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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分别与对称性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1日
来源:不详   作者:梁乃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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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研究院物理所研究员
   表面看来,科学好像迥异于佛学,二者探讨的对象并不相同;但仔细分析以后,就会发现它跟佛学的讲法是相同的,彼此是连贯的,只不过程度上有差别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摘要:
   「无分别」是佛学的要义;「对称性」则是物理学的重要原理。表面看来,佛学迥异于科学,二者探讨的对象并不相同;但仔细分析以后,就会发现彼此是相通的,只不过程度上有差别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原因是我们心的构造本来如此,原本就有「无分别心」与「分别心」,心要「分别」的时候必定需要「无分别」来做基础。因为人的心原本如此构造,所以无论是探讨佛学也好,或是研究科学也好,做出来都是同一套跟我们心的构造十分相像的东西。而两者程度上的差别在哪里?佛学里的无分别只有一部分是在「被知」的范畴,主要的部分都是在「知觉者」的范畴,而科学里的无分别全部都在「被知」的范畴,这是最大的不同点。
   一、绪言
   「无分别」是佛学的要义,而「对称性」则是科学的原理,这里我们想比较一下两者的异同,看看它们的性质有些什么共通处。在佛学里「无分别」是一个非常深的概念,而所谓的「无分别」是对应于「分别」来讲的,所以我将先介绍佛学中的「无分别与分别」。接着介绍科学的「对称性」,然后再将二者做一比较。
   二、佛学中的无分别
   表一
   无分别:被谁看、听……想?既然有「被知的存在」则必然有「知觉者的存在」只有「知觉者」不在「被知的范畴」内。
   分别:当一个物体(现象、情境……等)被我们看、听、嗅、尝、触、想到这个物体必属于「被知的范畴」所有一切皆在「被知的范畴」内。
   「无分别」是佛学里非常重要的概念,为了便于各位了解,我现在就从一个大家都熟悉的情形开始,然后再慢慢引到佛学中的「无分别」。
   (请见表一下)当我们面对一个东西、一种现象或者一种情景,甚至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一种感觉时,你看到它、听到它,或者是尝到它、嗅到它、触到它,或者是你想到它、感觉到它了——这些全都是被你知道的东西,在这里我为它们立了一个名词:「被知的范畴」。比如说我在讲话你听到了,这篇文章你看见了,或者是有个想法在你心中盘桓,你一定觉得这些是被你听到、看到、想到的。然而不管是在外也好,在内也好,这些全都是被你知道的——在外是被你知道的,在内也仍然是被你道的——也就是无论在外在内,它们全都属于被知的范畴。(请见表一上)这句话其实就隐含了另外一个问题:「是被谁知道的?」也就是说到底是被谁看到、听到、尝到、嗅到、触到、想到——这一切到底是被谁知觉到的?当然这个「谁」就不是属于被知的范畴了!
   当我们这样来观察反省我们认知的过程时,很明显就可以晓得:所有的一切只要你知道的话,都是属于「被知的范畴」内的东西。我们既然说有「被知的范畴」存在,就一定会有一个「能知道它」的「存在」,这是必然的。这个「能知道它」的「存在」,我们称之为「知觉者」。「知觉者」就必然不在「被知的范畴」内,否则就是「被知者」而不是「知觉者」。所以当所有的东西都在「被知的范畴」内时,必然有一个东西在它之外,那就是「知觉者」。
   表二:
   无分别:「」因此「知觉者」
   是不可名的 
   名可名非常名 
   道可道非常道 
   也是禅宗所谓的「言语道断」 
   不可被知 
   不可被量 
   不可被思议 
   思议所不及  
   空性(非被知的空)   
   无非被知的无)
   分别:
   例如:
   言语、想法 
   我
   甚至「知觉者」一词皆在「被知的范畴」内
   有相
   (请见表二下)再举个例子,比如说在一个演讲会里我讲你们来听,我讲的话你们听到了,这些话是被你们听到的,所以一定是在「被知的范畴」内;同时我也表达了一些想法,你们也晓得这些想法,所以这些想法也是落在「被知的范畴」里;另外你认为有个「我」在听、在晓得,而这个「我」又被你知道、被你认识了,那也是落在「被知的范畴」里;甚至我刚刚所用的「知觉者」这个名词还是落在「被知的范畴」内。所以严格来讲,这个「知觉者」我连给它一个名字都不行,因一旦给了,就又变成了「被知的范畴」内的东西,所以我在这里给它打了个空的引号「」(见表二上)。其实打了引号还是不行的,还是落在「被知的范畴」里。从这里我们不需要什么推证,就可以知道这个「知觉者」有一个性质——「不可名」。老子《道德经》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指的就是这个意思;禅宗里也常说「言语道断」,指的也是这种情况——虽然不能说,却又不得不说,然而说了以后又要告诉你「言语道断」。
   从以上的推演,我们并不需经过很辛苦的修行就可以知道「知觉者」有一个性质是——不可以被知、不可以被测、不可以被思议,乃至思议所不及。所谓「思议所不及」就是你用思想去推论所不能达到的,这些全是《金刚经》所要表达的。因为「知觉者」是不可被知、不可被说、不可被想——不仅是不可被想,你根本就想不到;如果能被你想到,那就不是了,就不是真正的「他」了。「知觉者」有这样一种特性,为了要表达这种特性,所以佛教经典就给了一个「空性」这样的名词,有时也用「无相」来表达这个意思。
   (请见表二上)这个「空性」我要特别说明一下,并不是一个被知的空。比如说这里有一个杯子,我把水倒掉了,里面就空了。这里面虽然是空的,但这个空是被你知道的,那就不是佛法所要讲的「空性」。佛法要讲的「空性」是一种不可被知的空,所讲的「无相」也是一种没办法被知的「相」,一种没办法被知的「无」。当然在「被知的范畴」之内的东西都是所谓的「有相」,而不被知的「无相」就属于「知觉者」这一边。「知觉者」这种「空」、「无相」的性质佛经里说了很多,比如说《心经》里的「诸法空相」就是一个例子。
   (请见表三上)《心经》对「诸法空相」的描述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般人看了会说「生」与「灭」是互相矛盾对立的,「垢」与「净」是互相矛盾对立的,「增」与「减」也是互相矛盾对立的,怎么能够既不生又不灭、既不垢又不净、既不增又不减呢?这种不是生、也不是灭的话让人听起来的感觉是一片模糊的,不知道在讲什么。事实上你心里不知道在讲什么,就是《心经》要给你的感觉。因为「诸法空相」指的就是前面讲的「知觉者」,你没有办法去知道「他」的,「他」是没有什么可以被知的,也就是「他」是不可以被知的,所以你要去知「他」,当然是感觉一片模糊的——这是「知觉者」这一边的特性。
   (请见表三下)另外「被知的范畴」那一边可就不同了,它是三千大千世界森罗万象、六道众生轮回生死,生生灭灭,非常复杂的。有人以为佛经讲的都是「无相」,「有相」的全是假的,因此不讲。其实这是错觉,你去看佛经,其中讲的相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比我们现实生活所经验到的还要复杂。胡适先生曾提到佛教传到中国来,把中国人弄儍了,佛经中所记载的地狱不只一个,而且还是十八层地狱,实在太复杂了!事实上,不只地狱,佛经所讲的天一样是非常复杂的,而《华严经》所展现的十法界宇宙构造更是复杂万分。这些复杂全都是在相上,是在「被知的范畴」里;然而这非常复杂的差别相却都跟「知觉者」有关连。
   我们再看看《华严经》里面其它的内容,虽然佛讲了那么多复杂的相,但其重点则是「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实相现前,如如不动,即自觉、佛觉、众生觉一如无二如」。这里的「一如无二如」是什么都一样,可是相那边却又讲得那么复杂,经里面所展示的就是这样一种状况。从这里我们就可知道佛法一方面讲「知觉者」这边的特性是无分别,像这段所说的「一如无二如」;而在这「知觉者」的支持之下,却又展现出十法界复杂的森罗万象来。(见表三后)我们在佛教的经典里常常可以看到一句话:「万法唯心造」,这里的「万法」就是指森罗万象,森罗万象是由「知觉者」所支持的。也可以说「被知的范畴」必须要靠一个「知觉者」来支持才能成立;如果没有「知觉者」的支持,「被知的范畴」就不可能存在。而从「被知的范畴」的存在也就暗示了我们必然有一个「知觉者」的存在,也就是一定有一个无分别的存在——这两者是互相依靠,不可能单独存在的。我们接着再看一看《心经》里「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四句话。「空」是指「知觉者」,「色」是指「被知的范畴」。这一段告诉我们「知觉者」与「被知的范畴」虽然被我们分开了,但他们两个还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不能单独存在的。
   以上这些说法大概只有「被知的范畴」这个词汇是新用的,可能在佛教经典里面找不到;然而如果我们去看禅宗的东西,就可以晓得只不过是用字不同,而实质上是差不多的。(见表四)譬如禅宗他们有的时候会参「谁在念佛?」,就是在参禅时念一句佛号,然后反问自己:「谁在念佛?」这个「佛」是被念的,所以是落在「被知的范畴」(见表四下)。他不是在问「佛」是谁,而是问「谁」在念佛,也就是在问这个「知觉者」。禅宗里面也常常用到所谓的「能」、所谓的「所」,「能」就是能念的这个「知觉者」,「所」指的就是被念的东西,也就是「被知的范畴」。而他们在修的时候都要「舍所留能」,然后「能所双超」,最后希望能够悟到「本来面目」。事实上,这个「本来面目」就是我刚才给的那个名词——「知觉者」。而「知觉者」这个名词不是我第一个创用的,在《圆觉经》里「彼知觉者,犹如虚空」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表四
   无分别
   参禅
   谁在念
   舍所留能
   能所双离
   悟「本来面目」  
   入流
   后念不灭
   (幕后)
   证金刚后心
   不可能被毁坏
   不可能被建立
   本来如是
   分别
   佛
   所
   忘所
   前念不生
   (前台)
   (请见表四)经典里面常常可以看到一些说法——「人流亡所」,所谓「亡所」就是先把「被知的范畴」忘掉,然后才能「入流」,也就是进入「知觉者」这个领域。当你的「知觉者」能够把「被知的范畴」忘掉的时候,换另一句话说就叫「前念不生」。「前念」指的是在前台做表演的,就像一个舞台,在前台做表演的,就是那些有相的,也就是那些「被知的范畴」。那些「被知的范畴」的东西先让它们不起来——「前念不生」,那么你的「后念」就不灭,「不灭」就是不会消失了。那「后念」指的是什么?就像是一个舞台的后台,「他」就是刚才我所提到的「知觉者」,也是禅宗所说的「本来面目」。体会到这「后念不灭」的话,我们也可以说是证到了「金刚后心」。为什么要加上一个「后」字,就是「他」好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并没有到前台来。要注意这个「后」,不是空间位置的前后,而是「被知」与「知觉者」这样子一种关系的前后,是意念上的前后关系。那「金刚」又是什么意思?这跟「不灭」的意思一样——「他」不可能被毁坏,因为你根本碰不到「他」,你想要毁坏「他」也没有办法:但也不可能被你建立,你也建立不起来,因为「他」早就在那里了!如果可以被你建立,「他」又要落到「被知的范畴」。所以建立也不行,毁坏也不会,「他」就有一种所谓「不生不灭」的特性——不是生、也不是灭的一种特性,本来就是这样。
   既然不可能被看、听、想……,那可能了解吗?
   答案是可以「悟」和「现」,「悟」和「现」不同于被认知、被看见「明心现性」,「寂灭现前,光耀十方界」
   这些道理我们都可以在佛教经典里面找得到,而且也不难理解,但是我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了解以后,各位可能会产生一个问题:「既然不可能被看到、听到、想到……,那你怎么了解「他」?而你了解的又是什么?」或者会问:「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不可以被了解的吗?那你怎么又说得这么清楚,好像被你了解了?」就会产生这类问题。答案是这样的:我们虽然不能了解「他」,但是「他」是可以被悟的;并且「他」可以现,而不是被你看到,「他」是会自己现出来的。你也可以说我在这里只不过用了两个不同的名词来规避问题罢了!我的回答是:「并不是规避,而是确实有所不同。」「他」跟我们一般所认识、所了解的那种被知的状况正好是不同的。到了这里,再没有办法用语言文字更做说明。像禅宗常常说的「明心现性」,本来古人用的字是没有「玉」字旁的「见」字(「见」是「现」的古字),因为它是「明心现性」的意思:如果用「明心见(音)性」,就有问题——因为这本性是不可能被你见到的;如果能被你见到的话,就落到「被知的范畴」里——但是它是可以「现」的,这里是一个关键。像《楞严经》里面讲到观世音菩萨入三摩地,先修「入流亡所」,然后是「闻所闻尽」、「尽闻不住」,再到「觉所觉空」,又再一直空下去:「空觉极圆」、「空所空灭」,最后「寂灭现前」,接着就是「十方圆明」,光耀十方界。这里用「现」字也是有意义的,会现什么?就是现那个「知觉者」。
   三、科学中的对称性
   对称原理
   一、物理上假设有一个东西是不能观测的。
   二、这一陈述在数学上的表现,就是物理的作用在某种数学变换(对称变换》之下是不变的。
   三、因而就推论出物理上的某一守恒定律或选择规则。
   以上已经把佛学中的「无分别」与「分别」或「知觉者」与「被知的范畴」之间的关系做了一番解说,现在我再来说明科学中的「对称性」。这里引用民国七十三年李政道教授在中央研究院演讲「对称原理」的内容,不准备做详细的叙述,只把里面几个有关的重点挑出来谈一下。在「对称原理」中所谓的「对称」其实就是「不变」或「无可分别」的意思。比如有一个无限大的晶体格子在这里,所谓「不变」的意思就是我们如果把它移动一格,它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分不出任何差别来,整个晶体的结构根本就没有改变,「对称」的意思就是这样。李政道教授在那次演讲说到「对称原理三部曲」:第一是在物理上先假设有一个东西不能观测:第二是这种不能观测在数学上的表现,就是物理的作用在某种数学转换下是不变的:第三是因此就推出了物理上的某一守恒律和选择规则①。
   「如果空间的绝对位置不可测量,在物理现象上就呈现动量守恒原理。」他当时的演讲里面就以动量守恒为例,从「对称性原理」来看的话它是什么样子。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认为有不能观测的东西,那在这动量守恒的例子里面我们认为有什么东西不能观测呢?那就是绝对的空间位置没有办法观测,即「无可分别」。接着他以研究地球跟太阳之间的作用来说明:(图略)假设绝对空间的位置不能观测,那就表示地球与太阳间相互作用的势能只能是相对位置的函数,V=V(r1-r2)与绝对位置无关。否则就可由势能的测量决定绝对位置了。既然势能只能是相对位置的函数,我们把地球的位置r1变成r1+△,太阳的位置r2变成r2+△,显然地球与太阳的相对位置不变,故势能不变。因为假设绝对空间的位置是不能观测的,所以在空间平移的数学变换下势能是不变的。因为空间平移变换下势能不变,可以导出作用在地球与太阳这个系统的合力等于零。整个系统既然没有净力,它的动量当然不变,所以整个系统是动量守恒。动量守恒是一个应用极为广泛的物理定律,而这一结论是基于「绝对空间的位置是不能测量」的假设——这个假设跟物理系统的细节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动量就会守恒;反过来说,如果发现动量不守恒,那就表示这个假设有问题。
   接着我们再看,绝对的时间也是不能观测的(即「无可分别」)。比如昨天的时间跟今天的时间,或者上一秒跟下一秒也没有任何差别,就时间本身的性质上找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经由数学推演,就会从物理中导出「能量守恒定律」。在旋转的问题里,假设绝对的方向是不能观测的,即旋转的方向分不出差别,就会导出「角动量守恒」。以上这些结果全是物理学非常基本的定律(见表五》:
   表五
   而这些全都是从假设有一个东西不能测量而辗转得到的(见表五的最上边一栏)。所以认定、接受和承认这个「不可分别」的假设,可以导出古典跟近代物理学中许多定律。像守恒律是属于古典物理,而选择规则或选择律则属于近代量子论。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科学里有非常多的无分别(事实上还不只这些),由于有这么多无分别,才建立了这些所谓的「守恒律」,而物理原理就建立起来了。总而言之,这些定律的基础都要建立在无分别上,也就是「分别相」的基础是「无分别」。
   我们现在就只看这件事情:守恒律我们可以做实验,这些选择规则也可以做实验,也可以测量;但是另一边的假设是不能测量的,而且还可以用一些不变关连起来。像这样子由不能测量演变成不变性(无差别性),就会得到这些物理定律;而这些定律是可以测量的,我们可以用实验去验证看看对不对。比如说动量守恒,我们做实验以后发现它是对的,这就告诉我们空间的平移不会改变,也表示绝对空间的位置是没办法测量的。所以有了一些不可知、不可测的东西,就会导出一些可知、可测的东西;而这些可知、可测的东西也可以暗示这件不可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或者是不是存在的。
   大家看看,这样子的性质跟刚才我讲的佛学里面的「知觉者」与「被知的范畴」是不是非常地相似?当年我听李政道先生演讲的时候,就警觉到这点,所以在他讲完以后陪他吃饭的当儿,我特别问他:「对称原理」跟禅宗的「不二」有没有什么关系?结果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四、佛法与科学的关系和差异
   对称原理的破坏
   当年李政道教授的演讲也提到「对称性的破坏」。「对称性的破坏」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原来我们认为绝对空间的位置不可量,而现在却变成可量;这一可量了,动量守恒就不对了,就不会存在了。比如人们最早的时候认为左边和右边是对称的,因此,我们把左右对换一下,就像镜子里面的人跟镜子外面的人左右调换,倘若没有改变,那么就有奇偶性的守恒。可是后来发现奇偶性不守恒,这一不守恒就表示左右对称是不对的,这种情况就是「对称原理的破坏」。如果哪一天我们在实验上发现动量是不守恒的,那么我们就晓得「空间位置是不可分别的」这个假设是错的,而应是每个位置都可以分别。所以只要有一个东西本来以为是无分别的,你就可找出对应的守恒律来;但是如果所定的无分别的想法是错的,就会导出守恒律被破坏的结果。这种破坏在佛学里面就是说如果你的「知觉者」一旦被你知道的时候,那就不是「知觉者」,就落到「被知的范畴」去了,也就失去「知觉者」的特性。
   重复与推广
   我们需要以「不能分别」为基础来探讨问题,这种情况在科学里面非常多。科学必须重复,它强调重复性;而且还要推广,就是要追求普遍性。比如说在做高能物理的基本粒子的研究时,只能研究少数几颗基本粒子,但是我们相信这几颗基本粒子的性质,跟其它没有被观测的基本粒子的性质是相同的。有这样子的一个信念、这样子的一个假设,则所做的实验才有意义。如果我们所研究的那几颗基本粒子的性质就只是那几颗基本粒子的性质,跟其它同类的那些基本粒子的性质毫不相关,我相信没有一个科学家愿意研究下去——所以「每颗粒子性质的不能分别」是做高能物理时非常基本的要求。我们要让这些东西能够做下去,就要推广、要普遍化,所以就必须假设无差别性——就是它们都是一样的。先要订下这个假设,不然的话根本就做不下去。
   同时我们也希望所做的实验能够重复,可以一做再做而都能够重现,我们才认为所做的实验是对的,且有其价值。其实要重复的话,我们也必须假设那些东西的性质是一样的;假设空间的性质一样,时间的性质也要一样。比如说我们做一个实验,我在台湾做跟在美国做,其它的情况都一样,就是地点不同了;但如果因为地点不同,就说它们不同,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在两个地方重复同一个实验。所以我们必须假设空间是一样的,不受其影响。如果说美国的空间跟台湾的空间不是一样的,我们怎么能够说我在两个地方做了重复的实验?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它重复,是吧?所以在空间上我们就要假设是一样的。另外在时间上也是如此,昨天做的实验跟今天做的实验,如果因为时间不同就说不是一个东西,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做到所谓的重复。所以我们可以非常明显的知道;虽然科学是一门非常强调分别相的学问,可是在这里面必须要用到非常非常多的无分别作为它去分别的基础,否则是没有办法做研究的。
   人为的无分别
   科学上是如此,在人文方面也一样。比如说我们规定的货币所有的一块钱应该都一样,不能说这一块钱与那一块钱不一样,否则这个货币制度就没有办法运作起来。还有我们投票的时候也是假设你的选票跟我的选票效能一样——管你是不识字的人也好,是大学教授也好,你的这一张选票跟别人的那一张选票就是要一样,否则这个选举活动就办不下去。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我就不再多说。
   佛学的无分别是在
   被知范畴以外的
   是不可能分别的  
   科学的对称性
   仍属「被知的范畴」
   科学的不可测量,是尽了全力而
   无法分辨,但不保证以后仪器进
   步了,仍不能测量分辨
   现在我们就比较佛学与科学之间的差异和关系:我们可以说佛学里面的「无分别」是在「被知范畴」以外的,可是科学的「对称性」仍然是在「被知范畴」内的。虽然科学也提到无分别、不可测这类性质,可是你严格去审查的话,它还是被知的,这是两者不一样的地方。科学的不可测量,是目前人类尽了全力而仍没办法做的,但是并不保证以后仪器比较精良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能测量。而佛学里面的无分别根本是永远不可能被侦测的,因为我们在定义上就已经把它定到:如果能被你测到,就不是了,也就不是所定义的「知觉者」。
   五、结语
   我们人类心灵认知的构造上
   有「知觉者」(无分别》与「被知范畴」(分别)的结构,用此心去研究佛学也好,或是科学也好,都脱离不了此结构。
   在这里我们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科学跟佛学这两个不同的系统怎么彼此这么相似,而且这种相似又这么普遍?我的看法是:人类心灵认知的构造上,本身就有「知觉者」(所谓的「无分别」)与「被知的范畴」(所谓的「分别」)这样子的结构。而这种结构本来就存在大家的心里面,你用这种结构的心灵去做佛学的探讨也好,做科学的研究也好,必然脱离不了跟这个结构的关系,所以两者才会这么相似,这是我的看法。
   注释:
   ①《科学月刊》第16卷第2期,97——102页,李政道演讲(74年2月),林美智整理。
   《科学月刊》第16卷第2期,103—110页,杨振宁讲于香港。
   《场论与粒子物理学》,凡异出版社,李政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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