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薪跳蚤”是中国知识界之耻
“高薪跳蚤”是大学校长们在第三届中外大学校长论坛上,为那些在高薪的诱惑下,在不同的大学之间跳来跳去的“名教授”们起的雅号:“今天这个高校年薪100万元聘请了一位知名教授,明天另一个学校开价150万元,这位教授便立即奔开价更高的那家而去……”(7月18日《东方早报》)。总之,他们像跳蚤一样,总是能够敏捷地跳到更容易吸到血的地方去。
校长们对这种状况当然是不满的。但遗憾的是,他们除了发几句牢骚之外,对这一现象的原因却完全没有触及,而在对策方面,也不过是重复了一些“要通过感情、环境留人”之类的陈词滥调。经验告诉我们,这肯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对跳蚤来说,难道还有什么比血更能唤起它们的感情吗?
坦率地说,我认为这个问题必须上升到知识分子的“德性”这样一个高度来看待。“名教授”(我们姑且假定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不是炒作、造假、剽窃出来的)作为知识精英中的精英,不能“以学术为志业”,而仅仅是把它作为一种个人发财致富的工具,这是一种“德性”上的堕落,是中国知识界的耻辱!
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难道不是市场经济吗?不错,但市场经济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可以卖。也许一个“性工作者”可以谁出价高就把自己卖给谁,但一个以追求真理为职业志向的知识分子却不能,而只能“以学术为志业”,也就是说,只能将学术作为一项自己志愿从事的事业,一切选择都应该以是否有利于事业为转移,为此要有献身的精神准备,否则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许多前辈学术大师常以宗教感情来比喻从事学术所需要的“被局外人嘲笑的奇特的如醉如痴”(韦伯)。歌德也曾说,谁从事科学和艺术,谁也就有了宗教。如果我们承认了这一点,那么“名教授”在选择工作单位时,“薪水”的高低就只能是一个次要的考虑因素,而绝不应该是“跳来跳去”的主要原因。
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还在于,当代中国,“正处在历史上最有希望的时刻,同时也处在历史上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刻”,所谓“战略机遇期”也好,“矛盾多发期”也好,说的都是这个意思。所以一个真正有责任感的知识精英,在作出选择时,还必须把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发展,纳入自己的视野。
在这方面,不朽的马克斯·韦伯也为所有的知识精英作出了榜样:1889年,他在获得了博士学位之后,放弃了留在名校柏林大学当待遇优厚的法学教授的机会,却到当时地位非常低的弗莱堡大学任经济学教授。因为在韦伯看来,经济学在当时的德国虽然是“显学”,但德国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学,有的只是从英国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经济学那里照搬来的皮毛,向公众灌输的则是一种“软乎乎的幸福主义”和市侩道德,这导致了德意志民族的“政治不成熟”。
韦伯认为,这潜伏着德国学术和德意志民族的根本危机(两次世界大战证实了韦伯的担忧),而韦伯一旦“怀着悲壮的心情”作出了投身学术的决定,他就数十年如一日地过着清教徒似的生活,即使是在一次大战失败后的动荡岁月里,他也依然如故。
“高薪跳蚤”的出现并且成为“中外大学校长论坛”讨论的一个议题,向中国社会提出了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教授们是以学术为志,还是以金钱、美色、豪宅为志?我想这个问题还让中国的知识界去伤脑筋吧!我在这里仅仅想提出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是跳蚤,那么吸血就是它唯一的生存目的——我们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来养肥这些跳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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