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别传
圣僧别传
奕航
先师当年,独自一人在大陆深山修行,可以气住脉停,深入禅定达几个月之久。有一次入定时,突然色身被无形的东西抓起,然后被抛下山谷,出定一看,发现下体重要部位破裂出血,而双脚仍然保持著双盘,四下无人,只好继续坐功,让伤处慢慢自然复元。
民国耻年,他来台渡众,随身只携带了一枝拐杖。民国业年开始创建本寺,在本寺的初期所渡的徒弟,大都是退役军人出身,有的在上殿时,竟会在大殿大打出手,拿大磐槌敲破头;有的在厨房煮饭时,也会打得锅铲乱飞;有的竟拿了公款潜逃:有的嫌老和尚不识字,另谋他处。到了民国六O年代,有三位女弟子较年轻能干,暂时以甲、乙、丙称呼,甲弟子长袖善舞、大权在握(甲原本是别地方剃度的,后来又亲近师父,改了法名);乙弟子学士出身,但常听命于甲;丙弟子有梵暝的天赋,法会皆由其挑大梁,三人可号称“铁三角”,几年下来,终于把寺院整建得美仑美奂,信众络绎不绝不在话下。
回忆末学刚出家时,有一天,甲乙丙三位师兄走在前面,我和师父走在后面,师父指著前面三位师兄,低声地向我说:“你看!那几个“尼姑旦”。”我当时是莫名其妙。后来的日子,逐渐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有一次,我看见甲师兄暍完茶,顺手把茶杯递出去,结果竟然有好几只手抢著要替她端茶杯。她每走到那里,身边总是围著一群师兄弟,听著她又说又演地讲一些人众的或男众法师们的是非笑话,然后大家皆附和地大笑。有一次竟听到她直呼男当家法师的法名,刚出家的我,心想:大概她比另当家师较早出家吧!有时她会大骂一些老菩萨,但有时又说她是如何照顾老菩萨、为她们洗臭脚丫子,又如何为常住发心卖命、盖寺如何辛苦……等,让大家都好感动。总之,大家对她是又敬又畏。但我一切皆看在眼里,闷在心里。有一次,一位老菩萨又被骂了,只好在半夜里爬起来,用她自己的问卜方法,向佛菩萨问倒底甲师兄是什么来投胎的,怎么那么厉害?书上指示—九十六道中的第一道。老菩萨拿来问我,我也不懂,便向她说:“我只听说有六道轮回,没听说有九十六道。”
有一天,我帮照客师整理客寮,照客师说:“这些好一点的枕头,要留给甲师兄的家人来住时用的。”我抗议她怎么可以有这种差别待遇,她马上阻止我,暗示我要是谁在背后批评甲师兄,马上会传到她耳里,那个人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又听说以前有某位师兄差点去自杀。我一时感到害怕和愤怒,走出了屋子,思绪极为混乱,一面走一面心里胡乱的对话:“难到我是上了贼船?出家人不是都很慈悲吗?难道寺里也有秘密警察?……”不知不觉,竞走到了祖师堂,看见师父正坐在距我约二、三十米外广场的椅子上正看著我,我无明火大起,心中又乱想:“师父你不是开悟的人吗?怎么会收甲师兄这种人?什么都管!我家里的爸爸妈妈也没管我这么严,你为什么要渡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乱骂一通,又看了师父一眼,心里又想:F我这样想,对吗?唉!”就走了,不一会儿就把这件事忘了。过几天,师父在祖师堂开示,他坐在藤椅上,我们围坐在地板上,我坐在最前面,就在师父椅子前方,师父说:“有的人,起了“烦恼觉吕,心里就在那里咒忏,说:“家里爸爸妈妈也没管我那么严,师父为什么要渡我?吕一直在咒忏,最后还会问自己:“我这样想对吗?”。”说完,师父突然把脸凑近我的脸说:“或曰?”(意思是我说的对吧!),“你说!师父为什么要渡你?”我吃一惊,心想:“莫非师父是在说我?对了!师父是在说我。”连忙把手上的帽子遮住了脸,大家看我这举动,不禁哄堂大笑,我一时百感交集,竟哭出来了,大家看我哭了,又一下停止了笑声,师父慈悲的说:“哭哭过了就好了。”(这件事,至今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师父。)原来师父什么都知道,他早就自有安排。他已经暗中拿钱给丙师兄,叫她在南部另建一处道场。后来甲师兄出国十天,在这十天之内,师父才把这件事向大众透露,大家皆愿意搬去南部,又宣布将在南部道场传三坛大戒。甲师兄出国回来知道了,哭闹了一阵,但大势已去,只好下台一鞠躬,和乙师兄离开了常住。
后来师父就向我们开示:“把翅膀(指虚妄的权势)给她(指甲师兄)插上,她还真的会飞唷!飞得越高,结果摔下来死翘翘!”师父的动作和表情,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本来甲师兄早巳向佛教会登记排班要传三坛大戒,而师父是不赞成传戒的,他说现在传的都是金钱戒。眼看就轮到我们要当戒常住了,结果师父来一招“扭转乾坤”,宣布要在南部道场传戒。现在回想起来:南部道场刚兴建须经费,师父为了人众能在那里安心修行,只好拼了老命传戒,戒期结束不久,师父就圆寂了。
先父是先师早期的皈依弟子,他曾对我说:师父曾对他说:“我如果不去开刀,可以活到三百岁。”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曾经旧伤复发,被弟子“带”去开刀过。我想:师父的禅定功夫,不逊于虚云老和尚,这个色身不应该只维持九十几岁才对,可能跟这个开刀有关。师父也曾对甲乙丙三位弟子说:“我要走时,你们三个都送不到我。”回想多年来的种种,我得了一个结论:修行难,渡众生更难。修行是个人的事,而渡众生就得有一班人互相配合才行。当年释尊开显一代时教,也须要有一些佛、菩萨倒驾慈航来配合才能够圆满。而师父却是独自一人孤军奋斗,旁边又围著一些魔子魔孙在和他作拉拒战。师父又曾说:“本寺将来会出高僧。一现在可能是过渡时期,我常以师父为我圆顶时所说的偈语自勉—守住如来家业,回归本来面目。深信不久,师父会乘愿再回来,继续这场永无休止的渡众生的佛魔拉拒战。
师父明明知道对方魔军渗入了僧团,为何还任由其与我们交手呢?我想有两点目的:一、魔也是众生,也要渡他。二、当他们以拥有权力又专横霸道姿态来面对我们时,假如我们是把自己定位在“受害者”,那么我们可能变得无助、退缩与无能,或可能加入他们和他们一样;而假如我们是把自己定位为“行者”,那么他们将是我们最佳的善知识、是试炼我们最佳的挑战者。我想这是师父生生世世不断地和他们周旋的原因,甚至发愿他们成佛了自己才愿成佛。以大乘法门而言,魔王多是深位菩萨,以大方便力为教化众生而现作众生。我们由于具生的我执,与从小到大所累积的习气,使每个人都有他的“执著点”,所以只要一些一些的羞辱或不顺,就可以把我们肢解得四分五裂;其时,它是正在松动我们的“执著点”,使其不那么牢固,行者如能藉此觉察到自己的执著所在而消除之,则最后将能变成一个刀枪不入的胜利者。止观日:转魔事为佛事,即巧慧。当一切都过去了,才体会到苏东坡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摘自《僧伽》第8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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