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灵山,生命如歌
如一位古典的美人,从悠悠的六朝走过,来到多娇的大唐,停息在飘逸的宋、元、明、清,身前是长满青苔的典故,身后是千年的不褪色的心事,随风翻阅,任雨打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朦胧的春雨中,雾气霭黛。青翠欲滴的山峰,有连绵不断的思绪。金刚菩提迦叶闪烁着圣人的光芒,映着春的绿色。山之沉默,在空灵悠远中,一声来自远古的声音,响彻天宇。“奇哉, 奇哉,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从此滚滚红尘有了归宿,滔滔苦海有了舟航。
隐于山的寺院,有一位年轻的僧人在訇匍前行,听说曾是佛陀遗留下的后足。
斜栏旁,有我消瘦的影子,在风前有流不尽的尘梦泪。
如烟似雾的细雨,滋润着所有的生灵。周庄又有了期待采莲的姑娘,小桥流水的愁思在春雨的眷顾下,更加哀幽。山里的钟声是打破这沉寂已久的钥匙,只有它才能开启这蕴藏在大山深处的智慧和生命。
灵山,沉重而悠远,寂静又无声。只有智慧的清凉和圣人的微笑。恒河两岸的儿女踏步在清音流水、黄花藤罗、草长莺飞春天的怀抱里。
花朵是因为穿越了风雨而成为果实,生命是因为经历了坎坷而抵达永恒。
蝴蝶是花的灵魂,回来找寻曾经的自己。
当我也曾踏入圣人的佛国时,便明白了,前世曾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此,红尘中少了一个多情浪子,佛门中增添了一名青衣衲子。
在生命的洪流中,我是如此的渺小和苍白。孤独园,印度河,这一静一动的生命形态,都是佛陀给我的恩赐。孤独园的离尘绝埃,印度河甘澈清凉,洗刷了尘世的烦躁和悸动。
南国的夜,寂静,寂静,明月悬于中天。
在云烟薄霭的大殿里,除了庄严的佛像,一切是显得那么卑微。
磬一声,木鱼一声,钟一声,鼓一声,佛号一声……
年轻的僧人,衣袂飘飘,普渡着尘世的悲苦。
诵经声磅礴在宇宙间,是天外的音籁,是众生生命的洪流,止息了轮回的滑转,调节了风尘的纠纷。
在天地的尽头,在金漆的殿橼间,在佛像的眉宇间,在我的心头,在我的梦里……大圆镜智流出无尽的法喜,在伟大的,庄严的,寂灭的,和谐的静定中实现!
赞美呀!涅槃!
赞美呀!佛性!
似乎雁又形成“人”字,那么我伫立成“山”字。
是夜,有杏雨的飘落,打在心中——依然无声,只有轻轻的感动,对自然的敬畏!
秋风把一切的多余的东西扫荡干净,而水的声音,却一直在干涸的河床中回漩。这是一种眷恋,还是一种执著?
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还是在溪水超越起点的意义里,追寻归宿?!
古楼兰上空盘旋的苍鹰,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哑语。
在轮回的路上,我如一只掉队的羔羊,流浪,流浪……无处可住!
金翅鸟,啸傲于历史的断层中。历史与人类对峙。
我宁愿——以水的姿态度满目的青山。
再闻灵山的钟声,又见恒河对愁的江火,唱一曲生命之歌,深远幽长。
在人生深邃的那条栈道,错位地构筑于一次偶然,——我是过客,而不是归人。
笑看人生,春来秋去,这般江山,可谁又是主人、谁是客呢?
月色如银,静抚冬的寒唇。远山沉默;河流的意志坚硬如冰,固守逝者如斯的岁月。
天空高远如歌,大地纵横如诗。
岁月苍茫,风声泅在磐石的罅隙里,犹如辽阔草原上奔腾的群马。
凤凰台上,谁又吹起凄凉悱恻的箫声。
不敢再追问,我怕清风送来你们凄凉闺房的怨声。
多情的鸿爪,衔来千年洱海的明月。
今夜,我会再一次踩着月光,去看我们曾笑语的山之巅,驻足的水之媚。品三杯两盏淡酒,独抱旧日情怀,轻抚旧日天气,人淡如菊声声慢。万里关山,从此,横亘在我们相思的枕畔。
天和地的交点处,是我的终点站。
山是劲骨和精神,水是血脉和灵性。傲雪的梅花,加深了生命的意义。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静夜,守着孤寂的禅定。一丈小小的兀寮,却容纳着三千大千世界,无限的时空。
手持经卷,升华着高贵的情感,有着和佛陀一样的精神,向黑暗挑战,给迷途众生指引正确的道路。
一双素手,在寒冷中,穿越时空。枯灯与经卷,如轻舟和撸浆。
泉涌的才思倾注笔端,以心血和寂寞为伴。怜悯红尘儿女,今生出家为僧。
走在岁月的烽烟里,生命在碧波上荡漾,怒放的是心情,易改的是容颜,不老的是信念。
续佛慧命,是菩提路的基石;佛子是佛陀真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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