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用一生去感恩的人——缅怀我敬爱的太师公
大恩无言,用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太师公上青下芝老和尚对我的栽培与呵护,法乳深恩难以只言片语表达,此时感觉到用文字叙述老人对我的再造之恩就显得苍白无力。
1988年秋我随太师公出家,当时,他就在办公的客厅昭明夕照轩给我搭了一张床,白天权当座椅,来往客人就以床沿当椅子坐,夜晚就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主要负责太师公的生活起居端饭、打开水、扫地、倒夜壶杂活。祖孙俩在昭明夕照轩各干各的,他在右边八仙桌前处理寺务、读书、写文书,我在左边八仙桌前背二时课诵。有客来访我负责上茶水,然后趁宾主相谈正浓时就溜开玩耍去,那一年我十四岁。
老和尚是一个做事认真,修持严谨,戒律庄严,待人慈祥的老人。每次用完早餐、午餐他都要来到大殿径行念佛,晚餐后他就在居住的二楼上径行持大悲咒和普门品。由于他身材魁梧硕大,当离开居所下楼时我们五六个小沙弥就陪伴他,我的个头不高刚好拐杖高度,所以我行在他右前方半步,他手捱我肩,我起到拐杖作用。师兄弟们在他身边嬉闹玩耍着,此时他总是乐呵呵看着我们,我就在这样其乐融融温馨的环境中成长。在因果观念教育上,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有一次他老人家收到居士供养的一箩筐花生,他让我给常住的住众每人分一点。那时寺院住众将近上百,分花生就仅凭着手抓几把放入塑料袋为一份,分着分着我就不经意的拿一粒剥了吃,太师公看到,异常严厉呵责我:“大众之物怎能私自食用,小时叫你分个花生就敢私自先占有,等大了让你掌管寺院那你不贪常住钱财啊”如此云云,我当时就懵了,从来都没见过太师公那么“金刚怒目像”。这虽是一件小事但教育意义极大,深深铭刻我心。回想起来宛如昨日,长者已逝清风不绝,老人家的风范将伴随着我一生,每当自己学习、工作、修持上遇到障碍或困惑,脑海深处就会浮现太师公的音容慈貌,我又重新获得无尽力量和勇气,鞭策与激励自己。
与其他师兄弟比我是那类比较拙笨的人,按当年太师公的讲法“脑袋还没开化”,也正因这一点“拙笨”太师公反而对我格外慈悲关照我,他有时间的时候就教我唱诵,有时还饶有兴趣给我讲禅宗公案,听得懂的时候我就当故事在听,有时根本没办法懂,瞪着大眼愣愣看着他老人家,他双腿跏趺藤椅上看着我木讷表情,就仰头哈哈大笑,我也傻呵呵跟着笑。多少年过后我才领会到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是有意慢慢引导我从公案开始熏陶禅宗,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禅的实践者,中国佛教的特色就在于禅宗的兴起,作为中国的僧人就应该对禅有所了解。多少次他与我谈论禅道之时云“禅为第一妙高峰,开口即落语言文字相,有相即非最上乘,故经言诸法实相唯佛与佛乃能知了,昔释尊拈花迦叶破颜,以心印心,心心相印,心地法门也。”
太师公的慈爱犹如再生父母,对我的成长倾尽心血,刚出家那会我甚至还不能完全独立面对生活,他在衣食财物上样样亲自安排供给,这种情感既有亲情又有道义。我就这样无忧无虑随着时光成长。有次我回到他身边,他告诉我“你刚出家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眼泪都打湿枕巾”我惊讶的询问“太师公,我自己都不觉,您怎么知道啊?”他笑道:“其实每晚我都会出来照看下你,帮你把被子盖好,你熟睡得就跟石头小和尚一样,被子蹬到哪里去都不知道呵呵呵”,每当忆起当年此情景,我不禁眼匡湿润。无知少年的成长都在他老人家心头眼里。
太师公他老人家对佛教的教育和佛法的弘扬非常关心重视,寺院年轻僧人他都鼓励他们去报考佛学院读书,我在求学于普陀山佛学院和中国佛学院期间,他老人家一直写信鼓励教导我,我们书信来往探讨人生观、价值观和佛法,这种尺牍教诲使我裨益匪浅,无形中奠定我的人生格局。一到寒暑假时间他就会告知客堂为在各地佛学院读书的僧人留寮房,我们回去后他会仔仔细细询问这一学期生活、学习情况,有时还要和你讨论下佛法,在论佛法义理和思想境界上我常常感觉跟不上他老人家思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这样反过来我又会警策自己发奋图强。他们这代人有古人风范,凡大善知识定当会遣人探望,而我就成了那个幸运的探望使者,这样我受太师公的派遣93年、94年分别亲近了青宣太师公、世行师公、界诠法师。青宣太师公在管阳杜头闭生死关,世行师公正在兴建平兴道场,界诠法师那时虽担任福建省佛教协会会长高职但依然隐居平兴寺潜修。太师公对于佛法的流布也是非常重视,一旦寺院有讲经法师来那是非请讲开示不可的,所以我们这些读书于佛学院的人,按他的说法就是学讲经法师的人,那么理所应当回寺院要对大众讲讲开示。这恰好可以考察我们学业,也锻炼我们讲经说法能力。我也是在这样的锻炼中逐渐热爱上佛教的教育,他曾经感慨对我说过“我们这些老人喜欢你们、爱护你们、培养你们因为你们是佛教的未来”。而今我在佛教教育岗位上工作十几年,正是受这种思想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也在僧伽教育中贯彻这样的思路。这就是烙印,这就是传承吧。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天下无有不散宴席,有生既有死,怎么样面对死亡那就要看一生的修为了。我太师公面对这一期生命的结束是那么坦然安心。表现出一个大德禅者的风范,生动地教育着我。我是他遗书指定操办他后事的人之一,所以就不可避免的就关后事话题与他交流。他微笑地说“人家准备生我准备死,生也欢喜死也坦然啊”那时我听在心里如万箭穿心毕竟没有老人家的境界与修为。根据他愿望将所剩钱几十万成立一个基金会供给从寺院出去读书人做路费以及生病医疗费。所收藏的字画作为这个基金会的资产。他特意交代说“僧俗亲朋好友闻听我过世不必前来吊唁,只需念声南无阿弥陀佛就好,我过之后常住大众助念三日,三日过后即可火化,将骨灰磨成细粉,加以面粉、生仁、芝麻等炒熟,制成小圆饼,分作二分:一施水族,一施山禽,与一切含灵结缘”。书写至此忆往昔不禁潸然泪下。
我太师公往生十年,这十年来我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向何处。大恩无言本将这份深藏内心深处恩与情化在日常生活和行持中点点滴滴为佛教尽心尽力做点事,用一生去感恩。然而法涌法师发起这次青芝老法师追思法会,收集追思文章纪念故人,门肃谨此小文缅怀!逝者如斯,生者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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