容也很好。因当时朴老身体欠佳，且工作很忙，自己无时间和精力查阅有关书籍挑选合适的内容，故朴老于同年11月22日把此信转给我，并批示：“请倪强同志找一些适合青少年宫的话（格言之类）抄来看看。”我遵照朴老的指示，找了一些格言之类的内容，于11月28日呈请朴老。朴老很快即给大连市青少年宫题了字。

朴老关心青少年、热心支持青少年工作是多方面的。朴老的邻居——东栓小学，离朴老家只有百多米，学生们上体育课时经常在胡同里练跑步，有时孩子们一高兴，就控制不住大喊大叫，影响朴老的休息。工作人员出来提醒他们，孩子们就静下来了。这时朴老拄着拐杖出来说：“不要限制他们，孩子们连个操场都没有，也不容易。”还告诉孩子们跑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留神汽车，多会儿你们的新校舍建成了，告诉我一声，我去祝贺。1991年9月30日，当东栓小学举行新校舍落成典礼时，朴老真的来了。他以一个老邻居的名义表示祝贺，并题写了“东栓小学”的牌匾，还抄录了爱因斯坦“每天的提醒”和陶行知的“每日四问”作为礼品，在庆典大会上兴致勃勃地进行了朗读，师生们特别受鼓舞。

朴老爱孩子，不失时机地热心支持青少年工作的事例是很多的。比如给景山学校《中学生百科知识日读》一书题写书名；给北京市海淀区塔院小区“九一小学”题写校名；为江苏太湖中学创立九十周年校庆题写了“好学敏求，九十载春风扬我邑；海人不倦，千百年化雨满神州”的条幅；为《中国青年》杂志创刊七十周年写了热情洋溢的献词；词中写道：

七十年来，
你培育了多少青年，
多少青年的英雄豪杰！
出现了
多少刘胡兰、江姐，
多少雷锋、王杰。
为推倒三座大山，
为创建和保卫新中国，
献出了永远年青的鲜血。

无穷尽的光明而又艰险的前途
展现在我们面前，
要求我们探索、攀登、飞跃。
我们寄希望于今后七十年，又七十年，
这个刊物的威光不绝，
不断地建功立业，
鼓舞、引导一代又一代的青年，
日新又新地
增进知识、增进道德，
为中华的振兴，
为世界的和平，
为人类的进步，
献身竭力。
二十一世纪的地球，
中国青年有责！
一九九三年七月一日

赵朴老还为日本佛教大学附属幼稚园成立十周年书写了“十载辛勤培育，满园灵秀苗齐；化雨慈云长护，他年千丈菩提”的贺词等等。朴老对青少年教育事业关心和支持的事例是很多很多的，我所了解和掌握的仅仅是很少的一部分，是十分有限的。赵朴老不仅对解放后的青少年教育事业做了大量工作，在解放前也做了很多工作；他不仅对城市机关、学校青少年教育做了大量工作，对山区农村也做了很多工作（为家乡太湖县青少年教育做了很多工作）；他不仅对我国的青少年教育做了许多工作，利用出国访问之机在国外也做了许多工作。他不仅受到广大青少年的爱戴，还受到社会各界乃至国外民众的尊敬。愿我们大家都像赵朴老那样，大力支持、关心青少年教育事业，帮助青少年健康成长，使青少年经过“十载辛勤培育”，都能“满园灵秀苗齐”地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