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荣国先生的《福建佛教史》

读王荣国先生的《福建佛教史》
　　章心月
　　近年来，中国佛教史的研究出现了区域史研究的趋势。王荣国先生所著《福建佛教史》就在区域佛教史领域作了有益的探讨。全书结构严谨，脉络分明，条理清晰，内涵丰富。
　　此前的佛教史著作多侧重佛学思想方面， (福建佛教史)则遵循佛教中自身的特点，比较系统地反映了历史上福建佛教的基本面貌，论述佛教在福建的传播、发展演变的轨迹；考察了佛教天台宗、慈恩宗、华严宗、净土宗、禅宗和密宗等宗派在福建历史上的盛衰情况，特别是在探讨禅宗在福建的传布时，变换写作角度，采取分派别、支系阐述其师资承传，还涉及百丈怀海与(禅门规式)、佛经的编撰刊刻、僧伽教育、佛教慈善事业，同时该书对义存、元贤、弘一、圆瑛等名僧佛学思想与佛学成就以及近代福建佛教变革思潮、福建佛教对外交流与传布也予以关注。它不仅对研究福建佛教，而且对研究福建的历史文化也有参考价值。是一部通史性的区域佛教史专著。
　　《福建佛教史)史料翔实，不少史料属首次披露，具有极高的价值。书中涉及书籍、期刊、碑铭等各类资料共240余种，除利用丰富的佛教史籍、文史书籍等资料外，还大量使用地方志资料和碑刻、考古发现的原始资料。书中引用56部地方志、31块碑铭。著者还注意使用田野调查发现的碑铭，如南普陀寺(转逢和尚塔铭》、 《会泉法师塔铭并序)、 《景峰老和尚塔铭并序》和《喜参老和尚塔铭并序》等。虽然与上述碑铭相同的记载也见于《南普陀寺志)中，但书中还是使用上述碑文记载，并将现存碑文全文点校，采取页下注的形式将其保留下来。在史料运用的取舍方面，著者坚持两个原则：其一，佛教史籍记载与碑文资料相印证。如有关义序、师备(即宗一)的生平、传法，佛教史籍(祖堂集》、 《宋高僧传》、 《景德传灯录》与唐人《福州雪峰山故真觉大师碑铭》、 《唐福州安国禅院开山宗一大师碑文并序》均有记载，著者在书中作了互补互证；其二，佛教史籍记载与地方志记载相印证。如《五灯会元》目录“泐潭应乾禅师法嗣”列有“雪峰有需禅师”而正文却无《有需传》。作者据《闽书，方域志》仙游县“南湖岩”条的记载互补互证，确定了有需的生平传法活动。此外，书中还首次使用近代期刊如《现代僧伽》、 《佛教公论》、 《法音》等方面的史料。
　　《福建佛教史》注重考证，颇有精彩之处。如对无了禅师的师承问题，作者以唐人《莆山灵岩寺碑铭》结合佛教史记载考证，认为无了禅师并非马祖道一的得法弟子，这就更正了《祖堂集》、 《五灯会元》在这方面记载的错误。曹山本寂是禅宗曹洞宗的创始人之一，佛教史籍关于其披剃地的记载互异，学术界甚至有人认为曹山本寂出家“福清灵石山”是福州方面的附会传说，该书通过考证作了澄清，认为本寂禅师确实出家于福清灵石山翠石院。还有关于大安禅师的俗籍、生平、传法，书中运用了出土唐碑对佛教史籍、地方志记载进行了订正。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书后还附有福建现存的主要寺院的附录，作者通过严格筛选，选取福建历史上有地位的主要寺院加以介绍。对寺院不同时期流行的宗派、传法的著名僧人一一加以说明、介绍，可视为个案探讨，这是其他佛教史著作所不见的。
　　《福建佛教史》一书在区域佛教史研究领域作出了富有特色的探索。但正如作者所说，这只是初步的探索。我们期望作者继续深入研究，取得更加丰硕的成果。
　　(作者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