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的天空
没有什么比毛毛虫更神奇的家伙了,它们看起来目光呆滞、身躯肥胖,似乎惟一目标就是不停地吃,其实它们低调的外表下正酝酿着腾空的伟大梦想。当这只通体透绿的毛毛虫在我面前挥舞它看似尖锐无比的黑色毛丛时,我知道,它在警告我,不要挡住它奔向天空的脚步。
爱上毛毛虫
一点点地啃食,一天天地长大。冰箱里的树叶快见底儿了,我又该上山为它们准备粮食了。我常常想起那次特别的体验,让我开始了对毛毛虫的特别喜爱。
最初我也是怕毛毛虫的,尽管我是那么地喜欢自然,喜欢各种各样的小虫子。但当我已经可以去欣赏一只苍蝇的美丽的时候,我依然不能平等地对待毛毛虫。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它们的样子确实另类——肉乎乎的身体或者光滑、或者布满毛丛。每天就是不停地吃,直到周围食物吃光了才蠕动着去找另一个餐桌。所以最初的我是不去拍摄毛虫的,对它们敬而远之。
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出差,把他的宝贝寄养在我家里,他满脸神秘地打开了盒子,几只浑身疙疙瘩瘩的小毛虫出现在眼前。我面露难色,但看着朋友一脸的乞求,我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绝了。于是我就当起这几个小家伙的保姆。不过它们真的不要我操太多的心,我只要每天清理一下盒子,然后放入新鲜的叶片就行了,它们就是不停地吃,变化很大,身体飞快地长大。
我发现我也有了变化,现在的我愿意用更多的时间去看看它们了。没过多久,盒子里就多了几个茧,我按照朋友的嘱咐把茧挂在了窗纱上。大概是一周后的清晨,窗纱上的情景让我有些目瞪口呆——是个美丽的大家伙,粉绿色的翅膀,优雅的尾突——我不敢相信它就是那只曾经让我厌恶的小毛虫。轻轻一碰,它就飞了起来,呼扇着巨大的粉绿色翅膀,向着月亮的方向,姿态依然优雅。那个美丽的画面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感动不已,也让我从此对毛虫的看法有了彻底的改观。
现在的我甚至有些偏爱毛虫了,我会把它们从山上请到家里来,精心地照料它们,看着它们一次次地蜕变成长,也一次次地被感动着。
众里寻“她”千百度
毛毛虫很弱小,除了缓慢地爬动,它们大多数时间就是趴在枝条上大啖叶片。相对于其他形态来说,毛虫在这个阶段更容易受到伤害,通常卵期和蛹期都有着比较好的拟态和保护色,而且可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成虫期他们都可以展翅飞翔,有效地躲避天敌。就是在幼虫期,它们需要爬动找寻更肥美的树叶,而它们胖乎乎的身体早就受到了雀鸟和一些小型哺乳动物的垂涎。毛虫没有发达的肢体,所以它不可能迅速逃开;毛虫没有尖利的牙齿,因而它不能从容迎敌,也许它有这样的勇气,但真的力不从心……
我们可以用语言、神情,甚至是一个眼神来表达愤怒,来恐吓对手。那一条小小的毛虫呢?当它遇到天敌,它不能喊叫,坚硬的外骨骼头壳就像带了个面具一样做不出任何表情,更不要说眼神了。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操心,毛虫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小毛虫选择了让对手视而不见。我见过最完美的拟态是一只桑尺蠖,要找到这家伙需要很好的运气,像大多数尺蛾一样,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根树枝。
桑尺蠖只在身体靠后的位置长有两对尾足,3对非常短小的胸足紧紧地收拢在胸前,它周身都是树皮的颜色,细小的花纹完美地再现了树皮的质感,身体上的突起把树结模仿得惟妙惟肖。在拍摄这家伙的时候由于不小心碰到了枝条,受到惊吓的桑尺蠖装死掉到了地上。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段树枝,实在是找不到我的“主角”,于是只好一个一个拿起来轻轻地捏,最后终于捏到了软软的“树枝”......
还有一类更聪明的家伙,它们居然会盖房子,这就是囊套型的蓑蛾幼虫。它们会用小段的树枝或者树叶来织巢,然后它们会像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家”到处游荡。不起眼的外表可以骗过雀鸟的眼睛,而密不透风的“外墙”又能抵抗寄生性昆虫的骚扰,真是一举两得。
除了像尺蛾、蓑蛾幼虫这样的拟态高手,大多数毛虫都有着接近周边环境的体色,所以我们能够见到的多数的毛虫都是像叶片一样的绿色。甚至有些毛虫还有着不同的色型,夏天的一代多数是绿色型,而到了秋天叶片渐红的时候,新一代就出现了更多的红色型幼虫,非常有意思。当然,在搜寻毛虫方面,我们也有着自己的绝招。
最厉害的一招就是通过粪便来找寻毛虫。千万不能小瞧这些粪便,由于每种毛虫幽门内的纵褶构造不同,粪便上的纹路和沟壑也各不相同,它们完全可以当做毛虫分类的重要依据。先不用去理会这些太过高深的学问,我们只是通过粪便来找到毛虫,这就够了。现在城里到处都能看到爬山虎,尤其是立交桥边,通常都是郁郁葱葱一大片,路人熙熙攘攘的和这些藤本植物擦身而过,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触碰到的也许不是叶片,而是一条条肉乎乎的大毛虫。这些毛虫是葡萄天蛾的幼虫,它们最喜欢吃爬山虎的叶子,也是我能在城市里边见到得最多的毛虫。我每年都会到立交桥边去找寻这种毛虫,虽然数量不少,但相对于成片成片的爬山虎叶片来说,找寻也没那么容易,只好拿出独门绝招。
其实并不需要去翻动叶片,只要在地下细细搜索,就会有所收获。葡萄天蛾幼虫个儿头很大,粪便也非常显眼,拿起一粒,用力一捏,如果手上什么都没粘到,就表示幼虫早就爬走或者去化蛹了。反之,就可以沿着粪便掉落的位置往上寻找葡萄天蛾的幼虫藏身之处了。虽然在通常情况下这招很管用,但也有失灵的时候。因为有些种类的毛虫进化出了“弹粪”功能,它们可以把排泄出来的粪便利用尾部一个特殊器官弹射出去,这样一来就很难确定毛毛虫的具体位置了。
吃,“人”生头等大事
对于毛毛虫来说,吃是头等大事。杨树、柳树、榆树、核桃树……都是它们的固定餐桌就好了。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们这里所要说的毛虫指的是鳞翅目蝶蛾类的幼虫,它们数量庞大、种类繁多,是在昆虫纲除了甲虫类之外第二大的类别,目前已知的就有20多万种。
到底吃有多重要?对于毛毛虫的一生来说,它肩负着筑就未来飞行能量库的重任。特别是有些蛾类成虫的口器已经退化,它们的成虫不再进食,成虫孕育的卵以及所需消耗的能量都要靠幼虫期的积累。
最初的毫无经验带给了我很多乐趣,因为永远都不知道叶片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毛虫,我也不知道它们会变成怎样的蝶(蛾),只有通过我的精心照料,终极秘密在它们羽化成蝶(蛾)的那一刻才能揭开,那也正是我最为期待的。除了个别种类的毛虫口味大众化,比如舞毒蛾毛虫可以进食几百种植物,大多数毛虫,尤其是蝶类,都是些极为苛刻的挑食者,除了特定的植物,再多的美味它们也是不看一眼的。
毛毛虫单一的食性,为寻找毛毛虫提供了便利条件,只要我们浅浅地学一些植物知识,认识了毛虫吃的植物就可以缩小找寻范围了。在牵牛花上去找白薯天蛾,到荨麻上去找孔雀蛱蝶……
毛虫世界的生存之道
毛虫没有发达的肢体,所以它不可能迅速逃开;毛虫没有尖利的牙齿,所以它不能从容迎敌,也许它有这样的勇气,但真的力不从心……当它遇到天敌,它不能喊叫,坚硬的外骨骼头壳就像带了个面具一样做不出任何表情,更不要说眼神了。其实毛虫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
方法一,不动声色,爱咋咋的。
桑尺蛾幼虫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它们可以一动不动地把自己伪装成一根树枝,就连树皮的疤痕和树节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为了更好地演绎树枝这一角色,它们比其他毛虫少了好几对足,真是牺牲不小啊。这些家伙总是充满了自信,就算凑得再近,它们也是一动不动。不过这样的伎俩确实很有用,可以躲过麻雀、螳螂这些天敌的捕食,同样也欺骗了人们的眼睛。
方法二,虚张声势,黔驴技穷。
如果说桑尺蛾是个有些木讷的慢热类型,那下面的这些家伙可就是容易狂躁的敏感类型了。
绿带翠凤蝶幼虫可能是毛虫中少有的使用“生化武器”的家伙。它们是北方最漂亮的大型蝴蝶,通常都生活在海拔较高的地方,以黄檗树叶为食。它们样子很漂亮,尤其是前胸的花纹非常精致,你可别想轻易去触摸它们,受到惊吓它会突然凭空“变”出两条长长的触角,把身体向后仰,同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这两条前胸前缘中央伸出来的黄色“触角”被称为臭丫腺,这招对鸟类很管用吧。
其他的就是一些夸张的肢体语言了,它们看起来愤怒极了,其实内心却充满了恐惧。杨二尾舟蛾平时看起来也是低调得很,大多数时间里它都在埋头大吃。你悄悄地靠近,它会抬起头尾只用4对腹足捉住树枝,紧绷身体一动不动,样子就像是一条小船,这也是它们名字的由来。你试着去触碰它一下,它马上就会给你个下马威,弓起身子露出胸部前缘的红黑色的眼斑,同时尾部会伸出两条鲜红的肉带,再配合抖动,足以让你心惊肉跳了。野蚕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小时候它们会模仿“鸟屎 ”,长大了就模仿“树杈”,如果把它们惹急了,它们还会变出个“大头”模仿发怒的眼镜蛇,其实那个“大头”不过是鼓起的前胸。
方法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扁刺蛾,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洋拉子”的一种。刺蛾幼虫体上有枝刺和毒毛,触及皮肤立即发生红肿,疼痛异常。
在天敌眼里,毛虫就像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只要发现了就可以尽情享用,大快朵颐。毛毛虫当然也不甘心扮演这样的角色。它们表面上依然逆来顺受,继续缓慢地爬动,动作依然笨拙。其实毛虫一直在不断地完善着自己,在漫长的进化道路上,它们从未停止过前进的步伐,它们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天敌,对付这些专门欺凌弱小的家伙。当然,它们的最终目的是羽化成蝶(蛾),然后找到配偶,繁衍后代,让自己的基因得以延续。永远都别小看一只缓慢爬行的毛毛虫,它们安静而娇弱的身体里正在编织一个个美丽的梦想。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只为那一刻自由地挥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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