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宗教舞蹈——格鲁派舞蹈
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口头传说认为,宗教舞蹈只是在五世达赖时期才被介绍到格鲁派的有关宗教仪式中的,据说在此前,黄帽系的喇嘛们曾因为认为跳神是与他们敌对的宁玛派的典型特征,而加以反对的。
到目前为止,有黄帽系喇嘛寺院中演出的各种跳神中,我们所得到的有关拉萨布达拉宫周围地区,每年12月29日在孜南木杰娃寺表演的新年跳神的丰富资料说明,在这里演出的跳神被称为孜古多(孜南木娃寺的二十九多玛),这个舞蹈更确切的叫法是“受到符咒约束的阎王的舞蹈”,它是格鲁派寺院中最经常演出的一个舞蹈。沃德尔、斯潘塞?查普曼、谢弗等人已经刊载了每年在布达拉宫演出跳神的详细描述。尽管他们对这个具有奥妙和神秘感的舞蹈所提供的资料是极少的,但也足以使我们通过它去和向我提供资料的藏族人那里所得到的说法互相比较,从而可以得到这个跳神中最重要的片断的轮廓。
舞蹈者的舞蹈动作是随着由大约50至60名吹奏者组成的吹奏队伴奏的节拍进行的。第一批上场的是达赖喇嘛年轻的私人舞蹈者,他们代表着“神的儿子”,他们头上顶着环形物,吹着铜制长号。他们的音乐节拍是摹仿作战的舞蹈者登场时的信号。勇士们代表的应该是金刚手菩萨的好战随员。他们戴着用白色绒毛装饰的头盔,穿着铝甲,佩着剑,拿着编织的盾牌、火绳枪及弓箭。这些武器的式样都是由西藏第一代王松赞干布设计的。在排成两行之后,勇士们表演了剑舞,最后举枪齐鸣。在他们退场之后,7个戴面具的人,即:一个阿罗汉和尚,他是一个长着圆圆笑脸、胖胖的人,在他的三对助手陪同下上场。这三对助手,有一对是游方僧,一对是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一对是婆罗门,这一伙侍从都是由男孩子扮演的,游方僧戴的是披着长发、面带微笑的面具,身穿蓝黑色宽松的上衣,腰部用腰带紧扎。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穿着紧身的衣服,衣服上面用红白色条纹勾画出骨架的轮廓,根据谢弗收集到的资料的说法,这两个代表的是叛变者。和尚和他的随员是由官员们领到院子边的座位上,在整个舞蹈演出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坐在那里。
在这群人之后,两名代表恶魔的舞蹈者从寺院中走出来,他们把喇嘛侍从递给他们的碗中盛着的谷物分撤开,他们的舞蹈动作是挥舞着各种用具;这是装束豪华的8对舞蹈者入场的开场白,在表演了规定的舞蹈动作之后,就一对对地退场。这些人代表着阎王的16个主要侍僧,他们总称为阎罗王八男八女。
然后,一群阎王厉鬼再次上场。在黑帽僧当中围成一个更小的圆圈;几个喇嘛出席后,黑帽僧的领舞者表演刺杀“岭噶”的动作。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要用放在临近桌子上的几件器械,其中有一根铁链和一把短柄小斧。首先用铁链将“岭噶”锁起来,然后用事先放在附近的一个颅器往“岭噶”上泼水和血。这时,一个头戴鹿头面具,头顶上有两根巨型鹿角的新人物从庙宇中走出来,他穿着银色的长袍,边走边跳舞,最后来到“岭噶”前面,蹲了下来。他像其他跳神中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一样,最有可能的是他要切开“岭噶”。然而,在我们引用的这些资料中,没有关于这一行动助描述。资料仅仅提到,戴鹿头面具的人用它的鹿角将“岭噶”撕扯成碎块。
毁掉“岭噶”之后就是焚烧邪恶。当黑帽僧领舞者给“岭噶”套上铁链时,在三脚支起的大锅下生起了火,锅里盛满陈腐的芥子油,火是用多刺的灌木枝点燃的。锅上面的一根长线系着一张纸,这张纸具有神奇的符咒,表示过去一年的邪恶影响将被驱除到这张纸上。黑帽僧的领舞者走到大锅旁,用颅器向滚烫的油中倾倒那个精灵。大锅里的东西烧爆着,向上喷起火舌,燃着了邪恶附着的那张纸。燃后不久,几名助手立刻将油锅扣过来,将火扑灭。当那些戴面具的代表阎罗厉鬼的黑帽僧舞蹈者及其侍从们庄严地退回寺庙之后,勇士们再次上场,他们和手捧香炉及多玛的喇嘛们排成一队。勇士们发出作战时的呐喊声,放着排枪,来到布达拉宫脚下。在著名的石碑附近,喇嘛们进行分撤多玛的仪式。最后,在灶中焚烧多玛是这个舞蹈的又一个高潮,多玛灶是用多刺的灌木和深黄色的稻草搭成的帐篷式的架子,有一面是敞开的。
根据向我提供资料的西藏人的说法,每年都要在孜南木杰娃圣寺内举行一次与“时轮”派有关的仪式。因此,这个舞蹈也叫做“时轮”跳神。只有经历过密宗仪式的喇嘛才能参加这个舞蹈。舞蹈者不戴面具,舞蹈要跳一整天,但并不在公众面前表演。舞蹈中的一部分在藏历2月最后一天举行的盛大宗教节日里才表演,这个节日简称为“会供法会”。它最初只是密宗的一个节日,可是后来,不仅仅格鲁派的喇嘛,而且为数众多的宁玛派和萨迦派寺院的祭司也参加了。尤其是来自萨迦派的贡嘎曲德寺的喇嘛们,大约有4000到5000名喇嘛聚集在拉萨,准备参加这个“会供法会”。他们组成一支队伍,以许许多多的彩旗、宝幢及华盖作为先导。这些彩旗和其它所有的东西都是西藏政府部门的财产,平时存放在大昭寺的僧舍里,由一名专门负责这一事务的官员管理,到时由他交给喇嘛们。在扛彩旗者的队伍之后,是一群拿着乐器的僧人,但他们并没有演奏。
喇嘛舞蹈者走在队伍当中,各个寺院的成员各自聚集在一起,队伍向大昭寺走去,在大昭寺进口处,每一组喇嘛舞蹈者都要表演一个短舞。据说过去在大昭寺邻近建筑物屋顶的平台上表演一个较长的舞蹈,而现在是在布达拉宫脚下右边的一座大厦的巨大平台上表演这段主要的舞蹈。政府的俗官们也聚集在这里观看这个仪式,而达赖喇嘛是在僧官们的陪同下从布达拉宫观看这一活动。在队伍到达之前,达赖喇嘛的宫廷吹奏队为观众演奏助兴。
乃琼寺的神使是观看舞蹈的一个重要观众。在队伍到达之前,占卜者被领到“雪”下面的一间小的神殿里。他在祭司帮助下进行了必要的仪式,渐渐进入神迷状态,然后被领到即将表演舞蹈的那间房顶平台上。
参加这一仪式的有两种类型的舞蹈者。首先是密宗师,他们戴着典型的骨制装饰品及红铜制成的面具,因此这些舞蹈者被称为“红铜人”,他们代表的应该是密宗中“勇士”型的神灵及空行母,他们一边表演,一边默诵着密宗的咒语。
哈瑞刊登了一张有趣的照片,从照片上我们可以见到这种类型的一些舞蹈者。我们从中还可以看到“红铜人”所戴的面具与“白鬼”型非宗教舞蹈者戴的装饰着贝壳的面具有些相似。红铜面具有一个遮盖住脸及前额的椭圆形边,面具的后半部装饰着“第三只眼”,但是面具的中部被深深地切掉了,两片装饰性的帽边盖住两颊的一部分,另一片帽边盖住鼻子。它与普通的跳神中使用的面具形状相反,露出了舞蹈者未被盖住的一部分脸孔。面具两侧各悬挂着一根细绳,每根细绳下挂着一个巨大的环状物。此外,每个舞蹈者头上都戴着五佛的王冠,与主持火祭仪式的祭司们戴的五佛冠相似。王冠顶上有一顶黑色丝绒的帽子,帽项上有三个丝绒小球。帽子和两条丝绸的垂饰都固定在王冠上。
它们都是主持火祭仪式时祭司的身着装束一部分。每个舞蹈者都系着一条雕刻精细的骨制围腰。他们的双手挥舞着霹雳和法铃。
出现在“会供法会”节日里的第二种类型的舞蹈者是代表神鬼八部,扮演神的戴着面具的喇嘛。他们和kalacakra有关,例如:梵天,婆罗门,大鹏及各种龙。
这一群人的进发目标是小昭寺,在那里将再次表演一个短舞。仪式结束时,旗子和华盖都拿进大昭寺,交还给政府代表,由他保存。
在日喀则附近的札什伦布寺里表演两种不同的舞蹈,藏历新年12月29日,密宗寺院将表演阎魔护法神跳神。这个舞蹈是五世达赖喇嘛统治时期,按照他的命令第一次表演的。这个跳神基本与在布达拉宫表演的跳神相同。
藏历8月,通常是在初三或初四,为时两天的跳神是在护法神殿表演的。这是斑禅大师居住的宫殿。表演的确切日期要由星象家通过占卜来确定。大师本人也只作为观众来观赏这次舞蹈的演出。第一天表演舞蹈的主角是阎王,第二天的主角是六臂大黑天的助手土地护法神。出现在跳神的其他人是“孜玛日”护法神及其侍从。这个跳神和布达拉宫表演的新年舞蹈,被公认是如今黄幅系舞蹈中最完美、最丰富多彩的舞蹈了。这两个舞蹈的参加者都穿着价格昂贵的长袍,例如:黄帽系喇嘛戴的帽子的帽边镶的不是鹿皮而是水貂皮的装饰。到目前为止,似乎仅有三份简短而又不完整的,有关描述札什伦布寺跳神的资料公布于众。根据这些描述,我们得知新年舞蹈是在大昭寺的院子里举行的。据达斯和沃德尔两人的说法,这个舞蹈像在布达拉宫表演的舞蹈一样,以勇士舞作为开始,但与拉萨遵循的习惯相反,他们戴着面具,特别是那些代表鸟类的舞蹈者都戴面具。在寺内举行过宗教仪式之后,和尚在两名助手的陪伴下出场了。观众向和尚表示敬意扔来的哈达由两名侍从捡了起来。接着4名舞蹈者上场,他们代表世界四方的四位护法神,在他们后面上场的是代表“众神之子”的60名男童,他们跳的舞蹈是拉萨南木杰寺演出跳神的第一个特点。这个节目的另一个特点就是长胡子的游方僧和四个戴骷髅面具舞蹈者的上场。这个舞蹈的结尾正像在布达拉宫表演的跳神一样,也是以“焚烧邪恶”作为结束的。
海定在札什伦布寺亲眼所见的舞蹈似乎就是每年在斑禅大师宫殿里演出的舞蹈,有关这个舞蹈我们上面已经提及了。根据他们的描述,这个跳神是以两名戴着令人恐惧面具的舞蹈者缓慢的舞蹈作为开始的。他们退场之后,十一幅巨型的卷轴画在窗前一一展开。班禅大师从这个窗子里观看着这一仪式。然后是几名身穿白衣、头戴白面具的祭司率领着的喇嘛队伍进场。队伍中的其他参加者穿着盔甲,而有三名戴面具的舞蹈者,似乎被他们的服饰重力所压,累得几乎要跌倒。一支人数众多的寺院吹奏队伍也加入这一行列。海定注意到在他们中间大约有40多名鼓手和6名吹长号的喇嘛。
遗憾的是,有关这个舞蹈主要部分的描述是很不确切的。至少有一个错误:Argham不是两名舞蹈者的称谓,而是刺杀“岭噶”的舞蹈片断中,黑帽僧领舞者创造的一个令人难解的感叹词。此外,从颅器中倾倒出来的血不是山羊血而是“毒血”。它的意思是具有与人血同样魔力的公牛血或牦牛血。
根据向我提供资料的西藏人的说法,在班禅大师宫殿里表演的舞蹈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在这个跳神中出现了“孜玛日”护法神及其侍从。在乃琼寺表演的“赛神”舞蹈中,只有8名舞蹈者代表着为数众多的一群护法神的同伴。这个跳神也是以焚烧邪恶力量附着在上面的一张纸作为结束的。
根据罗克的描述,消除邪恶也是确乃寺喇嘛们表演的跳神的一个主要特点,确乃寺几十年前曾是西藏东部边界地区黄帽系的主要寺庙之一。在这里,用刺杀“岭噶”的仪式把舞蹈推向高潮,然后焚烧附着在一张纸上的邪恶力量。它的过程是这样的:用红色糌粑团捏成的塑像被铁链锁着,放在一个托盘里。附近还有一张小小的红色长凳子,上面放有各种宗教用具,如金刚橛、一把长剑、一根节杖、一把短柄小斧、一只法铃及霹雳、一支戟等等。刺杀“岭噶”的仪式依旧是由黑帽僧的领舞者来主持。在重新供奉糌粑和一种无法辨认的液体之后,舞蹈者在“岭噶”前面跪下来,用上面列数的种种武器威胁它,最后向它刺去。在“岭噶”从院内移开之后,点起了火,一只盛满菜籽油的铜锅支在火上,在一张三角形,像棋盘一样的纸上写满符咒,用两根带叉的棍子将它固定住,高高地悬挂在锅的上方。然而确乃寺也和在拉萨一样,黑帽僧的领舞者并不担负把锅里的东西引炸的任务,这个任务是由新上任的寺院领诵师来担任。他用一块围巾裹住手,把一碗酒和硫磺的混合液体倒入锅内。当火苗向上冲起,把那张纸烧掉的时候,几杆枪排发齐鸣。
在春丕河谷的黄帽系主寺东嘎寺演出面具舞只是在几十年前才被确认下来的。已故的卓姆格西活佛是这一地区最有学问的大喇嘛。这个舞蹈是他按照札什伦布寺表演的跳神而创作的,这个舞蹈是在藏历9月29日演出的。根据最近公布的一份资料,如果提供资料的人的观察是准确无误的话,那么这个舞蹈有意思的特点则是,代表藏历的12个年轮生肖属性的12只动物都出场。他们是由戴着相应的动物面具的12个人来扮演的,其他参加跳神的人是黑帽僧以及叫做“久查”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久查”的舞蹈者是由两名小喇嘛扮演的。他们打扮的像骷髅,挥舞着棍子,但棍子不着地。另外一群戴骷髅面具叫做尸林主的舞蹈者也参加这个跳神,他们出场时也受到传统式尖叫声的欢迎。
向我提供资料的一个人是春丕河谷的本地人,他对这一描述做了如下补充:第一批上场的舞蹈者是9到10名黑帽僧,继他加之后出场的是这个跳神中的主要角色,即阎王大黑天,他在为数众多的侍从陪同下上场的,他后面是他的主要助手土地护法神和吉祥天母。
在江孜和日喀则之间的格鲁派寺院巴南木尕东寺每年夏季举行一次跳神。它的主角是六臂大黑天的四大助手之一“吉那米全金”神,这个舞蹈者戴着一个据说有超自然神力的古代面具。每当举行跳神时,怀孕的妇女要到巴南木尕东寺里去看一看那个能保佑她们顺利分娩的面具。当舞蹈者戴上这神秘的面具不久,即进入好像喝醉了酒一样的神迷状态。
色拉寺、哲蚌寺、甘丹寺这些拉萨附近的黄帽系的主要寺院,即使是新年也不举行跳神活动。然而,这些寺院的喇嘛参加上面提到的“会供法会”。拉萨郊区的丁吉林寺是遵循黄帽系舞蹈风格的最著名的宗教舞蹈中心。每到新年的时候,这个寺院的喇嘛们演出我们已提到过的阎魔护法神的跳神。丁吉林寺的舞蹈一般被称为“九平安”跳神。根据沃德尔的说法,在8月24日一般还要演出另一个跳神。沃德尔提到,在这个寺院里表演的跳神是西藏中部地区可见到的最丰富多彩的圣舞了。向我提供资料的西藏人对此说法也深信不疑。他们声称,丁吉林寺的舞蹈不仅以它的场面壮观著称,而且也以它的表演艺术极其准确而闻名。因此,许多其它的黄帽系寺院也尽力效仿丁吉林寺的舞蹈形式。例如:每年在札什伦布寺班禅大师宫殿里表演的舞蹈,据说在许多方面都与丁吉林寺的一个舞蹈相同。据说在芒康地区的维色寺表演的跳神也与它十分相似。遗憾的是,丁吉林寺以及它的财产,在1912年一次僧人反对十三世达赖的未遂暴乱中,被西藏政府军全部摧毁了。
在拉萨黄帽系的一个重要寺院木如寺里,藏历12月底要举行一次跳神活动。它也像大部分的格鲁派寺院一样,要表演前面提到的阎魔护法神的跳神。木如寺的喇嘛们表演的舞蹈一般叫做“木如二十九多玛”。这里举行的新年跳神活动的费用支付是由西藏地方政府来承担的,这正像在布达拉宫和札什伦布寺举行的新年跳神活动一样。
到目前为止,仅有一份简短的有关木如寺表演跳神的资料是可信的。至少我们根据这份资料可以得知,其中一名舞蹈者是戴着多头面具的,他无疑是代表四个头的大梵天,它是这座寺院特有的护法神。向我提供材料的西藏人也肯定这个护法神的形象出现在木如寺的跳神中。此外,我这里引用的资料表明:“跳舞的喇嘛们除了一块缠腰布之外,几乎全身赤裸着,并且涂抹着色彩,用羊肠子缠绕着,他们扔着用Mache纸型做的石块。”这个舞蹈据说每10年才表演一次。但是,向我提供资料的另一个很有学问的西藏人,却对此提出了疑问。他说他曾亲眼看到木如寺的舞蹈,这个圣舞与每年在江孜宗藏历年时举行“驱除替身多玛”的仪式时的跳神有许多相似之处。替身物的角色是由一名戴着用动物肠子做头饰的乞丐扮演的。在驱赶过程中,由4名俗人表演一个舞蹈。这些舞蹈考声称自己是红帽系喇嘛的后裔,他们的舞蹈据说起源于苯教。所有的人都戴着一个独特的羊毛头饰。在仪式结束时,要往死去的替身品身上扔石块。
在拉萨的噶玛厦神殿里,亦即护法神“佛像之王、门域之子”的主要祭司居住地方,每年藏历5月要举行一次独具特色的跳神。这座神殿原来属于噶举派,但是由于经过与色拉寺神使的长期交往,终于被认定为黄帽系的财产了。这里表演的跳神似乎是完全由俗人扮演的,因此,这是由俗人演出的唯一的西藏宗教舞蹈了。舞蹈者及伴舞的鼓手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即天葬师、衙役之流。这些鼓手们穿着典型的装束――长长的黑丝绒裙和短短的黑丝绒上衣。每人头上都戴着一个用白布卷成的厚圈子头饰。跳神是在早上大约9点钟开始,下午3点钟结束,分组上场的舞蹈者代表着“门域之子”各方面的侍从。他们当中有8名魔女、ll至13名孩童,一般被叫做“宗宗”;4名叫做“白球头盖”的戴骷髅头饰的舞蹈者;8名“男子”,书面语称为“青壮勇士”;两名“吉祥神像”以及进入神迷状态的“噶玛厦”神殿的神使,他们是穿着相同的两名舞蹈者。在舞蹈表演的过程中,“门域之子”护法神一般会附着在“噶玛厦”神使身上。
热振寺是位于拉萨东北部的一座重要的黄帽系寺院。这里举行的跳神活动的主角是阎王和“西南大黑天”,人们认为“西南大黑天”是噶当派特有的护法神。而格鲁派是从噶当派衍生出来的。遗憾的是,我没有能够查明这个舞蹈,是否与热振寺春季演出的一个被称为“热振杜鹃供会”的舞蹈相同。
到藏历6月底,为祭祀“具力金刚天王”和“吉祥天母”的跳神,要在米雅地区的一个黄帽系寺院里举行。上面第一个神灵是地位较低的格鲁派和萨迦派神圣的护法神。这个跳神要表演两天。第一天上场的人物顺序如下:4名游方僧象征性地用扫帚清扫了场院之后,紧接着是“具力金刚”的14名侍从上场,其中两名是带着剑的魔女,两名拿着一般用具――金刚撅和颅器,他们的任务是向“具力金刚”献茶。然后是两名戴虎头面具的神灵,他们带着剑和矛;两名戴猫头鹰面具和两名戴牛头面具的门神。两名戴着大鹏面具的舞蹈者。两名穿着像天王装束的人――属于“具力金刚”一类的神灵。最后才是代表护法神“孜玛日”各种化身的两名喇嘛。“孜玛日”是藏传佛教神殿中最主要的一个护法神。最后上场的是“具力金刚”神本身。他手捧心和肺的模型,这与有关塑像学的经文是相符合的。与“具力金刚”扮演者同时上场的还有4名手持剑和锣锤的舞蹈者。根据这里引用的资料,他们应该代表具力金刚的侍从。我认为,他们实际上更可能是这个神灵的四个化身,即:具力大日如来、具力大宝如来、具力莲花如来和具力羯磨如来,正像他的名字所表明的那样,他们与五如来有关。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说明有一种带剑和锣锤的护法神的化身。
当前面提到的14名侍从退回寺庙之后,场上只剩下具力金刚和他的四个同伴。吉祥天母拿着一根棍子和颅器,在5位其它女神的护卫下上场,这5位女神可能是“长寿五姐妹仙女”。她们是出现在这位护法神侍从中的一群古老的藏族女神。接着上场的是12位女神。正像我们这里引用的资料所述,她们是“从雪山上来到这里”。她们是当地土著西藏人信仰的12位女护法神,亦即最重要的神灵。她们像“长寿五姐妹仙女”一样被供进佛教的神殿里。第一天的仪式的最后内容是代表大黑天七个不同化身的喇嘛们表演的舞蹈。
第二天在跳神中出场的主角是地狱之主――阎王。他在4名侍从及8名acaras陪同下上场,表演一个舞蹈之后,扮演阎王的祭司在事先放在庭院中央的“岭噶”和“多玛”上方举行一次具有魔力的仪式。即在某处呼唤着:“把精灵引到‘岭噶’里来!”与此同时,一名喇嘛挥舞着一面黑旗子。在所有的舞蹈者退场之后,一名化妆成鹿的喇嘛上场,把“岭噶”弄碎,16名黑帽僧尾随其后。在这个舞蹈的过程中,他们要向地方神敬茶。在退场之前,每个黑帽僧都得到一块“岭噶”。最后喇嘛吹奏队表演了音乐跳神,后来黑帽僧也加入其中,这个跳神是以分撒多玛的仪式作为结尾。
除了上面已经提到的新年舞蹈之外,罗克在他的有关曲尼寺的文章中,简单地描述了他在黄帽系寺院里有机会亲眼看到的几种其它舞蹈。在6月6日的一天,举行一种“古式”跳神,这种表演与庆贺黄帽系创始人宗喀巴诞辰的“新式”跳神截然不同。因为“新式”跳神比6月表演的“古式”跳神要晚两个世纪才传入,所以这两种跳神就有了“古式”和“新式”之分。
新式跳神中的主角是四个游方僧的少年舞蹈者,他们戴着有凸出大鼻子的面具,头上戴着一个有绒毛的红色尖顶帽。接着上场的是8名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然后是两名装束相同的8岁男孩,每个人拿着一根象征君权的节杖。当一个阿罗汉和尚上场时,起到了滑稽的效果。这时由两名舞蹈者装扮成老头和妇女,他俩每人拄一根拐杖,向和尚作出一些引人发笑的动作,让他叩头,并往他脸上撤糌粑。
仪式的主要部分开始时,是用长布托着三角形木盘的8名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上场。木盘用一块红布盖着,它的中央放着用红色糌粑团制成的“岭噶”。不久,一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走进场院,当他表演了一个动作近似疯狂的舞蹈之后,即把“岭噶”切碎。由扮成老人和妇女的人用拐杖挑起“岭噶”的碎块,向围观者抛去,围观者们互相争夺这些碎块。这时代表着佛教神殿中地位高的护法神及其侍从中最重要的成员上场了。由一名戴着公牛的蓝色面具的舞蹈者代表阎王率领着他们,而这个阎王又是在三名戴着相同式样而颜色分别为黄、红、白面具的人陪同着。显然,这些阎王各自支配着世界的东、西、南、北方。尾随其后的神灵还有大黑天、“吉祥天母”女神、拿着霹雳和瓶子的“阿木年命主”、拿着剑和颅器的“阿木年力主”等神灵。根据前面两个神灵的特征,这后两个神灵的舞蹈者可能代表的是来自西藏东北部山神的化身。最后出来的是北方护法神“财神”,他拿着西藏塑像学中规定的用具――宝幢和如意珍宝。一般情况下,这个“财神”的角色是由退了场的阎王扮演者来担任。“财神”是由8名侍从陪伴的。这8名侍从的舞蹈者显然代表着马的8个主人,他们与财神一起构成颇有特点的“财神九尊”。
罗克亲眼看见过在宗喀巴诞辰之后的10月24日及26日演出的新式跳神。它是由黑帽僧领舞者率领16名黑帽僧喇嘛表演的,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几对舞蹈者,每一对的服装相象,面具则有黄、绿或红等颜色。然而,在新式跳神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没有参加。根据罗克本人的说法,在正月13日还要演出第三个舞蹈。
罗克还发表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云南永宁寺跳神的舞蹈者,由此可看出永宁寺显然是黄帽系的寺院。陪同阎王的有他的妙音母女神和两个掌管中部和北部地位较低的阎王、一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两名黑帽僧、狮面女神、大黑天的两个化身一一一个是婆罗门护法神,另一个是六管大黑天护法神,这个大黑天护法神的侍从也出现在这个舞蹈中。
有关汉――藏边界东北部,最重要的黄帽系寺院塔尔寺举行跳神情况的描述资料相当多。这座寺庙和西藏寺庙不同,它不接受外宾参观。据赫尔曼斯公布的一览表来看,1月14日及4月14日在塔尔寺举行祭祀阎王的跳神活动。然而,以“大红司命主”护法神命名的跳神则在4月15日、6月8日、9月23日举行。弗尔彻的资料注意到上述同一个舞蹈,几乎整年都在这里表演,只是稍有变动。他声称大黑天和马头金刚这两个神灵是塔尔寺跳神中最重要的角色。然而,它们并不同时出现在同一个舞蹈中,一般在简短的跳神中只有马头金刚出场。
经昂克里克专门评论过的有关塔尔寺舞蹈的详细资料,已由弗尔彻出版了。这个舞蹈是以四名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及两名游方僧入场作为开场。他们作一些滑稽动作引得围观者捧腹大笑。当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相继退场之后,6名系着骨制围裙的人出场了。这6个舞蹈者大概代表大黑天的6名地位较高的化身的配偶。它们的举止与其它类似的跳神中那些同地位的神灵表现相反,不久,它们就加入到游方僧的行列一起插科打诨了。接着上场的是6个戴兽头面具的人,其中3个戴着鹿头面具,3个戴着牦牛头面具,无疑它们是代表着阎王的著名鹿头和牛头使者。手捧香炉和六孔竖笛的喇嘛们在寺院进口处排成一行。这正是跳神的主角将要上场的标志。但是,我对于出现在寺庙门口的是大黑天的说法表示怀疑。正如弗尔彻所评论的:这不仅仅因为它是以阎王的使者作为先导,而且也因为它们拿着阎王使用的典型法器――一根刻有骷髅的木牌(thodkhram)和一颅器。它后面跟着四个与开始上场的那些装束不同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他们上场后围着放在院子中央的“岭噶”跳着动作疯狂的舞蹈。一大批据说是代表大黑天各种化身佩剑的舞蹈者以及显然是代表凶残型、地位较高神灵的其它几个人走出寺院。他们跳一阵舞蹈之后,就是毁掉“岭噶”的仪式。早己来到广场的主要神灵在“岭噶”前停下来,而其它的参加者围成一个大圆圈,面向中央表演各种舞蹈动作,其中包括用极难闻的蜡烛熏烤“岭噶”,然后主要的舞蹈者将“岭噶”切成12块。这时3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走到中央,用鹿角拨弄“岭噶”碎块,其他的舞蹈者退回到寺庙中去了。
塔弗尔对塔尔寺藏历1月14日演出的舞蹈进行描述:舞蹈者上场的顺序是,4个由男孩扮演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接着是几个游方僧,而后是由6个男童陪着的和尚。但与其他许多寺院的习惯相反,后面这一组人并不作出正常的那些滑稽动作。他们庄重地走进院子,坐在一边观看下面的舞蹈片断。游方僧端来一只放有糌粑团捏的“岭噶”的木盘子,并把它放在院子中央,附近铺着三块地毯。接着进场的是两个戴鹿头面具、两个戴牦牛面具的舞蹈者。他们后面紧跟着的是舞蹈的主角阎王。他戴着典型的、上面有角的面具,左手拿着一只系着白绸子的海螺和网,右手挥舞着一根刻有骸骸的木牌。然后,18名戴着各种兽头面具的舞蹈者出场,他们大部分拿着颅器和金刚撅。在阎王用剑把“岭噶”切成碎片之后,舞蹈者们退回院庙里去了。最后进场的3名戴鹿头面具的人,表演了一个疯狂的舞蹈。
塔尔寺表演的另一个舞蹈中的主神“大红司命主”,是根据这个神的塑像因由舞蹈者扮演的。面具上面有一个带5个骷髅的王冠。在每一个突出的地方都插着一面三角旗。这个舞蹈者手持战神的典型用具,即一把火光闪闪的剑和一颗鲜血淋漓的心。他由8名舞蹈者陪同入场。这8个人无疑是代表“持刀八屠夫”,他们是“大红司命主”为数众多的随员中的内侍。
紧挨着塔尔寺的是滚隆寺,它的汉语名称为“二古隆”更为人所知。它是安多地区黄帽系最重要的寺庙之一,也是当地人的精神中心。赫尔曼曾亲眼看到在这个寺院中举行的跳神,虽然他在自己出版的书中并末对这个跳神详加描述,但也刊登了几张照片,显示了这个跳神中的人物和舞蹈片断。其中有阎王,很可能还有“吉祥天母”(我们从舞蹈中见到她的侍从“怒容摩羯”才作这种判断的),因他是这个舞蹈中模拟人物化的主要神灵。在这个跳神中还有几个不大重要的人物,我们认出了几个游方僧和显然代表着thod―1eho-dhar―ril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一名戴乌鸦面具的舞蹈者、一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及一名长着长胡子的“白老人”。后来由代表thod―1eho―dhar―ril型的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承担阻拦围观者的警戒任务。也就在这种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举行毁掉“岭噶”的仪式。我们在上面讨论跳神时,曾几次提到过16这个数字,显然在这个跳神中它也起到重要作用,从一张照片上,我看到了16个戴面具的舞蹈者围成一个大圈子。他们向圆心转去,在那里有一个舞蹈者并不戴鹿头面具,而是戴着插有三角旗头盔的人,他正在切碎躺在地板上的塑像――“岭噶”。
蒙古的黄帽系寺院也表演跳神。到目前为止,莱辛是对蒙古跳神的描述最为详细的作者了,他亲眼所见到的舞蹈,像其它许多寺院的跳神一样,是以四个装扮成骷髅的男孩入场作为开始。他们挥舞着棍棒,以便将寺院庭院中的邪恶精灵驱赶出去。接着把装有“岭噶”的盒子放在庭院中央。盒子用蓝色哈达盖住,然后,他们仿佛恐惧万分的状态,从盒子旁边走开。两名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此时登场,他们的装束与前面提到的4人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他们齐耳挂着五彩摈纷的扇形物,很像蝴蝶的翅膀。因此蒙文将这些舞蹈者称为rebikei,他们手拿蝇掸,而不是着如上述4个戴骷髅面具者手中那样的棍棒。在这个跳神中,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也扮演着插科打诨的角色。有时,他们诙谐地把一名围观者拽走或进行种种挑逗。两名游方僧和长胡子的“白老人”也加入他们插诨打科的行动。然后主角们才上场。吉祥天母由她的随员中最重要的成员Simhavaklra和摩羯大鱼面神两个女神陪同,这两个侍从都拿着斧头和颅器。“怨敌”的其它成员尾随其后,它们当中有大红命司主护法神、大黑天和财神护法神。后来,由13名黑帽僧上场接替他们的位置,他们是为阎王的使者――戴鹿头和牛头的神灵开道的。这些神灵都拿着金刚橛和颅器。一个喜剧性的场面打破了这个跳神的严肃气氛,一个肥胖的和尚被三对戴面具的男孩拖进了场。舞蹈者退出场地中央之后,阎王挥舞着刻有骷髅的木牌和网走进场来。他的两名使者踩着他的足迹进场,黑帽僧和“怨敌”及其同伴此时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他们形成一个外圈。凶残的神灵在里圈移动。这时,原来由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放在院子中央的木盒子被打开了。阎王走近“岭噶”,向它猛刺三次,同时跺三下脚,用咒语召唤着地、水、天的神灵。阎王离开盒子,他的两名使者就走到院子中央,在盒子前面跪下。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切碎“岭噶”后,将碎块往人群中抛去。然后,所有舞蹈者离开院子,以便主持在寺院外面分撤多玛的仪式。 哈斯伦德?克里斯坦森在内蒙古黄帽系的百灵庙曾亲眼见到一个非常相似的跳神。第一批进场的还是6个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在表演了一段舞蹈之后,即退到院子的一角,在那里从旁观看由滑稽动作逗引全场发笑的“白老人”的表演。然后,两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出场了。它标志着跳神的主要部分即将开始,这两个舞蹈者挥舞着一把剑和一个经鼓;接着出场的是“怨敌”,当他们完成规定的舞蹈动作之后品名化妆成骷髅的人又重新上场表演。此时,由几名喇嘛拾着一个木制托盘走到场地中央,托盘上有一个约0.6米长的“岭噶”,上面覆盖着一块锦缎;最后上场的才是阎王,它再次主持刺杀“岭噶”的仪式。
哈斯伦德?克里斯坦森和海定提到在同一个寺院中由24名黑帽僧表演的另一个舞蹈,这个舞蹈与两名降神的巫师有关。
还要举行与一年一度向弥勒佛供奉有关的跳神活动。这是蒙古人最大的宗教节日。克萨洛夫以前在阿拉善地区的主要寺院――游赫特寺进行过考察,每年祭祀弥勒佛的场合里,要演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舞蹈:戴面具的舞蹈者们挥舞着剑,在巨大的弥勒佛画像前表演舞蹈,这张巨大的画像,按这个节日的习惯,是从临时搭成的一个台架上悬挂下来的。
还有一年一度祭祀弥勒佛节日的舞蹈是在达努?都瓦边界上演出的。曼钦?海尔弗已经发表了这个跳神的有关注释。在这个节日里,喇嘛们也都在大约15米高的卷轴神像前面跳舞。从这位作者公布的一张照片中可以看到穿着典型服装的黑帽僧们显然是围着支在场地中央的一顶专门准备的帐篷周围跳舞,帐篷里放着巨大的咒语经文。从博耐克在报纸上登出的另于张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达努?都瓦寺喇嘛们惯常使用的一些面具。我们从中认出戴骷髅面具舞蹈者所戴的两个面具及阎王的面具,而其中有一个似乎是马头金刚。
拉贝发表文章,对著名的雁湖东南方附近的一座寺院中由布里亚特喇嘛表演的跳神作了详细的描述。这位作者幸运地在夜间参加了该寺院主殿举行的宗教仪式。这个仪式最有特色的场面是一名头戴巨型的、令人可伯的面具的舞蹈者突然入场。他穿着代表更高一级神灵舞蹈者所穿的色彩鲜艳的服装,在大厅中央表演一个短舞之后,立即退下场。
实际上,这个跳神是在寺院的庭院中举行的。它在早晨大约10点钟开始。喇嘛吹奏队排成队庄重地上场,在安排好的帐篷里坐下之后,一个手拿咒语经文的喇嘛走了过来。咒语经文是带有三角形底座的一个锥形物,锥顶有一个小小的头盖骨模型。喇嘛把咒语经文的锥形物立在院子中间,放在事先安放好的华盖下面。然后,由另一名喇嘛在锥形物前面铺上一张虎皮;第一批出场的是两名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他们穿着白色的紧身衣,熟练的舞着棍棒。不久,扮成乌鸦的舞蹈者上场了。他身着黑衣,脚蹬高筒黑靴,并戴着一个黑色乌鸦面具。当戴乌鸦面具的舞蹈者进院子的时候,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突然抬起一条腿,保持着静止状态。乌鸦舞蹈者想方设法偷走咒语经文的锥形物,但都被戴骷髅面具者挥舞的棍棒击退。乌鸦与对手之间的抗争贯穿着整个跳神的演出。我们从布里亚特喇嘛那里得来的资料说明,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代表乐善好施的精灵,而乌鸦代表着邪恶的魔鬼作为充当“替身物”的乌鸦扮演者来说,他应该保留着害人的超自然的权势。
在乌鸦及戴骸骸面具的舞蹈者之后上场的是7名舞蹈者。被称为khachinekhan者,显然是藏族跳神中的“和尚王”和他的6个“儿子”。这个”khachinekhan”穿着色彩斑澜的锦缎衣服及一件黄色短上衣,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念珠。他的面具是秃头的,有一张圆圆的笑脸。“儿子”们的角色是由男孩子扮演的,他们也都穿着锦缎长袍,手拿法铃、鼓和钹等各种乐器。在一般寺院的习俗中,这个和尚王多可扮演成插科打诨的角色,但在这里却截然不同,这个khachinekhan的任务则是代表欢迎地位较高神灵的舞蹈者。当他们出现在寺庙门口时,向他们敬献哈达。如不进行这种仪式时,khachinekhan和他的6个侍从则坐在院子的一边。
由寺庙中传出低沉的号声,宣布主角阎王即将登场。他由两名戴着红色面具舞蹈者陪同入场。在阎王之后是几对戴着其它面具的舞蹈者,其中有戴鹿头及牦牛头面具的阎王使者。然后是各种地位较高的、凶残型的神灵,其中有金刚手,手拿颇具特色的法器弯刀和颅器的大黑天及两个主要的同伴,“摩羯大鱼面神”和“狮面女神”两个女神。接下来是一名地位不明的神灵,可能是一个地方神,它应该被称为“金刚吉祥主”。他拿着一支箭,他的随行人员有他的妻子、儿子以及两名勇士,后者握着盾牌和长剑。
三个戴动物面具的舞蹈者跟着上场,他们戴着狮头、熊头及豹头面具。然后,另两名舞蹈者上场了:一个是地位不明的神灵,身穿白色服装,戴着猛相面具,一般称它为“衮果尔”;另一个戴着金色的面具,它代表的是财神,即著名的北部的财富之神及护法神。当这个护法神进场之后,戴着面具、王冠上插有五个三角形红旗的战神“大红司命主”(它与西藏的塑像学的概念是相符合的),在身穿红袍、胸前戴着巨大的金属圆镜的8名年轻的舞蹈者陪伴下登场。他们显然代表着这位战神的随员主要角色――“八大挥剑的刀斧手”。
四个其它人物跟在后面,两个男装,两个女装。据布里亚特喇嘛提供的资料,他们似乎应叫做游方僧,这些舞蹈者代表着“来自印度的人”。在游方僧之后上场的是“白老人”。我们在上面把他作为蒙古跳神中的一个典型人物已经提过了。他的表演通常是喜剧的诙谐动作,在跟跟跄跄地转了一阵子之后,则在他献给“khachinekhin”的虎皮上刺一下。在21名黑帽僧之后是即将出场的下一组舞蹈者,当他们表演着庄重的舞蹈时,“白老人”四处走动,向一些知名的围观者献上鼻烟,以换取他们的货币或捐赠。
根据类似的跳神来判断,黑帽僧的舞蹈和阎王卜出场,无疑是与刺杀“岭噶”有关,但作者没有在这方面进行描述。这个跳神一般是从庄严的队伍到寺院外面焚烧咒语经文而告终。
在杰霍尔(中国)的黄帽系寺院每年阴历1月30日至2月l0日要举行跳神活动,这已有大约200年的历史了。我们至今从可靠的描述资料中,仅仅对于各组舞蹈者的出场顺序有一些了解。第一批出场者显然是由男孩扮演的戴面具的插诨打科的人物。然后是4名戴骷髅面具的舞蹈者,其后是一群代表地位较高的神灵的舞蹈者。由于我们从照片中辨认出了阎王、vai’sravana和摩羯大鱼面女神,可以证明这个神灵即“怨敌”,他围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内有“岭噶”的三角形盒子转动,在一名黑帽僧舞蹈者将糌粑捏成的“岭噶”献祭之后,由一名戴鹿头面具的舞蹈者将它切碎。这个跳神是以在寺外分撤多玛而告终的。 从近期刊载的照片来看,近几年来,舞蹈中使用了新的面具及服装,而这些新的装束华丽而庸俗,与传统的装束有很大差异。而且现在的宗教舞蹈是在一个突起的平台上表演。这也表明了这个舞蹈在很大程度上已失去了其最原始的宗教意义,而退化成一般世俗的舞台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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