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袈裟的国度——泰国漫记

　　优雅的空中小姐透过麦克风告诉旅客，机外的温度高达摄氏36度。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倾盆大雨中降落在曼谷机场，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泰国人都不打伞了，因为在大雨中撑伞就好比穿着雨衣跳进海里，无济于事！泰国古谚说得好：既是在太阳底下生活，怎么可以怕下雨呢？
　　湄南河及其支流夹带着丰沛的雨水，一起涌入罗湾。如果将整个泰国比作漏斗的话，位于湄南河口的曼谷便是漏嘴所在。
　　当看到泰国人驾着造型优雅的船只，来往于四通八达的河流之上时，我好羡慕他们悠闲惬意的水上生活。泰国的交通在越战之前只有供象群行走的小径，后来战争爆发美军才广设公路以运送军需品，这些穿过高山、越过原野的便捷公路，已改善成现代化的交通网。
　　翻开泰国邮报，几乎每天都可见报道泰国国王普密蓬·阿杜德和诗丽吉王后的一些消息，几家电视台每天晚上8时也都会播报皇室当天的活动。无论是在皇宫的墙壁上、大学校园还是一些市井小民的生活区内都能看到泰王普密蓬·阿杜德及诗丽吉王后照片和佛像挂在一起。自从1238年泰族脱离吉蔑王国的统治之后，泰国始终没有让殖民国家得逞（尤指法国）而保持独立，并且还在1932年发动军事政变，改专制王朝为君主立宪。不过，即使专制政体已经废除，泰王的地位依然是神圣而不可侵犯。
　　徜徉在曼谷街头，满耳的汽车聒噪之音，稍不注意，还会撞上迎面而来的行人，其中不乏穿橘红袈裟的僧侣。僧侣的袈裟是泰国人心中的荣耀，比起其他东南亚国家，泰国的寺庙色彩鲜亮。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将镶嵌在寺庙石壁上的瓷器雕像，烘托得眩目耀眼。此时，曼谷市内四百余座大小庙宇都还沉睡在晨曦之中。那些剃光头、穿着橘黄袈裟的僧侣已经从寺庙出发，开始一天的活动。他们手上托着钵，沿着河畔挨家挨户乞食，不论是搭在水上的破屋，或是隐秘在锦簇花团中的柚木别墅，都是他们化缘的对象。屋主通常以香蕉叶或塑胶带，包些米饭或咖哩等食物给前来化缘的和尚，并且感谢和尚给他这个表现虔诚信仰的机会。事实上，“布施”是泰国人观念里诸多善行中的一项，佛教徒认为藉此能够赎罪。
　　然而，曼谷再也不是昔日湄南河畔那个富有人情味的“橄榄村”，而是刚硬冷酷的“钢筋城”了。遇到僧侣来化缘时，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是给米饭，而是给一笔小钱，让他们到附近的巴士站去买东西。
　　化缘之后，一个个细瘦的橘黄身影，沿着马路隐入寺庙里，此时，整个曼谷才刚刚苏醒。日本丰田汽车在街上四处奔驰、商店的中文招牌格外醒目、按摩院的霓虹灯依然闪耀、巨大的看板海报也到处林立。50年前，如果要一名泰国人把女儿嫁给一个从未出过家的男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直到今天，如果由银行和政府机关的职员想入寺为僧，主管单位通常会特别准假，甚至提供袈裟和钵。由此可知，自古至今，僧侣在泰国人的心目中一直都很崇高。
　　半世纪以来，虽然现代化浪潮大大的震荡了整个泰国，但是根深蒂固的佛教信仰却从未动摇，信徒人口依然高达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长久以来，泰国所有的艺术成就都表现在寺庙建筑上：堆垒的中国式琉璃瓦、镶嵌着珍珠和瓷器的楼塔、涂漆彩门以及巨幅壁画等，都是建筑师精心的艺术创作；而慈眉善目的菩萨，便是雕刻家最主要的灵感来源。 有人说，经过佛教八百年的浸淫洗礼之后，如今泰国国内佛像的数目恐怕比人口来得多！在一些佛教的庆典节日中，大小寺庙都挤满了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他们供上香束以及茉莉花环，甚至还愿的金箔越积越多，常使得菩萨的面貌难以辨识。然而，在西方人看来，这种盛行于东南亚的佛教，却是相当繁琐而复杂的。
　　其实泰国人信仰的佛教起源甚早，主要源自于印度和锡阑。几乎在所有寺庙里，都可以见到印度神话中的那伽神蛇、雌雄鸟人和其他神灵等，栩栩如生地矗立在庙上。
　　我乃一个匆匆过客，泰国的一幅幅掠影在眼前被定格，这个与历史密不可分的古国，在东南亚的土地上散发着迷人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