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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开来之先驱——妙湛长老100周年诞辰纪念话读人

       

发布时间:2011年01月0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许长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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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往开来之先驱——妙湛长老100周年诞辰纪念话读人

  作者:许长庵

  闽南佛学院自1925年创办以来,在太虚大师的精心培育下迅速成为中国佛教最高学府、育僧摇篮。然而世事无常,日寇的铁蹄,内战的枪声,文革的破坏,使它迅速地衰弱了。这时,有一位奇人,他乘改革开放的东风,以续佛慧命、令正法久住的宏愿悲心,以复兴僧伽教育为己任,不顾古稀之年,鞠躬尽力,硬是让它从几近废墟中迅速崛起,迎来了闽南佛学院的第二春。这位奇人,就是闽南佛学院前院长妙湛长老。圆拙法师曾誉他为我国近代继太虚大师以后最伟大的佛学教育家。面对这位继往开來之先驱,在他生前,我曾经接触过他;在他身后,我又反复读他。

  初读妙湛长老

  1984年,我在吴雪飞先生的推荐下到佛教养正院任课。一天下午,时任教务长的修文法师带我去见院长妙湛长老,只见老和尚中等身材,着一件浅灰色僧装长袍。面庞方中略圆,慈眉善目,给人一种长者稳重、慈祥、亲切的感觉。交谈是真诚的、轻松的,长者没有架子、没有威势,我也多一分尊重,多一分自信。末了,他亲切地对我说:“养正院的学僧不大好教,望先生多一点耐心。”

  我想自己从教近20年,教过的学生不在少数,又参与过全国分编型语文教改课题实验,也获得全国课题组专家的好评及省教育厅普教室的表彰,区区几个学僧,岂能把我难倒?

  然而,上课之后,我发现刹那间的“踌躇满志”,其实是多么的幼稚,因为我在教学中遇到不少意料不到的难题。

  第一个难题就是无指定教材。全由我自己找米下锅,这可把我难住了。要在两年内让学僧文化程度不低于高中水平,以便与学院本科衔接。简言之,就是用两年完成三年的学业。世俗学校全日制高中三年,每周6节,总课时为720节,而我们学制两年,每周4节,总课时不过320节,只及全日制高中的44.4%。怎么办呢?

  第二个难题是教无定所。时而在功德楼、时而在法堂、时而在东粤小学上课。最让人难受的是在法堂上课,法堂在南普陀寺大悲殿后面,是游客或信众必经之地。他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往教室里张望,有时甚至围得内三层外三层,甚至还会发出嗤嗤的评头论足声。我们师生仿佛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学僧的精神集中不了,思想经常开小差。而大厅的隔壁就住着教务长修文法师,似乎每节课都有人在监听一般,精神上很是压抑。

  第三个难题是无固定学僧。本来一个班已经有四十来位,过了一、二个星期,又可能出现一个新面孔。一问才知道是妙湛长老新近收來的学僧。原来,佛教养正院复办之初,各地学子闻风而动,求学者络绎不绝。他老人家又是一个软心肠的人,经不住学子一求二哭三磨,也就同意了。因此,教室里总是拥挤不堪。

  第四个难题是程度不齐。原规定进入养正院的学僧必须具有初中毕业文化程度,而事实上,一个班中既有大学毕业、肄业,高中毕业、肄业,初中程度,甚至还有小学程度的学僧。这给教学带来极大麻烦,教学起点应该如何确定呢?起点高了,中下水平的学僧跟不上;起点低了,水平高的吃不饱;起点中等,上下两头又都不満意。总之,永远难以使每个学僧满意,我永远是输家。

  第五个难题是升留级不规范。按妙湛长老的想法,凡进入闽南佛学院,不管原始状态如何,都必须先进入养正院“养正”。为了鼓励学僧精进学习,他奖励措施之一是:凡在养正院学习的学僧,每学期学习成绩前三名者,可跳级到正科(后改为本科)学习。这给我很大的压力,好不容易培养出几株苗子,一下全给挖走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几个像样的学僧呢?

  呜呼,我读不懂妙老。

  再读妙湛长老

  妙湛长老出家前,曾当过小学校长,虽僧伽教育与世俗教育有别,但从办教育的角度看,似乎同大于异,难道他会不了解吗?而上述所为,难道就是他说的“佛教养正院的学僧不好教”的全部含意吗?

  然而,“取人钱财,替人消灾”,职业的良心,使我不解归不解,课还得照上。于是我本着从实际出发、择善而从的原则,从调查研究入手,运用问卷调查等方式,获得第一手资料,着手编选课文,以求实现妙老既定的教学目标。还好师生和睦相处。学院还给我一顶“闽南佛学院优秀教师”的桂冠戴戴。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眼看即将顺风顺水时,某学期开学后,突然來了一道“圣旨”,说是本学期教材改为职业中学《语文》课本。作为一个教师,采用何种课本,本无所谓,但一考虑两年要完成三年教学任务,而该教材难以实现对妙湛长老的承诺,我为难了,况且事前又不与我商量,事后又没有任何解释。事不宜迟,三十六计,我决定走为上计,于是我当机立断,及时向学校提出辞呈。

  时任副院长兼教务长的圆智法师急了,立即派班主任及两个学僧代表追到寒舍,劝我收回成命。说是更换教材既非学院本意,更不是妙老的主意,而是经办人员一时疏忽,希望能得到老师的谅解云云。我也认为,圆智法师是一位心直口快、爱憎分明、铮铮硬骨的东北汉子,应该不至于搞突然袭击。而妙湛长老既然定下语文教学“拓宽视野、夯实基础、学用结合、输送人才”16字教学目标,给我自定教材的最大空间,况且他是一位敢想、敢说、敢干、敢担当的人,也不可能喊变就变。然而我一言既出,覆水难收,不肯点头。來者左说右说,软磨硬泡了两个多小时,我经不住左劝右劝的毛病又患了,终于重返了课堂。

  这件事引起我的反思,学校要更换教材是因为没有教材,何不在原来选编课文的基础上编出一套适合养正院(1989年改为预科)的校本教材呢?此念一开,身上就有了动力。经反复思考,这套教材必须走“省时、实用、高效”之路。于是我着手进行一些材料的收集和准备工作。在此基础上,后來写成了“闽南佛学院预科语文课程教学大纲”。

  有了学科的课程教学大纲,仅是编写教材的序曲。而编写课程校本教材是一个系统工程,单科独进是难以完成的,所以只能等待学院的统筹安排了。在未编出校本教材之前,作为过渡,经反复比较,决定采取使用全国成人高考《语文》通用教材加同步训练的方法以代之,期待学院能早日作出安排,让闽南佛学院预科《语文》校本教材早日问世。

  其实,规范与不规范也是相对的。1981年佛教养正院复办时,学僧比较少,采用的是白天出坡,晚上上课;学僧较多了,才改为半天出坡,半天学习。较之当时能全日上课,已经规范多了。后来,在妙湛长老的多方努力下,教无定所的问题也已圆满解决。学僧们也早已搬进新的教学楼,不再为教无定所发愁了。在学制管理上,学僧也通过两年一次的招生考试进入佛学院学习,既减少了管理上的困难,也减少了教学上的难题。

  噢,我似乎读懂了妙湛长老,上述举措也许是他在特定时期和特殊条件下的权宜之计。

  三读妙湛长老

  看现象易,看本质难。读人何尝不是这样?我经过观察,发现在妙湛长老的苦心经营下,南普陀寺梵宇增辉、学院日隆、学子倾心。这是为什么呢?我经过反思,觉得要读懂他,应该从更宽的空间、更深的层次去考察和思考,才能得到较完满的结论。

  首先,我从拟写《紫竹林寺创建碑记》中读出了妙湛长老办好佛教教育的决心和意志。妙湛长老复办佛教养正院正值“文革”刚过,宗教政策落实不久,佛教事业百废待兴。与其说是复办,不如说是“而今迈步从头越”更好些。那时南普陀寺破烂不堪不说,单就大雄宝殿的东侧被一家化工厂霸占(即现在的普照楼),西侧被东粤小学盘踞(即今的教学楼和太虚图书馆),办学的教室又在哪里呢?

  尤其令妙湛长老揪心的是上百位女众师生窝居在万石莲寺,宿舍里尽管已经叠床架屋,还是一床难求。妙老睡不好,吃不香。幸而天有好生之德,菩萨的加持送来了悟因法师和乐善好施的钟氏家族的慷慨解囊,觧决了燃眉之急。为此,他感恩不尽,于闽南佛学院紫竹林女众部分院即将竣工之际,准备勒石纪念。他就委托吴昭仁先生出面邀我代拟“紫竹林寺创建碑记”。我披阅材料,情不能已。为了修建紫竹林分部,他不顾耄耋之年,每天坚持深入工地,搬砖运石,解决施工中出现的各种难题。我不禁想起他“委曲求全,任劳任怨”的座右铭。尤其令人感动的是,他再三嘱咐务必将他和学院师生对悟因法师和钟氏家族善举的感恩之情写入碑记中。碑记几经润饰,完成了任务。我也从中体会到复办闽南佛学院之难和妙湛长老办好佛教教育意志之坚。

  其次,我从妙湛长老支持资助其他佛学院、倡议创办中国佛教大学中,读出了他“心包太虚”的胸怀。当时妙湛长老因修建寺庙和佛学院而四处化緣,自已节衣缩食、粗茶淡饭,每餐一碗面条,或一碗炒饭。高龄出远门也不带侍者,把省下来的路费用到办学上,而当他听到其他佛学院办学有困难时,他就慷慨解囊,每年资助中国佛学院10万元,此外还支持资助福建佛学院、武昌佛学院、岭东佛学院、黑龙江依兰尼众佛学院、广东陆丰尼众佛学院、江西尼众佛学院,并且在师资、教材等方面给予全力支持,做到有求必应,供以所需。

  1995年夏天,在北京召开的中韩日三国佛教友好交流会上,妙湛长老大声疾呼:“佛教大国一定要有佛教大学。”并倡议创办中国佛教大学,允诺筹备初期的准备、运作和经费,南普陀寺愿意多作贡献。我体会到了,在他心中要的不仅仅是闽南佛学院,也不仅仅是几个僧、尼佛学院,而是整个中国佛教的复兴。他知道“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

  第三,我从佛学院教材建设构想中,读出了妙湛长老的务实与遗憾。1992年1月,他和了法法师在上海参加“全国汉语系佛教教育座谈会”。会上曾讨论协编全国佛教院校统编教材问题,并下达教材编写任务。他在会上说:“办佛学院固然很好,但教材不统一,重学不重行,教学的目标不明确,毕业的人有何用处?”然而由于机緣未到,了法法师虽然传达了上海座谈会精神,奈何师资力量有限,研究力量薄弱,勉强为之,恐有贻笑大方之虞,编写教材的事只好搁下。我体会到了他的务实和遗憾。我愿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编写出闽南佛学院预科《语文》教材尽一份心力,以实现他建设佛学院教材的夙愿。

  第四,我从妙湛长老广纳学子的举措中,我读出了他与乐拔苦的慈悲。他深知人才是复兴佛教的关键。他曾发誓说:“不办好佛学院,死不瞑目。”于是,他见到殷殷求学的学子,总是视如久别的子女一般高兴。他多次对来求学的学子说:“不知那块云有雨,你们想来求学,我不成就你们,是我的罪过;如果有条件让你们学习,学习不好,那是你们自己的责任。”无怪乎他对学子总是有求必应。

  由此,我联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一则故事,大意是有一个青年人到海边游玩,发现许许多多被潮水卷上岸的海星在沙滩上曝晒,随时有被晒死的危险。青年人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捡起一个个海星抛向大海。另一个青年人不解地问:“海岸这么长,海星这么多,你干的有什么用呢?”青年人回答说:“但对这只却有用!”边说边把手里的海星远远地抛回了大海。我体会到,妙湛长老就是那个在海边拾起海星并把它抛向大海的慈祥老人。

  第五,我从妙湛长老灵活处变的事例中,我读出了他重视育人用人的智慧。他对中途來闽南佛学院就读的学子,务必先进养正院“养正”,他认为培养学僧具有坚定的佛教信仰十分重要。而初來乍到的学子,因出家因缘不同、出家时间短长不一,在庙接受师父教诲的宗派有别,学子顿渐悟性有异,培养笃信佛教是头等大事。他一方面把“养正”内容列入课程,把学僧宿舍楼眉为“正见楼”“正念楼”等,以志不忘。此外,他十分重视学僧的修持,学修并举。他数十年如一日坚持每天凌晨三点钟就起来打坐或读诵《金刚经》、《普门品》、《普贤菩萨行愿品》等,以他的修持来带动全院师生的修持。他甚至计划取消寒暑假,利用假期做夏安居、冬安居来安顿学僧的身心,同时积极筹建禅堂以为学僧禅修之久计。他常对学僧说:“出家人光学教理是不够的,必须到禅堂用功,把所学的东西进行消化才能受用,否则只是画饼充饥。”

  另一方面,妙湛长老善于审时度势,因人施教,知人善任。在办学中,他对学习好、程度高的学僧予以跳级鼓励,实在是急需人才的超常举措;对办学的急需人才,他打破常规,予以破格提拔,如佛学养正院复办之初,教师奇缺,他洞察到还在班级学习的诚信、了法、德辉、定恒等几位学僧可资培养,就破格提拔为教师,让他们在教中学,在学中教。这与当年闽南佛学院代院长大醒法师让学僧印顺(后成台湾佛学泰斗)当同班同学的老师何其相似乃尔。《孙子兵法?九变篇》中云:“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将帅能精通各种地形的灵活利用,就是懂得用兵的法则了。说的是将帅用兵懂得不拘常法,临事适变,就是一位称职的指挥官。其实用在教育上,懂得随机应变、当机立断,打破常规地“出牌”,体现出领导者的才能与智慧。像他这样的领导者难道还够不上称职吗?

  噢,我终于读懂了妙湛长老,他是一位既有普贤菩萨愿力,又有弥勒菩萨肚量,还有观音菩萨慈悲的佛教教育家。斯人虽逝,言犹在耳;斯人虽逝,笑容历历。他是闽南佛学院的一座丰碑,也是中国佛教界的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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