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赐“迹”无惧 慈悲“勤”护茶——写给袁勤迹
谁赐“迹”无惧 慈悲“勤”护茶——写给袁勤迹
舒曼
袁勤迹:当导游,研书画,参禅道,抚琴韵,崇茶艺,习茶礼,才气卓荦,可谓当今中国茶艺界之状元。她集“琴棋书画诗曲茶”于一身,又可谓茶通“六艺”之第一才女。“迹”者,有轨迹、足迹、事迹之解。袁勤迹之“迹”乃循中国茶艺发展轨迹洒下一路汗水,留下了敬业而又艰辛的足迹;“勤”者,有勤勉、勤劳、勤奋之释。袁勤迹之“勤”乃勤奋于中国茶艺,勤勉于参禅悟茶,勤劳于茶艺之创新,故而造就了“勤迹”于茶界的辉煌。 ——本文题记
守望于茶的热情和追求,许是袁勤迹格守的准则。做人、办事、表演,不求虚名,不图浮利;文品、艺品、人格,求本舍末,内修外敛。袁勤迹的人生价值企求仅是杯中的一许绿色,毫无丰功伟绩之奢望和妄想。自袁勤迹参加“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后,我就萌意为身患癌症的她写点东西并以其自强精神以示自勉。然而我一直被频繁的茶事活动以及编辑杂志等事情所扰而延至今日,殊觉内疚。今年11月8日,应茶界前辈吴甲选夫妇之邀,在北京友谊宾馆参加“茶文化与友谊论坛”,想不到与中国茶道专业委员会主任张大为老师不期而会。我对张老推崇备至,难得相见,逐请张老为《河北茶文化》濡墨几句勉励之语。不曾想在几天后就收到张老寄来的两幅字。其中一幅则引起了我特别关注和沉思。这是张老特为茶人袁勤迹亲书一首由北京青年诗人张伯元诗赋袁勤迹之墨迹(见左下)。诗曰:“佛手三千印,红梅九曲开。欲知春去处,龙井问茶来。”大凡熟悉袁勤迹其人其事的同人在读了这首诗,脑海中立刻会呈现出袁勤迹在我国茶艺初创时期创编的三套茶艺,即:禅宗茶道、九曲红梅、龙井礼茶。乃至再读张老信函所述:“袁勤迹于去年十月自柏林寺回来,次日即到上海做了胃切除手术……因事情发生在河北故先寄给你(见右上图)……”我心里顿觉“咯噔”一下。虽然赵州茶会已属昨日之事,但眼前的一幕幕情景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去年在“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召开前夕的一个夜晚,我突然接到赵州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的电话。明海法师在电话里显得非常焦急说,由于韩国方面的联络环节出了疏漏,日本茶道团无法如期抵达石家庄,现在再通知其它的日本茶道表演团前来,在时间上已不允许。由于大会海报已张贴,通知亦发,如果再更改表演内容殊有不妥。出家人向有不打诳语之说,所以我既理解大和尚的用心,也理解大和尚此时的心情。况且明海法师刚刚全面主持柏林禅寺法事不久,有心想做好本届茶会而不愿留下点滴遗憾。当时国际茶艺演出团是由柏林禅寺通过韩国方面邀请,国内茶艺表演团是由我负责邀请。故明海大和尚在电话中找我商议能否有其它补救措施一定要保证这台“日本茶道”的演出。
领得方丈意旨,自是不敢当儿戏。但又无多大把握,心下诚惶诚恐,当时我已全然不顾别人是否已休息,拿起电话连夜联络各地茶界朋友。然而终因时间太急加之夜深人静,以至于无功而返。当我最后一个电话锁定在中国茶叶博物馆江万绪书记家中时,我已不抱有多大希望。江书记在电话里听了我一阵长吁短叹之后,非常诚恳地说:“你先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先和有关方面联系,过20分钟后我们再联系,好吗?”与其说我在等江书记的电话,不如说是在电话机旁苦苦地煎熬。因为电话铃声一响,就决定着事情的成败……
当铃声突然想起的那一刹那,我早已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电话机并紧紧握在手中。果然,“无望”的声音终于传来,江书记的回答又却在预料之中,当时我脑门轰然一下“呆”得无言以对,这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完成明海大和尚第一次交给我的任务。
“不过……”江万绪书记想安慰我,但声音好像被什么噎住了,我预感到后面尚有潜台词,赶忙追问道:“不过什么?您就说吧!”江书记说:“如果非要安排日本茶道这个节目,唯有一个补救措施,就是让中国人来表演日本茶道了。据我所知,目前国内能表演日本茶道的只有一人。你知道袁勤迹吗?”我说:“知道”。“要不我和她联络一下,只是听说她近期身体不适(当时就连江书记也不知道她已经得了癌症)。看她能否前去补救这台节目。”
我大喜过望,马上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等候在电话机旁的明海大和尚。当明海师傅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连声说道:“好!好!马上邀请,救急要紧!”
当我再度与江书记电话连线时,我能感觉到江书记已眉开眼笑,他说:“袁勤迹是久慕赵州‘吃茶去’之名,非常愿意前往赵州祖庭祭茶,并从温州‘清和茶艺馆’抽调两名茶艺师前来助演。”江书记再一次强调:“她得知邀请她去赵州表演茶道非常高兴,立即推掉明天即将入院的病床”(在打电话的前一天,袁勤迹已办理了入院手续准备手术)。因了赵州禅茶在国际上的名气,因了柏林禅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袁勤迹满心欢喜允诺而来。这情景犹如佛经所言:“为成所求善,欢喜而趣行”。为了给赵州茶会“救急”,勤迹隐瞒了身患癌症的悲切,抛却了欢喜背后的痛苦,忍着病痛的折磨,毅然欢心地奔向赵州。一个茶人有如此胸襟,决非可用“难能可贵”来加以形容。
放下电话我在想,袁勤迹在中国茶艺界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对茶艺的理解是真挚的,她为人也是真诚的,她的茶品更是高尚的。
我虽未和袁勤迹谋面,但早有耳闻。我是通过陈文华先生主编的《中国茶文化专号》认识袁勤迹的,读过有关她的一些文章,看过她自编自创的茶艺表演照片。从其表演神态、动作、感情投入上看得出她对生活的敏感体验和情感的流向,骨子里极有一种古典精神,在混沌的生活表象中坚持着一种纯粹性,这一点却恰恰切入她创编茶艺的独特风格。尤以“九曲红梅”茶艺,茗格高寒,颇以风载御物。及至当我见到她本人,更加确认了我的判断。
当袁勤迹到达石家庄河北宾馆后,江书记把她与我引见相识,许是茶缘或同为浙江人之故,我和勤迹居然没有丝毫陌生感,相反,我们见面还有种心如旧交的感觉,而且我们交流起来竟然毫无客套之言。我本该讲的那些“身体要注意”、“感谢前来‘救急’”的语言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袁勤迹是初次来到石家庄,也又第一次光顾赵州柏林禅寺。当她看到赵州禅茶大会庄严肃穆的场面,感受到了赵州祖庭在中国禅茶文化血脉渊源的份量。其实,从袁勤迹早年创编“禅宗茶道”之意愿,她崇禅习茶就已经与佛有缘。今天再一次终于找到了这种机缘,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似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一种敬仰之情。赵州茶会给人以一种莫大感受。袁勤迹在赵州真际塔下非常虔诚地顶礼柏林,膜拜赵州。勤迹一杯香茗,回应赵州三声吃茶,表达她内心对中国禅茶文化的崇敬之心!
赵州茶会的茶艺演出安排在石家庄人民会堂进行。勤迹的茶艺表演安排在大会的第三天,也是大会的最后一天。第一天的茶艺演出,袁勤迹和大家一样作为一名观众专心谛视着各队茶艺表演的每个细节。勤迹心底细腻,她一边观看演出,一边同时也在构思她明天上台表演需要注意的事项。待到第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袁勤迹马上找我商量有关她的表演需要解决的三件事:一是她原来准备的节目是日本抹茶道表演,因怕表演时间太长,耽误其它队的演出时间,所以临时决定改换日本煎茶道表演;二是由于表演舞台较大,没有辅助道具和背景,太显单调,能否让我找几个竹帘作背景;三是由于她原来表演的节目没有设定背景音乐,但根据现场效果需要一盘日本音乐。袁勤迹对待茶艺表演的那份认真,从她真诚的眸子里看到对工作一丝不苟的精神,令我尤为感佩。当时我即刻与其它茶艺馆联络,并由袁勤迹亲自逐一落实,事情终于圆满地画上了句号。我知道,以勤迹之性格,其它事情暂且可放,如果没有把茶艺表演的事搞定,她会一夜无眠,她唯当极力而为之。
当《樱花》音乐响起,舞台上花瓣飘落,袁勤迹已然忘我地全身心投入到日本茶道表演之中。其动作娴熟,其姿态优美,其冲泡自在,但见纤指缓、连环动触。渐泛起,满瓯银栗,香引春风在手,似青岭山溪,初采盈掬,心有一种收获的快感,让人看得如痴如醉。《诗经》有云:惟有似之,才有是之。只有自己是这样的品行,才会表达出卓越的艺术来。看袁勤迹的茶艺,有风之飒然而至,引人进入一种缅邈的境界。勤迹把一台日本茶道演示得非常成功,乐在其中的她,幸福的感觉像水漫过宣纸一样慢慢溢满,一种丰沛的喜悦润泽着她的心。
她的心也流动起来,是为了中国茶艺的发展!为了赵州茶!
袁勤迹对赵州茶会的贡献不是她带来了一台日本茶道,而是她把一颗茶人之心乃至茶人的品性、抑或是毕生中最好的一台茶艺演示传递到了许多人的心上。至少这种茶艺情节会流芳。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赵州茶会结束的当天下午,袁勤迹为赶赴医院做手术匆匆而别。到达杭州后她马上用手机发来消息说一切顺利并以示感谢云云。惭愧!我愧不敢当。若要感谢,实在是因为勤迹常持菩萨心而与赵州机缘使然。
若干天后,直到我再次和江书记取得联系后才知她马上要到上海瑞金医院做胃切除手术,而且她早已知道自己得的是胃癌。天呢!这个时候再掂出个“癌”症的份量来,真的让我心酸和难过,同时几乎为她这种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的行为而愤怒。若知是癌症,我想明海大和尚宁负出家人不打诳语之信誉,也决然不会让袁勤迹冒此生命之险。
情系中国茶艺,袁勤迹真的把自己“抠”的太苦,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袁勤迹有自己的梦想,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躺到手术台上,每分每秒都是这样揪心,“揪”着他人、“揪”着自己、“揪”着生命。因为她每天体内的癌细胞正在慢慢地吞噬着生命。
这是生命考验,也是人生体验。
如果说袁勤迹自从创编诸多茶艺,勤加探索,对中国茶艺有过无数的感动和震撼,那么此时,能让我们感动的则是在弘扬中国茶文化过程中,袁勤迹不畏惧生命的一种生死考验。
就在袁勤迹手术后不久,我和上海茶叶学会秘书长刘启贵老师、上海宜茶馆余子群女士同到上海瑞金医院看望袁勤迹。当我看到袁勤迹术后体虚一脸倦容,探视良久,忽然醒悟到袁勤迹此时此刻在她有限的茶艺生命中进行到半数之时,她已清楚意识到此刻的生命将不同于昨天。然而袁勤迹是属于乐天派的,见到我们来看望她自是欣慰和高兴。同时又非常兴奋地告诉我们,明海大和尚明天到上海看她。躺在病床上的袁勤迹却仍对赵州茶会的情景始终难以忘怀。当天晚上,我在上海和明海大和尚通了电话,告诉他袁勤迹始终惦记着大和尚要来上海看望她。明海大和尚一番话令人难过的话却让我感到阵阵酸楚。他说:“袁勤迹的精神让人感动,他能来赵州行茶,也许有可能是她人生茶艺舞台上在赵州的最后一次表演。我一定要去看望她,不然我会于心不安呵。我们共同祈求佛祖保佑她,衷心祝愿她早日康复。”
就在前几天我和勤迹通话,得知她仍在医院的病床上与病魔顽强地抗争着,我再一次为其精神感动。勤迹有一颗菩萨信,故而“疗疾最胜药,亦此菩提心”。战胜癌症的最好良药亦即勤迹的菩提心加平常心。恰巧我这几天在真际禅林听禅茶文化学者陈云君教授讲“禅茶一味”之平常心。陈先生说:“平常之日无平常心可言,只有在人的危难之中方显之平常心者是谓平常心也”。我告知陈先生勤迹之近况,先生听完后奋笔挥写“勤迹精神”拜托我转给勤迹。勤迹何脱此痛?让我们一起来祈福我们茶界这位超卓女性、优秀人才,遥祝她早日康复,重返中国茶艺表演的艺术舞台。
“勤迹”是一种精神,一种茶人的精神,一种觉悟的精神,一种奋斗的精神。袁勤迹循着中国茶艺的发展轨迹,默默无闻,勤劳艰辛地一路走来。
正是因了勤奋,正是因了“付与杯中之绿”,才成就了袁勤迹。在中国茶艺的发展史上,有袁勤迹洒下的无数汗水。
写到这里,让我想起了《入菩萨行论》中有“慈悲勤护生”和“谁赐我无惧”之句,于勤迹而言,“护生”即“护茶”,甚至于“护茶”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勤迹因生命中有茶,时时勤勉地护念着茶才使“迹”(勤迹)无惧于自己生命,可见其心慈悲有加。
至今想来,我曾在弘茶途程中有过失落,但每当想起袁勤迹在病床上那种对中国茶文化渴望的眼神,就有了一种淡泊而泯灭的超脱。往昔,凭着一份热情在茶坛门外敲边鼓;如今,则学会在理性中思索、求知,希冀赵州禅师的顿悟。我是把这一练历看作是“勤迹精神”的自我铸塑。
佛祖有言:“受已成念境,往事不复见”。把此比作为勤迹一场“平常”病过后,都只能成为影尘回忆,接下来便是艳阳高照。有佛祖的加持,勤迹定会一如她创编的“禅宗茶道”禅茶护念,“九曲红梅”常开常新,“龙井礼茶”常飘常香,直达禅悦欢喜之自在。
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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