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西山大佛——一个穿越千年的尘世梵歌梦
山西太原西山大佛——一个穿越千年的尘世梵歌梦
近1500年前,在晋阳西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开凿声,经五任皇帝,历26个春秋之后,来自北齐全国的工匠们终于发出一声欢呼,大佛建成了,在这座耗尽北齐国力的大佛前,工匠们流下了欣喜的热泪。
从那个时候起的800年间,这尊大佛便屹立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人类的繁衍发展。它目睹了隋唐的盛世,经历了五代的纷争,度过了宋金的劫难,到了元代的时候,这尊饱经沧桑的大佛终于抵抗不住历史给它带来的一次次磨难,大佛的头部颓然坠落,它的身躯便又一次沦入大自然的风雨中。
等到我们再一次发现它时,它的真容已经无缘得见了,只是历史上曾记载了它的辉煌:那照亮晋阳的灯火,那数十米长的袈裟,那比它还高大的佛阁……一切只是我们的想象,我们的憧憬。
我们无法想象历史的悠远,在西山大佛的故事中,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我们在这个历史长河中的位置,《三晋都市报》关注西山大佛要追溯到4年前,2003年10月24日,本报曾以《太原何日观大佛》为题作过报道和呼吁。2007年1月24日,本报特稿《晋阳西山大佛修复病体翘首迎客》再次详细报道了大佛修复的最新进展。
其实,要继续追根溯源的话,我们跟大佛的渊源可能要更早,23年前,本报社长兼总编辑冯印谱时任山西日报记者时,就第一个详细报道了西山大佛的发现过程。
一千多年是如此漫长,相对而言,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漫漫追寻不过是一个瞬间而已,许多年以后,当后人们在重修的大佛面前顶礼膜拜时,当他们又一次为大佛的壮观而震惊不已时,我们这些曾经的寻佛者的愿望可能也就达到了。
公元68年→公元1363年→公元2007年
68年,古并州大岩寺建成。
551年,文宣帝高洋凿大佛。
1363年,寺毁阁倾,大佛头部脱落。
1980年,王剑霓老先生查明大佛遗迹在蒙山北峰,称“大肚崖”。
2003年10月24日,本报特稿《太原何日观大佛》关注大佛命运。
……
寻佛记之一·佛史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的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
八百年倾听那首尘世梵歌
西山大佛——湮没在群山间的历史
曾经显耀八百年
早在佛教传入中国的第二年,人们便在山西建立寺院。魏晋南北朝时期,山西涌现出法显、慧远、昙鸾等一代高僧,山西也逐渐成为中国佛教文化的中心,大佛所在之处的蒙山开化寺则是香火最盛的寺庙之一,隋唐时的晋阳佛教文化更盛,可谓中原地区重要的佛都。
从唐代到后汉的400多年间,历任太原官吏都在不断维护晋阳西山大佛。在百姓眼中,大佛极具灵气,地位非常高,而在皇家的眼中,此处形同国庙。
大佛不仅在佛教文化史上有重要的地位,还与众多赫赫有名的历史风云人物渊源颇深。
传说李渊做太原留守时,常来拜大佛,从此与李世民父子有着不解的渊源。有一次他参拜过大佛的当晚梦见佛光普照,以为祥瑞,从而坚定了起兵的决心。在此之前,隋文帝为大佛建佛阁,改额“净明”。唐武德三年,高祖李渊来游,复改名“开化”。
显庆五年,唐高宗与武则天巡幸晋阳时,对大佛的庄严宏伟感慨不已,回到京城长安后,命令内宫的能工巧匠为大佛制作了一件硕大无比的袈裟,派遣特使送到晋阳,在晋阳僧俗的万众瞩目之下为大佛举行了披戴袈裟仪式。袈裟上装饰的金银珠宝大放异彩,五色光洞烛山川,轰动并州,轰动全国。
以后历任太原守吏都在布施维护大佛。宋淳化元年,前寺院建成释迦如来舍利塔两座。宋代又在后寺北半里许蒙山北峰建“杭州天目山祖师峰彻禅师塔”,其塔距大佛约200米,高大巍峨,称“雁塔峰台”,俗称“千层塔”,民谚有“倒了千层塔,砸了后寺院”之说。
元末1363年左右,因战火寺毁阁倾,日久之后大佛头部也因风吹雨蚀而风化脱落,显赫了800年的大佛就此湮没600余年。
明洪武十八年(1385),晋恭王朱棡只重修了前寺院,称法华寺。
也许有人要问,面对那么大一尊佛,人们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大佛依山而凿,经过年久风雨剥蚀,岩石表层风化严重,又长出小树蒿草,渐渐失去了原有的风采,且胸以下埋于崖下沙石斜坡中,致使人们无法辨清大佛,就是站在佛身上也浑然不知,难怪以往探佛者慨叹“大佛已不存在了”,“仅遗乱石而已”。
大佛牵动世人心
上世纪80年代初,大佛被探佛人——太原文史学者王剑霓发现。1983年12月11日,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媒体向世界发布:“山西找到埋没了六百多年的石刻大佛像”,海内外众多文史学家都为之震惊。
记者翻开发黄的《人民日报》,看到了这条简讯,全文如下:“山西省文物工作者最近在太原西南蒙山北峰找到了被埋没六百多年的北齐大型石刻造像——晋阳西山大佛。据古籍记载,西山大佛始凿刻于公元551年,像高约66米,仅次于四川乐山大佛,但凿刻时间比乐山大佛早160余年。
在被人誉为‘大肚崖’、‘石洞崖’的地方,文物工作者发现佛像露出的胸部高15.75米,胸以下部分埋于数十米的土石中。佛像头部尚未找到。佛像背后石崖顶上的开阔地有古建筑遗迹绵延约半里。(据新华社)”
1984年11月4日,三晋都市报社总编冯印谱先生(时任山西日报社记者)在《山西日报》发表《踏破铁鞋觅大佛——记王剑霓寻找晋阳西山大佛》,成为专访探佛者、详细报道此重大事件的第一人。
从那时起,修复大佛就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而对西山大佛的发现,可以说是上个世纪,太原乃至山西文化史上一次重大发现,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和历史价值,丝毫不亚于发现北齐徐显秀墓和隋代虞弘墓的价值。
据史籍记载,西山大佛位于山西太原晋源区寺底村西北二里的蒙山,始凿于我国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天保二年(公元551年),经五任皇帝,历时26个春秋,到北齐后主高纬时方凿成。
专家肯定地说,佛像全高六十多米,至今已有近1500年的历史,比已炸毁的西方公认“世界第一大佛”阿富汗巴米扬大佛高,时间还要久远100多年,比四川乐山大佛低,但比其建造时间早162年,是我国乃至世界最早的露天摩崖石刻大佛。
在日本,晋阳西山大佛有中国佛像之首的称号。加之蒙山开化寺从北齐始历代均有碑刻留存,再有晋阳帝王之气象云集,王维、王翰、王之焕、王昌龄等历史名人之灵集,古风悠然,文化积蕴很深,极具开发和利用价值。
作为山西乃至世界佛教建筑、雕刻史上的一大奇迹,西山大佛目前已引起国内有关学界的关注。
中国文物学会李瑞森副会长说,西山大佛不仅是太原人的大佛,更是全人类的,它属于摩崖石刻艺术中的精品之作。
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田东辉副所长说,西山大佛所承载的历史文化是其他大佛所无法比拟的。对大佛进行保护性开发时,应把其周边区域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规划,争取把它做成一个既能体现当地地理文化特征,又能满足信众宗教信仰需求的全国著名旅游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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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十大佛像”
世界第一大佛是四川省大渡河、青衣江、岷江三江汇合处的唐代石刻坐佛像——乐山大佛,高71米,当地人又称“凌云大佛”;
世界第二大佛为阿富汗巴米扬石窟的西大立佛,身高55米,被安置在壁龛内,但与东方佛像却有天壤之别,已被毁;
世界第三大佛在乐山东南的大佛禅寺,释迦牟尼像高36.67米,立足广真如岩半山腰,在中国大佛中居第二位;
在阿富汗的巴米扬石窟,有一尊35米高的立佛像,位于石窟155窟的东大窟中,仅比我国荣县大佛低1.67米,现已被毁;
敦煌莫高窟第96窟的大佛身高33米,系泥塑之像;
台湾高雄境内的佛光山,屹立在寺院的“接迎大佛”高22米,仅莲花座就有12米,居世界大佛第六位;
世界第七大佛是四川屏山县八仙山的屏山大佛,高近30米,矗立崖壁,气势雄壮,属明代石佛造像;
四川潼南金佛,为释迦牟尼坐像,在潼南县城西三华里的涪江岸边,高27米;
甘肃永靖县炳灵寺石窟大佛坐像,高27米,上半身用天然石柱峰雕成,塑造于唐代;
莫高窟第130窟26米高的倚坐弥勒像。
寻佛记之二·寻佛者
那一月我翻越座座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这一世追逐那尊梦中大佛
踏破青山为佛来
寻佛者一生多磨难
27年前,年近六旬的王剑霓老人踏破青山,在太原蒙山首度发现湮没600余年的西山大佛,在国内文物考古界轰动一时。但由于当时不具备对大佛进行全面开发条件,此后蒙山又一度归于沉寂。
当记者于近日在小店区一处平房见到王老时,他正好要去参加《小店区志》评审会,在孙女的搀扶下,83岁高龄的他拄着拐棍,虽略显瘦弱,但步履依然稳健。
他坐在窄小的木板床上,紧靠暖气,拿着放大镜在看书。他花白的眉毛,长如翻翘的“飞檐”,始终向上。虽因年老患上了眼疾,世界变得朦胧,而目光中却透射出顽强挺立的意志。
一只粗糙的大海碗,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便陪伴着他,吃饭、喝药、喝水,不忍离弃,“习惯啦!”老人说。
小小卧室亦作书房,极为简陋,可见生活之清苦,然而书柜却很多,到处是一摞摞的书籍、资料,这些极富价值的“故纸堆”成了他的终生伴侣。至今,83岁高龄的他仍笔耕不辍,在小屋里坚持三晋文史考证工作。
一向简朴的他,用上了崭新的毛毯与棉被。原来,因天气转冷,晋源区宗教局领导受区委书记张新伟、区长冯霞委托,看望王老,送来了慰问物品。
王老坐姿如佛,讲起当年情景。他的人生际遇可谓奇特,从16岁起就冒着生命危险为我抗日民主政府做秘密工作,始终追求进步,不料之后的首次政治运动,他被打成“特务、反革命”,在职时始终默默无闻,埋首苦读。
当进入暮年之时,他累积的深厚内蕴终于如火山喷发,先后做了两件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的大事,一是发现晋阳西山大佛,并确定其遗址是佛教净土宗早期道场,二是查明了王氏家族“根”在太原。
更奇特的是,王老一辈子谨遵祖训:“不读日本书,不办日本事,不挣日本钱”,一提起日本人,他就想起仇深似海的杀兄之恨。然而,晚年通过西山大佛,他却同日本佛学家、富山县光明寺住持栗三直隆交成了朋友。
最早拭去大佛积尘
最早拭去大佛积尘的人,正是王剑霓老人。
他说,小时候就听祖父提起过“太原西山有大佛”,这句话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撒下一粒种,随时有可能发芽。
解放初,他被分配至原太原市南郊区文化馆,更与文史考证结下不解之缘。正当他准备到西山寻找这尊神秘佛像时,“反右”运动让他突遭“十年浩劫”。身处逆境,他不悲观不泄气,充分利用被迫独居山洞的时刻,重温了幼时读过的《尚书》、《左传》及其他史籍,整理了多年搜集、在“文革”中幸以保存的文物资料,这为他后来查找西山大佛创造了条件。
1979年,重返工作岗位的他已54岁,第一件事就是要继续寻找历来未查明的大佛。
在《北齐书》“幼主恒纪”中记载着:“凿晋阳西山为大佛像,一夜燃油万盆,光照宫内。”这个“宫”就是指历史上著名的晋阳宫,遗址在晋源镇古城营村九龙庙一带。他心想,哪尊大佛处“燃油万盆”光能照到古城营村,便是哪尊大佛了。
晋阳西山在哪里,《北齐书》中并未讲明。晋阳西山即太原西山,这里的天龙山天龙寺、龙山童子寺、蒙山开化寺三处都有大佛,到底哪处才是“西山大佛”呢?
对此,史学界说法更是不一。如,范文澜《中国通史》载此大佛“在太原天龙山……已不见遗迹”,中国佛教协会《中国佛教》载此大佛“即所谓天龙山造像。”郝树侯《太原史话》载此大佛“在太原蒙山……今则佛像已不存在了。”
三入深山寻大佛
恰好1980年,全国地名普查工作开始,太原市南郊区地名办公室也开始组织人员普查全区地名,年近六旬的王剑霓高兴地向组织提交了加入普查队伍的申请,带干粮,饮山泉,越涧攀峰,沿北部、南部、中部三个方面,三上天龙山,往返三百余里。实地观察的结果是,不论在天龙山石窟的何方,都被龙山阻隔,“燃油万盆”根本不会照到“晋阳宫”。
他又登上龙山童子寺石窟处,匍匐爬入荆棘丛里,弄明此处大佛像凿于“西山大佛像”之后,不能混为一谈。否定了上两说,就只有蒙山之说了,于是通过翻阅史书,他终于找到一丝线索,三闯蒙山觅佛踪。
他发现了刻有五代刘知远《重修蒙山开化庄严阁记》的残存断碑,碑载“西山大佛”就在这里,并且记载,佛像就在“寺后一里”,而寺已不存在。
通过在当地百姓中寻访,他了解到,附近不少地名中都包含“寺”字,而且位于蒙山的“大肚崖”一名也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另外,佛前寺底村民又称大佛处为古“大岩寺”。这一发现让王剑霓更加坚信,自己离大佛已经不远。
王剑霓在当地村民陪同下,开始在附近山中寻找高大石崖———他意识到,要凿200尺高的坐像,必须有至少同样高度的山岩。当行进至“九莲洞”时,因山势陡立,须攀藤附葛,突然他脚下石头滚落,身子一闪,悬于藤葛草条之上,晃悠悠就要坠于深涧。说时迟,那时快,幸亏同行的寺底村党支部书记弓贵来急忙一把拽住,才脱离险境。
第三次,他在寺北找到了大佛。
近观,崖如大肚;遥望,胸臂分明。顿时,头部脱落的石刻巨人现于眼前。他爬上巨人颈上向东南方望去,从山沟处可见二十里外古城营村,的确可以“燃油万盆,光照宫内”。
找到了,石刻巨人就是“晋阳西山大佛”!从此,他最先与大佛结下世缘。之后作为太原市南郊区政协委员的他,每次区里开“两会”,都要提出来开发保护大佛。
经过对天龙山、龙山和蒙山所作多次实地考证,王老最终认定蒙山“大肚崖”就是史书记载的晋阳西山大佛,撰写了《晋阳西山大佛遗迹找到了》一文发表于国家刊物《地名知识》1983年2期,并上报中央,文化部派考古专家实地勘察肯定,认为“有重要历史价值”,解决了我国文史考证600年以来的一大悬案。
王老心中激动,写下这样一首诗:“东风助我回天力,西山找出大佛来,献给祖国与世界,为我中华增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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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霓与祖父
山西省忻州市车道坡村人。1925年生,襁褓丧父,依靠祖父和姑母抚养成人。他的祖父王建屏(1870-1950)是同盟会早期会员,曾追随孙中山先生致力辛亥革命,因与阎锡山政见不合而弃官为僧。曾任太原国民师范国文教师兼《晋阳日报》主笔,徐向前、薄一波都是他的学生。其后,看破红尘,削发为僧,法号力宏,担任山西省佛教会会长兼太原市佛教会会长,在山西宗教界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太原沦陷后,力宏大师回到原籍车道坡村照顾俗家亲人。王剑霓是孙儿中最小的老三,曾跟随祖父下了三年地,听了三年四书五经,也培养了他对汉学的浓厚兴趣。
1920年,力宏大师曾帮助日本名僧常盘大定找到净土祖庭交城玄中寺,于1942年与日本佛教界在玄中寺举办了“严修昙鸾大师圆寂1400周年法会”,并为法会写有《净土四大师略传》,成为一份研究净土宗的珍贵文献资料。正是耳濡目染祖父对佛教的研究,王剑霓从小培养起对佛教文化的浓厚兴趣。
寻佛记之三·正名
那一年我转过所有的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这些年触摸那条历史脉络
并州大岩寺:净土真宗的早期道场
“佛教净土宗早期道场就在‘并州大岩寺’,即大佛所在的太原西山开化寺!而‘并州大寺’是其简称。”王老说这并非推断,而是有史籍记载根据的。11年前,也就是1996年,他撰写了《并州大岩寺在太原西山》一文发表于《中国方域》第4期,“可惜当时没有引起社会各方面注意啊!”
2006年,他再次写文《唐后“千载谜”解佛教净土宗早期道场并州大岩寺——太原西山开化寺》,请寺底村委的高志明先生为他的“代理人”负责转送文稿,得到了有关领导的重视,决定开发这一具有极高历史文物价值标志的佛教文化古迹。高先生还持此文稿亲上北京,送呈中国宗教学会副会长王志远博士,王博士在百忙中率佛学专家人士专程到西山大佛处勘察,他认为这项考研是“赵朴初老先生的生前未解遗憾”,现在得解,可以完成赵老生前夙愿了,“而且净土宗大师中的慧远、昙鸾、道绰都是山西人,东魏、北齐、隋唐年间的前后100多年又是并州佛事的鼎盛时期。”
王老翻出厚重的作于唐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的《续高僧传》,在《昙鸾》中记载着东魏昙鸾“敕住”并州大岩寺,今太原西山大佛处的寺底村人世代相传“西山大佛是并州大岩寺的主佛像”,传称此处为古“并州大岩寺”,这与《续高僧传》所载“并州大岩寺”是一致的。
这一论断随之引起日本佛教界高度重视,2007年4月19日,日本友人栗三直隆先生组团来到太原瞻礼西山大佛,并带来他多年考研净土宗集大成者昙鸾“敕住”并州大岩寺确址在太原“西山大佛”处的成就《昙鸾大师关系表》,恰好与王老写的《佛教净土宗大事记》互补,他们“一拍即合”,达成共识:太原西山大佛处是中日佛教净土宗、净土真宗的早期道场。
讲到这里,我们必须理清历史脉络。12世纪时,日本源空创立了日本佛教净土宗,亲鸾创立了净土真宗,供奉昙鸾、道绰、善导为“中国三祖”。昙鸾大师在“并州大岩寺”初修净土六年,后移至交城玄中寺;道绰大师在“太原蒙山开化寺”继续弘扬净土19年,后移玄中寺;唐代善导大弘净土法门,创立了净土宗。于是他们认为,“并州大岩寺”、“太原蒙山开化寺”就是晋阳西山大佛所在处。
王老说,栗三先生曾讲过:“这尊大佛是全世界佛教徒的宝物,请当作文化财富慎重保存。”
今年8月,日中宗教界友好使者菅原钧先生也来到太原,专门约见王老。原来,65年前,王老的祖父力宏大师同日本名僧常盘大定、菅原惠庆二位在玄中寺共同举办过“严修昙鸾大师圆寂1400周年法会”暨“奉赞大会”祈祷和平,在当年极端困难的境遇中一起坚持反对侵略战争,而先辈名僧菅原惠庆正是菅原钧的父亲。
这真是世交重逢,情深意切,了结了65年前创建中日佛教界友谊后、隔海渴念至今之夙愿。
到底该叫啥?是“西山”还是叫“蒙山”
不久前,太原市政协30多个委员联名提案,指出大佛应尽快拥有一个准确的名字,应称“中国太原蒙山大佛”,“蒙”包含有“草木旺盛之地”的意思,此名还可以扩大太原的知名度。
一时间,各媒体说到这尊大佛,名字也总是先后不一,时而称“西山大佛”,时而又称“蒙山大佛”。王老则认为,大佛关联到国际佛教净土宗供奉的祖师昙鸾、道绰两位大师所住的“并州大岩寺——太原蒙山开化寺”圣迹,是一项影响全国、吸引世界的独特开发项目,对此大佛的称号,必须十分慎重。
大佛既然以山得名,就必须查明两山得名的历史根据。《永乐大典·太原志》“山”篇载有,“蒙山:县西十五里,十六国时,汉刘聪征刘琨不克,掠晋阳之民逾蒙山西归,即此山也。”指的是并州刺史刘琨打败匈奴族汉国刘聪入侵晋阳之战,这一史事在《二十四史》中亦有记载。
王剑霓说不宜称“蒙山大佛”,因《北齐书·幼主恒纪》中记载着:“凿晋阳西山为大佛像……”从字义上讲,“蒙”还有蒙昧之意,而从涉及的历史看,“蒙山”曾是匈奴族入侵汉族之处,会让人联想到流血与悲愤,“西山”却可寓意向往西方极乐世界,自然与尊佛修寺、慈悲祥和相融。
“西山、蒙山一佛两名,在太原来说,无可厚非。但在全国来说,单称西山大佛或蒙山大佛都欠妥。”王老的看法是,在国内可称“晋阳大佛”或“晋阳西山大佛”,对世界可称“中国晋阳大佛”,这是名正言顺的。
但也有人指出,《北齐书》上所说的“晋阳西山”是个很宽泛的概念,现今它包括了晋源区的天龙山、龙山、蒙山直到尖草坪的崛山,虽然全国也有三四处“蒙山”,可在中国地名中,“西山”的使用率更高。
据王老讲,地名是历史上形成的,必须“史有所据”,如要更改重大地名,须经中央民政部“全国地名委员会”并按《中央地名管理条例》审核批准方可,省、市、县、区均无此权。
大佛到底该叫什么呢?请各位热心读者帮忙出出主意,欢迎大家各抒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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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鸾和净土宗
昙鸾,生于北魏孝文帝承明元年(476年)。雁门(今山西省代县)人。圆寂于东魏孝静帝兴和四年(542年)。还有一说圆寂于北齐天保五年(554年)以后。
昙鸾家近五台山,自幼受道教、佛教的熏陶。14岁到五台山朝圣,随即出家成为佛弟子。他学习儒、道、佛各家的著作,尤对鸠摩罗什译的《大智度论》、《中论》、《十二门论》和提婆译的《百论》这四论有精深的研究,成为一位学识渊博的大乘空宗学者。昙鸾受到南北朝帝王和朝野僧俗的尊崇。他一生弘扬净土思想,奠定了净土宗立宗的理论基础,是一位杰出的净土宗大师。
孝静帝令他住并州大寺,晚年移住汾州(今山西交城县)石壁玄中寺。昙鸾在太原、交城、介休、平遥等地宣传净土思想,教民众简便易行的念佛方法,受到社会各阶层的爱戴和敬重。平遥讲经之地被称为变红岩,孝静帝称他为神鸾。玄中寺因净土念佛名声大噪,后来有僧人道绰、善导等相继来礼敬昙鸾。道绰、善导遂先后成为隋唐时期著名的净土大师。
昙鸾不仅对中国净土宗贡献大,他还被日本净土宗和净土真宗推崇为始祖。然而,在中国佛教界他是个有争议的人物。特别是在宋元后毁誉相伴,出现两种现象:一是宋以后建立净土祖师说不考虑他的贡献;一是有识见的佛学者为他鸣不平,并肯定他在净土宗史上的祖师地位。
寻佛记之四·修复梦
那一世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代憧憬那份修复希望
离大佛最近的人们
寺底村人变了
寺底村位于晋源区西山脚下,村子虽然规模不大,却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曾拥有一座集体煤矿。
一日午后,罗城街办寺底村党支部书记贾二柱带着记者走进蒙山景区,他说过去村里一直以煤矿为支柱产业,经济收入只依靠煤矿。1991年,他当上书记后,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开始立足长远,发展其他产业,开拓新的致富道路。“西山大佛的历史文化价值非常大,是极好的旅游资源。”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向村后大山上的大佛,带领村民绿化荒山,在大佛周边栽种柏树。
但是,依靠煤矿为生的村民手里虽有了钱,可思想仍跟不上社会发展,更别谈“超前”了。1993年,贾书记便组织全村青壮年集体到北京旅游了一趟,约有100多个人,他是想让人们出去转转,开开眼界。“我曾在河北参军,1980年退伍时路过北京,看到那么多人都去北京游玩、消费,就开始琢磨其中的原因了。”
1994年10月,村里决定开发西山大佛旅游区,实行股份制合作,规定村民可获利70%。经过开会研究,这一决策虽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可,却信心不足,感觉像上天摘星一样难。最后,同意的村民都签了字,共同筹资七八万元钱。然而,当了4年书记的贾二柱,1995年被“换”了下来,这件事也就搁置起来。“你想,当时有很多人反对,都认为如果继续让我搞,说不定会弄垮这个村。”
时隔10年,2005年换届时他再次当选书记,带领村民清理了掩埋在大佛身上的碎石渣土,举行了“重阳节登山礼佛活动”。“他就认住那个大佛啦!”村民们这样说。
因国家相关政策的变化,2005年寺底村的煤矿被迫关闭,失去了“聚宝盆”的村民大多无所事事,这该咋办啊?
2006年6月,寺底村终于办起了晋阳西山大佛保护基金会筹备处,以期筹集景区开发资金。2006年9月,“晋之源”文化旅游推介周之前,村民出于“让大佛恢复完整”的善意,欲补上一颗水泥佛头,虽被文物部门喊停,但也加快了政府修复大佛的进程。
“以前我们是吃资源,现在是建资源,”村委会主任梁三姓介绍说,村里计划以点带面,争取把寺底村建设成为集佛教、生态、商业三位于一体的旅游园区,以旅游业带动全村的经济发展。“现在大家的观念基本都转变过来了,有了凝聚力,劲儿往一处使!”他满怀信心地讲道。
区政府致力修复工作
大佛的修复计划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80年代,但当时囿于经费局限,无法完成开发保护工作。直至2006年,太原市晋源区文物局正式申报了关于大佛开发专案,修复计划才可以说得上是有了实质性进展。随后不久,在各方专家的多次呼吁下,大佛修复计划终于被列入了“太原市文化产业重点招商项目”。
晋源区委宣传部长梁宏宇说,近年因当地煤矿开采过度,蒙山的植被和生态遭到破坏,想要构建优美的旅游环境,就必须全面关停污染类企业。于是从2006年起,晋源区陆续关闭了景区境内的煤矿、私采小窑口、采石场和水泥厂。
2006年9月,晋源区对通往蒙山大佛景点的道路加以拓宽、平整和铺垫。
2007年初,大佛修复工程终于启动了。应晋源区政府邀请,国家权威地质专家进驻蒙山,开始采集佛体轮廓、地下空洞、岩石构成、风化程度等方面的重要数据。在此基础上,晋源区邀请中铁西北科学院完成了大佛加固设计方案,并由山西颐田雕塑公司实施修复,首先采取保护措施,对岩体进行灌浆和裂隙填充,加固处理,随后以北齐造像风格、最先进的技术来重塑佛头,而不使大佛本体承重。
2007年春,区委、区政府提出“绿化蒙山景区,再铸晋阳辉煌”,号召干部职工上山种植了30余万株各类树木,恢复断流多年的蒙山水系。经过半年多的紧张施工,目前已初具规模,开化寺后殿、御驾桥、观音庙、大佛前广场和拜佛台阶铺设等已整修完毕,长达5.8公里的蒙山旅游专线公路,把蒙山景区与国道主干线连为一体,从罗城高速出口处直通景区,旅游步道、景区背景音乐、路灯工程基本完工,景区停车场、游客接待中心及旅游生态厕所等服务设施正在修建中。
据悉,蒙山景区开发修复项目计划融资1.8亿元人民币,吸引社会力量来共同建设。“整个一期工程开发工作从4月份动工以来,各项工程进展顺利。目标主要是保护历史遗存、恢复青山绿水、完善基础设施等。佛头复原工程预计今年12月底竣工,具备基本的接待能力,力争在三年之内完成全部工程。”梁部长告诉记者。
启迪意义:打造山西旅游“金名片”
如今,蒙山景区的开发从过去的构想,正式步入一期开发工程实施阶段。
今年9月,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弗兰克·艾伦一行来到蒙山景区,惊叹于此处所蕴含的深厚人文底蕴。
日本富山县日中友好协会副会长栗三直隆先生,10年来曾三次拜访西山大佛,一再表示大佛是全世界佛教信徒的宝物,在给太原市委宣传部长范世康的信中写道:“我想与您约定,与各位先生团结奋斗,使西山大佛这个净土宗遗迹能做成世界都自豪的中国古代遗址。”在今年的“晋之源”文化旅游推介周中,蒙山景区已累计吸引近20万人次中外游客观光,成为“十一”黄金周山西一个新的旅游热点。
“论高度,晋阳西山大佛是世界第二大佛,论年代则是世界现存最早的露天摩崖石刻大佛。”众多学者、专家认为,如果王剑霓的发现得以证实,将使西山大佛成为世界“双最”,大佛必将成为太原市乃至山西省吸引世界的一张“金名片”,提升山西的旅游文化品位。
苏州一个小小的寒山寺,据说每年除夕午夜前来听钟的日本游客竟有10万人之多。日本净土宗信徒现有近4000万人,净土宗于近现代又传到美国、加拿大、巴西以及东南亚、欧洲各国,几乎遍布全球,成为世界佛教界传衍最广、信徒最多的一支佛教派系,统统加起来的话,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这些善男信女都有可能成为来并观光、朝觐祖庭的游客呢。
等到明春,桃花盛开的季节,你若来到西山大佛处,一定会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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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呵护我们的文化“我们是煤炭大省,更是文化大省!”我省专家表示,山西应该多元化发展,尤其是环保天然、可无限再生的文化旅游产业,大大增加地方财政收入;山西应该大规模、有计划地开发老祖宗留下的文物古迹,对于提高我省的整体形象以及老百姓的收入,都非常必要。
也就是说,当你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时一定要去修,没钱也要想法子修,因为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像晋中的常家庄园和绵山,便树立了很好的榜样,给地方财政收入和百姓就业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在此,专家们鼓励、呼吁“又快又好地开发文化旅游产业”。“快”是指,如果我们不及时开发,会有更多文化遗产遭到破坏而流失,自然影响财政收入,所以说开发得越早,受利就越早。“好”即指,首先要保护好再去开发,千万不能破坏宝贵的资源。如2005年,平定县曾将破损的古塔拆除准备重建,结果造成这一“保护”行为引发质疑。而“疾病缠身”的应县木塔的保护工作就做得很好,向海内外征集维修方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我们宁可放着,也不能轻易去碰它。
正如省委常委、太原市市委书记申维辰所提出的,一定要抓住文化产业发展面临的难得机遇,挖掘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开发文化产业,提升文化形象,提升“软实力”,展示文化,传承文化,实现建设文化强省的宏伟目标。(来源:三晋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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