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虚云禅师点滴事迹
漫谈虚云禅师点滴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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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凡是佛门弟子,几乎无人不知近代高僧虚云禅师,也无一人不敬仰他老人家的道行。编者数十年前曾亲往韶关乳源云门拜谒这位佛门大德,聆听教诲,滋润心田。承蒙老人家慈悲为我纪念集题写六祖大师语偈:“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过!”为座右铭警策语,受用匪浅,毕生难忘,永恒怀念!
最近,深圳白天鹅影视制片公司计划拍摄《虚云》二十集电视连续剧,这不仅仅是影视界一大盛事,而且必将成为一道独特亮丽的文化风景并赢得海内外佛门弟子欢喜赞叹!
编者有位师友曾亲近虚云禅师,在他笔下勾勒出一代宗师高大形象栩栩如生,一言一行,顿现眼前,似永恒不灭也。
名摄影家兼编导石忠耀是拍摄《虚云》主要负责人之一,冀望能够多多拍摄有关虚云禅师生前点滴事迹,使片集内容更臻完美境地,影响新世纪社会道德风尚,崇信正教,不信邪教,慧命增长,功德无量!
大凡一个成名的人,必有他成功的条件,云老一生在法门中享受盛名,也自有因素。有人说,云老的成名,是因为他在“禅”功上有心得有修证的原故。又有人说,是他一辈子苦行操守的原故,亦有人说,是他能发大心到处兴建丛林道场,慈悲安单接众的原故,更有人说,是靠了他那一把“胡须”,长寿有一百多岁的原故。
我想这都是说到一边去了,绝不是那样简单。若说在“禅”功上有受用的话,近百年来“禅宗”里面破参悟道的,恐怕不止就是云老一人吧,何以别人不能享此大名呢?说到苦行的话,僧团中修行苦行的人,那就太多了,何以别人都是默默无闻呢?再说兴建寺庙道场,中国各地僧徒在这上面用心用力有表现的人,为数亦不少,何以别人不能同样享受大名呢?至于说是靠了他的大寿,也未见得如此简单。在我眼光里,认为云老长期享受大名,他能够吸收广大人群的信仰,不是上面某一种单纯关系,而是有多方面的因素。须得把云老最初终南山苦修时期,和在各地兴建道场时期,及最后教难时期,连贯来作观察;并且还要检点他日常的言语行藏和生活细节,这样,才可以得到完整的认识。
回忆我同云老初次见面,记得在民二十七年秋季,那时因为“上海慈联会僧侣救护队”在汉口遣散,我的心绪苦闷,想仍回到印度鹿野苑去读书,乃由汉搭乘火车奔往广州,拟从香港转轮出国。当我搭上火车,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南华寺虚云老和尚。我在行脚中,慕他的名已久,却未见过。我想这次顺路乘这个机会去看望这位老人,虽不能同这位“顶门有眼”的大德长期依止共住,见一见面也是好的。所以我就在马坝下车,背起包袱踏上曹溪道路。
那时南华正在动工修建,一切都无头绪,大殿墙壁刚刚筑成,当我走到客堂向知客说明来意,知客马上通知云老,又陪着我一起去方丈室见云老。我一见到他那种飘逸的神态,就生起一股敬意,我向他顶礼参拜,他也合著掌趴在地下回礼,他那样地谦虚不摆老架子,不轻慢后学,我很受感动。
想起我同云老见面时候,还有一个有趣的镜头。当我向他磕头爬起来的时候,只见他把鼻子耸了几耸说:“看你穿的这套服装,使我嗅到一股血腥气。”那时我这个初参冒失鬼,也不管他的话是不是机锋,我也就单刀直入的答道:“老和尚说的不错,我这件衣裳是带有血腥气,却是中国同胞的血。”我说了这话,他笑了,站在旁边的知客师也发笑。我也跟着笑,三个人都笑了。接着云老用他的湘乡腔说:“好好,这也是我们佛教的菩萨行,难得难得。”说着他牵着我的手让我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给我喝。(他对往访的客人一向是亲自奉茶的)复又说了一些慰问话语,十分亲切。他问我:“你可是来常住讨单住下呢?还是路过?”我说:“我特来向老和尚礼座之后,马上还要去广州。”他说:“你老远奔到此地来看我,务必多住些时间我才安心,不过,常住清淡没有好的茶饭供养就是。”我答道:“老和尚的慈悲,我很感谢,本也想多亲近,无奈身旁未带衣袍,住在常住上是不方便。”他又说:“战乱时候,不要太认真这个,我们中国和尚平常穿的圆领衣衫,照戒律上说,都不是当和尚应穿的衣裳,只有一件袈裟,才是真正的僧衣,你要觉得不方便,不要随众“上殿”“过堂”,天天就在客堂用斋好了。”我真想不到老和尚的思想如此开明。看来,他一点也不古董。因他那样慈悲殷勤,我就在那儿挂了七天单。天天看他为常住修造忙个不停,我也不敢去打“闲岔”,所以不曾听到他的佛法开示,脑子里只留下那个“三笑”印象。
我二次亲近云老,是在民三十一年夏天,那时因为我在重庆率领“慈云寺僧侣救护队”为大后方难胞服务,又领导“国际佛教宣传队”出国宣扬抗战国策,长期奔驰,身心颇感疲劳,得屈映光居士资助,送我去南华养静,我这一次去南华,还兼衔着一点使命,是国府林主席拟在重庆举行一个盛大“护国息灾法会”,因林主席与云老交谊笃厚,想请云老到重庆主持这个法会,乃由屈映光居士交给我一封劝驾的书信,带到南华。我经过桂林,得道安法师招待,住在“广东省佛教会”,因而结识一位信心居士张心仁,向他募印了一千本《六祖坛经》带去赠送南华常住。
这一次我到南华,云老对我更加亲切,特地款待我在尊客寮住了三天。第四天,云老请我吃斋,方丈悬牌请我为班首,任“堂主”职事。照说我对南华常住没有功劳,又无苦劳,这是破例举动,这可见云老提拔后学的心重。也须是他调和新旧思想的表示(云老知道我是太虚大师门徒)。
我二次去南华的原意是要习静,云老给我挂上这个名义,本也清闲,可是,不几天,云老又给我挑上一个不轻不重的担子。命我代表他,带着他的归依弟子高浩文居士。(此人后来出家现比丘相)去韶关筹备成立“广东省佛教会”云老既然有心要推动宏法事业,我也只好受命尽力以赴。这样,我就在韶关南华往返奔走,身心都不闲了。然而由此我对云老又得到另一种的认识。
南华家风,与诸方有不同处,那儿重要职务,是客堂知客,和库房当家,对外事务由知客负责,对内由当家负责。在七月“期头”上,常住请职,虚老又命我兼任第一单知客。(大丛林中有一二三四单知客名衔。)我觉得责任太重,不能胜任,我向云老辞退时候,反而吃了一顿棒喝,云老说我,有能力不出头做事,要学“老痞参”,我只好硬着头皮挑上这个担子。
记得那年云老同我们打了冬季“禅七”,他才去重庆,在“禅七”中,他有一次讲开示,说了一段令人发噱的话,他说:“参‘禅’要下死力去参才有‘禅’,学‘教’也要认真的学,才能通达‘教’理,我每每看到有些参禅的人,高兴时盘上腿参一下,不高兴时,又把它放下,像‘打摆子’(疟疾)一样,忽冷忽热,时松时紧,像那样参‘禅’,就算有所得,也不过得个树枝上的‘蝉’,学‘教’的人,也是这样心血来潮时。鼓起精神一天到晚在书本里面啃,懒劲一发作,就把经本扔在床上当枕头,有时置之高阁,让它生虫,紧时,连撒尿放屁都不管,恨不得马上悟入佛之知见。松的时候,像一根‘油条’,像那样学‘教’即或学上十年八载,能说会道,也不过是学得像鸡子‘叫’罢了。”这话虽近于诙谐,语意却大堪玩味。
自从我在客堂负责以后,差不多每天都要到方丈室走动几次,同云老见面机会比较多。有时他也欢喜同我冲两句‘壳子’却都是正经话,无有笑话,同他在一道,犹如春风拂面的感觉。有一次闲谈中,他知道军人领章上有一颗金花是“少将”;两颗金花是“中将”;三颗金花是“上将”。当时我觉得云老原来他并不是只会瞑目参禅的,世俗上的事他也非常留心。
又有一次,我到方丈室,云老递给我一封一位居士寄来的信,我看信里面是说云老的某个法徒,在某个地方闹的丑声四溢,指说是云老不管教的过失,并形容云老是个丈二腊烛,只能照人,不能照自己。我问:“老和尚预备怎样回答他?”云老笑了一笑说:“何须要答覆他,像这一类的信,我收到好几回,那有工夫问这些事,我把道场交给他了。成败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修建道场,是我求福;他败坏道场,是他造孽。我种我的因,得我的果,他造他的因,得他的果,毫不相干。在家人当父母的,尚且难保儿孙贤,何况出家徒弟,我要认真这些事,又何必出家呢!”我说:“老和尚这样想是对的。昔时玄奘法师尚且有个不成材的徒弟鉴机,他不法受到腰斩,与玄奘有何损。”从这件事上看,可见云老的解脱。
云老那一次去重庆主持“护国息灾法会”,和回来的那两幕情景,给我也留下一个印象。当他动身的时候,仍是穿着平常前后心缝了几个补钉的破长衫,一点也不讲究,也不带一个侍者,也不携带行李,只有一个衣袍的小包裹,他提着包裹潇潇洒洒地走出山门,他上车的时候,特地把我叫到身边说:“我走后,常住的事,你多多辛苦,我这次不惜奔波劳苦,一面是酬答林主席的美意去主持法会,此外,我还有个‘斩三妖’的心愿,能否遂我这个心愿,就要看佛教的气运了。”当时我心里想着,云老这人确实不简单,可见他平时对国事非常关心。
他去重庆一个多月,回来时,我们得到讯息,集合全寺职事清众,大家搭衣持具到山门口排班,燃放鞭炮,撞钟擂鼓迎接他,他看到大家如此尊敬他,他一连喊叫了几个“惭愧”,几个“不敢当”,又说:“我向诸位师傅们销假”,纯是一派民主风度。假若是换上第二个人,他这一次受到一国元首尊敬回山,是何等大的荣耀啊!那还了得吗?恐怕全身毛孔都要冒出骄气。我再细看,他依然是去的时候那种派头形状,还是一个小包裹,别无家什,我又想着,要是其他的人的行藏,好容易得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赴这一次法会回来,虽不说满载而归,至少也要挑它几担。
云老回寺的第二天,(记得是正月十六日)晚上,他在方丈室请大众喝“普茶”,报告他此番赴会的经过,大意说这次法会非常圆满,最难得的是戴院长(季陶)护持坛场。每天清晨戴氏到他房门口顶礼问安,又说蒋委员长也见着,并且同在一桌吃过饭。说完之后,他掏出一颗赤金印玺(约六七分见方,二英吋长,上面刻有阳纹“法轮常转”四字),递给大家看。他说:“这颗印是林主席赠送给我作为纪念的。”大家传观之后,都是欢喜赞叹。从此,南华祖庭除六祖遗留下的衣钵之外,又算多了这个珍贵纪念物,(此印现时不知落于何人手中)。
我在南华客堂任职时候,常见有三几封挂号信寄来给云老的,差不多每封信里都夹有汇单,三十、五十、一百、八十元不等,都是各地男女弟子寄来供养云老的,他都交给当家了空(广东人)到马坝银行转入南华户口项下,悉作常住公用,从来没有私有存蓄之心,这是云老与他方住持僧作风不同之点。
云老去重庆走了一趟回来,思想上又有一点转变,他回来不多天,就要我帮他筹备成立一所“南华戒律学院”,我照着他的意思,起草了一个学院“章程”。后来李济深来寺小住,经李看过认为恰当,学院的牌子,也由李亲笔写的,末后,我回重庆继续领导“僧侣救护队”工作,临走时将学院事交与同寮知定法师负责办理,学院是否开办,就不得而知,云老这种举动,亦可见到他是多方面用心,多方面用力。
这里,有一段可记的故事,应当提一下,原来云老去住持南华,是应广东省主席李汉魂之请,重新六祖祖庭,云老在设施上是有他的一套计划,原本旧时南华的“禅堂”,是设在大殿左边(即现在菜园地方),云老主张把“禅堂”改建在大殿右边来。李汉魂颇不以为然,可是,云老的个性是颇刚强的,他认为如何便要如何,后来李汉魂为了此事与云老大闹,云老却抱定宗旨,不几年工夫,竟把南华规模树立起来,焕然一新,后来,李汉魂来南华见到这种情形,对云老大发惭愧,乃继续作外护,并且竭力支持,于是云老运用李汉魂政治力量,把过去地方劣绅占躆的地收回,为此,不免引起一般佃户和地痞们的仇恨。一次,我到田庄上去散步,同几个佃户谈起,他们说的都是怨言,称呼云老叫“老鬼”后来大陆沦陷,云老在云门受到清算,用暴力把他打的七孔流血,死而复生。他遇到这个横事,未尝不是种因于此,在我们佛教护持道场上说,这正是云老的功德呢。
在抗战时期,因为出国缅甸宣传,所以我有机会到云南,往返都经过昆明,落住在翠湖边“云南省佛教会”。那时同云老结伴在终南山苦修的那位戒尘老法师,曾同我谈到关于云老在云南宏化情形,戒老说云老的因缘殊胜,他修建鸡足山祝圣寺时,募化的银子,是用成群驴子牲口驮上山的。后来,他修建昆明华亭寺,也是有很大很多的助缘,他交卸给定安和尚之时,并交出存款云南硬币一万数千元,他自己只提着衣钵包走出山门,分文不要,他清风亮节的人品,由此可见。
在我看云老可算是一个奇人,他不计走到那里,都有人送钱给他用,他是用不完的钱。他一生在各处修建寺庙道场,手边经过的钱财,至少有一二百万,可是,他始终是一个“广博身如来”,两袖空空,他心地这般干净,人品这样高超,像他这样的人,我在中国外国各地行脚,却不曾见着第二个,还有人所做不到的地方,他每次把寺庙兴建好了,即抽身引退,没有丝毫留恋不舍的心念。“功成身退”四个字,他确实是做到了,他这种作风与行径,今日一些把寺庙当作自己的家庭,把道场当作生财之道的住持僧看了,真该惭愧。
我在昆明还听得云老一个有趣的故事,那是在唐继尧时代,省教育厅的职员,强蛮占据昆明一个尼庵,并把住持尼僧赶了出来,尼僧到处呼吁求援,官厅置之不理,佛教会出面交涉,也是照样无结果,逼得那个尼僧要投河寻死,她最后奔到云老那里,哀求云老救她。云老看她无庙安身,苦恼可怜,马上接受了她的要求,答应替她设法,于是云老召集昆明各尼庵尼僧,向她们说:“教育厅的人,今天他们强占了这个尼庵,若不反抗,说不定明天他又来强占另一处尼庵,慢慢一处一处尼庵都会被他们占去,渐渐你们都会受到压迫,不得活命,你们这时必须起来团结自救,官厅人员既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你们就以牙还牙同样来个不讲理,我告诉一个文明方法,你们回去各人买两个小土罐子,里面都装上大粪,用腊纸封上口,提在手里,大家去到教育厅门口,就把土罐一齐向门牌墙壁抛去,却不要打人,假设要抓你们,就跟着去坐监,没有被抓去的,第二天照样去抛粪罐,往后的事,我来替你们办。”果然,那群尼僧回去“如法泡制”,大队人马出动跑到教育厅门口,一声喝,粪罐齐飞,乒乓东东,把教育厅的大门,打的一榻糊涂,臭气薰天,官厅里人看着是一群女尼,无可奈何,大呼怨气,第二天,她们又照样去表演一番,弄得教育厅里人,个个寒心害怕,又不能用强硬方法对付这群女尼,结果,还是请出云老来调解,发还尼庵,赔偿了事。可见云老是个热忱卫教的人,他有魄力,敢作为,敢担当,绝不是一个“让油瓶倒不用扶”的自了汉。
我回到重庆时候,同罗汉寺退居定九和尚谈起云老,定九和尚拍了一个巴掌说:“你提到此老,我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告诉你,算是他老来重庆的一个插曲。有一天,戴季陶做生日,在华岩寺宴请宾客,办的素席,那天,蒋委员长也到,我同云老都住在华岩寺,开席时候,戴院长请云老和我陪蒋委员长一桌同吃,席上蒋同戴院长谈起抗战情形,那知云老也随和着说了一个‘三剪刀’的故事(那时报载香港地方,有一个日本人,向一个中国老和尚问未来战局的结果如何,和尚也不言语,只拿起一张四方纸,纸角对纸角折了三折,又把折的那张纸横着剪了三剪刀,摆在桌上,打开来一拼成了三个字,另外剩下四个点,一个是完整的十字,一个是破成四块的字,再一个也是破成四块,加上中间一点,是个日字,余下的三个点,每个字底下摆一个,恰恰这三个字是代表轴心国的国徽。‘十’字是意大利,‘’字是德国,‘日’字是日本,显示日德两国都要崩溃破败,只有意大利可保完整。)当时蒋听得云老说出这个‘三剪刀’的公案,大为动容,面现得意之色。”我听了定九和尚说出云老这个故事,可以更加证明云老对国事是很留心的,他不单单是佛教法门中的大德,而且他还有精敏的政治才能。我在上面说云老的成就,是有他多方面的因素,若说他是依于那一种行门才享此盛名,那未免小看他了,我这话,大概不会说错吧。
我看云老这个人,他确实是末世禅门中一位顶门有眼的铁汉,在他末后一着,更是灵光独露,到港宏法之后,又以跳火坑精神,毅然奔回大陆。他回去时,怀抱着救教救僧的悲愿,但是,他为了要贯彻他的悲心宏愿,却不计成败,这是何等样的心境。
他凭着这股精神在大陆上奋斗,冲决,可以说肝脑涂地,受尽折磨,历尽艰险,他这种舍身卫教的行藏,正可与魏武帝时的昙始,周武帝时的知玄,唐武帝时的玄畅,几位大德先后辉映,而最后的结果,颇有周武帝时,向帝陈述毁佛应得报应,未能改变帝王邪心,入终南山号泣七日,坐磐石引刀自条其肉,挂肠于松枝,捧心死去的那位静谒大师的光景。佛教至今所以尚能保全若干佛法种子,未遭受完全毁灭者,多赖云老护持之力,这就是云老牺生所得的代价,也是将来中国佛教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事,我的想法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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