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传上座部佛教源流及其主要文献略讲
南传(一称南方)上座部,是指现在盛行於斯里兰卡、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及我国云南省傣族地区等的佛教。它是部派佛教中的一个派系。南传,是从其源流及地理而说,因為这个派系是由印度南传到斯里兰卡而后发展起来的。这一系的佛学,近代发展比较快,世界上已有许多国家的佛学者用各种文字翻译和研究他们的典籍。
近代佛学者,為了研究整个佛教学说的方便,按照语文分為三大系,即汉语系、藏语系、巴利语系。南传上座部属於巴利语系,因為他们的三藏典籍和许多重要的著作,都是用巴利语写的。除了巴利语系有一部完整的三藏典籍和各种论著之外,其他北传佛教的经籍,绝大部分都保存在我国的汉文和藏文的藏经里。
另外一种分法,是所谓大乘和小乘。称汉语系和藏语系中的大乘理论為大乘,称巴利语系的佛教及其他类似的佛教為小乘。但巴利语系的佛教徒则自称為上座部,不接受小乘这样的名称,并且不承认大乘是佛说。原来上座部及其他一些旧部派的比丘们的理想,是遵照佛的弟子或声闻的行径,求证涅槃,使个人解脱。大约在公元一世纪左右形成一个佛教派别,宣称要遵照菩萨的行径,谋求一切眾生解脱,不求现世证阿罗汉,而求未来成佛。自称能运载无量眾生从生死大河之此岸达到菩提涅槃之彼岸,故名大乘,而贬称原始佛教和其他部派佛教為小乘。在《岛史》则称大乘為“戏论派”,《论事》称為“大空派”,大寺的僧眾称
他们為“方等派”。从大乘和小乘这两个名词本身的概念来看,是包含著自褒贬他之意的。但现在的学术界,為了研究佛学而沿用此名,则无褒贬之意,而是对歷史发生发展的事实而作客观的分析。从歷史上看,过去大乘和小乘之间的互相对立、争执、排斥的情况是存在而且相当激烈的。内部自相斗争的结果,促使佛教在印度的消亡!这个问题,佛陀生前就曾警告他的弟子说:“彼人不了悟,‘我等将毁灭’!若彼等知此,则争论自息”(见法句第六颂)。此颂是佛陀在祇陀林针对俱生皮的争论比丘而说,其大意是:那些争论不休的人完全不知道,我们将為此争论所困而走上毁灭之途!如果他们懂得这种危险性,就不会争论了。
现在各国佛教徒的情况已经有所变化,大多数佛教徒都认识到,虽然佛教各派的学术思想有所不同,但都是本著释迦牟尼的言教而各自发展起的,所以大家都愿意互相往来,讲团结,讲友谊。从这方面讲,我们就不能不注意,在彼此互相友好访问之时,不宜採用“大乘”和“小乘”这样可能引起误会的言词,為了加强各国佛教徒和人民的团结和相互尊重,应该称他们為上座部佛教,这是他们一向自称的正确的部派名称。
一、南传上座部佛教源流
下面讲南传上座部的源流。所有佛教徒共同尊敬的教主释迦牟尼,大约為公元前六世纪的人,他的生灭年代有几十种不同的说法,其确切的年代,无法肯定,这里略举几种比较普通的传说:(一)依照南方上座部佛教各国传统的说法是:佛灭於公元前544 或543 年,在1956年,有许多国家举行一次盛大的佛灭二千五百周年纪念活动,就是依据这种传说的。所以这个佛灭年代的说法,现在已经实际為世界许多国家所採用了。(二)近代的学者,根据考证印度歷史上最伟大的阿育王年代,有的推论佛灭於公元前483 年,有的说前480 年,有的说前470 年等等,未得一致。(三)中国的“眾圣点记”说,据传佛灭之后,比丘僧团在
第一个雨季安居完毕,便在戒本末尾上点一点以记佛灭之年,到了萧齐永明七年(公元489 ),共得九百七十五点。据此,则佛灭於公元前486 年。
释迦牟尼本人,原是迦毗罗卫国的一位王子,二十九岁出家,三十五岁成道,说法四十五年,八十岁入灭。他所说教的地区,主要是在古印度恒河流域的中游一带。他收了很多男女弟子,建立了比丘和比丘尼僧团。在他寂灭之后的第一年,便由他的上首弟子摩訶迦叶主持,召集了五百长老於摩揭陀国的首都王舍城,在阿闍世王的协助之下,诵集了佛陀生前所说的教法。这次集会把当时诵出的教法分為毗奈耶(戒律)和达摩(法)两大类(律藏和经藏)。达摩被编成五集,即长部、中部、相应部、增支部及小部。这些经典和戒律编好之后,分别付托一些教师传授弟子,使其用口授的方式代代保存下去。佛教史上称这為第一次“结集”。所谓“结集”,是合诵或会诵之意,就是佛的弟子们集合在一起,把佛陀所说而当时只有口头传诵并无文字记载的经典,进行一番会诵、审定,系统地把它确定下来。
佛灭之后,约一百年间,比丘僧团仍然按照佛陀所制订的戒律过著原来最简单的生活,基本上是以乞食為主,把佛的教义口授给弟子,弟子们辗转相传,向各地继续宣扬四諦、八正道、五蕴、十二因缘等法,严持戒律,和合相处,不分派别。佛教史上称它為“原始佛教”时期,亦称為“早期佛教”或“初期佛教”。
在佛涅槃一百年后,当摩揭陀国迦罗阿输迦(俗称黑阿育)王在位时,僧团内部便发生了分裂。其主要因是对於戒律的见解有分歧。据说当时以吠舍离為根据地的东部比丘,实行了一些与原始教规相违背的事,而西部(摩偷罗)的耶舍比丘对此加以反对,并且邀请东西方的七百位长老,在吠舍离举行第二次结集,从人数说名為“七百结集”,从地点说又名“吠舍离结集”。这次结集的结果宣布了双方争执的十点是违背戒律的,即所谓“十事非法”。而东部大多数的僧人却不同意这种决议,因為是这些有地位的上座长老们所决定,大家也无可奈何,只好另外集会一处,也用会诵的方法,另外订正戒律,退出原来教团的主体,自成一派,因為他们人数多,就叫做“大眾部”。这样,僧团就公开分裂成為“大眾部”和“上座部”两大派,各行其是。此后,佛教僧团形成了更明显的分裂,在四五百年间,分成十八部或二十部。佛教史称这个时期為“部派佛教”。
佛灭后二百多年,在印度史上最著名的阿育王统治时期,由於国王虔诚信仰佛教,因此便有许多非佛教徒,為了分享这些布施而来参加僧团,其行為放逸,则与佛教的教义相反。结果使那些行為纯洁而真正信奉佛教的比丘,不愿与这些行為不正的人為伍。据说在华氏城的王室寺院中,有七年没有举行过“布萨”和“自恣”等宗教仪式。阿育王闻知此事,大為震惊,便邀请目犍连子帝须长老来首都华氏城,帮助净化了僧团,并召集一千位长老,举行第三次结集,会诵出比较完整的经律论主要成分。据说今日存在的上座部巴利语三藏,就是这次大会最后编定的。
这次大会,还曾作出另一项重要的决议,派遣传教师到世界各国去传播佛教。这些传教团,都由一位著名传教师及另外四位长老组成,不但可以传播佛法,还可以建立新的比丘僧团。被派往僧訶罗(今斯里兰卡)的使团,是由阿育王的儿子摩哂陀率领四位长老和一位沙弥,在提婆南毗耶?帝沙统治时期(公元前250~前210)到达该国的。他们传教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在不长的时间内,就使国王以及大臣和人民信仰佛教,建立了比丘僧团,创建塔寺,如著名的大寺等。以后,摩哂陀的妹妹僧伽密多也被派去斯里兰卡,建立了比丘尼僧团,并从菩提伽耶佛陀坐在树下成道的那株菩提树上折下一枝幼苗带去裁在大寺园内,至今尚
存,被视為国宝之一。从此开始,斯里兰卡才有佛教。
摩哂陀传入斯里兰卡的三藏经典,属於分别说系的上座部,但当时仍以传统的记诵方法流传。因為国内有时也发生内乱,使教团中的长老们体会到,只依赖某些人用不可靠的生命对记诵的方法来保存经典,是一件冒险的事。由於这种考虑,使长老们於公前一世纪,伐多伽摩尼?阿巴耶王时(公元前101 ~前77),在斯里兰卡中部马特列地区的阿卢寺,举行一次重要的结集,由罗揭多主持,五百长老参加,诵出上座部的三藏和义疏,并决定把一向口口相传的三藏经典第一次用巴利文字写在贝叶上保存。这对后来上座部佛教长期流传有著决定性的作用。斯里兰卡的史学家评说:“保存印度早已失传的巴利文上座部圣典,是僧訶罗
民族对人类文化遗產最伟大的贡献”(《锡兰简明史》122 页),上座部的史书中认為这是第四次结集。北传佛教记载,约在一世纪,迦腻色迦王时,在迦湿弥罗第四次结集,但南传佛教史书无记载。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之后,建立了僧团,国王把自己的王家公园布施给比丘,改建成著名的大寺,為比丘僧团的中心。在家佛教信徒,皈依佛法僧“三宝”,遵守五戒,礼拜佛塔和菩提树以表示恭敬佛陀,大约在一世纪时,才开始以佛像作為礼拜的对象。
直至公元前一世纪,比丘僧团都是承认大寺的权威。到了伐多伽摩尼?阿巴耶修建了一座宏大的无畏山寺,献给大寺中的摩訶帝须,他便带领五百徒眾脱离大寺去无畏山另立一派。这样,斯里兰卡的佛教史上便第一次分裂為大寺与无畏山两大派。后来又有一部分比丘退出无畏山去达古那山寺居住,推举该寺的萨伽罗為领袖,另立一派,叫萨伽利耶派;到了摩訶舍那王建成祇陀林寺,献给此派的古哄帝须,他们便以该寺為中心而被称為祇陀林派。这样,斯里兰卡的僧团便分成了三大派。僧团虽分為三,但都是属於上座部,他们主要的巴利文三藏经典是相同。然而无畏山和祇陀林寺的长老们都各自著有解释经典的注疏,对於经典某些章节的解释,则以大寺僧人所作的注疏有些不同。后来,这些注疏的原作都不存在了,唯有大寺派的思想体系继续流传到现在,这和觉音有著密切联係。
觉音是南传上座部巴利语系佛教的一位杰出的著述家,约為五世纪前半前人,出生於北印度菩提伽耶附近的婆罗门族,在菩提伽耶一座僧訶罗人建造的寺院出家,於摩訶那摩王时(410 ~432) 去僧訶罗首都阿努拉达补拉,住在大寺,专研巴利三藏和僧訶罗文的注疏,并用巴利文著述了很多书。原来古代僧伽罗僧人,曾用僧伽罗文写了不少注疏,因為其他上座部佛教流行的国家不懂僧伽罗文,所以这些注疏──主要是大寺的作品,“都被伟大的注释家觉音以律藏和经藏中各种典籍的注疏形式译成了巴利文”(《锡兰简明史》122 页)。觉音依据大寺派的传统思想理论,对巴利三藏圣典都写了重要的注释,并写了一部著名的《
清净道论》,系统地论述三藏和义疏的精要。他对南传上座部佛教的长期流传是有很大影响的。
上座部佛教在斯里兰卡盛行之后,同泰国和缅甸等盛行上座部佛教的国家有著密切的联繫,教徒之间,互相往来,相互学习,相互补救。在斯里兰卡的佛教兴盛时期,把大寺派上座部的学说传播到泰国、缅甸去,到了佛教衰落时期,又从泰国及缅甸把上座部佛教传回来。例如:1361年,锡兰僧王被当时的暹罗国王邀请前往其国建立僧团,他所成立的僧訶罗僧团於以后约二百年中,在暹罗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1425年,有缅甸、暹罗和柬埔寨比丘前来锡兰,学习经教,在迦罗利耶重新受戒。他们回国后,分别在本国仿照锡兰僧团的形式,建立宗教组织。1476年,有一宗教使团从勃固来访锡兰,并有若干缅甸僧人在迦罗利耶受戒
。他们回国以后,也建立了名叫僧訶罗僧团的宗教组织(见《锡兰简明史》335 页)。在十一世纪和十二世纪,斯里兰卡经常遭到外国侵略,佛教也跟著衰落下去,十一世纪末,曾遣使缅甸,请缅甸去锡兰传戒,重新建立僧团。到十八世纪时,锡兰佛教的宗教形式已等於全部灭亡,塔寺尽成丘墟,连一位正式的比丘都没有了,经典也没有了,这是锡兰佛教史上最凄凉的时期!直至1750年,才遣使暹罗请求派比丘来锡兰传戒,获得暹罗国王的同情,派遣以优波离為首的十名比丘佛教使节团,并抄写了许多上座部的经典,於1753年到达锡兰,当时便有以萨拉能格拉為首的数百人从暹罗僧人受比丘戒,数年之后,便有比丘三千餘人。从此重建僧团,重修塔寺,佛教文化又渐渐地在山区里重兴起来,同时这也是目前斯里兰卡暹罗派僧团的开。1802年,摩訶格罗瓦?匿纳唯曼罗帝须又从缅甸传入比丘僧团,名為阿曼罗波罗派。1865年,阿般格訶梵多?即陀沙婆再从缅甸传来比丘僧团,名為蓝曼匿派。目前斯里兰卡虽有的三大派僧团不同,但他们的根本教理并无差别,都是南传上座部佛教。泰国和缅甸等国的僧团也是这样。
锡兰的南传上座部佛教和中国的佛教文化交流,很早就有一种特殊关係:约在410 年,我国的法显访问师子国,在无畏山住了两年,他的游记里描绘了当时锡兰首都、民情和佛教的盛况,為后人提供了非常宝贵的歷史资料,也為锡兰的歷史和佛教增了光,很受锡兰人民崇敬。约在434 年,有师子国铁索罗等两批比丘尼先后到达中国当时南方宋都建康(南京),為慧果等三百餘人授比丘尼戒,在中国建立比丘尼僧团。中国比丘尼於二眾中受戒,是从慧果开始的。比丘尼僧团在锡兰传承了一千多年,约在十一世纪而绝跡,此后,南传上座部盛行的国家,至今仍未恢復起合格的比丘尼僧团。觉音於五世纪前期在锡兰用巴利文写的《善见律毗婆沙》,约在五世纪后期,便传入中国,并被译為汉文流通。当时在中国流传“眾圣点记”的佛灭年代说,也是随著这部书传进来的。
前面说过,南传上座部佛教已有四次重要的结集,但据各种史书记载,还有不少次要的结集,不断地修订他们的经典。此外,另有两次很重要的结集。据缅甸的说法,1871年,敏东(或曼同)国王(1853~1878)在曼德勒召开上座部佛教第五次结集,有二千四百人参加,用三年多时间重新校对巴利文大藏经。同时建立了一片塔林,叫“古道陀”石经院(一说库托道藏经塔库),每座塔里有一块石碑,每块碑上刻篇佛经,把这次新校对的巴利文大藏经。全部刻在七百二十座石经塔上,使佛典得到长期保存。1954~1956年,缅甸政治在首都仰光举行一次上座部佛教史上规模最大的第六次结集,出席者有缅甸、泰国、斯里兰卡、柬
埔寨、老挝、印度、巴基斯坦等国的长老比丘二千五百人,根据各国的各种板本,对巴利语的经、律、论三藏典籍,进行了一次非常严密的校勘,并且决定把这次校勘的典籍全部陆续地刊印出来,作為现代世界上最有权威的巴利语大藏经新版本。这是南传上座部佛教各国僧团在现代史上一次通力合作的重大成果。
根据《二千五百年的佛教》第六章所附的一个部派源流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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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部 大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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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部 犊子部 雪山部 鸡胤部 一说部
│ │ (高拘梨柯部) (说出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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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制多山部 多闻部 说假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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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山部 西山部 王山部 义成山部
│ │
│ │ (北山住部)
│ │
│ ├────┬─────┬─────┐
│ 法上部 贤冑部 正量部 密林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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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说部(上部部) 说一切有部 │ 经量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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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部 饮光部 化地部 │ 法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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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寺部 无畏山部 祇陀林部
因為各部派的传说不同,所以对部派的源流解说也有不同。这里只是略讲南传上座部的源流。按照这个表来看,南传上座部的源流是清楚的。佛教最初分裂成為上座部和大眾部,后来,由於上座部对佛说採取“分别说”的态度(以為对佛说和解释佛说要有分别地看待),亦被称為“分别说部”。这种说法,在阿育王时即已盛行。据说阿育王曾问诸比丘:大德,佛法云何?答言:佛分别说也。诸比丘如是说已,王更问大德帝须:佛分别说不?答言:如是大王(《善见律毗婆沙》卷第二)。阿育王即根据此说以净化僧团,并由帝须在分别说者中选择一千人,举行第三次结集。由摩哂陀传入师子国的佛教,就是这一系的学说。所以南传上座部也自称為“分别说上座”。这一系的佛教南传之后,始终是以大寺為正统。现在所说的南传上座部佛教,实际就是以大寺為正统的佛教。
上座部信徒和其他部派比较,是保守的一派。传入斯里兰卡以后,仍称為上座部,到了分有大寺、无畏山及祇陀林三大派之后,而大寺派仍然代表保守的上座部,并逐渐地传播东南亚各处。所谓“保守”,是指他们对於教义的解释和戒律的行持方面的态度而说。在学说方面保持他们的纯洁性,不轻易接受其他部派的理论,在戒律方面则不容许寺院僧规有鬆驰现象,甚至连细节戒条都要严格遵守。例如:在无畏山,虽然他们的基本教义也是上座部的,但在思想上就比较开放,像犊子等部派学者可以在那里居住和讲学,大乘的学者也可以在那里居住和传教。而大寺则不然,始终是坚持不合作态度。当然,南传佛教不一定就是原始佛教,也可能和根本上座部有些区别,但学术界公认它是比较接近於原始佛教的。他们还传承给人们研究的这样两种现实:第一,经过二千多年的歷史变迁,许多别的部派都已消灭,仅留下一部分经典著作,唯有南传上座部佛教保留了一部比较完整的巴利语三藏经典和许多重要的论著,引起许多学者们的重视、翻译和研究,直到今天,仍然盛於许多国家,不但没有衰落现象,还在继续发展,信徒也在继续增加;第二,在盛行南传佛教的国家和地区里,仍然生存著数以万计由二千五百年前佛陀亲自组织起来的比丘僧团,严格地遵守著佛陀所制定的规章戒律,过著佛说最简单的生活方式,保持以佛陀本人為模范的形状,身披黄色的佛制“三衣”,沿门托钵,过午不食,剃除鬚髮,端正庄严,受请应供,修习禪定,讲经说法,教诫信徒止恶行善,深受信徒恭敬礼拜。在佛灭二千五餘年之后的今天,仍使人们能够看见被称為“三宝”之一的原始比丘僧团的面貌,是由上座部佛教徒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
二、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主要文献
基本属於分别说部的南传上座部巴利语三藏,即律藏、经藏和论藏。最主要的部分,编於佛灭之年便举行的王舍城第一次结集。佛灭一百年后举行的毗舍离第二次结集有所发展。佛灭二百年后举行的华氏城第三次结集,基本上编成了全部三藏。这些三藏典籍是由摩哂陀传入僧訶罗(斯里兰卡)的。后来的佛学者用巴利文写的论著和注解就更多了。下面只介绍很才部分最主要的三藏和著作以供参考。
(一)律藏,分三部:
(1)《经分别》,又分為波罗夷和波逸提二部,是比丘和比丘尼戒条并包括制定戒律的缘起及诵戒的仪式等。
(2)《犍度》,又分為大品和小品二部,是更明确地补充叙述《经分别》的,并记载了第一次结集及受比丘戒的仪式等。
(3)《附篇》,是讲授戒律内容的手册,可能是后来在锡兰编成的,因為书中曾提到摩哂陀到锡兰传教以及早期几位锡兰长老和国王的名字。
(二)经藏,分五大部:
(1)《长部》,相当於旧汉译《长阿含》,共有三十四种经,其中最重要的是第十六《大般涅槃经》,详细地记载著佛陀临终前后一周的情况。巴利文《长部》,由江鍊百据日译本重译成為汉文,收在“普慧大藏经”中。
(2)《中部》相当於旧汉译《中阿含》,共有一百五十二种经。巴利文《中部》前五十经,由芝峰据日译本重译為汉文,收在“普慧大藏经”中。
(3)《相应部》,相当於旧汉译《杂阿含》,共有二千八百八十九经,其中最著名的是《转法轮经》,即佛陀成道后的第一次说法。
(4)《增支部》,相当於旧汉译《增一阿含》,最少也有二千三百零八经。
(5)《小部》,旧汉译缺,据锡兰版本,有如下这些经:
一、《小诵》包括七篇念诵的短经。
二、《法句》分二十六品,四百二十三颂。由叶均译為汉文出版。
三、《自说》分八品,二十二个故事。
四、如是语,长行与偈颂结合,有一百一十二篇。
五、《经集》,分五品,七十二小经。
六、《天宫事》,分七品,八十三个故事。
七、《饿鬼事》,分四品,五十一个故事。
八、《长老偈》,一千二百七十九偈。
九、《长老尼偈》,五百二十二偈。
十、《本生经》。
十一、《义疏》,是《经集》的注释。
十二、《无碍解道》,叙述阿罗汉的证知,形式如论。
十三、《譬喻》。
十四、《佛陀史》,叙述二十四佛的故事。
十五、《行藏》,叙述佛陀过去行十波罗密多的二十五个故事。
(三)论藏,有七部:
(1)《法聚论》。
(2)《分别论》。
(3)《论事》,此书否定二百五十二个不同的论题。
(4)《人施设论》。
(5)《界论》。
(6)《双论》。
(7)《发趣论》,主要论述二十四种缘。由范寄东据日译本重译為汉文,并附有觉音的注释《殊胜义》,收在“普慧大藏经”中。
(四)巴利文佛教学者的主要著作:
《岛史》,约於 352~450 年之间编写,是一部最早用巴利文写的锡兰编年史,提供很多早期佛教的史料。
《清净道论》是南传佛教一部最著名的论作,觉音著,由叶均译為汉文出版。《善见律毗婆沙》是南传上座部律藏的注释,觉音著,萧齐(479~502)外国三藏僧伽跋陀罗译。
《本生注》,全部有五百四十七个故事,觉音著,前二册一百五十个故事,由夏丏尊据日译本重译為汉文,收在“普慧大藏经”中。
《法句譬喻》,是《法句》的注释,有很多文学故事,觉音著。
《大史》,大名著,叙述从公元前三世纪至公元后六世纪的一部大史诗,锡兰人民视為三大国宝之一。
《大菩提树史》,约於十一世纪初,优波帝沙著,记载阿那拉达补罗的圣菩提树故事,据说此树是目前世界上有歷史可考的最古老的树,被视為国宝。
《摄阿毗达摩义论》,十二世纪阿耨楼陀著,是一本阿毗达摩手册,為巴利佛学者的必读之书。
《佛牙史》十三世纪达摩揭著,是斯里兰卡最重要的国宝佛牙史。
《小史》十三世纪达摩揭帝著,是《大史》的续编。
《塔史》十三世纪梵吉沙罗著。
以上所举只是几部特著名的作品,还有很多巴利文著作,就不多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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