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赏析曹植的《杂诗》与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
比较赏析曹植的《杂诗》与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
文/重阳
前些天,无意中连续看了曹植的《杂诗》与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
杂诗: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方舟安可及,离思故难任!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题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声。
子建与常建:
曹植,字子建,谢灵运说天下文章十斗,曹子建独占八斗,谢占一斗,其余一斗天下人共分。但是尽管子建有建功立业的理想,却在家族的明争暗斗下,郁郁不得志。他的金戈铁马的志向,全部转为他的诗才,让清瘦的孱弱的白马王子,衣袂飘飘,吟诗。
常建,又是一个建,盛唐山水诗人,与王昌龄同榜进士,在仕途上却不得意。于是寄情于山水,淡泊于名胜,清幽脱俗中又饱含希冀。
北林与高林:
子建诗中的北林,是女子思夫的地方,有幽怨的意思,古诗中有很多以思妇的口吻,以明自己之志不得。高台,也是思念故人送别故人的地方,因而充满悲伤。
而同样不得志的常建,在同样的秋季清晨,游破山寺,树在山上生长,所以称为高林,也许为自己的才华而黯然神伤,睡也睡不着。
雁与鸟:
雁是落单的孤雁,与自己遭排挤而孤独的内心相似。当孤雁经过我的时候,所发的叫声也是哀的,似乎明白我的心。而我也在思念远方的知音,非常希望眼前的大雁为我梢上一封信,可是,它竟然也飞走了。看着它翩翩而飞的样子,真让我伤心,原本我以为它是我的知音,没想到也这样,也许,它是去追寻雁群去了。
鸟是自由的鸟,清幽的山间两旁是竹子的小径,禅房周围有花有树,阳光在树林里穿梭,山涧有小潭,水面上波光粼粼,可以对着水照自己的影子,洗自己的羽毛,解口中的干燥。整个山寺静静悄悄,万籁俱寂,到处都是我的天地,如此自由,而又有钟声相伴。小鸟能如此自由,有自己的天地,而常建怎么却在仕途上受挫呢?是否应该和小鸟一样归隐山林呢?
情与景:
杂诗里重在抒情。通篇不离思念。除高台、北林的意象象征,还有直接描述:“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方舟安可及,离思故难任”!我想念的那个人啊,他在万里之外,这浩淼的江湖,又深又远,我乘着两只并排缚在一起的小船,想载故人回来,又不知道能不能到达那儿,这离别后思念故人的心,真让我承受不了。“翘思慕远人”,我站在高台之上,把脖子伸得老长老长,在思念远方的那个人。
题诗里重在写景。清晨、古寺、初日、高林、竹径、幽处、禅房、花木、山光、鸟、潭影、钟磬声。通篇不离山寺中的处处景物。每一处都给人幽幽静静的禅意,用王维的诗就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在这样貌似轻松闲适的小山上,其实全是仕途不满的无奈的选择。
俗与禅:
愚子以为,子建诗有种迷人的气质,以一种气贯穿全诗,在这股气引领之下,不用描写景物,就可以把满盈的俗世的思念倾覆而出。常建诗以招式胜,一招一式都不离开他的周围环境,从眼前着笔,一花一树,一鸟一竹,一幽径一钟磬,都显示了脱俗的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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