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关系--垃圾制造者与天人合一
自古典教化渐渐式微,理性教育逐步普及以来,科学几乎演变成世界文化的主宰。现代化生活模式导致的生态危机和环境崩溃的危险早在半个世纪以前就被科学家们注意到了。发展至今,大家依然没有通过理性思辩在科学原理的基础上梳理明白:人的行为如何违背了科学的原则,竟至于弄巧成拙,在建设自己的家园的时候却毁了祂。很多人因此而返回到古典宗教中寻找答案,用戒律来洗清自己的罪愆。理性主义与神权主义终于在互相扶持的两千年发展以后迎来了这迟到的对决。这两个文化极端的中间地带,则是佛教的冥思,儒家的力行与道家的澄彻。现代人类的发展模式,从科学的角度理解,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没有错。但是,古典宗教明确告诉我们,这是明显的犯罪;而现实的结果也昭示着,人类如果一意孤行,前面等待的将是无底深渊和毁灭。其实,即使我们执着于科学而反对宗教,如果追寻理性主义鼻祖苏格拉底的品格,我们同样会 得出许多与古典圣人的教诲一致的判断。当代社会之所以出现宗教与科学的对立,原因之一是宗教界往往将切时切地的教条错误地泛化成普世真理从而偏离圣人本意,另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是人们过于武断地将粒子层面的规律用到生命层面,将单个生命的规律应用到生命群体甚至社会和生态圈的层次上。我们不能沿袭阿基米德撬动地球的心态,必须用宗教的谦卑和苏格拉底的虚心来思考这些现象。在社会层面和生态层面上,古典圣人的灵命方是人类的真实救赎。
热寂说与耗散结构理论导致的悖论--无可救药的毁灭预言与放纵欲望的科学依据
在十九世纪经典力学依然统治科学界的时代,热力学第一第二定律对宇宙有一个十分引人瞩目的推论,就是宇宙最终将达到一个彻底无序的状态,所有物质的温度都将达到一个热平衡。虽然是基于扎实的科学原理的推论,却也不见得比那世界末日大预言更有谱。一百多年来的神学家,哲学家和信仰的思考者们并没有将这一最悲观预测太当回事。从宏观上看,这样的科学规律只是在小尺度短时间上的局部理解,当视角更全面或视野更深远时,运动的规律自然就有完全超越热力学的规则存在。从微观上看,温度不过是微观粒子显示给外界的相,微观粒子的本质并非温度。就象我们看物体一样,你看到并摸到了桌子,并不能结论说桌子的本质就是这样,确凿可信的是桌子投射到你的视觉和触觉的相是这样。
虽然哲学上我们可以无视热力学的这一推论,而且科学早已步出经典力学时代,但是粒子层面的熵增结论在逻辑上的显然,与生物进化及社会发展显示出的秩序或者熵减在历史与考古证据上的无可辩驳,形成了完全的对立。坚实的科学推论和确凿的历史记载之间的矛盾,令知识界懊恼不已。七十年代,这一焦虑被比利时人普利高津的耗散结构理论解决,全球知识界如同上了一趟厕所般的舒坦,于是将诺贝尔化学奖颁发给了这位科学家。耗散结构理论认为,开放系统的自组织能力使得系统本身向外界释放熵增,自身达成熵减或者秩序。现实中的生物是这样的开放系统,城市也是这样的系统。这虽然解决了粒子层面的熵增和生物发展进化的矛盾,却带来了更严重的问题,从而暴露了地中海文明中自古而来的一个巨大缺陷。如果将人或者城市等当作相对于自然界的开放系统,那么人或者城市等人类群体向自然界排放自己消费所产生的垃圾废物就是天经地义的了。这个矛盾由来已久,工业革命以来变得越来越尖锐。二十世纪的科学发展动摇了宗教和文化的统治地位,知识界欠缺这方面的思辩,其中有文化自身的短板,也有资本控制权力与智慧的问题。从矛盾的形成看,人自豪于自己的科学成果而武断地判断世界,失去应有的谦卑,选择性地利用事实为放纵欲望寻找科学依据,是问题的根本。单独的人和单独的城市在某一时刻或者短暂的时间段内的确可以看作是开放系统,但是任何一个人一个城市在其整个生命期内并非是针对自然的开放系统。我们可以视地球生态圈是相对于宇宙的开放系统,但是人类社会整体却绝对不是针对自然的开放系统。耗散结构等科学理论没错,这是人类知识在逻辑层面上向生命本质的靠近。但是,生命在世纪风雨中的传承,精神在芸芸大众里的激荡,依然是古来圣人传递的信仰与哲学更加可靠,逻辑分析在这个领域可以提出疑问,却无资格判断这些问题。庄子叹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燕雀不解鸿鹄,诚然如此。
西方文明中人的自我定位--垃圾制造者
对逻辑层面上科学结论的草率推广,往往使得科学发现在短期内招致社会堕落。社会达尔文主义对人类近现代史上的战乱与种族灭绝灾难有着显著的推波助澜作用。这一理论的形成正值资本主义肆意掠夺的年代。其产生应该不是达尔文的错误,而是西方某些文人为掠夺者张本,为罪恶暴行免责。当今世界,国际间民族间的矛盾弱化,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渐趋紧张,资本主义将人的欲望和需求当作社会发展运作根本的原则备受质疑。将耗散结构理论跳跃地应用到人类社会中,显然是为现代经济解套。当年社会达尔文主义之后出现的是区域性的种族灭绝,同时在相对落后的文明古国的精英内心投下巨大的心理阴影,中国人民百年来对物质富强的疯狂追求是明证。那么,这社会层面的耗散结构理论,在面临环境崩溃,资源枯竭,生态失衡的当代又会起到什么样的魔鬼作用呢?
正确科学理论的越界错误应用,强化了人类受欲望驱使所造就的生态圈中的另一个生态角色,也是无法循环的导向生命灭亡的角色--垃圾制造者。导致这一灾难的本质原因,是人在精神上的发展远远滞后于科学与技术媾和后所产生的人对自然的开发能力的提高。欲望已经从两千多年前轴心时代所构建的牢笼中挣脱出来,如何向上帝祈取降魔杖是地球生命延续的核心问题。在生态学中,生物对于自然只有三种角色:生产者,消费者和分解者。生物在自然中的角色与城市相对于自然的角色有着本质的不同。耗散结构认为,生命是从环境内获取能量并向环境释放熵增,从而增加自身的秩序。鲨鱼应该是向海洋生态输出熵增,海洋从阳光中吸收大量能源,从而维持了自身的熵减。从这个角度,似乎鲨鱼是海洋秩序的索取者。但是,如果缺少了鲨鱼,海洋生态系统绝对会出现灾难性的变化,也就是巨大的熵增跳跃。因为鲨鱼是生态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生态本身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少了这个环节,生态系统面临的灾难不可想象。所以,生态系统中的生命,从某一时间点看,符合耗散结构的描述;而从整体效果上,从其全部生命历程中,生命首先是生态系统的一个环节。由此,我们如何定位人类在生态系统中的作用呢?耗散结构输出熵增的那种看法,只是思维阶梯中的一个小台阶而已,绝对不能以此理论为人类活动来定位。用熵增熵减与耗散结构来看待生物和自然界生态系统的关系,是荒谬的做法。人本身就是自然界生态系统中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所以人的整体行为必须也只能融入生态循环中。因为生命现象在时间点上对环境输出熵增,从而自大地潜意识地将自己独立出来,而将人类社会和一个单独的城市看作耗散结构。当代以西方为代表的主流声音将人类定位成自然界的垃圾制造者,并用科学来证明其天经地义,这是欲望的奴隶,天地的逆子。
垃圾制造者这一角色,最典型最核心的体现就是欧美城市所奠基出来的现代文明生活方式。最悲摧的是,这种生活方式已经被全世界所有城市所效法,并成为全人类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的追求目标。最尴尬的是,现代生活中的许多貌似文明的行为,往往是为了自己感官上的方便而故意制造垃圾,故意为正常的生态过程制造障碍。最常见的,大家在遛狗的时候处理狗粪的方式,是将狗粪收集在塑料袋中然后投入垃圾桶,狗粪和各种垃圾混合在一处以后就成了对自然界而言极其肮脏无法被生态过程利用的真正垃圾。从自然角度看,粪便是清洁的,最容易被自然生态吸纳的东西。人却将其变成了肮脏的东西,原因何在?在于人为了自己视角上的秩序而极大地破坏着自然秩序,数不胜数的类似行为导致生态系统的恶化,导致人的整体生存环境的恶化。如果我们检视自己的生活方式,几乎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都在耗费着自然秩序,都在制造着自然难以吸纳的垃圾,都在无情地浪费着自然资源。人已经不再是生态过程中的一个正常环节,更象是生命体中的一个癌症肿瘤,毒害这个生命体并且失控地膨胀着。当代人类社会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是自激震荡般雪崩式的。全球人口压力的增加,更本质上讲,以奢华舒适为时尚,将纵欲当高雅,欧美人的生活习惯向全球的传染而导致的实质消费的爆炸性增长,是当代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的根本原因。
人类社会不是相对于自然界的耗散结构,不用从宗教信仰角度来理解,不用提及人对大地母亲的感情之类,现实的人类生活状况已经彻底体现出来。人百年来放纵欲望而随意制造的垃圾,已经深深地影响到人类的生活,极大损害了人类整体的健康状况。各类身体与精神的诡异病症层出不穷,其致病根源从我们知道的农药污染,工业废气废水污染,重金属污染,氟利昂等大气层毒药,生活垃圾污染,到我们依然莫名其妙的微波辐射污染等等。显然,人并没有超脱出生态循环而成为独立的开放系统,而我们却错误地认为我们已经从生态圈中独立出来,并且可以大胆地自由地向自然界抛洒废物。因为事实上人依然是自然生态流程的重要环节,人被笼罩在自己所制造的污染之中。
耗散结构这一科学发现是正确的,但是将耗散结构用于人类社会和一个城市则是彻底错误地的。这一理论中的所谓开放系统有两个要点:一是系统的独立性,它相对于外界是独立的,而不能是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二是系统的开放性,它从外界获取自己需要的,而将自己所产生的废物扔给外界。人类社会本不是独立的开放系统,而是属于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人因为要达成自己的秩序而向外界转嫁的混乱,最终都要转回来作用在自己身上。因为人类所污染的外界不是外太空,完全是生态圈之内。在史前时代和上古时代,因为人口相对稀少,自然相对广袤,人类社会可以近似成相对于自然环境的开放系统。但随着人口增长和单人消费水平的增加,人类相对于自然的开放系统角色就加速消褪了。人类的消费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地球的每个角落,人类的活动已经触及到自然资源的几乎所有边界。人类社会已经彻底不是自然界的开放系统,从包罗的领域看,人类社会就是生态系统本身,对自然的伤害完全就是人类自残。
纵欲年代的荒谬--乞丐的清洁与明星权贵的肮脏
这一错误认识的形成,在于智慧的欠缺和欲望的驱使。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则是放纵欲望的典型。资本主义对经济的推动,基本来源于人的欲望,甚至是纵欲。共产主义将物质生产和欲望的满足拔高到了政治诉求,甚至放在了信仰的位置上,就更加速了毁灭的过程。从历史长河中看,或者从精神角度考虑,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本是一丘之貉,都是对物质的疯狂追求。区别在于,资本主义比较自卑,明白自己鸡鸣狗盗的本事,没有善心却得了善果,就骗大家说,只要跟着感觉走,跟着欲望走,社会就能繁荣昌盛。岂不知,人类精神五千年来的积淀一直在为资本主义社会挡风遮雨。基督教为欧洲的社会安定起着核心的作用。共产主义在中国的情形也相似。共产主义极其自大,寸光之见却要喧嚣庙堂,惨无人道却宣称拯救苍生。中共在历来的军事经济政治奇迹,绝大部分来源于大量志士仁人的儒道佛底蕴。而政治运作中,某些人却将所有的功劳都贴在共产主义名下,而且还要斥责中华传统是封建腐朽,欲灭之而后快。从这个角度看,中国儒道佛的境况是最为堪忧的,造福半个世界文明,却在其发源地兼主要传播地被迫害,面临灭绝。
人在对待生命的方式与态度上,有太多的悖乱之处,很多做法似是而非似善实恶。宠物文化是典型实例。养宠物是人的自我关爱,绝对不是对动物的关爱。剥夺了某些动物的自然属性,使其依附于人类社会存在,其实是一种残忍。人从自我利益上考虑而豢养宠物是正确的,如果以为养宠物是对动物的恩赐则彻底错误糊涂。人是卑微的,没有恩赐的能力。善待宠物是宠物文化底线,而滥养宠物则是罪过。一方面,耗费自然资源窒息生物本性;另一方面,这种消费也加剧生态恶化,损害了自然生物栖息地,扼杀了大量的野生生物。从积极意义上讲,宠物文化有利于培养人对生物的爱心;本质上,宠物解决了人内心的孤独与恐惧。养宠物是人类社会消费膨胀的一部分,和人驾驶汽车导致环境恶化并没有太大区别。另一个典型例子是放生。当代许多人因为宗教上的原因,往往将蛇乌龟等生物赋予某种特定的宗教意义,从而在宠物店甚至野味店中购买来运到野外放生。这种建立在宗教教条上的行为,一般会导致生物入侵,严重破坏当地的生态平衡。这不是爱护生物和保护生态,而是在残害生物并且摧毁生态。
谁污染了环境?人们,尤其是深受污染之害的中国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到底谁是罪魁?这罪魁就是你自己。当你将居室装潢的金碧辉煌的时候,当你享受驾驶乐趣的时候,当你精心打扮梳妆的时候,当你饕餮山珍海味的时候,当你追求时尚不停更换电子消费品的时候,当你任意丢弃纸张食物的时候,当你沉醉在各种人造香精的时候,当你用各种清洁剂将居室搞的一尘不染的时候,你都是在直接向你的饮食中下毒,或者间接地通过污染环境,更间接地因为这些工业品生产流程中的污染品流入环境,最终毒害自己。另外,当代社会受个人感官欲望的驱动,损害自然生态的同时损害人自身健康的愚蠢行为比比皆是。例如,欧美的公共场合将室内的温度调整成恒温,甚至冬天调整在二十三度,夏天却在二十二度。一方面导致人本来的适应季节变化的自我调节机制紊乱,同时更大幅度增加了温室气体和各种污染。因为要放纵味觉和靠吸引他人味觉发财,制造出形形色色的垃圾食品,导致肥胖成为发达社会的流行病。人类的这些虚荣贪欲正是毒害环境的最根本原动力。大街上灰头土脸的乞丐是清洁的,好莱坞光鲜亮丽的明星是肮脏的。住在所谓高尚社区的人是卑鄙的,虽然他们获取财富方式符合人的法律,但是他们消耗资源的方式悖逆了自然法律。现代人类是洁癖的,希望自己和自然界中的其他生命完全隔离开,于是要杀死闯入自己生活中的细菌,而我们所使用的各种清洁液,尤其是用后被迅速排放到自然生态中的洁厕剂,在杀死我们身边的几个细菌之后,会顺带着导致生态圈中上百万关键成员的死亡。以欧美为源头的现代生活方式,过度消耗资源能源,毫无节制,是悖逆上帝的。
天人合一是绝佳互补
中国自上古以来一直坚持天人合一思想,自孔孟老庄等构筑文化基本体系以后,历代学者圣贤都在巩固这一核心理念。西方当代哲学家苦于西方文明穷途末路的前景和生态崩溃的威胁,多到东方文明中寻找妙方。在他们所见到的思想里面,天人合一就是令他们震撼的思想之一。在之前的数十年内,人们多在惊叹颂赞和畅想中大发感慨,似乎并没有发现天人合一思想契入西方文明以修补文化漏洞的切入点。如果大家能够在耗散结构理论所导致的垃圾制造者悖论中思考,再用天人合一思想来解开所有困境,必然会幡然醒悟。关于天人合一思想,此处不再展开讨论,只举几个简单例子,来说明这一思想用来解决现代危机是何等贴切。中国战国时期有道家总结出“先王之法,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公元前一千七百年时,商朝首位帝王汤有网开三面的典故。中国文化并非将人类社会当作对于自然世界的开放系统,不将人对自然的关系定位在索取掠夺和制造垃圾的耗散结构,而是将人看作自然生态循环这封闭系统的组成部分。人在自然中的生态定位只是天人合一的一个侧面。天人合一还有许多其他侧面,诸如人与自然界的交互感应,大宇宙小宇宙的关系等等。因篇幅之限,姑不展开。
生态过程中的柔弱与刚强--自由资本主义与毒蛇的相通之处
天地造化,往往生出许多狠毒凶猛的生物。毒性上,有眼镜蛇,蝎子,毒蜘蛛,毒蛙之类;凶猛上,有霸王龙,剑齿虎,食人鱼等等;自我保护上,则有见血封喉,三叶草等等。当我们审视当代自然界以及这些貌似强大危险无敌的物种时,我们会惊讶的发现,普通草蛇种群的发展远比眼镜蛇成功得多;普通园蛛远比黑寡妇来得普遍;可以上餐桌的青蛙在为人捕捉害虫之外被人屠杀却生命力依然强劲;而那些剧毒的蛙类虽有人类的大力保护却濒临灭绝;没有牙齿的鲤鱼鲶鱼到世界各地都能成为强大的物种,而食人鱼却只能在亚马逊流域中耗子扛枪窝里横。蒲公英不但被人拔了食用或入药,各类虫子和食草动物也都愿意啃上几口,而且人们还用各种方法翦灭,但是这一物种却兴旺发达;而那些有毒的植物,如三叶草之类,却只能在相对局限的小区域内生长。
为什么具有强大武器和自我保护工具的物种无法繁荣,反而是最弱小的物种覆盖着世界?这一自然规律被老子揭示得十分清晰。老子说:曲则全,洼则盈,以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善利万物而不自利,等等。从生态的角度和上帝主宰万物的神学角度也可以解释。世界上的所有物种,无论其如何发达,如何强盛,都摆脱不了作为生态系统中一个环节的角色,他在自然界索取他所需要的,在使用完后又必须将这些资源传递给生态系统的下一个环节。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凌驾于地球生态圈的意志。强大与弱小都是上帝所赋予的自然角色,而不是僭越到主宰位置的资本。索取能力过强,不能给其他生物提供资源的物种,注定是要衰落的物种。
人类自古来敬天拜神,将自己放在一个卑微受自然和神摆布的位置上。这是一种正确的观念。但是,自工业革命以来,科学下行与欲望媾和,导致技术的飞速发展,似乎人在无限满足自己欲望的路途上一帆风顺,似乎自然的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人需求的满足变成天经地义。当人类索取过度,自然界失去耐心而予以惩戒的当代,很多人幻想着移民外星球。人并不了解自己对地球这个环境的每一个细节有着何等严重的依赖。这不是一个旅行速度问题,而是人能否适应那个环境的问题。当人们幻想着移民外星球的时候,所想到的不过是如何满足那些在地球上已经无法继续得到满足的欲望,而不会去思考人如何可能成为另外一个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环节。人忘记了自己是自然生态中的一个环节,将自己看作跳出生态圈的精灵。从天道上帝的规则来看,任何生命都是匆匆过客,其物质层面上都是自然生态的一个角色。人不是毒蛇,却俨然过着毒蛇的生活,这是人的自我意识与正确的生态角色的错位。近现代以来西方文明发展出的这种毒蛇般的自我定位,必将人类导向生态系统中毒蛇般的结局。其中,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和人文学术是一批典型的代表。
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和人文学术认为个人的杂乱行为最后可以汇聚成一致的前进趋势。亚当?斯密在《国富論》中阐述道:"每个人都努力使自己的资本获得最大的利益。一般地說,他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也不知道他所增进的公共福利为多少。他所追求的仅仅是他个人的安樂和个人的利益。在这样做时,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引导他追求自己的利益时经常地促进了社会利益,其结果比他真正想促进社会利益时所得的效果为大。"这样的论述在当时可能有巨大积极意义,因为有一个将人类假设成独立于自然之外的开放系统的潜在前提。而实际上这个前提是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力在短期内的假象。两百多年前,你没有能力没有兴趣去考察你的作为对自然导致了多么巨大的破坏,从而这样的灾难又如何反过来降临到人的头上。当前的时代则是不用我们考察,自然已经将这些恶果展示在我们面前,命令人悔悟。
社会整体的外在表现在很多方面的确是积极的前进的。然而,人性出奇的一致和人类社会最突出的的外在表现依然是欲望的驱使。当人因为理性的短暂发展成果而盲目自大,从而抛弃古来的信仰宗教束缚和精神追求的时候,欲望所产生的破坏力必然雪崩式地倾泄出来。从自由资本主义以来的纵欲的生活方式是罪恶的,而通过逐步放开甚至纵容引诱人的欲望而发展起来的经济也是罪恶的。将人类需求当作社会发展的最终动力也必然是目光极度短浅的。回顾人类以欲望需求为核心的发展过程,人在知识上精神上的些许成就被淹没在纵欲导致的巨大淆乱和对自然造成的无法挽救的毁害中。人在物质层面的建设绝大部分是为了方便愚蠢的洁癖和疯狂的欲望,同时破坏了秩序。
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上帝意志是不可测度的。但是,上帝意志在生命载体这一层的影像应该比较容易理解,神对生态物质世界的期许是秩序,而人类科技在这一领域的核心主宰是欲望。这构成了人神关系紧张的最基本原因,也是人神的基本分歧所在。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和人文学术是一种危险的道路。它达成积极意义的前提是环境对于人的行为与思想是无限空间,也就是说,没有边界。从简单的经济发展看,如今人类的行为已经触及了生态的边界甚至超出了边界,自由主义的方法论已经不再是积极的,而成为消极甚至将人类带向灾难深渊的哲学。
二十世纪是人类急剧扩张的世纪,也是生态圈和资源边界迅速显现的时代。这一荒唐的世纪向人们宣告了,人的欲望和神的意念完全背道而驰。放纵的欲望不单在神学上哲学上构成罪恶,而且在逻辑上生活琐事上也显现为罪恶。人神的这一矛盾,是近代以来所有危机的本源。
病毒,人,生态圈和神的多级结构
近来读书,有些医学家生理学家宣称,如果从生命体所占的比重看,人更大程度上是上万亿微生物的宿主,而不是人自己。这种情形已经远不是共栖现象那个层次了。其中的微生物,绝大部分是有益于人体的,一小部分是有害于人体的。世界生态圈与人的关系,正象人与体内微生物的关系,也如同宇宙和地球生态圈的关系。
如果从局域角度看,人相对于体中的微生物有着神的某种属性,地球生态圈对于其中的人,也有着神的某种属性,宇宙对于地球生态圈则有着另一层次的神的属性。神的意志和人的意志完全不同,就象人的意志与体内病毒的意志完全不同。对于人的某些害神害己的作为,神往往无能为力或者不好直接干预,就象微生物在人体内捣乱人也无法事事认真一样。人打个喷嚏上趟厕所一样,一大批的微生物被抛弃了。这生态圈也同样会有这样那样的灾难,诸如闹个火山发个洪水什么的,某些人就会遭殃。这都是生态圈的自然过程。至于在青山碧水之上修条公路,就是地球肚子里生蛔虫了;滔滔长江中间拦个大坝,就象人的肾脏里长了结石。人的欲望膨胀,发明了大量毒害生态系统的化学品和药品,以及核武器等荒唐玩意儿,基本是生态圈的癌症级别了,而生态圈的癌症往往会体现在人的身上。当代各种奇怪病症层出不穷,完全是人类自作自受,放纵本应克制的欲望,招致无法解决的病患与灾难。其实,人们刻意将自己与细菌病毒等隔绝的生活方式,恰恰就是导致自己癌症的罪魁祸首,也就是真正不卫生的恶习。人感官上的卫生和当代某些教育所倡导的卫生,实际上与真实的卫生健康和自然秩序彻底背道而驰。
当代社会还有许多愚蠢的恶习,欧美建筑业中每户必备的天窗和壁炉是典型的例子。古代受照明技术的限制,天窗解决照明问题,是一个巧夺天工的设计。如今欧美的住房设计中依然沿用天窗,几乎是每户必备。天窗的存在,导致室内温度控制的难度大大增加,冬天散热,夏天吸热。空调的安装设计人员在规划房屋空调容量时,一个天窗一般会导致空调设计容量提高四分之一左右。不用考虑冬天导致的热量散失,单独空调的电能损失,就是天窗所创造便利的许多倍。而这些电能又是通过热电厂的污染,水电站对鱼类的阻遏与劫杀,核电厂的巨大生态毁灭危险所换来的。天窗显然增加了生态体系的混乱程度。
壁炉也是同样。壁炉本是欧洲人因为燃料不足,而只在家庭的局部区域供暖的权宜策略,这节省了巨大的能源。如今化石燃料几乎垄断了供暖业,绝大多数供暖系统都是全屋供暖,壁炉完全退化成装饰品,只能供曾经慵懒在壁炉火光下的当代老年人回忆童年乐趣。当这些欧美长大的老年人融汇进历史长河后,壁炉就成了遥远的记忆,就象中国的竹简一样成为博物馆的宝贝。欧美建筑业依然执着地使用壁炉设计,欧美人的自我欣赏顽冥不化可见一斑。从生活习惯看,壁炉已经渐渐进入历史,即便使用,也存在巨大的取暖效率问题。新式天然气壁炉有另一个麻烦,许多家庭为了保持壁炉的运转,防止动物到烟囱 里做窝,往往在夏天同样留点火。这不单纯是耗费燃料,更主要是增加了空调负担。壁炉唯一的价值在于给房屋提供了一个备份的取暖方式,就象电影<The Day After Tomorrow>中描述的场景一样,灾难来临时刻,你可以将屋内所有木材书籍等用来取暖。如果是这样的一种考虑,建筑商改变壁炉设计从而改善房屋的能源利用效率就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了。人类因为类似问题所导致的淆乱可谓数不胜数。
神的意志在生态系统中的体现是秩序的达成,不是某种生物的欲望满足。这和人体自身一样,人对自身的盼望也只是秩序的达成,而不是体内某种微生物的兴盛。当人过分关注自己的欲望而导致生态秩序受到威胁,甚至生态系统的生命面临危险,生态圈所采取的措施无疑跟人得病采取的措施相同,正常代谢,药物治疗,最后可能是通过外力动手术。
信仰的牵引和逻辑科学的推动
本人曾多次向大家介绍这样一个认识:人类社会的发展来源于两方面的作用,一是科学逻辑理性的坚实推动,另一是信仰的遥远而虚灵的牵引。当代世界因为科学的爆发式发展,导致这两个力量的严重不平衡,信仰牵引方面发展过度滞后。这就象一支漂泊在大海中的船队,不单有自身的动力,还有一条缥缈的牵引绳索在引领这条船向着神的方向前进。因为自身推动力发展过快,导致牵引的绳索变得很松弛,甚至散落到甲板上形成许多弯曲的图形。这样的现状导致牵引的无力,船迷失了方向。船在惯性和风浪的作用下前行,科学与技术是巨大的主动力量,但可能会导致船偏离航向。结果可能是船驶入漩涡,也可能是船向着侧向甚至神的反方向在行进。偏离得太久后,那条松弛的绳索的冗余部分会渐渐消失,最终绳索刹那间绷紧,导致船在瞬间产生急速的方向掉转。这一震动会抖落船上的多少人,是很难预料的事情。世界急需的是各艘船上的人都各自收起那些冗余的绳索,试探着寻找神的方向。
将这一问题诉诸科学很危险,科技完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是推动力。如果船的惯性方向是正确的指向神的,科学的推动会导致绳索越来越松,这是幸运的事情。如果我们用科学的推动期望使得这绳索越来越紧就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那证明你的方向偏离甚至反向了。收紧绳索只能靠信仰层面上的工作。科学和信仰两方面的力量都必不可缺,但是二者的作用方式与作用领域又是泾渭分明的,绝对不应混淆。如果将科学上的概念,本是推动作用的东西拿到信仰上来用作牵引的力量,或者用来收紧这绳索,都是危险的,效果上往往会适得其反。最典型的如远志明牧师在传道中引用哥德巴赫猜想的定义来证明神的属性,冯秉程先生用世界的多少维来说明神是何等深远复杂,以期证明神迹可接受。这些都是错误的方式,看上去是一条通向神的捷径,实际是走了冤枉路。在神的问题上,科学与信仰的两种思维是十分微妙的关系,两方面都必须应用,却又不能随便发挥,任意渗透僭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透彻理性与古典信仰的一致结论,在于道德与理性的归一,也就是佛教所谓的悲智不二。当代社会的问题是欲望操纵了理性。理性挣脱欲望的魔爪,应该是人类在未来最伟大也是最迫切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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