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传佛教史(一)
南传佛教绪论
作者:净海
南传佛教
佛教发展于印度,后来向国外传播发展,分成两大系统:向此方流传的,经过中央亚细传到中国内地及西藏,再传到韩国、日本、越南等地,属于北传大乘佛教;向南方流传的,伟到斯里兰卡,然后再传到东南亚的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及中国去南傣族等地区,属于南传佛教。
公元前三世纪,佛教由印度传入斯里兰卡,经过斯国大寺派保守传统比丘的整理,理传入缅、泰、老等东南亚地区,传统上他们自称是正统的上座部(Theravda)佛教。从历史上考察,斯里兰卡的大寺派,是出于上座部分别说系传到斯里兰卡的铜牒部,亦有说是属于上座部系的法藏部南派。
早期的南传佛教国家,并不纯粹流行上座部佛教,而是不家其他的部派,包括不同的小乘佛教部派、大乘佛教、密宗等。甚至婆罗门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土著宗教等,也在这些国家交替兴衰存在过。
南传佛教因其三藏及注释使用巴利语,故又称巴利佛教。也有人称为南方佛教,因为这一系统的佛教,是由印度恒河流域向南方流传,传到斯里兰卡,再传到东北南亚,这些地区都在印度之南。如就所属部派来廛,凡是信仰上座部佛法及皈依教团的,都可称为上座部佛教或南传佛教,如盛行我国云南傣族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上座部佛教,流行越南南部的上座部佛教。
早期我们习惯上称北传佛教为大乘佛教,称南传佛教为小乘佛教。不过南传佛教的信仰者,自始就非常排斥小乘佛教的称呼,而自认是佛教的正统。
南传佛教的系统化,多半由斯里兰卡大寺(Mahavihara)派的比丘们,在公元前第三世纪至公元第五世纪所完成。这种传统佛教被引进东南亚的时间及经过情形,并没有确定的说法。大概在公元十一世纪才开始,首先是缅甸,其次是泰国。直到十二世纪末,受到斯里兰卡大寺派佛教影响的,一个传统的上座部僧团才在缅甸成立。泰国正式承认上座部佛教,是在十三世纪中期;柬埔寨及老挝,是在十四世纪初期。
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的佛教史上,都记载佛陀住世时曾亲访他们的国家,留下佛足等遗迹,但这仅是信仰上的传说。在公元前第三世纪后期,印度阿育王(公元前269~232)护持佛教,举行第三次结集后,向外地派遣九个传教僧团,其中一支由摩哂陀领导至斯里兰卡,一支由须那与郁多罗率领到达金地。但现在金地方位未能确定,也未发现任何确证遗物,有人认为金地泛指下缅甸以迄马来亚一带,泰人主张在泰国的佛统。
公元二世纪,有小乘佛教在泰南出现过,五世纪时在缅甸中部旧勃朗(Old Prome)存在。孟族人建国的堕罗钵底(Dvaravati)信奉上座部,是从公元六至十一世纪,这包括今日泰国及下缅甸的大部分。堕罗钵底的佛教受到南传度庵摩罗钵底(Amaravatia)影响,也可能受到斯里兰卡佛教的影响。缅族、泰族、柬族,依次受小乘佛教的影响,是通过与孟族人的接触。
古代东南亚佛教,小乘和大乘彼此兴废交替不定,但以南传上座部势力量大,影响深远,不只与其他小乘部派要颉颃,且与大乘佛教争雄。公元七世纪末叶,义净称当时印度及南海小乘佛教部派有四:大众部、上座部、根本说一切有部、正量部。其情形大概是这样的:下缅甸之孟人及泰国中部堕罗钵底,信仰上座部;占婆以信仰婆罗门教为主,亦多正量部,少兼有部;柬埔寨之扶南时代,信仰婆罗门教,大乘佛教也同时流行。至于爪哇及苏门答腊等岛,在公元五世纪初以前,都在婆罗门教支配之下。公元423年,求那跨摩抵爪哇,王与母都皈依受戒,佛法乃佛行。至义净抵爪哇时,各岛已“咸遵佛法,多是小乘;唯末罗游(Malayu指今占碑)少有大乘耳。“这里指的小乘教,以根本说一切有部为主。
斯里兰卡佛教
依巴利语历史记载,印度阿育王出家的儿子摩哂陀,于公元前247年顷,率领五位比丘、一位沙弥、一位居士一行七人抵达斯里兰卡传教,与当时统治斯国的天爱帝须王相见。他的第一次说法即得到国王的皈信,使上座部佛教在斯国弘扬,并在首都阿耨罗陀(Anuradhapura)建造大寺(Mahavihara)供养僧团,佛教迅速发展起来。不久,阿育王出家的女儿僧加密多比丘尼,也受邀请带着菩提树分枝到达斯国,成立比丘尼僧团。以后佛教二百年的发展,都以大寺教团为中心。
约在公元前43年,南印度陀密罗族人侵入斯里兰卡,因战争而发生饥荒多年,很多僧人被迫逃难,佛寺也被放弃。一些有远见的比丘们,由佛授及帝须领导,选择在中部较平静的摩多利(Matale),决议将一向以口诵心记相传的巴利三藏及注释,完全书写于贝叶上,以作永远保存和传承。这是巴利圣典在斯国一次非常重要的结集。
公元前29~17年,斯里教团分裂为在寺派与无畏山派,两派佛教各自弘扬教义,也常形成对抗,历时有十世纪之久。大寺派坚持上座部佛教传统精神,而无畏山寺派采取开放的态度,与印度佛教各派进行交流,更容纳大乘佛教各派。至公元四世纪初,从无畏山寺派之中又再分出祗园寺派,或称海部,至此三派鼎立。其中无畏山寺最盛,住五千僧,大寺住三千僧,祗园寺住二千僧。
公元400~430年顷,觉音论师至斯里兰卡大寺求学,著《清净道论》,是三藏注释的纲要书,其后更领导注释巴利三藏。同时代的佛授及稍后护法二人,继续注释巴利三藏未完成的部分,奠定了大寺派复兴教学的基础,影响最为深远,而形成日后及今日流传的南传佛教。
公元十一世纪初,南印度陀密罗族朱罗人侵入斯里兰卡,统治斯国达53年,斯国的陀密罗族人因此信仰婆罗门教,大力提倡婆罗门教。毗舍取婆诃一世(公元1055~1114)复国后,佛教衰微,清净的比丘不足十人,于是遣使缅甸,邀请缅甸孟族僧团至斯国弘扬佛法及传授比丘戒法。
十二世纪下半叶,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公元1153~1186)协助佛教推行改革,促使大寺、无畏山寺、祗园寺三派团结,虽未能完全达成,但从此大寺派势力逐渐繁荣,东南亚佛教国家不少比丘到斯里兰卡求戒和受教育,使斯里兰卡大寺派僧团传到缅甸和泰国等地。后来斯国佛教衰微时,又从缅甸和泰国引进教团。这种互相学习及补充,历时四、五百年,对南传佛教的发展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影响很大。
十三世纪以后,斯里兰卡长期战乱频仍。十六世纪以后,西方葡萄牙、荷兰、英国殖民者前后入侵,统治斯国长达441年,他们提介天主教、基督教,佛教受到极大压迫。
十九世纪后叶睛群有志护国卫教的佛教徒,唤醒民众起来用间接的方法抵抗英国殖民政府。其中有位杰出的比丘羯那难陀(Mahotti Vatta Gunananda),与基督教举行公开辩论多次,彻底击败了基督教徒,大大振奋了斯国人心,引志国际人士的反应与同情。当时还有斯国达摩波罗居士及美国奥尔高特上校夫妇,进行佛教复兴和复国活动,取得极大的进展。斯国终于在1948年2月4日脱离英国获得独立。
缅甸佛教
佛教怎样传入缅甸,学术界至今还没有定论。缅甸佛教史记载,阿育王曾派遣专教师至金地弘法,有人认为金地即是缅甸南方的现法城(即直通),泰人坚称是泰国的佛统。也有人说是东南亚某个部分。从考古学上发现,公元二世纪时,早期小乘佛教曾在这些地方存在过,但没有资料证明公元前佛教即传到这些地方。公元500年时,在室利差呾罗国(Sriksetra),即缅甸中部旧勃朗,有小乘佛教流传过。八世纪时密教一度在民间影响很大。
十一世纪,阿奴律陀(公元1044~1077)统一缅甸后,佛教史记载,有两派僧人存在:一是首都蒲甘一带的阿利僧派(Ari),人数约一万,可能属于后期密宗的一系,行为堕落放荡,信众六万余人。一派是南方孟族人直通的上座佛教,僧众戒律庄严,精研三藏。因此,阿律陀迎请直通上座部僧团及巴利三藏至蒲至蒲弘扬,驱逐阿利僧派。其子康瑟达王(公元1084~1113)更为英明勇敢,也是一位极虔诚的佛教徒,是孟族文化上座部佛教形成和传播的关键人物,使佛教在蒲甘普及起来,灭掉原有的大乘密教。
斯里兰卡在波洛罗摩婆诃治下,以及在十二、十三世纪,佛教得到极大的繁盛,吸引很多东南亚比丘至斯国受戒及求学。缅甸孟族僧人车波多,在斯国大寺留学十年,1190年回缅,创立了斯里兰卡系僧团,与直通旧上座僧团相对立。
到公元十五世纪,原有孟族僧团及斯里兰卡系的僧团互相对立,此时斯国系的僧团又分为多派,更由于多种民族的不同,缅甸上座部佛教更加复杂。达磨悉提王(公元1473~1492)提倡佛教改革和净化,选派僧众四十四人至斯里兰卡,在大寺重新受比丘戒。他们回国后,建立“庄严结果”戒坛,依斯里兰卡大寺制度,举行如法如律传戒仪式,规定比丘重新受戒,不合法的命令舍戒还俗,至此缅甸三百多年僧团的分裂,重归统一。
此后历代国王大多护持佛教,广造佛教塔寺,鼓励僧众研究三藏,特别是阿毗达磨,形成顷族佛教的传统学风。1986年元旦,英人宣布统治缅甸。后来很多佛教徒起来号召反抗英人的殖民统治,缅甸于1948年1月4日获得独立。
泰国佛教
泰国立国之前,佛教已传入泰境。依泰国著名历史学者丹隆亲王的研究,可分为四个时期:
一、上座部佛教的传入:公元前三世纪,印度阿育王护持第三次结集后,曾派遣九个僧团传教往外地弘法。其中一团由须那与郁多罗率领前往金地。但金地方位现已不能确定,有人认为泛指下缅甸,泰人主张在泰国,以佛统为中心。公元六世纪,孟族人在佛统一带建立了堕罗钵底国,从考古遗物上判断,流传上座部佛教。此国在九、十世纪时,被柬埔寨安哥王朝所灭。
二、大乘佛教的传入;公元八世纪,印尼室利佛逝王朝国势强盛,信仰大乘佛教,传教师越海传教至马来亚、泰境南部、柬埔寨等地。公元九世纪至十二世纪,柬埔寨安哥王朝兴盛,信爷婆罗门教及大乘佛教,势力伸展至泰境,如罗斛、素可泰、披迈等地。出土文物有多种佛像及菩萨像,使用梵文佛典。
三、蒲甘佛教的传入;公元1044年,顷甸阿奴律陀建立强盛的蒲甘王朝后,实行佛教改革,热心推行上座部佛教。泰族人在泰境北方建立兰那和兰沧两个小国,因受蒲甘佛教的影响,信仰上座部佛教。后来兰沧一系向泰境东北发展,就成了以后的老挝。
四、斯里兰卡佛教的传入:在公元1257年以前,据传有一位斯里兰卡罗睺罗比丘,由蒲甘到泰南的六刊弘法,成立斯里兰卡僧团,很得国王和人民的信仰。泰人于1257年正式建立素可泰王朝(公元1257~1436)后,即造寺供养来自六坤的斯里兰卡僧团。至此原先传自柬埔寨的大乘佛教开始逐渐衰亡,而早先由蒲甘传入的上座部也一蹶不振。
素可泰王朝建国后,即提倡弘扬斯里兰卡佛教。到第三代坤蓝甘亨王(公元1277~1317),特别致力弘布斯里兰卡佛教,于斯国通好,选派比丘或比丘自由前往斯国求戒和学习,当他们回国后,成立僧团,戒德庄严,精研三藏。不久素可泰全国就完全转信上座部佛教。以后的大城王朝(1350~1766)、吞武里王朝(1767~1783)、曼谷王朝(1782~至今)都以南传上座部佛教为唯一的信仰,并热心发扬。他们建寺造塔,整编经典,提倡巴利语及教理研究,建立僧伽制度,注重僧众教育。
曼谷王朝拉玛四世(公元1851~1868),即王位前曾出家二十七年,创立法宗派;而原有之僧团就称大宗派。因此泰僧团分成两派至今。由于泰国佛教的兴盛,曾影响柬埔寨及老挝。当公元1750年,斯里兰卡佛教衰微时,泰国僧团曾受邀分三批往斯国传授戒法,复兴了斯国僧团。
柬、老、傣族佛教
柬埔寨在公元一世纪时,即建立强大的国家,初称扶南(一世纪顷~550),受印度文化及宗教影响,信婆罗门教和大乘佛教。六世纪中期,国号真腊(公元550~802),以信仰婆罗门教为主,次为大乘密教。九世纪初建立安哥王朝(公元802~1432),也是信仰婆罗门教及大乘密教。这时建造的安哥王城及安哥多座石雕艺术,成为亚洲宗教艺术史上的不朽伟构。至十三世纪,即安哥后期,斯里兰卡上座部开始传入,梵文渐趋衰退。1309年柬埔一块巴利语最古碑铭记载,舍耶跋摩波罗弥斯罗,曾首先正式护持斯里兰卡的佛教僧团。他的女婿法昂,后来统治老族人而建立了南掌国。十五世纪以后,柬埔寨从泰国传入上座部佛教,全国信崇。
老挝史上明确记载有佛教信仰的,是从法昂王(公元1353~1373)建立南掌国开始。法昂自幼在柬寨长大,从高僧受教育,熏陶很深,当他回老挝时,携带著名的勃拉邦佛像,并引进柬埔寨上座部佛教,致力发扬。十六世纪,福提沙拉敕令独尊佛教。至1637年苏利那旺沙王时,国家长期安定繁荣,政治修明,注重佛教发展,使老挝成为当时东南亚佛教中心,不少泰国及柬埔寨僧众前往永珍学习佛法。以后由于国家战乱及法国殖民统治,佛教亦随国势而衰微。
傣族佛教司于中国佛教的一支,但是奉行南传上座部佛教。一千三百多年来,它盛行中国去南的西双版纳、德宏等地区,近代颇受国人佛教徒及学者的注意。那里是边疆民族,住有傣族84万人、布朗族6万人、独龙族1.3万人、阿昌族2万人、佤族30万人,全民信仰上座部佛教,保存有傣文拼音的巴利语三藏。佛寺、佛塔、着黄色袈裟的僧人,到处可见,呈现一片清净祥和的景象。傣族地区自古是中国的一部分,八世纪后曾先后属于南诏和大理,但在民族和宗教文化上则与其他地区相异。傣族地区民族和泰国的泰族、老挝的老族、缅甸、老挝、斯里兰卡佛教的影响。傣文史资料说,傣族地区佛教自孟人金地传入。西双版纳最早的佛寺是瓦巴姐寺(Vabujie,意为森林之寺),建于公元615年,把以,大约公元七世纪初,上座部佛教从缅、泰境内传入泰族地区。到八、九世纪,佛教在西双版纳已很普遍,稍后再流行到其他民族地区。
第一章 佛教传入前的社会与宗教
作者:净海
第一节 社会情形
斯里兰卡(Srilanka)位于印度东南印度洋中,从地图上看,北部较尖,南部宽圆,形似一个梨子。地势四面沿海低平,中央山地高耸。位置北纬5.55度至9.51度,东经79.42度至81.53度。面积65,610平方千米。西北隔保克海峡与印度相对,距离约210英里。其间有一连串小岛,构成著名的亚当斯桥(Adam’s Bridge),将斯里兰卡岛与印度大陆连成一气。
斯里兰卡人口,依公元1963年统计,共10,624,507人。总人口中,佛教徒占64%强,印度教徒20%,基督教徒9%弱,伊斯兰教徒6%强,余为其他信仰者。其中印度教徒对佛教是容受的,如加入计算,则佛教徒占总人口80%以上。至1996年,人口已增至18,100,000人。(1.亚洲民族精神研究会编:《亚洲近代化的研究》,第285页上。2.《世界通览》第一卷,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14页。)
斯里兰卡古称“楞伽”(Lanka),或“楞伽岛”(Lankadvipa),至今斯里卡本国及东南亚上座部佛教图案国家,仍都称其为“楞伽”。楞伽本是一山名,也以此名称全岛。当雅利安人抵达斯里兰卡,起梵文名“狮子岛”(Sinhaladvipa),后阿拉伯人依此音称为Serendib,大食人也称Sirandib。我国高僧法显《佛国记》中说:“(由印度海口)载商人大舶泛海,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大正藏》第七1册,第864而)《十二游行经》作“斯黎”,玄奘《大唐西域记》称“僧伽罗国”。《经行记》称“师子国”、亦名“新檀”,《岭外代答》、《诸蕃记》称“细兰”,《宋史注辇传》称“悉兰池国”,《岛夷志略》、《瀛涯胜览》、《星槎胜览》及《明史》称“锡兰山”,《元史》称“僧伽刺”,又作“信合纳”,西人称“锡兰”(Ceylon)这些都是狮子(Sinhla)的对音。1972年正式宣布改国名为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的另一古名称“红掌岛”(Tambapannidvipa),亦译“铜掌岛。”其典故是当斯时兰卡第一代王毗阇耶(Vijaya,公元前483~445)与随从(岛史(Dipavamsa)IX.30,(Mahavamsa)Ⅵ.47记载,毗阇耶王与随从七百人一般,妻子七百人一船,子女等一船,分三船向远岛航行,其中两船行方不明,只毗阇耶王一船抵达铜掌岛。后来征服岛上的土著,成为斯里兰卡第一位开国之王。)自印度至斯里兰卡西北登岸时,以手取土块而染红手掌,如红铜一样。后来希腊人及罗马人称斯里兰卡为“多波罗盘”(Tprobane),可能是从巴利语“铜掌”(Tambapanni或Tampapan)转变而来。
据斯里兰卡史记载,往古时斯里兰卡还有三个名称:拘留孙佛时称“呕阇岛”(Ojadipa或Oadvipa),拘那含牟尼佛时称“婆罗岛”(Vara-dipa),迦叶佛时称“曼陀岛”(Mandadipa)。此外,岛上原有黑矮种民族,称自己的国王为“伊兰”(Ⅱam),古语为“伊卢”(EIu),都与“狮子”义相近。(Chusukdi 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2-3页。)
梵语Dvipa及巴利语dipa,意思都为“洲间之域”,即“岛”、 “洲”、“屿”之义。
历史学家考证,斯时兰卡远古的民族为一种“夜叉族”(或译“鬼族”)。再后有“那伽族”(Naga),那伽译为龙、蛇、象等义。这是因为夜叉族信奉鬼神,那伽族崇拜蛇的关系。他们可能就是原有之“野蛮族”(Dravidian或Milakkha)。斯里兰卡历史记载,当雅利安人侵入印度时,原有印度土人野蛮族,有的被征服为奴隶,有的逃抵印度南方,然后渡海至斯里兰卡岛上居住。
夜叉族人较多,文化也略高,散居岛上中南部各地区,祭拜鬼神及有各种奇异的仪式。那伽族人抵岛上,大多住在北部平低地区。后来两族都被后到的雅利安族征服及同化,彼此通婚,信仰和语言渐趋一致,因而混合成为“狮子族”。(Chusukdi 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5-8页。)
约公元前五、六世纪,雅利安人从印度西垂海岸到达斯里兰卡,同时也引进了雅利安文化,重要的有五个方面:1,建筑,其构型、涂色、绘刻,都与当时印度非常相同。2,技术,如耕种方法、器具应用、武器等。3,语言,初至斯里兰卡的雅利安人,多数为农民,他们所采用的是当时印度北方一种通用语言,这种语言与巴利文有混合发展的关系,后来渐转变成“僧伽罗语”(即“狮子语”)。4,风俗习惯,即雅利安人社会各种制度,如种族阶级、礼仪等。5,宗教,即婆罗门教的宣扬和信仰。
据罗睺《锡兰佛教史》年表记载:自毗阇耶王至斯里兰卡于公元前483年建立毗舍耶王朝,传至第四代半荼迦婆耶王(panduabhaya,公元前377~307年),以阿耨罗陀城(Anuradhapura)为永远王都,前后连续达1200年之久。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里以前,当时的社会情形,人种阶级已经形成,主要分为四姓:1,王族,统治国家军政。2,婆罗门,即宗教师,负责教育和技艺的传授。3,商农,负责经商和耕种。4,首陀,受雇为人工作。四姓阶级划分为严格,很不平等。王族和婆罗门属贵族,分掌政治和宗教权力,商农为普通平民,首陀属奴隶贱民。而且各族世代沿袭相承,不相通婚。在各种族中,又分很多等级。
这时岛上已流行两种节日庆祝:一种称“戏水节”(僧伽罗语为Saliakilita),时间在斯国历法七月十五日圆日,即阳历五、六月之间。全国人民到处欢乐地作泼水游戏,因为这时也是最热的夏季。国王也参加此种庆祝。(Walpola 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30页。)另一种称“狩鹿”,即集体用弓箭射猎鹿群等,国王也同样参加。除此,还有耕种和收获的庆典。据斯里兰卡史记载,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政治已很进步,设立了地方政府,实施各种工程建设,如在都城阿耨罗陀,掘了很多蓄水池、水井等工程。
第二节 宗教情形(本节取材自Walpola 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34-47页。)
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斯里兰卡信仰一种宗教,这种宗教分为两派:一是白衣派,一是裸体派,都属邪教。后者教区在阿耨罗陀都城各处,国王建寺及房舍供养他们。除裸体教徒,当时还有各种苦行外道,国王也建寺供养他们居住。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前,岛上流行崇拜祖先。史书上记载,半荼迦婆耶王及他的人民,认为忠实和拥护国王的人死后,将变成鬼神,时时刻刻会用心识来保护与他们有关系的人。这种观念,后业就由崇拜祖先,转变为崇拜天神,认为天神有大威力可以保护人,也可惩罚作恶的人。还有人相信人死后,有引起会变为家宅鬼神,来保护家宅,他们同时也可毁坏恶人的宅。从崇拜祖先,变为崇拜天神,后来产生很多神的名字,如各种工艺神、城神、山岳神等,有些并建祠供奉。
斯里兰卡要未有佛教前,也流行崇拜树木,认为树木有灵,有神力。有些树木被敬称为“支提”(Cetiyq塔或庙),特别受人民崇拜的树,为榕树和多罗树。
除以上所说,又证明在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前,婆罗门教及裸体外道(耆那教徒)已先传人。如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曾建有婆罗门教神殿及教徒居住的寺庙,耆那教徒也有寺庙。后来天爱帝须王(Devanam-Piyatissa),公元前247~207)在佛教传入时,曾限制他们居住的地区。在天爱须王以前,者那教在斯国是很只盛的,建了很多寺庙。其中有三个寺庙很有名,并有三位著名的教领,寺庙就用他拉的名字。其中一寺称“室利寺”(Sri Arama),最为发达。据斯国历史记载:此耆那教寺,后来被毁坏,就建立了佛教的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ara)。到佛教在斯国兴盛后,耆那教渐形衰亡,各耆那教寺,也为佛教寺院所代替。
在半荼迦婆耶王时代,还有很多道僧人,如邪命外道、梵志、若行外道、外道沙门等。此外,在佛教佛入斯国前,也流行相卜卦及长期符术等。
第二章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的初斯
作者:净海
斯里兰卡的《岛史》和《大史》二书,开头第一章就依传说记载,佛陀曾五次往访斯里兰卡岛。(《岛史》Ⅰ,第45-48页,Ⅱ第1—69页;《大史》Ⅰ,第19—84页。第一回在成道后第九个月,地点在风在摩醯央伽那塔(Mahyiyangana-cetiya),当时为土著夜叉族所居之地,到达龙岛(Nagadipa)训诲大腹龙(Mahodara)和小腹龙(culodara),伯甥之间互相争夺摩尼珠座床之事,佛陀使他们归于和睦。第三回在成道后第八年,随行有五百比丘,到达迦梨耶尼(Kalyani),受大腹龙之伯摩尼眼龙王供养;然后升至须摩那峰(Sumanakuta)留下足印,此处后来被称为“圣足山”(Siripada),西方称亚当峰(Adma's Peak)。中译《善见律》卷三也有类似传说:“于此师子洲,释迦如来,已三往到:第一往者,教化夜叉已,即便敕言,我若涅盘,后我舍利留住于此。第二往者,教化舅妹子生龙。此前二到如来独往。第三往者,有百比丘围绕……”。(《善见律》卷3,《大正藏》,第24卷,第691页。)
约在公元前三世纪,佛教正式从印度传入斯里兰卡,此即印度名王佛教护法者阿育王,在第三次结集后,派遣佛教传教师至名地经应运 。当时派遣至斯国的,由摩哂陀(Mahinda)长老领导,据传是在公元前246年。他是阿育王的儿子,(摩哂陀(巴Mahinda,梵Mmahendra)阿育王子,母为中印度郁支国(Ujjeni)南山卑提写村(Vedisa)大富长者之女,后立为王后(devi)。摩哂陀年二十从目犍连帝须出家。另据《大唐西域记·僧伽罗国》(卷11)说,摩哂陀是阿育王之弟,名摩醯因陀罗,即为梵文Mahendra的对音。)是被公认将佛教传入岛上的第一人。
事实上,印度和斯里兰卡两国,自毗阇耶王时起,关系就非常密切,领导阶级的种族和文化都来自雅利安族。在摩陀未至斯国前,可能是先有印度佛教徒把佛法到斯国,但基础尚未稳固,也没有显著的发展。至阿育王统治印度盛世,正值斯国的天爱帝须王,两国关系更臻友好,阿育王也可能先派使节至斯国,增进邦交及介绍佛教给天爱帝须王。
随摩晒陀同至斯国的有四位比丘:伊帝耶(Ittiya)、郁帝耶(Uttiya)、三婆楼(Sambala)、跋陀沙罗(Bhaddasala)。原因是为了适应边区国家的要求,有五位比丘依律就可以传授戒法。一位沙弥须摩那(Sumana),是摩哂陀姊姊的儿子。摩哂陀之姊即后来出家的僧伽密多(Sanghamitta)比丘尼。还有一位半荼迦(Pankuka)居士,是摩哂陀的外甥,后来也在斯国出家。(《岛史》ⅩⅡ,第13,26页,《大史》Ⅶ,第7页,ⅩⅢ,第18-19页。)
巴利文献记载此事,摩哂陀的僧团七人,到达斯国是在七月十五日,与天爱帝须王在弥沙迦山(Missaka)相见。引山在阿耨罗陀城东九里,那时国王正在狩猎一只鹿。因斯里兰卡王和阿育王很友好,当与阿育王派遣的摩哂陀僧才相会时,非常惊异而高兴,热忱接待。(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摩哂陀与天爱帝须王初次会见,谈话就很契机而具有智见。摩哂陀知道国王可以接受佛法,于是第一次即为王宣说《象迹喻小经》。此经内容:开始叙述三宝,次说皈信佛教,再次说出家比丘法,净修梵行,舍恶为善,目的是为了达到涅盘。经中又讲到四圣谛等法。(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摩哂陀又特别向天爱帝须王说明完善僧团组织的情形。国王和大臣们听完后,都得到希有的欢喜而皈信佛教。当天要恭请摩哂陀前往都城,但摩晒陀希望就在山上驻锡。
第二天早晨摩哂和随员一起进城,受到国王盛大的欢迎,并迎请至王宫供养。因为国王对佛法非常的虔信,摩哂陀在心中感觉佛教已可以岛上弘扬。受食完,摩哂陀在王宫中为说《饿鬼事》及《天宫事》。此两经是讲述人在死后,依凭各人心识的业力,上生天宫或下堕地狱。同时两经的内容,也很适合当时听者的根机。因为那时斯国人也信仰人在死后心识的转生,与他们原有的信仰没有抵触。接着说四圣谛及轮回大事,要消灭生死轮回之苦,只有修证四圣谛法,转风成圣。摩哂陀见很多人非常专心聆听,继续又讲《天使经》,使人了解作善为为恶的因果,能去恶为善未来将可获得安东。又说《智愚经》,教人分别善恶的性质。最后劝人遵守佛教戒律。法味深入听者心中,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甘露法”。(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国王请摩哂陀的僧团,在离王宫不远的“大云林园”(Mahameghavana-udayana)驻锡,供养种种饮食和资具,并且每天问安礼敬。后来大云林园国王供养摩哂陀僧团,并向人民宣布佛教在斯国的成立。据说,从国王至臣民,七天之内,就有八千五百人皈依佛教。(1.同上。第52页。2.了参:《锡兰佛教》,收在《中华佛教百科全书》(九),5532页。)
不久,摩哂陀开始计划,要建筑一座伟大的道场,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大寺”(Mahavihara),此寺后来一直是斯里兰卡上座部(佛灭后一至二百年间,佛教在印度先分裂为上座部和大众部,后再由根本二部分为十八部或二十部等。传至斯里兰卡的佛教(大寺派),是属上座部的分别说系的铜牒部。但斯里兰卡流传的大寺派佛教,一向自尊为正统的上座部。)佛教文化和教学的中心。
一天,国王心中想,佛教到了这样地步,是否已经在斯国成立,于是他去问摩哂陀。摩哂陀答:“虽然到了这样地步,佛教尚未在斯国建立。因为要佛教基础稳固,必须要有善男子善女人在佛教中发心出家,修学佛法及奉行戒律。”这个想法立刻得到国王的支持,准许斯国人民不分男女能依法出家,使佛教在斯国永远传承下去。
摩哂陀长老在阿耨罗陀城住了二十六天,因到了安居期,就回到弥沙迦山。在离城的那天,有天爱帝须王的王孙叫“阿利吒”(Arittha)及另五十五人,一同出家为比丘,半荼迦居士也在同一天中受比丘戒。这时摩哂陀僧团中央共有六十二位比丘,开始实行在斯国的第一个安居。国王依僧团所需,供养一切无缺。(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6页。)
后来有一位王妃叫“阿耨罗”(Anual)及随侍宫女,也希望能出家为比丘尼。摩哂陀知道情形后,就请求派遣使者去印度阿育王处,要求礼请僧伽密多上座比丘至斯里兰卡,同时并请求大菩提树分枝至斯国栽植。天爱帝须同意了。至于希望出家的王妃及宫女们,在等待僧伽密多来到前,先至“优婆夷精舍”(Upasika-Vihara)住,遵守十戒。
僧伽密多率领十位比丘尼并携带大菩提树的分枝到了斯里兰卡,王妃及宫中女子一千人,首次出家为比丘尼。后来优婆夷精舍重新修建,改名为“系象柱寺”(Hatthala-hakavihara),或俗称“比丘尼寺”(Bhikkuni-Passaya)。僧伽密多也住在此寺,领导比丘尼僧团。(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7页。)
三月安居结束后,摩哂陀向国王建议筑一塔,供养佛陀的右颈脊舍利,及其他佛舍利、佛钵等。佛舍利,佛钵等是须摩那沙弥代替摩哂陀及斯里兰卡国王,向阿育王请求得来的。佛塔建在弥沙迦山上,后来此山因此改名为“塔山”(Cetiya-Pabbata),即现在阿耨罗陀城“塔寺”(Thuparama),这是斯国佛教史上第一座佛塔。
关于栽植大菩提树的分枝,非常隆重。因为阿育王曾派了很多专人在途中护送,分枝第一次栽植全国各地,至少已有三十二处。这一棵圣树使两国的关系更为密切,也被认为佛教在斯国建立稳固基础的象征。(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68—69页》。)
斯里兰卡出家的比丘逐渐增多,天爱帝须王又建了很多佛寺。如“自在沙门寺”(Issraasama narama)是为了贵族人出家住;“吠舍山寺”(Vessagiri-vihra),是为了一般人民出家住。又在都城中为僧人建筑大食堂,称为“摩诃巴利””(Mahapli)。传说,又在瞻部拘罗宾头那(Jambukolattana)建一佛寺,在南部建一“帝须大寺”(Tissamaha-Vihara)。据说后来比丘达到三万人。(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70页。)
摩哂陀三十二岁时至斯里兰卡,八十岁时在“塔山”圆寂(公元前199年),戒腊六十年,为斯里兰卡郁帝耶王(Uttiya,公元前207~197)在位的第八年。摩哂陀长老的骨舍利,建塔供在都城。次年,僧伽密多长老尼也在“比丘尼寺”圆寂,骨舍利塔现在还在“塔寺”前侧。(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页。)
摩哂陀长老在斯里兰卡,不仅传扬佛教很成功,而且丰富了斯国的文化,如佛寺、佛塔建筑艺术等。他并带了三藏注释到斯国,(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后来有比丘用巴利文及僧伽罗语著作,这促进了斯国文学的发展。至觉音论师时,三藏注释的僧伽罗语,又译为巴利文。
总之,摩哂陀至斯里兰卡,不但增进了印度和斯里兰卡两国友好的关系,也为斯国开创了新佛教信仰,促进了文化的蓬勃发展,使其成为佛教化的国家。
第三章 佛教立为国教
作者:净海
(本章取材自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62-77页。)
佛灭二百年后,即公元前二、三世纪,印度伟大圣君职权育王推行仁政,热忱护持佛法,立佛教为国教。佛教自传入斯里兰卡后,得到天帝须王的尽力护持,发展十分顺利,也很快地成为斯里兰卡的国教。
最重要的一事,是天爱帝须王受摩哂陀长老的引导皈信佛教后,请求摩哂陀在全岛各地建立“戒坛”传授戒法,度本地人出家,使僧种住世不断,佛法长久兴盛。这一传授戒法,从公元前三世纪起,影响到现在南传上座部的传承不绝。
到公元十世纪中期,以前国王都必须皈信佛教,至摩哂陀四世(Mahinda Ⅵ,956~972)时,国王不只皈信佛教,而且必须要奉行“菩萨道”。在斯国古都阿耨罗陀城祗园寺,有一摩哂四世碑铭说:“不行菩萨道,不可为斯里兰卡国王”。又说:“从无上智能的佛陀,接受这种信愿。”
末罗王(Kitti Nissanka Malla 1187~1196)在他的碑铭上说:“斯里兰卡是佛教国家……非佛教徒不能受承王位。”
公元十二世纪,斯国一本《供养史》(Puja-vliya)诗集里,清楚地提到人民的信仰:“斯里兰卡是属于佛陀的,充满三宝财藏,所以未有邪信者能做国王长久,加过去的夜叉族。纵使一个非佛教徒,有力时能统治斯里兰卡一段时间,但佛教特殊的力量,会使他无法传承下去。因为斯里兰卡适合信佛教的国王统治,所以只有信佛的国王,王基才能永久”。
斯里兰卡有一历史文件叙说,坎底的末罗婆多寺(Mallavatta)僧团,呈文至荷兰沿海边区殖民官福克(Falk 1765~1785)说:“斯里兰卡法律第一条规定,国王不可停止信仰佛教,改信他教。”
公元1816年六月十三日,英国一斯时兰卡殖民官员布朗里(Brownrigg)写信至英国专勃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说:“现在可以证明,坎底王朝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人民平常相信佛陀会保护他们的国王,抵抗外人的势力。”
斯里兰卡国王即使原先不信仰佛教,即位后也要皈信佛教。就是不信佛教,也要依着佛教的风俗奉行。这种风俗成了斯国沿习的法律,而不须用文字与明出来。国家与佛教有极密切的关系。当政府有任何重大事件,必须先征询佛教僧团的意见,而佛教也一样,须依赖政府的保护。如有比丘犯了净戒,失去比丘身份,僧团判定还俗,也须依靠政府的力量执行。
斯里兰卡国王被称赞为居士(俗人)中保护佛教的领袖。公元十二世纪摩哂陀四世宣布,受立为国王,就是为了卫护佛陀的衣钵。护卫佛教,要对佛教作最高的信奉;有责任保护佛教,使佛教保持清净。若佛教受到外面的压迫,或产生无耻的比丘,国王要立法禁止或除灭。当僧团发生争执,不能自己解决时,国王也有责任处理。例如《大史》记载:迦尼罗阇那帝须王(Kanira-janutissa,89~92),曾参加无畏山寺处理佛教事务。这不管是国王受邀请,或自认为须要参加,都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国王虽有很大权力,但没有力量命令僧团。如摩诃斯那王(Mahasena,334~362)时,有一位帝须上座(Tissa)信持祗园寺,因犯严惩戒律,政府欲令还俗,但须经过僧团判决,实有其事,两方面才可以共同执行。又尸罗迷伽王(Silameghanna,617~626)曾要求大寺派僧人与无畏寺派僧人,共同举行诵戒,但大寺僧人不愿合作,国王也无办法。又有一次,驮都波帝须二世(Dat hopatissa Ⅱ)的作为,不能满足大寺僧人的要求,而实行覆钵无言抗议,不接受国王的供养。
有时为了佛教或道德问题,教团与政府之间发生争执,但未至严重严重分岐的阶段,僧人也从未把力量反对政府,只有以佛教的力量,协助政府。有时发生内战,王族相争,或国王与文武官员之间生起争执,佛教往往从中和解平息。有时王位继承人,也向佛教僧团征求意见。僧人有责任引导人民谋求幸福,及对国王忠诚,促进国家的进步。
佛教当然也增加国家的负担。为了僧团的组织,保持僧团的清净,推行佛法,维护佛寺道院,政府须要预算协助维持或修理。但佛教对国家和人民的贡献,是普遍而传伟大的。因为僧人有丰富的学识,高深道德的修养,人民从僧人受教育,及道德熏陶,佛寺就是文化淘治和教育的地方。国王以僧为师,贵族子女也从僧人学习。佛法广被,使人民得到幸福安乐,国家和平富强。
国家法律,曾禁区止每月十五日(斯国阴历)买卖。如有人不遵守,将爱到罚款,作佛教公益之用,或罚油钱作为佛前灯明。如无力罚,须凤相等劳力为寺服役。因为南传佛教国家,从前是以佛日为政府与民众的休息日,也为便利教徒,有时间进佛寺听经、闻法、斋戒等。每月有四个佛日,(佛日:南传佛教国家,每月规定有四个佛日,即佛制的八日、十五日、廿三日、三十日(月小为廿九日)。逢十五日及三十日,僧众则集会举行“诵戒”仪式。)十五日是重要的一天。
斯里兰卡过去有多位国王,曾公布“禁止杀害畜生”的命令,奉行佛陀不杀的教诫,因此曾有很多饲养禽畜为业的人改行。
政府供养具有才能及有职位僧人的饭食。如佛使王(Buddhadasa)时,曾规定供养全国说法僧人的饮食、用物及侍役人。哇诃罗迦帝须王(Vobarikatissa,269~291)曾施舍三十万货币,使僧人脱离借债。
从印度得来的佛辽舍利,被视为国宝。天爱帝须王时携带至斯里兰卡的佛钵,供奉在王宫中,也同样被认为是国家的珍宝。佛舍利中,以佛牙最受重视。佛牙与佛钵被称为斯国两样最希世的圣物。
古时斯里兰卡有些国王,为了表示对佛教的虔诚,在作大功德时,曾短期地施舍自己的王位或国土奉献佛教,把国家委托大臣们处理,这当然是在国家太平无事时。如施舍期内,偶然发生事变,国王可以及时恢复管政。这种施舍的仪式,表示对佛教最高的崇敬,为佛教作最大的贡献,同时也影响到全国人民对佛教的信仰。因为国王和人民,认为佛教是最高无上的。佛教为国家带来教化、秩序、进步、和平和安乐,佛教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光荣。
总之,当佛教在斯里兰瞳成为国教后,佛教对社会的贡献和影响力是很大的。佛教也受到国家和人民的支持,譬如建筑佛寺、佛塔、精舍,作弘扬佛法道场之用,这使佛教巩固,也使社会和国家时步。
第四章 佛教发展的时期
作者:净海
(公元前199~公元912年)
第一节 全国成立僧团
依《大史》及现代学者研究,公元前232年,摩哂陀长老与斯里兰卡比丘,在阿耨罗陀城的塔寺(Thuparama),举行斯国佛教第一次三藏结集(《大史》称第四次结集),以印度佛教史上的第三次结集的藏为依据,十月完成,由天爱帝须王护法。这次结集,是为了巩固斯国佛教(Adikaram:Early 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6页。)。
印度佛教第三次结集,才用文字记录过去一向口诵心记的三藏。摩哂陀领导的僧团至斯国传教时,携有巴利文三藏。但不久斯国比丘用僧伽罗语继续为巴利三藏写注释或义疏。这可能是为了便利不懂得巴利佛法的人,或当时斯国比丘不能以巴利文注疏三藏,而且将原巴利三藏译成僧伽罗语。(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页。2.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的成立史研究》,第600-603页。)所以现存南传巴利三藏之注释义疏等,直至伟大的觉音论师至斯国后,领导还原译成巴利文。
摩哂陀在斯里兰卡弘法四十八年,佛教遍布全岛。也使得以后的佛教,在民间得到快速的发展。依《大史》所记,那时有大小佛寺数百座。供养比丘,建造了多座佛教寺院。统治斯国南方罗诃那(Rohana)的迦色帝须(Kakavanna-Tissa)王及其他统治者,在各地建了多所佛寺。留存至现在而有名的,即帝须大寺(Tissamaharama)和质多罗山(Citala-Pabbata),为修习止观法门的中心。迦罗尼耶王(Kalaniya)是斯里兰卡西部著名的佛教传扬者。迦色帝须王的幼年王子帝须(Tissa),在斯里兰卡东部提迦婆毕(Dighavapi),也非常拥护佛教。这是斯里兰卡时进步繁荣的时期,人民过羊幸福安乐的生活。(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78页。)
但是约在公元前145年,南印度的陀密罗族(Damila)朱罗国(又译注辇Chola或Cola,今印度科罗曼德海岸Colomandel)带兵渡海,攻下阿耨罗陀城,史称伊拉罗王(EIara),统治达四十五年。所幸北部虽被敌人侵占。而南方罗诃那(Ruhunu)仍为自主之地。不久,南方迦色帝须王的儿子度他伽摩尼(Dttha-Gamami)长大。英明勇敢,开始用兵收复失土,战胜而杀了伊拉罗王,在阿耨罗陀登位(公元前101~77年)。他在战争期间,宣布口号说:“不为国土,而为了佛教”。战争结束后,因全国人民的觉醒,斯国进入了一个生气蓬勃的新时代。同时,国王又尽力推行佛教,全国都皈信三宝。(W.Rahula:Histro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79页。)
度他伽摩尼王时,全岛佛教非常兴盛。国王命令在都城建造大塔(Mahathupa,原名 Ruvanvalisaya)、弥利遮婆提塔(Milicavatti),及大寺九层铜殿(Lohapasada)。铜殿的高、广、长各达一百肘(约150英尺),内有僧舍千间;因顶部涂有黄铜,故称铜殿。铜殿下层全用花岗岩石柱,这些石柱遗迹至今仍存在。项在佛教徒普遍庆祝的“卫塞日”(Visakha Day),依《大史》记载:也在此王时首次举行,他曾参加庆典达二十五次;其他国家人民,也有很多人至大塔朝拜供养。(同上,第80页。)
度他伽摩尼王的弟弟信帝须(Saddha-Tissa)继位(公元前77~59)后,同样热心护教,建造多所佛寺,如著名的南山寺(Dakkhi nagirivihara)。大塔也是他在位时继续建造完成。落成之时,有印度各处名寺十多位长老赶往参加。
约在公元前43年顷,斯里兰卡佛教发生重大事变。罗诃那有一婆罗门帝须(Tissa,或称提耶Tiya),与南印度陀密罗族七人领袖,率军在斯里兰卡摩诃提他(Mahatittha,即现在的马塔Mannar)登陆,与斯里兰卡毗多伽摩尼王(Vattagamni,公元前43~17)战争,以强力攻下阿耨罗陀城。毗多伽摩尼王逃入山中住了十四年。在这期间,因战争发生大饥荒,人民没有食物,互相残食人肉。甚至连平日受到人尊敬的僧人,也不能幸免,很多人罹难死亡。不少佛寺被迫放弃,包括著名的大寺在内,无人照顾,更有不少僧人逃去印度避难。历史上称这次为“婆罗门帝须饥荒怖畏”Brahmanatis-sadubbhik-Khabhaya,或称为Baminitiyasaya)。(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81页。)
灾难期间,一些有智能和远见的比丘,眼见法难当前,为谋佛教未来的生存,决定将佛陀所宣说的三藏圣典用文字记录下来。因为自摩哂陀至斯里兰卡传教以来,多数僧人不审以口诵心记相传为主,而岛上又时常发生教难,能记忆佛经的人已渐稀少。因此选择当时较安定的中部摩多利(Matale),集会于职权卢精舍(Alu-vihara),书写三藏及三藏注释于贝叶上,作永久保存。(W.Rahual: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81-82页。)这次结集由佛授(Buddhadatta)与帝须(Tissa)两位上座领导,集合比丘五百位,一年完成,由摩多利地方首长护法。此为斯国佛教第二次结集(教史称“第五次结集”)。
第二节 部派佛教的成立与兴衰(一)
当毗多伽摩尼王战胜了陀密罗族后,回到阿耨罗陀复位(公元前29~17)。相传毗多伽摩尼王能战胜敌人复位,是因为得到一位大帝须(Mahatissa)上座的大力帮助。国王在逃亡期间,他的一些重要军事将领们,都对国王失去信心,觉得前停茫茫,想判去投靠敌人陀密罗族。但是在途中他们遭到一群强盗的洗劫,就逃去一所咸布伽罗迦寺(Hambugallaka-Vihara),寺中有一位很有学问的出家人,就是大帝须上座。他们受到上座慈悲的照护。当上座了解他们的意向后,很惊骇地告诫他们说:“敌人是破坏国家和佛教的,没有做出一件好事。”并向他们:“谁是佛教的保护者?是陀密罗族人还是国王?”于是他们回心转意仍愿意效忠自己的国家和国王,并由上座带领觐见国王。国王与大臣们很敌人复国成功后,将致书大德们知悉,请求来相见。”(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2-83页。)
毗多伽摩尼王获胜后,因不满尼干陀派(Nigandha即耆那教Jaina)外道,就毁了他的山寺(irimonastery)改建为传大的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arn),供养大帝须上座。国王的五位将军,也建造五所佛寺供养上座,表示感恩和友谊。这也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上首次记载,对佛寺与比丘个人的供养(大寺派僧意见)。然而,这却引起大寺派对大帝须的不满,认为他的势力太大,并嫌恶他与俗人太接近(Kulasamattha),而判他为“摈出罪”(Pabbajaniyakam-m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3页。关于《岛史》和《大史》,是出于后世大寺派比丘所编着,他们认为佛教其他的派,都是非法异端,是恶比丘或外道。下面所记,有些固然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上的事实,但亦充分含有宗派竞争和排斥的成见。)
大帝须上座的弟子多须帝须(Bahalamassu-Tissa),认为判得不公平,就起来抗议。大寺僧人说他的抗议是愚痴的。是“不净者”,判他除弃罪(ukkhepaniyakamma),即禁止共同诵戒等。于是多须帝须就带了很多比丘去无畏山寺,不愿再回大寺。
这是大寺僧团首次思想见解不同而开始分裂。其实,除了对大帝须定罪外,无畏山派与大寺派的思想和修行方面,都是完全相同的。两派以后虽不和睦,但经过约250年,大体无事。(同上,第83-84页。)
不久,印度有一群比丘到达斯里兰卡,他们就是法喜(Dham-maruci)上座的弟子,属印度跋耆子派(Vajjiputta)。他们到达后,受到无畏山寺派的欢迎,因为这时无畏山寺派的出家人,为了发展本派及巩固基础,正需要他派的合作。跋耆子派是讲“有我”的,而且认为阿罗汉及阿罗汉果,也可能退堕的,此观点与上座部(Theravada)有所冲突。无畏山寺派联合这群新到的比丘,以及吸收他们的教理,无畏山寺因而称为“法喜部”(Dhammaruci),是依印度法喜论师而得名的。(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4页。又跋耆子派即是犊子部(Va-jjiputtaka)。)
无畏山寺发展很快,因他们常与国外佛教各部派联络,学习大小乘,精通三藏,吸收新的思想,不断努力时步。而大寺方面,反显得退步,因他们固守旧有的一切,不求变革,只研究和深信本部义理,知识不广,不接受他人的新意见,只满意自己古有的荣耀和传统,教理的宣传也嫌落后。这样两派虽然对立,但并不妨碍斯里兰卡佛教的发展。据历史记载,公元前一世纪末,国王摩拘罗大帝须(Mahacula Mahatissa。,公元前17~3)一次盛大供养中,有六万比丘与三万比丘尼。这在当时,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在以后的三百年中,斯里兰卡佛教的情形变化不大。其间有些可记的:即当周罗那伽王(Cora-Naga,公元前3年~公元9年)时,与僧团为敌,毁坏大寺派僧寺十八处。原因起于他是毗多伽摩尼之子,未能继位,而由毗多伽摩尼史弟之中一子,摩诃拘罗大帝须继承,于是周罗那伽王子叛变,而僧人未给予支持,所以怀恨在心;等到他得王位后,佛教受到很大的损害。
到婆提迦无畏王(Bhatikabhaya,公元38-66)时,国王热心佛教,特别鼓励僧人研究三藏及供养僧人,并领导参加每年祝卫塞日达二十八次。王子大须大龙王(Mahadathika-Mahanaga)断位(公元67~79),更亲参加弘法活动,使佛教普及,他又提倡“耆梨婆陀节日”(Giri-bhanda-Puja)。(依Malalasekera的Dictionary of Pail Proper Names的解释,此种伟大的庆典,可能因在耆梨婆陀寺(Giribhandavihara)举行而得名。到节日时,铺设地毯从迦昙婆诃(Kadambanadi)岸直到塔山(Cetiyagiri)。
阿曼陀伽摩尼(Amandagamani)继父位(公元79~89)后,全国订立“禁杀”(Maghata)律令。阿曼陀伽摩尼王(Kanirajanu-Tissa)继位(公元89~92)后,佛教又发生不幸:国王认为有六十位比丘行为不当,要制裁他们,然而比丘们不愿接受,甚至计划要谋害国王,于是他命令将他们自塔山(Mihantale)上掷下而死。(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6页。法喜是犊子派论师,他的弟子们约当公元一世纪中期或后期更受到无畏山寺法喜部的欢迎成为有力的部派。)
至毗娑婆王(Vasabha公元127-171),佛教得到国家的护持,也不偏重于那一派,建造不少佛像、塔、寺。他不仅修复很多破旧的佛教道场,更派比丘至各处弘法,教化人民,甚至到达北部的龙岛(现在查夫纳)。自此以膈一百年中,佛教未再发生任何不幸事件,每位国王都护持各派佛教。
公元二、三世纪后,印度大乘佛教趋向发达,其中有一学派称“方广部”(亦译方等部)。约在269年以后传到斯里兰卡。关于这派传入斯国,有不同的说法。在哇诃罗迦帝须王(269~291)时,有方广派(Vaitulya)的人至斯国传教。起初无畏山寺派以为此派教理为佛说,而按纳之;然经比较后,被认为违反上座部传统。后来,国王及一位大臣迦毕罗(Kapila)就共同驱逐这个宗派离开岛上,圣典也被烧毁。但有史料证明,方广部三藏传入斯里兰卡是为梵文,因为大乘各种经典都为梵文,所以方广部三藏,有时称“大乘经”。又《部集率》(Nikaya-sangraha)一文献中说:“无畏山寺派僧,外道方等之群众,混至佛教中伪装出家,假造邪说破坏佛教。”又说:“外道言说与上座部比较,判非佛说。”由此可知上座部与主广部的意见不同。(方广部(Vaitulyvada),亦称方等部,是属印度大乘系统,宣说性空思想,受到大寺派反对,说为异端,而受到弹压。)
无畏山寺派曾接受和奉行方广部言说,虽遭大寺派和国王嫌恶驱除,但留下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约在公元309年后,无畏山再引用方广部言说,当时有位僧领叫郁悉利耶帝须(Ussiriya-Tissa),不满这样做,就带走约三百位比丘去南山寺(Dakkhin agira-vihara)住,脱离无畏山法喜部。又因这群僧众中有一上座教授名海(Sagala),所以南山寺又名“海部(Sagaliya),或称“南山寺派”,后来也亦称祗园寺派(Jetavana-nikay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2页。)这是斯里兰卡佛教的第二次分裂。
后来斯国瞿他婆耶王(Gothabhaya,公元309~322)在位,嫌恶方广部生事,就命令烧毁方广部所有的经论,及驱逐重要的领袖六十位离开斯国。有些人就到南印度朱罗国的迦吠罗婆他那(Kavirapat tana)住。
当时印度下是弘扬无著和世亲的瑜伽思想最得势力的时候。被驱逐的斯里兰卡僧到印度后,亲近一位很有才能而善于摄众的青年上座僧友(Sanghamitra),后来他成为传大乘中观至斯里兰卡的领袖。《大史》记载说,他精于传授驱除恶魔鬼鬼魅之法及咒术等,显示灵验。这些说法并不一定完全是事实。
僧友非常同情被驱逐的斯里兰卡僧,就决心过海至斯里兰卡弘扬大乘。瞿他婆耶王知道后,就去毗沙(Vissasa)的地方,与这位多学的外僧相见。结果对他非常敬仰,而委托教导两个王子。大王子逝多帝须一世(Jettha-Tissa I),次王子摩诃斯那(Mahasena),学习期间,大王码汉子性格固执不甚谦虚,而次王子彬彬有礼。
父王去世,逝多帝须一世继位(公元323~333),僧友怕发生灾难,就趁机回印度。至摩诃斯那为王(公元334~362)时,僧友再回到斯国,对他来说已等待多年,弘扬大乘的计划才得以实现。
僧友第二次到斯国时,住在无畏山寺,并鼓励吸引大寺派僧人转信大乘,但未成功。于是他向国王建议,发布命令禁止人民供养食物与大寺僧人,否则有罪。结果大寺派僧人托钵化不到食物,就离开阿耨罗陀去南方的罗诃那和部的摩罗国耶(Malaya),这是大寺派有影响力的基地。僧友得到国王和一位大臣须那(Sona)的协助,毁坏大寺的九层铜殿及其他三十六所佛寺。取走有用的材料去增建无畏山。如此大寺荒芜达九年,甚至塔山也被无畏山的法喜部占据去。
大寺是摩哂陀至斯里兰卡教最早建立的道场,为全国佛教中心,这时已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虽然佛教部队派增多,人民还是对大寺有不动摇的敬仰。当大寺遭到完全毁坏,人民就起来反对国王、僧友、须那,连国王最新密的大臣之一云色无畏(Meghavanna-Abhaya)也叛离逃至摩罗耶,要志兵宣战。国王惊骇,召集会议,承认错误,愿修复大寺,并使两派再和好。可是人民还是怀恨在心。国王怜爱的王后也对此事感到痛心,密命一个木工去将僧友和须那刺死,并由国王命令修复大寺。
僧友可能是龙树学派的学者。在南印度拘斯那(Krishna)河岸,近代发掘一所古寺遗迹,被认为是龙树根(Nagarja-nikanda),在此附近发现一处古代斯里兰卡僧人居住的地方,命名为锡兰寺,这可证明斯国佛教与龙树学派的关系。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龙树的入室弟子提婆(Deva,三世纪人),原是斯里兰卡比丘,学习和弘扬中观学说,由此可推知方广部传入斯国,可能是与提婆同一个时代。(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2-95页。2.《中华佛教百科全书》(九),第5526页。)
虽然国王与云色无畏大臣有协议,但国王未真正爱惜大寺。所以在大寺地址范围内,更兴建一座伟大的祗园寺(Jetavana-vihara),供养一位南山寺海部的帝须(Tissa)上座,如此大寺又被废弃九个月。因为这个缘故,大寺派僧人召开会议,设法解决问题及检讨自己错误。在这次会议中,他们判决帝须接受祗园寺乃属非法,触犯根本重罪,与司法大臣合作捕捉帝须还俗。国王虽不甚同意,但因人民反抗,无法阻止。(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第95页。)
吉祥云色王(Sisri-Meghavanna,公元362~389)即位后,改变作风,为父王向大寺派僧团请罪,修复破毁的大寺,代付一切款项。纪念摩哂陀长老的金像也在这时铸造完成,每年举行盛大的庆祝纪念。国王在位的第九年,有印度迦陵伽国(Kailnga)佛牙城(Danta-Pura)的王子陀多(Danta Kumara,译齿王子)和王妃稀摩梨(Hammali),密藏一颗佛陀左边圣牙逃至斯里兰卡。以后佛牙被供奉在一座特别建筑的佛牙精舍,每年定期请出举行庆祝,公开供奉在无畏山寺展出,让人民瞻仰礼拜。而大寺未能得到供奉佛牙的机会,这可能是王子和王妃信仰大乘佛教的关系,无畏山寺为斯国大乘佛教中心,所以佛牙每次都在无畏山寺展出。(C.Dipayaksorn着:《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02-103页。)
这时斯里兰卡很多佛教徒,常往印度各地朝拜圣迹。但到达印度后食住不方便,遭遇很多困难,请求当地印人协助,往往借机提高价钱。吉祥云色于是遣使至印度求见娑摩陀罗芨多王(Samudragupta),请准许在佛陀伽耶建一佛寺,以便斯国的朝圣者。印度国王同意了,这是斯国人最初在印度建筑的一座佛寺。(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7页。)
次子摩诃斯那即位,称逝多帝须二世(Jetta-TissaⅡ公元389~393),他是位有名的雕刻家,在斯国首次雕出精美庄严的象牙大乘菩萨像,回向他的父王。
我国高僧法显,在东晋义熙七年(公元411),从印度抵达斯里兰卡,住了两年。他在《佛国记》中记述斯国佛教说:“王于城北迹上起大塔,高四十丈,金奶庄校众宝合成。塔边复起一僧伽蓝,名无畏,山有五千僧”。“城中又起佛齿精舍,皆七宝作;王净修梵行。城内人民敬信之情亦笃”。“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为梵语Sarthavaha之略,译商队主)商人,屋宇严丽,巷陌平整,四衢街头,皆作说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道俗四众皆集听法。其国人云,都可六万僧,悉有众食。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国内道俗欲植福者,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办众华香供养之具。……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燃灯,种种法事昼夜不息,满九十日仍还城内精舍。城内精舍至需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支提,可有二千僧。僧中有一大德沙门,名达摩瞿谛,其国人民皆共宗仰,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城南七里一精舍,名摩诃毗罗(大寺),有三千僧”。“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于高座上诵经云:佛钵本地毗舍离……若干百年,当复至师子国。……钵去已佛法渐灭,佛法灭后人寿转短。……法显尔时欲写此经,其人云:“此无经本,我止口诵耳”。“法显住此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得长阿含、杂阿含,复得一部杂藏,此悉汉土所无者”。(《大正藏》第51卷,第864-865页。考法显法师于公元410~412年,住在地畏山寺。)
法显到斯国时,无畏山寺派正当隆盛中。依罗睺罗的《锡兰佛教史》推断,《佛国记》中所记一大德沙门名达摩瞿谛(Ta-mo-kiu-ti),或可能就是摩诃达摩迦帝(Mahadhammakathi),他曾将多种巴利文经典译为僧伽罗语。印度优波底沙论师的《解脱道论》可代表无畏山的思想。
第三节 觉音等论师的伟业
觉音(Buddhaghosa音译佛陀瞿沙,亦意译佛音)是上座部佛教最伟大的杰出论师,入射着无尽的光辉。他对斯里兰卡上座部佛教大寺派的教学和传承,可谓是再创建者,亦不为过。他的伟大事业,是领导完成了巴利三藏圣典的注释,奠定了以后大寺派佛教兴盛的基础。从斯国佛教史记载,以及今日学者研究,都认为现在南传佛教巴利圣典的注释,是觉音及他的门徒所作。
但是关于觉音的历史,尚未能考证确实。《大史》记载觉音生在近佛陀伽耶,亦有说他生在北印度婆罗门族。但是可以确信他住在佛陀伽耶的时间很长。当时佛陀耶已建有一座斯里兰卡佛寺,住有斯里兰卡僧,其中一位离婆多(Revata)长老是他们的领袖。觉音未信仰佛教前,精通吠陀文学,他自信有辩论把握,到处寻找对手。一天,觉音背诵瑜伽派哲学巴丹阇梨(Patanjali)语典(巴丹阇梨(Patanjali)是有名的Mahabhas!ya的著者,梵语文法学家。《南海寄是内法传》说其生存年代,约在公元前二世纪。),被离婆多听到,觉得他的发音清晰正确,很想改变他来信仰佛教,于是去跟他讨论。觉音问:“你了解这些经典吗?”离婆多答:“了解。但它们有很多缺点。”于是离婆多严格地批评这些经典后,觉音感到惊讶无言。离婆多又再为他介绍佛法的精要,觉音不甚懂,而请求长老教他。离婆多说:“假使你来出家就可以教你。”青年的觉音对佛教很感兴趣,为了多学,而出家学习三藏,以求了悟圣道。觉音本名单叫“音”(Ghosa或译妙音),因其声音似佛,所以出家后人呼为佛音或觉音。觉音出家后,依离婆多修学,通达三藏。不久他就完成第一部著作《上智论》(Nanldaya),其次造《法集论注》(Atthasalini),是注释职权毗达磨藏之一的《法集论》(Dhammasangani)。当离婆多知道他又著《保护经义解》(Parittat tha-katha)时,劝告他说:“这里有自斯国带来的三藏,但没有各种注释及诸著。而在斯国有各种注释,经过前后三次结集,都是确实依据佛说编成。后来有人译成僧伽罗语。你应该去那里修学。翻译那些注释为巴利语。对人有很大的利益。”(1.2500 Years of Buddhism,第211-213页。2.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的成立史研究》,第794-795页。3.栗原古城译:《锡兰岛的佛教》,载于“日本读书协会会报”259期,第99-100页。)
大名王(Mahanama 409~431)在位时代,觉音到达斯里兰卡,住在大寺。
佛灭后数百年,经典是靠记忆和口传。但圣典的主要部分,约在佛灭后二百年中便已编集完成。因为有一值得注意的事实:阿育王是最为僧伽们所赞扬的,但在原始三藏经典中,完全没有记载他的名字。上座部巴利三藏的内容及形式,更无可疑是在阿育王时已成立。但后来印度大乘佛教兴盛,提倡用梵文。巴利文佛法在印度已不流传,多数遗失,幸得上座部佛教早传入斯里兰卡,巴利三藏及注释等才能保存流传下来。
巴利三藏带至斯里兰卡,经数百年,有些已被泽成僧伽罗语,斯国僧人也有不少注释出现,但其间经过国难和部派分裂,经典的保存难免没有切坏或遗失。觉音住在大寺研读佛法期间,从僧护(Sanghapala)长老修学僧伽罗语,研究各种注释及诸师论著。这后他慎重庄严地对僧团要求说:“我要求能自由的阅读所有典籍,并计划将圣典从僧伽罗语译成巴利文。”大寺比丘为了考验他的才能,给他两节巴利文偈颂,要求他注释。
觉音的第一件工作,是写成最伟大的《清净道论》。这如同一部佛教百科全书,内容分戒、定、慧三大纲目,引证很多早期的佛教圣典。以及圣典之后的文献。这部巨著上座部教徒极为重视,在世界佛教思想史上占极崇高地位。
大寺派僧人,对觉音的成就,非常赞汉、景仰和信任。于是由他领导在都城的伽兰他迦罗经楼(Granthakara Parivena),开始进行全部圣典的僧伽罗语翻译为巴利文,以及各种巴利文注释的工作。这是约在公元412年前后的事。在斯国佛教史上称“第六次结集”,即“斯里兰卡佛教第三次结集”。
关于斯里兰卡上座部三藏、注释、义疏等,将另作巴利文献介绍,此节从略。觉音完成他的伟大工作后,回到他的祖国印度礼拜圣菩提树。至于他在什么地方涅盘,没有人知道。以及在涅盘前,他如何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也有不同的传说,亦如他的出生一样。不过我们应超越这种传记上的观念,而注重他对巴利文献的研究和贡献,是永远光辉不朽的。(2500 Years of Buddhism ,第211-213页。)
在这里应该再介绍与觉音同时代的大寺的两位杰出论师,即是佛授(Buddhadatta)和护法(Dhamma-pala)。前者为觉音的《论藏注》作纲要,后者继续完成觉音注释三藏未完成的部分。
佛授与觉音是同时代的人,但是他先到斯里兰卡。依《觉音的出生》(Buddhaghosupapatti)一书记述说,觉音去斯国时,佛授在斯国已经受完教育,正返回印度,恰巧觉音也正去斯里兰卡,两人在途中隔船相见,互返回印度,恰巧觉音也正去斯里兰卡,两人在途中隔船相见,互相问好后,觉音说:“现在留存的经典为僧伽罗语,我正要去斯里兰卡把那些经文译翻成摩揭陀语(巴利)。”佛授答:“大德!我已经去过斯里兰卡,目的也是如此。但我住了不久,工作没有完成。”当他们谈话间,两船相去渐远,说话听不到了。
另外,在他们相遇时,佛授曾请求觉音送一部三藏的“注释”到印度给他,觉音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来佛授将觉音的注释著成纲要,如《入阿毗达磨论》,及《戒律抉择》等。佛授是从南印度朱罗国优罗伽城(Uragapura)到斯里兰卡,在大寺研究佛学。他回印度后,住在一所婆罗门信奉大自在天的“委西奴陀沙”(Vidudasa)神庙时写作,靠近迦吠利(Kaveri)河岸。
佛授的著作中,以《入阿毗达磨论》最为杰出。虽然它是觉音论师《论藏注》的纲要,但是他并未依照觉音论题的次序。觉音所说的是:佛学最重要的是色、受、想、行、识五蕴。但佛授的《入阿毗达磨论》所计论的是:心、心所、色、涅盘四法。(1.G.P.Malalasekera:The Pali Literature of ceylon,第105-107页。2.2500 years of Buddhism,第209-210页。)
护法可能是南印度婆陀罗提他(Badaratittha)人。由于他常常提到觉音的著作,所以可知他是觉音以后的人。他的著作重要是在《小部》的注释,那是在觉音时代没有完成的工作。计有《自说注》、《如是语注》、《天宫事注》、《饿鬼事注》、《长老偈注》、《长老尼偈注》、《行藏注》,总名为《胜义灯》(Paramattha-dipani)。他还著有《清净道论疏》,名为《胜义筐》(Para-matthamanjusa),此书并引用其他部派的经论和论师们的意见,如大众部、斯国无畏山部,及《解脱道论》中的一段。在他著和的时代,可能也依据一些僧伽罗语佛典,及南印度的达罗比吒(Dravidian)土语佛典。在他另外一部《导论疏》(Netti-tika)里说,是依法护《Dhamma-rakkhita》请求疏释的,那时他住在那伽波多那(Nagapattana)一所佛寺中。也有说觉音以后,护法不只一人,而将数人的注释及著作归于他一人名字之下。(.G.P.Malalasekera:The Pail Literature of Ceylon ,第112-115页。2.2500Years of Buddhism,第217页。 )
第四节 部派佛教的成立与兴衰(二)
本章第二节中,已叙述斯里兰卡僧团的分裂。初从大寺中分出无畏山寺派,至祗轩寺建成,南山寺海部帝须上座虽被迫还俗,但不久祗园寺的其他僧人,也发展成一独立学派,后来就称祗园寺派。可是在很短时间内,祗园寺派又回归仰方广部。
早期斯里兰卡佛教史,很少记载比丘僧团的情形,但有比丘尼僧团的存在是事实,如迦陵伽王后在尼僧伽团出家,甚至延至公元九、十世纪。然而尼僧团并不显得发达和重要,是附属于比丘僧团。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中斯两国比丘尼僧团的一段珍贵历史。在我国道宣《行事钞》中,曾提到刘宋元嘉十年(公元433),有僧伽跋摩致函扬州,当时正有师子国(斯里兰卡)先后来的两批比丘尼。其先大约是元嘉六年(公元429)有余位比丘尼来到宋都建业(南京)景福寺。因不足十人无法传授戒法:其后于元嘉十年又有铁索罗(Devasara 或Tisarana)十一位比丘尼来华,为中国建立了比丘尼僧团,当时有景福寺尼慧果、净音求受比丘尼戒法。当时斯国十九位比丘尼住在一所御封的尼寺中,为了永远纪念,寺名就称“铁萨罗寺”(邓殿臣:《南传佛教史简编》,第33页。中国佛教协会,1991年出版。)。中一《》大宋僧史略卷上叙“尼得戒由”(《大正藏》第54卷,第238页b)说:“《萨婆多师资传》云:宋元嘉十一年(434)春,师子国铁索罗等十人,于建康南林寺坛上,为景福寺尼慧果、净音等二众中受或法事,十二日度三百余人。此方尼于二部受戒,慧果为始也。”从引《萨婆多师资传》看,这些来华尼众或属于有部。
公元433年,南印度陀密罗族又侵入斯里兰卡,占职权耨罗陀城,有六人相继称王,达二十五年之久。斯国的文化、经济、佛教遭受到很大的摧残,人民很多逃难至南方罗诃那。
在印度陀密罗人侵入期间,有一位多学的比丘,为了护教复国,舍戒还俗,而终于消灭陀密罗族人,恢复失地,登位为界军王(Dhatusena,公元460~478)。他是再造国家的英雄,为人民谋福利,掘凿井池,储水灌溉田地。他热心护持佛教,特别是对大寺派,建佛寺十八座,其他佛寺及水井池塘等还不计算在内;供养比丘,协助推广佛法。他修理塔山上的庵婆他罗寺(Ambatthala-vihara),本欲供养大寺派,但此山自摩诃斯那王以来,即属于无畏山寺法喜部,所以仍供养法喜部。界军王铸造了很多佛像、菩萨像及摩哂陀长老像,并举行盛大的庆祝。(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9页)按界军王所造的菩萨像,斯国历史上记述为未来佛弥勒菩萨的巨像,这表示了弥勒思想的教义和宗派已传入斯国。(《锡兰岛的佛教》(载《日本读书协会会报》No.259期)第111页。)
界军王有两个儿子,大王子迦叶一世(Kassapa Ⅰ),次王子目犍连一世(Moggallana Ⅰ)。但大王子不得父王的欢心,于是他谋杀了父王篡位(公元478~496)。目犍连一世怕生命危险,就逃去印度。迦叶王一世曾扩建一自在沙门寺(Issarasamamarama)供养大寺上座部,但遭拒绝,于是乃托付供养一尊佛像,又建一寺供养法喜部。
迦叶一世时,在阿耨罗陀东南约三十信哩的悉耆利耶(Sigiriya)山上开凿了六个石窟,留存下斯里兰卡最精美的壁画。现在保存的有四窟,特别是编号A和B的两窟最为完好。其中多幅描绘天女散花的连续壁画,壮观美丽,足可与印度著名的阿旃多(Ajanta)第十六窟壁画媲美。(1.《印度的佛教》(讲座佛教Ⅲ),第233页。2.《印度南海的佛教美术,第164-165页》。)
全国人民和佛教徒,甚至尼乾子外道,都不欢喜迦叶一世弑父篡位的行为,因此次王子目犍连一世得有机会
,从印度返国,战胜迦叶一世而登位(公元496~513)。目犍连一世对各派佛教都尊重,一视同仁。他访问大寺和无畏山寺,至大寺时,曾受到僧团列队热烈的欢迎。(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0页)
目犍连一世在位时,从印度获得珍贵的佛发供养。原有印度一王族青年,名叫尸罗迦罗(Silakala),逃至佛陀伽耶一寺(可能是斯里兰佛寺)出家为比丘,但有一奇特的法名为“庵婆沙弥”(Ambasamanera)。之后他将佛发带至斯里兰卡,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佛发供奉在一佛堂的宝盒中。后来他舍戒还俗了,得到目犍连一世的封爵,并遂与王妹结婚。(W.Rahual: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0-101页。)
此后内政发生纷拔约十年。至尸罗迦罗王(公元524~537,曾作比丘),分布全国“禁杀”,并建医院多所。他在位的第二年,有一青年商人叫波罗那(Purna),去印度迦尸国(Kasi,今贝那拉斯Benares)贸易,回斯国时带了一部《法界论》(Dharmadhatu)典籍。尸罗迦王过去在印度被放逐时,可能信仰大乘佛教,当他与青年商人联络后,获得这部曲籍,对它有崇高的敬仰,把它珍藏在王宫一室中,并且每年在祗园寺展览让人民礼敬。展览时期,当时住在祗园寺南山派的海部有些比丘们不愿参加,而无畏山寺派邀请他们出席参加,颂扬这部《法界论》的典籍。至于大地派的僧俗信众,则拒绝参加。(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1-102页。)
公元六世纪末,印度因明学很发达,流行公开辩论,当时佛教因明学者以陈那和法称最有权威。在斯里兰卡最胜菩提一世时期(Aggabodhi Ⅰ,公元568~601),有一位印度明护(Jotipala)上座至斯里兰卡,在民众之前与方广部举行辩论大会。代表方广部辩论的是陀他婆提(Dathapabhuti,官职为Adipada,与方广部关系很亲密,结果辩论失败,要怒打明护上座。明护上座立刻受到国王的保护。据《部集论》(Nikaya-sangraha)记载,自明护辩胜方广部后,信仰方广部、无畏山派、祈园寺派的人就渐减少,而归信在大寺派之下。
最胜菩提二世(Aggabodhi Ⅱ,公元601~611)对方广部的辩输,觉得不满,因此特别护持无畏山及祗园两派,超过对大寺派的护持,王后也一样。他曾建竹林精舍(Veluvihara)供养海部。
此王在位时,印度的迦陵伽国发生政治不安。国王逃至斯里兰卡,然后跟随明护上座出家。与他同逃的王后和大臣,之后也出家。他们都得到斯里兰卡王的护持。逃亡的国王出家后,最后也圆寂在斯国。
目犍连三世(Moggallana Ⅲ,公元611~617)时,奖励学者,协助佛教推行教义的弘扬。斯国佛教在此王时斯,国王首次举行向僧团供养功德衣(Kathina)仪式,而相传至今。
尸罗迷伽王(Silameghavanna,公元617~626年,无畏山寺发生极大的不幸:有一位住僧菩提(Bodhi)到田王面前,说有很多比丘不守律法,请求国王协助依律制止。国王就授权菩提比丘审理此事。但是那些恶戒比丘,为了平息事情,就合谋杀死菩提比丘。国王知道后非常盛怒。认为这些比丘触犯刑事,遂命令捉来还俗,切断手臂,并将他们监禁起来;更驱逐一百个比丘出境。然后他协助整理佛教,恢复僧团的清净,并请求大寺派与无畏山寺派和合团结诵戒,但遭大寺派的拒绝。(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104-105页。)
之后,斯里兰卡发生七年多的内战,各处佛寺佛塔爱到很多损毁。因为战争物资的需要,僧团财产、金佛像、各种有价之物,都被取下次,大寺和无畏山寺亦难幸免。
公元629年,我国高僧玄奘大师赴印度求法,645年归国,曾撰《大唐西域记》,卷十一记载斯里兰卡佛教说:“……分成二部:一曰摩诃毗诃罗住部(大寺派),斥大乘习小乘;二曰职权跋耶祗厘住部(无畏山寺派),学兼二乘,弘演三藏,僧徒乃戒行贞洁,定慧凝明,仪范可师济济也。”其中也曾提到佛牙精舍及金佛像之事。(《大唐西域记》卷11,(《大正藏》第51卷,第924页。))
到迦叶二世(Kassapa Ⅱ,公元641~650)时,命修复过去所毁佛寺,派人至各处弘法,编著经典纲要。这时僧人及佛教徒已渐渐开始风行研究阿毗达磨太论藏注释。
到驮都波帝须二开展(Dathopatissa Ⅱ,公元650~658)时,他要建一分佛寺供养无畏山寺派,但大寺派不同意,理由是建寺的寺址,属于大寺界内。而国王一定要依计划建筑,大寺僧众非常不满,就用“覆钵”的方式对待国王。按《小品》(Culavgga)记载,俗人有八事对佛教不利,犯其中任何一项,僧人即可实行覆体,八事是:破僧利益、危害僧团、逐僧离寺、谤比丘、破僧和合、傍佛、谤法、谤僧。《大史》也提及,当比丘出外托钵时,仍与平时一样钵口朝上,但至对佛教不利之人前,立刻覆钵(钵口朝下),表示僧人从这家接受供养,也就是对俗人采取一种静默的抗议。大寺派僧人这样做,驮都波帝须二世就停止了建造佛寺供养无畏山寺。(C.Dipayaksorn:《偈兰佛教史》第117-118页。)
最胜菩提四世(Aggabodhi Ⅵ,公元658~674)继兄为王后,因受到一位驮他尸婆(Datha-siva)上座的引导,建议补偿过去国王破坏佛教的各种损失,于是护持大寺、无畏山寺、祗园寺,并供养一千家税益予以上三寺,人民也以国王为楷模,护持佛教。王后也建尼寺供养尼僧团,并供养一切应用之物。国王又公布法令全国禁杀。在最胜菩提四世时,佛教首次有《守护经》文(Paritta)念诵的仪式。《守护经》文,是从《中部》、《增一部》等经选出的经集,集有《三宝经》、《五蕴护经》、《孔雀护经》、《阿噬囊胝护经》、《幡幢护经》《央崛摩罗护经》、《吉祥经》、《慈悲经》八种,都是很短的经文。这些是为消除疾病和灾难仪式时念诵的,至今已经普遍为南传佛教徒所念诵。(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107页。2.《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19-120页。)
唐高宗年间(公元650~683),斯国送来梵文《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至宪宗时译出。公元662年,西蜀会宁在诃陵国遇见来自斯国的智严携来《涅盘经》。
公元八世纪实,南印度的金刚智(公元669~714)来中国开创密宗,在他未来中国前,并将密宗输入斯里兰卡。他的弟不空(具称不空金刚公元705~774,公元720年抵洛阳)曾从中国带领弟子二十七人,经广州坐船回印度游历,船达斯里兰卡,往佛牙精舍礼拜,受到国王尸罗边伽(Silameghavanna)的厚遇,从普贤(一说龙智阿阇者梨学十八会金刚顶瑜伽,并获得《大毗卢遮那大悲胎藏十万颂》、《五部灌顶》真言秘典、经论梵夹五百余部。又蒙指授诸尊密空三藏游斯国的事,斯国佛教史上未有记载,但从修习密法及获得诸密典看来,可见印度密宗已传进斯国并盛行(《宋高僧传》卷1不空传(《大正藏》,第50卷,第712页)。又望月《佛教大辞典》4385页及《年表》169页。考《大史》及近代人所撰斯兰卡佛教史,尸罗迷伽王,即是Silameghavanna,为公元617-666年在位。而公元742-746年间,应是最胜菩提六世(Agga-bodhiⅥ,公元711~766)在位。)(到斯那王一世时始有记载)。
在阿耨罗陀的废墟中,曾发现同一时期的刻有僧伽罗文和梵文真言的铜片。在斯国各地出土的观音像,在南方婆利伽摩(Valigama)地方的石壁上,所刻的大乘菩萨像等,都可证明密宗信仰的流行。
从此以后,斯里兰卡佛教约百年间,未发生任何重大事情。多数国王热心护持佛法,并有数位提倡禁杀放生。其中有一位叫郁陀耶一世(Udaya Ⅰ,公元792-797),曾建寺供养比丘尼。
到斯那一世(Sena Ⅰ,公元831-851时,印度有一位“金刚山派”(Vajarparvata)的僧人,到达斯里兰卡宣扬“金刚部”(Vajiriyavada),或称“金刚乘”(Vajra-Yana),住在无畏山寺派的毗蓝拘罗寺(Virankuravihara)。所传授的以《宝经》(Ratana-sutta)为主,并以种种密咒演示灵验和秘密不思方。此派在斯里兰卡的流传,多数为一般愚民信仰,知识分子很少信奉。(《印度的佛教》(讲座佛教Ⅲ),第237页。依《部集论》说,当时传入斯国的密教属左道派,有堕落倾向。后有“粪扫衣部”起来对抗。)
在此王时期,印度的波陀耶国(Pandya)国王带领大军入侵斯里兰卡,抢劫王宫、各地城市和各处佛寺,并运走有价值财物,包括金佛像等。这使得一千二百多年的古都阿耨罗陀城,斯里兰卡立国以来的政治、文化、经济及传播佛教的中心,遭到彻底的破坏,过去光辉尽失。于是国王命令迁都至布卢那噜伐(Polonnaruva,在斯国东部)。至此以后,古都阿耨罗陀不再是重镇,甚至被废弃而荒芜了。(W.Rahula:History of uddhism in Ceylon ,第109页,Polonnaruva为僧伽罗语,巴利语为Pulatth.)
斯那王二世(Sena Ⅱ,公元851-885)时,曾举军征讨波陀耶国,战胜后,重立一波陀耶王子为王,然后取回过去所损失的财宝。斯那王二世曾施财修建多所佛寺,铸造很多佛像、菩萨像,刻《三宝经》于金片上。这些菩萨像,已表示当时“金刚部”密宗势力的存在。
斯那王二世在位第二十年,无畏山寺派中有一群比丘称“粪扫衣部”(Pamsukulika),从无畏山寺派分裂出来成为独立一部。国王曾协助三派僧团清净和合,但此粪扫衣部不愿合作。依斯国佛教文献记载,此粪扫衣部,原是无畏山寺派,在无畏山寺派中成立部派,至此是已约二百年,主张佛教实践严谨的戒律生活。
后来斯里兰卡佛教与印度教之间,两教关系更逐渐密切。因此斯那王二世,曾放珍珠在金瓶中,金瓶上再放一粒有价值的宝石,施舍给一千个受供的婆罗门,他同时供给婆罗门黄金和衣饰,也曾参加婆罗门盛大的庆典仪式。
自古都衰落被荒废后,佛教的势力在阿耨罗陀城,再也无法振兴,无法恢复为佛教圣地,就是曾为佛教中心的青铜殿,也只住着三十二位比丘。(W.Rahula:History of uddhism in Ceylon ,第110-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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