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爱也是佛法的正法吗?
谈情说爱也是佛法的正法吗?
李一光
一、缘起
有位年轻人间我,谈情说爱也是佛法的正法吗?这正是替佛法的正法作了一个注解;因为正法是没有具体的法,金刚经说:“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定法如来可说。”我用这个题目来作宣扬佛法的正法,亦是来证实一切即是佛法。虽然说一切法即是佛法,禅师的吃饭困睡皆是佛法,可是谈情说爱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合于佛法的。那就要问问能否合于六祖所说的“知见一切法,心不染著否?”一谈到心会不会染著,就会有人说:谈情说爱那有不会染著的道理!这也是对“染著”两字的解释上有所未透彻,都是因依文解义去作解释;这便是禅宗里所说的“生语与死语”生语是了义的,死语是不了义的。也是说“染著”两字的解释,应该用事实来说明它的广义的意思。假使有一位姑娘她的个、性像林黛玉型,多愁善感,她的脸儿常浮现出那种惯有愁容,可是有些男青年不敢领教这种风度趣,对这种病态美不起怜悯心,认于不合健康的心理。如果你能告诉他,这是一种病态的美,当时的林黛玉浮出这种愁容,美得简直人见人怜,使得贾宝玉爱得如痴如狂。这种愁容是多情种子,若你能以贾宝玉的心去爱护她的心,尊重她的心,便她的心恢复正常而安祥的心,这即是心心相印,也是慈悲,慈悲的解释这一样的:
“慈悲是在于救人之心,而非在只救人之身。”能使对方
的心开朗起来!能把林黛玉型的愁容改变成像薜宝钗型的
朗朗笑声,心朗朗的型态。这就是慈悲,这就是心不染著
,不染著于无目的的爱。难道佛法是“眼不见,心不烦”
的躲避政策吗?佛法就应有一套完美肋思想来解决日常中
种种的困难。像婚姻、恋爱、是生活上重要的一环,佛法
能避而不谈吗?怎样才能度一切苦厄。你能说谈情说爱不
是佛法吗?
二、公案
这个题目以“粉红色”来作标题,在佛法里会允许你这样谈论吗?那就拿禅宗里的公案来作印证吧!公案曰:
据说昔日有一位禅师,独住于清山茅蓬中,天天坐静修行。有一老太婆见之,认为此僧是一位修行者。于是每餐送饭供养,大约有二十年之久,老太婆命送饭的少女考验他,到底他已修至何种境界,便吩咐少女故意投入该僧怀中,少女回说他无动于衷,只吟出一首憩:“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以表示出他的功夫的定力。可是这位老太婆觉得很失望;叹口气说:“我供养你二十年,原来还是位俗汉。”便把这阎茅达烧掉了!
这位禅师的茅达给老太婆烧掉之后,便去托钵行脚,过了三年之俊他依旧回到原处,又搭起茅蓬来,老太婆照旧供养他。一次又叫少女与上次一样抱住他说:“正恁么时如何”?(意思说:我现在抱住你,你有何感想?)僧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教阿母知”。少女便把此事告诉地妈妈,老太婆认为此时此僧开悟了!
为甚么这次禅师说出伦香窃玉的口吻,反说他开悟了!前次所说的清白一尘不染,反丽说他是俗汉呢?
三、“公案”的解释
这个故事虽然我在以前所写的书中提出讨论过,但是那时我的见解还不够成熟,也是说对于“世间觉”这个名相,未能深入了解。现在再来重新分析一下:
上一次这位禅师虽然说出清净不染的:“枯木倚寒岩,三多无暖气。”为甚么是未蒙许可呢?因为这些话是冷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话;没有情感的动物如何能成佛呢?成佛是有情的人类才能成佛!像这种枯木寒岩的修持方法虽然大家认为是件了不起的修持方法,也是正适合于老夫子的口味:“非礼勿腼,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管他们的嘴巴说得多硬,他们的肉体也做得多干净,他们肉体实在是在勿视、勿听、勿言、勿动之下,是得到人家的喝彩。但是他们的内心是否是勿思的念头呢?我相信会使他们的心安不卜来,常会受到爱欲的冲击。永远是使他们的心平静不下来。就是以那些强制他静坐蒲团修者而言,有位青年人一静坐蒲团上,便有美女出现在前面;便他难能安心坐下去,师父只有叫他不再继续打坐下去,但亦无适当的贩庞方法,教他说实话连师父他本人也是修这种躲避政策的修法,天天在求感应,愈是求感应者,执著愈重·。例如催眠术,其感应力很大,像那种扶乱感应更使人迷惑,你说这种感应能会使人的心清净下来吗?在静坐辑要里说静坐的人遇到美女裸体围绕,这都是压制以后所产生的后遗症。又有一位青年人在某山修行,他久坐蒲圆上,使他的身体瘫痪现象,就是说这工业时代的环境变动不适应他,这也是躲避(离一切诸相)修持结果的浚遗症。一切“戒”条,郡是限制人性的发展,这也违反天然性。所以禅语曰:“稍有自卑,便成担伽带锁汉,无绳自缚人”。意思是说,唯我独尊,尊重自己的心,不输给环境,环境使不了你。就以持午戒来说,完全是配合于“枯木依寒岩,三冬无冷暖。”因为饱暖思淫欲,持午是会减少欲念的,而且对身体是有好处。有人说比丘要带三分病,这亦是禁欲的作用。但是对年轻人而说是否有益。这里先听听这个寓言的故事:
在深山理住着一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小和尚自小便在这深山中长大,自小尚未周见过女性。有一次贩父把他带到城里去;他一看见女人,很惊讶地问师父:“这是甚么人?”师父说:“这是会吃人的老虎。”小和尚很不相信地说:“就是吃掉我,我还是喜欢这只老虎。”
由于这个寓言看来,人对于异性的爱欲的潜在力 是多么的大;这个人性的爱力不可埋没的是事实。虽然在传统的佛教里是用灯蛾扑灯来作比喻人的色欲危险性!实在在为色情之下丧生者比比皆是。但是像项王别姬,浚入还赞美地:“获得美人心肯死,项王毕竟是英雄。”可见入的感情生活定不可味杀得了的是真实事,亦可说是反对“枯木与寒岩”的人生观。再录一段在中国古时的男女社交这木书充满后罗曼史:“在我们想像中,汉朝张良一定道貌岸然的有道德君子吧!可是事实不是这回事,其实张良是一仕多情潇洒的人物,亦可以说一般人都差不多,只不过某些人士受了环境的关系,是没有表显出来,便这多情的种子发芽!即使张良他已封侯,有了妻室,自己的儿女也都年长成人时。他还是希望多结识异性明友,来充实自己的感情的生活。这郡是重视感情生活。可以说诗词和小说就是感情的发露,那一点能逃脱了人类的感情生活。连嫦娥奔月成了仙女,后入说他寂寞的烦恼,还说他:嫦娥应悔伦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也是诗人的多情的想像力。就是苏东坡来说,他把两湖的胜景,他用女人来作比美;他说:“若将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可见感情于生活中是如何的重要性,有感情才能推动社会的动力。再谈一首浓厚的感情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辨撷,此物最相思。”也是说这“世间”充满着感情生活;这个“世间”既然是个有情的世间,我们怎样可以不闻不问的“枯木、寒严”的方式便可了事呢?传统的佛法把“情”当做下地狱的种子。但情使这社会有温暖的地方,人生生活才有一种乐趣,假便人生都是过着“枯木与寒岩”的生活,那人生便缺少活力,一切都要停顿,人生的意义何在,人生的活动也成僵化,那人在社会还有甚么东西给自己去修正呢?因为一切都在停顿的状态:这样就是离世觅菩提,恰似求冤角。但是目前一般学佛人没杀了“世间”的现实,总以为“道人见欲,必当远之。”这亦是没有众生怎样能成佛呢?莲花是由污泥中成长,不在污泥中如何能生出莲花呢?所以接下去这个公案便说:当那禅师答出“天和、地知、你知、我知,莫叫阿母知。”时,彼老太婆所承认为开悟者—何以这伦香窃玉者的行为是开悟呢?这便是证明无有实法佛得菩提,亦无有定法佛所说的。这便是在某种情形之下便宜合于某个条件,陡解决了某种原因。例如水停了一段时间,隔壁的邻居便纷纷地向你要水,那时水非常宝贵,等不到几分钟自来水水来了!这时你把水送到他们门前,他们都会不要的,这便是适得其所,适运其力;佛法亦复如此。所以当僧说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叫阿母知”!正是适得其用,不偏不倚。为甚么会如此呢?因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理智;“莫叫阿母知”是感情的意思。如果这两者合于一 ,也是平衡时,佛法常用“不二”两字来说明“理智”与“感情”的不二,不二的意思两者之间不制造矛盾。并不是以为“枯木与寒岩”是纯理智生活是崇高;便抹杀了感情生活。假使这社会没有感情,都是纯理智的话,这社会便变成很冷酷了!“菩萨”两字的意义,便是“觉有情”,“觉无情”如何能成菩萨呢?所以只要理智与感情能平衡,而不矛盾时,才能成就佛果的觉有情。
这里录下一段在“甚么是佛法”一书中所说的,解释理智与感情的不二:佛的理智和情感,是和普通众生不一样的。众生的理智和情感,是相消而相成的;是时高时低,此起彼伏的,是不能并起的。佛的情感和理智(悲智),却是相成而不相清的,是同时并起的;在佛陀位,却融成了一个整体。这个不可分开的理智和情感,佛法上叫做“无缘大慈”。无缘是理智之极,大恶是情感之极。至极的理智与至极的情感,化合为一 ,就是所谓“同体大悲”;而其表现出来的慈爱,则是平等一律,不分怨亲,不分种族,不分教派,甚至不分动物植物,悲爱所庇,如阳光普照,所以叫“平等慈悲”。
这是在理论上所说的,只能说是在佛的境界中的理智与感情的合一。但是在我们凡夫来说,要在实际的人生上去体念去实践;也是说如何去把理智与情感生活调谐得一致,使他们融洽不二,而不发生矛盾,这就必须要经过一段情感与理智的生活,也是投入其环抱,才有收获,才能体念。我不是来提倡风花雪月的生活,但是青年的需要和必经的路道,一定有适当的见解,以防范未然!
男女的恋爱,本来是在追求快乐,而佛法所说的身心安祥。但是身心安祥与快乐是有不同的,身心安祥一定包含快乐,但是快乐不一定包含身心安祥。所以当另女在恋爱时,往往会发出怨言,常以一杯苦酒为喻,或以未放糖的咖啡等等。因为常把这快乐以达到目的为目的,将自己的乐趣建筑在他人的苦痛上,所以要求得真正的快乐,应该先以心安为基楚,心不安怎样说得快乐和幸福呢?那么恋爱的心安的基础是甚么呢?是一个“纯”。这个“纯”便是时时为对方心安着想,并不是以达到目的为目的·,而是双方的身心安祥而谈爱。
最近有一位姓周的青年人,因为觉得他的女朋友老是愁眉不展,问我如何解决?我说:“你把地当做林黛玉看待,把自己当贾宝玉,以贾宝玉的心来爱护林黛玉的心,使她的心时时安心,时时放心;使地由林黛玉型转变为薛宝钗型的笑声朗朗,心朗朗。就是学佛人的恋爱与众不同的地方;以慈悲为怀,并不是一定要以获得为目的:慈悲在于救人之心,而非在只救人之身,以敌人之心为前题。关于孝顺翁婆,与三从四德等;亦应该以身心安祥为主,先要使她的身心安祥为基础,自然会孝顺。因为同你父母还未建立起感情,如何谈到孝呢?以前的媳妇受尽委屈,祈做到的只是“孝顺”的虚名,内心的黑暗想念是无法告人的。这样的孝只是面子问题。面子问题便是自私,即是强烈的我执。所以学佛人“孝顺”的观点“亦以心安为前题。
四、结论
谈情说爱是“世间”上一件重要的一件事,既然是“世间的紧要的事,为何佛法避而不讨论呢?黄檗说:“语默动静,一切色声,尽是佛事”所以今天来谈论这问题,并不是违反佛法,一切法皆是佛法,问题是在心安不心安上去作基准。
摘自《中国佛教》第26卷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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