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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光照玉佛寺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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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二年十一月,我先后赴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地讲经弘法,在归国途中,经过新加坡作短暂停留。在此期间,我参拜了灵山寺,访问了我的佛门同道常恒法师。老友重逢,互询别后情况,畅谈佛教之弘扬,说不尽的高兴与欢畅。十二月九日,常恒法师特地赠送我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二颗,当我接受这一珍贵的无价之宝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不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再三向他道谢、致意!回国以后,我就将其中一颗舍利供奉在玉佛禅寺,另一颗舍利供奉在河南开封大相国寺,供佛教的四众弟子、香客、游人礼拜、瞻仰,使他们共沾法益,共获无量功德。
  关于佛陀舍利,我曾于一九八七年和一九九一年先后写过二篇短文,予以介绍。今再依据佛教所传关于佛陀舍利的情况,作些补充说明。
  舍利,是梵文Sarira的音译,也可译为〔宝利〕、〔设利罗〕、〔室利罗〕等。意译〔体〕、〔身骨〕、〔遗身〕等。通常把释迦牟尼佛遗体火化之后结成的珠状物,称为佛舍利,而把火化后的遗骨称为佛骨。其后亦有把德行高超的僧人死后烧剩的骨头或珠状物称为舍利的。
  依据佛教经典的记载,舍利有种种不同的名称。《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等,说有〔全身舍利〕和〔碎身舍利〕。《浴佛功德经》分舍利为二:(一)〔生身舍利〕,又称〔身骨舍利〕,即佛之遗骨。(二)〔法身舍利〕,又称〔法颂舍利〕,即指佛教大小乘全部经卷。《法苑珠林》卷四十则分舍利为三:〔骨舍利〕,白色;〔发舍利〕,黑色;〔肉舍利〕,赤色。
  根据佛教史籍记载,释迦牟尼佛在八十岁时于拘尸那迦城涅槃。其遗被火化,佛舍利为八国所分。这些事迹,许多经典都有记载,内容大同小异。据《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的记载,八国分舍利的情况大致是:当时有一个波婆国的末罗城民众,想要分得佛舍利,放到本国的国地上起塔供养,于是派了四种兵到拘尸那迦城,然后派遣使者对拘尸王说要分舍利。拘尸王认为,世尊是在自己的国地上灭度的,理应由国内之士民自己供养,于是拒绝波婆国人分舍利的要求。与此同时,又有遮罗颇国的诸跋离民众,罗摩伽国的拘利民众,毗留提国的婆罗门众,迦毗罗术国的释种民众,毗舍利国的离车民众及摩揭陀国的阿闍世王等,也各派了四种兵进渡恒河,要求分舍利。一开始拘尸王以同样的理由拒分舍利,派兵前来的七个国王欲以武力夺取,有香姓婆罗门告论他们,不可以这样动武,于是就分舍利为八份,分别给予八国。八国各得舍利而归,皆大欢喜,各起塔供养。
  关于这八个国家分得的舍利后来为安置此舍利而造原塔,其地理位置在甚么地方,后世传说不一。公元一八九八年,法国的皮佩于尼泊尔之南境皮普拉瓦地方发掘古墓时,掘得一大石柜,其中藏有蜡石壶二个,蜡石器一个,蜡石箧一个,尚有水瓶之破片若干。蜡石壶一小一大,都藏有骨片。小壶为球状,分成上下两部份,上半部份为壶盖,附有瓶形之把手,盖上刻有阿育王时代和该时代以前所使用之婆罗谜(Brahmi)文字之铭文二行,内容谓:此乃佛陀舍利龛,为著名的释迦族及其妹妹、妻子等所奉祀。由此所刻铭文,可知此壶中所藏骨片即佛舍利,是八国分配释尊舍利时分给迦毗罗卫国的一份。同时也可证明《长阿含》等经所记载的八分舍利是事实。此尼泊尔国皮普拉瓦出地之佛骨(舍利),后来由英国政府赠与暹罗国王,暹罗国王又分出一部份,分别赠给锡兰(今斯里兰卡)、缅甸、日本等国。
  又据佛教史籍记载,在八国分舍利以后,其中摩揭陀国分得的舍利,被安奉在菩提伽耶。到公元前三世纪,当时的国王阿育王曾取出菩提伽耶所藏的舍利,盛于八万四千宝箧,建立八万四千宝塔供奉。据巴利文《大史》记载,阿育王之子摩哂陀到锡兰弘传佛教,有天爱帝须王向阿育王请求舍利,得到阿育王同意后,即以极壮严之仪式迎请。另据《高僧法头传》,其中也谈到师子国(锡兰)的王城中,有佛齿精舍。而《大唐西域记》卷十一也记载说:〔僧伽婆罗国(锡兰)王宫之侧,有佛牙精舍。〕这说明当时的锡兰确实从阿育王那里得至过佛舍利。
  又据《阿育王传》的记载,阿育王时代我国也分得十九份舍利建塔供奉。传中说:〔佛寂百年后,有阿育王出世,取前舍利,夜役鬼神,碎七宝末,造八万四千塔。尊者耶舍,舒指光八万四千道,令羽飞鬼各随一光尽处,安立一塔。于一日中,遍南者,即指中国。因此这里提到的震旦国即中国。关于中国这十九座塔的分布情况,在《法苑珠林》卷三十八有所记载。其具体地点、名称我在《玉佛丈室集》(一)中已有介绍,这里不再重复。这十九座舍利塔,被保存下来的,仅浙江鄞县(贸+阝)山阿育王寺的佛舍利塔(在《阿育王传》中称〔西晋会稽(贸+阝)县塔〕)。
  阿育王,是印度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国王,雄才大略,用武力征服各国,统一了全印度。他幼时十分狂暴,不得其父王的宠爱。适值有小国叛乱,父王就令他前往征讨,目的是希望其战死。那知阿育王却平定了这次叛乱,威权大振,遂于父王驾崩后,杀其兄弟而登上王位。即位之初,阿育王仍十分暴虐。到即位后八年,征服羯陵伽国时,见杀戮之悲惨,乃大为激动,于是决心皈依佛教,放弃用武力以求统一之途径。其后即开始推行〔正法〕统治,要求人们节制欲望,清净内心,不杀生,不妄语,多施舍,服从并维护社会制度,尊敬父母、尊长、宗教道师,按照公认的社会道德规范对待亲友、婆罗六、仆人和奴隶。为了巩固统一的帝国,他把自己统治的业绩及对人民的教化要求,刻在崖壁及石柱上,此即著名的阿育王摩崖法敕和石柱法敕。又经常派遣〔正法大官〕到各处巡视,推行一些公益事业。
  阿育王皈依佛教后,在鸡园寺每天供养上万的出家人,有许多非教徒也混杂在内,弄得内部很不团结,以致鸡园寺的比丘有七年没有举行布萨(每月举行两次的忏悔仪式)。为了消除僧团内的混乱,阿育王请著名高僧目犍连子帝须长老主持,在华氏城举行了第三次结集,有一千名比丘参加,赶走外道,会诵三藏,并编集了一部《论事》。结集后,阿育王又派遣许多长老分成几批,到各地宣扬佛教,东至今天的缅甸,南到今天的斯里兰卡,西到北印度和今叙利亚、埃及、希腊等地。从此佛教逐渐成为世界性宗教。
  根据以上所说阿育王大力提倡佛教的情况来看,他在各地造八万四千座佛舍塔的传说是可信的。
  佛教史书还记载说,当年印度高僧来到中国传播佛教时,曾带来许多佛身舍利、佛牙、佛骨等。又据《大唐西域记》卷十二载,玄奘从印度回国时,曾携回佛陀舍利一百五十粒。《宋高僧传》卷一则载,唐代义净回国时,曾携回舍利三百粒。因此,我国是当今世界保存佛舍利最多的国家,这说法一点也不夸大。
  佛陀舍利在中国,不仅受到广大佛教徒的崇敬、礼拜,而且还受到帝王的特别崇敬和礼拜。有唐一代的帝王,就曾有一次到扶风县法门寺开示佛骨,六次到法门寺迎奉佛骨到宫中供养、瞻礼。而且每一次都是大张旗鼓地兴师动众,拨出大量钱财,为法门寺扩建寺宇,修葺殿堂,布施、奉献。
  唐代第一次到法门寺开示佛骨,发生在唐太宗时代。关于这次开示佛骨的具体情况已不很详细了解。但在《集神州三宝感通录》和释道世的《法苑珠林》卷三十八中均有关于这次开示佛骨的记载,虽不很详细,但却载明了开示的时间和过程。其中:《集神州三宝感通录》载:
  贞观五年,歧州刺史张(德)亮素有信向,来寺礼拜。……古老传云:此塔一闭,经三十年一示令生善。亮闻之,以贞观年中请开,剖出舍利以示人。恐因聚众,不敢开塔。有敕并许,遂依开发。深一丈馀,获二古碑,并周、魏之所树也。文不足观,故不载录。光相照烛,同诸舍利。既出舍利,通现道俗。无数千人一时同观。……京邑内外,奔腾同赴,屯聚塔所,日有千数。……
  《法苑珠林》卷三八则载:
  贞观五年,歧州刺史张(德)亮素有信向,来寺礼拜,但见此塔基曾无上覆,奏敕请望云宫殿以盖塔基,下诏许之。古老传云:此塔一闭,经三十年一出示人,令道俗生善。恐开聚众,不敢私开,奏敕许开,深一丈余,获二古碑,并周、魏之所树也。既出舍利,遍示道俗。……京邑内外,奔赴塔所,日有数万。舍利高出见者不同。……或有烧头炼指,刺血洒地,殷重至诚,遂得见之。……
  此二篇文字,大同小异。文中对于佛骨的来历都没有说明,不知是何年何月由何人放到塔中去的。其中祗说到,最初是贞观五年(公元六三一年),有歧州刺史张(德)亮,提出要打开供人瞻礼,但又恐怕人多会出问题,不敢开塔。后来得到唐太宗的敕准,遂依敕开发。在开发过程中,先获得周、魏所竖立的二块古碑,碑上的文字写得并不好,所以没有记录下来。但碑发出的光亮,犹如舍利一样。佛骨舍利取出后,就在塔所供人瞻礼。当时每天前往瞻礼的,有数千(一说数万)人。从以上两篇文字记载看,这次开示佛骨舍利,只是在塔所〔遍示道俗〕并没有迎奉到京师宫中瞻礼、供奉。
  这次张(德)亮奉敕开示佛骨,说明唐太宗对待佛教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采取支持态度的。特别是由于〔开示舍利〕这件事上,唐太宗开了一个先例,带了头,以后各帝王都纷纷仿效,才有六次奉迎佛骨到宫中瞻礼、供养之事。
  唐代第一次迎奉佛骨是在唐高宗时代。唐高宗名李治,为唐太宗的第九子。由于当时政局稳定,经济繁荣,为佛法的弘扬创造了良好的社会环境和气候,加上武则天尊奉佛教,对唐高宗的推崇、弘扬佛教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在高宗时期,佛教出现了大发展的局面。
  唐高宗的迎佛骨活动,从显庆四年(公元六五九年)秋九月开始直到龙朔二年(公元六六二年)二月十五日送还至法门寺地宫,前后长达四年,可说是一次大规模的〔矿日持久〕的活动。
  这次迎奉佛骨活动,据《集神州三宝感通录》、《大唐圣朝无尤王寺大圣真身宝塔碑铭并序》等的记载,其经过情况大致是这样:
  显庆四年(公元六五九年)九月,内道场高僧智悰、弘静入宫,谈及阿育王塔一事,引传说三十年开示一次奏闻圣上,说自贞观初开启至今,期限三十年已经到了,因而请准予开示。高宗敕准前往开发,并赐给钱五千,绢五十匹,以充供养。智悰、弘静等于十月五日离开京师,六日逼夜到达法门寺,即入塔行道祈请。接着高宗又派人送绢三千匹给法门寺,还供造朕等身阿育王像,修葺了故塔。开塔之日,二十馀人共同下鉴,终于获得了舍利。指骨舍利,光相因人而变异,有人看到的昌色白如玉的指骨,有的人看到的却是绿色,没有一定的相状。于是,京邑内外,道俗最讯,连接二百里间往来相庆。显庆五年(公元六六0年)春三月,敕取舍利往东都洛阳入宫中供养,并诏京师僧人到洛阳入宫行道。然后将佛舍利出示,供道俗瞻礼。那时,皇后武则天施舍自己所寝的衣帐、直绢一千匹,又为舍利造金棺银椁,共有九重,雕缕穷奇。这次迎奉的佛骨舍利,长一寸二分,内孔方正,外楞亦耳,下平上圆,内外光净。而《集神州三宝感通录》还记载有:〔馀内小指于孔中恰受〕的事实。依据这些记载,说此佛骨舍利的形状,大概是佛陀的小指初骨,骨长一寸二分。龙朔二年(公元六六二年),送还本塔。是年二月十五日,僧人道宣、智悰、弘静及京师诸僧,奉敕令偕法门寺僧人及宫人共数千人共藏舍利于石室(地宫)掩之。其后,每隔三十年左右开示奉迎一次。
  这次奉迎佛骨舍利的情况,道世的《法苑珠林》卷三八亦有类似的记载:
  至显庆四年九月,内有山僧智悰、慧辩,以解咒术见追入内,语及阿育王塔事。……请更出之。……敕使未至前数日,望寺塔上有赤色光,周照远近,或见如虹,直上至开。或见光照寺城内赤如画。旦具以闻。寺僧欢讶曰:〔舍利不久应开,此瑞如贞观不异。〕其舍利状如小指初骨,长可二寸,内孔方正,外楞亦尔。下平上渐,内外光净,以指内(纳)孔,恰得受指,便得胜戴。以示大众,至于光相,变相不可常准。于是京邑内外道俗,连接二百里间,往来相续,皆称佛德。……至显庆五年春三月,下敕请舍利往东都,入内供养。……以龙朔二年还本塔。至二月十五日,京师诸僧与塔寺僧及宫人等无数千人,共下舍利于石室,掩之……。
  从以上这些记载来看,这次迎奉佛骨舍利,其特点是时间长、规模大、奉献多。在迎奉中,还对寺塔进行了大规模的修葺和扩建。
  唐代第二次迎奉佛骨是在武则天时代。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也是一位有建树的统治者。她一生崇奉佛教,大量给寺院施舍钱财,主持译经事业等。她曾两次迎奉佛骨,第一次就是前面讲到的唐高宗时期的迎佛骨活动,当时她曾施舍寝衣帐、直绢一千匹,并为舍利造金棺银椁。第二次则是她于长安四年(公元七0四年)亲自主持的迎奉佛骨舍利的活动,这也是她一生中规模最大的佛事活动之一。
  关于这次奉迎佛骨舍利的经过情况,《唐大荐福寺主翻经大德法藏和尚传》与《真身宝塔碑铭并序》等均有所记载。其中《法藏和尚传》载:
  长安四年冬杪,于内道场因对言及岐州舍利是阿育王灵迹。即魏册所载扶风塔是。则天特命凤阁侍郎博陵崔玄暐,与藏偕往法门寺迎之。时藏为大崇福寺主,遂与座大德纲律师等十人俱至塔所行道七昼夜,然后启之,神辉煜灿。藏以昔无紫指,今更隳肝。乃手擎与原。显示道俗。舍利于掌上腾光洞照遐迩,随其福力,感见天殊,或者铣鋈容,或观缨毳奇像环姿玮质,乍大小,大或数尺,小或许寸。于是顶缸指炬者争先,舍财投宝者耻后。岁除日至西京崇福寺,是日也,留守会稽王率官属及五部众投身道左,兢施异供,香花鼓乐之妙,朦聩亦可睹闻。洎新年端月孟旬有一日入神都,敕令王公以降洛城近事之众,精事幡华幢盖,仍命太常具乐奏迎,置于明堂。观灯日,则天身心护净,头面尽虔,请藏捧持,普为善祷。
  从以上的记载可以看出,武则天迎奉佛骨舍利的活动,也是规模巨大,仪式隆重的。同时还可看出,这次迎佛骨活动,高僧法藏起了重大作用。
  唐代第三次迎奉佛骨是在唐肃宗是唐玄宗的第三子。他登基于戌马倥偬之时,正寝于烽烟未息之岁,在位仅八个年头,是一位短命的天子。
  唐肃宗派人到法门寺迎奉佛骨,时在上元元年(公元七六0年)的五月中旬。唐代宗大历宗十三年(公元七七八年)所立的《真身宝塔碑铭并序》有所记载:
  我肃宗文明大宣孝皇帝缵承丕绪,恢复盛业,德包有截,化总无垠,以泽及四海为动华。……上元初五月十□日,敕僧法澄、中使宋合礼、府尹崔光远启发,迎赴内道场。圣躬临筵,昼夜苦行,从正性之路,入甚□之门。以其年七月一日展如初……诏赐瑟像一铺,□事金之具……爪发玉简及瑟数珠一索,金襴袈裟一副,沉、檀等香三百两以赙之。道俗瞻恋,攀缘号诉,哀声振乎林簿,痛□远乎海裔……
  从以上碑文来看,这次迎奉佛骨,肃宗还是十分虔诚的。他在国家多难之秋,仍然派人迎奉佛骨,而且是「圣躬临筵,昼夜苦行」。但毕竟是时逢战争环境,各种条件都比较差,准备不够充分,所以迎奉的规模比高宗、武后两次都小得多,从碑记中看不出有大事张扬的现象。持续的时间也较短,碑记虽未载明何时将佛骨送还法门寺,但从字里行间估记,大约在是年的七月初即告结束,总共历时两个月左右。所赐给法门寺之物,也比高宗、武后及后业的懿宗这几次都少。
  唐代第四次迎奉佛骨是在唐德宗时代。唐德宗为代宗的长子。史载唐德宗起初并不崇信佛教,从来由于唐王朝日趋衰落,他想以佛教来扭转这种颓势,故转而崇信佛教。
  唐德宗派人到法门寺迎奉佛骨,时在贞元六年(公元七九0年)。这在《旧唐书》和《资治通鉴》都有记载。其中《旧唐书》卷十三,本记第十三,德宗下:
  (贞元六年)二月戊辰期,百僚曾宴于曲江亭,上赋中和节韦臣赐宴七韵。是日,百僚进兆人本业三卷,司晨黍粟各一斗。歧州无尤王寺有佛指骨寸馀,先是取来禁中供养,乙亥,诏送还本寺。
  《资治通鉴》则载:
  (贞元)六年春,诏出岐山无尤王寺佛指骨迎置禁中,又送诸寺以示众,倾都瞻礼,施财巨万。二月,乙亥,遣中复葬故处。
  从这二则正史的记载可以看出,德宗这次派人至法门寺迎奉佛骨,时在贞元六年(公元七九0年)的春天。前面已经说过,德宗原来并不怎样推崇佛法,但由于当时国内政治形势恼人,他深感无力驾驭,因而想依赖佛教的力量来达到「致治」,把自己解脱出来;同时根据佛骨「经三十年一示人」的惯例,从上一次迎佛骨的上元元年(公元七六0年)到贞元六年(公元七九0年),正好是三十年,因而即举行这次迎佛骨活动。这次迎奉,一切均按常例进行,即先迎至禁中(宫中)供养,再送至各寺庙供大家瞻礼,最后还至本寺,葬于原处。文中提到「倾都瞻礼,施财巨万」,可见当时还是比较隆重,瞻仰的人很多,施舍的也不少。但又说这一迎奉活动在春天举行,「二月」即「遣中使复葬故处」,似乎整个活动的持续时间多则一月馀,少则不到一月,显得非常匆促,给人有一种按常规、走过场的感觉。可是,这一迎奉佛骨的活动,又载入正史,足见非同寻常,有相当影响。凡此种种,说明这次迎奉佛骨的活动,其规模之大,时间之长,还不足和唐高宗、武则天这二次相比,但还是留下了一定的影响。
  唐代第五次迎奉佛骨是在唐宪宗时代。唐宪宗在位期间,整顿江淮财赋,增加财政收入,制裁强藩,削平祸乱,是一位「壑谋英断」、中兴唐室的皇帝。
  唐宪宗派人至法门寺迎奉佛骨,时在元和十四年(公元八一九年)春正月。这在《旧唐书》和《资治通鉴》均有记载。其中《旧唐书》卷十五,本纪第十五,宪宗下:
  (元和十四年春正月)迎凤翔法门寺佛骨至京师,留禁中三日,乃送诸寺,王公士庶奔走舍施如不及。刑部侍朗韩愈上疏极陈其弊。癸巳,贬愈为潮州刺史。
  《资治通鉴》卷二0四,唐宪宗:
  (元和十三年十一月)功德使上言:「凤翔法门寺塔有佛指骨,相传三十年一开,开则岁丰人安。来年应开,请迎之。」十二月,庚戎朔,上遣中使帅僧众迎之。……(十四年春正月),中使迎佛骨至京师,上留禁中三日,乃历送诸寺,王公士民瞻奉舍施,惟恐弗及。有竭产充施者,有燃香臂顶供养者。刑部侍郎韩愈上表切谏。……上得表大怒,出示宰相,将加愈极刑。裴度、崔韦为言:「愈虽狂,发于忠恳,宜宽容以开言路。」癸巳,贬愈潮州刺史。
  《旧唐书·韩愈传》:
  风翔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文佛指骨一节,其书本传法,三十年一开,开则岁丰人泰。十四年正月,上令中使杜英奇押宫人三十人,持香花,赴临皋驿迎佛骨。自光顺门入大内,留禁中三日,乃送诸寺,王公士庶奔走舍施,唯恐在后。百姓有废业破产,烧顶灼臂而求供养者。愈素不喜佛,上疏谏阻。疏奏,宪宗怒甚。间一日,出疏以示宰臣,将加极法。裴度、崔韦奏曰:「韩愈上忤听,诚宜得罪。然而非内怀忠恳,不避黜责,岂能致此?伏乞稍赐宽容,以来谏者。」上曰:「愈言我奉佛也?愈为人臣,敢尔狂妄,固不可赦。」于是人情敬惋,乃至国戚诸贵亦以罪愈太重,因事言之,乃贬为潮州刺史。
  此外,《佛祖统纪》亦载:元和十四年二月,敕翰林学士张仲素撰《佛骨碑》,略述寺塔、舍利及历朝奉的历史。当月二十四日,奉佛骨还于岐阳寺。
  以上所引几条材料,内容大致相同,仅细节上有略有详,可以互为补充。总的来看,这次迎奉佛骨,是有准备的,规模也较大,有迎有送。提到了王公士民养非常热忱,施舍甚多,但没有谈到皇帝的赐赠情况。谈到了迎奉活动的时间是元和十四年正月,二月十四日即还于岐阳寺,看来迎奉活动的时间不是很长,充其量不会超过二个月。特别是提到了这次迎奉活动遭到韩愈的反对,上疏谏阻,最后遭到贬谪,成为我国文学史、佛教史上的一段重要公案。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恐怕正是由于韩愈的竭力反对,才使这次迎奉佛骨的活动,不到二月就匆忙地结束了。
  唐代第六次迎奉佛骨是在唐懿宗唐僖宗时代。唐僖宗尊崇释教,至重玄门。他派人至法门寺迎奉佛骨,时在咸通十四年(公元八七年)春三月。关于这次迎奉佛骨的情况,《旧唐书》、《资治通鉴》、《杜阳杂编》和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大唐咸通启送岐阳真身志文》碑等均有所记载。其中《旧唐书》卷十九上,本纪第十九上,懿宗:
  (咸通十四年)三月庚午,诏两街僧于凤翔法门寺迎奉佛骨,是日天雨黄土遍地。
  四月八日,佛骨至京师,自开元门至安福门,彩棚夹道,念佛之音震天地。上登安福门迎礼之,迎人内道场,三日,出于京城诸寺。士女云合,威仪盛饰,古无地比。制曰:「朕以寡德,继承鸿业,十有四年。顷属寇猖狂,王师未息。朕尤勤在位,爱育生灵,遂乃崇释教,至重玄门,迎请真身,为万姓祈福。今观之者众,隘塞路歧,载念狴牢,寝兴在虑,嗟我黎人,陷于刑辟。况渐当屠毒,系于缧绁,或积幽凝滞,有伤和气,或关连追扰,有妨务农。京畿及天下州府见禁囚徒,除十恶忤逆,故意杀人,官典犯贼,合造毒药、放火持杖,开发坟墓外,馀罪轻重节级递减一等。其京城军镇,限两日内疏理讫闻奏,天下州府,敕到三日内疏理闻奏。」
  《资治通鉴》卷二五二,懿宗:
  咸通十四年春,三月癸巳,上遣敕使诣法门寺迎佛骨,韦臣谏者甚众,至有言宪宗迎佛骨寻晏驾者。上曰:「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广造浮屠、宝帐、香兴、幡、幢、蓋以迎之,皆饰以金玉、锦绣、珠翠。自京城至寺三百里间,道路车马,昼夜不绝。夏四月壬寅,佛骨至京师,导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沸天烛地,绵亘数十里,仪卫之盛,过于郊祀,元和之时不及还矣。富室夹道为彩楼及无遮会,竞为侈靡。上御安福门,降楼膜拜,流涕沾臆。赐僧及京城耆老当见元和事者金帛。迎佛骨入禁中三日,出置安国崇化寺,宰相以下竞施金帛,不可胜纪。因下德音,降中外系囚。
  十二月巳亥,诏送佛骨还法门寺。
  《杜阳杂编》载:
  (咸通)十四年春,诏大德僧数十辈,于凤翔法门寺迎佛骨。百官上疏谏,有言宪宗故事者。上曰:「但生得见,殁而无恨也。」
  遂以金银为宝刹,以珠玉为宝帐、香升,仍用孔雀氄毛饰其宝刹。小者高一丈,大者二丈。刻香檀为飞帘花槛瓦木阶砌之类,其上遍以金银覆之。舁一刹,则用夫数百。其宝帐香兴,不可胜纪。工巧辉焕,兴日争丽。又悉珊瑚、玛瑙、真珠瑟缀为幡幢。计用珍宝,则不啻百斛。其剪彩为幡为伞,约以万队。
  四月八日,佛骨入长安。自开元门至安福门,夹道佛声振地。士女瞻礼,僧徒道从。上御安福寺,亲自顶礼,泣;下沾臆。即召两街供奉僧赐金帛各有差。仍(命)京师耆老,元和迎真体者,迎真身来,悉赐银碗金彩。长安豪家,竞饰车服,驾肩弥路。四方挈老扶幼,来观者莫不蔬素,以待恩福。时有军卒,断左壁于佛前,以手执之,一步一礼,血流洒地,至于肘行膝步,啮指截发(者)不可算数。又有僧以艾覆顶上,谓之「炼顶」。火发,痛作,即掉其首呼叫。坊市少年擒之,不会动摇,而痛不可忍,乃号哭卧于道上,头顶焦烂,举止窘迫。凡见者无不大哂焉。
  上迎佛骨入内,道场即设金花帐,温清床,龙麟之席,凤毛之褥,焚玉体之香,荐琼膏之乳,皆九年诃陵国所贡献也。
  初,迎佛骨,有诏会京城及畿甸于路旁垒土为香刹,或高一二丈,迨八九尺,悉以金翠饰之。京城之内,约及万数。是时妖言香刹摇动,有佛光庆云现路衢,说者迭相为异。又坊市豪家,相为无遮斋大会,通衢间结彩为楼阁台殿,或水银以为池,金玉以为树,竞聚僧徒,广设佛像,吹螺系钹,灯烛相继。又令小儿玉带金额白脚,呵唱于其间,姿为嬉戏。又结锦绣为小车,兴以载歌舞。如是充于辇毂之下,而延寿里推为繁华之最。是岁秋七月,天子晏驾。……
  僖宗皇帝即位诏归佛骨于法门。其道从威仪,十无其一,具体而已。然京城耆老士女,争为送别,执手相谓曰:「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见复在何时!」即俯首于前,呜咽流涕。……
  《大唐咸通启送岐阳真身志文》碑:
  释迦大师示灭一百一十九年,天竺有国君号无尤王,分遗形舍利,役鬼王造八万四千塔,有逾一亿舍,即置于宗(?)。睹彼岐阳重真寺,乃其一也。元魏二年,岐宗拓拔育初启塔基,启申供养。隋文时,郡牧李敏、唐太宗朝刺史张德亮并继开灵趾,咸荐香花。高宗延之于洛邑,天后荐之于明堂。中宗敕法门为圣朝无尤王寺,塔白大圣真身塔。肃宗虔请,严于禁中。德宗归依,延于阙下。宪宗启塔,亲奉香灯。洎武皇帝荡灭真教,坑焚中贝多,御天宪者,碎珍影骨,上以塞君命,蓋君子从权之道也,缘谢而隐,感兆斯来,乃有发陇山禅僧师益贡章闻于先朝,乞结坛于塔下,果获金骨,潜符圣心。以咸通十二年八月十九日,得舍利于旧隧道之西北角。按旧记长一寸二分,上齐下折,高下不等,三面俱平,一面稍高,中有隐迹,色白如玉,少青,细密而泽。髓穴方大,上下俱通,二角有文,文并不彻。徵诸古典,验以灵姿,贞规既叶于前闻,妙相克谐于瑞彩。宸襟瞩望,睿想虔思,降星使于九重,俨华筵于秘殿。十四年三月廿二日,诏供奉官李奉建、高品彭延鲁、库家齐询敬、承旨万鲁文,与左右街僧录清澜、彦楚、首座僧澈、惟应、大师重谦、云颢、慧晖等,同严香火,虔请真身。时凤翔监军使王景珣、观察判官元充,咸来护送。以四月八日御安福楼,会宰臣者,辟以延伫。宸虑既劳其倾瞩,法容先诚其壮严。继赞纪于道徒,耀戈铤于城阙。澄神负衾,齐虑临轩。虔拜瑶函,若灵山之旧识;一瞻金骨,忆双树之曾逢。解韦疑而自化尘心,攀瑞相而尽成雪涕。遂感灯摇圣影,云曳彩章,神光亘发以辉华,玄鹤韦飞而率舞。太宫玉食,陋缜陀最后之心;甲帐清香,笑汉武冲虚之思。古今熠耀,中外归依。而遽压机,将超十地,望九莲以长往,蹑五云而不归,龙图乃授于明君,凤历纂承于孝理。眷香花之法物,圣敬如新;顾函锡之清尘,遗芳尽在。克成先志,永报养慈,爱发使臣,虔送真身。乃诏东头高品孙克政、斋询敬,库家刘处宏,承旨刘继(同+阝),西头高彭延鲁,内养冯全璋与左右街僧录清澜、彦楚,首座僧澈、惟应,大师清简、云颢、慧晖、可孚、怀敬、从建、文楚、文会,大德令真、志柔等,以十二月十九日,自京都护送真身来本寺,道□七夕,严奉香灯,云飘宝界之花,泣散提河之泪。以十五年正月四日,归安于塔下之石室。玉棺金箧,穷天上之壮严;蝉翼龙文,极人间之焕丽。叠六铢而互映,积秘宝以相鲜。皇家之厚福无涯,旷劫之良因不朽。仍令高品彭延鲁、内养冯全璋,颁赐金银钱绢等。诏凤翔节度使令狐綯、监军使王景珣等充修塔寺。禅河呜咽,觉树悲凉。幢幡摇曳以交呜,罄梵凄清而共切。想金扃之永闭,万感难裁;知妙体之常存,双宽自慰。龙华三会,同为见佛之人;香刹九莲,共接无生之众。芥诚可竭,愿心无穷。命纪殊功,永志于石。监寺使高品张敬全。
  从以上所旨这些资料来看,这次迎奉佛骨,在延续的时间上,要次于唐高宗和武后那两次,但却经历了懿宗和僖宗二朝。在规模上要远远超过唐代任何一次迎佛骨活动,简直可以与一代佛教大德玄奘举行葬礼那样的盛仪相媲美。诸如导以禁军兵仗,沿途二百里道旁垒设香刹等等,都是前所未有的。因此可以说这次迎佛骨,乃是集唐代迎佛骨之大成。但是,由于这次迎佛骨活动尚未结束,懿宗即去世,所以待到佛骨送归法门寺故地时,其护送人员及威仪已是「十无其一」了。至于这次迎奉中皇帝的赏赐则是十分擎人的。从前几年修缮法门寺塔时发现的文物看,其中绝大部份属于懿宗和僖宗所赏赐,而懿宗的赏赐至少有一二0件。这些赏赐,有金银、琉璃器物、绫罗绸缎等丝织品,玲珑剔透,丰富多彩。同时,这次迎奉佛骨活动,韦众所表现出来的热情也是空前未有的。有仅倾城出动,途为之塞,而且「断臂」、「炼顶」,虽「血流洒地」,仍「一步一礼」。至于「肘行膝步,恝指截发」者,则「不可算数」。
  以上对唐代一次开示佛骨和六次迎奉佛骨的情况作了扼要的介绍,说明佛陀舍利在我国,历来受到上至帝王、下至广大韦众的崇敬,至于虔诚的佛教信徒,那就更不用说了。
  建国后,我国相继发现不少佛舍利,其情况在《玉佛丈室集》(一)中已介绍过,这里再对北京西山佛牙舍利塔,供奉佛牙。释迦牟佛入灭后,留下两颗佛牙,一颗传到师子国(锡兰,今之斯里卡);一颗传到乌苌国(位于今印度北部),后又传之于阗(今和田一带)。公元五世纪时,我国南朝僧人法献到西域取经,至于阗时,得佛牙一枚及舍利十五粒,回国后住于齐都建业(今南京),密藏佛牙,自行供养礼拜。永明七年(公元四八九年),文宣王感梦,遂将此事传诸道俗。后来佛牙供奉于上定林寺。其后佛牙一度下落不明,至隋代,佛牙又被发现,供奉于大兴(今陕西西安)。唐末五代时,战乱频仍,遂将佛牙辗转送至北方辽之燕京(今北京)。北宋神宗熙宁四年(公元一0七一年),佛牙被安奉于灵光寺招仙塔。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一九00年),八国联军进犯北京,寺塔均毁于战火。后寺僧在发掘清理中,在塔基寻获藏有佛牙之石函一个,函内复有一沉香木盒,盒上刻有「释迦牟尼佛灵牙舍利,天地七年四月二十三日记,比丘善慧书」等字样。「天会」系五代十国北汉(公元九五一--九七九年之号。
  我国的佛牙舍利,受到世界各国佛教徒的高度重视。一九九五年和一九六一年,我国的佛牙舍利先后被迎请到缅甸和斯里兰卡,受到这两个国家的政府和人民的盛大欢迎。一九六四年,被帝国主义侵略军炮火所毁的北京西山灵光寺佛牙塔又重建落成,北京佛教徒先后在广济寺兴行迎请佛牙舍处入塔法会,后又在西山举行佛牙塔开光典礼。现在的佛牙舍利塔,为金碧辉煌之八角十三层密檐砖塔,高五十一米,矗立于西山山麓,为北京郊外的名胜之一。
  佛陀舍利,历来被佛教徒看作是佛的象徽,对之进行供养、崇拜,可得莫大的功德。《大悲经》卷二《舍利品》说:供养佛舍利,可得种种功德,如得受天上、人中之福乐,得涅槃之果等等。
  佛陀舍利为世界各国佛教徒所共同崇拜的对象,特别是东南亚一些佛教国家和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等国的佛教徒,对舍利的崇拜更为热忱。
  缅甸是一个佛教国家,全国佛教徒约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个国家僧侣约十万人,寺院祗有二万多座,而佛塔则有十多万座,因而素有「佛塔之国」的美称。他们所以建造那么多的佛塔,就是因为特别崇拜佛舍利。早在一九五一年四月,中国佛教访缅代表团一行十二人来到北京迎奉佛牙回国供人民瞻仰,当时曾受到我国政府、佛教界人士等一千多人的热烈欢迎。周恩来总理为此举行宴会,招待缅甸联邦佛教代表团全体成员,并在宴会上致词说:「缅甸联邦佛教代表团这次到中国来的使命是迎奉佛牙到缅甸去,供缅甸人民瞻礼,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十分原意帮助我们的缅甸朋友完成迎奉佛牙到缅甸去的使命。」当时缅甸联邦佛教代表团奉迎着佛牙离京回国时,中国佛教协会又特派赵朴初、周叔迦等组成佛牙护送团护持佛牙到缅甸。
  缅甸联邦佛教代表团从中国奉迎佛牙回到仰光时,总统巴宇、总理吴努亲自到机场奉迎佛牙。巴宇总统在机场上举行的奉迎佛牙仪式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缅甸自从阿那律陀王朝以来的一千馀年中,一直希望从中国奉迎佛牙供人民朝拜。现在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缅甸联邦两国之间有了深厚的友谊,由于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对缅甸的崇高诚意,缅甸才能从中国奉迎佛牙来供奉,这是值得深深感谢的。」中国佛牙护送团团长赵朴初也致词说:「缅甸佛教徒很久以来就怀抱着瞻仰佛牙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这是中缅两国佛教关系史上一件大事,标志着中缅友好合作的进一步加强。」佛牙供奉在仰光和平塔旁的吉祥石窟内,供人民瞻仰。
  佛牙在缅甸供奉了七个多月,每天前往瞻仰的人们川流不息,先后约有一百多万人朝拜了佛牙。一九五六年六月,前往缅甸参加第六次佛经结集大会闭幕典礼及佛灭二千五百周年庆祝典礼的中国佛教代表团,偕同由缅甸联邦政府秘书长吴庆貌漂率领的缅甸佛牙护送团,将佛牙从缅甸奉迎到昆明,又由昆明奉迎到芒市,供傣族佛教徒朝拜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北京,安奉在广济寺。
  斯里兰卡的佛教也十分盛行,全国佛教徒约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七。他们信奉的佛教都属于上座部,其中势力最大的一个教派是暹罗派,特别重视礼敬佛舍利,不提倡拜佛像。一九六一年,锡兰(斯里兰卡)政府专门组织了由工业、内政和文化部驻议会秘书阿里亚达萨先生率领的锡兰奉迎佛牙代表团,到北京奉迎佛牙。周恩来总理会见了代表团的全体成员。当时中国佛教协会派出了以喜饶嘉措和赵朴初为正副团长的佛牙护送团,随锡兰奉迎佛牙代表团一起将佛牙奉迎、护送到锡兰,供锡兰人民朝拜、瞻仰。佛牙在锡兰瞻仰期间,受到政府和人民的热烈欢迎。锡兰人民争先恐后,至诚礼拜。一九六二年九月,陈毅副总理又代表中国政府将一部纪录锡兰政府代表团奉迎中国佛牙的彩色影片赠送给锡兰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和锡兰政府。一九六三年一月,锡兰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来我国访问,特地到北京广济寺瞻仰佛牙舍利。当一九六四年佛牙舍利塔在北京西山重建落成时,锡兰政府专门派出了代表团,前来参加法会和落成典礼。
  我国佛牙先后被奉迎到缅甸和斯里兰卡供人民瞻仰,满足了这两个国家佛家佛教徒的愿望,同时也加强了中国人民同缅、斯两国人民的友谊和团结,促进了中外佛教文化交流和维护世界和平的事业。
  我国崇拜佛舍利的历史也源远流长,历代所建之舍利塔、舍利殿极多。早在三国吴孙权时,康僧会感得舍利,孙权令人以铁槌击之不碎,乃建塔供养,是为造立舍利塔的嚆矢。到隋文帝时,天下诸州建造舍利塔之风更为盛行。据《广弘明集》卷十七载,仁寿元年至二年(公元六0一至六0二年),文帝诏敕天下八十二寺立塔。其中蒋州(今江苏南京)栖霞寺所立之塔最为著称。其后历代皆有建造、修葺舍利塔之事的记载。
  由于崇拜佛舍利,就有供养佛舍利、赞叹其功德的法会光起,通称为舍利供养会,也称舍利忏法。如唐显庆五年(公元六六0年)敕令迎请杨岐(今陕西省扶风县)法门寺之佛舍利入东都大内供养,至龙朔二年(公元六六二年)才还寺。其后,历代都有将佛舍利请入宫中供养之事。至清代,有继僧撰《舍利忏法》一卷,弘赞撰《礼舍利塔仪式》一卷,流传于世。从此,供养舍利,礼拜舍利,更为流行。
  一九八七年,在陕西省扶风县法门寺塔地宫中,发现了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四枚。消息传出,立即轰动了全世界。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九日,法门寺隆重举行了瞻仰佛指舍利法会。我也有幸参加了这次法会,瞻仰了我们佛教徒响往已久的佛指舍利。参加这次法会的,除了各省市佛教协会的代表团以及部分佛教学者外,还有港、台佛教界人士以及英、美、法、苏、日本、联邦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的佛教界人士,总数约有数千人。而前往参观、瞻礼佛指舍利的人数约有六、七万人。其中虽然大多数不是佛教徒,但在瞻仰佛指舍利时高兴的心情,却是和佛教徒一模一样的。在法会以后的十日、十一日两天,前往法门寺瞻仰、朝拜佛指舍利的,每天仍有一万馀人。从此法门寺成为世界佛教徒朝拜的新圣地。
  佛舍利在我国,历来受到广大佛教徒的崇敬。我在每次朝拜佛舍利时,总是心潮澎湃,起伏不停,就像亲自见到了佛陀一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快慰。
  这次,我又有幸在新加坡灵山寺,蒙常恒法师赠以佛陀舍利二颗,今后可以长期供奉在玉佛寺、大相国寺,供广大信徒朝拜、瞻礼,以增长福田,获得无量的功德和利益。
  佛陀舍利,留存于世的已不是很多。今天我们能够请得二枚,长期供养,乃千载一时的盛事,也是我们佛教徒的良好机缘。我们相信,这一佛陀舍利,将和我们玉佛寺的玉佛一样,成为玉佛寺的又一镇山之宝。从今以后,玉佛寺将更加成为世界各国佛教徒响往、朝拜的佛教名刹。
  最后,献诗一首,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育王四万八千塔,舍利真身一粟珍;请得虔供玉佛寺,放光般若照天人。
  佛历二千五百三十七年岁次癸酉年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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