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禅师：虚云老人论禅书

编者按： 《虚云老人论禅书》原载《海潮音》第十年第四期，应是929年前后虚云和尚写给他的弟子修圆法师的一封开示参话头的书信。《虚云和尚法汇》及《法汇续编》均未收录，特刊载于此，供养《禅》刊广大读者。

　　字谕佛曦修圆贤契知悉。昨接来函云，染疾吐红，令人惶虑。想数年来，所有滇缁在外，十去八九，水土不合耶。屡呼早回，各宜忖之，每嗟法门颓落，知识罕闻，然学者如牛毛，在就者犹如兔角。盖自不具眼耳，失于善调故耳。所以古德云，要人看话头，必须通身放下，如死人一般。单单提此一念参将去，起疑情。疑个什么？既名话头，早落话尾，须知真话头，要向一念未萌前究，是个什么道理，从此下手追究，不分动静，念念不间，名叫疑情。疑来疑去，打成一片，回光一照，此能疑者是谁，久之久之，瓜熟蒂落，忽然摸着娘生鼻孔，不从外得。故永祖云：行也禅，坐也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如此行去，有什么难，病从何起。所谓狂心者，即是从前杂毒，不知宗门下一字不着，佛魔齐斩。所言动静者，初心学者，不可不究。行住、殿堂、务作、迎送、语笑、屎尿等名动，坐卧恬黩为静，如斯微细揣摩。我现于二六时中，究竟几时在动，而不随动去；几时在静，不被静转；对一切境，生心不生心。果能如前审察，于动不随动去，即能惺惺寂寂；于静不被静转，即是寂寂惺惺。此不过欲汝初心觉悟，于动静不要偏枯，定然动静一如，事理圆融。此正二十七祖所谓，入息不居阴界，出息不涉众缘。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不可思议。切不可寻语言，随人舌根转，弄尽精魂，毫无实益。坐上蒲团，瞌睡昏沉。放下腿来，闲谈杂话。遇着境界，毫无主宰。苦哉，各宜慎重。付来药一包，此药可用土罐煎，交白糖。连楂服食最好。如其再吐，可食小便。生漆不可多用，用多损多益少。其药共参生漆一包，食下若好，信到再又付来可也。代吾于晋法首座和尚处致意顶礼。
　　夏历九月二十六日
　　债人虚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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