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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调研北京钟楼一带的庙宇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吕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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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调研北京钟楼一带的庙宇
  乾隆十五年“京城全图”的二排六段:
  初步调研北京钟楼一带的庙宇
  吕敏(Marianne Bujard)
  法国远东学院
  根据不同的调查、登记和纪录,北京内外城在民国初期有接近两千座庙宇。李孝聪教授根据多方资料记录了1621座 ;韩书瑞 (Susan Naquin) 认为最保守的数字为1500 庙宇。
  我们认为有两千座,是考虑到由于多种原因,相当一部分庙宇很可能没有加载任何记录。其中有的庙宇太小(如没有僧、道的街区小庙),有的庙宇不便登记(如故宫里面的寺庙)。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北京政府[1]曾进行过三次系统的庙宇普查,分别为1930年(1734座)、1936年(1135座)、1941年(783座)[2],当时,已经有一部分庙宇被改成学校或改为它用(如仓库或旅店)。两千座庙宇的估计大概比较符合实际的数字。
  北京老城各个街区的庙宇分布不平衡。以乾隆十五年( 1750) 的北京城区图册为基本参考,我们最近进行的检索显示出,北京内城的上半部分——从朝阳门——阜成门——二环,曾存在过520座庙;从此数目推算,很可能内城北边庙宇最多,而其它区域则相对少一些。整体来说,北京庙宇的数量相当大,在其城市景观里,庙宇是极为普遍的建筑。如此普遍的建筑一定和北京市民的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种密切的联系不但从庙宇的数量上可以看到,从庙宇的功能和类型上也可以了解到。若干学者如韩书瑞,施舟人,李孝聪教授已经多次提到,在尚未出现西方式的公用场所之前,如广场、公园、剧场等,庙宇是市民活动的主要的公共空间,老百姓在此聚会交流。
  除了拜神之外,人们到庙里去也是要“逛庙会”,庙会集市使得庙宇成为商业流通、消费的重要之地。庙宇也常常是发起慈善活动的中心,免费治病,施粥济困。庙宇还是行会和香会的活动场所,会员聚会的地方,有时候它也是会员住宿或仓储货物之所。庙宇还有博物馆和图书馆的功能,其中收藏着罕见的古董或一些经书的古本。也可以说庙宇是植物园的前身,因为它们的院子常有珍贵的植物和数百年的老树,人们会定期来观赏。
  总的来说,庙宇与北京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庙宇当然有不同的类别。不只是因为庙里供奉的诸神不同,寺庙隶属于不同的教派如道观、佛寺、祠堂、帝坛、清真寺等,也还因为有不同的社会团体,不同社会等级的信徒,如皇家亲属、满族官员、儒生、行会、香会等,分别建立庙宇,维持其装修和香火。大家比较熟悉的是北京的大庙如雍和宫、白云观、东岳庙或过去的隆福寺,这些庙宇虽然很重要,但它们却不能代表北京的庙宇网络。它们直接受皇室或上层社会的管理和支持,而大多数的北京庙宇属于老百姓自己管理。
  不同的类型庙宇也可以从创建者、施主或拥有者上加以区分,有的属于皇亲国舅,有些的由太监和高官主建,也有的由七品小吏维修,抑或是行会、香会,社区的普通市民捐款修葺。
  实际上这样分类只能是一般性的:我们都知道,北京的东岳庙既是太监和公主娘娘们援建的庙宇,又是各行业的行会和多种朝圣香会的“总部”,而若干小庙既有香会自理也有官员的资助。
  我要强调的是:研究北京庙宇,进而了解北京的社会,必须以各类大小不同的庙宇为对象才能得到正确的结论。同时,庙宇研究必然会涉及到社会的各阶层人物。另外,也因为庙宇的历史比普通的建筑要长得多、资料相当丰富,研究的成果相对而言会更具可信性。从社会学角度来看,庙宇的研究也是打开北京市民社会史领域的一把钥匙。
  下面我将谈到的个案研究,是一个总体计划的初步尝试。我先介绍一下这项总体计划。
  北京庙宇的石碑与口碑:京城社会史研究计划
  从1992年起,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 教授就已带领“圣城北京”研究组的中法学者,开始了北京庙宇和碑文的开拓性研究。该研究组的部分成果已发表在《三教文献》(Matériaux pour l'étude de la religion chinoise)学刊上。
  我们的计划是在这一成果之上,沿着同一方向,在尽可能全面地核查自明代开始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1403—1949)期间内城的寺庙祠堂,据现存资料统计大约有1000座。然后抄录涉及寺庙、香会及行会的相关碑文,目前估计至少有500块碑。同时,针对那些比较完整地留存下来的庙宇及周边环境开展实地考察,并收集口头传闻。
  该项研究计划将由一个多学科小组承担,其中包括中法双方的历史学、金石学、人类学等方面的学者。
  日本学者仁井田升于1942-1944年期间所研究的行会庙宇都坐落在城南。直到1949年,那里的民间社会活动肯定都相当活跃。然而,后来的大规模拆除使其面目全非,以至于我们决定在第一阶段的研究中,把视线集中在内城。事实上,追踪研究的目的不但要将文献尽可能收集全面,而且也要以它们为出发点,通过对街坊邻里的访谈,弄清庙宇的功能,界定出各类社会团体的形式,其中包括同街区的邻里香会,信徒及朝圣香会,行业公所,同乡会,以及官吏、同僚、太监、满洲旗人等的聚会。这些不同的群体各自进行着不同的祭拜活动。
  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在《老台南的土地公会》(? Neighborhood Cult Association in Traditional Taiwan ?) 一文中指出,在19世纪的台南市中,无论有否庙宇,各类土地公会在拜神的同时,也承担着其所辖区域的一些公益事务,如护路,修葺公所,维持治安等。这些祭拜团体的社会宗教职能使施舟人教授提出一个假设:即在一个社会内部存在着某种“祭祀结构”( structure liturgique) 。围绕着某个庙宇或某种香火因缘,这些结构使人们获得个人隶属于某个空间的意识,个人投入其中,不仅是焚香修行,还参与诸如慈善、公共卫生、教育或文化等各种各样的活动。在城市中,祭拜团体与街区叠合,我们可以说存在着某种“住地公民品质”(citoyenneté de résidence), 其前提是邻近距离和共同祭祀。毋庸置言的是,也存在着其它的祭祀团体,围绕着朝圣活动或某种职业而形成,同样参与各种公益活动,但未必居住在同一地理区域。
  像北京这种七百余年的古都,其居民当然会隶属于各种不同的祭祀团体,结构也各有春秋,个人从多重生活侧面被包容在社会网络之中:住地、行业、朝圣或娱乐。正是这些个人在不同社区隶属中形成的联系和因为这些隶属关系而从事的活动,将成为我们对庙宇及其社团进行系统研究的对象。
  如上所言,本项研究计划既紧迫又艰巨。韩书瑞在其力著 Peking – Temples and City Life, 1400-1900 (北京1400-1900之间的庙宇和城市生活) 一书中强调,根据她使用的金石与文字资料,其中很少能够使我们重构基于居住地而形成的祭祀团体的存在。她指出,那些建立在乡村社会或台湾研究之上的模式,在北京找不到具体案例的说明(79-81页)。其中的原因之一是资料阙如,比如存在最多的土地庙、关帝庙或真武庙,可是却很少有关于它们的资料,而这些庙宇可能在居住地祭祀团体中扮演过核心角色。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北京作为首都所特有的城市流动性,每年有数千举子赴京应考,数千官员进京朝拜,全国各地商贾、工匠络绎不绝,这一流动性削弱了上述共同体的形成。还要加上皇权对这类有组织的团体的戒备,高度防范其出现或巩固。
  然而,我们仍然假定,上述的那些邻里香会曾经存在过,它们可以解释何以在大街小巷存在为数众多的关帝庙、真武庙、土地庵、观音庵,或泰山之女碧霞元君庙。由于在韩书瑞研究过的文字资料中找不到足够的痕迹证明上述结构的存在,对居住在老街庙宇附近的老人进行访谈,将有助于我们弄清史实,并由此对金石文字资料进行一种新的解读。
  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感到本研究项目的紧迫性。能够直接见证1949年以前的社会生活的人都年事已高,他们所能描述的街区正在消失。而这些见证人又因拆迁而散居各处,难于找寻。另外,以施舟人所研究的台南市为例,由于香火因缘或居住地而形成的团体并不都拥有自己的庙宇,因此,街区访谈与考察便尤为必要。
  “京城全图”二排六段庙宇之存在状况
  我曾于2002年对乾隆“京城全图”的“二排六段”作过调查,作为初步研究尚不全面。我在利用相当有限的材料之上,作了实地考察,以进一步收集有关该城区庙宇的存在状况和历史背景。所调查的范围是乾隆“京城全图”的208块之一,即钟楼后面一带,面积大约有两千五平方米。在乾隆的“京城全图” 中标有各种建制、街道名称,其中包括1500条胡同和1300座左右的庙宇。共分为横十七排竖十二段,钟楼后面的一带即是二排六段。乾隆图册较为详实准确,我们甚至可以根据其图标,在那些变化较少的老街中穿过与当年相同的胡同,或在一座庙宇中数某个大殿的间数。
  在二排六段中标有11条胡同:小石桥、前马家厂、铸钟厂、黑虎儿、铃铛、烫锅、豆腐池、张望儿、高公庵、酒醋局、玉作儿、草厂和药王庙街。至今这几条胡同还都在,一般只有名称的小变化,如烫锅胡同变成汤公胡同,张望儿胡同变成张旺胡同,只有高公庵胡同改名为国兴胡同,酒醋局胡同改为国旺胡同,但它们的路线都没有变。图中还标记了15个庙宇:铸钟娘娘庙、清虚观(两处)、万福庵、真武庙 (两处)、灵鹫庵、天仙庵、清净寺、地藏庵、三皇庙、玉皇庵、高公庵、弥勒庵。当时还有一座庙叫永寿寺,但没有标注。另外图中还标有一处水坑和酒醋局一所。
  这些庙宇的情况可以概括在下表中:
  庙宇与碑文资料表
  干隆十五年(1750)
  民国年间
  2002年
  北图拓片编号
  首都拓片编号
  文献
  1
  高公庵
  (慈隆寺)
  国兴胡同1号
  高公庵
  民国晚年变成疯人收养所
  今存前殿三间、左右两殿各三闲和耳房各一间,后殿和东西配殿。后院70年代拆除改学校和操场。
  前院现改为民居。
  京602万历23年(1595)
  日下867
  2
  玉皇庵
  国兴胡同3号 ?
  不清
  无
  无
  3
  清净寺
  豆腐池胡同
  娘娘庙
  宏恩观
  今存山门、大殿、后殿、东侧配殿。
  庙改为菜市,公共浴室,工厂,库房。
  (1) 京556
  (2) 京557
  (3) 京558
  光绪19年(1893)
  首576, 577, 578
  资料583
  (1936)
  4
  天仙庵
  今不存。
  改作民房。
  5
  地藏庵
  今存。改为民房和公共浴室。
  6
  三皇庙
  翠云仙院
  今存正殿三闲,民国石碑一通
  (4) 京559光绪17年(1891)
  首575
  7
  灵鹫庵 (西山大觉寺下院)
  干隆9年募建( 1744)
  灵鹫庵
  今存完整一个院子,南北两大殿、东西配殿。再往南进不去。据居民说西边原还有建筑,拆改为学校
  无
  首617干隆9 (1744)
  资料472
  (1936)
  8
  酒醋局真武庙
  酒醋局真武庙
  今存后殿。
  原有三个院子,中院和后院有东西配殿,前原有木头牌楼两座,山门。中院到后院有月亮门,后院有两棵大树。文革全部拆毁。
  无
  9
  前马厂真武庙
  今不存。
  原址叫“一善里”? 1976年地震倒塌?
  无
  10
  前马厂伏魔庵
  关帝庙
  今不存。
  民国时仅存正殿已改为民居。70年代全拆掉。
  无
  11
  万福庵=?万佛庵按《宛署杂记》嘉靖1年建(1522)
  (小黑虎胡同13号)
  今存大殿和东西配殿,今人叫姑子庵,其南的大殿,石台和山门,60-70年代拆毁。
  京472康熙41 (1702)
  京466嘉庆13 (1808)
  首66, 首67 (与北图同)
  12
  清秀巷清虚观
  (清秀巷21号)
  清虚观
  今存正殿三间,东殿三闲,东侧配殿,后殿三闲,香炉石座;山门已拆, 庙全改为民居
  京550景泰5(1454)
  13
  清虚观
  旧鼓楼大街/药王庙街南段
  清秀巷清虚观的庙产(明代景泰5年古碑留在原址空地)
  今不存
  日下873
  资料199 (1928), 576 (1936)
  14
  铸钟娘娘庙
  (小黑虎胡同24-26号)
  金炉圣母娘娘庙
  今不存。
  原有三殿、石台、配殿、后园、前殿为道观、居民说后殿为娘娘“住过的地方” (娘娘行宫)。2001年全部拆毁,改成排房。
  (1)京597
  顺治8 (1651) ;
  (2)京574
  干隆50 (1785) ;
  (3)京595
  道光7 (1827) ;
  (4)京596
  道光8 ( 1828)
  资料670 (1936)
  辞典159
  15
  弥勒庵
  (草厂胡同)
  待考
  无
  16
  永寿庵
  (王佐胡同25号)
  永寿庵
  今存两个完整的院子和山门,全部居住占用。
  文献简称说明:
  日下:《日下旧闻考》;资料:《北京寺庙历史资料》;辞典:《北京名胜古迹辞典》。
  因为民国期间不存在任何可与干隆图册相媲美的出版物,而我的实地考察时间又太短,所以我对民国的情况没有很准确的把握。2002年的考察则相对较详细。除了弥勒庵未能作现场调查和玉皇宫未能进入其原来所在地之外,其它14座庙都被调查过。干隆十五年的14座庙宇中今天基本完整或部分残存的共9座 (包括未标记的永寿庵)。最古老的庙宇是清虚观(景泰五年1454年),但坐落在清秀巷21号的建筑未必是明代初期所建。最大的是清净寺,一直到清末都由道士们操持。最“民间”的 ,就是说至今仍令本区居民怀念并因其被拆毁而伤心的是铸钟娘娘庙(小黑虎胡同24-26号)。下面我们来介绍目前收集到的各庙的资料。
  清虚观 (1454建立 ,清秀巷21号)
  清虚观还剩下西边清秀巷西口的部分。它分为面南坐北的正殿和东西配殿,东边还有一殿。原来朝东的山门已经在70年代被拆掉。
  根据1454年的碑文记载,清虚观由一位叫做李琮的内府官员修建,他把自己的住宅改成道场。他任职五十多年,一辈子仕途顺利。上年纪以后想立功德“以酬国恩”,因此建了这座庙。当时的明景帝给这座庙敕封了“清虚观”一名。我根据考察,疑其所建的庙宇原址可能是旧鼓楼大街西边的清虚观,在见存的清秀巷清虚观之东南。这个位置上现在有一座五六十年代的住宅楼和一片空地。细看民国地图可以发现当时(1940年) 那里已经是一片空地。根据当地居民的回忆,旧鼓楼大街街西的清虚观早就没有了。
  在调查我们发现这座庙宇的明代碑石仍留在原地。住宅楼旁边有一通大烟囱,烟囱隔壁是个小菜园。菜园里就静静地横着明代的三米高的古碑。
  (幻灯片)
  碑文如下:
  【清虚观碑】
  来赐清虚观记
  光禄大夫少傅兼
  太子太师礼部尚书口陵胡濙撰
  中书舍人直文华殿括□李淳书
  嘉议大夫太常寺卿兼经筵侍书广□程南云篆
  清虚观者内府供用库大使李琮舍宅所建之道场也公自洪武中
  太宗文皇帝居藩邸时选入侍奉迄今五十余年矣。历经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年间屡蒙
  列圣录用荣宠厚恩思无补报欲将京都城内日中坊住宅舍为观宇虔奉神灵以酬
  国恩其同契中贵□□□来福□□□□□阮昭亦俱健羡不胜忭跃起敬各舍己赀具材命工首作前殿虔奉龙虎君,左奉汪
  真君,右奉刘天君,次建正殿以奉三清左奉玄天上帝右奉演教天尊后创重楼杰阁以奉三皇左奉土地真官右奉历代祖师
  翼以两庑缭以周垣屏以三门及钟鼓二楼法堂方丈道房库庾庖□靡不备具以国大方之体景泰二年□□十八□□中贵
  具实奏
  闻钦蒙
  圣恩来赐为清虚观□□□□□□遂疏其兴建之由谒予征记欲以昭示方来予受辛不获先为李公书其舍宅之概今复为诸公着
  其喜舍赀财共结善缘之迹同垂不朽或曰道家以无为为宗苟涉于有为则非道矣,予晓之以老子有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今李公舍宅而□□□□□□□□□□□□协助之力实伙遂致栋宇嶙峋金碧焕烂都人聚观叹未曾有固皆出于无心而
  自然成此无量功德则诸中贵也必自然获福报于将来也,故书此为记以复诸公之请
  大明景泰五年岁次甲戌二月朔旦
  (京 550/1454年,景泰五年二月一日;胡濙撰、李淳正书、程南云篆额;首题:“敕赐清虚观记” (额同);213×92+47×28)
  碑文中详细记录了道观里参拜的诸神并描述了整个庙宇的建筑布局。按其说法,庙宇相当宏伟庞大,应该是位于旧鼓楼大街的清虚观,今已荡然无存。
  清虚观参拜的诸神示于下表:
  清虚观诸神表
  前殿奉 :龙虎君
  左奉:汪真君
  右奉 :刘天君
  正殿奉:三清
  左奉:玄天上帝
  右奉 :演教天尊
  重楼奉:三皇
  左奉:土地真官
  右奉:历代祖师
  翼以两庑缭以周垣屏以三门及钟鼓二楼法堂方丈道房库庾庖口
  在见存的“小”清虚观我们有幸拜访过一位八十高寿的老道士。1949年以前他是清虚观最小的道士。他从顺义县呼奴山的白云观来到清虚观拜师修道[3]。据他说清虚观当时是一个子孙庙,道士为龙门派。老道士身体欠佳,不能提供很多信息。清虚观关闭以后他还俗做工,赶过马车,后来改开卡车。他有家室,夫妻和孩子都还住在一起。他还一直照顾他的师傅,直到最后给他操办后事。
  在清虚观的西北角几百米开外,原来是清初建立的铸钟娘娘庙。
  金炉圣母铸钟娘娘庙 ( 1651年前建立,小黑虎胡同24-26号)
  《北京名胜古迹辞典》[4]比较详细的描写了这座庙的建筑并叙述了铸钟娘娘的传说。铸钟娘娘与钟楼的大钟有密切的关系,庙的名字大概来自于庙宇西边原有的一个大的铸钟厂。
  按其碑文资料,这座庙本身是一座真武、关帝和龙王庙。但在它的后殿一直供奉的却是金炉娘娘。读其见存的四篇碑文,很容易看到娘娘的地位在本庙不断地提高,并很快变成该庙的主神,因此庙宇以她的名字命名。
  这座庙的资料比较丰富,北图保存着四块碑石的拓片。最早的碑是1651年的,由一位五品大夫刘芳远撰写,用以纪念庙宇附近一带的善男信女捐钱修葺庙宇。
  100多年以后,一位叫做王志诚的道士募捐修复了铸钟娘娘庙大殿。完工后,他立碑纪念此事。
  最有趣的是最后两块碑,分别立于1827年和1828年,也是纪念修复娘娘殿的。碑石很小,不到60公分高。两块碑是故宫负责马厩的司马官彭礼寿立的。彭老爷第一次立碑把他四个儿子的名字都刻了上去,有趣的是,他的四个儿子里有三个子承父业,也是皇宫马厩的小官。
  彭大爷第二次立碑,文字大致一样,但他又加上四个名字,就是他的四个孙子的名字,因为年纪尚小,估计还没有进入宫殿管马!
  碑文如下:
  【娘娘庙碑】
  兹者铸钟厂
  北极真武玄天上帝□左伏魔右玄坛龙王后殿金炉娘娘
  久矣因殿宇渗漏损坏无人修理幸
  神明显佑感动一方之善士 恩庇昭彰永保万姓之□
  垂训之经畴弗佩报应之公聆 格言之词孰不仰首□□
  姓之□ 教主
  北方之圣帝也睹右垣射昂之剑气 左壁昭烈烈□
  日月以长明佑山河而永固四方安泰八表升平
  恩流九极 泽被万邦信士弟子庞成功等附居
  圣域不忍坐视辐辏捐资共成 圣事延命住持道士王□
  □□□朝夕焚修上□
  圣寿无疆 皇图永固□虔陛迁财源茂盛锡福无穷
  北城司正□五品大夫服俸刘芳远撰
  顺治辛卯孟冬吉旦立 后学心一于之善熏沐书
  (京597/ 1651年,顺治八年;刘芳远撰、于之善正书;;额篆书题“重修圣庙”;132×66)
  【娘娘大殿碑】
  万古流芳
  重修铸钟娘娘大殿碑记
  盖开人天路上修福为先万善门中布施第一兹因
  鼓楼西铸钟厂真武庙原有
  金炉娘娘王元君大殿三间年深日久渗漏损坏住
  持道衲昼夜思念钱粮浩大独力难成不免募化
  十方施主此众信之虔心士庶善之诚意资财共成
  圣事大殿业已鼎新
  干隆乙巳年孟冬朔日吉立住持道衲王志诚叩
  (京574/ 1785年,干隆五十年十月一日;王志诚正书;首题“重修铸钟娘娘大殿碑记”;额题“万古流芳”;67×33)
  【娘娘庙金炉圣母大殿碑】(1)
  兹因鼓楼西铸钟厂娘娘庙金炉
  圣母大殿三间渗漏不堪道衲昼夜悬念今莫
  化彭礼寿独立重修其功莫大矣
  上驷院司理圈厩长信官弟子彭铸钟保道号礼寿
  率男
  长子厩副松禄
  次子库使松存
  三子厩副松贵
  四子厩副松常
  道光七年 月 日主持道衲黄宗禄叩
  (北京595/1827 ,清道光七年;正书;额题“名剽千古”;尾题名;55×28)
  【娘娘庙金炉圣母大殿碑】(2)
  兹因鼓楼西铸钟厂娘娘庙金炉
  圣母大殿三间 北极玄天上帝大殿六间山门三间渗漏不堪昼
  夜悬念今莫化彭礼寿功钱壹千□百余□文袋金圣像□□重修其
  功德莫大矣
  上驷院司理圈厩长信官弟子彭铸钟保道号礼寿
  率男
  长子厩副松禄
  次子库使松存
  三子厩副松贵
  四子厩副松常
  三孙安龄
  长孙大龄
  次孙德龄
  四孙官龄
  内□府正□□□□□□□敬书
  大清道光戊子年三月十五日望日良辰吉立后学□黄宗禄郭泰瑞敬□
  (北京596/1828年,道光戊子八年三月十五日;正书;额题“万古流芳”;113×65+28×28)
  如前所述,这座铸钟娘娘庙虽然还供奉真武、关帝和龙王,但碑文证明它的主神是铸钟娘娘。在小黑虎一带询问老百姓,他们都知道这座庙和娘娘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我简单讲一下它的内容。
  传说,皇帝命令全国最好的铸匠铸一口巨大的钟挂在新修的钟楼上,这口钟必须在八十天内完成。铸钟厂就在庙宇的后边(现在的铸钟胡同),那里有一位技艺精湛的师傅。可是,虽然他的技术高超,但试了几次,每一次刚铸好的大钟都会裂开。他知道,如果铸不成钟会被砍头,因此很忧虑。这位师傅有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儿,当他爸爸试着最后一次铸钟时,姑娘央求爹爹让她也一起去现场。在巨大的熔炉旁边,师傅和他的徒弟们都在担心最后一口钟的浇铸失败。姑娘则趁大家不注意突然跃入炽热的铁水中,这一次大钟终于成功铸造出来。
  为了永远纪念她的牺牲精神,钟楼一带的居民给她建立了一座庙宇,就是小黑虎胡同的铸钟娘娘庙。这座庙的名气很大,并且跟钟楼有密切的关系。在钟楼上面有一块牌子专门介绍这座庙和这个传说。但很可惜的是,这座庙宇已于2000年全部拆毁改成普通的红专小住房。
  通过碑文资料的研究,我们发现这四块碑展示了金炉娘娘的地位晋升。我没有特别研究上面提到的传说,但它可能跟干隆时代重修钟楼有关。当时该庙的主神已经是这位娘娘。传说赋予她一个具体生动的形像,也使周围胡同里的老百姓以这位孝顺的姑娘为中介,建立起与天天报时的庄严的钟楼之间的一种亲缘关系。
  这里顺便要提到的是田野调查的重要性:从文献中我们可以初步建立上述的假设,就是说铸钟娘娘庙、娘娘本身和钟楼有一定的关系。而现场的调查,会帮助我们发现并收集在当地仍然流传的有关文本,进而体验当地老百姓对庙宇的关心和怀念。研究者的“在场” 可以其提高感知能力,比如,庙宇的位置就具有启发性:从院落中直接能看到钟楼的形象,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铸钟娘娘庙与钟楼之间的关系启示,如此巩固上述假设并增加了它的可信性。
  在铸钟娘娘庙的东北角隔几百米有万福庵
  万福庵/万佛庵 (1522年建 ,小黑虎胡同13号 )
  经过考证,我们发现这座庙有两种称谓,万福庵或万佛庵。根据《宛署杂记》记载,它是明代1522年修建的。目前尚存正殿和东西配殿。
  在北图能查到两块碑的拓片。1702年的一块是重修碑。由“露灯香会”修葺庙宇的后殿及伽蓝祖师左右丈室,碑阴列有近300个捐款人的名字。可惜这块碑磨损得很严重,名字和正文都已难于识别。
  1808年另立一块合同碑。当时一位叫觉罗谭玉保的镶蓝旗的满人,将私家产地舍给寺庙。碑文记载玉公欠本庙和尚一笔钱,因害怕如拖欠,死后会下地狱,因此决定把他家在固安县的一块农田遗产捐给万佛寺作为该寺永世财产。
  碑文如下
  碑阳:
  【万佛寺后殿及伽蓝祖师左右丈室碑】
  重修后殿新建伽蓝祖师左右丈室碑志
  慈稽□来□今□察仰观为功不易 □ 建 □□□ 石 □□□□…/
  楼大街□有古刹万佛禅庵当日□□甚□□□□□莫□□/
  且多湮沦仅遗殿庑金像岁远底理□苦□□持□经十有 □/
  努力营构□□□修晨昏礼□祝□ /
  国祚居之檀那慨发慈心得金乐助共 □□□□力□宫寮舍□□/
  辉煌通为告竣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楼此檀那莫大之功衲□□□之□□□□…/
  诸石□成并垂不朽云□曰巍巍堂堂 古刹重光 道场□故 金□□…/
  檀信之力 叶叶遐昌戴斯垂永 悠久□□/
  大清康熙壬午孟冬之日 住持嗣祖□门□□□立
  碑阴:
  【露灯圣会】
  (人名10行)
  众善男信女共捐□资银□□□□…
  (人名10行)
  (京472/1702,康熙四十一年七月六日;碑阳正书;首题“重修后殿新建伽蓝祖师左右丈室碑志”;额篆书题“万古流芳”;碑阴提名 额篆书“露灯圣会”;124×49 (通)87×49+16×15
  【玉保舍地碑】
  勒碑刻石以传不朽恐悔将来今作证明/
  兹因镶蓝旗觉罗谭玉保有祖遗老圈地两项坐落在固安县外河村因玉公往返取祖与本地/
  万佛寺住持朗然相好朋友有通财之道相善岂无周旋之理故玉公手之长借朗然之钱使至九百贯之数/
  因循日久无力清还玉公不肯侵染三宝之财吊怕坠无间之地狱自己发无上之心情愿补眼前之债固/
  将祖遗老圈地两项布施与万佛寺朗然名下长为香火之地永无返悔之情明则布施佛寺地实后补还/
  朗师财源由此之后地无回赎之理钱无再讨之情两家情愿各无返悔更有中人说合同作证明□□/
  为此镌碑刻石千古不朽百代流芳永垂不朽刻立碑/
  说合人 孟焕然
  立字人 玉 保
  中保人 印玺师
  此地真武庙永种[5]
  嘉庆十三年六月三十日立
  (京466/1808,嘉庆十三年六月三十日;正书;额题“因果不昧”;84×47+18×15)
  下面的两座庙在前马家厂胡同之北,资料缺乏且其建筑都已被拆毁。
  伏魔庵 / 关帝庙 (前马厂胡同3-5号)
  根据居民回忆,这座庙在五十年代还剩下一座殿,而在70年代全部拆毁。其所在位置今天已盖满狭窄低矮的小平房。
  真武庙 (后马厂胡同)
  这座庙消失的准确时间难以考定。有居民说它可能在1976年地震时全部坍塌。
  上述的几座庙宇都在旧鼓楼大街的西边,以下所述的庙宇则在该街的东边。二排六段最北边的是一座寺庙的下院叫灵鹫庵。下院是大寺院的下属庙宇,在北京约有数十个。
  灵鹫庵(1744 年重修,玉阁胡同18号)
  灵鹫庵至今还有一个完整的院落,包括前后两殿和东西配殿。然而全部被居民和小作坊占用。西北边的建筑部分被拆毁,剩下的改建成学校。庙原来占地五亩、共有48间房。
  根据1744年的碑文,此庙是香山大觉寺的分寺,叫做大觉寺下院。灵鹫庵相传为古刹,建于明代以前。
  碑文如下:
  【西山大觉寺下院灵鹫庵重修碑记】
  儒之道不离君臣父子离则非儒释之教不住色馨香味住则非释故凡
  为释者利群生严佛土皆作无作为无为如谷之虚呼至则应呼止则寂
  如水之流遇方则方遇圆则圆何容心于其间哉闻诸大雄氏云我度一
  切众生之类令皆入无余涅槃而实无一众生得涅槃者菩萨庄严佛土
  即非庄严是名庄严达是义者是为佛之徒可为佛之事 大觉佛泉和
  尚之重修下院余故有取焉院旧称灵鹫庵在京师地安门外相传建自
  前明盖古刹也 干隆壬戌春始得之隶于寺顾斯庵年久远木石规
  制霜露剥蚀颇失旧观佛殿尤甚椽栋毁坠垣墉坛裂若修葺后时将不
  可问乃减钵费劝檀施量事度力庀材僦工先大殿次山门层构崇檐涂
  丹墁碧昔风雨之交侵今鸟鼠之咸去妙相端严威光晃曜见者生畏爱
  礼者起肃敬始工于癸亥之春落成于清和之月虽易故为新而改观若
  创远近观瞻缁素赞叹皆以为和尚道行之感神功之相故能成速而工
  善若是哉岂知其通诸有为本诸无为作是因缘现诸希有非惟近示阎
  浮提亦可达历尘沙劫然在和尚悲田法界中则又何异云之行空风之
  过野住与不住雨无交涉耶余故乐为之记而实诸碑以示世之囿相者
  和尚系迦陵禅师之嗣来继师席说法最久慕其风操而入山者接迹于
  道修是下院为往来者息足亦宜无不乐且颂也
  干隆甲子五月朔固山贝子弘景撰文并书
  (首617/1744;弘景撰书;干隆九年五月;首题: “西山大觉寺下院灵鹫庵重修碑记”额题:“万古流芳”;138×91+26×22)
  在灵鹫庵的南边有另一座真武庙,不过缺乏资料记载,且大部分已经拆毁。
  酒醋局真武庙(国旺西巷8号)
  据居民回忆,这座庙从前有三个院子,前中后三大殿,有月亮门、山门、木头牌楼、等。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拆掉。今仅存后殿。
  从国旺胡同往东就到了国兴胡同(原来的高公庵胡同),在这条胡同的图上标有两座庙宇,一座是玉皇庵,另一座是高公庵。
  玉皇庵 (国兴胡同3号?)
  玉皇庵所在地现在是一个四合院,因不能入内而未知庙宇是否还存在。
  高公庵 / 慈隆寺(1595年建,国兴胡同1号)
  干隆图标示的高公庵有三个院子,包括前中后三殿和配殿,今天还剩下前院的大殿和配殿,有五十多户人家住在里面。后边的两个院子,都在70年代被拆掉,改为学校的体育场。
  这座庙宇由明代的大太监兴建。除了太监之外,还有皇亲国舅的参与。碑阴纪录说明,内务衙门里不同职位的太监一起资助,共刻有三十多个名字。
  高公庵似乎后来变成蒙古策棱将军(元太祖二十一世孙)的孙子之大住宅的一部分,称做那王府。此名来自策棱将军的后代,那彦图之名。民国初期,他一夜之间赌场失利,把王府抵押给天主教堂。1949年前后,高公庵变成疯人疗养所[6]。
  碑文如下:
  碑阳:
  【来赐慈隆寺碑】
  赐进士及第奉训大夫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修撰朱国祚撰文 直
  文渊阁预修 会典 实录 玉牒 正史官登仕郎翰林院侍书范可受书丹弁篆额
  皇上御极二十有三年慈隆寺成时国祚奉命侍
  皇长子殿下有内臣传命曰兹寺也
  圣母皇太后之所赐颂
  皇恭妃之所并建以祝
  皇上之万寿者也执笔之役尔其无辞祚退而深惟佛法入中国无论王公贵人闾里珉庶皆瞿然顾化即后妃亦往往奉事如所
  谓功德院者自唐及宋时或有之今
  圣母皇太后俯鉴素心特隆正觉眷兹新构肇锡嘉名上祈佑于
  皇图下润泽乎黔庶慈云遍复合群汇以俱融慧日照临普万方以胥烛功济尘劫化洽含生于是乎仰见
  圣母皇太后之仁
  皇恭妃协替
  坤仪钟祥
  震位感
  皇恩之隆厚景祈福于无疆爰舍净区聿崇纱力沙门森列虔屋云阴梵乐法憧种种具备于是平仰见
  皇恭妃之贤
  皇长子之体
  皇上论教至意朝夕视学寒暑罔间而又以其吉祥善事归之
  君父于是平仰见
  皇长子之孝一举而三善备焉是不可以无纪已是举也始其事者为衘马监太监高勋及诸内臣之所鸠聚而焚修则古潭和
  尚也比古潭还山而今命僧录司觉义净德矣为净德者宜以明不染之心益演无方之教栖情不二纳正见于三空授手大千
  拯群生于八苦庶几哉不负弘施之意乎敬申盛美以佐宏观其词曰
  于惟我
  皇统有万方治追有虞仁协陶唐百姓熙熙既乐且康化翔海宇受祉无疆峨文梵宇翼琼牖畴其锡名寔惟
  圣母智开群迷光烛九有籍彼佛力跻兹万寿有俨其容有烨其辉畴其肇建厥有
  贤妃庆钟
  帝子德洽宫闱百禄是膺介福攸归主其寺者是日净德虔奉庄严罔懈罔忒无退转法用精进力佑我
  皇明百千万亿
  万历二十三年岁次乙未仲冬十一月吉旦 立石 虔 碑阴:
  (京602/1595年,万历二十三年十一月;(碑阳);朱国祚撰,范可受正书并篆额,裴进镌;首题:“来赐慈隆寺碑”。周刻二龙戏珠;额篆书同 阴提名 额题:“万古流芳” 146×87+28×21)
  永寿庵 (王佐胡同25号)
  这座庙的名字没有标在干隆图中,但是它的建筑标得很清楚。它大概是明代的庙宇。现在还保存有两个完整的院子和山门,山门上面刻有“永寿寺丙子中秋,周又忱敬书”。北图存有一张1660年的碑石拓片。这是一块重修碑,证明这座庙在清初之前已经存在。立此碑的是二十一位吏部和都察院的满族大臣。可惜从拓片看,碑已经磨损得很严重。
  这是另一个田野调查必要性的例子:如果只看地图,我们就可能会忽略这座庙宇。
  碑文如下:
  碑阳:
  【重修永寿庵碑记】
  □ 多招提永寿禅林□……是帝□之人□□□□/□□陈庑□地□……可便香火
  人□□为□……者布布/金之□出□……间东西厢房一间□山房六间文/□劵(=捐)千方信士资财修前/伏□大殿三间东西禅堂六间□……楼一座周围群房十四间/□井一眼于于是堂□□……供/准提院香火禅僧□心于前□……西北间隶后层东北间隶前层□垂/永久康□春将□……二东□□□俗不右人用竹匿兴□□为□□□神/□□□寺庑□……斯无□□夫摩耶佛母□于为□之/……周……斯……□为挂□耳安能丹亚/生□金碧□若是载□祥善事□不□一人力通于从……/国□上庇氏□仁……日子之用洵不……/助邦为……化……美……问 心/子春月吉旦/□□傅兼太子傅刑部尚书文渊阁大□士晋沃卫国祚沐手撰/
  碑阴(提名):
  昂邦□
  原任江□□□府知府□国□
  尚□□□□□加一级番□官兴氶朝
  吏部他赤哈方加一级□□
  吏部他赤哈哈□加一级祝表正
  吏部员外朗□□□
  吏部员外朗杨名耀
  吏部员外朗张可前
  都察院□都衘史家以及□□
  奉□大夫陈……
  钦差工部两奎监□掌理□□加一级陈……
  主持僧□顺……
  (京607/1660 碑阳;卫国想撰 正书;顺治十七年春月;首题“重修永寿庵碑记”额题“万古流芳”;碑阴提名 额篆书题“万古流芳”;134×76+29×24)
  清净寺 / 宏恩观 / 娘娘庙 (豆腐池胡同23-25之间)
  这座庙是我研究的范围内最大的庙宇。1936 年的记录表明,它当时占地13亩,房屋187间,拥有222尊神像,250件礼器,9件法器,石狮子两座,铁狮子两座,供桌五十六张,松、槐树十八棵,石碑四座,井一眼。
  宏恩观的山门、大殿和后殿在民国时期已经改为学校(广一小学);现在已改成菜市场(山门和大殿)和工厂的仓库(后殿)。在它的隔壁,东边有天仙庵,西边有地藏庵。天仙庵已经完全改成民房,看不到原建筑的任何痕迹。地藏庵改成公共浴室和简陋的宿舍。
  根据碑文,明朝在元代的千佛寺的遗址上修建了这座庙。它在钟楼的正北面。
  目前我找到的三块碑都是1893年立的,内容都跟道士刘素云重修庙宇有关。
  从直隶来到北京的刘素云道士,1887年到了清净寺。当时庙宇全部破坏。有趣的是,碑文还记录描述了一位洋人,因为院里树木茂盛,他想把庙宇买下来。一位叫做厚安的内务府大臣,听说这件事后大怒。他叹气说:“斯地当龙尾之要 ,为诸天佛、菩萨所降光、昭灵者、安得毁于外人哉”[7]。于是乎他先把庙宇的产权买下来,后来认识刘素云道士,便把产权转给了他。
  刘素云后来成为这座道观的方丈,重新安置了神像。根据白云观道士张百熙和刘素云本人写的碑记[8],我们可以很容易恢复该庙宇的建筑结构以及里面所参拜的神明:
  【宏恩观诸神表】
  山门
  四天王
  正殿
  关圣帝君
  文昌帝君
  孚佑帝君
  西殿 (地藏庵)
  地藏王菩萨
  十殿阎君
  东殿 (天仙庵)
  碧霞元君
  后殿
  十八罗汉
  三世佛
  妙道真君
  财神
  当然,诸神的塑像今天一尊也找不见了,但大殿雄伟的屋顶仍能从钟楼上欣赏到,而街边的山门则变成了菜市场的大门。
  碑文如下:
  【宏恩观碑记】
  万古流芳
  宏恩观碑记
  夫事不考其缘起不详其始末即不足以昭修筑之诚启后来崇奉之志也今宏恩观者创建于元/为千佛寺迄于□□易名清净寺至于 国朝殆传七百余年其中兴废不一而摧残朽落至今为/已极矣先是同治十二年住持本庙僧人振龄因焚修无力转与本门僧人闻庆虽禅堂寥落香火/就湮而宏基开敞山门屹立丛林之气象固宛然可观外洋人诚其地者争欲购易以为寄庐事将/有成而内务府郎中厚安乃慨然曰斯地当龙尾之要为诸天佛菩萨所降光昭灵者安得毁于外/人哉遂与闻庆约将此庙转与厚安接修仍令闻庆住持重监寺之责光绪十三年闻庆复将此庙/转于刘成富梅顺安二公仅写白字一纸无手本契纸之确证盖手本契纸均在厚安处也是年秋/余至清净寺瞻仰 圣像见庙貌倾颓美林尚存遂以兴修之事为己任鸠工庀材不惜重资余固/与厚安交甚契厚安乐余之善举因以手本契纸并加送字一纸俾余以为永远之证盖以识余志/也自光绪丁亥年九月初三日而功始作乃易名曰宏恩观谓 神恩宏布感应无穷即默启余以/修建之志而尤冀后之居是观者仰鉴神恩而永为护持焉故述其缘起始末刻石志之望同侪同/志者有所稽考为护法之善举不致湮没也是为记
  光绪十九年九月九日 素云道人自识
  (京557/1893年;素云道人[刘诚印]撰正书;光绪十九年九月九日;首题 “宏恩观碑记”;额篆书题“万古流芳”;258×53+25×28)
  碑阳:
  【宏恩观碑】
  万古长春
  宏恩观碑/夫开善法会金壮诵于萧统光宅应令翠网歌于简文七觉五禅孝克摄山之集投云折桂江总广果之游莫不妙相庄严信心供养岂维简栖头陀之寺荆/妙放生之亭涣以风泉乐及鱼鸟四照之花围万品一观之性遂群生乃知禅灯无尽终发扃于暗室兜罗所指诞登岸于法门是以天人欢喜愿托祗园手/眼通明俱寻宝地然使南朝四百八十之寺锁烟雨之迷离我佛丈有六尺之身糹+戈 风霜之锁铄何以阐扬象教振起马鸣始和香界重新方为极乐良材荟/集乃号精蓝如京师地安门外宏恩观者固元之千佛寺也在昔元贞之日肇建嘉名及乎泰宀+之之年更新宝刹自至元丙戌迄明洪武以至宣德代施丹丹+ /聿焕榱题洎正统天启崇祯之间际戌午壬戊已巳之岁雨庀将作一新化城然而恒河之沙非一粒所能助须弥之大岂尺壤之遂崇粗具规模不无因陋/得依 日月始见增辉钦惟我 圣朝龙兴东土鹫访西方 威慑师子之王贡遍天竺之国崇尚法教阐□宗风 宫阃祝厘梯航介祉顾以庙貌剥蚀道/场□廖乃于干隆丁丑嘉庆乙丑一再重修俱值青牛之纪大千普照非特春虹之彩诵端明句不袭吉祥牡丹之名稽法苑编乃更清净招提之目固已仰/出星河上参倒景藓寻千刃之木华飞五香之草檐依锒鸟树息金鸟于是法侣云从神居霄接为 帝京之重镇亦奈苑之伟观然而黄花满地箤锦而为/宝坊翠竹森天成林而呼香阜经八十余年之久当开昼栋晴云依 九重天上之光即是慧峰丽日原有羽士素云忝侍枫宸式瞻兰若自念生逢 圣世/沐雨露之涵濡缘结梵天审衣钵之寄托遂发宏愿誓复旧观委村庀工因时选晷寸心若会不日斯成芝木+而 并兰槔俱辉葆吹与彩幢齐展玉础含润通云/气于西山金铃徐响答潮音于渤海其前则山门截山+辟伽蓝震耸奉 四天王为寺护法其中为正殿供奉 关圣帝君及 文昌帝君 孚佑帝君武烈文/谟同条而共贯仙缘神契异趣而皆归后殿则佛果斯圆神庥广被中奉 三世佛左右奉 十八罗汉及 妙道真君 则神诸像宝相晨见中罗卍字之/胸应真旁列俱超辟支之果况乎坊号仙陀释通乎道金能地布取亦薰施众善一堂万福并执志道同合谁曰不宜其东耳殿则奉 碧霞元君等为其西/耳殿则奉 地藏王菩萨及 十殿阎君夫维摩悟偈兼有天女柱国表绩当作阎罗岂徒相伴烟霞传童予下山之咏矜言果报设轮回出世之余法身并/见圆相俱呈鱼鼓超于中宵花雨纷乎列坐琉璃砗磲之饰万宝以毕臻迦陵频伽之音六时而皆奏檀越赞叹众灵杂还讵敢诩后来之居上实惟云吾迷/而不作计鸠工于光绪丁亥年九月初三日开工落成于光绪十九年九月重阳日工无朕胝之慨人有皈依之乐盖此举也非欲供士庶之游观侈经营之/壮丽亦愿祝我 皇太后 皇上圣寿之无疆 皇图之永固尘清玑钟知 中国有 圣人福遍珠林庆无量之 寿佛用是特玫寺名曰宏恩观俾知/晨钟动籁皆是嵩呼德水采源无非 帝泽 爰泐歌于介石比邀福于浮图歌日巍巍崇观门邻地安元贞肇造楼阁高寒自元迄明重葺者六千佛集胑吉/祥介福宏惟我 朝赫濯迢遥天竺诸国欢声如涛丁丑乙丑两新杰构今岁疆圉复新其旧旃檀馥郁珠□□□云从栋生手有花拈佛颜微笑满月开奁/猗与此举非示法侣更有私祝合掌而语祝我 圣清 金萱瑞呈兹云长绕爰霰瑶觥 帝道遐昌邦家之光人天欢喜/万寿无疆
  /潘祖荫拜撰 陆涧庠书/
  素云道人 立
  碑阴:
  因果不昧
  宏恩堂第一代开山黄冠羽士素云刘诚印重修立
  (京556/首578/1893年,光绪十九年九月九日;潘祖荫撰 陆润庠正书;首题“宏恩观碑”;额篆书题“万古长春”;碑阴 :额篆书“因果不昧”260×93+28×26)
  清净宏恩观
  【宏恩观碑】
  万古长春
  宏恩观碑
  宏恩观者刘素云方丈之所建也观为千佛寺故址地势高旷遥与龙华柏林诸寺口然相接诚宗风法教阐扢之场高人逸士之
  所兴启者乃岁久倾废漫漶不饰栋楹榱桷半角挠折级砖盖瓦祗余破缺光绪丁亥中秋素云师瞻仰于是见庙貌剥落而美材
  独存梓口(木+再)之贵乃支朽敝喟然叹曰此固宝光之所曾驻作金刹而妥佛灵者耶遂发众善奉行之志兴一木支厦之嗟慨然以兴
  复为己任鸠工聚财不惜重费彩丹碧于腐黑聿焕口题拓基地而壮开宏栋宇先立正殿崇祀 关圣帝君 文昌帝君
  孚佑帝君谟烈灵感之风懔然同仰次东西二殿西殿祀 地藏王菩萨 十殿阎君呈果报于幽冥昭惩劝于庸俗东殿祀
  碧霞元君等位仁风慈范一方造福其前则山门巍峨伽篮震赫奉 四天王以为护法后殿则奉 三世佛左右 十八罗汉
  妙道真君财神诸像缘一心之善念作诸天之皈依莫不竭诚敬以永期不朽至于回廊广庑丹舍经庐与夫庖庾之所钟鼓之县
  像位之列次第毕具井条不紊土木一新藻绘彪炳固人天欢喜之福地而素云师心力之果志念之笃亦可见矣素云师姓刘氏
  上诚下印直隶东光县人好道德务修持受其教者数十人再传者又多人其为人广造善因肇修寺观乐拯困苦施药济贫良谊
  美行固枚举而是役之成又其善端之卓著者固不可不书以垂久远爰具事之颠末为文记之其辞曰于此崇观精耀昭明百
  废毕举不日而成以纪宏恩以祀 圣明 万寿无极四海永清惟德是程惟礼是荣恪恭祷祀黍稷芬香神具醉止降福穰穰
  白云观律堂第二十八代法裔高明峒拜撰 张百熙书
  光绪十九年九月九日
  (京558/1893年,光绪十九年九月九日;高明峒撰 张百熙书;首题“宏恩观碑”;额篆书题“万古长春”;246×90+23×26)
  三皇庙 / 翠云仙院 / 翠云禅林 (草厂北巷8号)
  在宏恩寺南边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庙叫做三皇庙。这座庙也由刘素云道士帮助重修。它的修复过程被记录在1891年华山派王羲琨道士立的一块碑文里。今天这座庙的正殿还在,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在实地现场,大殿之前还立着一块1929年的大石碑。碑文纪录了华北居士买下庙宇进而修复的过程。这时候庙已经从道观变成佛家禅林。
  碑文如下:
  【三皇翠云仙院碑】
  三皇翠云仙院碑
  粤自一画开天阴阳昭晰三皇立极人兽区分始则掘井田井田而饮
  食有赖继则建宫修室而风雨无虞且也百草备尝古今咸登寿域
  五伦明典遐迩共化皇猷猗欤伟哉 圣德已涵濡百千之世 神
  功犹炳着亿万斯年止所以声灵赫濯敬建庙貌于千秋俎豆馨香
  永隆报本于万代也乎爰因都城地安门外西草厂旧有 三皇祠
  宇年久失修道衲健庵其人身隶旗籍性悟元真每欲独成其善奈
  因点金无术时有夙契引善之士于倚云者素怀济世兼有同心方
  拟劝募四方善果集腋成裘而善士刘素云名诚印者闻风兴起又
  引善士李芝云为同志庙祈雨祷病无不灵着慈垂遂共捐巨款
  鸠工庀材购买地址添建 神祠炉鼎法器具备内外焕然一新讵
  乐善已成善举健庵羽化翀霄法嗣德海克承先志力行不怠虽创
  立与重修稍有别然成功与助善则皆同芝云素云二善士慨施财
  币协力经营其功德贻后世者岂浅鲜哉故勒石为记以垂诸久远云尔
  大清光绪十七年九月重阳日华山派
  第十七代璘华道人王羲琨立
  (京559/1891年,光绪十七年九月九日;陆宝忠正书;首题“三皇翠云仙院碑”;额篆书题“万古长春”;160×88+24×26)
  【翠云禅林碑】
  北京城内钟楼迤东草厂胡同有
  翠云禅林者昔为居士焚修之所今已破坏无人修理墙垣
  倾倒殿宇崩推神像尘封香烟垂绝己巳春闲经居士佟
  演华大发心愿乃备资购庙加以修葺屡虑此间晨钟
  夕梵之静潜修佛法振兴宣扬夫胜业一念之诚而
  结善果于无疆也爰是为记
  华北居士赖禅敬撰并书
  中华民国十八年三月吉日 立
  (在实地自录、未见该碑拓片;1929年,民国十八年三月;赖禅撰并书;额篆书题《待考》;172×92+117×92)
  弥勒庵(草厂胡同)
  此庙在三皇庙的东边,目前还没有对其进行考察。
  结语
  我们上面介绍的几座庙宇,仅仅是初步调查的结果而已。本报告只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在这一基础上,我们将开展深入的田野调查和文献研究。
  通过实地考察,可以重新寻找研究范围内的其它庙宇的现存状况。例如在民国时期的地图上,小石桥胡同标有一座关帝庙,而我们至今未能找到它。但更重要的是通过访问居民,进行口头资料的收集工作及关于诸庙的香火状况和信徒行为的研究。我们已发现有不同类型的庙宇,如清虚观原来是一座子孙庙,它世代被一门道派住持,师弟相传。而清净寺和它附近的三皇庙是被刘素云道士买下后改为道场的,之前和之后,这两座庙宇似乎是被佛教的居士掌管的,而不曾属于同一道教派别。各类庙宇参拜的神灵也不同。清虚观拜的是道教的大神,如三清、三官和本派的祖师。而清净寺拜的是国家的共同神明和北方的大女神碧霞元君等。这些庙宇也有被香会管理和援助的,如万福庵有一个露灯圣会因修庙而立碑。高公庵、永寿寺则是不同团体支持的,如皇亲贵戚和满族官员。可能还有另外的香会参与该庙的运作,这需要进一步的考察。
  北京庙宇的文字资料丰富。本研究只依使用了其中极少的一部分。下一步要考察诸庙的其它文献资料以及本区域内的两个重要机构,一个是北边的酒醋局,另一个是西南面的铸钟厂。这两个机构也许与它们附近的庙有一定的关系。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乾隆图是笼统的图表分割。北京庙宇的结构和功能以及它们在社会空间中的作用的研究是多元的,不能不超越图表的格局以建立各庙间的网络关系。比如说,在二排六段的北边一百米有北药王庙。根据调查,这座庙原来立有许多香会的碑石:
  北图拓片
  编号
  碑名
  年代
  首题/碑额
  1)京501
  页264
  2)京497
  页287
  3)京494
  页301
  4)京496
  页304
  5)京495
  页310
  6)京545
  页315
  7)京504
  页323
  8)京493
  页330
  药王庙碑
  药王庙碑
  传膳圣会碑
  传膳放生碑
  传膳音乐圣会碑
  传膳老会碑
  永护圣会碑
  献灯圣会碑
  1651顺治八年
  1719康熙五十八年
  1752干隆十七年
  1756干隆二十一年
  1767干隆三十二年
  1779干隆四十四年
  1794干隆五十九年
  1810嘉靖十五年
  洪承畴撰:“重建药王殿碑记”
  “新建药王庙前廊庑引”
  陈鸿宝撰:“药王传膳圣会感恩报德……”
  额:“传膳放生”
  “公议传膳音乐圣会碣文”
  于敏中撰:“药王圣前公议传膳老会感恩报德……”
  “永护圣会碑记”
  景德撰:“药王殿同心献灯圣会文引”
  虽然我们还没有查看这些碑文的内容,但仅从首题观之,似乎此庙与香会有密切的关系,而香会的会员也许就是钟鼓楼一带的居民。据说旧鼓楼大街的北药王庙是北京的几座药王庙中最重要的,很可能在这一带发挥着活跃各种香会活动的中心作用,但这些假设都需要深入研究。很可惜的庙宇已消失殆尽。据说在1993年,投资商打算在药王庙的位置改建一座五星级的宾馆,于是药王庙全部被拆除。后来因为资金没到位、宾馆未建成,至今此地还是一片荒地。药王庙虽已不在,但仍活在附近居民的记忆里。记录这些口述史是迫切的。我们希望通过深入的调查,进一步收集老庙的口头传闻并重构当时的香火状况。
  参考书目
  《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片汇编》北京图书馆金石组,郑州:中国古籍出版社,1990-1991。
  《北京寺庙历史资料》,北京:北京市档案馆,1997。
  《北京庙会史料通考》,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
  方可《当代北京旧城更新 :调查, 研究, 探索》,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 ?。
  Matériaux pour l’étude de la religion chinoise, 三教文献,EPHE/CNWS, Paris et Leiden,
  no. 1 (1997), no. 2 (1998), no. 3 (1999).
  仁井田升,《北京工商ギルド资料集》,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1975-1983.
  Susan Naquin, Peking – Temples and City Life, 1400-1900,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0.
  Kristofer Schipper, ? Neighborhood Cult Association in Traditional Taiwan ?, The City in Late Imperial China,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p. 651-676.
  (中文版见《老台南的土地公会》,《中国文化基因库》,北京大学,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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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见张瑞贤(《京师何处药王庙》, 《燕都》,1991/1,页22-23)引社会局1929年的调查认为当时有1900多座庙. 最多为关帝庙(另称红庙、白庙、伏魔庵), 115座, 后是观音庵,也叫白衣庵,108座, 在后是土地庙和真武庙。也另有统计泰山之女碧霞元君庙为116座(见Susan Naquin, Peking – Temples and City Life, 1400-1900, p. 37)
  [2] 见《北京寺庙历史资料》,北京,北京市档案馆,1997。
  [3]《光绪顺天府志》,《地理志》七,《寺庙》提到此庙(《光绪顺天府志》,北京,北京古籍,1987,八一四至八一五页。)
  [4] 《北京名胜古迹辞典》,北京,1989, 159页。
  [5] 不清楚此碑立在万福庵或在附近的一座真武庙。
  [6] 见杨乃济《那王府历史沿革现状》,《燕京春秋》,1982, 160-170 页。
  [7] 参见后面的《宏恩观碑记》(京557/1893年)。
  [8] 见《宏恩观碑》(京558/1893年;京556/18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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