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藏传佛教发展的历史标本

玉树塞巴寺的白塔。 程德美摄

在玉树，安详、庄严的佛像总给藏族同胞以信念。程德美摄

　　玉树，古为西羌地，隋朝前后分为苏毗和多弥二国，唐时为吐蕃（今西藏）的孙波如，元朝归吐蕃等路宣慰司管辖，明末清初蒙古和硕特部入青海，控制玉树藏族各部头人，清朝受青海办事大臣直接管辖。民国时期设置玉树、囊谦、称多3县。1949年10月，青海省军政委员会驻玉树特派员办公处成立。1951年12月25日，玉树藏族自治区成立，1955年改为自治州。

　　玉树连接青、藏、川三地，西与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等地相通，东与四川省和西藏自治区毗邻。在古代，玉树是中原入藏的必经之路。当年唐文成公主入藏，途经玉树，小住1个月。文成公主亲自选址，命随行工匠在当地丹玛岩崖上雕刻大日如来等9尊佛像，并在今巴塘乡扎隆沟的仁青楞寺附近和巴塘乡境内的邦同滩分别建佛塔一座。那时的玉树，还只是个牧区，并无成规模的集镇。

　　玉树是藏传佛教的一大圣地。在这个中原与藏地交界的地带，曾经来往过无数藏传佛教的高僧大德。这些教派中的重要人物，为玉树带来了超出人们预想的宗教繁荣。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曾频频往返藏地和中原的萨迦派第五代法王八思巴，他也是忽必烈的帝师，元朝总制院的住持。

　　1264年，八思巴从中原返藏，抵达今玉树称多县称多乡的噶瓦隆巴地方，在此举行了有万余名僧俗信众参加的盛大法会，八思巴讲经灌顶影响很大，自此该地称“称多”，意为万人集会处，并成为后来这一地区的乡名和县名。

　　萨迦派虽不是最早传入玉树的藏密宗派，却是对玉树宗教影响最大的教派。八思巴也并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宗教领袖，他是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政教合一政权的领导人，也是西藏历史上第一个归属中原政权的领导者。八思巴在得到忽必烈政权的大力支持后，不仅将萨迦派的影响发展到了顶峰，也将玉树地区推动成为藏密发展的重点区域。

　　据记载，最早传入玉树地区的藏密宗派是宁玛派，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红教，这是依据宁玛派僧侣头戴红色僧帽而命名的。由于早期的宁玛派采取师徒或父子相传的传教形式，因此既没有形成统一的系统教义，也没有固定的权威性寺院，而且其僧侣组织比较松散。宁玛派从12世纪中晚期开始传入玉树，曾在此先后建立30多座寺庙，如宗达寺、热拉寺等。但是在格鲁派兴起之后，许多宁玛派的寺庙改宗了格鲁派。

　　第二个传入玉树的藏传佛教宗派是噶当派。当我们说藏传佛教的时候，往往会理所当然地说是藏密，其实不尽其然。比如说噶当派，就是修显学的教派。显是相对密而言的，噶当派是个主修显宗的藏密教派。因为噶当派事实上在后来的历史中，已经演变成了新噶当，也就是格鲁派。格鲁派正是直接在噶当派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格鲁派兴起之后，大多数的噶当派寺庙都改宗格鲁派了。因此，逐渐地，噶当派不再以单独的教派存在于藏传佛教舞台。

　　噶当派传入玉树之后，紧接着才是萨迦派的传入。但是相对宁玛派和噶当派进入玉树而言，萨迦派在玉树的弘传显得更隆重一些。萨迦派在玉树先后建立了大批的寺庙，八思巴在玉树的万人法会不仅全面启动了玉树地区藏传佛教弘传的进度，而且直接影响了大批信徒僧众。由此，玉树也成为萨迦派巅峰时期藏族聚居区最具宗教表现力的地区之一。至今，玉树是萨迦派寺庙最大规模的聚集地，留于后世的萨迦派寺院有结古寺、尕藏寺、土登寺、赛巴寺等，其中玉树县的结古寺是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萨迦派寺院。

　　历史上，藏族聚居区核心区域的宗教斗争是非常激烈的，不断更替的教派领导势力，先后在西藏政治舞台上演绎了各自的辉煌岁月。从萨迦派开始的西藏政教合一历史，先后出现了萨迦、噶举、格鲁等领导教派。其中，得到元朝强力支持的萨迦派最先成为西藏的统治者。其后逐渐兴盛并取代萨迦派的噶玛噶举派（噶举派的一个分支）不仅延续了萨迦派以来对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并且将统治力的影响范围扩大到了更远的周边。

　　噶举派正是紧跟着萨迦派传入玉树的。在玉树，噶举派最著名的显迹，当数新寨嘉那嘛呢石堆。噶举派俗称白教，也是藏传佛教目前普遍采用的转世制度的肇始者。从噶玛噶举派黑帽系于1288年确认1284年出生于后藏贡塘地方的让迥多杰为噶玛拔希的转世灵童，迎入磋卜寺坐床起，开启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制度的先河，后来藏传佛教各派乃至藏族聚居区原始的苯教都竞相仿效，实行转世制度。建在玉树地区的噶举派寺院，有历史悠久的叶巴噶举派达那寺，还有玉树境内最大的噶举派寺院当卡寺。

　　藏传佛教支系庞杂，在其发展历史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几大支系，都先后传入玉树。由于玉树远离藏族聚居区核心区域，也就在得到教义弘传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规避了教派倾轧产生的极端局面。因此，无论是萨迦派、宁玛派、噶举派，还是格鲁派，在玉树都保留着一定的影响力。

　　玉树，在一定意义上作为藏传佛教的历史标本，已经超越了藏族聚居区核心区域的宗教发展。玉树不仅有众多藏传佛教的名寺，而且众多各个派系的活佛高僧来往其间。据传言，新中国成立前后，十几位活佛曾到玉树修行，在玉树度过自我提炼的岁月。

　　来源：中国民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