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艾石窟的千年猜想
人们目睹这些文明的碎片,总会升起种种疑团,是谁,在什么时候,在如此险峻的地方开凿这个洞窟呢?
被称为天山大峡谷的库车北部的克孜利亚峡谷有着地质构造学上的奇观。它曲折幽深、怪石嶙峋,最宽处有几十米,狭窄处仅可容一个人通过。春、夏季,山洪会注满河谷;秋、冬季,峡谷内断断续续渗出的细流慢慢融入沟口处的铜厂河。铜厂河是史书中所说的“东川水”,它以恒久的姿势流淌着,不仅滋润和丰饶了这片古老的土地而且孕育和发展了人类文化,至今保留的诸多遗址如阿艾古城,苏巴士佛教遗址及炼铜冶铁遗址都在这条河边。滚滚不息的河水承载和见证着历史、现在、还有将来。
迂回的山崖峭壁一次次地阻隔着人们的视线,使得许多不解之谜经过千年的封存保留到了今天。
1999年4月的一天,库车县北部天山河谷中的阿格乡牧民阿布来提同往常一样挎上采药背包和用具在崎岖的山道间跋涉跳跃,矫健得如同羚羊。他寻找着,采撷着。在离谷底三十多米处的绝壁间他发现了一丛绿色。他没有犹豫,他在抓住绿色藤蔓的同时,一脚踏进了尘封一千多年的石窟。
消息传出,探索者闻讯而至。1999年10月,龟兹石窟研究所组成了专门的考察队,对新发现的石窟进行缜密的调查和清理,并且对石窟的形制结构,题材内容,艺术风格,绘画技法,历史背景等展开了深入的研究。
洞窟内现残存有约钡平方米的精美佛教艺术壁画,主要集中于洞窟的正壁。在上面还间存有大量的汉文墨书题记。保存下来的壁画主题部分内容为观无量寿经变,中央为主题造像是无量寿像,两侧绘各类菩萨和众多的闻法天人,上部绘有悬浮空中的“不鼓自鸣”乐器,下部绘有伎乐,楼台亭榭,动植物,几何装饰图案等内容。经考证,专家初步鉴定壁画约在中唐时期绘制。
由于史书上无记载此石窟,只能用发现石窟的采药人的名字命名——阿艾石窟。历史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被人演绎着。
作为丝路北道上最重要的独立的文化中心之一,库车一直是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的一个活跃的中转和传递站点,而这个文化区从现存的种种迹象上看显然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古城库车本身的范围。从散建在其周围的各个古城均能够得到证实,在这些地方的山上有许多被后来的当地人称为“蒙唯”的建筑群落,它们基本上都是石窟寺和僧房。而这些建筑有可能就是一千五百年前建造的。
库车是北传佛教的中心之一,佛教十分的发达。由于库车复杂的历史原因和饱经沧桑的命运,使其社会文化也呈现多元的趋向。北方游牧部落的掠杀对于居住在绿洲的人们来说无疑是威胁,绿洲和草原之间因为生存利益而进行的争斗,必将打乱彼此的生活秩序,并因此而对立。也许,正是这种不安定使得人们渴望受到保护的心态很自然地在宗教方面反映了出来,处于长久危险中的人们渴望被拯救是“佛祖”君临的前奏,这就如同甘露之于龟裂的土地。这种对神的请求是人心所向,为此,这个绿洲国家也很自然地成为了一个佛国。
霞雾中的群山层林尽染,掩映在群峰中的这些丹青灿烂的洞窟,与峡谷中的潺潺流水遥相呼应,可以想象佛窟建成初时的富丽堂皇和佛教隆盛时期与梵音相谐的往昔。
人们目睹这些文明的碎片或踏上曾经辉煌的废墟,盘桓在丹青依旧的残墙断壁或流连于题记间的时候,总会在惊异的同时从内心升起种种的疑团,是什么,是谁,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在如此险峻的地方开凿这个洞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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