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佛教印象

德国佛教印象
　　本性
　　谈起德国，很容易让人想起神秘与浪漫的莱茵河和多瑙河，他们孕育的人杰，灿若群星。如音乐界的贝多芬、门德尔松、巴赫；哲学界的马克思、尼采、康德、叔本华；科学界的伦琴、高斯、爱因斯坦；文学界的海涅、歌德；宗教界的马丁·路德，无一不是在其领域独领风骚的人物。当我走访过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进入这片充满魅力的土地时，心情显得有点激动。豪华的大巴在游龙式的高速路上奔驰，两侧是青绿的草坪或金黄叶小树覆盖着的山地。其中，悄然矗立的西式建筑，悠然踱步的奶牛之群，时隐时现，宛如一幅西洋风景画中画。
　　我们在德国停留的第一站是近百万人口的科隆市。该市位于莱茵河畔，是丹麦、荷兰、比利时通往德国中部的法兰克福、慕尼黑和南下瑞士、意大利的枢纽。著名的科隆大教堂就在该市，他是该市的象征。宗教虽有界别，但宗教徒的心，在许多方面，是相通的。早在海外深造的时候，我就非常向往该教堂，期望有机会能去一瞻尊容。我们大巴在教堂不远的街区停下，芒鞋、黄袍、削发的中国僧团一踏下街道，就迎来了不少当地人好奇的表情和目光。远望教堂，两座哥特式尖塔入矗云天。据说，这是全欧洲最高的尖塔，主塔高157米。当我一进入教堂前的广场，面对教堂建筑的高大雄伟，无论我正视或仰视，都倍受压力，感觉它的气势，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甚至感到自己在这建筑前，是那么的渺小。广场上，满是欢快的游人，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喊我们“喇嘛”。街头艺术家，满身满脸涂遍油彩，模拟人型雕塑，面前放一小铁罐，谁往罐里扔点小钱，他就改变一个滑稽的表情和姿势，惹来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前来观看。教堂门口，一位神职人员，胸前挂着一个标致的木箱子，相信是向出入的人员化缘，见我是佛教徒，很友好同我微笑招呼。整座教堂主体，块石结构，有5个殿堂，一个统圣坛带了3个偏堂3扇大门及相应的回廊。圣坛两侧，摆着椅子，据说，有104个座位，是中世纪德国教堂中最大的圣坛。据说，圣坛上的十字架，也是欧洲大型雕塑中最古老最著名的珍品。教堂里面还附着陈列室，保留着各世纪存留下来的法衣，各式用具等。当我们在教堂里留影和来回走动时，一些静坐在椅子上的当地教徒，并不对此感到好奇，只是静静地看几眼，有的还稍带了一点惘然的表情。据知，该教堂始建于1248年，1880年才峻工，他正式的名字叫圣彼得大教堂。离教堂不远，有家中餐馆。餐馆附近，有家古董店，里面，摆着许多旧日的佛像，多是坐像，或只有一个佛头，也不知是否文物，哪里来的。在中餐馆饭后的间隙，我入一个书店，竟然在一书架上看到有关南传佛教和西藏佛教的英文书，另有一些配有佛教内容插图，德文版的，可能也是佛学著作。
　　佛教在德国，准确地说，佛学在德国，还是流传得比较早，面比较广的。据我所知，大哲学家莱布尼茨(1646—1716年)对中国佛教就很兴趣，在其著作{辩神论》中就提到大乘佛教中观学和空的教义；康德(1724—1804年)则对南传佛教特别感兴趣，对僧人生活也相当了解，同时，还相信中国佛教的因果轮回说；而叔本华(1788—1860年)在其《意志与理念的世界》中，不时地透出佛教思想，有趣的是，晚年，他称自己是佛教徒；其他如尼采等，也谈过佛教。这还都是上几个世纪的事。现在的德国，据说，许多的书店都有佛教书出售，诸多图书馆都有佛教藏书，尤其是马尔保图书馆、德国国家图书馆，更是佛教藏书丰富，报纸电台也常常报道有关佛教的消息、文章。
　　在德国，我们停留的第二站是海德堡。它不是大都市，只是一个镇，一座充满文化、智慧的大学城，并以其山水秀色而著称。该镇傍莱茵河三大支流的内喀尔河畔，两岸数桥相连。站在海德堡老石桥上，看桥下，河水悄悄地流。凭栏远眺，两岸错落有致的别墅式建筑，依山而建，半隐半现于半绿半黄的树荫中。市中心山上，还有一座古堡，建于16世纪，充满文艺复兴时代的气息。傍晚时分，街上行人不多，偶见河边路上一处，一位少妇推着一婴儿车，内中的小孩抱着一个布娃娃。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秀美、静谧、安祥。在该镇，最让人能慕名而来的，还不是这些风景，而是海德堡大学。这是德国最古老的大学，创建于1386年。16世纪开始，它就是德国艺术、文化、宗教的宣扬中心，不少世界知名的学者曾就读于此，据知，使分裂40多年的德国再次统一起来的政治家科尔，也是从这大学毕业的。当晚，在一家中餐馆用晚餐时，几位当地少女拿着小册子要求中国僧人给她们签名，上海妙灵法师等，为之签了名，她们很高兴，还双手合掌，不断地言谢。当时，有位中国留学生带其夫人与小女孩也在那饭馆用餐，就当了临时的德语翻译。这些女孩说，她们去过泰国，很崇拜佛教，今天在家乡能看到这么多僧人，真是很幸福。据那中国留学生说，海德堡大学也设有宗教专业，但他没讲清楚是否有佛教课程。不过，据我所知，波恩、杜宾根、哥廷根、慕尼黑、汉堡、莱比锡、马尔堡、弗莱堡、柏林等大学皆设有佛学研究机构。
　　德国很重视教育，崇尚科学文化。这从货币上的人头像即可看出，比如，5马克、10马克、50马克、100、200；500、1000马克上，分别印着女诗人间尔尼姆、数学家高斯、建筑师诺伊曼、女钢琴家克拉拉，舒曼、医学家埃利希、女雕刻家梅丽安、语言学家格林兄弟的头像。在18马克的硬币上，印的是物理学家普朗克的头像。不像许多国家，货币上印的多是政界领袖。
　　我们这次到德国，目的地是慕尼黑，在这里，中、法佛教界应邀有个联合讲座。首先是法国一行禅师讲解佛法。下半场，中国僧团上台表演佛教梵贝并颂经祈祷世界和平。台上中方僧人的庄严举止及祥和佛音，令台下观众鸦雀无声。之后，中国佛协净因法师开示佛法并介绍中国佛教状况。净因法师曾留学英国，他风趣幽默的演说，一次次被场上2000多名听众热烈的掌声、开心的笑声打断。类似的佛学讲座，在德国大城市，据说，并不少见。
　　此次，在慕尼黑市政厅附近，我买了一本介绍西方宗教的书。据该书介绍，在德国弘扬佛法的第一人是德国学者奥登堡，他的著作《佛陀的生平、教法及其弟子)1881年就在柏林出版了。1903年，德国第一个佛教团体“德国佛教传道会”在莱比西由塞顿杜克创立，该会经常举行佛教活动，并翻译巴利文经典为德文，发行欧洲第一份佛学刊物{佛教徒》等。同年，小提琴家安东，顿也斯在缅甸出家受戒，法名三界智，成为德国首位比丘。三界智对佛法的弘扬非常专心，他不仅实修实证，著书立说，还广为说法。在他影响下，数十名德国人随他出家为僧。二战时，德国佛教陷入低谷，比如，三界智的一名追随者苏马诺，1922年在柏林创立的“佛教团体”，就被希特勒禁止活动，他本人也被迫离开德国。1933年，他到中国南京栖霞山皈依近代中国高僧倓虚法师，法名照空。二战结束后，德国佛教，如雨后舂笋，各种组织纷纷成立，出版、弘法事业也相当活跃。1955年，又产生了全国性的佛教团体——“德国佛教会”，后改名为“德国佛教徒联合会”，会址就设在慕尼黑。从历史和目前的状况看，德国佛教主要是南传的巴利语系佛教，部分信徒信仰藏传佛教、日本的真言宗和中国的禅宗。职业出家人很少，据说，现有20多万信徒，信徒了解佛法多是作为生活指导和学问研究。
　　在慕尼黑，我们还参观了国民啤酒馆和奥林匹克公园，这是两个给人截然不同感受的地方。这酒馆，杀人魔王希特勒曾经在此发布了{国家革命宣言》，策划了一个又一个阴谋。而在奥林匹克公园，第20届夏季奥运会，就在此举行。一个象征着黑暗与暴力，一个象征着和平与光明，虽然，这两地现在都是那么人来人往，欢语笑声。
　　续慕尼黑之后，我们起程前往奥地利。
　　(作者工作单位为福建省佛教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