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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有部譬喻师发展到经部譬喻师之思想流变(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释悟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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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喻师所缘无实(境无实体)的思想,乃至发展为根、境皆非实有。如上座室利逻多说:
  五识依缘,俱非实有。极微一一不成所依所缘事故,众微和合方成所依所缘事故。……如盲一一各住,无见色用,众盲和集,此用亦无。故处是假,唯界是实。(《顺正理论》,大正29.350下)
  极微是物质最小的单位,是实有的法。但是五识不能缘到一一极微,成为五识所缘的,必是众微和合而成的;和合而成的,必是假施设法。所以,不论那一极微,都没有为所依根、所缘境的作用——“处是假”。[43]“界”,是持义,能持自相不失,是一一法的单一性,故“唯界是实”。从一一界性(能生性),起一一界法——刹那的因果诸行,这是真实的,是胜义有。此即是“唯法因果,实无作用”(大正29.11中)说。
  经部师“处是假,唯界是实”,是说依根缘境成为认识活动的处门,是假施设法;一一刹那的因果诸行——界,才是实有。所缘境非实有,促成唯识学境空心有的发展;而一一界的因果诸行,即是唯识学上的实有依他“离言自性”。[44]
  (三)种子新熏说
  众生一向是有漏的,从来没有生起出世无漏心,当然也就没有无漏种子。那么,最初的一念无漏心是怎么得来的呢?三世实有论者,如有部,以三世实有的见地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因为清净无漏法早已存在,只是还在未来而已,行者只要听闻经教,藉著现在有漏的加行善,把他引生出来即可。这如《大毗婆沙论》说:“迦湿弥罗诸论师言:色法亦有同类因,唯除初无漏色”(大正27.88上)。众生从未有过无漏种子,所以“初无漏色”未有同类因,要藉有漏加行善引生。而从有部分流出来的说转部,主张“异生位中亦有圣法”(大正49.17中)。这是把有部的未来清净法,引到现在位来说,凡夫众生现在就具足清净无漏(潜在的),所以可以说本有无漏种了。二世无论者,如大众部、化地部(《大毗婆沙论》说分别论者,大正27.140中-下)等,主张“心性本净,客随烦恼之所杂染,说为不净”(大正49.15下)。“心性本净”,即是无漏的根据,是有漏与无漏间的一共通心性。[45]不过,未来具足清净法者,为严明凡圣的分际,必须建立实有“成就、不成就”(得、非得),否则无法建立凡圣缚解的差别。心性本净论者,则以“客随烦恼”(随眠种子),说“随眠与心不相应,缠与心相应”(大正49.15下-16上,16下-17上),作为凡圣之分野(如前“三、无实成就、不成就性”说)。
  而把有情生命流转与涅槃解脱,安立于种子熏习说上的经部譬喻师,以为:有情的行为造作,在起而即灭的刹那间,即熏成感果的功能,在后念不断的相续中,含有生果的功能性。这功能性,在不断相续中传生,一旦因缘成熟,即从功能而生起异熟报果。所以,业虽刹那过去,感果功能性的所依,是刹那生灭而相续不断,成为造业与感果间的连系。如《顺正理论》说:
  故彼宗说:如外种果,感赴理成,如是应知业果感赴。谓如外种,由遇别缘,为亲传因,感果已灭。由此后位,遂起根、芽、茎、枝、叶等诸相异法,体虽不住而相续转。于最后位,复遇别缘,方能为因生于自果。如是诸业,于相续中,为亲传因,感果已灭。由此于后自相续中,有分位别异相法起,体虽不住而相续转。于最后位,复遇别缘,方能为因生于自果。……如是诸业,亦非亲为因,令自果生,然由展转力。(大正29.535上)
  “体虽不住而相续转”,“如是诸业,亦非亲为因,令自果生,然由展转力”,可见经部的业功能说,重要在于相续展转力。以经部现在实有来说,刹那现在的相续不断,为业功能所依。以刹那相续为现实,不断的新熏,不断的感果。这是彻底的新熏说,一切立足于相续、转变、差别的熏习种子说。
  种子由熏习而来,是经部的本义,但“一类经为量”者则不同。如说:
  异熟果识,摄藏种种诸法种子。余识及俱有法善不善性数熏发时,随其所应种力增盛,由此相续转变差别;随种力熟,随遇助缘,便感当来爱非爱果。依如是义,有说颂言:“心与无边种,俱相续恒流,遇各别熏缘,心种便增盛。种力渐次熟,缘合时与果,如染拘橼花,果时瓤色赤。”(《大乘成业论》,大正31.784下)
  依据论文,熏,并不是熏成种子,而是种子经六识及善不善性的熏发,使种子力量不断强盛起来,一旦快要成熟,再遇外缘的助力,就能感果。因此,种子是本有的,熏发是始有的。[46]
  种子是本有的,或是新熏的,每每因唯识学者的取舍不同,以致影响其各自的学说建立。如无著的《大乘庄严经论》,依《瑜伽师地论》〈本地分〉之“本性住种性,习所成种性”(大正30.478下)的说法,建立“性种自性,习种自性”(大正31.594下)说,认为无漏种子本有。《摄大乘论》却依《瑜伽师地论》〈摄决择分〉之“诸出世间法,从真如所缘缘种子生,非彼习气积集种子所生”(大正30.589上)的说法,而唱“出世心……从最清净法界等流,正闻种子熏习所生”(大正31.136下),而主张无漏种子新熏了。
  同样是无著论师的作品,《大乘庄严经论》(及弥勒之瑜伽本地分),采取说转部“异生位中亦有圣法”(大正49.17中)——圣道现在(有部未来法的现在化),主张本有无漏种子——本性住种;〈摄决择分〉及《摄大乘论》,却采取经部的见解,主张无漏新熏说。到护法的《成唯识论》,则通取二说:“有义种子各有二类:一者本有,谓无始来异熟识中法尔而有,生蕴处界功能差别。……二者始有,谓无始来数数现行熏习而有”(大正31.8中)。本有与新熏合说,会通了《大乘庄严经论》与《摄大乘论》的歧异。[47]
  (四)前后受熏
  有部论师以为“心心所法俱时而生”;而有部譬喻师则认为“心心所法次第而起”(大正27.463上)。经部继承有部譬喻师“心心所法次第而生”(前后刹那无间可以相应)的思想,主张熏习是前念熏后念。虽然二念前后不俱有(反对俱时因果),但后念识是前念识的同类(前识后识同是识),所以时间上虽不俱有,还是可以受熏。这种思想,遭到唯识学者的破斥。如无著《摄大乘论》以为“阿赖耶识与彼杂染诸法同时更互为因”。这是种生现、现熏种的同时因果说,不同时的都不能成为因果。因此质难经部之前念熏后念:“六识不俱有,三差别相违,二念不俱有,类例余成失”(大正31.135上-中)。若说同类就可以受熏,那么圣者的净识和凡夫的染识,也同是识之一类;五色根和意根,同是根之一类,也应该互相受熏了![48]
  经部师和唯识学者的熏习说不同,就在于经部师的熏习是前念熏后念,虽然二念前后不俱有,但同是识类,所以可以受熏——异时因果说。唯识学家则说“阿赖耶识与彼杂染诸法同时更互为因”,主张种生现、现熏种的——同时因果说,不同时的都不能成为因果。唯识学有一待解的问题:种生现、现熏种的是同时的,这由现行熏成的新种,为什么不同时就生现行呢?这还是值得探讨的问题了。[49]
  (五)心不能自知
  有部譬喻师以为心心所别体、次第而生,因为“诸心心所是思差别”(大正27.8下,216中),若同时俱生,就等于自性与自性相应——心能自知了;由于前后次第而生,就没有自性与自性相应的过失。有部譬喻师心不能自知的思想,与有部论师的主张相同,而异于大众、分别说部的心能自知说。[50]
  在唯识学说中,主张识能变似见、相二分的“有相唯识学派”,如陈那,主张“见分”能证知“相分”,“自证分”能证知“见分”。那么,谁能证知“自证分”呢?于是护法采取了有部的连环(展转)论法:“证自证分”能证知“自证分”,“自证分”能证知“证自证分”。后二分展转证知,就能避免无穷的困境了。[51]
  唯识学说,渊源于有部及经部,坚守“指端不自触,刀刃不自割”(大正27.43上)的原则,否认一刹那中,心能自知,但是“自证分”能证知“见分”,“证自证分”能证知“自证分”等,已经是融摄了大众部“心心所法能了自性”(大正27.42下)——心能自知说了(《印度佛教思想史》,p.340)!
  (六)结语
  无著、世亲时代,经部学者和唯识学者,都弘扬于笈多王朝的新都——阿逾陀(旧都华氏城)。经部从有部分流出来;瑜伽学者,承受说一切有部的教义,又摄取了经部的思想,完成了唯识学说。彼此在相拒相摄中,思想互相影响的,实不只如上所说的五项而已。然以作为一宗最根本的、最重要的思想来说,心法相续、心境不实、种子新熏、前后受熏、心不能自知等思想,不仅可以进一步说明有部譬喻师发展到经部譬喻师的思想流变,同时亦点出经部譬喻师与唯识学说的关系,以及唯识形成不少异见的原因。导师综贯全体佛教,从错综复杂的学派思想中,点出了思想的源头,发掘学派思想流传中相拒相摄的流变与影响,厘清了诸多问题,这是导师智慧的结晶!
  一、 后记
  归纳整理《大毗婆沙论》里的譬喻师思想,发现了同属于三世实有的论师与持经譬喻师二者间是异议无边。有部论主表面上采取尊重譬喻师的态度,事实上,譬喻师的主张,不是被评破,或被曲解,或被改说,乃至被称为“譬喻者分别论师”。[52]故论集出后不久,譬喻师脱离了有部,独立为经部譬喻师学派了。不过,倘问譬喻师何以脱离有部?千万不要单纯的只以为是婆沙论主评破了譬喻师学说而已。
  论师们作论通经,完成一宗学说,不是为了“游戏”,也决不是因为“寂寥”,[53]而是在修道断烦恼证解脱上,必须说明建立有情业果缘起的连系,作为生死流转与涅槃解脱的依据。如同导师所说:有情是色心和合的,在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教说中,为说明有情业果相续的问题,发展出二条路线。三世实有论者,如有部,依蕴(色、心——受想行识)立我,业力是无表色,说命根依色(根)心二法转。二世无论者,如大众、分别说部系,依心立我,业力是心所法。[54]这是二条不同的路线,而有部譬喻师却采取业力是心法说;心色相依而偏重于心,故终于与有部论师分道扬镳,且将落入“唯心”论之渊薮了。
  所以,有部譬喻师思想较倾向于大众、分别说系,这并不能绝对的说是受到大众、分别说系的影响,或者说大众、分别说系受到譬喻师的影响。这只是显示了佛弟子为了说明有情业果相续缘起,而发展出的二个不同的思考模式。然有部论师和譬喻师同是三世实有,何以业果相续的建立出现歧异呢?往前探寻,发掘了有部譬喻师从“世体是常”,“无实成就、不成就性”,“心心所法前后起”,“三有为相非一刹那”,“有缘无智”等,都异于有部论师;往后推访,也出现了“无法处所摄色”,“无实表、无表业”等不同异见。难怪譬喻师脱离有部,别立为经部譬喻师学派。然值得一提的是,部派佛教安立有情业果相续的二条思想路线,在大乘佛教中,却有了融合的发展。如三世实有的犊子部之“不可说我”,与大众、分别说部的“一心相续”、“心性本净”等,在大乘佛教时代融合成如来藏学说——真常唯心论。而经部种子所依细意识相续,在大乘即是阿赖耶识学说——虚妄唯识论。[55]
  不过,遗憾的是,关于有部譬喻师的修道论问题,《大毗婆沙论》的著墨不多,故详细的修道次第如何不得而知。这可能是,修行的现观次第,必要从师资传承,经古来多数大德们的亲身修验,而逐渐完成一条修证次第之路;而有部有谨严的修道次第,《大毗婆沙论》时代,譬喻师的修道论,仍承袭于有部的旧说,尚未完成独具特色的一家之言吧![56]因而笔者以为:有部譬喻师脱离有部,最主要的关键,在于有情业果相续的安立处不同。
  当然,思想是由微小而显著,形成的原因也不是单一性的成就,在错综复杂的因缘中,在众多的思想异议中,笔者只是归纳比对了有部论师和譬喻师最根本、最重要的几个思想分歧点,用以探讨〈从有部譬喻师发展到经部譬喻师之思想流变〉,难免有挂一漏万之嫌。而且《大毗婆沙论》中,有部譬喻师的思想非常丰富,笔者在取舍中也曾踌躇不前。然幸运的,有导师的著作指引,从中得到不少启发。可以说,本文只是把导师对于当时西北印度佛教思想史上的特见,作个简单的介绍而已。所引用的资料,也只是导师众多著作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实不足以说明导师宏观之特见。然而,笔者在研读部派佛教的过程中,受惠于导师思想的启发良多,是以不揣浅陋,愿意付诸于文,以表达后学的敬慕之情。笔者平庸鲁钝,距离导师的智慧汪洋有一大段距离,期望没有错解导师的思想,也冀望来日能进一步体会其深奥意趣。
  由于导师的作品多,成书的时间不一,从第一本书的出版到现在,将近六十年了。不可否认的,前后期的作品中,某些论点、某些思想,也多少作了修正与增补,而出现前后不同的情形。例如:一、以“说转部”的派别来说,导师在《唯识学探源》、《摄大乘论讲记》、《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以为说转部是现在实有论者,而在《印度佛教思想史》中,则又主张说转部仍属于三世实有的范畴了。[57]二、关于心心所是一体、同体,俱起、别起的问题,在《唯识学探源》,说譬喻师——法救、觉天主张“一体前后起”,在《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则改为法救是“别体前后生”,而觉天是“一体前后生”了。[58]三、关于经部譬喻师种子所依处,《唯识学探源》,详细辨正唯识学者的旧传,提出六识受熏、六处受熏、细心受熏说等三派;而《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印度佛教思想史》,则增补修正为有心心相续、六处受熏、色(根)心互熏、细心相续等四说;其中第四转入瑜伽大乘,事实上声闻部派只是三系而已。[59]因而我们在研读导师作品时,应该把前后期作品对照阅读,如此才能认识导师思想圆熟的一面,并可避免错解导师的看法。
  参考书目
  1.《大毗婆沙论》,‘大正藏’第27册。台北:新文丰出版,民国72年。
  2.《识身足论》,‘大正藏’第26册。
  3.《俱舍论》,《顺正理论》,‘大正藏’第29册。
  4.《瑜伽师地论》,‘大正藏’第30册。
  5.《大乘成业论》,《摄大乘论》,‘大正藏’第31册。
  6.《成实论》,‘大正藏’第31册。
  7.《异部宗轮论》,‘大正藏’第49册。
  8.窥基法师《异部宗轮论述记》,卍续第83册。
  9.印顺法师《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台北:正闻出版社, 
  民国70年。
  10. 印顺法师《印度佛教思想史》,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7年。
  11.印顺法师《性空学探源》,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0年。
  12.印顺法师《唯识学探源》,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3年。
  13.印顺法师《摄大乘论讲记》,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4年。
  14.印顺法师《中观今论》,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1年。
  15.印顺法师《印度之佛教》,台北:正闻出版社,民国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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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印公导师著作说到譬喻师思想的有:《唯识学探源》、《性空学探源》、《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摄大乘论讲记》、《中观论颂讲记》、《中观今论》、《印度佛教思想史》……等等,都有论及譬喻师、经部譬喻师思想,经部和唯识思想之关系,以及对全体佛教的影响等。其中尤以《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更是经典之作。
  [2] 有部三世实有学理,参考《性空学探源》,pp.172-173;《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237-239;《印度佛教思想史》,pp.68-70。
  [3] 1.大众部、分别说部,主张现在无为实有。如《大毗婆沙论》说:“有说:过去、未来无实体性,现在虽有而是无为”(大正27.65中)。这是现在有说,应属于大众、分别说系。如南传《论事》说:大众部分化出的北道派主张:色等一切[有为]法的自性,是真如,[此真如]是无为(南传58.372-374)。无为是有为的自性,如如不变,依此不变的常住自性而起作用,有生有灭,才是有为。又如《大毗婆沙论》说:“有执诸有为相皆是无为,如分别论者。彼作是说:若有为相体是有为,性羸劣故,则应不能生法住法异法灭法;以有为相体是无为,性强盛故,便能生法乃至灭法(大正27.198上,977中)。而譬喻师说“世体是常”,时间——未来;现在、过去世,是独立存在的常住实体,则与大众、分别说部——现在的时间是无为实有说,大抵相同(安立三世时间的观念不同),而已脱离有部时间是有为的范畴,故被称为“譬喻者分别论师”。(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302-303,《性空学探源》,pp.212-214,《印度佛教思想史》,p.190)
  2.部派的时间观,不管是三世实有说,或是现在无为实有说,论究到一一法的自性,最后都倾向于是恒、是常(详细情形,请检阅《印度佛教思想史》,pp.68-71)。
  [4] 《识身足论》主以四项理论弹破“过去未来无、现在无为有”者:一、二心不能并生,二、业与异熟果不能同时,三、成为认识,定有所缘境,四、成就的可以不现前。详细情形,请检阅《识身足论》,大正26.531上-537上,《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167-168。
  [5] 《大毗婆沙论》主批评二世无者的五项过失,见《大毗婆沙论》,大正27.393上-中;796上-中。
  [6] 成就,依“有情不离诸法”而假立,吉藏《中观论疏》作“众生不离是法”(大正42.119下)。
  [7] 1.经说:“有学成就八支,漏尽阿罗汉成就十支。”若成就非实有,彼圣者有漏心现前,及无心时,便不成就三世圣道,云何成就八支、十支?以支皆是无漏法故。
  经说:“此补特伽罗,成就善法及不善法。”若成就非实有者,彼起善法时,应不成就不善法,起不善法时,应不成就善法,起无记法时,应俱不成就。云何说成就善、不善法耶?
  经说:“若比丘成就七妙法者,于现法中多住喜乐。”彼应成就一妙法或不成就。谓七妙法随一现前时,彼比丘但成就一,以七妙法皆慧为性,尚无二慧俱起,况当有七?若起余法现在前时,则七妙法皆不成就。
  经说:“如来、应、正等觉,成就十力。”彼应但说成就一力,或不成就。谓若随起一力现前,余九离身便不成就。以十力皆慧为体,无二慧俱起故。若起余法现在前时,是则十力皆不成就。
  过失:异生应名离三界染,诸阿罗汉应名异生。谓诸异生起善、无覆无记心,及无心时,身中现无烦恼,复不成就过去、未来,岂不名为离三界染?诸阿罗汉起有漏心,及无心时,现无圣道,复不成就过去、未来,岂非异生?无圣法故。若尔,便为大过。(大正27.796中-下;479上-中,463中)
  [8] 1.得,非得,见《大毗婆沙论》,大正27.800下-805中。
  退有已得、未得、受用退等三种(大正27.315中-316上)。而退自性是:不成就,无覆无记,即是非得,心不相应行蕴所摄(313上)。
  譬喻者主张“不相应行非实有”,如非得(退,大正27.27下,182下,313上-中);名、句、文身(70上);异生性(231中-下);命根(730中);有为相——生、住、异、灭(977中)等,都无有实体。有部则认为都是实有的法。
  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191,251。
  [9] 1.有学八支,即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
  2.无学十支,即无学正见乃至定定,以及无学正解脱、正智(大正27.486上-中)。
  [10] 三世实有和二世无者诤论的焦点,如《识身足论》之四项(见注4),其中二项,即是“成就的可以不现前”、“二心不能俱生”。而《大毗婆沙论》责难过未体无者,也以“无成就、不成就”(大正27.393上,796上,“无一补特伽罗非前非后二心俱生”(47中-50上)作难。另外,大众部、化地部等说心能自知,有部论师说:自性不知自性,“一有情身二智并起不应正理”(42下-43下)。也是反对一时二心俱生说。
  [11] 1.三世实有的有部,以为:凡夫现起善心,还是凡夫,有学圣者现起缠心,还是圣人,这是由于烦恼“成就”(得)和“不成就”(非得)的关系。如有部以三世实有的立场,主张“阿罗汉有退”,因为“阿罗汉断诸烦恼非令全无,过去未来烦恼性相犹实有故”,说阿罗汉断了烦恼,是指“不成就烦恼”,名烦恼已断(大正27.312下)。
  2.过未体无、现在实有的大众、分别说部,主张“心性本净,客随烦恼之所杂染,说为不净。……随眠异缠,缠异随眠。应说随眠与心不相应,缠与心相应”(大正49.15下-16上)。众生既然“心性本净”,何以还是凡夫,不是圣人?原因在于“客随烦恼之所杂染”。这“客随烦恼”,就是“与心不相应”的“随眠”。因为缠是现行烦恼,随眠是烦恼之种子,所以说“随眠与心不相应,缠与心相应”。
  3.有部以三世实有的学理,再加上“成就、不成就”(得、非得),建立了凡圣缚解的差别。过未体无者,主张心性本净,凡圣分野在于“客随烦恼之杂染”。
  [12] 有部主张“自性不知自性”、“心与心无相应”,可参阅《大毗婆沙论》,大正27.43上-下,79下-80上,270上-中。
  [13] 1.大众部说:心心所法能了自性。如说:智等能了为自性,故能了自他。如灯能照为自性,故能照自他。分别说部系的化地部说:心心所法能了俱有。慧有二种,俱时而生:一、相应,二、不相应。相应慧知不相应者,不相应慧知相应者(大正27.42下)。这都是站在“心能自知”——“一补特伽罗有二心俱生”(47中)来说。《异部宗轮论》也说:大众部等末宗主张“有于一时二心俱起,道与烦恼容俱现前”(大正49.16上)。
  2.“有情一时二心俱生”,是三世实有论和二世无者根本学理上的分歧之一。他们的歧异,简单来说:主张二世无的大众部,在六识外,建立一个恒常相续的细心,作为六识生起的所依。而有部认为由前念六识灭去,能引生后念六识——无间灭意。刹那过去的前念,能引生刹那后念,这刹那刹那生灭中,他没有在六识外建立细心,故不许二心俱起。
  [14] 譬喻师说“三有为相非一刹那”,《顺正理论》主曾质难他违反“有为相必有三相”之圣教。若说三有为相非一刹那,有生无灭,有灭无生,岂不是一有为法中没有三有为相吗?譬喻者说:“一一刹那诸有为法,离执实有,四相亦成。云何得成?谓一一念,本无今有,名生;有已还无,名灭;后后刹那嗣前前起,名为住;即彼前后有差别故,名住异。于前后念相似生时,前后相望非无差别,故离执有生等实物,一刹那顷四相亦成”(大正29.408下,大正29.27下-28上)。故譬喻者和有部论师的歧异,在于“有为相”有无实体的问题。而这生、异、灭等有为相,是不相应行法,在《大毗婆沙论》里,有部论师和有部譬喻师,即有不相应行实有、非实有的诤议了(大正27.977中)。
  [15] 1.印顺导师说:“经部师和上座部他们,主张生灭不同时的,这不同时的前生后灭,约刹那心上说。若生时与灭时不同而又同时在此一刹那心,则一刹那已可分为前后二时,即不能成立刹那是时间之最短的。”(《中观今论》,pp.102-103)
  2.印顺导师说:《异部宗轮论》已经说到:一切是刹那灭的,刹那有前后二时,所以有转变可能。“入胎为初,命终为后,色根大种皆有转变,心心所法亦有转变”。(《印度佛教思想史》,p.210,大正49.17上)
  [16] 大众部说:“唯心心所,有异熟因及异熟果”;譬喻师说:“离思无异熟因,离受无异熟果”(大正27.96上,263下,741中),“身、语、意业,皆是一思”(587上)。二者的业因业果,都是心法,安放于心上了。
  [17] 见《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258-259。
  [18] 1.有部论师说:“思与虑是心所法,别有自体”(大正27.216中),“心心所法,随其所应,俱时而起”(79下),是心心所别体同时生者。而譬喻师主张“思虑是心差别,无别有体”(216中),“心心所法,依诸因缘,前后而生”(79下),是心心所一体渐次生者。
  2.《大毗婆沙论》中,譬喻师法救有关心识的见解,有前后矛盾的记载,印顺导师于《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中,对照《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厘清矛盾,加以重新论定:心心所别体,次第而起,前后相应(pp.254-262,270)。如此,则不同于《唯识学探源》说:法救主张一体前后起,前后相应(p.84-86)了。
  3.关于心心所,有部内有三说:一、世友等,是心心所别体同时生,二、法救,是心心所别体前后生,三、觉天,是心心所一体前后生。见《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270。
  [19] 有部论师在探讨诸法彼此间的相应因、俱有因等复杂的相关活动后,发现了彼此的共存现象,而提出“一切心心所法,随其所应,俱时而起”(大正27.79下),“依生相说,有为法别和合生,若依刹那说,有为法一和合生,不相离者必俱起故”(270上)。所以,一念心中有多法俱起,且能矛盾的共存(智、无知)。然智和无知,疑和决定,这是完全相反的,竟然说在一念心中,有智也有无知;一刹那中,有生有灭。因而譬喻者批评他“所说法相,如闹丛林。谓一心中,有智,有无知,有非智非无知;有疑,有决定,有非疑非决定。有粗,有细,有非粗非细”。(大正27.547中,《说一切有部为主之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372-373)
  [20] 1.诸行生时,九法俱起:一者法,二者生,三者生生,四者住,五者住住,六者异,七者异异,八者灭,九者灭灭。此中,生能生八法,谓法及三相四随相;生生唯生一法,谓生。由此道理,无无穷失。(大正27.200下-201上)
  2.关于唯识——心境有无的见解,唯识学者有四说:“安慧立唯一分,难陀立二分,陈那立三分,护法立四分”。其中陈那以为:“见分”能证知“相分”,“自证分”证知“见分”。那么,谁来证知自证分呢?故护法立“证自证分”来证知“自证分”。但是还是留下谁来证知证自证分呢?故又采取连环论法:“证自证分”能证知“自证分”,“自证分”能证“证自证分”。(参考《印度佛教思想史》,pp.337-341)
  [21] 有部论师的色法有十一,譬喻师法救主张唯有十色处。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259。
  [22] 譬喻师说:若表业是实,可得依之令无表有,然表业无实,云何能发无表令有?且表业尚无,无表云何有?而言有者,是对法诸师矫妄言耳。如人遇见美女,为染近,故语言:“汝可解去人服,吾衣汝天衣。”女闻欢喜,如言为解。彼人即前种种摩触,恣心意已,语言:“天衣已为汝著。”女言:“我今体露如是,宁死不露,天衣何在?”彼答之言:“天服微妙,唯我见之,非汝能见。”如是愚人,本无天衣,况为他著!诸对法者所说亦尔,本无表业,况有依表所起无表!故对法者妄兴此论。又表、无表若是色者,青黄赤白为是何耶?复云何成善、不善性?若因摇动成善恶性,花剑等动何故不尔?(大正27.634中-下)
  [23] 有部论师说:表、无表业,皆是实有。若诸表业无实体者,则与契经相违。如契经言:“愚夫希欲,说名为爱,爱所发表,说名为业。”又契经言:“在夜寻伺,犹如起烟,旦动身语,犹如发焰。”……如契经说:“色有三种,摄一切色:有色有见有对,有色无见有对,有色无见无对。”若无无表色者,则应无有三种建立,无第三故。又若拨无表无表色,吠题呬字未生怨王,应当不触害父无间。谓发表位,父命犹存,父命终时,表业已谢。由先表力,得后无表,故未生怨触无间业。……又若拨无表无表业,应无建立三品有异。谓住律仪品,住不律仪品,住非律仪非不律仪品。然彼(譬喻者)所言:“此表、无表体若是色,青黄赤白为是何耶?”此责不然,非显色外无别色故。当知身表,是形非显,语表,是声亦非显色;二种无表,法处色摄;故不可责以同青等。然诸色处,总有四种:一、有色处唯显可了非形,二、有色处唯形可了非显,三、有色处显形俱可了,四、有色处显形俱不可了。显可了非形者,谓青黄赤白,影光明暗。形可了非显者,谓身表色。显形俱可了者,谓所余若显、若形俱可了色。显形俱不可了者,谓空界色。又如(譬喻者)所说:“若身摇动成善恶性,花剑等动何不尔”者,此亦不然。有根法异,无根法异。身是有情数摄,由心运动,能表有善恶心、心所法,花剑等不尔。故表、无表,决定实有。(大正27.634下-635上)
  [24] 有关有部、大众、分别说部,以及譬喻师的业力问题,参考《唯识学探源》,pp.146-148;《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259,374。
  [25] 参考《印度佛教思想史》,pp.74-75,210。
  [26] 业果安放在心法上——依心立我者,如大众、分别说部,都主张“无有有情而无色者,亦无有定而无心者”——“无心定有心”(772下,774上),“无色界有色”(大正27.431中)。有部持经譬喻师亦同于大众、分别说系,主张“无心定有心”(772下,774上)说。而有部论师业力是无表色——依蕴(色、心)立我。并主张“命根依二法转,一色,二心”(779中)。色根能为色、心种子所依,心也能为色、心种子所依。无色界,依心的色种子而生色,无心定,依色根的心种子而生心法,故主张无色界无色,无心定无心,有情业果相续不成问题。
  [27] 依蕴处界立我,或依心立我,参考《性空学探源》,pp.170-182;《唯识学探源》,pp.50-52,《印度佛教思想史》,pp.73-75。
  [28] 有部主张萨迦耶见是有所缘,譬喻师主张萨迦耶见是无所缘,参考《性空学探源》,pp.179-180。
  [29] 1.《俱舍论》举二教二理,证明非三世实有不可。其中,二理是:“以识起必有境故。谓必有境识乃得生,无则不生,其理决定。若去来世境体实无,识则应有无所缘识;所缘无故,识亦应无。又已谢业有当果故。谓若实无过去体者,善恶二业当果应无,非果生时有现因在”。由此教理,毗婆沙师定立去来二世实有(大正29.104中)。
  2.如《识身足论》说:佛说:“了别故名为识。何所了别?谓了别色,了别、声、香、味、触、法。”故识起必有所缘境。过去、未来的,可以观察,可以了别,所以过去、未来必是实有(大正26.535上-中)。而过未无、现在无为实有论者却说:“有无所缘心”,如“缘过去和未来”(大正26.535上)。过去、未来非实,但可以成为所缘,故“有无所缘心”——非实有境可以成为所缘。
  [30] 有部三世实有学理,参考《性空学探源》,pp.172-173;《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 
  研究》,pp.237-239;《印度佛教思想史》,pp.68-70。
  [31] “极微是最细色,不可断截破坏贯穿,不可取舍乘履搏掣;非长非短,非方非圆……无有细分,不可分析;不可睹见,不可听闻,不可嗅尝,不可摩触:故说极微是极细色。此七极微,成一微尘,是眼、眼识所取色中最微细者。”(大正27.702上)
  [32] 参考《性空学探源》,pp.140-151,180。
  [33] 1.何以梦非实有?譬喻师说:“梦中自见饮食饱满,诸根充悦,觉已饥渴,身力虚羸。梦中自见眷属围绕,奏五乐音,欢娱受乐,觉已都无,独处愁颓。梦中自见四兵围绕,东西驰走,觉已安然。由此应知:梦非实有”(大正27.193中)。而有部论师则说:梦是有情睡眠时的“心心所法于所缘转”。若心心所于所缘境明了转者,即是梦;故梦是实有。
  2.何以水、镜等中所有影像非实有?譬喻师说:“面不入镜,镜不在面,如何镜上有面像生”?故非实有。有部论师则说:水、镜等影像,是眼所见,眼识所缘,色处所摄,而且“所生影像,能为所缘生觉念”,故定是实有(大正27.390下)。
  3.何以世间所闻谷响等非实有呢?譬喻者说:“一切音声刹那性故,于此处生,即此处灭,刹那顷生,自然即灭,如何能至谷等生响”?故定非实有。有部论师则说:谷响等,是耳所闻,耳识所缘,声处所摄,且“能为所缘生觉念”——能成为我们的认识,故是实有(大正27.390下)。
  [34] 见《性空学探源》,pp.159-162;《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374,565-566;《印度佛教思想史》,p.235。
  [35] 1.有部论主以己宗思想会通或曲解譬喻师,如有部论师主张有法处所摄色,譬喻师拨无法处所摄诸色。法救说:诸所有色,皆五识身所依所缘,如何是色非五识身所依所缘?有问:若法处所摄诸色是实有者,尊者法救所说当云何通?答:不必须通,非三藏故。若必须通,当正彼说:诸所有色,皆五识身所依,及六识所缘,法处所摄色,虽非五识所依所缘,而是意识所缘色摄。复次,法处所摄色,依四大种而得生,故从所依说在身识所缘中。故彼尊者说亦无失(大正27.383中)然另一处,却说“彼亦不然。……若无法处所摄色者,无表戒等不应有故”,予以评破(662中)。
  2.密意说,如:“法救论说:尸罗从所能处得。……当知彼尊者以密意说,……故彼所说,理亦无违”(623下)。(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261-262)
  [36] 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34,545,《印度佛教思想史》,pp.225-229,《唯识学探源》,pp.168-193。
  [37] 《大毗婆沙论》说:“三世诸法,因性果性,随其所应,次第安立。体实恒有,无增无减,但依作用,说有说无”(大正27.395下-396上)。“诸行自性,无有转变”,“有因缘故无转变者,谓一切法各住自体……无有转变。有因缘故有转变者,谓有为法得势时生,失势时灭……亦有转变”(200上-中)。“诸有为法,自性羸劣,不得自在,依怙于他,无自作用,不随己欲”(283中)。
  [38] 1.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549;《性空学探源》,pp.190-193。
  2.种子熏习说,是经部安立有情业果相续所建立的理论。据印公导师的研究,现有的论书中,最早出现业种说的,是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论》。如《中论》说:“如芽等相续,皆从种子生,从是而生果,离种无相续。从种有相续,从相续有果,先种后有果,不断亦不常。如是从初心,心法相续生,从是而有果,离心无相续。从心有相续,从相续有果,先业后有果,不断亦不常。”(《中论》,大正30.22上)有情造业感果,在时间上必有前后距离。一切法刹那灭,灭入过去,过去既然非实有,那怎么会感生未来的果报?经部譬喻师以种子、芽、生果相续的现象,比喻有情业种的相续生果——相续展转传生。
  [39] 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549;《性空学探源》,pp.190-193。
  [40] 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49-552,672-673。
  [41] 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54-557;《印度佛教思想史》,pp.228-229。
  [42] 见《摄大乘论讲记》,pp.264-265。
  [43] 1.有部论师及譬喻师,都认为五识不能缘到一一极微,七极微和合,方成为认识对象,但是论师和譬喻师的见解,还是有所不同。论师认为成为认识的,虽然是假施设法,但是假必依实(一一法恒住自性),所以所缘境是实有。而譬喻师认为既然一一极微不成所缘境,成为认识的必是众微和集的假法,故说所缘境非实。
  2.参考《印度佛教思想史》,pp.229-230。
  [44] 1.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65-566;《性空学探源》,pp.159-168,《印度佛教思想史》,pp.235。
  2.唯识理论的诱发者,是经部。经部以为:十八界种子生一切法,是实有的,而约六根、六境——十二处生识来说,是假有的。……在认识论中,经部是说根与外境是非实有的,但依种子所生色,是实有的。……在认识论——能所关系中,经部以为眼识所见的色,是眼识的表象,而不是实色,瑜伽唯识者也是这样说的;所以瑜伽唯识兴起,经部就被融摄而消失了(《印度佛教思想史》,pp.355-356)。
  3.《瑜伽师地论》〈真实义品〉,立假说自性与离言自性。世间共了的色、声、香、味……涅槃等一切法,是假说自性;依世俗说是有的,但是没有言说所诠表那样的自性。于假说自性的一切法,离实有与非有所显的,诸法的离言自性,就是胜义自性,是真实有的。如以假说自性为有自性的,那是妄执;如说没有真实的离言自性,那是恶取空者。(大正30.486下-489上,《印度佛教思想史》,p.252)
  [45] 大众、分别说部心性本净的思想,和说转部“异生位中亦有圣法”,都是未来真常大我的源流。(参考《印度佛教思想史》,pp.74-75,70,175)
  [46] 关于无漏种子的本身,经部学派中,亦有不同的解说。有说:无漏种子(净界)“体非无漏”(大正29.713上),大德逻摩则说:“世尊昔在菩萨位中,三无数劫修加行时,虽有烦恼而能渐除烦恼,所引不染习气,白法习气,渐令增长。后于永断诸漏得时,前诸习气有灭不灭。以于长时修加行故,证得无上诸漏永尽,然佛犹有白法习气,言习气有灭不灭故”(大正29.502中)。导师以为:白法习气,就是净界或无漏种。它虽然是有漏善熏习所引起,却能成佛而不灭,这给新熏无漏种子一个暗示。《瑜伽论》〈抉择分〉,《摄大乘论》的有漏闻熏,成为生起无漏现行的因缘,与这个思想应该也有关系!(详细情形,请检阅《唯识学探源》,pp.195-198)
  [47] 参考《摄大乘论讲记》,pp.11,147-150;《印度佛教思想史》,pp.267,333。
  [48] 参考《摄大乘论讲记》,pp.83-84,94-102。
  [49] 唯识学主张种生现、现熏种的是同时的,这由现行熏成的新种,为什么不同时就生现行呢?印公导师说:要知道时间是建立在现行上的。种生现、现熏种的三法同时,也都是以现行法为中心。现行的生起,必有所从来,所以建立种生现。——以现行为中心,并不立足于种子上,所以现行虽能熏种,所熏的种在同时中,不能说就生起现行。因为在一刹那中,像心心所等,不容许有两个现行自体并存,却不妨许多种子存在;何况助成种子生现的因缘,也还未成就。(《摄大乘论讲记》,p.83-84)
  [50] 有部主张“自性不与自性相应,心不与心相”(大正49.16中),是心不能自知论者。可参考《大毗婆沙论》,大正42下-43下。
  [51] 见注20。
  [52] 《大毗婆沙论》中,譬喻者和分别论者一同出现的场合有三,如说:“有执世与行异,如譬喻者分别论师”(大正27.393上,700上),“譬喻者分别论师,执无想定细心不灭”(772下),“譬喻者分别论师,执灭尽定细心不灭”(774上)。这种情形,可以当成两个学派思想相同,故同时列举;也可能是譬喻者的思想,不符合有部论师正义,故别称为“譬喻者分别论师”。如“世体是常”部分,凉译《毗婆沙论》则只说:“譬喻者作如是说:世是常,行是无常”(大正28.293下)。《大毗婆沙论》中,有部毗婆沙师自称“应理论者”,而与之问答者,称“分别论者”(大正27.43上,356下),故玄奘门下,把分别论者当作“不正分别”的通称(大正41.310中,大正43.307上)。不过,这是广义的分别论者,若说派别,据印顺导师的研究,《婆沙论》里的分别论者,大抵是泛称分别说部系的大陆学派,尤以化地部为主流。(参考《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408-412)
  [53] 奥义书的主要思想是“梵我一如”说。那么,梵以何种原因而由自性清净唯一不二之自体,造成杂多而变化无极之现象界?《巴达拿耶那梵经》,解释是:由“游戏”而起。《奥义书》解释为:其初只有梵一人,因感“寂寥”,乃行他怕斯(热tapas)而作多物。然奥义书亦有调和“无明”说和“游戏”说者之动力因者,提出幻力说,或魔力说,梵以魔力变作现象界。较新的《休外陀休瓦多罗奥义书》则说:由于梵之固有“无明”之力而起。即梵原有明(悟)与无明(迷),由无明方面活动,则现出千变万化之现象界。(见《印度宗教哲学史》,pp.300-301)
  [54] 见注26,27。
  [55] 犊子“不可说我”,和大众、分别说部的“一心相续”、“心性本净”等,与真常唯心论的关系,参见《印度佛教思想史》,pp.74-75,175,295-297;《印度之佛教》,pp.154-156,247,268;《如来藏之研究》,pp.52-58,69-78。经部种子熏习与虚妄唯识的关系,参见《印度佛教思想史》,pp.229,247,264-265,302,333;《印度之佛教》,pp.153,156,245-249。以上,只举出数则导师说明部派佛教思想与大乘佛教的关系的书名及页码,而导师其他著作中,亦常论及,在此不便一一介绍。
  [56] 1.《大毗婆沙论》譬喻师的修道论,目前为止,笔者只发现:一、“譬喻者唯说观行苦诸行入正性离生”,“尊者达磨怛逻多(即譬喻师法救)说:顿思惟三界行入正性离生”(大正27.928上),“大德说曰:若初得入正性离生,于诸谛宝皆名现信”(大正27.533中)。二、“譬喻者作如是说:异生不能断诸烦恼。大德说曰:异生无有断随眠义,但能伏缠”(大正27.264中)。前者,说明譬喻师与有部同样主张“四圣谛渐现观”(大正27.533中),但是不同于有部说“思惟欲界行入正性离生”(大正49.16中)。后者,是关于异生能否以“世俗道”断烦恼的问题,而二者诤议的背后,牵涉到学派是偏重于“定”,或偏于“慧”的学风不同所致——将影响二者的菩萨观。
  2.有部立十五心见道,说“若已得入正性离生,十五心顷说名行向,第十六心说名住果”。这是说,行者于第十五心道类智忍时见道,但是尚未证得初果,只是行向初果,第十六心道类智时,方证初果。经部譬喻师上座室利逻多立八心见谛(大正29.684上-中),方不同于有部的十五心见道说。
  [57] 1.《唯识学探源》说:说转部是从有部分流出来的学派,说有“胜义补特伽罗我”。此胜义补特伽罗我,与犊子部的“不可说我”,两者的不同,大概在于:三世实有与过未无体(p.162)。——说转部是过未无体学派。
  2.《摄大乘论讲记》说:经部本计说圣道无漏种子,现在就存在的,不过有为无漏法还没有生。他从萨婆多部出来,却主张现在有,他的“圣道现在”,不过把有部的未来有拉到现在来而已(p.148)。
  3.《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说转部主张:“异生位中有圣法”,可论断为现在有而过未无的学派,而且现在是无为实有。如果是三世有的,在凡夫位中是没有圣法——无漏法的;圣法还在未来法中。如说现在有,取本有说(说一切有部也是本有的,不过法在未来而已),那才异生位有圣法了;这圣法当然没有起用的(《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31-532)。
  4.《印度佛教思想史》说:说一切有部、犊子部、说转部,都是三世实有学派(pp.69-70)。又说:凡主张“三世有”的学派,依蕴、处、界——身心的综合活动来说明作业受报,生死流转与涅槃解脱等。其中,说转部也列为三世实有派(pp.73-74)。
  5.按:笔者曾于今年(88.3.26)前往华雨精舍请教导师:说转部究竟应属三世实有或者现在实有学派?导师云:说转部非说经部,他应属三世实有学派。至于“异生位中有圣法”,不一定要解说为现在实有,如三世实有的有部,无漏法已经具足,只是未显现而已,只要靠著有漏闻修,把他引现出来即可。
  [58] 关于心心所是一体、同体,俱起、别起的问题,见《唯识学探源》,84-88;《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259,270,554;《印度佛教思想史》,pp.182,233。
  [59] 经部譬喻师种子所依处,见《唯识学探源》,pp.178-184;《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p.554-557;《印度佛教思想史》,pp.228-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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