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熊十力的“体用不二”论

　　浅析熊十力的“体用不二”论

　　赵凤琴

　　摘 要:本文通过对熊十力“体用不二”论基本思想内容、“体用不二”论的特色的分析,粗略的阐述了熊十力的“体用不二”论。

　　关键词:体用不二论;本体;本心

　　一、体用不二论的基本思想内容

　　熊十力在面对西学的冲击,在儒学价值体系崩溃的年代把重建儒学的本体论,重建人的道德自我,重建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做为其全部工作。科技理性的膨胀,人文价值的丧失,道德意识的危机,生命本性的困惑,促使熊十力已探寻宇宙人生的大本大质为己任,以图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为人类寻找回失落了的自我。

　　在熊十力看来,西方的实证主义,印度的唯识法相之学和中国的汉学考据所关注的只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从根本上掩蔽了对于“宇宙之基源”,“人生之根蒂”考察和体悟。因此,重新思考人类存在的危机和人类本质的发展,重新反省生命的意义和人生的价值,重新寻找“人生本质”和“宇宙本体”,并明确二者的关系,应该成为哲学家的首要任务。

　　熊十力从儒家哲学的思想资源里发掘并重建了“大本大源”,使其“重立大本,重开大用”。熊十力的所谓的“本体”是什么呢?“仁者本心也,即吾人与天地万物所同具之本体也。”自孔孟以迄宋明诸师,无不真本心之仁,以为万化之源,万有之基。即此仁体,无可以知解向外求索也。”“本心即万化实体,而随义差别,则有多名;以其无声无臭,冲寂之至,则名为天;以其流行不息,则名为命;以其为万物所由之而成,则名为道;以其为吾人所以生之理,则名为性;以其主乎吾身,则谓之心;以其秩然于诸公理;以其生生不容,则名为仁;以其照体独立,则名为知;以其涵于万德,故为明德。”“阴阳之良知即本心亦即明德。”可见熊十力之“本体”,不是“自然本体”,而是生生不已的刚健运动,充满活力的“生命本体”,同时又是内在的“道德自我”即道德的主体,也就是说,人的生命创造活动,道德自我完善的活动,即是“本体”及其实践,即是人的最高本质,它涵盖了天地万物,主导着自然宇宙。

　　熊十力所谓的“体用不二”论简单的说,首先是肯定本体的唯一性;其次是肯定本体的能动性和变异性;再次是肯定本体与功能的一致性。。熊十力所说的“体用不二”论自诩是“自家体认出来的”,熊十力突出一元实体的包容性和真实性,强调了它生灭变化的功能,使得他的哲学在唯心主义的前提下容纳了客观物质世界的存在、发展及其规律的内容。

　　关于本体,熊十力认为应当有以下规定性:

　　1.“本体”是备万理、含万理,肇万化,法尔清净本然......”清静者,没有污染,即没有世间所谓的恶。本然者,本谓本来,然谓如此。当知本体不是本无而今有的,更不是由意想安立的,故说‘如此’一词形容之。”

　　2.“本体是绝待的,若是有所待,便不名为一切行的本体了。”即本体是绝对的不是相对。一切心物现象都是相对的,有条件的,然而相对之中蕴含着绝对,这个绝对就是本体。一切心物现象都统一于绝对的本体,本体就是各种现象之间的普遍联系的终极依据。

　　3.“本体是幽隐的,无形相的,即是没有空间的。”从空间的角度说,本体具有超越性质。

　　4.“本体是恒久的,无始无终的,即是没有时间性的。”从时间的角度说,本体也具有超越的性质。熊十力认为,时间和空间只是物质世界中具体事物的存在形式。每个事物都有东西南北的“分不相”,这就是空间的规定性;都有过去现在未来的“延续相”,这是时间的规定性,本体不是任何具体的事物,不受时间规定的限制。

　　5.“本体是全的,圆满无缺的,不可分割的。”本体作为整天来说并不是部分的相加,而是对任何部分的超越,因而是不可分割的大全。

　　6.“若说本体是不变易的,便已涵着变易了;若说本体是变易的,便已涵着不变易了,他是很难说的。本体是显现为无量无边的用,即所谓一切的行的,所以说是变易的,然而本体显现为万殊的用和一切的行,毕竟不曾改移它的自性。它的自性,恒是清静的刚健的,无滞碍,所以说是不变易的。”熊十力哲学本体论的最高范畴充满着人性,具有人格特征,是理论性,实践性和情感的统一,这个绝对本体充满活力,是变与常的统一,具有辩证的性质,不能用形而上学的观点看待本体,而必须用辩证的观点从整体上把握本体。

　　二、“体用不二”论的特色

　　第一,有注重过程,消解实体的生命主义色彩

　　熊十力受柏格森生命哲学的影响,但其“体用不二”论纠正了其中的非理性主义倾向,把现代儒学纳入理想主义和非理想主义相调和的发展轨道。但其本体论依旧保持着生命主义色彩。熊十力强调本体是动态的过程,决不是抽象的实体;本体内在于物质宇宙的演化过程中,并非超越与物质宇宙之上。其“体用不二”论充分肯定本体与现象的一致性,从而避免了有神论趋向。

　　第二,有儒家道德理想主义色彩

　　熊十力把儒家已有的哲学范畴“本心”视为本体和主体,已经突破了个体主义的限制,完成了“小我”到“大我”的转折。把“本心”看成道德理想主义意义上的“大我”,这就彰现儒家道德理念的现代价值提供了本体论依据。熊十力所强调的“本心”既有存在的意义,也有价值的意义,是理想的完满的境界,是道德价值的源泉,是安身立命之地,继承了儒家固有的传统。“体用不二”论把“本心”泛化到物质世界中,取消了本体单独存在的可能性,没有把世界二重化,只承认一个世界,承认物质世界的现实性。

　　总之,熊十力的“体用不二”论称为整个当代儒学思潮“重立大本,重开大用”和“保内圣,开新外王”的滥觞,亦成为这一思潮的基本思想架构。熊十力在本体论上的睿见,有助于彰现人类终极存在的意义世界,重建人的道德自我,重建人的自尊,肯定人的价值和理想人格。这对于现代性之负面的产物如:对金钱拜物主义,权力拜物主义的批评,对于人文价值和道德伦理的沦丧的警醒,无疑有重大的意义。从这一意义上可以说,熊十力奠定了现代新儒学之道德行上学的基础,称得上现代新儒家本体论的奠基人。

　　参考文献:

　　[1] 宋志名.中国现代哲学通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2] 方克立.现代新儒家学案 [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出自: 《南腔北调 》 2010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