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孩子毁于“野鸭”教育

兔子是历届小动物运动会的短跑冠军，可是不会游泳。一次兔子被狼追到河边，差点被抓住。动物管理局为了小动物的全面发展，将小兔子送进游泳培训班，同班的还有小狗，小龟和小松鼠等。小狗，小龟学会游泳，又多了一种本领，心里很高兴；小兔子和小松鼠花了好长时间都没学会，很苦恼。培训班教练野鸭说：“我两条腿都能游，你们四条腿还不能游？成功的90%来自汗水。加油！呷呷！”评论家青蛙打发感慨：“兔子擅长的是奔跑！为什么只是针对弱点训练而不发展特长呢？”思想家仙鹤说：“生存需要的本领不止一种呀！兔子学不了游泳就学打洞，松鼠学不了游泳就学爬树嘛。”（2009年全国高考作文）

小兔子和小松鼠学不会游泳，不是因为它们学习时间不长——它们花了好长时间，也不是因为它们没有上进心——它们为没学会而苦恼，而是因为它们天生不是学游泳的料；像小狗、小龟那样在天赋特长之外，学一门生存本领，固然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动物都能如此。

对于动物们这种受天赋限制、非“人”力所为的憾事，就连评论家青蛙和思想家仙鹤都能看出教育有扬长避短、因材施教的必要，但作为管理部门的动物管理局和培训班教练的野鸭，却没有看到这一点，前者不由分说将所有动物装进了教育切割机——游泳培训班，后者除了抱怨——“我两条腿都能游，你们四条腿还不能游？”，以及南辕北辙的激励——“成功的90%来自汗水”，说不定还有另外一层深意——接受培训的动物越多野鸭赚钱越多，管它适合不适合呢。

优秀的短跑冠军——兔子，因为不会游泳险些落入狼口，面对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地不如鸡的难堪，作为所有动物的管理部门，动物管理局不可能分门别类让动物学习适合各自的避险本领，这尚且情有可原，但作为教育者——野鸭误人子弟，则属明显不该。

在这则寓言里，动物的“荒唐”连动物都能看出来，而事实上，动物的这种“荒唐”也只是人类的假设，动物世界里，天生学不会游泳的兔子不会下水游泳，小学课文《小马过河》里不小心掉入水中淹死的小松鼠悲剧，除了警醒其他小松鼠外，不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其他小松鼠无知者无畏，要去征服河流、大海。但动物之中的高级者——人类，却已经没有了动物的自明和眼力；也许正是因为高级动物之誉，人类才自觉目空一切、无所不能。

表现在教育中，我们看到，几乎所有孩子都一律被送进教育切割机，五音不全者学习音乐，七色不辨者学习绘画……最有条件发现孩子长短处的家庭教育，在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急功近利家长眼里，开始变成“超人”；而原本应当扬长避短、因材施教的学校教育和各种培训班，或因眼力不到，或因体制所为，或因经济利益，误人子弟。

教育切割机不仅切不出一样的人才，最终也会毁掉潜在的人才。当学不会游泳的小兔子和小松鼠在失去学习兴趣自暴自弃之时，求知的好奇心在原本属于自己天赋特长的奔跑和爬树学习上也会消耗殆尽，教育因此面目可憎。它们最终潜质消失，成了另一版本的伤仲永。

对于孩子，家庭、学校、社会都是教育者。最好的教育就是让受教者扬长避短、教育者因材施教，还有多少家长、有多少老师，有多少其他成人，把教育当成整齐划一的切割机？在实施教育过程中，仍旧处于“野鸭”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