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派对道果教授的发展

　　从昆·贡却杰布建立萨迦寺，把卓弥译师所传道果教授作为寺院主修教法以后，道果教授就在以昆氏家族为统治的萨迦派中广为传授，以致成为该派的核心教法。严格讲来，真正将道果教授规定为萨迦派主要教法，并使之完善的人是萨钦·贡噶娘波(1092——1158），他是由贡却杰布和次妻玛久香姆所生，十一岁时父亲去世，委托哇日译师仁青扎(1040——1111)暂时管理萨迦寺，在他的指导下，贡噶娘波化了六个月时间苦习忿怒金刚（Arabdzrana)修法。次年，贡噶娘波先后在绒俄尔米和娘堆地方从章底哇·达玛波和穷·仁青扎学习对法、因明和中观教理。

　　由于当时哇日译师年迈，贡噶娘波回到萨迦寺从哇日译师学习了有关因明、般若及集密、大威德等显密教法，并从梅朗蔡、喀朗巴·达玛坚参兄弟、结曲巴·扎拉贝尔、贡塘巴·玛觉洛追扎、布仁巴·扎觉喜饶等名师学习中观教理和《集密》、《喜金刚》、《胜乐》等经续，以及几种怙主法，融会贯通。

　　公元1111年，贡噶娘波接替哇日译师正式住持萨迦寺，与诸位长老们商议如何继承宏扬父传密法。长老们议论说：“现在需要探寻一种父亲的教法，才为合适，布尚尼赛宁贤正善良，但是已死，据说其弟子昆·吉秋瓦扎拉拔尔是一位贤哲，又属同一家族，请他来传授比较合适”。⑴经诸位长老的推荐，贡噶娘波跟随吉秋瓦学习显密经典，受取灌顶，全面学习道果教法。

　　《萨迦世系史》和《汉藏史集》等史书说，他从二十九岁开始化了四年时间从色喀穷哇的弟子香顿曲贝尔学习道果教授，第一年在萨塘度过。“因喇嘛贡却杰布是喇嘛色喀穷哇之上师，故把所有重要的语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他在这里总共闻习宝教道果之道等九种道果法、二十五种隐微法，以及《喜金刚续第二品》、《集密根本续》、《胜乐根本续》、《四座本续》、《摩可摩衍》等无上瑜伽部经典。全部掌握后，“他不仅能把此教法施授和讲给别人，而且既不用提出所有和所知之名，亦不用问字，即可对别人讲说教法”。

　　⑵四十七岁时，从来藏的印度瑜伽师学习七十二种续部口诀和十四种甚深教授。为了道果教授得以流传下去，贡噶娘波编撰了《道果概论》一书，并且根据求知者的不同情况，组织编写了《噶特玛》、《洛嘉玛》、《秋切玛》等十一种教材，根据全部内容进行详细斟酌筛选，提取精华，汇编成一种言简意赅的善本，供修学者使用，第一次把道果教授用文字记录下来进行阐释。

　　另外，他汇集印藏诸位上师的道果秘诀，给查阅者提供方便；著作《喜金刚三续注疏》、《金刚空行母续释》、《摩诃伽罗大威德三续释论》、《桑布扎法论》等。便于初学者学习，他记录了从毗哇巴和那波巴师徒传下来的《金刚句》。首次正式确定了萨迦派的代表学说，为以后道果教授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因此尊他为萨迦初祖，简称“萨钦”（Sachen）。

　　《金刚句》，又作《金刚偈》，或《金刚颂》，是毗哇巴所传道果教授的入门书，最早由毗哇巴授给那波巴，那波巴进行整理，以口耳相传的形式授予弟子。全偈分道为共同道、世间道和出世间道。

　　共同道，包括三相道：不净相、觉受相、清净相；三续道：总位因本续、身方便续、大手印果续；四量道：觉受量、师诀量、圣教量、传承量；六要道：除定毒、受甘露、决择、除见毒、受甘露、决断；四耳传道：主戒、摄受、师要、敬信；五缘生道：外道、内道、秘密道、真性道、究竟道；三十偏滞方智护道：偏方便边护仪八、偏智慧边护仪八、代同护仪十四。

　　世间道，包括初界集时：资粮位、修四神足；中界集时：加行位、前三位、修四念处；后界集时：加行位、世第一法、修四正断。

　　出世间道，有初地至六地（见道位及时修道位，修七觉支）、第七地至第十地（修道位、修五根）、第十一地、十二地（修道位、修五力）、第十二地半（究竟道位、修八道支）。

　　后果，即十三地，也叫金刚持地。

　　萨钦·贡噶娘波之后，萨迦派在各方面逐渐走向正轨，道果教授得到宏扬和发展。萨钦与长妻擦莫绒巴·玛久俄珍所生的索南孜摩和扎巴坚参兄弟二人被尊为萨迦第二祖和第三祖，他俩继承父法，对道果教授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索南孜摩（1142——1182）从小随父学习密法，凡诸所学皆融会贯通，到十七岁时已经能够讲解十四部经续，名声很大。为了外出求学，1158年他把法座交给弟弟扎巴坚参，前往噶当派著名的桑浦寺从因明大师恰巴·曲杰僧格（1109——1169)学习因明学知识，前后化了十一年时间。二十八岁始讲道果法。提出了自己独到见解，著有《道果续之祈词》《喜金刚续第二品释》、《喜金刚续第二品词义解》等。

　　和索南孜摩比较，扎巴坚参（1147——1216）对于萨迦教法，尤其对道果教授的贡献非常大，他执掌萨迦寺法座四十五年。《萨迦世系史》记载，他年十一岁时就能讲解各种稀有经典，得到了“洛追钦波”（大智慧）的称号。十二岁，开始学习《喜金刚》三部续，勤于钻研，提高非常快。

　　从此以后，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和修炼密法方面，先后跟随年·祖道结波、香·楚程扎、涅·旺结、译师达玛云丹和松巴·贝绛塘波多杰等人认真听讲《喜金刚续第二品》及其释论，《胜乐根本续》、《胜乐注释续》和佛智论师所传集密教法，博闻多思，深解显密经义，熟谙各派教理，精通修持仪轨。

　　“其修行功夫亦非常精进，立一誓愿，修行至半夜，黎明时即穿衣而起；冬天腰带上系一瓶，黎明时洗完澡，而后进入定修”。⑶他悟性惊人，在讲经的同时，能够念诵和修炼。念诵时，也能起立离开法座修炼，一昼夜修习七十多种曼荼罗法，能够用简单的语言说明深奥的密法哲理，受听者易于理解，参辩者易于接受。在他的全部著述中道果教授方面的有：

　　《道果续祈祷》；《喜金刚续第二品释》；《喜金刚三续现观宝树》；《一百一十三品续部》；《总义程序》；《十万怛特罗目录》；《梅上师教法录》；《喜金刚法目录》；《擦松库巴语诀》；《喜金刚现观六支论》；《哇日译师教规喜金刚勇识法》；《现观六支法》；《喜金刚四羯摩护仪轨》；《金刚无我佛母现观论》；《道果续略祷》；《喜金刚吉祥曼荼罗等论》；《终时仪轨》；《喜金刚颂》；《金刚宝帐篇章》等。

　　扎巴坚参在《喜金刚续第二品》和旧传密法的基础上，广泛吸收前人著述和修持经验，进一步发挥和发展了父传道果教授，建立了完整的道果理论体系和修持方法。李冀诚先生说：“在这个意义上，可以把直到扎巴坚参的道果的历史称作‘初期道果说的时代’”。⑷纵观萨迦派道果教授的传播发展历史，可以说扎巴坚参之前，道果教授处于普及阶段，也是建立体系的阶段。

　　从萨迦第四祖萨班·贡噶坚参（1182——1251)开始，萨迦派逐渐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一向热衷于佛学研究的萨班接到阔端的邀请信后审时度势,1246年带领八思巴和恰那多杰两个侄子到达凉州；1247年，和阔端会见，建立了供施关系，致书西藏各地方僧俗首领，劝说归顺元朝，和蒙古皇室成员建立了直接的联系，道果教法随之传出西藏播及内地，以后又随着八思巴传进元朝宫廷，在蒙元统治阶层产生了巨大影响。

　　1246年秋，“忽必烈带头从国师八思巴受佛教秘密戒，正式表示皈依藏传佛教。在忽必烈的倡导下，蒙古后妃、皇子和诸王、贵戚等也接踵灌顶受戒，崇奉密宗逐渐成为蒙古宫廷和达官显贵们的时尚”。⑸从他们叔侄二人的情况看，萨班精通五明，有“班智达”的头衔，但是对于道果法不甚关心，也没有留下什么有影响的著作。

　　八思巴（1235——1280)是萨迦派第五代祖师，本名洛追坚参（慧幢），“幼而颖悟，长博闻思，学富五明，淹贯三藏”，先后被元世祖忽必烈敕封为国师、帝师，总管宣政院事，他倚仗自已的影响和权势在青海、甘肃、四川藏区以及蒙古族地区建立了多座萨迦派寺院，作为传播道果教法的基地。他的《喜金刚要义》、《喜金刚续第二品注流》、《宝帐依怙主释》等著作是专门阐述道果教授的。弟子中继承讲经的有扎巴俄色、扎西贝、玛译师等；继承修行者众多。八思巴的大部分时间虽然化在政务上，然而这种做法有利于萨迦派教法的传播和藏汉民族、藏蒙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

　　一百五十多年来，道果教授随着萨迦派的发展得到了广泛传播，就道果本身说，从一种单一的教授法门发展成为具有深奥理论思想体系和严密修持方法的系统教法，参学人数逐渐增多，传播范围日趋扩大，从后藏传到前藏，又从前藏播及多康、多麦，最后随着萨班贡噶坚参和八思巴叔侄二人，以及其他萨迦派上师传到内地。迄十四世纪后半叶，随着元朝的的衰落灭亡，一向追求官爵金钱、权势地位的萨迦派僧人重新把眼光转移到佛法上，逐渐恢复了宗教活动，俄尔、贡噶、擦尔钦为代表的萨迦密法三派替代昆氏家族而活跃起来，他们继承了新萨迦派代表人物索南坚参的传统，开始有组织有程序地指导学修道果教授。

　　萨迦派道果教授的传承关系有远传、近传、极近传、会众弟子派和经典传承。远传分口诀传承和经续传承，口诀传承从卓弥的弟子色喀穷哇（色顿贡热）开始，他得到道果实修要门教诀，传给香顿兄弟、夏玛兄妹等人。

　　香顿兄弟，兄长名叫香顿曲贝尔，弟弟叫做香顿斯吉贝尔，他俩曾向色喀穷哇敬献厚礼求得道果全部教授。香顿斯吉贝尔英年早逝，香顿曲贝尔极度悲伤，以瑜伽士身份隐居家乡，夜晚修禅定，白天一边参加劳动，一边宣讲大圆满法。八年后，他来到康都地方修行获得神通，证达四柔杖成就，首次传法给多麦朗喀哇阿僧和章域的香沃迦哇二人，阿僧负责记录，取名为《阿僧讲义》。

　　以后，香顿曲贝尔培养出了许多男女弟子，萨钦贡噶娘波从他学得道果口诀。《竹巴教史》说：贡噶娘波在香顿跟前“住了四年，闻习了全部教诀、九道教授、二十八种细法及《喜金刚续释》、《集密》、《佛等加行续》、圆满教诫。”贡噶娘波的弟子中获得大手印成就者三人，获得忍法的瑜伽士七人，具证弟子八十余人，他们继承和发展了道果口诀，巴丹哲摩夏秉承其传法，发扬光大。

　　经续传承。卓弥·释迦益希曾把全部道果经教传给贡却杰布、阿里巴·萨哇娘波、钦译师欧结囊哇等人，他们又传色顿贡热，史称四人为“四流上师”或“续口诀流”。萨钦·贡噶娘波从色顿贡热的弟子香顿和钦译师学得，称为“首末流”；贡却杰布传贡噶娘波，称为“中流”。色顿传香顿曲贝尔；阿里巴·萨哇娘波传曲结巴·扎拉贝尔。香顿和曲结巴传授贡噶娘波。

　　道果近传，主要指萨钦·贡噶娘波师徒传承。萨钦四十七岁时，前去贡塘（今西藏吉隆）向香顿曲贝尔求法，中间因中毒中断学经一个月，通过静修调治痊愈，得到无上续部七十二，或者与无上密法相关的加持法七十二种和不传墙外的隐业释、绝秘道、绳护、摧坏等四种甚深法，“生起清净慧月眼，拥有三藏的知识，仿佛海底的珍宝，智慧抉择谁能比”。⑹金刚持洛追坚参这样解释近传：

　　“无上者，无上续或与无上密法相关的诸法；方者，持十之数，即十；山者，七也，由其所译传之七十；目者，二也，即七十二；知识者，四也，将无上续二口诀作为近传。是故，续部解说方法有四，用口诀之四耳传诠表。两手瑜伽自在，将三女教授传萨钦贡噶娘波，其事业之光遍照诸方，四流法降于阿阇黎仁波且，五大种传至尊仁波且。由此解释记号、词句，以讲近传始于何时和如何出现。”

　　⑺从此，言传道果教授用文字记录，大致上有十一种，称为“道果根本金刚句十一释”。根据笔录者的姓名定书名，由阿僧听讲并记录的，取名《阿僧玛》（Asengma)；由其他请求者记录的，取名《秋切玛》(Zhubyasma)；教与洛嘉觉色曲扎者，取名《洛嘉玛》（Klogskyama)。贡噶娘波的长子贡噶曲贝在印度学法期间去世，其母觉嘉普姆极度伤悲，对生活失去信心，于是转信佛法，从贡噶娘波学习《胜乐》、《喜金刚》，结合生起次第胜乐释进行修炼，记录了所讲内容，取名《域顿玛》（Yumstonma）。

　　索南多杰根据萨钦贡噶娘波的讲授记录并教授索南孜摩、扎巴坚参和贝钦沃波者，名叫《赛顿玛》(Sestonma)；萨钦讲给绛赛·达哇坚参，由达哇坚参的儿子记录的，取叫《达嘉玛》(Zlargyalma)；由桑日普巴整理者，名叫《桑日普巴》(Zangsriphugma)教与芒喀尼姑芒穷玛者，名叫《芒穷玛》 (Mangchunama)；教与康巴噶塘者，叫做《噶塘玛》（Sgathenama）；教与雅隆尼姑阿俄玛者，叫做《阿俄玛》；教与涅协惹哇·旺秋坚参者，叫做《注释涅玛》(Rnamvgrelsnyagbzhima)，这部流传最广，影响最大。

　　极近传，指从扎巴坚参到八思巴之间的师徒传承。扎巴坚参把道果经续和口诀传给萨班贡噶坚参、觉赛嘉结多杰、扎顿洛追和格坚等弟子。《萨迦世系史》说：扎巴坚参有无数弟子，其中“有精通五明学识的萨钦贡噶坚参、旺秋扎的僧人善知识；心传弟子有觉·释迦扎巴、仁增等四有边弟子，此四人上有第董贡觉、噶董多、色董罗追、晋美等八人，有穆秋绛扎、藏董宗祖、拉托云丹西绕仁钦、库结秀巴四弟子，还有孜堆雄森、康吉丈董、温董结康觉色嘉多、仁增拖宗四人及其弟子。”⑻

　　萨班贡噶坚参弟子有传承讲说的洛巴·贡钦仁钦贝桑和玛·曲杰；传承口诀和修法的措贡·贡噶贝桑、珠托·云丹贝和八思巴·洛追坚参等。

　　嘉哇扎普巴先从珠托·云丹贝桑的弟子香·贡却贝哇学习道果教授，后从学于仁青坚参和八思巴，集措贡、珠托、八思巴三人之传法于一身，传给日超巴·洛追丹巴和法王吉祥上师索南坚参。措贡·贡噶贝桑传年钦巴·索南丹巴；年钦巴传绛·噶尔波扎巴仁青僧格。

　　贝丹次程从日超巴·洛追丹巴、索南坚参、仁青僧格等人学习道果法，成为言传道果教授的教主。

　　继贝丹次程之后，言传道果教授的主要传承人有弥尼·仁青多杰、夏尔巴·益希坚参、大成就者佛陀室利等人。

　　会众弟子传承，分别称“会众派" (Tshogsbshad)和“弟子派”(Slobbshad)，指萨迦派密法三大学派俄尔派、贡噶派和擦尔钦派。俄尔派的创立者俄尔钦·贡噶桑波(1382——1456)出自索南坚参法嗣，父亲名叫珠巴云丹，母亲叫索南贝丹，萨迦人。六岁开始从益希坚参学习藏文拼写；九岁受居士和沙弥二戒。以后，又从益希坚参受比丘戒、菩萨戒和密教戒，修习显密经教和萨迦派所传曼荼罗仪轨、修持法。二十五岁时益希坚参圆寂，他独自去绛群科岗和协贡两寺，分别从嘉却译师和索南坚参的再传弟子佛陀室利听法，后入萨迦寺师事循努洛追。

　　1410年，贡噶桑波出任萨迦寺堪布。1429年，在夏鲁和那塘之间修建了俄尔艾旺寺，次年卸去萨迦寺堪布之职，往来于萨普禅院、桑木林禅院和艾旺寺讲经。《宗教流派镜史》记述，他在艾旺寺讲授道果八十三遍，传金刚鬘灌顶六十余遍，为宏扬道果教法做出了突出贡献，难怪史书称他为萨迦派教主。主要弟子有细脱巴·贡噶旺秋、曲米巴·洛追旺秋、俄尔·贡却坚参、贡钦·索南僧格、班钦本查松巴、贡钦噶顿巴、马尔康巴·扎巴桑波等。

　　贡却坚参（1388——1469)是贡噶桑波的承法弟子，生于后藏穆堆林嘉地方，九岁进入佛门出家，一直到四十岁之前，先后从贡曼、绛曲僧格、南喀班觉、洛追坚参、桑洛巴、托杰贝巴、克却雅巴、循努嘉却、班觉喜饶、贡噶贝等名师学习般若、因明、中观等教理，经常巡回昂仁、萨迦、拉萨辩经。1427年，进入萨迦寺学习道果教授；1429年，贡噶桑波创建艾旺寺后，他移居这里。不久，离开艾旺寺去各处宣讲道果教授和胜乐密法。1456年，在穆地方修建雅玛寺，常去丹增普、昂仁等寺讲授《胜乐》和道果教授。七十五岁高龄时出任艾旺寺堪布。1469年，在丹增普寺去世。

　　贡却坚参之前，道果教法是师徒秘密传授的，从他开始公开传讲，尤其是一些严禁外传的绝密法也在寺外传播开来。习惯上把贡却坚参所传道果级硬叫做“耳传法”。由于俄尔钦向贡却坚参传了未曾向他人讲授的道果法，因此有“会众讲”和“弟子讲”之分。贡却坚参的弟子洛追坚参之后的师承为多仁巴·贡桑曲杰尼玛、擦尔钦·洛萨嘉措、龙珠嘉措等。

　　贡噶派，也称“宗派”，因为建立者吞敦·贡噶南杰（1432——1469)曾师事扎托宗巴·索南桑波，故名。索南桑波上承贡噶扎西；贡噶扎西是索南坚参的弟子。

　　吞敦·贡噶南杰是西藏尼木县吞地方吞弥家族人，早年专习五大陀罗尼，后从索南桑波等人学习萨迦派嫡传道果教授。1464年，在今山南贡嘎县修建了多杰丹寺，逐渐成为前藏传播萨迦密法的重要场所。他的承法弟子有室利僧达和那囊·多杰都觉的化身，从法统上把他们这一系叫做后宗巴派，或贡噶派。

　　前宗巴派从索南坚参(1312——1375)开始，他是萨迦寺第十三任堪布，父亲是萨迦寺第十任堪布达钦桑波贝（1262——1322），母亲叫做玛久循努本，生于夏鲁万户所辖的康萨尔地方，他天资聪颖，八岁能在法会上讲解经教，才思敏捷，口齿伶俐，表达清楚。十一岁从贡噶洛追受居士戒；十九岁剃度出家，攻读显密经教及中观理论；二十岁以后专修密法，前后学于布顿·仁青珠和扎普巴门下，对道果教授有了深刻的理解和领会。

　　“他虽然有国师的封号，但是当妥欢帖睦耳皇帝历次派人来迎请他去当皇帝的上师时，他都因要一心修习佛法而拒绝前往。”⑼他经常去珀东艾寺和桑耶寺讲经，宗喀巴大师从他听受了多种教法。著作凡二十五函。宗穷巴·阿强松吉贝色继承了他的道果教诀，传桑波坚参，坚参贡却和格哇桑波等人；坚参桑波传穆散巴·多杰坚参，后世追认他们为前宗巴派，重点传讲道果教诀。

　　十六世纪，萨迦派历史上又出现了一位以宏扬道果教授而著名的学者，他的名字叫做擦尔钦·洛萨嘉措（1432——1469）是道果教授擦尔学派的实际创始人。早年在扎什伦布寺学法，后来改奉萨迦派，从多仁巴·贡桑曲杰尼玛和达钦洛追坚参学习俄尔、贡噶两派所传萨迦派言传密法和萨迦嫡传道果教决，集萨迦派各种密法之大成，形成了新的系统，称为“擦尔钦派。”他的上首弟子有嘉木央钦孜旺波，芒推·龙珠嘉措、阿强索南群佩，弥止·顿珠坚参等。

　　龙珠嘉措被称为擦尔钦的如月弟子，1523年生于后藏昂仁的桑桑地方，十四岁到群科林寺跟随嘉木贡喇嘛习法；二十岁以后从擦尔钦和觉囊派的贡噶周却学习萨迦派密法和六支瑜伽法，并从噶举派僧人学得大手印法，在对法、唯识和中观学上造诣颇深，修炼道果教授有所证悟，成为擦尔钦。洛萨嘉措的承法弟子。其后，传承此派道果教授者有旺秋饶丹、索南却丹、阿旺曲扎、莫尔钦·贡噶伦珠、贡噶勒贝窘乃、阿旺贡噶洛追等，法嗣众多，传承不绝，直到近代传法大德遍及全藏。格鲁派的一些著名高僧，如三世达赖、五世达赖等人都向擦尔钦传人学得道果教授和萨迦派其它密法，在本派中广泛传讲。

　　从俄尔、贡噶和擦尔钦三派的传法特点分析，前两派都有所侧重，擦尔钦除了继承他们两派的传法外，学得二派所不传的密法，基本上汇集了萨迦派所有的密法。

　　教典传承，主要指萨迦派僧人所著的有关道果方面的讲义和论著，始于萨钦贡噶娘波。根本书有二十四种，如《金刚手释涅玛》、《身曼荼罗诈死宝瓶灌顶达噶玛》、《明点瑜伽自在之相》、道灌顶四量、六教诫、五缘起、消暗字、护明点百字读诵法等。辅助书十七种，主要反映有关灌顶、修持、消障、除罪等方面的内容。

　　总之，由瑜伽自在毗哇巴所传的，被萨迦派奉为核心教法的道果教授从十一世纪初传入西藏以来，经过历代高僧大德的不断整理、修订、完善和发展，逐渐系统化，最后由擦尔钦·洛萨嘉措完成了整编萨迦派全部密法的工作。归纳为：道果宝教教授（诫）；道果教授（诫）；以知一知多教授（诫）；转过为优教授（诫）；修障为成就教授（诫）：以认识三摩地消除禅定的教授（诫）；以识障消除魔障之教授（诫）；知求过为优，取障为成就的教授（诫）；正知三藏空性之教授（诫）；如金精华之教授（诫）；《金刚句》如师教授（诫），共十一种教授（诫），增加四量⑽和四耳传⑾，通称为“十三金法(gserchosbcugsum )”。《宗教流派镜史》说：

　　“吉祥萨迦派所传显密之法，多至不可数计，尤以密咒四续部之灌顶及经讲解，口诀教授、实修事相等，难以尽数。其不出寺墙之十三金法，虽各说不一，若以刹派（即擦尔钦派——笔者），即为：空行三类、大红三类、小红三类、无死金刚天女、红财神、狮面母、黑文殊等十三。此上师狮子吼法，名为十四种龙者金法。余有金刚鬘灌顶、修法大海等之总教别教，集密印派与智足派、时轮、喜金刚四敕、卢直那（即鲁俄巴、金刚铃和黑行者一笔者）三派胜乐驴面法、红黑怖畏三种阎曼迦法等属新派，父法之真实语及金刚橛属旧派。”⑿这是对萨迦派全部密法的概括和总结，其核心教法是道果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