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班智达:格言宝藏论释 第四品 观察多士(索达吉堪布 译)
萨迦班智达:格言宝藏论释 第四品 观察多士(索达吉堪布 译)
“多士”是指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所具有的本性繁多不一,有善良的、卑劣的、聪明的、愚痴的、坚强的、懦弱的……本品即是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来对他们加以分析和描述。
劣者尽管具受用,被贫智者亦胜伏,
如饥老虎一声吼,树顶猢狲皆落地。
卑劣的人尽管具足财产受用,也会被贫寒智者制伏,犹如饥饿的老虎,只需一声怒吼,树顶上的猢狲们便会吓得纷纷落地。
愚者纵然具足丰富的财产,拥有一定的势力、圆满种种受用,但因卑劣无智,一切都不能持久。他们的财产和势力往往会被贫穷但有智慧的人占有。
从前,有个叫梅朵坚巴的美丽地方住着一位忠厚善良、聪明机智的人,名叫占赛。他家境虽然贫寒,但和妻子勤劳持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事也凑巧,当地酋长的名字也叫占赛,其家境殷实,奴仆前呼后拥,整天花天酒地享清福。一日,酋长和众嫔妃在花园中游玩,一个爱拍马屁的仆人告诉酋长:“大王,有个穷苦百姓居然也叫占赛哩!”酋长听了心里很不舒坦,随即派人找来占赛质问其为何要与酋长大人同名。占赛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惹恼了酋长,便回答说:“上至皓首老人,下至皓齿孩童,谁都知道您是占赛大王。小人我哪敢妄称占赛,那都是别人的戏言。”酋长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说:“听说你很有本事,我就和你打个赌,限你三天内偷走我的这块通灵宝玉!你若得胜,我就把一半的财产和属地分给你。否则,我要没收你的财产和妻子,挖掉你的眼珠!”即日,酋长派了四名精壮的骑士守卫王宫大门,四名咒师手持羊皮鼓守卫第二道宫门。并选派两名男仆日夜守候在宫内大膳食房,两名女仆昼夜守候在小膳食房,随时准备点火报警。戴着通灵宝玉的酋长则不出寝宫半步,周围由众多仆人护卫。
两天过去了,没有丝毫动静,第三天晚上酋长便安心地睡起觉来。而仆人、骑士、咒师们更是困得东倒西歪,连眼都睁不开。此时占赛养足了精神,化装成一位少妇,背上一桶好酒,到王宫叫卖。骑士又冷又累,见到卖酒女一下子精神百倍,个个拿出随身酒壶灌满并放开喉咙猛喝一阵,之后便醉得像一团烂泥摊在地上,不省人事。占赛就扶着他们骑上宫墙,将其马匹拴在一旁的树上。他又到了第二道门口,咒师们见后说:“卖酒女过来,我们要买点酒。”占赛不慌不忙地说:“酒本是送给酋长老爷的,既然你们想喝,卖一些也行。”当咒师们醉倒后,占赛乘机在四个鼓槌上各插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之后又灌醉大膳食房的仆人,在他俩的长袖里装进了石块,且用绳子扎紧了袖口。到了小膳食房,见俩女仆正在灶前酣睡,就在她俩头发上系了许多麦草。最后他摸到酋长的寝宫,见奴仆们也呼呼酣睡,便轻脚轻手地将他们的辫子扎在一起。至于酋长更是睡得象死猪一样,占赛顺利地从他脖子上取下通灵宝玉,随即拿出一个羊肚子套在酋长的头上。为了证明自己拿到了通灵宝玉,占赛跑到王宫门口大喊:“我是占赛!酋长的通灵宝玉被我拿走了!”这时王宫众人才从梦中惊醒。酋长发疯似地喊:“不得了,通灵宝玉被偷走了,快去追占赛!”一摸光溜溜的脑袋大惊失色:“我的脑袋也没有了。”宫女们东奔西跑,但头发连在一起只能围着酋长打转转。小膳食房的女仆懵懵懂懂地对着灶门吹火时,头上麦草全燃了起来。大膳食房的两个男仆一见,甩起长袖去灭火,谁知袖筒里的石头把两个女仆打得头破血流。咒师们举槌一敲,鼓面就划了个大口子,墙头的骑士扬鞭催“马”,可这“马”就是不动。
第四天,占赛带着通灵宝玉来到王宫,恭恭敬敬地说:“大王,您的吩咐我都办到了。”而酋长却叫来手下,扬言要将他砍头市曹。占赛见势不妙,取出通灵宝玉摔碎在地上,随着通灵宝玉的毁坏,酋长也口吐鲜血,栽地身亡。
以上即是贫穷的智者以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象酋长那样恶劣的人,世上还有很多。在此将智者比喻为饥饿的猛虎,劣者比喻为树顶的猢猴。猢猴虽然以其特有的本领攀附在大树的顶端,但得意不了多久。当凶猛饥饿的老虎来到树下,只需长啸怒吼一声,群猴便会吓得昏死过去,纷纷从树上掉下来,成为老虎的美餐。
愚者学问挂嘴上,智者学问藏心底,
麦秸漂于水面上,宝石沉没于水底。
愚者常常把学问挂在嘴上,智者却把学问默默地藏在心底。正如麦秸总是漂在水面上,而宝石却自然会沉没到水底。
没有什么学问的人为了遮掩自己的愚笨无知,经常会把刚刚听到或看到的向人宣扬。有的仅得了点皮毛,却也如数家珍地挂在嘴上,以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往往还张冠李戴,弄巧成拙,引来许多笑话。从前有个贫人,他的邻居是个大富翁,他常常听到富翁对仆人讲:“这些旧东西都拿出去扔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贫人听了便以为是句至理名言,认定是邻居富有的原因。于是他见人便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却没人理睬他,回到家中反反复复地对自己妻子说,并让妻子把旧东西也拿出去扔掉。因他家太穷,家产全是旧东西,扔完后却成了“旧的已去,新的不来”,落了个两手空空。有的愚人初学密法时刚知道一点大圆满的“本来清净”和“任运自成”就一天到晚不离嘴,见到一些初学密法的居士便迫不急待地炫耀一番:“快来,我给你们传宁玛巴最高的法……。”讲到“彻却(即直断)”他说是顿超,说到“托嘎(顿超)”他反说是直断,如是“诲人不倦”,口沫横飞地乱讲一通,真是“盲人骑瞎马,盲师引盲徒”,愚笨到如此地步却仍然振振有词,毫无自知之明。
而智者却恰恰相反,即便样样精通,也不会把自己所学轻易示人,还常常向他人学习各类知识,经过自我消化成为自己真正的学问。他们深藏不露,谦虚谨慎,了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绝不在人前自夸。比如一些高僧大德和学识渊博的正士,他们总对人说:我的修持不好,我是凡夫,这个法我不太精通等。他的学问只有在某些特定因缘具足的情况下才会宣讲。
所以,浅薄的愚者即如麦秸一般只能飘浮于水面,动荡不安。因麦秸质轻中空没有价值和作用,有如愚者的学问华而不实。而德才内隐的智者则如沉入水底的宝石一样稳重。宝石密度大于水自然沉于水底,其价高昂、用途繁多,有如智者的学问真实无虚。
浅学之人极骄傲,学者谦逊又温和,
溪水经常哗哗响,大海从来不喧嚣。
浅学的人往往显得极其骄傲,有学之士却是谦逊、温和有礼。正如溪水经常哗哗地响,而大海却从来不喧嚣。
学识浅薄的人,不仅行为举止轻浮,而且我慢心重,脾气急噪他们学知识时,仅是一知半解,马上就自满自足,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聪明、最有学问的人。有如古人所言“知识愈浅,自信愈深”。比如背诵过一些唐诗宋词的人,便以为自己也是一位诗人,去到哪里都要摇头晃脑地来几句诗词,却是东拼西凑,无病呻吟。又如一位刚受具足戒的比丘,自命清高,行路时见到地上落有一根女人的头发,便绕道折回原处,告诉同参:“前方是不清净之地,有女人头发,而某某比丘却毫不顾及。”言下之意即是自己是位多么清净的比丘。佛家以观自身他身的污秽而对治贪心、我慢等,这位比丘却只在表面作文章,自命不凡。
真正的智者谦逊温和、行为稳重,待人处事坦诚仁厚。比如一位具足许多传承而且已得证悟的大法师,上对传承和根本上师保持猛烈的信心,恭敬承侍,下对道友信徒慈言善语,力所能及地为大众服务。他毫无大法师的架子,俯首甘当大众的公仆,人们恭敬、赞美他时,他却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很笨,业障重,你们不必对我太恭敬。”这样的智者如大海般博大深广,大海纳百川而不厌足,发出的声音有节奏,显得沉稳、宽厚,却从来不会喧嚣呐喊。同时作者又将溪水比喻为浅薄之人,溪水相比大海之水,显得太少、太微,但它却哗哗地响个不停,显得急噪、嘈杂,仿佛在对全世界宣扬它的存在。当人们寻声而去打水的时候却大失所望,溪水太浅,打不起来。正如古人所言“讷讷寡言者未必愚,喋喋利口者未必智。”
劣者轻蔑高尚士,高士不会如是行,
狮子善护诸狐狸,狐狸之间互争斗。
劣者总是轻蔑高尚人士,而高尚之士却不会象他们那样傲慢。犹如狮子对狐狸善加保护,而狐狸之间却常常争斗。
卑贱之人经常对高僧正士表示轻蔑,从而采用诽谤和诋毁等手段对他们进行人身攻击。世尊于因地做忍辱仙人时,受歌利王轻蔑,被无端地割截身体,他却以平等慈悲心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以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境界来“品味”佛法,以忍辱波罗蜜多平息纷争干扰。如果是一般的凡夫一定会暴跳如雷,拼个你死我活,或是发恶愿诅咒等。但世尊却以无伪的菩提心加持、摄受恶王,并发了殊胜大愿。世尊成道后歌利王即是初转法轮时度化的五比丘之一。
狮子贵为兽中之王,它威猛无比,却从不会对可怜的狐狸施以欺凌。而狐狸却自不量力,还会对狮子作些小小的违害,狮子也不与它们计较,总是一笑置之,视如儿童的游戏,反以慈悲心来护持所有的狐狸。但在狐狸内部却是常起争斗,互相欺辱。事实也是如此,卑劣者之间虽然臭味相投,但因贪嗔痴烦恼炽盛,极易为己之私利而相互诳骗、欺诈、争斗,即如世人所唾骂的“窝里斗”。
正士发怒敬而息,劣者发怒敬更嗔,
金银虽硬可熔化,狗粪熔化生臭气。
正士生气发怒只要对他恭敬就能平息,而劣者发怒时,对他恭敬越起嗔,就如金银虽然坚硬,但仍可以熔化,而狗粪熔化时却尽生臭气。
正士发怒往往是因一些不如法的现象而起,看到某些人以卑劣勾当、恶劣言行惑导众生身陷危谷之时,便厉声怒吼力挽狂澜。而其内心并非真的生气,只要你改恶向善,恭敬忏悔,正士的怒气即会烟消云散。比如一些高僧,他们摄受弟子时,因某些人的业力和特定因缘以及戒律不清净时,他们也会显现愤怒本尊,以威猛之相加以调伏。这种生气都是以大悲菩提心摄持的,绝不会以分别心执着外相。那些犯戒或做了坏事的弟子,如果真心诚意到上师面前恭敬顶礼、忏悔祈祷,上师一定会反怒为喜,倍加护持的。
对于卑劣之人,发脾气大多是因自己的烦恼而起,欲仗势欺人却反被制伏,故而心怀不满,大发泼皮之气。如果无人理会,他闹闹自会觉得没趣;若对他表示歉意和友好,反倒是火上浇油,使他更为愤怒。见别人说好话,他越是做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认为:“这件事我办得没错,不能饶他,趁此机会收拾一下他,以后肯定没人敢惹我。”这样,他们有意或无意都会表现出气上加气,如同发高烧打摆子的样子。此时的他,一如发狂的醉象,傲慢愤怒再加不满,鼻孔里一声巨响“哼”,甚至反咬一口。
智者正士就如坚硬的金银,用火便能熔化,卑劣之人却象狗粪一样本来很臭,用火去烧时更是臭不可闻。他们没有能力智慧,只是气焰嚣张,动真格的时候只会四处躲藏。
智者具足诸功德,愚者具有诸过失,
宝贝能赐如意财,毒蛇唯能生过患。
智者具足许多功德,愚者拥有的尽是一些过患、缺点。好比如意宝能赐给所欲的财物,而毒蛇只能给人带来灾患。
德行高超的智者拥有各种功德,具足各种优点,诸如持戒清净、智慧圆满、学识渊博、乐善好施,其表里如一,言行一致,无论哪方面都值得世人夸赞、学习。唐朝有一位禅师,是一位开悟的大德,却以初入禅门的凡夫自居。他四处云游,行踪无定,一次,到一丛林挂单,一住便是数月。当家师见他身强力壮就安排他干种田、劈柴等杂活,他也任劳任怨。休息时,他常为人开示佛法,当家师得知后便请他升座讲经。一部《金刚经》讲下来,众人收益颇大,有如茅塞顿开,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都愿意请他当主持,这时他却悄声离去。
愚者浑身上下却被诸多过患充满,做任何事都受人指责,嗤笑。曾经有一个师父患了脚病,就让他的两个徒弟每人负责一只脚,随时按摩。两个徒弟经常互相憎恶、嫉妒。大徒弟出去了,二徒弟就把大徒弟负责按摩的脚用石头打断。老大回来后,对老二做的事情非常愤怒,于是把二徒弟负责的脚也用石头打断了。愚人就是这样做事针锋相对,损人又不利已。
在此如意宝比喻为智者,要什么有什么,能随人们的欲愿赐予世间的悉地。愚者喻为毒蛇,谁接触它都会引来各种祸患,因此人见人躲。
恶人住林亦粗暴,正士住城亦温柔,
林中猛兽常发怒,市里良马亦驯顺。
恶人住在寂静的山林也会显得异常粗暴,正士住在宣嚣的大城市仍然是温雅又善良。正如森林中的猛兽会常常发怒,而闹市里的良马却非常温顺。
即使远离闹市、趋入寂静的山林,恶人因为没有对治烦恼的智慧,常被痛苦煎熬,性格脾气也只能是越来越粗暴恶劣。比如一些烦恼粗重又没有闻思的修行人,他们去到寂静的山林而且信誓旦旦,不得成就决不离山。没过十天半月,他却坐卧不安,脾气更火暴,苦于没有发泄的对境。当亲人或信徒为他送去日用品时,终于“称心如意”了,人一进门便问:“怎么今天才送东西?”一把夺过行李查看一遍后:“全是破烂,怎么能用?”随手一扔没有好气地说:“你们倒好在城市里享清福,我在深山里苦修行,还受这份窝囊气,通通给我滚出去。”逐客令一下,随之“啪”的一声关了门。
而正士大德则不一定要远避人烟入山林,他们常处繁华喧闹的大城市,随缘度化众生。面对世间形形色色复杂恶劣的人,他广为接触也丝毫不起烦恼,反而以此做为修道的助缘,时时反观自心,以佛经教理调伏自心,其性格会愈来愈和顺,待人会更加和蔼可亲。
在此所对比的猛兽,如狮、虎、狼等,虽然深居寂静森林之中,没有其它野兽来打扰,但它们暴戾凶狠的本性不会因森林的静谧气氛而有丝毫的改变,仍然凶残无比,以饮血食肉为乐事,一旦其它动物撞上就立即会成为它们的美餐。与此相反,顺服的良驹却常常处闹市,与人为友,但它自始至终都会保持驯顺听话,甘当人类跨下之骑的良好性情。前者即如恶人一般,人们不敢接近;后者指三门调服的正士,常常受人恭敬和赞扬。
圣士观察自过失,劣者观察他过失,
孔雀观察自身体,鸱鸮给人起恶兆。
高尚的圣士经常观察自己的过失,邪恶的劣者老是挑剔别人的过失,就象孔雀观察剔洗自己的身体,猫头鹰却总给人起恶兆。
圣者大德以及人品贤良的高尚人士,他们从不去观察、指责别人的过失,而是从各方面来反观自己,身行如何、言语如何、意念分别如何等,并以善的三业对治恶的三业。比如嘎当派的一位传承上师,他每天都要观察自己的心念是善是恶,并以黑白两种石子作为善恶业对比的方便。当心里生起一个恶念或做一件不如法的事时就放一枚黑石子,当心里生起一个善念或做一件好事时就放一枚白石子。起初黑石多于白石,逐渐黑白各半,后来白多黑少,最后全是白石。他的修行终至究竟圆满。高尚人士就是如此,不仅注意言行向善,且连细微的分别念也严于防范,不出差错。
与此相反,愚人劣者却是不察自己过,乐观他人非,他们的眼睛始终向外看犹如望远镜,只望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的污点。查找别人的缺点习以成癖,在观察他人的时候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戴上放大镜,企图在鸡蛋里挑出几根骨头。藏族谚语说:“不知自己脸上跑牦牛,却看到他人脸上有虱蚤。”此等诸人品格低劣,性情卑下,却毫无自知之明,他们对于别人的过失,稍有所得,就立刻充当“传话筒”,广为宣扬。对于别人的功德,他们往往视而不见,更不会随喜赞叹,一看到过失便如获至宝,兴奋至极。宣讲他过更是肆无忌惮,成为说是道非的“专业人才”。
鸟中极品除凤凰之外即孔雀,其尾屏色彩斑斓,仪态万千,总给人以美的享受。如此美丽的孔雀常常漫步溪边,借水中倒影观察自己的身体,一有污点立即剔除,使身体保持艳美无暇的状态。而猫头鹰(即鸱鸮)却是一种不吉祥的鸟,它的声音常常会给人带来不祥的征兆。佛教和民俗都有这种说法:若闻鸱鸮之鸣叫,即是不祥之预兆,办事不能得成功,应念咒作祈祷。
温柔正士护自他,固执愚者害自他,
犹如果树利自他,枯树烧人又焚自。
温柔的正士会保护自己和他人,而固执蛮横的愚者却常常毁害自己和他人。犹如果树能为自他作利益,而枯树燃烧时却毁灭自己和他人。
谦逊温和、平易近人的高尚正士,能以智慧和善巧方便护持利益自己和他人。比如一些高僧,他们摄受徒众,孜孜不倦地引导,救渡落于烦恼火坑的罪苦众生,使其趋入涅槃大乐圣城。众生所得之利自是不可言说,大德们也会因此而圆满资粮,增上断证功德,获得众人的信任和恭敬。与此相反,蛮横的愚者总以自私自利为出发点,待人粗暴无礼,所做都是越轨之事。虽然一门心思追求享乐,但其行为往往给自己带来痛苦,同时也给他人引来灾难。曾有一个常行偷盗的无赖,不仅偷别人的财产,还偷自己家中的财产,所得资金却任意挥霍,尽情享乐,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因此他自己也常常被送进监狱。
比如果树常常结出丰美的果实供人食用,树荫也可避暑,为人类带来凉爽、舒心和惬意。以此人们也会倍加爱护果树,常常施肥、浇水等,辛勤地培育使其茁壮成长——这也是“自他二利”的典型吧!谈到枯树,给人的印象往往是衰败凄凉之感,不能给人带来丝毫的利益,它们身处荒山野岭,一遇火灾即成自他毁灭之因。
有财之时皆为友,一旦穷困皆成敌,
宝岛虽远皆来聚,海水干涸谁肯游?
有钱财的时候到处都是朋友,一旦穷困落魄之时朋友都成为怨敌。正如宝岛,虽然远隔重洋,众人也会来此相聚,而海水干涸的地方,又有谁愿意去游玩呢?
一个时运昌盛而拥有很多钱财的人,周围会聚集许多亲戚和朋友,其中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都喜欢恭维和关心,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于是富翁们也乐于接受,听之任之,随其所需而施舍一些钱物。富人在世间办事也是“有钱吃得开,能使鬼推磨。”钱到事就成,同时也受到众人点头哈腰的奉承。然而世事多无常,富者不一定永远富有,贫者不一定永远贫穷。富翁一旦家境败落,穷困潦倒之时,朋友就会纷纷远离,甚至亲戚也顿时变成陌路人。比如众所周知的米拉日巴尊者,父亲在世时,是远近闻名的大富豪,每天都有许多亲戚朋友前来拜访,隆重节日朝贺者更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父亲过世后,亲戚成为剥夺他们家产的怨敌,昔日的朋友也开始蔑视、凌辱他们。世俗人就是这样,有财富就能引来众多送礼的宾客,遇难时却得不到任何帮助反而招来冷眼。颠倒的愚人只管锦上添花却不知雪中送炭,即如古人所言“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又如藏族谚语所说“财运兴盛时,天鸟来帮忙,时运衰落时,儿孙亦远离。”
富人即如具足珍宝的海岛,虽然地处茫茫深海之中,人们为了获取珍宝,还是不远万里,不畏艰险地来到宝岛。而贫困的人则如干涸的湖泊、海子,既没有珍宝也没有赏心悦目的美景,又有谁肯去游玩呢?目前藏地的一些寺庙、佛学院信徒众多,正是因为高僧大德的招感,人们才聚集一处求取佛法珍宝。一旦高僧大德不住世或去了遥远的地方,又有谁愿意到这个又穷、又冷、气候恶劣的藏地来呢?
愚者得财心安乐,正士施财心安乐,
癞者搔痒觉痛快,智者见癞心生惧。
愚者得到钱财心里就会感到快乐,而正士布施财产,令贫者富裕,他才会觉得安乐。即如患癞病的人,搔痒会觉得痛快,而智者一见到癞者心里就会生起恐惧。
愚者终生追求的即是财富,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发财,他们就会精勤地努力,稍微得到一点利益就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拥有财物后,即使不用,看着也觉得心情舒畅,喜不自禁,还会将财物展览似地尽数取出一一清点、抚摸,认为那也是一种享受。而正士了知一切世法皆为有漏,如烟云泡影,财物更是束缚众生轮回的铁镣,所以他们不以得财生喜,而以施财为乐。其原因即是布施后见贫者得衣,饥者得食,病者得药等,众生离苦得乐,他们正是以众生之乐而乐。对于高僧大德,无论拥有多少财富,都会以各种方式供养三宝、布施贫众,一方面利益众生,广接善缘;另一方面也是修持圆满的布施波罗蜜多,那才是永恒的财富。
真正的修行人对财物的贪心是很少的。曾经有两位比丘偕同一个在家男子前往拉萨朝圣,置身拉萨繁华的街道,五花八门的商品充塞了整个市场,来往的游客左顾右看,忙得不亦乐乎。两位比丘毫无游览之雅兴,请了一尊精致的佛像并购买了一点做法衣的布料,便匆匆返回下榻之静地,途中还对贫穷的乞丐做了大量的布施。而那位男子却留连往返,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他眼花缭乱,精心地为妻子儿女选购大量的物品。同时盘算:这众多物美价廉的商品若是贩卖到家乡,一定能赚很多钱。想到钱他不禁眉开眼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嘴角上翘,可以悬挂两只油壶。两者差别之大不得不令人深思。
以获得财物为乐趣的愚人即如搔痒取乐的癞者,所得的财物即如身上所患之疾,财物越多越痛苦,但却以苦为乐。癞者奇痒难忍,便不断地用手去抓挠,享受那种“痛快”。此时此刻,愚者并不认为自己身患重病,反而觉得是一种享受。做为懂得事理的人,不要说自己生癞病即使见到生癞病的人也会畏惧万分,觉得浑身不自在。圣天论师也说过癞者常为人所弃。目前医学界对癞病的防治也没有一个很彻底的方法,只能把癞病患者隔离治疗,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可怜啊,患癞病的贪财愚人!
智者遇难成助缘,愚者遇难成损害,
如风助燃森林火,然彼吹灭小灯火。
智者遇到违缘困难能使其转成助缘,而愚者遭遇危难却只能成为损害。犹如狂风能助燃森林的大火,然而又能吹灭小小的灯火。
智者遇到任何违缘都能转为道用,使其成为行事、修道的助缘。《佛子行》中说:“贫穷恒受被他欺,虽遭重病及魔障,众生诸苦己代受,无怯弱是佛子行。”即凡行菩萨道的人,对各种违缘逆境都能以欢喜心承受,使之成为逆增上缘。遇到病苦则修自他交换菩提心;面对他人无理的谩骂、诽谤等则修忍辱波罗蜜多……。然而险难困境对于愚者往往成为衰败之因,会使其遭受更惨重的灾难。
比如古印度的月光国王,生性慈悲,慷慨大方,一生勤修布施波罗蜜多。他所统辖的八万四千小国皆国泰民安,因为他以经天纬地之才能善理国政,弘扬佛法,同时言传身教,所行布施毫无偏袒,众生凡有所需皆能满愿,从而赢得臣民的拥护和爱戴。当时,一个偏远小国的君王对月光国王极其嫉妒,生起了强烈的嗔恼之心,久而久之成了心腹大患。遂于全国颁布告示:若人能以月光国王的头颅献我,则将半壁江山、国库财物的一半以及公主赏赐于他……。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婆罗门揭旨前往,他抵达目的地之前,月光国王及其手下八万四千小国君王都于梦中显现月光王不久于人世的恶兆。不久,婆罗门来到皇宫门口,却被守卫大臣阻拦。当晚仙人于梦中点化月光王:“魔王的使者已经到达你的皇宫门口,他能助你圆满布施波罗蜜多的功德,只可惜被大臣挡在宫外。”第二天,月光王传令婆罗门进觐,并欢喜地对其作顶礼,询问所需。婆罗门说:“只想要你的人头。”王郑重地回答:“完全可以,七天以后,我会亲手将头献给你。”然后月光王告知国民,希望在布施身体时,全部臣民予以证明并随喜此善举。而全国上下听到这个噩耗,悲痛欲绝,有许多人当场昏死过去。一位叫达瓦的大臣用七宝做成五百个与月光王一样大的人头,欲换取国王的性命,却被婆罗门严辞拒绝。
七天以后,王及眷属、大臣、众小国王等齐聚广场,婆罗门狡猾地说:“你的眷属臣民太多。我怎么能得到你的头?即便得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如我俩单独到一寂静山林去。”月光王欢喜答充,吩咐众人一定要发随喜心。到了森林的一棵树下,树神见此情景,十分愤怒,心想:这样的好人,为何要被砍杀?就用手拉婆罗门的耳朵,婆罗门被拉得脖子向后转,手脚散乱、失刀在地,动弹不得,这时国王就对树神说:“我从过去到现在于此树下曾用九百九十九颗头颅作布施,如今再施此头,数量就达到一千,以此,我将圆满布施度。你不要阻拦我求取正道之心。”于是婆罗门挥刀砍下了月光王的头颅,而国王竟以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恭敬地献给婆罗门。霎时,天空吉相纷呈,天人纵相宣告:月光国王已成登地的大菩萨了。嫉恼月光王的小国君王听到这消息后,气极身亡。待婆罗门把人头带回小国时,君王不复存在,大臣们责怪婆罗门惹祸,欲捕治罪,他只好四处逃命。最终,恶劣的小国王和婆罗门都在地狱中饱受着长劫的痛苦。
以上事例中的月光王将违缘转为道用,圆满功德。而恶劣的小国君王和婆罗门却因此遭受更大的损害——害人反害己,于地狱偿报,即是智者和愚者鲜明的对比。在此狂风喻为违缘,森林大火喻为智者,小灯火喻为愚者。狂风怒吼之时,已经盛燃的森林大火,借其风力,火势被风越吹越猛;而微弱的灯火却是不堪一击,不用说大风,即使微风忽起,它也会因此而“丧命”。
狭慧之人常辨别,此是朋友彼是敌,
智者仁慈一切众,因谁有利不定故。
心胸狭窄、智慧薄劣的人常常会辨别:这是朋友,那是敌人。智者却一视同仁,慈悲一切众生,因为朋友和敌人两者之间谁有利益还不一定。
愚者往往仅图眼前利益,盲目地划分朋友和敌人,好说人事、妄加品评,“某某对我很不错,是一难得的知己;某某却是我的怨家对头,总跟我过不去,常常挑我的毛病,让我在大众面前下不来台,从来没有好脸色……。”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对别人的褒奖之辞自然不会有什么妨害,而对别人的恶言粗语却会被多嘴的八哥传遍天涯海角,从而引来困难和灾祸。以佛理讲,万法无常,敌可成友,友可成敌,所以亲怨都不是一定的。世间凡夫区分朋友和怨敌时,处心积虑,往往确定好后,又事与愿违,引发更多的烦恼痛苦。然而智者悲心平等,对待有情一视同仁。虽明了“善友相交结,恶友互远离”的道理,却高瞻远瞩,从长计议,不会从表面上清楚地划分敌友关系。他们维护众生的一切利益,对善友悉心关照,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对损害自己的恶人非但不计较,反而给予各种护持。麦彭仁波切在《君规教言论》中也讲,不能随意轻毁别人,因其有利或无益不定故。佛在因地行菩萨道时即是本着这种道理行持的。
在世间说明以上道理的事例也是不计其数。历史上著名的“管鲍之交”即是一个蕴含丰富哲理的故事。齐桓公和公子纠既是兄弟也是政敌,管仲没有得志之时是公子纠的属下,曾于战场上用箭射中齐桓公,幸好没有射死,只中了衣带钩。公子纠死后,齐桓公问其手下的名臣——鲍叔牙:“要想治理好齐国,谁是最佳人才?”鲍叔牙即推荐了管仲。而齐桓公也言听计从,不记私仇,重用管仲这一难得的人才当了宰相。想想齐桓公也真是气度不凡,完全可以与汉高祖媲美,因此他获得了成功。
世间人尚且如此,反观我们修行人更应以菩提大业为重,舍弃小我的执着。即如佛经所言:“慈爱自己灾害百损门,慈爱有情一切功德基”,平等地对待一切有情,把他们都观想成如来或自己的生身父母。同样的道理,对于佛法也不能有好坏低劣之分,一定要发清净菩提心恭敬受持。
有学之士爱学问,无学之士非如是,
犹如蜜蜂喜鲜花,苍蝇从不喜爱花。
有学问的人酷爱一切知识,无学浅慧之人对知识却毫无兴趣。就象蜜蜂采蜜只喜爱鲜花,而苍蝇从来不喜爱鲜花。
仅从对待学问的态度方面,世人大致可分为两类,一者有学问爱好学习,二者没学问厌恶学习。观察一个人对学问有无兴趣,只需看他的言行和居室就能了知一二,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爱学习的人家中摆满各类书籍,去到哪里最大的嗜好就是逛书店,买新书。与人交谈也是以学习为主,涉及自己不懂或不精通的学问,总是刨根问底,不耻下问。而没有学问的人却从不追求学问,居室也与前者大不相同,现代化的设施,高消费的娱乐,吃的喝的充塞了整个屋子,顶多能找到几本下三流的武侠、言情等小说或气功杂志,正规的书籍却是遍寻不见踪迹。他们大搞非法的活动,成为阻碍社会发展的沉渣烂泥。一个人品格的好坏跟他的历史串习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今世爱好学问,利益他人,那他前世也肯定是个行善积德有智慧的人。如果清净戒律,精进闻思修行,那他往昔肯定是个修行不错的佛门弟子。所以要想生生世世成智者,从现在起就应精进于闻思善法知识,培养良好的习气。
世间名人也如此,比如中国历代的文学家和仁人志士,李白、杜甫、鲁迅、郭沫若等,他们热衷于知识,不懈地追求、进取,创作了许多不朽的诗词、文集,为东方文化增添了奇葩异花,并推动了社会的发展,影响甚巨。孔子的“学而优则仕”,也讲了只有知书达理具有才识的人才能参政,这也是社会国家管理的正统方式。古往今来的高僧大德都是世法和出世法圆融的人,他们遗留下来的佛教巨著,在当代的大文豪看来也是超类绝伦的精湛学说,文句之美,内容之深,赞叹、佩服之心也油然而生。多数人还因此而成为虔诚的佛教徒,精研佛法。
蜜蜂为了酿造甘醇的蜜,而不辞劳苦追随鲜花的足迹,采蜜的时候专心至志,对鲜花爱不释手。而苍蝇从来不酿蜜,却乐意往粪堆里钻,逐臭而不寻香,它们对鲜花毫无喜爱之情,甚至懒得看一眼便匆匆飞去寻找不净粪。而学者与无学之士正如蜜蜂与苍蝇。古人也说:“学者如禾如稻,不学如蒿如草。”所以,学人应如蜂采蜜,采得百花,酿作佳蜜。
智者总知学者贵,愚者谁知学者高,
旃檀虽比黄金贵,愚者使彼烧成炭。
智者知道学者的可贵,总是互相尊重,愚者有谁能了知学者的崇高和重要?旃檀虽然比黄金贵重,而愚者却把它烧成炭卖。
有学识、智慧的人特别注重知识,尊重有才识的正士。因为人类心灵的黑暗必须要用知识来驱除,而学者正是与无知作战的勇士。他们能够诚实地爱人,尊重人的劳动,懂得赞赏伟人志士和美好成果,同时也是一个多宝的库藏,以此学者之间能互相勾通、学习和赞扬。只有懂得知识重要性的人才会去尊重学者,也才知道学者的可贵。比如一些智者在拜读鸠摩罗什和玄奘大师等高僧的传记和译作时,会被他们献身佛法、不畏难艰险阻的精神所感动,也会被他们博大精深的学识所折服,并肃然起敬,生起不退的信心。而愚者从来不会被高僧大德感人肺腑的事迹打动,丝毫不会觉得学者高贵,甚至会说:“放牛娃有放牛的传记,渔夫有猎渔的传记,世间上的人都有各自的传记,高僧大德的传记,又有什么新鲜呢?他们也是人,凡夫也是人,人人平等嘛!”不懂得学者的可贵自然也不会去恭敬,比如印度的高僧念智尊者到藏地以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恭敬,人们反而把他当作流浪的可怜人,安排他去放牧。
学者好比价值连城的檀香,而愚者不懂得其珍贵,反倒拿去烧成炭。檀香种类很多,价格不等,其中一种叫格西香的檀香堪称檀香之王,价格比黄金还贵。从前有一个人拿运了许多格西香檀香到某地出售,他和一个卖炭的人共住一家旅店。他问当地什么货物最畅销?卖炭的人说:“炭最好卖。”当天他们外出做生意,晚上回来,卖炭的人炭已买光,得了许多钱,而卖檀香的人却两手空空,一笔生意也未成交。卖檀香的人心想:既然当地人喜欢炭,我何不将檀香烧成炭来卖呢?于是他把所有的檀香烧成炭,却只卖得了几个烧饼钱。真令人惋惜!
智者自己能观察,愚者总是随声行,
如同老狗狂乱吠,群狗亦是随声奔。
智者能够对事物进行观察、独立思维,愚者却总是随声附和,如同老狗听到异响狂吠乱叫,群狗也附和老狗的狂叫跟着乱跑。
能够独立思考,并以理智抉择事物的人,一言一行,稳重严谨,不论何事,都会首先加以观察分析,通盘考虑清楚后才做决定。即便附和他人也是“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愚者做事盲目,说话没有准谱,听风就是雨,指鹿为马亦点头,总是人云亦云。比如有些人说没有因果,没有轮回……他马上就随声附和:“对!佛教都是迷信。”同时还付诸行动,不敬三宝,毁坏寺院、佛经等,任意妄为。又如沸腾了许多年的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1999年有恐怖大王的降临,人类则面临灭顶之灾。人们提及此事便会谈虎色变,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中,绝望又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他们奔走相告,闹得沸沸扬扬,实在是庸人自扰。事实胜于雄辩,神秘的面纱终于揭开了,并没有耸人听闻的恐怖大王,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兴盛还是灭亡都取决于众生的业力。
不明事理的愚者,行事之前不观察研究,往往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自己被邪说迷惑堕入罪恶的火坑却仍然执迷不悟,又四处游说,迷惑更多的人。他们就象疯狂的老狗,一有风吹草动便“汪汪”一阵,有时莫名其妙地也会乱叫一阵,无聊至极还会望着虚空中的烈日狂吼乱吠。随着老狗的叫声,其它的狗也纷纷前来报到,组成一支狗队,闭上眼睛自我陶醉地引吭高歌“汪汪汪”,叫了半天也得不到一个掌声,自觉没趣儿便垂头丧气地躲回自己的狗窝。可怜的人,可怜的狗,竟如此相似。这里还有个“咕咚”的故事也说明了同样的道理。从前,水池边成熟的水果掉入水中,发出“咕咚”的声响,小兔一听吓得撤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咕咚来了!”众动物听了也惊慌失措地跟着跑,跟着喊。最后碰到大智大勇的狮子才侦破了“咕咚”这一悬案。所以不论发生任何事情,即使听说“天要塌下来了”,我们也不必大惊小怪,重要的是观察思维,然后采取措施并付诸于行动。
智者极为艰难时,亦以格言令人喜,
愚者已成富裕时,唯以争吵毁自他。
有学的智者在极为艰难的时候,仍然以格言安慰他人,令其欢喜。卑劣的愚人自己成为富翁时,仅仅以争吵毁害自己和他人。
智者在名誉、财产、事业乃至生命遇到危难之时,能够泰然处之,非但不生烦恼,而且还会用善言嘉语来教诲鼓励天涯沦落人,以解除他人的忧恼、痛苦。因为他们深知人生道路充满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世事都是变化无常的本性。身位显赫,德高声隆之时不会得意忘形;身位卑贱或惨遭毁损之时也不悲伤自哀,正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陷危谷之境时更能体现出他们的高风亮节。比如藏传佛教中的扬唐仁波切在“文革”时期被囚入狱,他却常常安慰狱友,并用佛理为他们讲述人生的道理。他说:“我们眼前受的这些苦比起造恶业下地狱的苦则显得微乎其微,大家不必痛苦,总有一天我们能重获自由。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即是祈祷上师三宝、多念心咒、好好修行。”他以身作则,率先而行,为了不让监狱的看守发现,就在嘴上戴个口罩。当看守询问戴口罩的原因时,他回答:“我嘴有病,不能摘掉的……”就这样,他瞒过看守,修诵了许多本尊心咒。直至今日他仍然深有感触地说:“把我关进监狱的那段时间,对我的修行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然而愚者即使成为富豪,无论多么富裕都不会利益他人,往往互相争吵,成为毁灭自他的助缘。比如一个糊涂的国王,他临终时将国家一分为二,由王后的儿子和爱妃的儿子分别掌管。然而这两位王子品性恶劣,互相算计,见面即吵。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便兴兵争战,一方想吃掉另一方。一场激烈的战争下来却不分胜负,双方损兵折将,势力大减,胸中怨气仍然不能化解。正在这时,邻国大举进攻,不费吹灰之力就侵占了这两个国家,两个王子也在战场上被乱箭射死。这即是愚者不知满足、不求善法、唯起争吵而自掘坟墓的悲惨结局。
对此,我们应该反复深思,看自己身处逆境是否能将其转为道用。无论贫或富,修行人都应把利益他人放在第一位,切不可互相争吵、诋毁,而应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有些说后复办事,有些不说而干事,
恶犬见敌即狂吠,鱼鹰猫儿潜伏击。
有些人先说漂亮话,然后才办事,另一些人什么都不说却在干实事,犹如恶狗一见敌人就会狂吠乱叫,而鱼鹰和猫儿却潜隐自己,悄悄地伏击。
愚笨的人总爱夸夸其谈,无论办什么事之前他定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自吹自擂一番,等舆论兴起,具体操办之时,他却悄无声息,什么事也不干。所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不能光看他说得如何动听,关键还要看他做的怎样?否则一如纸上谈兵,定会误人也误己。从前,有个富翁的儿子,他很会背诵入海驾船的口诀,说到了大海中,有漩涡回流和礁石的地方,应该怎样驾、怎样撑、怎样停等。于是他常对人说:“入海驾船的方法我都知道了。”大家也信了他的话。一次,他和一些商人结伴去海中采宝,船到海中没有多久,船师得急病死掉了。这时,众人推荐富翁的儿子来驾船。到了有漩涡的急流中,他大声地唱着驾船的口诀,具体操作一点都不懂。船在漩涡里盘旋打转,无法继续前进,最后全船的人都落水死亡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看着容易,说着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
具有真才实学的人从不自我宣扬,事情筹备到具体实施乃至最后成功,他都是默默地去做。正如一些大修行人,从不宣扬我要修什么法,要怎样利益众生等,他们总是保持沉默,于实际行动上修布施、忍辱等。再说世间的办事和出世间的修法,都不宜多开尊口,因为实事求是而不讲空话的人,一定没有许多话可说。况且,许多事情都需要保密,一旦泄露出去,就容易出现违缘和困难,影响事情的成功。所以大智者子思说:“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德谟克里特也说:“一切都靠一张嘴来做而丝毫不实干的人,是虚伪和假仁、假义的。”
正如恶狗一看到怨敌就会狂吠不止,还自以为是英雄,然而通过它的叫声,对方知道有狗,立即能加以防范。狗也因此暴露出自己的身份,直接对怨敌作了提醒:“我老狗在此,你有本事就过来。”而鱼鹰和猫在捕食猎物之时,却是潜伏不动,静静地等待机会,看准时机,立即出击,手到擒来。愚者即如恶狗,智者则如鱼鹰和猫儿。因此,说空话不如干实事,这个道理非常深刻。
高士责难亦有利,劣者亲近亦有害,
圣神发怒亦护众,阎王发笑害他命。
高尚人士即使责难也会对众生有利益,而劣者表现出很亲近的样子却对众生有害。出世神众即便发怒也是在护持众生,而阎王发笑之时却是在杀害众生。
善良的智士,有时会显现愤怒的形象来调伏众生,但绝不可能对众生有丝毫的危害。因为他们以菩提心利益众生为前提,外显责难、不悦之色,内却深怀慈悯,目的是从根本上教化、引导众生弃恶从善。所以,在依止善知识的时候,遇到外显忿怒形相的大德,千万不要误解他怀有嗔恨心。他对我们某些不如法的方面加以指责斥骂,乃是恨铁不成钢,同时也是一种善巧方便,能促使我们尽快改掉习气毛病。正如慈父调教顽皮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用心良苦。又如世人所言,用清水不能洗净的衣服,应该用肥皂洗涤;同样,业障深重,恶习难改的人,如果用寂静、慈悲相无法摄受,那么只有显现忿怒相,用威猛法才能调伏。
然而,卑劣的人表面上对你很亲热,行为上步步靠近,同时对你也很恭敬,但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对他作观察,了解其动机。藏族有句谚语“坏人头上并不长角”,即是说坏人从外表上很难区分,他的脸上不会刻有明显的标记:“我是坏人”。相反,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往往诈显慈悲恭敬之态,堂而皇之地亲近你。一如“糖衣炮弹”,当你接受他、欣赏他,进而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之际,他会突然“爆炸”,害得你措手不及。那时吃再多的后悔药也于事无补。所以,要时刻提防表面和善、内心狠毒的恶人,并且和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出世间的神众,比如大威德金刚和普巴金刚等,他们显现上形貌恐怖,青面獠牙,愤怒至极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事实上他们却是佛菩萨的化现,具足无量的悲心,即使降伏邪魔外道,也是以慈悲的善巧方便救渡他们,强迫性地送往清净刹土。神众发怒也是为了护持众生,然而貌似慈悲的阎王却总是在发笑的时候杀害众生。阎王是鬼道的帝王,他的职业即是在众生寿期将尽之时索其性命。所以,高尚的正士任何时候都是心地善良、慈愍众生,而劣者却恰恰相反,了知此理后,学人应特别注意,并正确取舍。
高尚之士如珍宝,何时亦无稍变质,
卑劣之人如小秤,稍有不平成高低。
高尚的人即如珍宝一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质。卑劣的人却象小秤一样,稍微有一点不平,就会成高或低的局面。
黄金等珍宝有稳固的本性,无论何时何地,它们都不变色,更不会变质。高尚的人就象珍宝一样可贵,他们气节崇高,意志坚定,有着大无畏的气概,任何艰难都摧垮不了。比如人格贤良、品性高洁的圣人,为了众生的利益,不畏千难万险,即使危及生命也不会背弃三宝,更不会退失利益众生的发心。当弘法利生事业兴盛、广大之时,一切名闻利养不求自得,但他们仍然是谦卑调顺,不变高尚的品行,毫无骄慢之心,稳固得就象须弥山王,不为“八风”所动。世尊正是一位最完美的高尚之士。他在因地苦修时,为了众生的利益置生死于度外,舍身饲虎、割肉救鸽等,从无悔心,坚毅顽强。圆满佛果时贵为三界导师,却更加精勤地救渡众生。他平等地对待一切众生,爱亲人、朋友,也爱冤家仇敌,无有偏袒,这种“博爱”才是最伟大的。
卑劣的小人不要说遇到大风大浪的摔打,即使一点小事也会斤斤计较,如同小秤,物品重量稍有差别,马上就会显出高低不平的样子。他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上级点头哈腰,对下级或与自己相当的人则是昂首阔步,目中无人。当听到一句不入耳的话时会显出不悦之色,当听到甜言蜜语时又兴奋得眉飞色舞。他们的脸刹那变化即如藏地春天的天气一样,该喜庆的事他生气发怒,该悲伤的事他却欢欣喜悦。真是喜怒无常,颠颠倒倒,令人难以捉摸。
同心虽远亦得益,异心虽近将远离,
如同莲花泥不染,太阳时常抚育彼。
同心的人虽然远隔重洋也会互相得利,不同心的人虽然近在眼前也必然要分离。如同莲花出淤泥而不受污染,也能时常受到太阳的抚育。
两个人如果行为目标一致,同心同德,那么即使他们离得很远也会互相利益。比如师徒之间,道友之间,由某种因缘而远隔千山万水,但为了圆满菩提圣道共同发愿、互相鼓舞,广行六度四摄,精勤积累资粮。在殊胜时日,他们处异地而同行放生、供灯、回向等佛事,并相互告知共享法乐。不远的将来——功德圆满之时定能相聚在极乐世界,永不分离。正如古人之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然而社会上一般的人因为工作等关系而朝夕相处,但却常常出现矛盾,或者人与人之间关系淡薄,互不相干。其主要原因即是目标不一致,心思各异,难以勾通。这样相处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最终都将别离。比如一些在寺院或佛学院暂时做工的世间人,面对成就的大德、活佛以及数量众多的僧众,生不起丝毫信心和恭敬心。他们虽然近在咫尺也得不到任何利益,短短的时间内便会各奔东西。又如共命鸟,一身二首,其中一个头常吃好果,使身体强健,另一头却生嫉妒心,说:“我吃不到好果,干脆取毒果吃吧。”结果两个头都被毒死了。两个头共用一个身体,世间可能再也找不出比这两个生命距离更近的了,但是它们终因不同心而匆匆别离,各赴中阴后世。
如莲花虽然从淤泥中出生却不受秽染,正如心异身近之人。而遥远的太阳遍洒光芒,时常抚育莲花,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莲花就会竞相开放,即如心心相应的人虽远隔千里也能相互利益。
乃至具有羞耻时,尔时彼有胜德饰,
设若不顾羞耻时,则离功德增恶言。
乃至具有羞耻之心时,这个人才会有殊胜的功德作为严饰,如果一个人不顾羞耻,那时他肯定会远离功德而增上恶言。
不论是学佛的人,还是社会上的普通人,都需要具足羞耻心,这也是一项最重要、最基本的美德。孟子说:“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朱熹解释说:“羞,耻己不善也;恶,憎人之不善也。”所以说,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如法,即应勇于发掘自己的缺点,不隐匿自己的短处,而且感到惭愧,同时也知道他人的作为是善还是恶,常常赞人之善,厌人之恶,这都是具足羞耻心的表现。这时,你就能正确取舍善恶,所作所为自然增上善业功德。所以说,知羞耻知惭愧的人一定具有殊胜功德的装饰。从功德方面讲,一个人发菩提心、戒律清净和精进闻思修等善业都是功德,但都是在具足羞耻的基础上产生的,也可以说知羞耻本身也是一个大功德。一个初学佛法的人,如果没有羞耻心,则连起码的人格都不具足,又怎么谈得上守戒和发心等功德呢?即使他在往昔修得了一些善法功德,若内心深处无廉耻,那些浮泡般的功德很快会被摧毁。未知取舍善恶,行非法之事,自然会受到世人的谴责,恶语的谩骂等。比如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认识不到三毒的过患,生贪心时,不论贪恋人还是物,他都会沉浸在贪心迷宫里,不管多少人议论、唾骂,他都觉察不到。当生起猛烈嗔心时,哪怕百人规劝,他也听不进去,肯定会造杀人、偷盗等恶业。此时功德会毫不客气地离开他,只有罪业和恶名伴随他堕落。
藏族人对毫无羞耻的人也有一个精妙绝伦的比喻:“人若无羞耻,就像是老狗。”老狗是没有什么羞耻之心的,它不以吃大便为耻,反觉香甜,吃得津津有味。动物无善恶的分别,不知行为端正与否,而人却是能思维、有善恶之心的,应该有一个廉耻的执着才好!学佛之人,应经常自我品量,知惭愧,知羞耻,发现不如法的言行,应猛励发露忏悔才是。
未托圣者亦善示,询问贱者反邪说,
蔑视佛子亦仁慈,敬奉阎王反遭害。
没有托付圣人任何事,他也会以善言开示、教导;如果去询问卑贱的人,他反而会胡言乱语地邪说。虽然蔑视具菩提心的佛子,但他却照样仁爱慈悲;如果对阎王恭敬供养则反会遭到违害。
只要是对众生有利益的事,即使没有人委托、祈请,圣者都会主动地出主意筹办。比如高僧大德具足殊胜的菩提心,所言所行,任何时候都是为了众生的利益。他们自愿、自发、自觉地创建佛学院,摄受信徒,讲经说法,善导大众修法积资、放生忏罪等,不需他人托付和祈请。又如一些修持较好的佛门弟子,他们有慈悲心作前导,当道友生病或烦恼痛苦之时,无须别人的托付,即会主动前去探病、护理或尽己所能开导,帮助遭违缘的道友。
如果遇到困难而去询问那些卑贱的人,却得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心血来潮时还会胡言乱语地讲些所谓真理的邪论。那些人无德无智,不管世法还是出世法都是一窍不通,委托他们办事,也是懒懒散散,脱脱拉拉。比如在问路时,人格好的人不仅详细指点,甚至不顾劳累亲自带路;卑贱的人也许会装作没听到,或者没有好气地吐一句“不知道!”甚至来个恶作剧,本应往东指他却指向西。又如一些人本想寻求解脱善法,不幸碰上了外道邪师,被邪说误导而落入痛苦的深渊。
虽然有的人轻蔑大乘菩萨或作种种危害,但菩萨却不会生起丝毫嗔恼之心,反而慈悯这些卑劣无智的罪苦众生,仍然会尽心尽力地饶益他们。比如佛于因地行菩萨道时,曾化现为猴子菩萨,它在寂静的山林为群猴说法。一天,来了位寻找牛的迷路人,他饥渴难忍,爬到悬崖边的一棵长满果实的树上,摘食鲜果,不小心踩断了树枝,跌落到深崖之中。悬崖四壁陡峭,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那人掉在水中,挣扎着抓住一块木头爬上岸边,但没有能力攀登峭壁危崖。他绝望地放声哀嚎,惊动了正在不远处修行的猴子菩萨,它寻声赶来,了知情况后说:“我很想救您,但我身单体弱,能否将你背上来,没有把握。不过我可先试背一块与你等重的石头,如果半途出现危险,也伤不到你。”然后,它到渊底用藤条将一大块石头捆在背上,慢慢地攀抓石缝和小树枝条,艰难地向悬崖顶端攀爬。终于,它到了崖顶,稍加休息,又发起猛烈的精进之心,重新到悬崖底部,背上那人,一点一点向上挪动,经过很长的时间才爬到崖顶。
那人获得新生,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猴子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因疲劳过度猴子有些体力不支,便对那人说:“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帮我放哨,以免猛兽出来危害我们。”那人转了几圈,肚中饥饿,很想吃肉。看到沉沉入睡的猴子,顿生歹念:不如吃它的肉,吃不完还能带回家去。于是他拣起一块大石头,照准猴头砸了下去。因那人胆小如鼠,干坏事也畏畏缩缩,没有击中,仅蹭破了点皮。猴子惊醒过来,一看即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事,那人却装模作样假惺惺地说:“不知哪掉下来的石头,你伤着没有?”猴子说:“你好没羞,恩将仇报,如果不忏悔将来要堕恶趣受苦的。”那人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想回家却找不到走出森林的路,只好又哀求猴子。猴子暗想:此人心行卑劣,靠近他定是凶多吉少。思量再三仍答应给那人引路,但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必须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这样,猴子菩萨将那人送出了群山峡谷,临分手时嘱咐说:“我救了你的命,你反起害心,一定要好好忏悔才行呀!……。”此中的猴子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菩萨,它不顾个人安危,精勤地利益众生,虽受恶人危害,却仍不退失慈悲之心。
如果对阎王等鬼类和邪魔外道的神灵去恭敬供养,反而会遭到种种危害。古代炉霍有一位国王,死后转生为饿鬼道的大魔王,它常常残害牲畜。当地有些人供奉它,以求人畜的平安,虽然暂时起到一些作用,过不了多久更会变本加厉地作危害。人们屡遭灾祸,供奉它也不灵验,就请具有神通的人观察或询问擅于占卜、打卦的人,所得的回答都是因那恶魔的违害。世间的鬼神护法不能随便供养,否则总有一天会倒大霉,因为供养它们就必须天天供,而且供品要洁净,如果你因事忘记(供养)或供品不清净等,这类鬼神护法就会发怒对你制裁。相反,出世间的护法神都是佛菩萨的化现,比如格萨尔王以及宁玛巴的三大护法神等,不管供养与否,他们都会精勤地护持佛法和修行人。所以应对他们恭敬供养。
一方有利之事情,余方或许会有害,
犹如升出月亮时,盛开睡莲闭荷花。
对一方有利益的事情,对另一方或许会有些危害,犹如月亮升起的时候,睡莲会竞相盛开,而荷花却因此而闭敛。
世间上的任何事物都是互相观待的,对某方面有利,而对另一方面则会有一定的危害。如古人有言:“有利必有弊。”比如说密法很殊胜,是一个方便、迅捷的法门。对具足信心而且是密乘根机的人传授密法的确如此,有可能今生获得成就,如果不能即生成就,那么在中阴或下一世也能得到解脱。然而如果将密法传给不具足信心和不持守密乘戒的非法器之人,则是误人误己,上师和弟子都会堕入金刚地狱。又如传授别解脱戒,如果求戒的人懂得戒律的学处,发心持守则利益很大,传戒师即是交给他一把开启解脱大门的钥匙。如果求戒的人不懂得戒律学处,不持戒反破戒毁戒,则传戒师无异是将一把利刃交给了疯狂之人,后果不堪设想。求戒人会堕恶趣不说,传戒师也因此而造了罪业。就佛法和世间法两方面讲,行事都要从大局出发,看有无大的利益和功德,再三衡量,趋利避害。比如修布施和持戒,一般都讲持戒的功德远远超胜布施的功德,但经中也说,如果是利益极大的布施,暂时可以舍弃微细戒相(非根本戒)。所以了知上述道理后正确抉择是很重要的。
在此将利害得失比喻为月亮升起之时,睡莲即是得利益的一方,莲花却是受害的一方。睡莲又名邬波罗花,与古代诗人描写的“夜舒荷”相似。每当皎洁的月亮升起之时,睡莲马上就会盛开。在藏文辞藻学中睡莲被描写为“月亮的情人”、“月亮的亲友”等。相反,荷花倒成了月亮的冤家,在睡莲开放的同时,荷花即会悄然闭合,也不知它和月亮之间倒底有什么仇隙,但这必定是世法的一种规律。
有些造罪虽成事,智者对此怎羡慕,
若造善事成错过,智者对此不耻笑。
有些造罪业的人虽然也能成办一些事情,但是智者对此怎么会产生羡慕之心呢?如果在做善事的过程中犯了错误或造成过患,智者对此绝不会耻笑。
智者能掌握办事的规律和原则,他们事先会考虑周详,善行则取,恶行则舍。而愚者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从来都是轻举妄动,盲干瞎炼,东插一脚,西伸一手,往往搀杂各种罪业。比如有些人通过说妄语做生意挣到许多钱,还有些人通过杀生积累财富……。象这样的财富,积累得再多也是不清净,带染污性的。在智者眼里,这样的钱财即如粪土一般,肮脏污秽,对于以上种种邪命取财的事业,智者岂会羡慕?他们认为依靠造罪业发达、富裕的人不如一贫如洗未造罪业之人。因为智者所做所为都是为利益一切众生的。反之以损害众生的利益而获取财物的事业都是邪命养活,对于这种人,作者在前文已作了细致的观察和深深的呵斥,所以,智者对此绝不会生起羡慕之心。
如果以慈悲菩提心为前导,在创办善事的过程中出现过错,致使事业不能成功,一般的人定会站在一边讥笑、指责。智者却不同,非但不耻笑,反而鼓励那些发心清净、行为也清净的人不要气馁,并帮助他重振旗鼓。此处也有“依靠一泥像,三人得成佛”的公案,说明发清净心做事则得善果的规律。以前有一个人在路边看到一尊小泥像,他想:这尊小泥像如果露天放置,很快就会被雨水淋坏。为了泥像不受损坏,就捡了块破鞋垫盖在它上面。又有另一人看到这种情景,认为肮脏的鞋垫盖在小泥像上面很不好,于是将鞋垫扔掉了。乍看来盖鞋垫和扔鞋垫并不是很如法的行为,甚至都有过失。但他俩和塑泥像的人都以清净的发心摄持,暂时得到王位等善趣的乐果,究竟播下了解脱的种子,逐渐也已成佛了。又如星宿婆罗门子长期在林中修持梵行,一次他去城中化缘,一婆罗门女对他生起猛烈的贪心,欲绝身亡。星宿婆罗门子生起大慈悲心,舍弃梵行,与她结为夫妻。表面上看来婆罗门子破梵行是一过失,但他以菩提心摄持救渡了婆罗门女,所以圆满了四万劫的资粮。对于这样的善行,智者怎么会耻笑呢?
有些收益正收益,有些收益成仇怨,
骒马怀驹增财富,骒骡怀胎则死亡。
有些人的收益是正当的、真实的收益,而有些人的收益却会成为仇敌和怨恨。犹如母马怀驹能增加财富,母骡如果怀胎则会死亡。
收揽财物,获取名誉、地位等收益,如果是依靠善业而得,没有搀杂染污心,也没有造下任何罪业,则是真正的收益。比如在国家一些正规的企事业单位就职的人,他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同时得到相应的报酬——国家所发的工资。有位局长常说:“国家把我养得这么胖,如果我的本职工作没干好,就对不起国家和人民。再者,我应该修持些佛法,因为得到一个人身不容易。我有两个愿望:一是忠于党,二是对佛法做贡献。”又如一些精进修学严持戒律的出家人,获得一些信徒的供养等。以上都称为正收益,亦如世人所说:“行得正,走得直,穿清净衣,吃清净饭。”
另一些领导干部或工作人员的收益却很不清净,他们贪污受贿,损公肥私,尽干些投机倒把的勾当,拿国家的工资,却以种种不正当的手段谋取私利。为什么说不正当的收益反而会演变成仇怨呢?因为他们在行事的过程中,往往会引诱强迫别人,这样就播下了别人告发其罪行的种子。俗语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罪业终有一天会暴露无遗,不但会招来他人的轻蔑、非议,而且必定要受国家法律的制裁……。又如偷盗的人,无论其罪行有没有被人发现,从佛教因果规律讲,他们即已和被盗人结下了怨仇,业果不虚,来世必定要偿报。同样,出家的修行人,如果未清净持戒,又以邪命养活,讲吃讲穿,无惭无愧,这样的修行人邪魔怨鬼定会与他亲近。正收益就好比母马怀了小马驹,它能给主人带来更多的财富,而不正当的收益则如母骡子怀孕,非但不能给主人增上财富,反而会带来损减的过患。因母骡没有生殖能力,一旦怀胎,母骡与腹中胎儿都只有死路一条,对主人来说则是钱财两空。而邪命所得之收益与母骡怀胎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仇怨和痛苦。
正士难分而易合,劣者易分而难合,
树木难砍易生长,木炭易解难相合。
高尚的正士很难分开而极容易相合,卑劣的人极易分离而很难相合。树木难以砍伐却极易生长,而木炭很容易分解却极难相合。
正士交友坦诚相待,极易和他人结成良友。他们都是宽宏大量的人,爱心多于怨恨,有着崇高的品格,乐观、愉快、豁达、忍让而绝不轻易显现悲伤、消沉、焦躁、恼怒之态。对朋友的不足之处,以爱心劝慰,述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听者动心、感佩、尊崇。这样他们之间就不会存在感情上的隔阂、行动上的对立以及心理上的怨恨。比如高僧大德,心胸宽广如大海,平等地对待一切众生,与他们相处极易亲近。无论是师徒关系还是道友关系,概括起来都可以称为朋友。一旦和高僧大德交上朋友,即如福星高照,终身受益,与他们产生矛盾却是很难,即使出现一些矛盾彼此也难以分开,只需讲明事情的原因,即能和好如初。就算你欲考验正士的修行而故意把事情闹大,所谓的矛盾也只能象肥皂泡一样立即破灭。古人言:“孤掌难鸣。”正士是相当理智的,怎么可能与你计较,当发现你的错误后,观察你的接受能力,和颜悦色地加以纠正,勉励你走上正道。
卑劣之人却是“小人怨天,人人都嫌”。他们交友往往都是为了某种利益:金钱、名誉、地位、权势等。常常用富丽堂皇的语言打扮虚假的友情,因为他们对人不诚恳,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与他相处的人也是伪善、不诚恳。所以他们很难与人相处,更不用说结交朋友了。即使有朋友,也很容易分道扬镳。小小的矛盾,一句不好听的话,一个不好的脸色,甚至一个夸张的微笑都会促使虚伪友情火山的爆发。他们相互不能理解,在无法调和的情况下必须分手,并且孕育了深深的怨恨。
柳树的生命力极强,长成大树后难以砍伐。即使把它砍倒,树根仍然会继续生长,不久便发出新芽,或者将砍下的树枝插到地里,也能生长。但木炭与其迥异,稍微受到外部的挤压或振动,就会散裂破碎。此时却没有办法将裂散的木炭重新组合,即使万能胶水也粘接不好。然而砍断的柳树枝杆重新包合,仍然能生长在一起。
虽是弱者若谨慎,强者亦难以消灭,
虽是大者若放逸,亦被弱者所摧毁。
有些人虽然是弱者,若能谨慎地做事,那么再高强的人也难以消灭他。有的人虽然是强者,如果放逸不轨,也会被弱者所摧毁。
如果弱者能精进努力,谨慎不放逸地做事,就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反之,一个强者行为不端,懒散放逸,却很容易被弱者摧伏。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都是一个道理,有的国家虽然很小,若政通人和,就不可能被大国所吞并。比如不丹是一个很小的国家,王臣上下都信奉大乘佛法,即宁玛和噶举两派。一九九零年法王仁波切应邀前往不丹弘法,当时的不丹正危机四起,周围的大国都想吞并它。君臣上下忧心重重,国王求教于法王,法王说:“只要你精勤地护持大乘佛法,再加上如理如法地治理国家,同时常常提高警惕,注意国防,那么你的国家肯定会兴旺发达,人民也会得到幸福。”国王虔诚礼拜,发誓依教奉行。时至今日,不丹未曾遭到毁损,正如法王所言,更加兴盛发达。
放逸即是一切衰损、毁灭之因,《二规教言论》说:“孩童沉迷游戏乐,成年沉迷贪嗔境,老年迷惑身心衰,皆为放逸所迷住。……拥有宝座伞幡等,然而放荡不羁者,刹那堕入险恶处,如遭魔王铁钩牵。”以前有一位聪明能干的君王,名优陀羡王,统治着一个强盛的国家。后来国王对世间生起厌离心,立子为王,自己出家并证得了阿罗汉果。其子治国,信用谗佞小人,常时放逸不理朝政。他厌恶僧侣,谤毁佛法,听信谗言,甚至派人杀害了阿罗汉父亲,造了不可思议的罪业。最后业果成熟,王城四面落下铁门,天上降下土雨,整个都城被土填满成为土山。任意胡为、渐泯人性的暴君在佞臣的诱导下终于走向了彻底的灭亡。
多财势力亦增大,耗财势力亦减弱,
西瓦意单宝被盗,偷盗之力亦失掉。
随着财富的增多,其势力也会相应地增大,当资财耗尽,其势力也会随之削弱。正如西瓦意单的宝贝被别人偷走后,他偷盗的能力也随之失掉。
拥有的财富越多,势力越大,对个人而言即是有钱有势,对国家而言,则是国富民强。从世间法的角度讲,有钱就容易办事,有钱就必定有势力。钱和势力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当财富耗尽的时候,势力总是保持对财富的忠诚而以身殉职。曾经有一个穷猎人,在干旱饥荒之年,他将家中仅有的一碗麦饭供养了辟支佛。尔后,他于田间寻找食物的时候,一具尸体扑到他身上,怎么也甩不掉。带回家后却变成一具金像,无论截割哪一部分,都会奇迹般地长还原样,他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大富翁。从此他的身位提高了,势力增大了,左邻右舍皆对他刮目相看,最后还与国王交上朋友,成为皇亲国戚。
目前社会上存在着一种扭曲的金钱关系,即是以种种非法手段谋取大量财富,继而又用这些肮脏的钱财去买个官职。目不识丁、毫无管理才能的人居然也当上了局长、县长、区长等,但是资财耗尽后,他们的权势也随之消失。此时,威望落地,昔日的属下反倒成了他的上司,再也没有人恭维他、听从他的调遣。
在此用一个故事做比喻,进一步阐明上述道理。从前有一个叫西瓦意单的人,他有件偷东西时不被人发现的宝贝。他依靠这个宝贝偷了许多东西,因此他家越来越富,势力也越来越大。当地有位婆罗门对西瓦意单的暴富表示怀疑,于是他查看婆罗门教典。教典中讲,拥有什么宝贝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有势力。之后,他把怀疑之事告诉了别人。有些小偷听到了这件事,就去观察西瓦意单的行为,终于发现了他的宝贝,并将其偷走。西瓦意单丢失了宝贝,心里十分苦恼,其势力则日益衰减,因为他什么也偷不到了。
依靠宝贝或某种加持力而具有神通势力的事例很多。色达县有一位名叫俄博的喇嘛,他出家以前一直担任约若村的会计。一九八零年,一次奇妙的经历促使他对佛法生起坚定不移的信心。当时他被色达境内冬青神山的山神携走,托他将一宝盒送到青海省班玛县境内的唐亚神山。两地相距几十公里,他携带宝盒前往唐亚神山,途中他竟能显现种种神变,十几米宽的大河一跃而过,身体变得高大无比,纵身一跳,即能腾空十几米,并停在空中做各种动作。而且还能隐形,他能看到别人,听其讲话,别人却看不到他。当他把宝盒寄放到树顶,自己如山一样宠大的身体即会显现出来,凡是见到他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见到了魔鬼。最后他抵达目的地,见到唐亚山神与其母亲,于是亲手将宝盒奉上。这期间花了七天的时间,他未曾吃喝也不觉饥渴、疲惫,反倒认为是自己有生以来唯一最奇妙舒适的享受。使命完成后,他开始往回赶,那时才觉得饥渴,先前的诸多神变也荡然无存。渐至家门,听到阵阵僧众念经的声音,诧异之际他被人重重围住,亲朋好友们惊喜交加,七嘴八舌地说:“你突然失踪大家很担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问了法王如意宝,他老人家说你今天一定会回来。要是你今天不回来,明天就要给你做超度佛事了。”通过这一件事,俄博遣除了对因果轮回的怀疑,对法王生起了猛烈的信心,并于座下出家,如今他仍健在。
造有福德施舍者,财富如雨而涌来,
若无福泽唯积财,当思谁人会享受。
曾经积累过福德而又愿意布施的人,他的财富就会象暴雨一样不断涌来。如果没有福泽,只知辛勤积累财富的人,应当思维所积之财由谁来享受?
往昔行持布施等善法而积累福德的人,如果继续行善,上供三宝下施贫众,那么他的财富就会象夏天的雨水一样不断地涌进,而且无需勤作不求自得。比如给孤独长者,具足很大的福报,是佛陀座前首屈一指的大施主。他常常对佛和僧众做广大、丰盛的供养,同时又布施许多贫众,但他的财富却越来越多,怎么也用不完。有人心生嫉妒,想和他比试财富,却是望尘莫及。因为给孤独施主累世修积善法,成熟广大的福德因缘,能任运自在地开取世间宝库,取不之竭,用之不尽,无与伦比。时下也有一位正信的佛教徒,他每天念经修法,悠闲自在,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却相当富有。穿的是名贵服装,住的是豪华别墅,出门有高级轿车代步,浑身上下皆以金银珠宝装饰,俨然一副现代帝王的气派。他慷慨大方,乐善好施,常常对上师三宝作广大的供养,尽心尽力地护持佛法,对僧众作了许多利益的事,耗资甚巨,从无悔心。去拉萨朝圣之时,许多乞丐围着他,他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抽出一叠面额为十元的钞票,一一分发……。他的福报的确不可思议,这肯定与他往昔修习善法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没有福泽的人,一生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积蓄一辈子却也得不到多少财产,更谈不上随心所欲地享乐。贫穷的人往往不懂得自己穷苦的原因,认为单纯的勤劳就能脱贫致富,他们一味地追求财富,哪知财富越追求越远离,苦恼至极,冥思苦想,希望找出一条致富捷径。有的人仅在梦里做了一夜富翁;有的人祈盼天上掉下金子,大发横财;有的人穷思竭虑地想拉个海外关系而飞黄腾达……。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以上的如意算盘却总是泡汤。自以为聪明的人就开始为非作歹,张开血盆大口“吞食”种种不义之财,而且来者不拒,一一“笑纳”。虽然他们也有了钱财,但不知满足,继续铤而走险。往往自己还未享用便已大祸临头,拥有的财产付之东流,并且要遭受无量的痛苦。没有福德唯一积财的人,赚得再多的钱财也没有享用的机会,顶多当个“守财奴”。所以说只有上行供养,下行布施才能生生世世具足财富,福德即是财富的源泉。
高士暂时虽受衰,复盛犹如上弦月,
劣者若遇一次衰,则灭犹如熄灯火。
高尚之士虽然暂时受到衰损,但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兴盛,就象月亮处在上弦的阶段一样。劣者如果遇到一次衰损,就象灯火熄灭一样黝暗。
对于那些有崇高品格、深广智慧的正士来说,虽然遇到一些违缘致使事业衰败,但也只是暂时性的,他们绝不会气馁,仍以坚韧不拔之志抵抗狂风暴雨,以迎接那煦暖的阳光。他们能化衰损为动力,懂得“逆境能塑造伟人”这一道理。伏尔泰说过:“不经巨大的困难,不会有伟大的事业。”在衰损的铁拳击中要害的时候,也只有大勇大智的人,才能够处之泰然。他们视一切困难险阻为事业兴盛的逆增上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也说:“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所以高士能笑对衰损,短短的时间内,即能恢复昔日的风采。重新兴盛的事业就如初一到十五的上弦月那样,日趋圆满。世事都是无常的本性,上至高僧大德,下至贫民乞丐,一切事物都在不停地变化。高僧大德虽然示现无常,但多与众生业力有关,抑或是往昔愿力所致。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坎坷,他们内心都一澜不起,始终坚持“随缘不变,不变随缘”的原则。在经历各种考验后,依自己对佛法坚定的信心、完美的修持、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清净的戒律再次向他人证明了佛法以及学修佛法者的伟大。比如班禅大师曾被关押十多年,但他出狱后,更加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他的后半生致力于佛法兴盛的伟大事业,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言:“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
但是,那些劣者如果遭到一次打击,一次衰败,他就一蹶不振,无从恢复。就如同熄灭的灯火,灯油已尽,怎么会复燃呢?凡夫遭衰损,只能被业力牵着鼻子走,毫无自在。他们的本性也是胆小懦弱,遇到一点点困难就会灰心失望,继而动摇,最后失败。比如一个胆小怕事的病人,虽然病不是很严重,他都会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地狂叫,做出种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拉着亲人拽住医生绝望地说:“这次我死定了。”大文学家、戏剧家莎士比亚说过:“懦夫未死之前,已死过数次。”这些人于事业生活方面遇到打击,就垂头丧气,好象面临世界末日的灾难一样,自暴自弃,不求上进,最终只能使损失更惨重,导致彻底的灭亡。他们一味地将衰败归罪于命运的捉弄,孰不知摧毁他的敌人正是自己的意志薄弱和愚蠢。
智者宽待敌人故,最后怨敌被制服,
愚者报复敌人故,遭受苦难无间断。
智者懂得宽待一切人乃至敌人,所以最终怨敌会被制服。而愚者只知道对敌人作报复,因此会无间断地遭受种种苦难。
智者有着高尚的人格、甚深的智慧、远大的目光、宽广的胸怀和慈悲利益众生之心,基于此,他们能平等地对待一切众生。高尚人士大多与世无争,根本不可能有怨敌或与之发生冲突。即使遇到刚强难化的怨敌,也能以悲心容忍他们,以善德和慈悯来感化他们,最终摄伏他们。更何况,人都有良善的本性,有意识、有头脑的怨敌迟早能悔悟自己的过错,明白之际,他会觉得惭愧内疚,自然会向智者求忏悔。佛陀时代拘尼弥国有一位婆罗门辅相,脾气暴烈,行为不轨。他的夫人也非常邪恶,与他不相上下。一次,丈夫对妻子说:“佛正在国中,如果他来,关上门不要开。”一天,佛刹那间出现在他们家中,那个妇人见到后沉默不语。佛说:“你这婆罗门女愚蠢而又持邪见,不信佛、法、僧三宝。”妇人听后,大为恼怒,自己拉断首饰,穿着脏衣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丈夫从外面回来问其原因,妇人哭诉着:“佛辱骂我。”丈夫说:“我要替你报仇。”第二天,他们敞开大门等待佛的到来。当佛再次出现时,婆罗门手持利剑对着佛一阵狂舞,却如砍虚空一般。只见佛飞身空中,显现种种神通变化。夫妻二人愧悔不已,五体投地,对佛说:“请世尊下来,接受我们的忏悔。”佛于是从空中降下,接受了他们的忏悔,并为其说法。夫妇二人皆得须陀洹果,并随佛出家。
卑劣的愚者却不懂得心存善良慈悲心的重要,对待仇敌总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看到敌人时分外眼红,恨不得立即将其杀死。想尽种种办法,采取一些卑劣的手段企图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如果运气好,有可能如愿以偿,若运气欠佳,则有可能被敌人消灭。从因果方面来讲,赢与输,都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是这个道理。为此,你和仇敌将在生生世世纠缠不休。若心怀不满,外在的怨敌会有很多,你不可能一一消灭,何况怨敌各自又有许多眷属,如《入行论》所说:“顽者如虚空,岂能尽制彼?若息此嗔心,则同灭众敌。”如果愚者不考虑这个问题,仅以匹夫之勇盲目地去摧伏敌人,那么,他会遭受更多的苦难。性格乖僻的人,总以为这是敌人,那也是敌人。如此敌人自然是越来越多,从而把自己陷入恐慌的境地,只能在“刀光剑影”中提心掉胆地过日子。
藏族有句俗语:“饮食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聪明人自然会以熄灭自己的嗔心怒火来平息种种纷争,以慈悲心降伏一切怨敌。
学者避开险恶境,此乃英勇之本志,
狮子弑杀水牛时,躲开牛角岂胆怯?
学者知道避开险恶的境地,那才是英勇本色,正如狮子在弑杀水牛的时候会躲开牛角的攻击,那怎么会是胆怯呢?
有学的智者,对于外在环境有所思量,他一定会设法避开险恶和邪恶的环境。比如严持戒律的比丘,去任何地方首先都要观察这个新环境是否会有持戒和修行的违缘发生,如果觉得有障碍,就刻不容缓地离开,去寻找“安全”地带。对于每个人来说,肯定都会面临违缘的挑战。违缘的出现是不定的,如果事先预知有危险事情的发生,时刻谨慎小心并以善巧方便使之化险为夷,这样的人却可称得上是英雄。因为英勇不是蛮横逞狂,而是要斗智斗勇,只有战胜烦恼的人才是最伟大的英雄。世间论英雄,一般指两个人打架,一个把另一个打败打伤乃至打死,就讲这个人是英雄。实则不然,以嗔恚心引起的争斗,就算打得血肉模糊,同归于尽又有谁赞叹他们是英雄?
对于学佛修行的人来说,最大的险恶环境在内而不在外,即是五毒烦恼。比如嗔恨心:只要稍稍生起一念嗔心,它便把你推到了地狱的边缘。若嗔心不断则如毒蛇盘聚在心头,不但伤人而且伤己,故应断除嗔心,以宽容心待人。即所谓“战胜自我”或“超越自我”。这个道理正如狮子杀水牛一样。狮子聪明又勇敢,它与水牛争斗时会巧妙地避开牛角。它深知水牛的角既尖锐又坚硬,如果碰到就会有危险。所以狮子不会正面应战,而是从侧后展开攻击,最终大获全胜。对于狮子避开牛角一事,有谁会说是狮子怕水牛而胆怯呢?
毕竟一切不观察,盲冲敌众即愚蠢,
飞蛾扑打油灯光,彼者岂能成英雄?
任何情况不作观察,对待敌人只知盲目地冲杀,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犹如飞蛾扑打油灯的火光,难道会有人把它们当成英雄吗?
有智慧的人做事常常会仔细观察,周详考虑,而愚者做事总是轻举妄动,不顾后果。诚然,战争是残酷的,会使作战双方都遭受巨大的损失,给百姓带来莫大的痛苦。此生虽然我们不曾亲临战场,但也可以想象战争的场面。一些战斗的影片中,在战场上总有一个指导员挥手高喊:“冲啊!……”然后百万大军随着冲锋号猛扑向敌人,浴血奋战,最后取得了胜利。获胜的关键在于指挥员,他需要对战况作细致周密的观察、分析,兵马未动,策略先行,时机成熟才谈得上冲锋陷阵,否则定会被敌方杀得片甲不留。所以说将不在勇而在谋,对于士兵来说必须听从调遣,如果不听指挥,见到敌人便热血沸腾,凭着自己强健的体魄任意冲杀,逞一时之勇,却成为暴露无遗的活靶子,那能算是英雄吗?实是位悲壮的蠢才!又如只有巴掌大、人口了了无几的日本帝国,以膨胀的贪欲为后备力量,妄图一股作气吞并幅员辽阔、泱泱数亿人的中国,不知分析自己的实际情况,在无后备军队补充力量的情况下深入中国腹地,终被中国人民赶了出去,最终落得人心涣散,经济萧条的惨景。所以对待敌人必须小心谨慎,若不观察而盲目行动定会招致损失惨重的后果。所以,做事情也不能盲目瞎干,计划好了以后才能实施。
同样,愚笨的飞蛾总是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勇猛顽强地扑打油灯,妄图将灯火扑灭,最后却落得自焚的下场。这些飞蛾又怎能算是英雄呢?
劣者摧毁自所依,正士保护自所依,
如虫吃尽自所处,狮子保护自居地。
劣者往往会摧毁自己的依靠,而正士却懂得保护自己的所依处。正如虫子只知道吃尽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而狮子却时刻保护自己居住的地方。
对待自己的生存环境,正士和劣者有很大的差别。劣者对自己的靠山或眷属等所依毫不顾惜地摧毁,只顾眼前的薄利,而不在乎愚蠢行为带来的过患。《百喻经》里就有一个类似的例子。从前有一伙商人,想去大海取宝,但入海必须找一位有经验的向导。他们四处寻觅,终于如愿以偿,于是跟随向导出发了。经过一座必须用活人祭祀的天神庙时,商人们撇开向导聚在一起商量:“我们都是亲友,怎么忍心相互残杀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那个向导。”然后,他们把向导杀死,用来祭祀天神。虽然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天神庙,但却因失去向导而迷失了方向,结果这些商人都被困死了。
与此相反,正士能够保护自己的所依。比如自己的上师、学院、信众、父母等,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地保护,尽己所能地做利益之事。对于修行人来说自己的依怙主——上师至关重要。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上师就象持执明灯的人,照亮前行的路,使我们不至于迷失在黑暗中。所以我们应当勤勤恳恳、细心周到地侍奉、保护上师,就如阿难尊者侍奉佛陀一样,无微不至。当上师的生命遭到危害之时,应挺身而出,保护上师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此把劣者比喻成虫子,如肉中的蛆或树杆中的虫子。它们总是毫无保留的将身边的东西全部吃尽,在食无可食之时它们自己也必然死亡。而正士却象狮子一般勇猛、有智慧、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眷属,维护居住地的完整,不受他力侵犯。
劣者隐瞒不密事,该密之事处处说,
高士不隐非密事,宁死亦隐应密事。
卑劣的人对平凡小事作隐瞒,而需要保密的事他却到处乱讲。高尚的人对无需保密的事不作隐瞒,而对应该保密的事宁舍生命也不泄露。
对不用保密的事情做隐瞒毫无意义,而愚者往往喜欢耍小聪明,故弄玄虚,无关紧要的事也要打妄语。比如问从哪里来,他本是山东人,偏讲是河北的;下次再问是哪的,却又说是山西的。或者出于关心而询问学习、生活、事业等近况,他却故意隐瞒事实,说东道西,夸张杜撰,就象阎王爷作文章一样鬼话连篇。为了些平凡小事,尽造口业,搞得神秘兮兮的,太不值得。而对真正需要保密的事情,他却大肆宣扬。比如学密法,需要保密的事很多,三昧耶戒中有详细的规定。对于所学密法中某些甚深的见解和行为,不能随便讲给非法器或未得灌顶的人听,否则即是违犯了密乘根本戒。无垢光尊者在《胜乘宝藏论》中讲,没有正知正见的人不能看密宗的法本。再者某些密乘戒条讲:法本被别人看到,罪过不是很大,如果别人看了此法本生起邪见,那么法本的主人就犯了密乘戒。愚笨的人对于以上应该保密的事却常常泄露给别人:“我得了密法的大灌顶,这是法本,听说即生能成就,大家都来学吧。”他把密法当礼物随意赠送。
正士对无须保密的事总会如实宣说,绝不自欺欺人;对于应该保密的事情,哪怕别人以生命相威胁,也不会吐露实情。曾经有个被仇家追杀的男子逃到寺院,请求老和尚的庇护。老和尚将那人藏到藏经楼一个极隐蔽的地方。当仇家追来的时候,老和尚正襟危坐,无论恶人怎样逼问、威胁,他都说:“我不知道。”那些人不死心,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又四处搜寻,却没有找到。老和尚救了那人的性命,这即是正士为众生利益宁舍身命也不泄露应密之事的崇高品格。又如智悲光尊者,他在密乘某些修法中讲,自己专修本尊、念心咒所用的念珠也不能给别人看。他总是将念珠藏在身上,需要念咒的时候,便悄悄地摘下来用长袖盖着,默默地持念。因此,我们在接触外人时,该保密的事一定要小心,切不可胡言乱语,让人听了生邪见,起诽谤。应向高僧大德们学习,一方面诚实地待人,另一方面对要求保密的事情,宁死也不泄露。
劣者有财起慢因,高士有财和好因,
狐狸充腹便嚎叫,狮子充腹安静睡。
劣者拥有钱财即是生起傲慢之因。高尚之士具足财富却是团结和好之因。好比狐狸填饱肚子后就会到处嚎叫,而狮子吃饱以后却会安静地睡觉。
从对待财产的态度和享受财富的方式上,劣者和高士也大相径庭,性格卑劣的愚人,财富只会使他更加傲慢,认为天下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富强的人了,讲话的腔调也变得和以往大不一样。按理说,拥有财富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因为财产是有漏法,其本性是无常变化的,只知享用而不懂得积累福报的人很快就会用尽他的财富。好比从银行取款,只取不存,再多的款也会取完。随着财物的增多,贪嗔痴等烦恼也在剧烈地膨胀,无论是自己受用还是对侍他人都越来越吝啬。佛经中讲,饿鬼界虽也有许多富裕的众生,但它们不未曾享用过财富,如守财饿鬼等。而劣者积累财产、拥有财富与它们相同,全然没有实义。
高士财富增加后,懂得正确使用,上供下施,使自己的眷属、朋友之间团结和合。比如历代的高僧大德,他们对财产毫无贪爱,即使四众弟子供养了许多财物,他们也会把所有的财产布施给四方疾苦的众生,或者用于弘扬佛法的事业上,但持三衣一钵足矣。正如无著菩萨所讲:“众人恭敬遍荣誉,财物量如多闻天,然知世妙无实义,无有骄傲佛子行。”河西堪布曲确仁波切即是这样一位楷模,藏历每月的二十五日,他都要把一个月来信众供养的财物全部供养给僧众,而在其僚房里只看得到一个糌粑口袋。高士拥有财产不会生起丝毫的我慢、执着,他们视钱财如露如电,故能如法地支配财产,结缘于有情成为和好之因。
狐狸吃饱喝足以后,就嚎叫连天,如同愚人稍有钱财就在别人面前炫耀,露出种种得意的表情。而狮子在吃饱之后却会找个地方安静地睡觉,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如同高士,不执着财产,无有傲慢之心,将财富转为道用,成办自他二利。
高士劣者之行为,此二皆依串习力,
如蜂寻花鸭喜水,此等不学亦自知。
高尚的人和卑劣的人,在行为作风方面之巨大差异,都是二者无始以来的串习力形成的。正如蜜蜂寻花采蜜、鸭子凫水一样,不学也自然会懂得。
每一个众生现世的行为都与其前世有很大关系,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受自己的业力和串习的支配。形成高士和劣者天壤之别的主要原因即是无始以来的串习力所感。比如,有些人从小就敬信佛法,自然而然地慈悲一切众生,恭敬三宝,而有的人天生就喜欢杀生、偷盗、说妄语等非法罪行。同性等流果即是这个道理,前世喜好什么,今生于这方面就会有浓厚的兴趣。某些人在孩提时代即显露出非凡的才气和智慧。他们学习各类知识都很容易掌握,往往是一点就通或无师自通,于是世人将之冠以“天才”或“神童”的美称。其实这一切都是往昔的串习所致。《因果经》中讲:“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今生有什么习惯,前世肯定有类似的习气,今世的一些习气又必定会带到后世去。有些人总想了知自己的前世,按佛法的教义和因明的推理,不需要去问瑜伽士或空行母,不需求神通,观察今生就能明了。如果一个人对宁玛巴的教法生起信心,说明他前世学过宁玛巴教法,或多或少有些因缘。有些人一见到某位大德便会汗毛竖立,激动得泪流满面,仿佛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父母,即已说明这位高僧往昔对你的恩德很大,你也曾做过他的弟子。
如同蜜蜂生来即对寻找鲜花、采集花蜜有兴趣,而水鸭从小就会凫水,也对水有深厚的感情,所谓寻花觅水即是蜂与鸭的天性。劣者不求善法和学问与正士追求善法、不造恶业的反差,正如蜜蜂不喜欢水,鸭子不喜欢花一样。了知此理后即应培养良好的习惯,使自己生生世世成为智者。
恶王若遇怨敌时,反而惩治自眷属,
有些愚者未成事,亦以自杀而送命。
恶劣的国王在遭遇怨敌的危害时,反而惩治自己的眷属。同样,一些愚笨的人不能圆成事业,却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恶劣愚蠢的国王,当他受到怨敌的沉重打击之时,虽然内心有强烈反击的欲愿,但苦于自己没有反败为胜或惩治敌人的能力,于是怒火填胸,无处发泄,只好找自己的眷属出气,甚至将自己的眷属当作敌人肆意杀戮以解心头之恨。古代藏地有个小国,国王暴戾恣睢,嗜好争斗。一次,他带领人马征讨邻国,不曾想对方军事势力强大,杀得他落花流水,败阵而逃。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他怒火中烧,操起宝剑将自己身边的几个随从杀死,之后仰天狂笑,近似疯人之态。有些脾气不好的人也是一样,在外面和别人打架吃了亏,败阵回家时,就跟自己家里人过不去,在家里扮演一个“英雄”角色,对亲人骂骂咧咧,摔杯子,砸柜子,恶劣至极。
同样,一些心胸狭窄又愚笨的人,如果自己图谋之事未得成功或惨遭损害,他便自暴自弃,不再奋发图强,哭丧着脸没有丝毫进取之心,自怨自哀,乃至想走绝路。他们认为死就是最佳解决办法,可以一了百了。其实选择自杀是很愚蠢的作法,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害不了别人,只会伤害自己,由此造下自性罪而堕落受更大的苦楚。这种行为,作者在前文也作了呵责。另一类人,虽然没想到死,但也因办事不成功而生厌烦心,用棒子来敲自己的头,或者咬自己的手指,或以绝食等方法表示对自己的惩罚。其实这些都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如果自己没有本事应多向他人求教,请求支持,再没有勇气的话,也应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地活下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应该做一个知足长乐的人,切不可被贪嗔痴烦恼怨敌所左右!
法王若遇怨敌时,对自眷属更慈爱,
如于生病之孩子,母亲更会起怜惜。
当正士法王遇到怨敌危害时,他对自己的眷属会更加慈悲和爱护。好比生了重病的孩子,做母亲的会对他们倍加怜愍和慈爱。
真正以佛法护持国家的法王,当他的国家遇到怨敌的侵害时,他首先顾及的不是个人的安危而是眷属、臣民的安全和利益。世尊于因地时曾化现为猕猴王,它有五百只猕猴眷属。一时遭旱灾,所有的果树都干枯致死。离山不远有一座王城,之间隔了一条小河,王城中有一片禁苑,花果繁多。猴王就带着群猴到禁苑去偷吃果子。看守禁苑的人发现后,就禀告国王,王即下令:“严密守护,群猴一一治罪,不得让它们逃跑。”猴王知道后,悲伤地说:“我作为群猴的首领,是祸福的根由。为了活命贪食果子,反而害了大家。”它急中生智,令群猴采集野藤条,然后连成一根结实的藤绳,一端绑在大树枝上,另一端猴王自己系在腰间,爬到树巅纵身一跃,攀住河对面一棵树枝。因为藤绳不够长,加上猴王的身体才凑成一条群猴藉以逃脱的通道。猴王命令群猴:“快沿着藤绳过去。”群猴过尽,猴王的两腋都被踩断了,掉在河边,昏死后又苏醒过来。国王早晨来禁苑巡察,见捕获的猴子叩首自陈:“野兽贪恋生命,倚靠山泽住在王城附近,时逢大旱,果子缺乏,冒犯禁苑罪过在我,望能赦免其余。我身上的肉,可供大王做一顿早饭的菜肴。”国王深受感动,仰天赞叹:“兽中首领能舍身救众,较古代贤王的宏大仁慈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仁恩如同丝发,它却可超昆山。”国王随即下令解开它的绑绳,扶着它送回山林。
以上故事中的猴王虽非人王,却也堪称正士法王,所作所为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它对待自己的眷属即如慈母爱护子女一般。世间上母爱是极其伟大的,对子女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嘘寒问暖,疼爱呵护,好的衣食先给儿女。尤其是独生子女,母亲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一旦生病,做母亲的则是心急如焚,百般疼爱,细心照料,若是病重危及生命,母亲更是痛不欲生,宁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孩子的性命。那种悲切心情不正是仁德法王所应有的吗?
高士相合与劣者,则受恶习之熏染,
恒河水味特甘美,若进大海成卤水。
高尚人士如果时常与劣者交往,就会受其恶习的熏染。好比味道甘美的恒河水,一旦流进大海,就会变得如海水一样苦涩。
古语说:“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所以择友相交极其重要。前文已详细地对高士和劣者作了观察,亲近高士自然会增长功德,亲近劣者增长过患,即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而一个高尚之人若常常与劣者打交道,无形当中也会滋长恶劣的习气,就好象一粒优良的种子落在毒汁浸泡的田地中难植嘉禾。以前甘孜师范学校有个叫西绕让布的学生聪明好学,成绩优异,深得师长的器重。后来他结交了社会上的一些烂哥们儿,逐渐变坏了,终于锒铛入狱至今未得释放。本颂所讲的高士非指得地的大菩萨,而是指品行较好的凡夫善士。凡夫的心不稳固,极易受人和外境的影响。作为一个修行人,在未达到稳固的境界之前都应远离恶友,于寂静处依止善知识。就算修行好一点的人,如果到了物欲横流的环境中,接触复杂而持邪见的众生则极易受污染,退失善法功德而增长三毒过患。《佛子行》告诫我们:“交近彼使增三毒,并减闻思修事业,能转慈悲灭尽者,离恶友为佛子行。”阿底峡尊者也曾说:“损害我们的人就是恶友和邪师。我们要把他们当作严重的传染病一般远离、舍弃。”《念住经》中也提到:恶友好比毒树,从树根到树叶都是毒,吹过毒树的风也是毒,任何人接触彼都会受毒害。
恒河是印度著名的河流,水味甜美,经中说其具足八种功德:即凉、轻、香、柔、清、净、饮之不伤喉、饮之不伤腹,故又称为八功德水。饮用恒河水能开发智力、消除业障、增长福报。然而如此殊胜的恒河水一旦流进波涛汹涌的大海——印度洋,便与海水融为一体,八种功德荡然无存,和海水一样苦涩。正如高士交往恶友,被其“渡化”转为劣者一般。古人言:“友正直者日益,友邪柔者日损。”所以交友不可不慎,修行不可不精。
劣者若依高尚士,则生高尚之行为,
犹如涂抹麝香者,散发麝香之芬香。
卑劣的人如果能依止高尚之士,则一定会产生高尚的行为,犹如将麝香涂抹在身上的人,定会散发出麝香的芬香。
劣者若能依止一位具德的善知识,受其加持影响,他定会效仿高士的某些善行。如果高士常精进于闻思修,其身边的劣者也会耳濡目染,身体力行;若高士常行布施、放生,其弟子也会乐于随行,常时熏习,恶劣的人也会逐渐变得高尚、具足功德。历史上不是有许多恶人悔悟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如世尊度化的孙陀罗难陀、央掘摩罗等。又如一些初入佛门的居士有许多恶习,如抽烟、喝酒、妄语等。但他们有恒心和毅力,依止善知识,交结虔诚的佛教徒,精勤学修,逐渐由不明事理到通情达理,取善除恶,最终有的会成为大居士,有的成为大法师。《佛子行》中讲:“依止何者灭罪过,功德增如上弦月,胜善知识比自身,尤为爱重佛子行。”这一句即明示了依止善知识的重要性。《菩萨宝鬘论》也讲:“远离一切恶伴友,依止殊胜善知识。”劣者依止善知识能转为高尚之士,那么大乘佛子若能如理如法地依止善知识则利益更大。佛经中宣说依止善知识的七种功德利益为:(一)速时得成佛;(二)诸佛欢喜;(三)生生世世不离善知识;(四)不堕恶趣;(五)恶业烦恼悉不能胜;(六)终不违越菩萨所行;(七)能成办现前究竟一切利益。
以上道理即如一个普通人将麝香遍身涂抹,这样他无论去何方都会散发出麝香的味道。或者将劣者比喻为从不净粪里爬出的臭秽之人,先给他沐浴,然后涂抹香水,于是此人身上也能散发浓郁的香气。同理,沉溺于轮回粪坑的罪苦众生,也是肮脏秽浊,入佛门也要举行沐浴仪式,即皈依发心、忏悔罪障,然后涂抹香水,即依止善知识,精进修持。
圣者巍然极稳固,犹如山王不动摇,
劣者行为变化多,如同柳絮随风飘。
圣者巍然不动极其稳固,犹如须弥山王一样不易动摇,而劣者的行为却是变化无常的,如同柳絮被风一吹便东飘西荡。
真正有智慧的人和圣者大德具有坚定的毅志,对信仰有着永恒不变的信心,对困难险阻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他们精勤护守身口意,使恶不生,令善自增,堪为世出世之楷模。以上品格归纳起来即是稳重。许多高僧大德都赞叹并提倡稳重的行为,如全知麦彭仁波切曾说:“身体稳重如狮子,不受蔑视大威严,语言庄重如仙人,众所信任且欢喜,性情稳重如珍宝,降临自他之所欲。”可见其重要性非同一般。佛弟子若不具足稳重的品性,别说修行,就连在自己的屋子里也呆不住,总喜欢寻找闲散放逸的消遣打发日子:逛商店、聊天、旅游等。华智仁波切曾说:“身体恒时应有心,床第恒时应有身。”稳重的人作者喻为须弥山王,按佛经的讲解,须弥山是山中之王,屹立于世界的中央,日月都围着它转绕,其有稳固、巍然的特性。了知一个人的修行好坏,观察他的行为是否稳重便能明了。无垢光尊者于《三十忠告论》中对修行人教导说:“村落寺院以及深山等,虽住何处不应交亲友,于谁相触不怨亦不亲,稳重自主即是吾忠告。”阿底峡尊者说:“修持大慈大悲心,恒常坚固菩提心,断除十种不善业,时时稳固胜信心……远离一切散乱境,依止殊胜寂静处。”
而卑劣的人轻薄、躁动、不耐寂莫、总是追名逐利或是随波逐流,正如秋天的柳絮微风拂过便会翩翩起舞,狂风大作之时更是纵横飞扬,动荡不安。这种人没有坚定的志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做事没有计划。贪心重的人常被恶人厚利所诱堕入泥淖,越陷越深,嗔心重者常于地狱边缘徘徊,五毒炽盛皆因放逸而起。某些出家人身出家而心恋红尘,虽然住在寂静的山林,心却关注着外面的世界,假名朝山拜圣,依止善知识,实则四处游荡,象新闻记者一样,这看看,那瞧瞧,今天要求灌顶,明天就闭关,一会要禅坐,一会要研经学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到真正的收益。所以说稳重如理行持,一心安住,精进不放逸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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